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趋吉避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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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晃这才抿了抿唇,无声垂眼。
“大哥。”
他干巴巴地叫了一声,随即便没了下文。
祁轩显然也没有真的打算和他交流什么,朝他点了点头后便将视线移开,看向了站在蒋凌飞和祁晃后边的阮歆,姑娘看见这种场景倒是丝毫不显得慌乱,对祁轩打量的视线也犹如未觉,看上去淡定非常。
别的不说,气度倒还算不错。祁轩移开视线,看了蒋凌飞一眼:“你的客人?”
“不……哦不,对,是我的客人。”蒋凌飞话说了个开头后马上反应过来,生生吞下了后面的话,赶紧给祁晃打圆场。祁晃也像是被冒犯了一样眉头迅速一皱,眼神更冷了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一道柔和的女声插了进来。
“谁来了吗?今天这么热闹。”一个打扮得体的美丽妇人从楼梯上走下下来,看见聚在一处的几人时惊讶地笑开,“小晃来了?快进来坐,这位姑娘是?也快进来。”
她随口打破了刚刚几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阮歆转过头来,露出好看的正脸,周清敏忽而愣了一下,又看了她两眼。
“这小姑娘我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周清敏微笑着寒暄。
“可能以前我小时候见过吧。”阮歆莞尔,将一缕长发挽至而后,笑容令人捉摸不透。
“周阿姨好,我姓阮,今天专程来看您。”
☆、第十三章 毁灭性争执
蒋凌飞小媳妇一样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陪同,屏气凝神,不时隐秘地观察左右,没过一会儿就觉得坐不住,但又难以打破这样诡异的气氛,一时觉得简直苦不堪言,但又只能憋屈地忍气吞声。
这叫什么事儿啊?!蒋凌飞心里苦,他是趁老头儿出差回家当几天祖宗的,结果为什么现在只能忍气吞声地降低存在感当孙子啊?!
这太不合理了,蒋凌飞动了动身子,祁晃正在从果盘里挑葡萄吃,看都不看他一眼,祁轩倒是转头看向他,没什么表情地问:“用不用请医生来给你看看?”
去医务室干什么,我这没病没灾的,大哥你是要把我打进去吗?!蒋凌飞心中的惊叹简直写在脸上,连忙刻不容缓地三倍速摇头,讪讪地冲祁大哥笑笑:“不用,不用……祁大哥您不用管我,我只是有点……呃,活泼。”
他生生把到了嘴巴的怕字咽回去,心情郁闷地继续静如鹌鹑。
祁轩本来就问得非常纯粹,问蒋凌飞用不用看医生也不是吓唬他,是真的觉得他看上去有点不太正常。不过他显然没发现蒋凌飞的焦躁有他的一份功劳,见蒋凌飞谢绝也就不再坚持,转而看了吊儿郎当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的祁晃,眉头忍不住又是一皱。
“坐没个坐相,才几年没管教就堕落成这样?家里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他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带着薄责,板起脸的样子显出一种熟悉的严肃,“马上坐正,别让我说第二遍。”
祁晃充耳不闻,继续自顾自地吃葡萄,甚至还抓起一个西红柿朝蒋凌飞晃了晃,而后随手抛过去:“还挺好吃的,你尝了没?给你,接着。”
有祁轩的视线紧盯着,蒋凌飞哪里敢接,只能苦着脸坐得越发笔直端正,一动不动地任由西红柿砸到自己身上后又掉下来,骨碌碌地滚到地上。蒋凌飞眨了眨眼,看向祁晃的一眼中蕴含的信息十分复杂,祁晃不知道接没接收到,不过看他的表情,显然也没真的迁怒于他。
没办法,但凡是他们这个大院儿里出来的孩子,都对祁大少祁轩有种日积月累的敬畏。祁轩比他们大几岁,从小出类拔萃到大,目前在中央当职,是小一辈里最有出息的一个,人又正经严肃,严于律己,深得所有长辈的喜欢,也是他们这一代孩子从小就被家里耳提面命要学习靠拢的榜样,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年龄性格都不对付,实在玩不到一起,但从小又经常是祁轩带着他们玩,日积月累下去,自然对祁轩就有那么一些条件反射的犯怵。况且他们这些在大院里长大的孩子,家里往上数几代都是曾经为开国立了戎马贡献的人物,教育下一代时服从、忠诚、慕强、自傲等这些因素,简直是融入到骨血里的,一代比一代来得严明金贵,规矩森严,容不得人置喙。
他已经是大院小一辈里数得上号的叛逆者,平日里没少被长辈戳着额头骂不务正业、没个正形。不过他说破天去其实也就是有点玩世不恭,男孩子爱玩一些,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而祁晃不同,他从高考之后拖着行李离开家以后,这些年极少再踏足家门,每每提起他的时候,他们这些兄弟都要数个大拇指,而长辈们往往只有一声叹息。
他们祁家说起来也很有意思,同一代的两个亲兄弟,简直是正反面两个典例教材。现在在这个院里,敢触祁大少霉头的,也真就只有他的这个亲弟弟了。
而祁轩也是真拿祁晃没什么办法。
蒋凌飞没敢接他的茬,祁晃看上去也显得很无所谓。他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低着头,手里还拿着个剥到一半的火龙果。祁轩看着他的视线实在太过严厉,祁晃皱了皱眉,最后还是抬头看了一眼,撇撇嘴,将手里的火龙果朝祁轩的方向扬了扬。
“看我干什么,你想吃啊?”祁晃夸张地做出个摇头叹息的表情,“想吃你倒是说啊,我又不能不给你,再说那边还有呢。”
“祁晃!”祁轩眉头皱得能打结,在做出更进一步的动作之前被一双手按住。周清敏坐在他旁边,当下及时地拍了拍他的背,安抚地朝他笑笑。
“小轩大早上别动气,小晃这倔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兄弟两个难得见一面,有什么话都尽量好好说。你这么一大早的过来,也不是专程来跟他吵架的对不对?”周清敏温柔地在中间进行调解,而后站起身,在几人的注视中回身看向阮歆。
“这几个臭小子脾气都不好,嘴更是刁得狠。阿姨去厨房把汤给他们煲上,歆歆要不要一起来?我们也叙个旧说说话。”
阮歆莞尔,从善如流地站起身:“行啊,厨房在哪边?”
周清敏回以微笑:“跟阿姨来。”
她带着阮歆绕过几人往厨房走去,祁晃坐直身,视线追着她们的背影望过去,进厨房看不见人影后才将头转回来,纳闷地摸了摸下巴,狐疑地看了蒋凌飞一眼。
“她们有什么旧可叙,周阿姨之前离开过吗?”
“你问我我问谁,我又没见过她……不是你带她来的吗,你不知道啊?”蒋凌飞嘴速一向快过脑速,这次更是因惊吓和没睡好而格外迟钝,过了好一会儿才在祁晃的瞪视中反应自己说错了话,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僵硬地一寸一寸挪到了祁轩的脸上。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帮祁晃打圆场的事……
期盼祁轩什么也没注意到这点靠谱吗?蒋凌飞欲哭无泪。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祁轩松开眉头,转而看向祁晃,眼神难得显得十分惊诧奇异:“你带回大院来见人的?”
“不是,别乱想。”祁晃这次扎扎实实地甩了蒋凌飞一个眼刀,转向祁轩时不耐烦地摇了摇头,“我过来找蒋凌飞有事,没想到你也在,那你在这儿忙着,我改天再来。”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站起身,摆出要走的架势,倒是还记得对蒋凌飞叮嘱一句:“阮歆事办完了的话你记得把她带出去。”
“祁晃你站住,和你也有关系。”祁轩冷着脸看了祁晃一眼,他余威尚在,祁晃不过是叛逆,也不是真的会对家人各种大不敬的性格,只能无声地骂了一句晦气,翻着白眼重新坐下。见到祁晃是个意外,祁轩这次来蒋家也的确是有事前来,被祁晃打岔之后一直没来得及继续。他翻出三章请柬放在茶几上,蒋凌飞拿了一张翻开,一见之下顿时恍然地哦了一声。
“祁爷爷半个月后过七十大寿啊?去去去到时候一定去,祁大哥你直接打个电话来不就行了,何必专程跑一趟……”蒋凌飞将请柬归到一边,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没什么反应的祁晃。祁晃哼哼两声,在祁轩的盯视下撇过头去。
“知道了,我到时候准时过去。”
“你不能准时,你得提前到,大喜的日子别气爷爷。”祁轩板着脸接了一句,不过祁晃的态度并不算糟糕,也没起什么刺,在祁轩的接受范围内,他脸上的表情也总算缓和了些许。祁晃梗着脖子,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而后听见祁轩在顿了顿后,开口继续和他交流。
“这句话现在说可能太早了,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提前给你打个预防针。”祁轩冷静地说,看了厨房的方向一眼,“你在外面玩归玩,哪怕你玩成凌飞这样家里都不会管,但不要带人回来,你要是以后还想过正常的生活,就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当试验品挥霍。”
祁晃稍稍愣了一下,而后顿时被气笑了。
“什么叫正常的生活,谁特么要你们管了,像你这样当个活死人吗?!”祁晃霍然起身,蒋凌飞一把没拉住,马上也跟着站起来,一掌拍在他肩膀上,将他强行按回去。祁轩面对他这样的质询,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敷衍地勾了勾唇角。
“祁晃,你有本事,你高考报志愿不听家里的,找工作也自力更生不托家里关系,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厉害,特独立,特独树一帜?”祁轩慢悠悠地说,而后轻轻冷嗤一声。
“你也是真没想过,你现在当的那个什么破除封建迷信办公室主任,这种清闲又体面的肥差,怎么就落到了你一个应届毕业生的头上?”
祁晃如遭重击,整个人都愣了一下,一时间眼神都是茫然的。蒋凌飞看得不忍心,去拍他的肩膀,被祁晃粗暴地一下打开。
他死死地盯着祁轩,一言不发,祁轩冷静地对视,眼中同样无波无澜。过了一会儿,祁晃很慢地站直身,从眼神到嘴边抿出的弧线都冷冽而凶狠,一句话都没留,蓦然转身就朝门外走。
“祁晃!你去哪儿?!”祁轩和蒋凌飞的声音同时响起,交织在一处,没叫住头也不回的祁晃,倒把阮歆从厨房里叫了出来。她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正好看见向外走的祁晃,顿时诧异地咦了一声,视线在又惊又怒神色精彩的祁轩和蒋凌飞脸上转了一圈,若有所思地眨眨眼,又摇了摇头。
“祁晃!”她叫了一声,容不得别人反应,分秒不停顿地往下说,“你拉链开了!”
祁轩、蒋凌飞还有厨房里的周清敏:“……”
祁晃这次终于顿了一下,回过头朝她看了一眼。阮歆接触到他的眼睛后顿时便是一怔,随后摇摇头:“哦不好意思,我好像看错了。”
原来这个好像永远神采飞扬的人,也会有这样似乎下一秒就要不顾一切崩溃的时候,尖锐又脆弱,孤独又难过。
她神色端正凝重地朝祁晃招了招手:“不过我有事跟你说,你过来一下。”
祁晃脸色阴晴不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真的慢慢走到了她面前。阮歆看着他,忽而笑眯眯地双手捧住脸,朝他眉眼弯弯地稍稍歪头。
“我错了还不行啊,不要朝我摆这种吓人的脸色嘛。”
“怎么样才会稍微好一点,要不我给你卖个萌?”
☆、第十四章 老地方相见
阮歆说到做到,双手捧脸,笑出两个酒窝,真真切切地给祁晃卖了个萌,实打实不掺假。祁晃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处于想要又笑不出来的状态,一时间神色古怪到稍微有点扭曲,依然没有说话。阮歆放下手,想了想,拍了拍手上的面米分问他:“你要走了?”
这次祁晃终于开了口。
“恩。”他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看上去多少冷静了一些,眼中的冷冽去半分没有要软化的样子。阮歆想了想,耸耸肩摇头笑笑。
“那挺可惜的,其实我厨艺挺不错的。”
“下次再说吧。”祁晃转过身,朝着门的方向大步向前走,这次彻底没有了半点要回头的迹象。蒋凌飞顿时一急,朝阮歆挤眉弄眼地示意她赶快拦住祁晃,阮歆极其无辜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根本没懂他的意思,在祁晃出门时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扬声喊了一句。
“路上小心啊——”
回应她的是一声门被大力甩上的轰然巨响,仿佛房梁都被震了几震。周清敏身陷油锅的滋滋声响中不明外界情况,摔门声的巨响终于把她从厨房里招了出来,一看眨眼的功夫客厅里就少了个人,顿时愣了一下。
“小晃呢?这么快就走了啊?”周清敏惊愕地问,下意识看向自己儿子。蒋凌飞头疼地捂住额头,无比心累地倒回到沙发上,祁轩却不像他这般认命,他眉心皱起,锋利的视线已经朝阮歆扫了过来。
“你怎么不拦住他?”祁轩冷冷地问。
“他想走就走了啊,我拦他干什么?”阮歆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在祁轩犀利的视线中显得非常茫然而坦荡。祁轩一时吃不准她究竟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有意为之,神色一时间捉摸不定。阮歆偏偏这时又火上浇油,打量了一下祁轩后发出啧啧的声音。
“你和祁晃长得挺像的,你是他哥吗?”阮歆问,祁轩没有回答,蒋凌飞在旁边自觉地点了点头充当解说。于是阮歆恍然地点了点头,而后做出了个纳罕的表情。
“你弟弟你自己不拦,要我干什么啊?我和他又不熟。”阮歆轻飘飘地说,祁轩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冷哼了一声张开嘴,阮歆却已经背过身,朝周清敏礼貌地挥了挥手,“周阿姨那我也先告辞了,下次再聊吧,想要找你我还会来的。”
她只背了个小小的双肩包来,一直也没有放下。头发扎起来,长得又清纯,看上去像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眼下轻装上阵,也轻装离开,沿着祁晃离开的路线一路轻快地连走带蹦到门边,换好鞋拉开门之前还记得跟客厅里的两个人礼貌地挥手:“那就下次再见了?总会再见面的,不要刻意来找我哈。”
哦。蒋凌飞条件反射地也朝她挥了挥手,在门被关上时才猛然醒悟过来——等等,谁和你会再见啊?下次见面什么时候啊,你倒是说个清楚啊?!
他的心里纳闷又憋屈,唯一似乎知道这姑娘来头的他家老妈看上去讳莫如深,完全没有透漏一星半点的意思。蒋凌飞恍惚间想起之前祁晃给他打的那通电话,在心里深以为然地点头,发出了迟来的赞同。
这姑娘,好像真的有点邪门。
而且怎么说呢,她有点不上道啊。蒋凌飞同情地看了眼有些没反应过来的祁轩,作若无其事状转过头。祁轩本来张开嘴要说话,结果阮歆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行云流水地做完了一系列自己该做的事,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也不理会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
祁轩恐怕多长时间都没被两个人这么接连下过面子,蒋凌飞暗搓搓地想,这丫头还挺有勇气的。
不过他发出如此感慨是因为不知道阮歆以前的路数,要是祁晃现在还在场,想说的感想一定是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阮歆这姑娘,多少年如一日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明明看着是江湖中人,却从不按江湖规矩办事,根本不让人把话说完愉快地装逼……
可惜祁晃早早摔门出去,现在根本不在,蒋凌有心找人分享心得体会,然而根本联系不上祁晃,这些话都无从谈起。
这么过了几天之后,蒋凌飞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是真的联系不上祁晃了。
手机关机自不必说,蒋凌飞捱过了周末又等了两天,周三早上便按捺不住,绕了七八个弯直接去破除封建迷信办公室堵人,到了单位后才被告知祁晃这周一刚来上班就直接提交了辞呈,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在办公室出现过。
一个大活人还能就这么丢了?!蒋凌飞觉得这实在太荒谬了,然而关系到祁晃,又心悸地觉得这小子被逼急了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当下也顾不上别的什么,直接告辞就要发动关系去找,临走前却又迟疑了一下。
“那个……你们知不知道一个叫阮歆的姑娘?和祁晃走得很近。”
找阮歆就要来得容易得多了,蒋凌飞按照提示前往城东天桥底下,远远就看见了阮歆摊子的招牌迎风林立,年轻姑娘刚送走两个千恩万谢的求签人,正靠在椅背上惬意地眯着眼晒太阳。蒋凌飞气沉丹田,沉着走到摊位面前,刚要开口,就听见阮歆懒洋洋地说:“站过去一点,挡光了。”
蒋凌飞:“……”
蒋凌飞依言站过去一点。
“好的,这位先生您要算什么,姻缘前程还是福祸吉凶——”阮歆坐直身,看清楚他的脸之后,又……没什么精神地半躺回去了,拖长了声音与语重心长地劝他,“有缘自会相见,先生你不要自己给自己强行加戏啊,很犯规的。”
“不好意思了,我也是没什么办法。”蒋凌飞耐着性子,忍气吞声地开口。他这样的爆脾气,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眼下为了兄弟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酝酿了一下后面色严肃地开口,“我这几天联系不上祁晃了,他是不是在你那儿?”
“啊?”阮歆茫然地回了一句,声音都因惊愕而稍稍抬高,“他怎么会在我这儿,我们没熟到那份上啊?”
蒋凌飞这下是真的控制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心里头非常不屑,脸色也不由自主地稍稍沉下来:“姑娘你不用这样翻脸不认人吧,你跟祁晃要是没那么熟,他能带你回大院见家长?”
阮歆提醒:“我是去见你妈的……”
……哦,对哦,她不是去见祁晃家长的。
蒋凌飞尴尬地沉默几秒,依然不太死心:“那你们之间关系都没有?骗鬼啊?”
“也不是一点都没有。”阮歆思索了一下,朝天桥上面指了指。蒋凌飞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去,正看见绑在天桥上面的高音喇叭。一段时间风吹日晒过去,原本崭新的高音喇叭现在已经旧得不行,声音也因为没电而显得微弱又断断续续,不刻意留意几乎听不到了。
但的确是祁晃的声音。
“那你可以把它拆下来了。”蒋凌飞愣愣地抬头朝上看了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露出了几分真实的无奈与焦灼,“祁晃已经从破除封建迷信办公室辞职了,现在人不见踪影,怎么都找不见。你要是什么时候碰见他,麻烦一定要通知我,你知道,像我们这种家境,想找个人其实不难,但一动用家里的关系,祁晃估计也就在家里再也挺不直腰了。”
“他倔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害他,但必须保证他是安全的,希望你能理解。”
阮歆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蒋凌飞和阮歆不熟,也摸不准她和祁晃的关系,几句话后便说无可说,干脆利落地起身告辞。这个小插曲对阮歆似乎没什么影响,依旧笑对八方来人,有条不紊算命测福,将一切经手得井井有条。
只是偶尔也会看看天桥上有气无力的高音喇叭发一会儿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这么过了两天,阮歆晚上照例从帝庭做完兼职回来,独自向她租住的房子走。从帝庭到她的住处有条近路,穿过一条偏僻的小巷,能省好一段路,不过自从在那里遇见了杀马特们之后,因为觉得绕路安全一点,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从这里走。
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走到了这里来。
走到小巷路口的时候就看见里面有一簇烟头火光忽明忽灭地闪着,阮歆站在路口没动,眯起眼睛仔细地辨认了一会儿。
“你还抽烟啊?”她开口问,烟头的明灭猛然顿了一下,没一会儿后就被人扔到地上碾灭。脚步声渐行渐近,祁晃从黑暗处出来,有些发愣地看着阮歆,良久才应了一声。
“……偶尔吧,心情不好的时候抽。”
他看上去有点没精神,短短几天不见,下巴的棱角已经很明显地更加锋利了些,脚边还拖着行李箱,整个人有点邋遢。祁晃抓了下头发,语无伦次地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把租的房子退了,今晚搬走,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来这里看看,没想到能碰见你……你怎么还从这里走,很危险不知道吗?”
他开始说话时还有点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说到后面时顿时就流利了起来,不满得也很明显。阮歆看着他,还没开始说话,忽而就这么笑了起来。
“……啊?”祁晃停下话头,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顿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话有点多,我不是……”
“我也几乎不走这条路了,不知道怎么今天又走到了这边来。”阮歆眉眼弯弯地说,朝他眨了眨眼。
“不过现在差不多知道原因了——”
“我是来接你的。”
☆、第十五章 深度关系
阮歆这个人,平常完全看不出来有说到做到这种美德,十句话里三句话坑蒙拐骗,七句话半真半假。祁晃被她这种仿佛下一秒就要起飞的思维带得晕晕乎乎,反应过来时已经端正地坐在了阮歆家的沙发上。
我怎么跟她回家了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心里非常糟心地恨不得撞墙冷静一下,身体机械地坐成个标准的军姿。阮歆端着碗从厨房出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观察了他一会儿,饶有兴致地安慰他:“年轻人不要这么紧张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啊,祁晃郁闷地抬头看她一眼:“你就这么把我带回来了?一个女孩子也不多注意一点,万一我是坏人呢?我们之间熟到那份上了吗?”
阮歆认真地顺着他说话的反向想了想,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翻通讯录:“说得也是,那我打电话给你基友让他把你接回去——我姑且可以认定你们的友谊在他心中超过了夜店和美女?”
“别打。”祁晃呼吸骤然一顿,只说了两个字便没有再继续,眼中一瞬间的凉意却已经无从遁形。阮歆看着他,笑了笑,把手机翻过来,屏幕对着他亮了一下。
亮着的屏幕上干干净净,只显示了时间日期,没有通话页面,她甚至连通讯录都根本没有调出来。
“我是个看相算命的,见过很多人的脸,研究过稀奇古怪的对应关系。当然不一定准,但俗话说相由心生,有些东西总归有迹可循。”她的眼睫垂下,在脸上打出浅浅的阴影,唇角稍稍扬了一下。再抬起眼时,灯光掩映下的一双眼愈发显得清澈澄净,黑白分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其实无意定论。”
“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心怀恶意的人,你不是,我也不是。你不用把自己说得这么不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我自己会判断——而且我几乎是判断得最准的那一类人。”阮歆耸耸肩,没有再多说什么,将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碗朝祁晃推了过去,轻轻莞尔。
“快吃吧,不然凉了。”
祁晃低头又看了一会儿,默不作声地端起了碗。米粒熬得香稠软糯,点缀其间的金黄色南瓜缕缕绵甜,满满舀起一勺时稍微蒸腾出一点还未散尽的热气,粥在白瓷勺泛出一点的透明的蜜色,几乎要在浅浅的勺底浓郁地流动起来。
阮歆说她厨艺不错居然是真的,祁晃舀了一勺粥含进嘴里,味蕾在品尝到鲜活的滋味时仿佛才彻底苏醒,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实在是个非常难忘的经历,祁晃想。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夏夜里,他拖着行李箱独自彷徨在人生的路上,前路不明,又不肯后退,一时间进退皆难,动弹不得,二十几年里从来没这么狼狈过,却又真的没有什么办法。
而在这时候,给他真切的踏实感的这个人,居然是阮歆。
这个姑娘给他的感觉神秘太过,捉摸不透,也把握不住,然而这样的一碗粥带给他的安定感觉又实在让他难以忽视。这算不算是有所回报了?祁晃无言地一勺勺舀着粥,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阮歆似乎也没有再说什么煽情词句的意思,一时间两人各自沉默下来。
“我家你那天大致也看出点门道了,还算有点来头,家里老人正当权,现在算是家里最好的时期。除了出了我这么个不孝子,我们家几乎没有污点。”粥总有喝完的时候,祁晃把空碗放回茶几上,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有些话压在心底很久不说,回忆时本以为会逐渐淡忘,真的去翻动记忆时才发现依然鲜活清楚。他仰起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不过我这个污点就够难看的了。我是高考时和家里闹翻的,当时想报军校,想着自己的本事没问题,就没托家里关系,自己去考的。”
“结果可能是我当时太自大了吧,总之最后被涮下来了。家里当时知道后说随便腾出个名额让我顶上,我嫌自己考不上去抢别人名额太难看,坚决不去,就和家里闹翻了,高考分够去哪儿就报的哪儿,虽然分不低,大学也不错,但差不多也就接触不到家里的那个层面了。”
“我这人特固执,这么做对错不知道,反正我不后悔。”
阮歆明显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些,不过随后便点了点头,“恩,看出来了。”
“……恩?”祁晃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这还能看出来啊?”
所以我果然是天生高贵气摆在那儿,怎么掩饰都没用?祁晃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悲情。他刚这么想了三秒钟,就听见那边阮歆在一旁悠悠地回答:“因为我聪明啊,虽然你看上去这么普通,还是透过表象看到了实质。”
祁晃:“……”
祁晃含蓄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我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值得称道的地方吗?”起码夸我一声帅啊!夸一下又不会死吧!
“那当然也有。”阮歆很开心地笑起来,似乎觉得他的反应非常有趣,噙着笑点头时,酒窝还浅浅地浮现在脸上,“你的腿脚功夫不是正统的师承蹬云腿吗,家里肯定很有来头啊。”
……恩?
这个答案显然跑题了,祁晃一瞬间有点张口结舌,随后迅速摇头否认:“不不不我们家只是普通的x二代,和你的世界观里的那些东西没有必然联系。腿脚功夫是我爸的一个同事教我的,也就是高级点的军体拳吧。”
“是吗?”阮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打量他两眼,“教你这么好的腿上功夫,然后放任你去挥拳头打群架?不是很懂你们军体拳。”
“那和我家没关系,是我自己这么干的。”祁晃义正辞严,坚决否认阮歆的猜测,说话间显得底气十足,“我从小就叛逆,经常到处打架,我哥负责把我从各种地方拎回来,然后让我爸揍我……总之我是这么摔打大的,要是真有那么玄的东西,我小时候哪用遭那么多罪。”
“那你打架输过吗?”阮歆轻描淡写地问。
“我当然输——恩……不,我……”祁晃信心满满地开口,说到一半时却卡了壳。认认真真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打架经历后,几乎瞬间额头上就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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