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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花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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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境遇,在这几年中,只要遇到,就会上演。
  徐思娣无声看了一阵,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良久,缓缓走了过去,伸手,将自己的手握在了门上,淡淡道:“都松开吧,幼不幼稚。”
  话音一落,门外的陆然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松开了。
  陆然一松手,只见厉徵霆伸手往徐思娣手腕上一拽,与之同时,只听到砰地一声,将门一把合上,将陆然关在了门外了。
  徐思娣见了嘴角微微一抽。
  厉徵霆直接一言不发的拽着她的手腕往里走。
  徐思娣倒也难得没有反抗,只跟着他一路往里走。
  走到沙发前,厉徵霆往沙发上一坐,整个过程微微板着脸,一言不发。
  徐思娣见他不出声,不多时,只绕到沙发的另外一侧,将包包拿了起来,不多时,又将手机,又将口红等一应化妆用品一一塞了进去,厉徵霆冷眼看着她的一应举动,脸色越来越冷,终于,见她背起了包包,换好了高跟鞋就要往外走时,厉徵霆盯着她的背影终于一字一句冷声道:“你敢!”
  这三年来,厉徵霆对徐思娣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
  更是没有冷脸相待过一次。
  今晚这句,这脸,是三年以来最冷,最黑的一次。
  徐思娣闻言步子微微一顿。
  厉徵霆冷言冷语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他的每次失控都是源自内心深处的嫉妒,他盯着她的定住的背影,看了一阵,片刻后,语气终于微微一缓,却依然言之凿凿,语气生硬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今晚哪里也不要去!”
  他的语气一贯高高在上。
  果然应了于姬那句,习惯站在山顶的人,从来学不会低头。
  徐思娣从来没想让他低头,他是高傲的,骄傲的,在她心里,他一直如此,她从未想要去破坏,去改变,只是——
  一个在山顶,永远不会下来。
  一个在山脚,永远也爬不上去。
  他们之间,注定隔着一座山峰,隔着一个世界。
  徐思娣捏着手里的包包带子,她将背脊挺立得直直的,没有回头,也没有恼愤,只神色平静的回道:“说了。”
  厉徵霆闻言,语气终于一软,良久,只缓缓起了身,叹了一口气,缓缓道:“听话,好不好。”
  细细听来,语气中稍稍有些轻哄及服软的味道。
  他边说着,边朝着徐思娣缓缓走来。
  只是,走到半路上,冷不丁听到前方的身影继续缓缓道:“可您始终没说——为什么!”
  那道声音前所未有的清冷、理智。
  厉徵霆闻言步伐顿时一顿。
  他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微微一跳,不多时,他的嘴角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
  徐思娣静静地立在原地,全程再无多话,似在等候,又怕等候,她只等了三秒,三秒过后,她用力的握紧了包包的肩带,飞快的跑向了门外,离开了。
  徐思娣离开后,屋子里一下子彻底清净了下来。
  厉徵霆定立在原地,微微抿着嘴,神色似乎有些微怔,似乎还有些没有从之前的话题中回过神来。
  良久,他只缓缓回到了沙发上,整个人微微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沉思了起来,整个过程一动未动,像是凝成了一座雕塑。


第289章 289
  “同学聚会的地点在郊区, 不过好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先去接教授, 再一起赶过去!”
  一上车后, 赛荷不愧是经纪人, 全盘安排好了。
  他们只需要听从即可。
  顿了顿, 见徐思娣将陆然带上了,想了想,赛荷凑到徐思娣耳边笑着打趣道:“我的个小祖宗,你现在可谓炙手可热, 今天在同学会上你将陆总带上了,可得当心些,面对同学们的调侃是小, 当心哪天闹得全国人民都在调侃就不好了,可千万得悠着些啊。”
  毕竟, 在同学聚会上, 带上异性朋友的无疑相当于带着家属。
  徐思娣如今身份非比寻常,说句成为了今年热度最高的国民女神也丝毫不为过, 她的一举一动不但成为了全班同学的焦点, 更是一度成为了全国人民热议的焦点。
  赛荷是经纪人, 自然有义务提点。
  她其实打趣的成分偏多,却万万没有料到, 将来有一日这番话竟会不小心一语成谶。
  徐思娣也知她在打趣,只笑着建议道:“那一会儿到了,说陆然是你带来的不就成了。”
  赛荷闻言, 立马离她离得远远地,直摇头道:“谁带的锅,谁背。”
  徐思娣顿时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神色又微微有些恍惚,心里像是装满了事情似的。
  陆然一边开车,视线一边频频往后视镜里扫,见她强颜欢笑,他微微抿了抿唇,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见后视镜里的身影忽然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他道:“不知道悠悠跟仇筱会不会参加这次同学聚会,她们那边…多少应该会有她的消息吧,毕竟三年过去了,也总该有线索了。”
  徐思娣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万千感慨。
  陆然闻言,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整个人一瞬间变得清冷了几分。
  徐思娣从后视镜里看了陆然一眼,想了想,忽然冷不丁开口问道:“陆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冉冉回来了,你…会原谅她么?”
  徐思娣也不知为何会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三年来,石冉这两个字就是陆然的逆鳞,在这三年间里,徐思娣很少主动在陆然面前提及过这两个字,可今晚,不知为何,忽然就忍不住问出口了。
  陆然闻言,只微微绷着脸,冷冷道:“为什么要原谅。”
  说这话时,他双目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前方,良久,忽然抬起掌心往脸上抹了一把。
  尽管,语气依然固执,嘴上依然生硬,可徐思娣却知,他其实早已经心软了。
  三年的时间,心硬的其实早已经成为了另外一个人。
  可是,这三年以来,所有人都在批判,都在责备那人心硬的时候,不知为何,徐思娣反倒是越来越能够理解石冉了。
  似乎能够一眼看透徐思娣的心思,见她今晚心情有些怅然若失,陆然只缓缓道:“你不是她,你的所有决定都是正确的。”
  徐思娣闻言,微微愣了愣,良久,她神色复杂的冲陆然缓缓点了点头。
  却说徐思娣一行接了教授后,路上遇到了堵车。
  她一心将陆然带上,实则是为了刺激刺激这些多年的老同学的,她不确定石冉跟同学会上在座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联系,她也不确定,她跟陆然之间到底还有没有未来,她只知道,三年了,即便是要结束,也总该有人主动画个句点。
  如果冉冉还在乎,那么,就不要再躲了,勇敢面对吧。
  如果未来不再有未来,那么,也请少给双方一些折磨。
  她的私心永远都在陆然这边。
  只是,她设想过了种种可能,预演过了种种方案,甚至在心里排演过了无数遍,遇见了每一位老熟人,该以怎样的方式分别去打探石冉的消息,唯独没有算到,阔别三年,那人毫无预兆的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进门的那一刻,在饭桌上猛地看到消失三年的石冉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视线中时,徐思娣跟陆然当场愣在原地!
  陆然犹如受了当头一棒,整个人当场成了一座雕塑,而徐思娣亦是怔了良久,整个人久久缓不过神来,看着眼前变化巨大的石冉,心里一时有千言万语,最终,只换来一句轻轻地招呼:“冉冉,好久不见。”
  命运如此的奇妙,看似毫不相干,实则千丝万缕的纠缠在了一起。
  三年前,陆然跟石冉结束,她跟厉徵霆新一轮的纠葛却刚好开始。
  三年后的今天,陆然跟石冉再次重逢,而她跟他…已渐渐走向了终点。
  真好。
  冉冉回来了,真好。
  至少在她跟陆然两人中间,有人能够善终,至少在十多年前,当他们当初坚定不移,斗志昂扬的选择下山时,梦想的结局不至于那般不堪与狼狈。
  这晚,这个同学聚会,来得值。
  一整晚,她被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包围着,她极力的配合着陆然的表演,配合着他的颤抖与愤怒,在这晚,她充当了一整晚的旁观者,却收获了别人眼中满满地幸福。
  曲终人会散。
  华诞散场时。
  回到家时,已经到了深夜时分。
  屋子里很静,很黑,徐思娣没有开灯,今夜,她只想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一路跌跌撞撞,她想摸到沙发上躺着,只是走着走着,突然被什么东西给绊倒了,徐思娣整个人被一把摔倒在了沙发底下,额头直接磕碰到了茶几角上,疼得她只连连抽气,只觉得额头被直接撞碎了似的,钻心的抽痛,疼得不能自已,疼得她紧紧捂着额头,疼得她直接趴在了地毯上,疼得她忍不住微微啜泣了起来。
  好疼。
  为什么这么疼。
  像是要死了似的。
  连桌角也看不起她。
  连沙发茶几也跑来欺负她。
  徐思娣歪在沙发下的地毯上,无力爬起,最终,只紧紧抱紧了自己,无声地抽泣着。
  夜那么深。
  那么冷。
  明明那样热闹的世界,她却永远都融不进去。
  可世界安静下来,她也丝毫无处容身。
  这个世界,好像从来没有她的立足之地。
  在这个深夜,徐思娣跌倒在沙发下,已经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她用力的咬着手背,想哭,却不想让自己有片刻脆弱,想忍,可心里的痛苦压抑得无处宣泄,最终,只紧紧咬着手背,手指,一声声,无声地啜泣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情绪冷静了下来,终于心情平静了下来,徐思娣轻轻地擦拭掉眼泪,只挣扎着,费力的扶着沙发缓缓爬了起来。
  爬到一半时,忽然身子一轻,不多时,整个身子直接凌空了起来,徐思娣微微一愣,待反应过来时,她的双手抓到了一片衣角,她的心里陡然一紧,紧接着,她整个被人紧紧抱了起来,被人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沙发上。
  黑暗中,徐思娣觉得脸上一凉。
  一只大掌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一下一下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
  不多时,徐思娣额前一凉,一双薄薄的、冰凉的唇印了上去,紧接着,那双唇沿着她的眉心来到她的眼睛上,一下一下轻啄着 ,舔舐了她所有的泪水,再接着,那双冰凉的唇来到了她的鼻尖处,来到了她的唇上,渐渐地,它由冰凉,变得无比的炙热,无比的疯狂了起来。
  黑暗中,两人像是缺了水的鱼儿似的,拼命的,发狠的探索着,索取着对方的生命源泉。
  呼吸急促又炙热。
  肺里发烧发烫,像是要窒息了似的。
  没有多余的话语,没有多余的举动,只有唇与唇,心与心的激烈碰撞。
  不知过了多久,徐思娣呼吸急促,肺部发烫,空气稀缺,她整个人险些要窒息过去了,那人,那唇,才终于缓缓松开了她。
  “怎么哭了?”
  顿了顿,又道:“是不是喝酒了?”
  头顶上,沙哑、低沉的声音冷不丁缓缓响起。
  那道声音有些干涩,有些暗哑,像是封闭了半个世纪,没有开过口说过话似的,只觉得沙哑得不行。
  不知怎地,听到那道声音,徐思娣胸腔里微微一涩,眼泪忽然不受控制,不要钱似的,就又开始慢慢溢了出来。
  她只拼命忍着,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发出一丝声音。
  只听到头顶的声音继续道:“不欺负你了,以后都不欺负你了,嗯?”
  声音带着一丝柔和,一丝轻哄。
  听到这一句后,眼泪就跟决了堤似的,瞬间直接倾泻而出了。
  徐思娣只伸手用力的捂住了嘴角,不多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似的轻轻地颤动了起来。
  终于,头顶上的人意识到了她的不对劲,只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她的脸,去拉她手,却如何都拉不动,他的身子微微一僵,下一秒,他直接缓缓起身,走到墙边,啪地一下,打开了屋子里灯。
  灯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黑暗。
  光线太亮,太过刺眼,徐思娣用力的遮住了双眼。
  厉徵霆立在墙边朝着沙发方向一看,就看到她紧紧捂着脸,将整个身子微微卷缩着,背对着,躺在沙发上,朝着沙发里侧缩成了一小团的那一幕。
  她的双肩轻轻颤动着,整个人看上去那样单薄,那样瘦小。
  整个人轻轻啜泣着,委屈、伤心得停不下来了。
  不知为何,看到眼前这一幕,脑海中就陡然浮现出三年前的那一幅幅画面,让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一切。
  厉徵霆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立在原地,立了许久,整个人沉浸在一片无声地痛苦中。
  三年过去了,原来,两个人似乎都并没有从从前的阴影中完完整整的走出来。
  *
  徐思娣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了,整个人忽然脆弱、没用得不行。
  或许是在同学聚会上喝了一些酒的缘故,她借着这股酒劲,将三年前没有发泄出来的,将这三年中,压抑了整整三年的情绪全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哭出来,原来并没有想象中难堪,只觉得心中所有的愤恨,所有的痛楚随着这一场宣泄,全部真正的烟消云散了。
  等待冷静下来后,徐思娣擦干了眼泪,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起身时,正好看到厉徵霆端着一杯热牛奶从厨房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
  徐思娣视线在他手中那杯牛奶上停顿了片刻,只神色平静,喉咙沙哑道:“我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待他回应,直接转身去了房间。
  只是,头有些疼,头痛欲裂,额头也有些疼,哪里都疼似的,徐思娣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其实,在最开始那半年内,她也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因为失眠,因为睡不着觉,她曾大把大把的掉头发,那半年间,她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精神状态并不算好,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偏偏在这个时候,那噩梦般的状态又再一次回来了。
  徐思娣有些苦不堪言。
  没有失过眠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失眠的痛楚,身体的崩溃是其次,精神的摧毁消亡才是真正的折磨。
  徐思娣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到脚步声一步步靠近,徐思娣这才慢慢停了下来,只缓缓闭上了眼,装睡着了。
  她察觉到他放轻了脚步进了房间,他来到了床头,立在她的身后,似乎在静静地看着她,端详了一阵,似乎在判断她究竟有没有睡着,观察了一阵后,他忽然缓缓坐到了床沿上,不多时,整个人微微伏着靠了过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乖,起来喝了这杯牛奶再睡。”
  徐思娣闭着眼,装作没有听见。
  怎知,身后的人竟然锲而不舍道:“喝了这杯牛奶,就能睡好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有种迁就的温柔。
  在最开始失眠那半年,每晚,几乎都是这样过来的。
  因此,这三年来,每晚,每晚,他都会逼着她喝牛奶入睡,哪怕出差,也定会视频亲眼目睹她喝完了才能了事。
  整整三年了,他不累,他不倦,她都有些听烦了。
  尤其是今晚,徐思娣也不知为何,心里格外烦闷,她忍了忍,忍了再忍,终于,他还在她耳边不停地纠缠,徐思娣终于忍无可忍,只咬牙睁开了眼,随手一挥,道:“我不喝,不喝!”
  话音一落,只听到砰地一声。
  杯子应声而碎。
  整杯牛奶被她一把推倒在地,全部倾洒了出来。
  徐思娣微微一愣。
  温声细语的厉徵霆,他的嘴角终于抿成了一条直线。
  徐思娣咬紧了唇,强忍着没有回头,不多时,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身后的人将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拾了起来,顿了顿,又将整个地板全部一一打扫干净了。
  徐思娣闻言,只强忍着没动,良久,她缓缓闭上了眼。


第290章 290
  夜至深夜, 整个城市仿佛陷入沉睡,待夜深人静之时, 徐思娣缓缓睁开了眼。
  屋子里一片漆黑,目光所及之处, 一片黑暗。
  屋子里很静, 静得能够听到身后一道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徐思娣睁着眼, 静静地,一动不动地聆听着那道呼吸声,直到不知过了多久, 她忽然轻轻地揭开了被子,缓缓地起身了,起身起到一半时, 身子微微一顿,似乎这才想起搭在她腰上的那只结实的长臂, 她几乎立马放轻了力道,生怕惊醒了身后的人似的,只小心翼翼的拉着那只的手, 将那条臂膀轻手轻脚的从自己的身上挪开了。
  做完这一切后,徐思娣这才缓缓下了床。
  她没有开灯,只摸黑来到了卧房外, 卧房外的走廊上开着一盏壁灯, 徐思娣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客厅,将客厅的灯打开了,不多时, 她直接来到客厅里翻箱倒柜了起来,找了一两分钟后,她又原路返回了。
  再次回到卧房时,她将靠近她这一侧的床头壁灯轻轻打开了。
  壁灯是晕黄色的,光线很暖,很暗,毫不刺眼,它照射的范围很小,只有床头这小小的一片。
  打开壁灯时,徐思娣立马偏头朝着床上另一侧的那道身影看了一眼,见另外一侧的身影似乎睡得正沉,并没有被惊醒,徐思娣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不多时,她轻手轻脚的揭开了被子一角,小心翼翼的将被子里的那只手牵了出来。
  灯光的光线太暗了,看不清什么东西,徐思娣不由伏着身子凑近了几分,抓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细细查看了起来。
  他是徒手收拾的碎玻璃渣的,入睡时,她摸到他的手指,有些粗粝,隐约有些伤口。
  如今,终究放不下心来,亲自凑过去细细查看着,果然,只见他的右手指尖及手心处有几处浅浅的伤痕,大部分没有刮破皮肤,仅仅只是在皮肤上蹭了几道印子,唯有大拇指指腹上却清晰可见,有一道小小的伤口,伤口不大,稍稍破了些皮,溢出了点点血迹,他应该并没有特意处理,以至于上头的血迹微微有些干涸了。
  伤口虽浅,可徐思娣却依旧担心会不小心感染了。
  她取出一根棉签,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手,轻轻地往他的指腹上一下一下擦拭着,想要将残留在皮肤上的点点血迹擦拭清理干净,只是,血迹微微凝固住了,怎么擦都擦不掉,不多时,徐思娣缓缓探了过去,将嘴凑了过去,轻轻地将那道伤口含在了嘴里,轻轻地舔舐了一下。
  伤口总算是变得湿润了起来。
  徐思娣这才埋着头,将伤口处的血迹一一清理干净,最终,取出一个创可贴,将那道伤口完整的包裹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徐思娣心下微微一松,少顷,她只抓着那只大掌,定定的看了好一阵,不多时,她只小心翼翼的伸出了自己的手,往那只大掌上比了比,不比不知道,一比才知道,他的手可真大,手指可真长,比她的手生生大了两个号,比她的手指生生长了一大截,这两只手放在一起,就跟大人和小孩子的手似的。
  这样想着,徐思娣嘴角不由勾了勾,脸上溢出了一道浅浅的笑意。
  只是,笑到一半,她的神色微微一缓,片刻后,只见徐思娣微微抿着唇,只轻轻地,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那只小上两号的手贴到了他的手心,不多时,她分开五指,插,进了他的五指间,与那只修长的好看的大掌紧紧交握在了一起。
  两只手十指连心,紧紧扣在了一起。
  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为何,徐思娣的双眼慢慢红了。
  片刻后,她只缓缓移着目光,从他们交握的双手间一路慢慢的往上移,移到了那张熟睡的脸上。
  那是一张令人震撼人心的脸。
  说实话,徐思娣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么多年,自问见惯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看最英俊的容颜,可是,却没有哪张脸,能够像眼前这张脸这样,令人心脏紧缩,于是,徐思娣才知,娱乐圈其实压根算得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男人会好看成这幅模样,这样的脸,说句令天下的女人疯狂也毫不为过,中华上下五千年的文化如此璀璨,可徐思娣甚至找不出任何一个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的容颜。
  如鹰般深邃,如恶狼般狠厉的黑眸,令人生畏,又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如鬼斧神工般劈削成的完美侧脸,棱角分别,巧夺天工,造物主何其偏爱,何其偏心,仿佛将毕生的功力绝学全部放在造就了这张完美俊脸上,找不出一丝瑕疵的地方。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这样一张脸,他不笑时,只觉得整片天地陷入了冰冷刺骨的寒冬,整片天地蚀骨凌寒,可当他慵懒一笑时,又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令人头晕目眩。
  徐思娣见惯了他各种情绪,各个模样,却好像唯独不怎么见过他熟睡的模样。
  细细想来,或许是因为他作息良好,自制力极强的缘故吧,他总是在她入睡后跟着入睡,总是在她醒来时早早醒来,认识他这么多年来,同床共枕这么些年,他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病,从来没有赖过床,这才发现,她很少见过他熟睡的样子。
  敛下了那双锐利深邃的眼眸,只觉得整张脸温和了不少,没有往日里那般威严及高高在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装着事情,只见眉间轻轻蹙着,在他的眉眼间,仿佛藏着一道化不开的山川河流,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起了几道浅浅的褶子,连步入了睡梦中,也不见散去。
  他薄薄的唇微微抿着,嘴角旁的皮肤一路展平,未见半分皱褶,也不见一丝纹路,一看就知,极少笑过,多为薄凉。
  这几年来,尽管高高在上的他在她面前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时常嘴角挂着笑,可作为枕边人的徐思娣却知,他的心里一直藏着心事。
  能够让堂堂厉徵霆厉二少烦扰,化不开的心事,这世间并不多,可偏偏,即便是他厉二少,也有放不下,解决不了的事情。
  徐思娣有些不忍,有些心疼,可她自己也早已经走入了死穴,自顾不暇。
  这样想着,徐思娣只缓缓伸出了指尖,小心翼翼的往那眉眼间的小川轻轻抚去,想要将那一道道细微的皱褶给抚平了,抚顺了,然而手刚一触碰上去,就见腰间陡然一紧,熟睡中的人下意识的伸手往她腰间一揽,将她整个人一把搂入了怀中,紧紧抱着,然后,将下巴埋在了她的颈肩里,徐思娣立马吓得一动不动,她还以为他醒了,咬紧了唇正要装睡时,只见他搂着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原来他没醒。
  这一切,都不过是这么多年来,下意识的习惯跟举动罢了。
  徐思娣静静地躺在他坚硬宽阔的怀里,一动不动,等到他的呼吸变得绵长平缓后,她只缓缓抬头,凑到他的下巴处轻轻地亲了一口,随即,缓缓闭上了眼,与他面对着面,相拥入睡。
  却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天还没亮,徐思娣就早早起来了。
  气色不太好,眼睛有些微肿,眼下一片青色。
  一早,她起来熬了粥,煲了汤,去浴室洗了澡,一大早的,甚至还特意给憔悴的脸上了一些浅浅的妆容。
  每天早上六点,厉徵霆准时起来。
  徐思娣赶在六点前,将粥熬好了,还煮了一碗鸡肉丝面。
  她这边刚端着摆上桌,那边就见卧室里的人一边系着睡袍一边缓缓而出。


第291章 291
  两人远远地对视了一眼。
  厉徵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着, 目光赤,裸,毫不掩饰, 只直勾勾的盯着她瞧着, 没有放过她眼中任何一丝情绪。
  见她目光平静, 情绪平静, 厉徵霆心下一松,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见徐思娣淡淡看了他一眼,率先开口道:“开饭了。”
  说完, 她将手中的那碗鸡丝面摆放在他往日里坐的那个席位上,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一大早的,厉徵霆见她主动开口跟他说话,见餐桌上摆满了一应早餐, 又低头, 往自己指尖上的那枚创可贴上看了一眼,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一阵,厉徵霆嘴角一勾, 不多时,他直接大步走进厨房,跟了上去。
  徐思娣立在洗漱台正在清洗勺子, 正要转身时,忽然腰间一紧,她的身子微微一顿, 只见身后贴上来一具坚硬温暖的身躯,厉徵霆从身后紧紧抱着她,忽然在她耳边低低道:“起这么早做什么?”
  顿了顿,忽然又冷不丁道:“我安排了体检,再去检查下身体。”
  说到这里,只忽然间停了下来,厉徵霆搂着徐思娣的长臂微微一紧,不多时,他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忽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低低说了一句:“我们…再要个孩子吧。”
  厉徵霆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些许沙哑的味道。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低的,似乎带着些许试探及小心翼翼的味道,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腕,不多时,垂着眼,从身后看着她,似乎在等候及观察着她的反应。
  他冷不丁的这句话,却直令徐思娣的整个身子陡然一震。
  徐思娣心里陡然一窒。
  不多时,眼圈再次一红。
  这是时隔三年,他第一次主动开口提起这件事情,也算是第一次主动侧面的提及了…当年那个孩子。
  整整三年,无论是徐思娣,还是厉徵霆,几乎从未主动提及过有关三年前,有关那晚,有关那件事的任何只言片语。
  其实这三年来,他隔三差五的会去定期体检,有时带着她,有时自己独自一人,其实徐思娣一直都知道,他在锻炼身体,他戒烟戒酒,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几乎从来不将任何人的话放在眼里,据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已经过世的老爷子在世时,稍稍能够管束得住他几分,可如今,竟然变得十分听医生的话,按照医生的要求严格要求自己,他似乎一直在准备着,这一准备就是整整三年——
  是她,问题其实都出在了她的身体上。
  他每天逼着她喝牛奶,吃饭,每天逼着她准时下班,准时入睡,连去医院体检的人明明应该是她,可这几年来,却都是他走在前面,他其实也不完全是精,虫上脑,夜夜索要无度,这三年来,徐思娣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想再要个孩子。
  或弥补她,或为自己赎罪,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吧。
  她知道,她都知道。
  可是——
  “还是…先吃饭吧,我一会有事要跟你说。”
  徐思娣没有直接表态,她只微微咬了咬唇,缓缓道。
  “好。”
  厉徵霆没有丝毫恼意,只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不多时,低头往她脸上狠啜了一口,随即淡淡笑着,拉着她一并走出了厨房。
  饭桌上,徐思娣喝了碗粥,厉徵霆吃着鸡丝面,厉徵霆吃了两口,忍不住抬眼看了对面的徐思娣一眼,徐思娣思绪有些恍惚,见状,只随口问道:“味道不对吗?”
  鸡丝面的鸡汤是一大早上她亲手炖的,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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