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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失去了你[全3册]-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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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诺也不知何时,她变成如此可怕,心里张牙舞爪全是阴暗的想法。
  出了小区,许诺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她满脑子全是死亡的念头!
  她一点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有什么意思,她爸妈都不要她。她爸爸明明那么有钱,一个月八百都不舍得,好像她是多余的。许诺越想越难受,捂着胸口止不住地痛,往事一桩桩浮起,简直没有快乐的回忆。
  直到她走到一个旱冰场,爆炸的音乐,大家像轻盈的燕子掠过,很自由的样子。其中最吸引人是个男孩,穿着牛仔T恤,留海有点长,遮住大半眼睛,只看到鼻梁很俊俏,嘴角微微弯起,懒洋洋滑过,所有人都为他让路,左耳戴着耳钻,光芒一闪而过。
  男孩似乎很享受这万众瞩目的感觉,不断地变花样,滑过一圈又一圈。阿诺抓着滑冰场的铁网,呆呆看着他,他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后来男孩走了,她才发现,天色暗了,她的心情也平复了。
  就算是死也需要勇气的,可她是个胆小鬼。阿诺走回去,许家夫妇已经回来,也不知道许言是怎么说的,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在某个瞬间,她真的是想抱着许言一了百了,让许淮安一无所有。
  她对爸爸说:“我要回去了。”
  这一次,许淮安很爽快地给了钱。
  缩在吴琼身后的许言探出脑袋,小声说:“姐姐,你要走了吗?”
  许诺回头,看到弟弟有些红的眼睛。
  他毕竟还只是个孩子,许走过去,蹲下来:“对不起,言言。”
  她没想伤害他的,许诺说完就走,她没同爸爸告别,许淮安也没说要送她。
  她走出小区,去搭公交的路上,和一个滑旱冰的男孩擦肩而过,左耳会发光。许诺回头看他,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刚才救了她一命。他在那,真耀眼,像一道光,让她觉得,还不能死,暗夜行路,她还没等到光亮。
  她料不到,后来他们会相遇,他说,他要终结她的孤单岁月。
  就像赵亦树说的,许诺,他救你一命,你注定与光同行。
  他们都忘了,光也是会灼伤人。
  从白城回来,阿诺坚定了两件事。
  一是更加爱阿公,只有阿公对她真的好,还有要好好学习。
  她不想被看不起,被叫做乡下来要钱的,她发誓,长大后,她不要爸爸一分钱,一分都不要。
  初中毕业那年,许诺拒绝继续像讨债的去要生活费:“我去打工赚钱,妈妈,我会很省的,咱们不要他的。”
  兰清秋沉默了好久,叹气:“阿诺,我们是离婚了,可他毕竟是你爸,你要和他多走动,就算是父女,不联系也会冷的。”
  热不回来了,许诺在心里摇头。
  她身上会让她觉得痛的伤都是爸爸给的,她和爸爸再走动,也热不回来了。
  也是在同一年,兰清秋回来,宣布带许诺到白城。
  当她兴致勃勃地说,她在白城生意做得不错,已经买了房,小区就在哪。
  许诺听到那个名字,心里涌起一股绝望,为什么她还是忘不了许淮安,小区在爸爸住的对面,说不定出个门就能遇见。
  许诺不去,她不能陪着妈妈在泥坑里打滚,况且她离不开阿公。
  所有人都不要她时,只有这个老人陪着她。
  许诺试过很多方法,离家出走,逃到让妈妈找不到的地方,最后在妈妈的眼泪下,认命去收拾行李。走的那天,许诺赌气没和老人说一句话,兰飞赫试图去拉她的手,许诺甩开,跳上车,别过脸不看他。
  可等开车的那一刹那,她看到老人在后面蹒跚地追着,她疯了似地打开车门跳下来,也不管车在加速。她摔得一身尘土,手都磨破了,抱着阿公恨恨问:“你为什么不留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不留我,都赶我走?我真的那么让人讨厌吗?”
  “不是的,阿公没有,”兰飞赫慌了,他心疼孙女,对下车的兰清秋说,“要不阿诺别去了——”
  “爸,你为阿诺的未来想一想好吗,在这里,她能考上什么好大学?”
  许诺再次上车,没再发疯。
  她不断地想着阿公那句,要不阿诺别去了,阿公还是疼她的……
  兰清秋冷冷看她,没好气说:“让他担心成那样,你就高兴了?”
  如一盆冷水,许诺的满足都被泼得一干二净。
  她别过脸,抱胸坐在角落,兰清秋坐另一边。
  母女互不干涉,像两只斗气的刺猬,谁也不靠近谁,就算她们是彼此最亲的人。
  兰清秋那句,让许诺明白,原来爱从来都伴随着伤害。
  她被爱得无法无天了,不然她这么爱着的阿公,怎么要走了,还给他一刀。
  许诺无比厌恶自己。


正文 第9章 爱情是长刺的,太美的东西都伤人
  许诺的内疚在接到阿公的电话缓解了些。
  电话那头,老人依旧嘘寒问暖,许诺嗯嗯应着,眼圈红了,她恨自己,为什么要伤害一个爱她的人。当晚,许诺站着二十六层的落地窗前,看外面繁华的世界,她在日记里写到——我来到一座孤城,这里没有我爱的人。
  她的爸妈都在这里,可一个眼里只有她弟弟,一个满心要复仇。
  到了白城,许诺才知道,妈妈变化有多大,她完全从一个朝九晚五的小职员变成别人口中的女强人。她代理了个化妆品品牌,每天就是化好妆,开着车去跑单,见客户,忙得连影子都见不着。
  许诺到白城一个月,没吃过她做的一顿饭,没见过她按时回家,回家也是深夜,一身烟酒味。许诺关着灯,坐在地板上,听着音乐慢慢等,看到她的车驶进小区,就爬上床,装作睡了。她可以为妈妈点一盏灯,让她知道,有人在等她,可她没有,许诺也不为何自己变得如此冷酷。
  整个高中,许诺就这样渡过。
  她和兰清秋住在一起,也没变得多亲密。她太忙了,许诺也是一回到家,就关在卧室里写作业,同一个屋檐下,反而过得像路人,两人似乎都想改变这样的状况,但没什么效果,到最后竟也习惯这样冷淡互不打扰的相处模式。
  而许淮安,住在相邻的小区,在白城三年,许诺从没有告诉过他,也没找过他,倒是经常看到他开着车载他儿子出去玩。许淮安给阿公打过电话,阿公说她在白城了,但他也没主动找过许诺。
  许诺想,就像她习惯了没有爸爸,许淮安也习惯了没有女儿。就算是至亲,有一天也会习惯没有彼此。何况她恨他,恨他把妈妈变成陌生的模样,恨他毁了她对爱情的所有幻想。
  高考过后,许诺在家等成绩。
  她计划好了,要报考老家的F大,比不上白城的大学,但离小春城近,离小春城近,就离阿公近。许诺想她的爸爸不像爸爸,妈妈不像妈妈,只有阿公是她的亲人,她要离他近点,她爱他,也只爱他。
  等成绩的那两星期,时间突然多起来。
  许诺就去电影院看电影,一呆就是一整天,一场接一场。
  她喜欢电影院黑暗的环境,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关心谁,让她觉得安全。有时候困了,她坐在椅子上睡过去。屏幕的故事继续,台下的悲观离合从未停止,唯有这个十八岁的少女,仿佛与世界无关,她的开放与凋零,都是一个人的事。
  兰清秋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叫许诺给她送合同。
  电话很急,许诺只得放下看了一半的电影,给兰清秋送过去。虽知是应酬,但服务员推开门,许诺还是楞呆住了。包厢烟雾缭绕,兰清秋就坐在一堆男人中间,光彩照人的脸被熏得有几分模糊。
  饭局在沉香阁,白城挺有名的饭店,走的是古典风,刚才许诺走来,传统家具加江南园林式草木的点缀,只觉得古色古香,清静幽雅,打开门,却像走进盘丝洞,缭绕的烟酒味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包厢里的人也听到动静,看过来。
  兰清秋浅笑嫣然:“这是我女儿,给我送合同。”
  “叔叔好。”许诺礼貌地打招呼,只想把合同拿过去,就赶紧出去。
  他们却很热情:“兰总的女儿长得真漂亮,既然来了,就坐会儿。”
  都是生意伙伴,兰清秋推托不过,倒了杯果汁:“来,阿诺,给叔叔们敬一杯。”
  许诺坐在她身边,一屋子大多是开车肚子顶着方向盘的中年男人,夹着烟,眼神总有几分猥琐。就中间众星捧月般坐着一个男孩,十七八岁,一席西装革履,单他穿着简单的T恤,衬得他特别清爽干净。
  觥筹交错,他却毫无影响,闭着眼养神。长得颇为俊俏,皮肤白净剔透,有极好看的眉,晕染般的黑,鼻梁高挺,三庭五眼都恰到好处,拿刀刻量似的,嘴角自然上扬,睡时也带着几分笑意,翘翘的鼻子皱起来又有些稚气。
  挺帅的,饶是冷清如许诺,也多看了一眼。
  她真佩服他,竟然睡得着,她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可也明白,不能坏了妈妈的生意,她站起来,就要敬,有人压下她的杯子。
  “兰总,喝果汁太见外了吧。”
  “瞧吴总说的,喝酒咱们就行,我女儿还是学生呢。”兰清秋笑道。
  那个吴总却不依不饶:“学生怎么了?更应当多练练,出来见见世面。”
  其他人点头附和,看戏般等着她们。许诺僵硬地站着,手里还拿着杯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兰清秋掩唇,轻轻拍了吴总的手背:“够了,你们这帮坏人,欺负我还不够,还欺负我女儿啊。”
  她说这话,身段放得很软,妍姿妖艳,带着许诺从未见过的娇媚。许诺楞住了,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这是她的妈妈吗?那个倔强眼里容不下沙的妈妈吗?她都快认不出了,她竟变成这样。
  吴总很受用,却不打算放过:“一杯酒而已,瞧兰总这话说的。”
  又绕到许诺身上,吴总似乎跟这杯酒杠上了,许诺不敬就不罢休,也不让兰清秋替。
  兰清秋看着场面有些僵,有些歉意地说:“要不阿诺,你……”
  她真要自己陪酒?
  许诺不可置信地望向兰清秋,她没说话,就清明如水地盯着母亲,直到她难堪地躲开。许诺有些失望,她真的认不出妈妈了,这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为了取悦客户,连女儿都可以牺牲吗?
  吴总已倒好酒,塞到许诺手里:“小姑娘,喝一杯呗。”
  席间的人都看着兰家母女,眼睁睁等着,好像她不喝,这生意没法谈了,气氛都静了几分。
  那个一直养神的男孩也不知何时醒来,视线落在许诺身上。他有一双桃花眼,眼梢向上翘,看人总有几分多情,一脸的兴致勃勃。
  许诺没动,又看了妈妈一眼,眼神很冷,却带着微弱的求救信号,可兰清秋没说话。
  许诺想笑,心里有些苦涩,不是一杯酒吗,可不是这样的,小学时别人推她一下,她摔破嘴角,妈妈直接闹到校长室,她那么疼她。
  她就要举起酒杯,有人阻止她:“哎,别,酒多难喝。”
  是那个男孩,他站起来,走到许诺身边,把杯子拿过去,哥俩好地搂着吴总:“吴叔,喝酒不是咱们男人的事吗?我帮她喝。”
  男孩一饮而尽,杯子反扣:“可不准再欺负兰姨了,对吧,爸?”
  他问席间的一个中年人,那是个看起来很寻常的男人,但似乎很有分量。他一点头,大家都笑着把这事过去了,男孩又说了几句,跟男人撒娇:“爸,我和你们玩不到一块,先撤了。”
  说罢,他朝许诺招手:“走,我带你去玩,在这会被他们带坏的。”
  许诺早不想呆,跟着他出去,兰清秋在后面喊着什么,她咬咬牙,没有回头。
  两人走出包厢,男孩看得出对这里很熟悉,坐了电梯,到顶层的天台。
  天台也别有洞天,布置成大大小小的玻璃花房,每间花房种的花也不一样,里面放着个木质的小圆桌,倒是个清净聊天的地方。男孩领着她到一间开满白玫瑰的花房,拉开椅子:“坐这吧,我叫莫铖,你呢?”
  “许诺。”
  “许、诺。”莫铖重复一遍,惊讶道,“好巧,我们名字加起来念就是‘承诺’。”
  他笑了起来:“这算缘分吗?”
  缘分?许诺对上莫铖的眼睛,很亮,落了桃花似的婉转多情,可轻轻一笑,又眉眼弯弯,温暖可爱,她点头:“算吧,刚才谢谢你了。”
  “不用客气,他们这些人就是这样,挺混蛋的。”
  这次许诺也笑了,可脑中闪过妈妈,笑容一滞,有些迟疑地问:“应酬都这样?”
  要风姿摇曳,像万花丛中笑的交际花。
  莫铖楞了下,很快就明白她的想法,他斟酌着开口:“酒桌上就是这样,什么人都有,你妈也不容易,你不要想太多……”
  许诺心不在焉点头,其实就一杯酒,兰清秋也没做错什么,但她就是没法接受。
  来白城这几年,也没少听过兰清秋的风言风语,说她为了拿到合同,什么都肯做,但许诺从不相信,可今天……许诺明白,她没资格责怪妈妈,可妈妈明明不用做到这地步。她不是物质的人,她可以过平淡的生活,她们也可以不住大房子,有时候,许诺宁愿回小春城,就算过去的妈妈,市井小气,连一点进口零食都要锁起来,但让她觉得温暖。
  她不说话,莫铖等了会儿,忍不住叫她:“阿诺啊。”
  这是她的小名,只有极亲的人才会这样叫她。可莫铖叫来,却也很自然,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明的亲昵。
  许诺反应过来,抬头发现莫铖左耳戴着耳钻,很别致,不是简单的男式耳丁,也不像耳环,而是一个环镶着钻,倒挺像戒指。许诺隐约觉得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指了指耳钻:“你这耳钻挺特别的,像戒指。”
  “是吗?”莫铖眼睛一亮,“这是我妈的婚戒,她去世得早,就给我留了这个。”
  竟是这样,许诺歉意地笑笑,莫铖说没有关系。
  两人又聊了会儿,莫铖也是高考生,还是同龄,不过许诺情绪低落,很快就向他告别。
  莫铖有些不舍,但也没说什么,弯腰从旁边盛开的花丛折了朵白玫瑰递到许诺面前,笑着说:“初次见面,阿诺,很幸运认识你。”
  许诺怔住了,他不会不懂吧,玫瑰可是象征爱情的花。
  她忍不住看他,莫铖看着她,眼神清澈明亮,很磊落的样子,若不接,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她正要接,莫铖又想到什么,把手缩回去:“等等。”
  “小心刺到手。”他小心把花枝上的刺拔掉,垂着眼眸一脸认真。
  许诺心一动,他可真细心,她看着他的动作说:“其实用玫瑰来形容爱情挺对的。”
  “为什么?”
  “爱情是长刺的。”许诺轻声说。
  莫铖惊讶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把花递给她:“长刺也动人。”
  许诺闻言一笑,接过花,就下楼去了,没注意男孩眼睛长了线似的跟着她。
  直到她进了电梯,莫铖才熟练地点了根烟,倚着栏杆慢慢等,等到她从底楼出来,汇入人来人往的人流。
  人那么多,可他还是一眼就找到她的背影,倔强的,清冷的,就像长刺的白玫瑰。
  他在心里轻轻念了一声,阿诺……
  当晚,许诺回到家里,兰清秋难得地早早在家。
  一回来,就问:“阿诺,你跟莫铖去哪了?我跟你说,莫铖是环城实业莫总的儿子,你要和多他走动,懂吗?”
  许诺听着,大多就是要多走动,别闹脾气的话。
  她望着装潢气派的房子,很大。这是个寸金寸土的城市,可她们住的房子比小春城还大,但在许诺眼里,却一点也比不上阿公的老厝。
  许诺平静地望着母亲:“妈,你为什么来白城?”
  是为了许淮安吗?那个你跪下来求他还是离开的男人吗?到现在,你还想着他?
  离婚六年了,你手机号码从没换过,可他打过一次吗?你这么拼命,可他会多看你一眼吗?你做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兰清秋的唠叨戛然而止,房子静得可怕。
  许诺仿佛能听到妈妈心在流血的声音,她伤心道:“妈,我们回去吧。”
  她再怎么和兰清秋不合,她也是妈妈,爸爸不心疼她,她心疼妈妈。
  兰清秋沉默了好久,说:“阿诺,你别管了,我会让你过得很好的。”
  许诺的心沉下去,她不想说什么了,就算她说破嘴皮子,妈妈也不会听,她们都学不会放下。
  她握紧拳头,冷冷道:“那以后你别叫我去那种场合,我不像你,不懂陪酒。”
  兰清秋的脸色倏地变了,咬着唇,气得发抖。
  许诺没看她,从她身边经过,她不想伤害妈妈,只是她控制不住,这样的妈妈让她失望,她真是恨透了陷在泥坑的感觉!
  她趴在床上,把脸埋到棉被里,直到手摸到什么硬硬的东西,是莫铖送的白玫瑰。
  许诺起身,找了个花瓶插着,对着低垂的白玫瑰发呆。
  她想起莫铖的话,那人爱花,会爱上它身上的刺吗?
  不会吧,太美的东西都伤人。


正文 第10章 我来告诉你,什么叫我喜欢你!
  第二天,许诺醒来的时候,兰清秋已出去了。
  餐厅里放着做好的早餐,怕凉了,盖得很严实。许诺心里不是滋味,她觉得她不是不在乎妈妈,妈妈也不是不关心她,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她们明明想亲近,却越走越远。
  吃完饭,许诺和往常一样去看电影。
  灯关了,感觉身边的空座位有人坐下,不过她没注意,继续盯着屏幕。
  直到散场,许诺起身要走,楞了,身边的人竟是莫铖,他也一脸讶异:“好巧。”
  真的好巧,两人并肩走出电影院。
  一路上,许诺发现不时有人回头看他们,她看了莫铖一眼就明白了,身边的人太有男神范了。莫铖穿得很简单,黑色修身九分裤加纯白色无领衬衫,黑白两色,衣不惊人,却衬得他异常帅气。
  莫铖很开心,建议道:“既然遇上了,就一起玩吧!”
  许诺有些犹豫,她习惯独来独往,可昨天莫铖才帮自己解围。本来她对他印象挺好的,不过昨天兰清秋又说什么要和他多走动,心里无端起了排斥。
  她正想着,莫铖又说:“一起嘛,你看别人都成双成对的来,就咱们你一个人,我一个人,多不和谐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许诺也不好拒绝,就当还人情。
  这是第一天,两人一起吃饭,看电影。
  和莫铖在一起,多个人玩,倒也挺开心的,许诺没多想,但接下来第二天,第三天……一去电影院,总能遇见他,要么坐在相邻的位置,要么倚在电影院门口等她,许诺就觉得有些不寻常了。
  哪有这么多巧合,许诺不是迟钝的人。相反,她像只警惕的刺猬,一察觉到有人靠近,浑身的刺都竖起来,而莫铖,让许诺觉得危险。虽然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但许诺知道,他在看自己。
  这样过了几天,这天要出门,许诺想了想,换了家距离比较远的电影院。
  那一早上,没遇见莫铖,许诺过得很轻松,果然她还是习惯一个人,就偶尔会想,不知道莫铖今天会不会去找自己。
  许诺看电影,手机习惯调成静音,直到要出来吃午餐,才拿出来看时间。
  一看,吓了一跳,好几条短信,都是莫铖的。
  第一条是阿诺,你今天没来看电影啊?
  第二条问她在哪里,是不是生病了。
  ……
  最后一条是,阿诺,你是不是在躲我?
  许诺懵了,要怎么回,她确实在躲他,她不想和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走太近,可也不能这么说,许诺写了又删掉,删掉又重写,来来去去。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莫铖,许诺一个手抖,接了。天!她都没想好措词。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许久传来莫铖有些幽怨的声音:“你有带手机的啊。”
  “调成静音了,没听到。”
  “哦。”莫铖说,“没事,我就看下你有没有带手机。”
  说完就挂了,许诺松了口气,想都打电话了,就不用回短信了吧。
  她松了口气,准备去楼下的美食城,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还是莫铖。
  “你怎么不回我短信?”
  “……不是打了电话吗?”
  “这样?”莫铖的嗓音拖得长长的,他又问,“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有事在外面。”这次许诺拒绝得很明显。
  “哦。”莫铖很失望地应了一声,又是好长好长的沉默,直到许诺都要挂了,电话传来他的一声叹息,“阿诺啊……”
  他的嗓音很好听,是那种很磁性又非常柔和的语调,就突然在耳边呢喃,许诺脸莫名一热,听到他说:“其实你明白的吧?”
  “明,明白什么?”
  “我在追你啊。”
  咚的一声,许诺心漏跳了一下,吓得几乎把手机扔出去。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说这样的话,她沉默好久,才问:“为什么?”
  为什么?莫铖握着手机,也问自己为什么。
  那天在包厢,乌烟瘴气,他闭着眼睛假寐,睁看到包厢多了个女孩,安静地站着,不说话,也不笑,僵硬地握着杯子,神色倔强而悲伤,无助地望着母亲。那时,他的心揪地一下,疼了,他听到兰清秋叫阿诺,就在心里念了一遍,阿诺。
  他念她名字,心是疼的。
  他想,他应该是喜欢上她了。
  为什么不?她很美,五官秀气标志,干干净净,怎么看都好看,站在包厢里,像朵不染尘埃的莲,风一吹,满室清香。莫铖嘴角溢起一抹笑,有些甜蜜道:“我喜欢你啊。”
  这不是许诺第一次被追,却是第一次听到表白。
  不知别人是什么感受,许诺本能地想拒绝:“怎么可能,我们才刚认识。”
  电话那头传来莫铖有些急迫的声音:“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那也不行,我有男朋友了。”许诺撒了个谎。
  “有男朋友也可以分手的。”莫铖很天真地说。
  许诺懵了,他以为他是谁啊,她果断挂掉电话:“我不喜欢你!”
  挂了电话,许诺越想越不劲,前几天哪能这么巧就遇见,除了妈妈,还有谁。
  她气冲冲回家,兰清秋难得还在,许诺第一句就是:“是不是你告诉莫铖我去哪里了?”
  “是啊,怎么了?”兰清秋一脸奇怪,“你看看你,也没几个朋友,要多交几个朋友。”
  “你凭什么把我的事情告诉他?”许诺想起,那天她说莫铖是环城实业莫总的儿子,要和他多走动,有些口不择言地问,“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你讨好你生意伙伴的工具?是不是只要钱够多,你连我都可以卖——”
  话还没完,兰清秋已经举起手来,却在碰到许诺,变成不重不轻的一下。她脸都气白了:“阿诺,你,你怎么和你没爸一样没良心?”
  “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许诺捂着脸,她好久没挨打。以前爸妈在闹离婚,妈妈就经常打她,这一下,把她的愤怒打下去,也把她的恨意打上来。她确实不该那样说,但妈妈真的是为了她吗?她是为了许淮安!
  母女不欢而散,许诺越发不想搭理莫铖。
  好在没两天,高考成绩也出来了,许诺考得不错,F大没问题,填了志愿,准备回小春城。
  其实以她的成绩报F大有些可惜,但兰清秋管不住女儿,况且兰飞赫这几年身体也不如从前了,阿诺离他近点,能帮忙照看下也好,就没说什么。
  要回去见阿公,许诺很开心。就是要走了,还为了个陌生人,和妈妈闹了不愉快。这几天成绩出来,兰清秋比她还高兴,见人就说女儿有多厉害,从不让她操心。许诺听了,很不好受,但又拉不下脸去道歉。
  正想着,兰清秋敲门进来,把手机递给许诺,小声说:“阿诺,你稍微替妈妈想想。”
  许诺一看号码,是莫铖,她想了想,还是接了。
  电话那头,莫铖报了分数,问她考得怎样,准备报哪所大学。
  高考生问这些很正常,许诺却长了刺似的,生硬道:“我报哪所大学,关你什么事。”
  莫铖也不恼,轻轻笑了,很温和地说:“我想离你近点,每天都能看到你。”
  真会说话,这人真是长了张甜言蜜语的嘴,许诺摇头,脑中灵光一闪,之前莫铖有说过,他会报白大,刚才听他成绩,应当能上。F大不差,但到底比上不上白大,白大是白城最好的大学,全国排名前十,她就不信莫铖能弃白大到F大。
  她难得好心情,坐在飘窗上,玩着抱枕,开心说:“我报F大。”
  那边果然安静了,许诺笑了,还坏心眼加了句:“莫铖,你敢来吗?”
  你不是喜欢我吗,想天天见到我吗,那你敢来吗?
  说完,许诺就挂了,愉快去拿行李,她要回小春城了。
  兰清秋送她,一路唠叨着,要好好照顾自己和阿公。
  许诺听着,有些酸涩地想,她走了,妈妈又是一个人。
  到了,兰清秋搬着行李,没让许诺动手,仿佛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
  “我走了。”
  “路上小心。”
  许诺拖着行李走了几步,回头,兰清秋仍站在原地。
  她摆摆手:“妈,回去吧,你以后别喝太多酒。”
  兰清秋点头,没走,直到车开了,才离开。
  车穿过街道,一如既往的繁华,许诺对白城感觉很复杂,成就了许淮安,可也毁了她的家。
  车路过一个巨大的广告牌,明星的耳钻在阳光下璀璨生辉。
  耳钻?有什么闪过脑海,许诺猛地想起莫铖是谁了,是那个救她一命的旱冰少年!
  没想到会再遇见,可不会再见面了,许诺想起这几天和莫铖的事,其实他挺好的,但她是个神经病,只会把靠近的人一个个往外推。
  车继续向前驶,许诺看着被甩在身后的白城,还是像过去那样——
  后会无期啊,莫铖。
  许诺回到小春城,阿公早早出来等她。
  许诺一看到那有些驼的身影,鼻子就酸了,人老了,是不是会一年比一年的老得快?
  这三年,她每年都回来,可每次都觉得这个英俊的男人更老了。
  许诺不想阿公老,他老了,要走了,她要跟谁撒娇,谁来心疼她?
  许诺跑过去,抱着他的腰撒娇:“阿公,我回来陪你,再也不走了。”
  “我家阿诺是大学生了。”阿公摸摸她的脑袋,乐呵呵应着。
  他笑,许诺也跟着开心。
  许诺渡过了一个很愉快的暑假,她把手机号码换了,不去想莫铖,也不去想爸妈。
  她和所有十八岁女孩一样,经过漫长的黑色高三,尽情地放松。
  时间过得很快,要去学校报到。
  F大在省会榕城,阿公不放心,要送孙女。
  许诺不让:“现在谁还有让家长送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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