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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家人鱼和我的青梅竹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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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他舅舅是公安系统的。说是很疼他这个外甥。上次在度假村相亲,他舅舅也来了。他舅舅看起来是个好人。我们家医院现在也太平了许多。”
  小春说着笑了一笑。
  “就是还门可罗雀就是了。”
  “……”
  千言万语到了喉头竟然都变成了虚无。梅仁瑜望着在她面前显得小小一只的小春,忽然有点儿心疼这个看起来无拘无束的富二代了。
  她这个富二代背负得并不比她这个穷二代背负得少。有父有母还有姐姐和侄女要维护的小春甚至比梅仁瑜还要怕失去。梅仁瑜一个人吃饱全家不愁,小春却是承受不起一个家庭崩溃的重量的。
  小春度假村相亲也就是最近的事情,前后还不到一个月功夫。这何止是闪婚,就是桩明码标价的交易:我嫁给你,你帮我解决家里的麻烦事。再联系一下小春七月初就拒绝了晋升的事情……只怕她一早就做好结婚退职的打算了。
  一个青春正茂、前途大好的女孩子就这样成了一桩交易的筹码。亿万富翁到头来还不是和下岗工人一样没有保护自己的女儿。
  “……你甘心就这么结婚?”
  小春扁了扁嘴:“不甘心呀。所以才想找海洋小帅哥玩玩的。结果人家根本不鸟我。”
  小春这算是解释了她和海洋的关系到哪一步——这姑娘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没心没肺。她也在小心翼翼地摸着梅仁瑜的心肝肾肺,避过了她每一处要害,为她保留了所有的底线。
  梅仁瑜沙哑着喉咙:“你家的事情不能用钱解决?”
  “这两年公权私用查得严,被查到了我家那点儿底子哪里够折腾的?再说我爸妈早就想把我嫁出去啦。对方家世不错,就顺水推舟了。”
  小春还在笑。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春儿,要是不想嫁,咱们就不嫁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你姐姐人脉那么广,能帮得上忙的人总会有一、两个吧?你们家的医院撑一撑,事情总会过去的。”
  梅仁瑜知道自己这些话说得特别不负责任。小春家里的连锁美容医院每开一天那都是成本成本成本,不说别的,光是养活那么多张嘴的工资一个月就要花出几十万,更别说其他的花销了。
  “是啊。事情总会过去的。可等事情过去了。我家也得元气大伤。”
  “我爸妈已经老了,经不起风浪了。我侄女还小,现在还在英国留学。她比我们家所有的人都还需要稳定的环境。”
  “都说女孩儿要娇养嘛。我从小就是娇养的,没事儿总在玩,没想过要帮家里承担什么。长大了被爸妈逼着相亲结婚又觉得比起依靠男方……比起依靠老公来我更想依靠自己。我跑来这儿打算从基层做起,想证明自己不比那些男人差,然后把自己磨练的有一身真本领,拿着这身真本领回去帮爸爸妈妈撑起我们的家……”
  “可是来不及了……已经来不及了啊,人鱼姐。”
  被梅仁瑜按进怀里的小春几乎是泣不成声。
  “我不行的。现在的我根本不行。我什么都没法为家里做。我好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够努力……我好后悔以前为什么不帮家里做点什么。我真的、真的感觉特别对不起我爸妈……”
  “所以我只能把自己嫁了……”
  抓着梅仁瑜衣服的手抖个不停,小春的眼泪抹在了梅仁瑜的胸口。
  “真的……还好我有身为‘女人’的这个原始资本。不然,我就连这点儿忙都帮不上了。”
  人前张牙舞爪、天不怕地不怕的郑晓春在梅仁瑜的怀里崩溃了。她抽泣着,喃喃自责。梅仁瑜有很多话可以安慰她,却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对她说。
  因为梅仁瑜知道,木已成舟的现在,为了亲情而选择婚姻的小春需要的不是安慰附和,而是一次彻底的发泄。
  就像笙歌对梅仁瑜做过的那样,她轻轻地抚摸着小春的头发。轻轻地拍着小春的背脊。她任由着小春哭湿了她的胸口,自己也红了眼圈。


第39章 为何结婚
  话语并不是万能的。再美好的话,在现实的面前也起不到作用。说的话再多; 没法解决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
  只是; 有些时候; 把某些话说出口就像是打开胸腔把淤积在心中的某种糟糕的情绪用精密的手术取出来了一样。
  所以; 话语并不是没有意义的。
  梅仁瑜和小春大醉了一场。两个人抱在一起; 在别人的歌声里纵情地跳舞。像两个女神经病一样扭动着身体; 做着奇怪的动作; 转圈、蹦跳; 偶尔拥抱; 时不时在对方的脸上胡乱亲亲。小姑娘小伙子们不知道小春马上要退职的事; 只当小春这是和梅仁瑜一起玩儿疯了。众人的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所有人都像是忘记了明天还要上班那样沉醉在这个夜里。
  不过沉醉归沉醉,班还是要好好上的。到了后半夜; 还有意识的人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没有意识的人也都由还有意识的亲朋好友打包带走。谢天谢地的是吴志宏和王美娜那样不招人待见的人都没来; 梅仁瑜也就不用去担心会不会有人被尴尬的剩下了。
  凌晨两点多; 梅仁瑜把小春扛回了她家的豪宅。小春爸爸已经睡下了,熬夜等着女儿回家的小春妈妈则是对着梅仁瑜是千恩万谢; 弄得梅仁瑜颇不好意思。
  梅仁瑜还记得以前听小春说过她老妈是作息超级稳定的家庭主妇,每天早上六点钟就起来张罗全家的早点; 每天晚上十点钟整理完医院的琐事就上/床睡觉,是真正的早睡早起。一把年纪的人本来就很吃不消熬夜这回事,更不用说小春妈妈这样早睡早起的人了。况且小春会醉成一滩烂泥梅仁瑜难辞其咎,害小春这么晚回家的罪魁祸首不用说也是梅仁瑜。
  没被小春妈妈骂就该说自己特别幸运的梅仁瑜听着小春妈妈的感谢,只觉得心虚得要爆炸。所以她和小春妈妈寒暄过之后就急忙跑出了豪宅; 说是明天还要上班要赶快回家。小春妈妈立马要去送梅仁瑜一程,说是晚上让小姑娘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
  送人家女儿回家结果还要人家妈玩儿千里相送?这还得了啊。梅仁瑜一个脚底抹油,顿时跑得比兔子还快。等她都跑出豪宅街区了,耳朵里还回响着小春妈妈让她路上小心些的声音。
  梅仁瑜的眼眶红了又红,鼻子也有些酸酸的。她想小春一定是像妈妈的。因为她和她/妈妈都一样那么好。
  小春家的豪宅白天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无奈晚上就是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四周除了一栋栋独门独院的豪宅,就只有植栽、植栽和密铺的植栽。
  大约是忌讳灯光污染吧,这附近的路灯全是LED道路灯。庭院灯和草坪灯都比较少。好在月光不错,梅仁瑜又有手机充当手电筒,她看得清周围,倒也不会感觉太害怕。
  犬吠声声,由远有近。有的是几条狗一起叫得此起彼伏,也有的是要靠近了院子狗才突然冲上来对着铁艺大门之外的脚步声狂吠。梅仁瑜没被黑暗吓到,倒是被一条突然冲上来巴着铁艺栅栏狂叫的狗给吓得酒都醒了。
  这附近的每一栋独栋都大的可怕,她已经搞不清自己是走了多久,从哪里走到了哪里,又该往哪里走才有车打。
  ——海都KTV在市中心,那附近不管几点钟都能打得到出租车。梅仁瑜打着车送小春回家的时候没看路,也不可能在一片黑乎乎之中看清路。这一片本来就是相对偏僻的远郊,又是家家户户都有车,这会想要打车,倒是难于上青天了。
  梅仁瑜倒是想用APP打车。可是先前这附近一直没什么专车经过,城里的专车也不愿意跑那么远就为了接一趟活儿。梅仁瑜一直亮着手机电筒,这会儿手机只剩下百分之二的电了。
  杂花鹅卵石密铺成的小道古典又雅致,就是和高跟鞋这种东西犯冲。梅仁瑜的脚后跟和脚趾两侧都被磨得钻心得疼,她只有停下来把鞋脱了。高跟鞋一脱梅仁瑜才发现破了洞的黑色丝袜之下自己的脚后跟以及脚趾两侧皮肤都被磨得血肉模糊。
  想来也是。她一个工作后才逼着自己适应高跟鞋的人,今天蹬着八厘米赶了地铁到银行,行里又老是站着和人说话。饭桌上迎来送往,KTV里还不顾形象地又唱又跳,刚才又走了那么长的一段路……
  失算失算。都是笙歌说这双鞋好看,自己忍不住干脆就穿上了的错。
  梅仁瑜按亮了手机屏幕,刚想说再看看APP好了,这次让专车打着表从城里出来也没关系,她想早点儿回家里。结果电话屏幕刚一亮,百分之二就成了百分之一。
  ……这可真是雪上加霜糟到不能更糟了。梅仁瑜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不去买个充电宝放在包包里。即使充电宝是重了点儿,是有点儿像板砖……板砖又有什么不好?!至少遇到坏人的时候还能做个防身武器!不过真要遇上了坏人,哪怕你揣一兜的板砖,该死的时候还是得死吧?
  梅仁瑜这么想着就更丧气了。她很认真地思考着要不要折回去,很不要脸的求小春妈妈让她借宿一宿。小春妈妈人那么好,肯定不会让她女儿的同事在门外做一宿流浪汉,问题是……
  梅仁瑜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原来自己已经走了四十多分钟。先不说自己走回小春家要花多长时间,自己哪怕是现在就出现在小春家门口,小春妈妈大概也回床上睡着去了。
  都已经让人家的母亲等了大半宿才送人家女儿回家,这会儿再跑去人家门口敲门吵醒人家,这也太特么的缺德了吧……
  梅仁瑜的脸皮还没厚到明知是缺德事还去做的地步。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像个迷失了方向的孩子。
  梅仁瑜突然感觉孤独。
  只不过她之所以感到孤独并不是因为此时她是一个人,而是因为她想到很快她再去银行上班的时候,小春不会再坐她旁边的那个柜了。不仅如此,小春今后都不会再坐在银行里的任何一个柜台前,透过窗户对柜台那边的客户说话。她的位置将由别人取代,她留在储物柜里的高级香水味也早晚会有余香散尽的一天。
  为什么小春非结婚不可呢?因为她家的医院出了事?因为她家还等着她拯救?
  她家明明应该有不让小春嫁人也能解决问题的手段啊。为什么他们一家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这种几乎是断送了小春整个未来的手段呢?
  不,因为对大多数人来说,因为对父母长辈来说,嫁人并不是“断送了未来”吧。因为他们总说:“女人总是要结婚嫁人的嘛。”
  可,对于并不期望结婚嫁人生小孩的小春来说,结婚嫁人和“被断送了未来”又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女人就一定要结婚嫁人呢?因为其他的女人都结婚嫁人?可不结婚嫁人的女人也不是没有。结了婚的女人也不都是心甘情愿地嫁的人。
  因为只有女人能生孩子?那女人除了生孩子以外的价值呢?即使过去有那么多年世人都在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优秀的女科学家、女政/治家、女领导者……各行各业的女性精英还是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头,足见男人可以胜任的事情女性同样可以胜任。
  因为不结婚不嫁人老来没有人照顾陪伴?结了婚还可以离婚,离婚的人那么多,能够白头偕老、不离不弃不分开的夫妻又有多少?就算彼此相敬相爱,谁又能保证谁不会先被死神带走?被留下的那个人还不是依旧孤独。就算有孩子,孩子们也会各自成家立业、渐渐独立。谁能照顾谁一辈子,谁又能陪伴谁一辈子呢?老人院里那么多的老人,难道这些老人就全是没有结婚的人吗?街上流浪的那些无家老人就全是没有子女的人吗?
  再说儿女子孙也是人呐。只因为自己害怕老来没人照顾陪伴,就要生出儿女子孙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煎熬上数十年,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到了现在这个社会里的女人生下来还像是只为了嫁人成家生孩子存在一样?为什么女人不想嫁就成了矫情?为什么女人不想生孩子就成了大逆不道?为什么女人想独立生活就成了别人都嫁得,别人都能生,怎么到你这儿就乱了套?
  明明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女人就没有不想去做某件事就不去做的权利?
  就因为女人生来就有子宫这个构造?那问问男人们要不要让所有不想结婚不想嫁人不想生孩子的女人们都把子宫取出来给他们好了。想必这些女人们是很乐意的。
  这世界就像个荒谬的蒙太奇。自认为高等的人类在人类认为低等劣等的动物看来,大概就是自私扭曲歪斜可恶的可怕野兽。
  夜风拂过,梅仁瑜在树木的“沙沙”声中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哆嗦。她身上西服套装对于这个夜晚来说实在是薄了些。倒是她那双火烧火燎的脚像是被笙歌凉凉的手抚摸了一般稍微舒服了一点儿。
  想到了笙歌,梅仁瑜就无可抑止地想听听老祖宗的声音。
  如果老祖宗现在就在这里,他一定会循循善诱地告诉自己很多的道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吧?
  就算他的话让自己平静不下来,他蓝得像夜空一样的眼睛,他冰凉凉的手指,他温柔的抚摸也一定会让自己找回心灵的静谧安宁。
  因为他,是最纯然最澄澈,最纤尘不染的笙歌。
  ……找个时间给笙歌买个手机吧。这么晚回去也不知会他一声,不好。即便笙歌不会担心也不好。笙歌要是会担心……那就更不好了。
  梅仁瑜想着又开始往前走。亮着的手机在她按进APP里的同时黑了屏,这下子是彻底没电了。
  没了手机的照明,不习惯黑暗的梅仁瑜顿时感到四周漆黑一片。先前还没有的恐惧感一丝一缕地从黑夜中渗入她的身体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小腿肚子在打颤,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走。
  要走到哪里才能算是终点呢?要走到什么地方才能看到尽头呢?前路依旧是那样朦朦胧胧深深浅浅的一片暗影,虽然明白自己是在前进,可自己对自己究竟前进了多少实在是一无所知。
  她感觉很累。累到几乎不想再往前迈步。可她还是在这个充满寒意的夜里默默前行着。
  又走了好一会儿,梅仁瑜这才停下来歇歇。她的高跟鞋早就提在了手上。脚上的黑丝袜则是破得厉害,大洞小洞连在一起可以说是不成样子。
  “……仁瑜!梅仁瑜!”
  远远的,风里似乎传来了声音。梅仁瑜怀疑自己幻听了,因为这种深夜、这种行人都不见一个的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认识自己的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别不是早该入土为安了的老祖宗们想抓路人去做替死鬼……
  梅仁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不轻,脑门儿上一□□线坚决不回头地又开始往前走。只是这次还没走多远,就听清了喊自己名字的那个声音是谁的声音。
  “梅仁瑜!梅仁瑜!!”
  犬吠又热闹了些。那声音也越来越近。梅仁瑜不走了,她回过头去,喊了一声:“海洋!”
  那声音立刻寻到了梅仁瑜的方向。
  “你站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就来!”
  其实海洋就算不这么说,梅仁瑜也不会再走了。她的耳朵可不像海洋这么灵敏,还带听声辩位的。她脚上火辣辣的疼,充满了身体也酸软的不行。最惨的是被这阴冷的夜风一吹,她内急。虽然还没急到恨不得找个没人看见的黑地儿就地解决,但也实在不是那么的好受。
  这个时候就别让她还顾及深夜街道上叫喊是不是会扰民了。
  “梅仁瑜?”
  “我在这儿——”
  海洋的声音越来越近,跑动的声音也随之传来。梅仁瑜不一会儿就看见海洋从鹅卵石路上朝着自己冲过来,手上还拿着充当电筒的手机。
  “你怎么在这儿?”梅仁瑜本来是要这么问的,看见了喘的呼哧呼哧的海洋,看见海洋额上的汗珠,这种没心没肺的寒暄一下子就出不来了。
  “……还能走吗?”
  海洋匀了匀呼吸,看见梅仁瑜点头的同时却也发现了她手里的高跟鞋和她那一双和赤脚差不多腿脚。
  海洋无声地叹了口气。他上前两步,背对着梅仁瑜蹲了下来。
  “上来吧。”
  “不用了。”、“这样不好吧?”、“怎么能麻烦你呢?”诸如此类的客套话这个瞬间梅仁瑜能想出上百种,可就算梅仁瑜能想出上千种这样的客套话,她还是乖乖地伏到了海洋的身上,被海洋的大手托起了臀部。
  海洋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柑橘香,还有一点点的汗味。
  那是为了找她而流下的汗水的味道。这种念头不知怎么的就让梅仁瑜心头生出一抹动容。
  “以后送人回家,记得让出租车在外面等一下。”
  “嗯。”
  “还有荒郊野外的不要乱跑,这么晚要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请别人让你留宿一晚不丢脸。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给认识的人打电话。”
  “嗯。”
  “……太晚回家不好,喝太多也不好,穿那么少,也不好。最近天变得厉害,你该多带一件外套。”
  “嗯。”
  海洋的背很宽,因为刚跑过步,还有种湿润的烫。伏在海洋的背上,梅仁瑜笑了起来,眼泪却顺着她的眼角不听使唤地蜿蜒下来。
  她悄悄地用手袖蹭掉自己的眼泪,尽量不让海洋感到异动。她尽量绷住了嗓子,让自己回答的声音听起来一切正常。
  她不想在海洋的面前暴露了软弱。
  “晓春姐被她/妈妈灌了醒酒汤,脑子刚清楚一点儿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你一个人回家了,电话又打不通。问我你到家了没有。”
  “我怕晓春姐醉醺醺地还爬起来找你,就跟她说你到家了。”
  梅仁瑜莞尔:“然后你就跑来找我了?”
  海洋没回头,只道:“下午我和川去你家找你和笙歌吃饭,笙歌听见我和川的声音才开的门。我接到晓春姐的电话之后发现你家的电灯还亮着,我就想你大概还没回家。”
  “……你也不怕来了找不到我?”
  “先找了再说。”
  海洋的回答太干脆,干脆到梅仁瑜都不知道该说他直还是他傻。不过话又说过来了,海洋是怎么知道小春家在哪儿的?
  “我知道晓春姐家在什么地方是因为她跟我提过她家在瑞景湾这边。这边大是大,但是进出的道路简单。只要没离开这一片,顺着找总会找到人的。”
  ……春儿是神算子海洋你就是名侦探啊。要不是梅仁瑜确定自己嘴巴没动,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不小心就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了。
  可是既然她没把问题问出口,海洋还会对她解释这些,那就是说他不想让她误会?……他和她都不是那种关系了,她误会了又能怎么样呢?
  看来海洋还是没走他的阳光道。而现在还赖在海洋背上的她也还没上她的独木桥。
  人啊,总是会败给惯性和软弱。
  梅仁瑜微微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正准备放开环着海洋的手,整个人就被海洋朝前颠了一下。
  “别松手,小心掉下去。”
  海洋略略回了一下头,他的侧脸已经是成熟男人的脸了。
  褪去了青涩的青春还是青春,却已不再光辉闪亮。倒是以前还隐隐约约的强势,现在成了咄咄逼人。
  ……罢了罢了,就让她软弱一下吧。等这个夜晚过去了,等她狠狠地睡上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现在酝酿在胸口中的这些感情都会被一刻不停地往前奔涌的现实蒸发掉的。
  处处拘泥倒像是她什么都放不下也拿不起。虽然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拿起什么了。
  横竖海洋现在看不见她的脸,不如就当她已经醉得什么理性都没了吧。
  “阿洋,你说人为什么要结婚呢?”


第40章 再一再二
  “因为有利可图啊。”
  “结婚就是个整合资产的过程。男方和女方各自清算对方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权衡后认为满意就签下一纸合同。婚后两人再试图规划和分配彼此的义务和责任,并且尽可能地保证自己利益的最大化。”
  听着海洋把婚姻当市场投资一样分析,海洋背上的梅仁瑜霎时间有种错觉:在银行工作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海洋。
  她失笑:“……我还以为你会回答的更加罗曼蒂克呢。”
  海洋反问:“你希望我回答的罗曼蒂克?”
  于是梅仁瑜唇角的笑意更甚:“不。”
  要是海洋真的回答出一串腻腻歪歪的“结婚就是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啊、“结婚就是两个人相互扶持”啊、“结婚就是你爱我我爱你”啊,梅仁瑜才真的是要从他背上跳下来了。
  这个世界上肯定有因为真心相爱而结婚的夫妻。但更多的人还是把婚姻当作是交易买卖,而非灵肉交织的结合。
  毕竟结婚和恋爱不同。恋爱是有情饮水饱,只要彼此依偎着就好像能战胜所有逆境。结婚却是夫妻俩个人过日子,日子里充满了油盐酱醋柴米茶。恋爱可以超越身份性别立场,结婚的夫妻却要考虑彼此身后的父母家庭、亲戚朋友。而夫妻今后还将孕育子孙后代,子孙后代可不是喝水就能长大上学成人成材的。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人能找到一生的挚爱,这挚爱又同样真心诚意的只爱她或他一人的?所以绝大多数人选择结婚对象的条件都是“这个人合适”,而不是“我爱这个人,我想和这个人在一起”。
  梅仁瑜只是普通的女人。她知道自己迟早也要和其他的女人一样找个能在心里画圈的合适对象结婚。这和情爱无关,和学识无关,和身份地位无关,只不过是羊在羊群里顺着大流往前走罢了。梅仁瑜承认她从众,可是不从众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她还该像中二少女一样做着“我是特别的”的白日梦吗?
  “……虽然婚姻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是,”
  “嗯?”
  安下心来身体就软了的梅仁瑜困得脑子都不大好使了。
  “我还是想娶一个我爱的人,陪在她的身边。照顾她,温暖她,让她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那样幸幸福福地生活。”
  梅仁瑜一怔,后复一笑:“是吗?”
  “那嫁给阿洋的人,还真是个既幸福又幸运的人。”
  不是盲目地去辩证婚姻是爱而不是生活与责任。切实地明白了婚姻的本质却还选择因为爱而结婚,梅仁瑜觉得这样的人很了不起。
  海洋的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像是展开了一幅美丽的画卷。画卷里的新郎海洋会用深情脉脉地眼神凝视着他的新娘,会用坚实的手臂温柔的支撑他的妻子,会温暖地给予他的孩子慈和的父爱。他不会让她的新娘心碎痛苦,不会让他的妻子独木难支,也不会让他的孩子生活在一个冷漠自卑、毫无尊严可言的环境中。
  想想这个世界上能少一个过去的自己,梅仁瑜就由衷地开心。
  真的,不论海洋的新娘、海洋的妻子、海洋儿女的母亲是谁,她都感到开心。
  瑞景湾街区的进出口上,一辆出租车停在那儿。后座的两扇门都大开着,司机在忽闪个不停的转弯灯灯光中靠着车子抽烟。
  梅仁瑜之前是全凭着意志撑着,这才没随便找个地方一歪就睡着。这会在海洋背上颠簸,她竟是很快就在海洋的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就连这会儿海洋在司机的帮助下把她放下来,还把她塞后座上,她也只是“嗯”、“唔”两声,拧着眉有些睡不安稳,却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跟着上车的海洋一开始报了和谐公寓的名字,车子发动后他揽着梅仁瑜的身子想了一会儿,这才说去财盛巷的快捷酒店。
  司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客人给了钱说是要去哪儿,他就只管开到哪儿。连从后视镜里窥视车上的两位客人的事儿都懒得干。
  财盛巷其实是市中心处一条很长的街道,左右都有十字路口。因为口彩好,附近大大小小、林林总总全是银行、储蓄所、证券交易中心、信用社、邮政局之类的机构和大型百货商场。往来的事业就没有和钱没关系的。而梅仁瑜工作的商业银行也这条路上。
  财盛巷附近的快捷酒店不多,只有两家,两家还都不大。一家在街头,一家在巷尾。过来开房的大多都是等人的业务员,银行、储蓄所带来暂时休息一会儿的客户。所以这两家快捷酒店白天人流量大,晚上空房倒比白天多。除了情/人节、圣诞节这种别名“开/房节”的节日以外,这两家快捷酒店晚上很少住满人。话虽如此,因为接待的都是不能怠慢的客人,财盛巷附近的两家快捷酒店的硬件设置与服务态度都很不错。
  梅仁瑜在会旋转的圆形大水床上醒来之后,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梅仁瑜坐在水床上看着眼前的电视机、书桌、椅子、小冰柜、遮光窗帘等等的东西轮着在自己眼前转了一圈儿,这才变了脸色。
  她没回家?!她昨天晚上没回家?!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海洋来接她,接她……海洋没送她回家?!
  抓着自己的头发,也不怕把自己揪秃的梅仁瑜简直要叫出声来。她搞不懂海洋昨晚干嘛不接自己回家,倒是把自己丢到这种怎么看都应该是宾馆的地方来。难道她又闹着不回家、然后吐了海洋一身?不不不,不可能……昨天晚上又不是应酬,她哪里会拼了死命地喝?再说她昨晚明明很清醒好吗?……呃,至少在海洋来接她以前她确实是很清醒的。
  被梅仁瑜忽略已久的水声停了,海洋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浑身上下只有腰间系了块儿白毛巾,害得梅仁瑜眼睛往哪儿放都不知道。
  “仁瑜姐,你醒了啊。”
  见梅仁瑜坐着的水床还在转啊转啊转,海洋好笑地勾了勾唇角。他一边拿起遥控器按停了旋转个不停的床,一边提醒梅仁瑜道:“仁瑜姐,再过二十分钟你就要迟到了。”
  “啊?!”
  梅仁瑜几乎要像惊愕的哆啦A梦那样从水床上弹起来。
  “昨晚你喝得烂醉,我想你今早应该会想多睡一会儿。所以就把你带这儿来了。”
  海洋说着按开了电视,娱乐频道正在大声报道“王宝强离婚门”。而梅仁瑜的嗓门儿竟是一点儿也不输给电视机里的娱乐记者:“不是你先跟我说说这里究竟是哪儿?!”
  “就仁瑜姐你们行对街的快捷酒店啊。”
  海洋坐在水床上,看着电视继续擦头发:“这儿还蛮有意思的,床是水床,还会转。”
  梅仁瑜的白眼球都想翻到天上去了。她裹着被子跳下床,像只觅食的大猩猩一样四处寻找自己的衣服,海洋见了就指点她说:“衣服我让服务员拿去干洗熨烫了。估计再过十分钟就能送上来。仁瑜姐你还是先去洗漱吧。啊……你的内衣内裤我没让他们洗,内衣我给你晾在那儿了,内裤我给你买了一次性的,你先将就着穿吧。”
  梅仁瑜恼羞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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