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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则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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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念缩了缩脖子,委屈巴巴地说:“可是我饿了呀。”
  “那就回去吃。”迟则安跟拎小鸡仔似的,揽住周念的肩膀直接把人带走。
  看着他们渐行渐远,乔莎一拍额头:“完了,我可能又闯祸了。”
  “你干嘛了?”邓静不解地问。
  乔莎说:“迟队可能……吃醋了。”
  ·
  关好沐浴龙头,周念穿上衣服后磨蹭地吹干了头发,再一点一点地把把镜子上的水雾抹开。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缓冲,她的脸总算恢复到了白皙的状态,只是耳垂还透出粉嫩的颜色,而且每想一次迟则安的告白,它就能变得更红一些。
  周念默默地叹了声气,心想这可怎么办呀,她不敢出去见人了。
  思来想去都怪迟则安。
  明明之前说好的,等跑到终点,他就要告诉她是否继续参与暖峰的救援。结果他倒好,突如其来的说出一句我爱你,吓得周念的眼泪当场就止住了。
  客厅里,迟则安再一次看过时间,终于忍无可忍敲响卫生间的门:“还不出来?在里面种蘑菇呢?”
  “马上就好。”周念应了一声。
  她打开门,一眼看见迟则安站在门外,下意识地先冲他笑了一下。
  卫生间里还氤氲着水气,沐浴露的香味扑面而来。她秀美的双眼弯成月牙,一副乖巧又温驯的模样,看得男人差点就想把她直接抱到床上去。
  迟则安清清嗓子:“中午叫外卖?”
  “都行呀,”周念语气放得很软,她跟在男朋友身后走进客厅,抢先问道,“迟哥,你是不是决定回暖峰啦?”
  迟则安点了下头,把手机递给周念,让她自己看想吃什么。
  周念心不在焉地打开APP,想了想又说:“我这次成绩是四分零五秒呢,比上次快了二十多分钟。但是之前那个愿望,我想换一个。”
  “换什么?”迟则安感到不解。
  如果这次马拉松成绩能超过之前那次,周念以三十五岁前举办个人刺绣展为目标努力。这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事,迟则安想不出有任何理由能让她放弃这个目标。
  周念没有立刻回答,她先是跑回次卧,出来时双手背在身后,显然藏了什么东西。
  “你把手伸出来。”
  迟则安坐在沙发上挑眉看她:“念念,戒指得由我来买。”
  “不是戒指,”周念被他逗得想跺脚,她着急地催促道,“快点呀,伸手。”
  迟则安伸出双手,手掌摊开朝上。
  周念又说:“一只手就好了。”
  于是他只好收回左手,然后看着周念拿出了一条手链。
  那是一条用薄牛皮做成的手链。深棕色的牛皮配上迟则安的肤色,别有一番粗犷的意味,然而在牛皮表面,却又多了一圈绸缎质地的刺绣图案。
  周念坐在地上,轻柔地将手链替他系上:“我找人订做的,你看这上面绣的是一座山,下面这里是一个平安符。”
  迟则安皱了下眉,他完全没发现周念竟然偷偷准备了这么一件礼物。
  苏绣本该很难与牛皮搭配,但是眼前的这串手链并不会让人感到突兀。雄伟的山脉环绕过他的手腕,手腕内侧的皮肤则被平安符细致地呵护住,像是守住了他强劲有力的脉搏。
  女孩儿用纤细的手指将绳子拉系:“迟哥,我现在有别的愿望了,这个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完成。”
  希望他一生顺遂平安。
  迟则安低下头,指腹轻抚过手链,喉咙里有无数句话堵在那里,堵得他眼眶不知不觉地泛红。
  他撇过头,望着院子里争奇斗艳的月季,低声问:“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周念被他问得心中一颤,慢吞吞地把膝盖并拢,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你准备去救乔莎的时候。”
  “当时我本来很害怕的,但是看见你在洞口整理救援的设备,你看起来一点都不慌。那时候我就想,这个人能给我安全感,只要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
  牛皮手链贴合在皮肤上,如同一句咒语,把迟则安的心都圈在了里面。
  他问:“现在呢?我会让你担心吗?”
  “有一点,所以为了不让我担心,”周念老实地回答道,眉眼低垂盯着木地板的纹路,“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是不是?”
  她没有等到想听的答案。
  男人弯下腰撑着膝盖,手掌挡住了自己的眼睛,肩膀微微颤抖。
  周念疑惑地抬起头,听见他喉咙里传出的哽咽,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直起身抱住他。
  迟则安的泪水滚烫地落在她的肩头。
  许久之后,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是。”
  周念温柔地笑了笑,紧接着又听见迟则安说:“但你的愿望也不能放弃,个人展还是要开。以后不管是去登山还是救援,我都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嗯。”
  “等将来能开个人展了,第一张门票得给我。”
  “好。”
  ·
  春天的细雨绵绵落下,将苏城笼罩在朦胧的氛围之中。
  下了出租车,迟则安一手提着买给周念家人的礼物,一手撑开雨伞替她挡在头顶。
  周念刚挽住他的胳膊,就看见楼上探出的几个脑袋。她的家人早已等在阳台上,迫不及待地想提前观察一番她的男朋友。
  “你别抬头哦,”她小声地说,“他们在楼上看着呢。”
  迟则安点点头问:“他们不会为难我吧?”
  “不会,我家里人都很好的,可能只是有点急。”周念笑了一下,借着雨伞的遮挡,替他理了理衣领。
  其实周念的家人岂止是有点急,要不是她之前百般阻拦,他们恐怕会直接等在高铁站外,确保能够第一时间看见拐走她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样。
  两人走进楼道,迟则安把伞收好,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我穿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周念眨了眨眼,笑眯眯地看着他说:“不会呀。”
  为了给周念的家人留下好印象,迟则安今天一反常态,穿上了略显正式的薄款细羊毛大衣,再搭上棉麻的深灰色衬衫和同色长裤,脚上更是难得一见的换了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他把身上那些狂野的气质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希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沉稳可靠。
  “其实大姨父之前见过你,”周念边上楼边说,“现在再装也来不及了。”
  迟则安说:“那至少得让外婆和大姨放心。”
  周念笑了笑,她从来没见过迟则安紧张成这种模样,心中竟然油然而生一股成就感。
  外婆家在四楼,还没走到,两人就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迟则安瞬间僵硬地握了握周念的手,谁知女孩儿却在看见家人的下一秒就用力挣开,笑得一脸纯洁地喊了声外婆。
  手里顿时变得空荡荡的,迟则安被她带得也局促起来,感觉自己的女朋友刚才好像是早恋被人撞到一样,青涩得他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他还是勉强稳住心神,礼貌地向围在门口的三人打招呼。
  身为一家之主,杨新筠不动声色地说:“先进来吧,饭马上就做好了。”
  客厅里已经能够闻到饭菜的香味,两人进屋之后,被叫到沙发上坐下,闲聊了没几句杨新筠就找了个借口把周念叫进厨房。
  徐向亭夫妻俩也同时起身:“我们去把菜炒完,小迟你先坐一下。”
  迟则安点点头,喉结上下滚动一次,他刚才看了半天,也没从大家的神情里看出对他是否满意。
  厨房的炖锅正在咕噜咕噜地冒着泡,杨新筠把周念拉到一边说:“怎么那么黑。”
  周念摸了下鼻子,替迟则安辩解:“他小时候生下来还是很白的,只不过后来晒黑了。”
  大姨把洗好的菜倒进锅里翻炒几下:“比你高出一个头呢,身材也挺壮的,他脾气到底好不好?千万不要有什么打人的坏毛病。”
  和迟则安有过接触的徐向亭说:“应该不会吧,上回他来店里,我看他说话还是很和气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姨用锅铲敲得锅边震声响。
  迟则安听不见他们说话,倒是被锅铲的敲击声吓得打了个寒颤,差点就想站起来冲进去问一声发生什么事了。
  厨房里的周念也吓了一大跳,她抿了下嘴角,轻声说:“你们相信我呀,如果他是那种很凶的人,我怎么敢跟他说话?”
  这话一出,其他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太有说服力了。
  依照周念那种怕生内向的性格,在路上遇到有人吵架她都会躲得老远,哪里还会有胆子跟那样的人谈恋爱。
  杨新筠考虑一会儿,打开房门喊道:“小迟。”
  迟则安连忙起身,学周念的叫法回道:“外婆,怎么了?”
  杨新筠皱了下眉,觉得这小子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她回头冲周念扬扬下巴叫她出来,又看向迟则安说:“我听念念讲,她爸爸以前救过你父母?”
  “对,本来这趟我爸妈也想过来,但是怕一下子来的人太多打扰到你们,所以想下次再约个正式的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
  杨新筠脸上的表情缓和一点,又说:“那让念念带你去上炷香。”
  周念赶紧点头,带着迟则安进了摆放遗像的小房间。
  关上房门,两人皆是长舒一口气。
  周念拿起三支香,点燃后说:“要先跪下来磕三个头,然后起来再鞠躬三次。”
  迟则安嗯了一声,抬眼看向供桌上的两张黑白照片。
  周念的妈妈确实和她很像,她的爸爸看上去也很斯文,光看外表根本无法想像他会是一名武警。
  从未谋面的两个陌生人在照片里微笑地看着他们,迟则安跪在蒲团上,认真地弯下腰磕完三个头,起身后周念把香递给他,他也恭恭敬敬地鞠了三次躬。
  仪式十分简单,全部完成连一分钟也没到,迟则安却不想马上出去。
  这是他第一回以这种方式见到周念的父母,但是照片里两人笑容却让他感到了亲切。
  这是周念的父母,是他们带这个姑娘来到世上。
  “我能在这儿跟他们说话吗?”迟则安问。
  “可以呀,”周念把香插进香炉,笑了笑说,“你想说什么?”
  迟则安挺直了背,想了想又拉住周念的手,让她和自己并排站着。年轻的恋人都安静地望向已经逝去的亲人,呼吸被肃穆的环境衬得轻缓而平和。
  “我想说……”
  他低声开口,眉目间的神采逐渐变得严肃正式。周念的手被他握得很紧,牛皮手链轻轻磨过她细嫩的皮肤,有一点轻微的痒。
  “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迟则安顿了顿,看她一眼:“希望他们可以同意。”
  周念微微一怔,听见窗外的风吹拂过树叶,带来一丝潮湿的雨气,与屋里的檀香味混杂在一起,仿佛记忆中温暖的怀抱般让她怀念。
  然后她就看见燃掉少许的香灰落了下来。
  他们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估算失败,没能写到结局……
  哭着捂住被打疼的脸去修改了上一章的作话(。


第57章 
  大姨夫妻俩准备了一桌地道的苏城菜。
  周念尝了一口松鼠桂鱼,菜刚入口她就知道这道菜出自大姨之手。他们家都是土生土长的苏城人,饮食习惯注重清鲜带甜,她吃起来是体会到了家乡的风味,可是身边的就不一定了。
  她转过头,看见迟则安淡定地吃下一块糖醋小排。看起来还挺习惯的,只有略微抽搐的眼角出卖了他的真实感受。
  周念眯起眼笑,真是辛苦他了。
  饭吃到一半,家里人就不可避免地关心起周念在燕都的工作。
  一提起这事,外婆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年映春对你凶不凶?她要是态度不好,你记得要告诉家里的,不要为了学新东西就受委屈。还有那个工艺展,准备总归是要准备的,但是千万别累到自己,尽力了就好。”
  大姨也在旁边帮腔:“是啊,饭是一口口吃,事也是一件件做。慢慢来就好,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迟则安侧过脸看了看周念,女孩儿嘴角的笑容僵了一秒。
  他总算知道周念以往做事为什么那么瞻前顾后。
  她的家人都有替她操心的习惯。
  距离周念拜年映春为师早已过去半年,他们却依旧担忧她在燕都过得不自在,把她当成一朵脆弱的小花,好像丝毫风吹草动都会让她凋谢似的。
  过度的保护有时反而会变成阻碍,让她也跟着害怕外面的世界。
  不过这一次,周念只稍稍愣了一下,很快就展露笑颜:“我都说啦,艺术中心的大家对我很好的。工艺展的绣品已经在准备了,年老师说这回的概念很新颖,加上我绣工本来也不错,不出意外的话会是评审喜欢的类型。”
  杨新筠握住筷子的右手微微一抖,但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那就好。”大姨转而念叨起别的,“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难得回来一趟,搞得匆匆忙忙的,今天回来明天就要走。”
  周念咬着筷子笑了笑:“没办法嘛,我还在准备工艺展,迟哥又经常要出去带队,就连这两天都是好不容易才凑出来的呢。”
  迟则安紧接着说:“春秋两季是我们户外这行最忙的时候,等夏天念念的比赛结束,我们再抽时间回来多留几天。”
  大姨听过他们的解释,这才没有再埋怨。
  当天下午,周念接到管晓雯的电话,那边吵着要见她的男朋友。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干脆下午就去市区,顺便回周念自己家看看。
  等到他们再回来时,差不多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两人坐在沙发上陪家人看了会儿电视。周念看出外婆对迟则安的态度虽然不算特别亲切,但是这与她本身的性格有着莫大的关系,她原本就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表现得多么热情。
  中途轮到迟则安去洗漱,杨新筠压低声音问周念:“你最近有没有去看方家阿姨?”
  “有时间就会去的。医院给她新换了一种靶向药,治疗效果还不错,应该比之前预计的结果要好一些。”
  杨新筠又问:“那你和淮晏都说清楚了的?现在有男朋友了,不好再跟人家牵扯不清。”
  周念弯起眼笑:“说清楚啦。”
  “那他……”杨新筠往卫生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会不会介意你去医院探病?照理说这样是不太好,但毕竟方家……”
  周念心领神会地说:“没事呀,我早就跟迟哥说了,还是他劝我可以多去看阿姨的。”
  听起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杨新筠这才点了点头。
  ·
  第二天下午,雨过初晴。
  送走了周念和迟则安,徐向亭也顺便载妻子和丈母娘去绣品街。
  “妈,你觉得那男孩子怎么样?”大姨从副驾回过头问。
  杨新筠说:“第一面哪里看得出来,倒是念念变了很多。”
  大姨赞同地点头:“好像开朗了些?”
  “她昨天说起苏绣的样子,你们看见没?”杨新筠布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一丝和蔼的笑容,“姑娘长大了,变样了。”
  以前的周念,在生活里总是安安静静的。
  明明绣工在年轻一辈里还算优秀,可每当被人问起与苏绣相关的话题,周念从来不会像昨天那样正面肯定自己的能力。
  去燕都的半年里,女孩儿的外表和以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但是任谁都能一眼看出,她恋爱了,而且还沉醉在一场美妙的爱情之中。恋爱让她的眉眼间染上了娇羞的色彩,还多出了一份沉着的自信。
  杨新筠望向窗外熟悉的街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虽然她还是嫌迟则安皮肤太黑,而且也看出他吃不惯苏城菜,这都让杨新筠有些微妙的不满。
  但是他能让周念变得更好,周念和他在一起时是开心的。
  这就足够了。
  ·
  七月的粤城,天空湛蓝如洗。
  周念穿过一条长廊,跟随工作人员进入了等候的宴会厅。宴会厅里坐满了和她一样从事传统工艺行业的男男女女,大家聚在这里等待一小时后就要出炉的评选结果。
  今天是第七届全国工艺美术精品展的闭展日,宴会厅楼上的会议室里,来自全国的工艺美术大师,正在紧锣密鼓地商定今年获奖的参展作品。
  宴会厅里空调开得太足,周念从随身携带的皮包里拿出一条披肩。
  柔软的丝绸披肩放在包里只有一小团,抖开之后能看见上面绣着一幅精美的铃兰图案,这是周念母亲去世前留下的作品,她将它披在肩上,隔着单薄的旗袍感受到了温和的暖意。
  坐在旁边的一位中年妇女轻声问道:“小妹妹,你是绣师?”
  周念那条披肩上的刺绣是最典型的苏绣针法,别人能认出来也不奇怪,于是她便朝那位妇女笑着点了点头。
  “那我们算半个同行了,我是做蜀绣的。可惜呀,现在像你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不多见了。”说着说着,中年妇女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落寞。
  周念无声地叹了口气,放眼望去,整个宴会厅里像她这样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屈指可数。眼角长出细纹的中年人与白发苍苍的老人,无形中象征着传统工艺行业的日薄西山,在宴会厅里直观地展现了出来。
  中年妇女又问:“你的参展作品是什么?说不定这两天我还看过呢。”
  周念回答说:“是一系列的作品,叫‘因为山就在那里’,年映春苏绣艺术馆选送的,展位号应该是……”
  没等她说完,对方就先惊呼一声:“哎呀,我记得我记得。”
  她这一声没有控制音量,相邻几个座位的人都好奇地望了过来。中年妇女来了兴致,指着周念对他们说:“苏绣馆里那十幅山水绣品,你们有印象吧?”
  大家纷纷看向周念,显然不曾料到那组作品的绣师居然如此年轻。
  周念被他们围观得不好意思,她拉了拉旗袍的下摆,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众人眼中的惊喜。
  这几天展位前经常会有前来参观的人群聚集在她的绣品前啧啧称赞,周念昨天还接受了一家电视台的采访,在镜头前介绍她的创作灵感与刺绣心得。
  所以那十幅绣品会受欢迎,周念其实心里有底。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竟然在同行之中也能引起关注。
  周念端起桌上的水杯抿了一口,默默地想,这难道会是一个好兆头?
  ·
  离开高速路口时,迟则安看了下时间,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已经是下午五点,就算他把车速开到最快,也注定无法在工艺展闭馆前抵达到展览中心。
  这三天他一直在邻省带自驾团,今天徒步一结束,他就一刻不停地往粤城赶来,结果最终还是无法赶去给周念捧场。
  从出发前到现在,周念一个电话连个电话都没打来,也不知道评选结果怎么样了。
  一想到无法第一时间分享她的喜悦或者沮丧,迟则安心里就感到相当不爽,觉得这姑娘怎么回事,他相机里可是装满了专门为她拍的照片,可她竟然能做到一声不吭。
  越来越没规矩了。
  靠边把车停下,迟则安打了一个电话给周念,好半天后那边才接起来。
  “喂?迟哥,你过来了吗?”手机里的声音软绵绵的,瞬间让他心中的怒火消下去大半。
  “已经下高速了,”迟则安听到她那边很热闹,“你在哪儿呢?”
  周念笑嘻嘻地说:“跟年老师他们吃饭呀,是一家粤菜馆,就在展览中心旁边。”
  听上去心情不错,迟则安揣测着问:“评选结果出了没?”
  “出了呀,但是我现在不说哦,要等一下当面告诉你。”她又笑了几声。
  可惜电话里看不到彼此的脸,否则迟则安真的很想瞪她一眼,心想你都高兴成这样了,说跟没说有区别吗?
  一点难度都没有,傻乎乎的。
  四十多分钟后,迟则安把车停在粤菜馆外面的停车场。他下车从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两个饭团,回到车上一边解决晚餐,一边想等下要用什么理由把周念骗走。
  粤城郊外山上有一处能看见星星的露营地,他想带她去那里,完成一件重要的人生大事。
  一想到人生大事,迟则安就放倒椅背,跨到后座去检查了一遍登山包,确认那个精巧的小盒子还在里面。
  检查完毕,迟则安坐回驾驶座,手指轻叩方向盘,刚等了没一会儿就又下了车,沿着露天停车场走了好几圈。
  粤城的夜晚暑热未退,连带着他整颗心脏都躁动起来。
  第二次坐回车上,迟则安把空调的温度打低了些,感觉再不进行物理降温他可能紧张得要当场爆炸了。
  这次他没有等太久,几分钟后,一行人说说笑笑地从餐厅大门走了出来。
  周念那身浅色的旗袍与她雪白的肤色,在路灯下显得比月光还要温柔,迟则安只用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怀里抱着一个银色的奖杯。
  迟则安下意识吹了声口哨。哪怕在半路就被她提前剧透了评选结果,可是当他亲眼目睹她抱着奖杯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至今都还记得,一年前她那张泪痕未干的楚楚可怜的面容。
  当初怎么会想到,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会是他希望能够与之共度一生的人。
  迟则安按了下喇叭,然后打开车门走到那群人面前。
  猝不及防看见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快步走来,周念身边的几个人都有几分疑惑,纷纷警惕地看着他。
  迟则安赶紧停下脚步,先笑了一下:“各位好,我是……”
  “他是我男朋友。”出声打断的同时,周念已经跑到他身边站好,“他来接我啦。”
  迟则安侧过脸,闻到她身上有一点淡淡的酒气。
  在场几人都愣了愣,为首的年映春不放心地问:“真是你男朋友?”
  今天周念在工艺展上拿到了刺绣组的银奖,大家为了庆祝吃饭时喝了点酒,虽然没有豪饮,但是以周念的酒量来说……
  大家很怀疑她可能喝多了。
  迟则安揉揉眉心,心想这下尴尬了,他或许被当成了拐骗无知女孩儿的坏人。他正想着应该如何向大家解释,还好落在后面的邓静及时走出了餐厅。
  解释清楚之后,年映春一行才总算肯放他们走。
  迟则安扶着周念上了车,关上车门之后,压低声音问:“你今晚喝了多少?”
  “两杯,”周念竖起一根手指,眼睛弯成了月牙,“迟哥,你想不想知道评选结果呀?”
  迟则安无奈地盯着奖杯:“想。”
  “是银奖哦!”周念兴奋地伸出奖杯,差点戳到迟则安的下巴。
  他连忙往后仰去,堪堪护住了自己英俊的脸。
  哭笑不得地帮周念系好安全带,迟则安亲了亲她:“念念,迟哥带你去看星星,好不好?”
  “好呀,”周念眨眨眼睛,捧着男人的脸吧唧亲了一口,“我们去看星星。”
  迟则安头疼地按着太阳穴,恍惚间被一种巨大的危机感所包围。
  完了,醉成这样,第二天醒来不认账可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想再吐槽自己了,总之明天继续(。


第58章 正文完。。。
  迟则安感到万分沮丧。
  他此刻的感受,就像辛苦准备几个月,终于千里迢迢来到山脚却被人通知临时封山一样。目标近在眼前,他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摸到她,可是当事人却团在睡袋里睡得正香。
  他翻了个身,仰面望着帐篷顶,简短回顾了一下这令人啼笑皆非的一晚。
  晚上九点,他把车停在营地。
  这里离粤城不远,每逢周末都是附近居民的出游热门景区。由于有专人管理,位于半山腰的露营平台环境还算不错,虽然环境稍显简陋,但洗浴设施一应俱全。
  营地背面是片茂密的树林,空气质量自然是没话说。而从树林沿小路往里走出几百米,能够看见一个天然瀑布,是炎炎夏日里消暑的最佳去处。
  而为了确保不被任何人打扰他的求婚仪式,迟则安甚至提前跟营地管理员交纳了一笔包场费用。
  他知道周念不喜欢张扬,所以选了一处山清水秀人又少的好地方。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周念下车后没吵不闹,乖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眼角被酒精染得绯红,像上了一层诱人的桃花妆。
  迟则安手叉着腰,没好气地看了她一会儿,决定先把帐篷搭好。
  他搭帐篷向来很快,十分钟不到一顶双人帐篷就在营地中撑了起来,结果他正蹲在地上往里放防潮垫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周念说话的声音。
  “迟哥,你不要动哦。”
  迟则安刚要回头,突然就听见一串脚步声响起,他还没反应过来周念要干嘛,后背就被人压得猛的往下一沉——周念竟然一个十米冲刺扑到了他背上。
  “我靠!”迟则安低骂一声。
  亏得他运动神经发达,在最后关头手往地上撑住,才避免了两个人一起扑进帐篷摔个脸朝地的命运。
  柔软的胸口贴紧他的后背,电流沿着迟则安的背肌往外扩散,最后汇集在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迟则安被她蹭出了火:“下去。”
  “不嘛。”周念借着酒劲撒娇,“让我趴会儿。”
  迟则安拿她没办法,只好背着一只醉醺醺的无尾熊,艰难地爬进帐篷把防潮垫和睡袋铺好,然后才慢慢地把她放了下来。
  周念笑眯眯地斜躺着,旗袍被她自己一阵乱动往上卷起,露出两条又细又白的腿,明晃晃地诱惑着他。
  微弱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迟则安的视线往下,看见她纤细的脚踝不偏不倚地抵在他的腿间。
  帐篷里萦绕着若有似无的酒香,迟则安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高跟鞋脱了扔到外面,接着又几下踢掉自己的鞋,心里早已顾不上什么把鞋装进塑料袋以免蚊虫爬进去的规矩,只想赶紧把帐篷门拉上。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再回头却发现周念已经钻进了睡袋。
  迟则安:“……”
  周念拍拍旁边的睡袋:“你不睡觉吗?”
  “我想睡你。”他欺身上前,亲吻她露在睡袋外雪白的脖颈。
  “哦,”周念嫌脖子痒,低笑了几声,问他,“你想知道评委老师今天的评语是什么吗?”
  迟则安没好气地答道:“不想。”
  周念大概是没听见,继续说:“他们说,苍劲与雅致并存……”她的声音含糊地小了下去,“迟哥,我好开心呀。”
  迟则安慢慢抬起头,花了半分钟才接受现实。
  周念睡着了。
  他的女朋友,在他打算求婚的这个夜晚,把他身体里的火撩起来后,睡着了。
  ·
  凌晨一点多,周念醒了过来。
  她在睡袋里揉了揉眼睛,宿醉过后的大脑昏昏沉沉,让她好不容易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随着视线适应了帐篷里的昏暗,周念的脸也开始一阵一阵地发烫。她好像借着酒意,做了一些很大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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