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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终有灯-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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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开始就不在一起,就不会有这些痛苦了。
  叶朝闻言,心头突然一动。
  上大学?
  她记得祁臣提过一次,他是休学的,那如果他再想回去,也不见得不可以吧,起码上学念书,要比在酒吧打工好得多。
  ——————
  这时候她看到有人把陶陶身边的服务员叫走了,对方很焦急的样子,话都来不及对陶陶说,赶紧走了,这与他刚才的讨好态度完全迥异。
  大毛心里突突直跳,底下的小工说,老板找他。
  难不成,自己要升职了?
  终于啊!
  小跑着到二楼的办公室,大毛敲了敲门后才推开,脸上堆满笑:“哥,你找我?”
  老板靠在漆皮老板椅上,脸上似笑非笑,指了指自己桌子身前的地方,“大毛啊,你过来。”
  “好咧。”大毛站到老板面前,脸上挂着谄媚的笑。
  “你来咱酒吧有三四年了吧。”
  “三年零八个月!”
  “记得挺清楚啊,”老板从下面拎起来一瓶酒放到桌子中间,对着脸色僵住的大毛说:“这小四年你换了我多少酒啊?”
  “老板,这误会,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
  “后门的监控上个月修好了,要我给你看看视频么?”
  大毛脸色惨白。
  老板也算有情义,不把人往死路上逼,“你在我这儿干这么长时间,我也不给你往公家上报了,过了这个月,你自己辞职走人吧。”
  大毛恍惚着从办公室出来,心情如同从天坠地,本来以为可以更上一层楼,结果什么都没了。
  他妈的是谁害的他!
  很快想到一个人,这么久了,只有一个人看到他换酒!
  ——————
  祁臣干活的时候,小曹神神秘秘的凑了过来,小声附耳说:“臣哥,那个,你一会儿下班小心点。”
  祁臣投去疑惑的目光,小曹犹犹豫豫,想起一直以来祁臣的照顾,一狠心还是说了,“大毛哥叫了两个人说要堵你呢,还带着陶陶,说是要划你女人的脸,那个姐姐今天过来了是吗?”
  祁臣目光一凝,声音顿时沉了下来:“他们在哪?”
  “后门那儿,臣哥,要不要我叫几个兄弟?”
  “不用,你帮我顶一会儿班。”他往人群中看去,叶朝还坐在原来的地方,心顿时一定。
  那些人怎么对他没关系,主意打到了叶朝身上,他绝不能掉以轻心。
  ——————
  走到后门时,果然看到有三四个人影聚在一起,其中有个年轻女声说:“这刀这么小,能划破她脸么?”
  “你可以亲自试试。”黑暗中,祁臣缓缓开口。
  他的话惊吓到了一群人,陶陶更是惊慌失措的掉了手上的小刀,见到祁臣后,下意识的想往后躲,又联想到他之前拒绝她时的绝情,愤恨的目光聚起,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估计祁臣已经在碎木机里走了十几遭了。
  “这么不喜欢别人的脸,是因为你的脸是假的么。”祁臣凉凉开口。
  陶陶刷的脸变得煞白,羞愤到无地自容,面对身边其他男人的视线,她立刻眼睛就红了。
  被当众揭穿整容的事,尤其是喜欢的男人说出口,这种刺痛与难堪令她恨不得就地遁走。
  气势汹汹的样子顿时如同被扎破的气球,整个人都缩了起来。
  这时候,大毛率先走出来,表情恨恨:“你小子,说,是不是你把我的事捅出去的!”
  祁臣微眯眼,哼笑一声:“现在计较这些有意思?”
  他的眼神完全暗了下来,像是漆黑寂静的森冷密林,低沉的嗓音凉凉的响起,好似有冰冷的风划过脖子,吹的人脑仁冷飕飕的凉。
  祁臣的样子太过陌生危险,像一匹暗夜中的狼,已做好伏击准备,只待饮血。
  在场的人除了大毛,都感觉到了这股从心底泛起的凉意。
  大毛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气得大喊:“你小子行啊,算我看走眼了,你等着,把你收拾完,我再进去把那老女人一块弄了!让你看看,这地方谁说的算……咳!”
  大毛只感觉到有个身影夹着风到自己面前,下一秒身体腾空,直到膝盖上传来刺骨的疼痛,他才明白自己被狠踹了一脚,接近着头皮一紧,头发被人拽住,张开眼时,看到有东西在闪闪发光。
  心里还纳了闷:这大黑天的,他娘的什么东西在闪。
  定了下神看清后,整个身子骤然紧绷。
  是刀,之前陶陶带来的刀,小小的刀刃,能划破脸,也能戳瞎眼,悬在他的眼前,只有几厘米远。
  上面是祁臣凉到刺骨的嗓音,“大毛哥,要试试刀么?”
  祁臣的话如同一条冰冷的蛇缠到大毛的脖颈上,让他毫不怀疑,眼前的刀子随时会刺到自己的眼睛里,他颤抖着音,心怀侥幸:“你、你不敢……”
  “大毛哥,你记不记得我刚来的时候被一个人灌酒,她骗我喝了度数高的洋酒还让我送她出去,我后来知道她想做什么了,但她最终失败了。”祁臣的脚踩到大毛被踹的膝盖上缓缓用力,手上的刀子稳稳的悬在大毛眼前,令旁边的人不敢过来,正怕他真的发狂刺瞎大毛的眼睛,“那个女人应该是这里常客,后来再没过来,你想不想知道一下原因?”
  刀子微微一偏,压到大毛的眼皮上,有点点湿润流了下来,大毛失声尖叫。
  “我错了,我错了!”
  在大毛的得到许诺后,祁臣终于满意。
  与陶陶惊恐的注视下,他扔了手上的小刀,森冷的目光掠过每一张脸,手上一用力,大毛的头皮被扯疼的嘶声抽气。
  祁臣说:“再有一次,我拿的刀就不是这种了,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动手的样子吧。”
  当初他打那个下酒的男人时,拳拳到肉,就因为那股狠劲儿才吓到众人报警。
  他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回忆,哪怕是不知情的陶陶,内心也泛起了恐怖。
  ————
  叶朝的酒喝完,祁臣正好过来,低下头对她说:“走吧。”
  叶朝无知无觉,问:“下班了?”
  “嗯。”
  回到家已是很晚,叶朝冲了个澡回屋,发现祁臣坐在床上,神色暧昧。
  她心快跳了一拍,催他,“赶紧睡觉吧。”
  “叶朝,”祁臣站起来,慢慢走到叶朝面前,一步步威逼似的,然后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
  叶朝:“!!!”
  她之前在某宝网购的神器!
  叶朝感觉身体倏然烧了起来,脸上羞的火热,下意识的去抢。
  没抢到。
  她急了,“你给我,你、你在哪翻到的!”
  “你回家的时候我大扫除找到的。”祁臣盯着她,亮的像是夜间野兽,吐出的每一个字如同一根手指在心弦波动,一字一顿的低沉撩人:“叶朝,是我做的不够好么,你不满意才买这个?”
  “不是,真不是。”完了,她的暗黑版小田螺要出现了。
  意识到这种危险,叶朝赶紧安抚,“怎么会不满意,超级满意!”
  祁臣勾唇,“那就重新体验吧。”
  我的天,城里套路太多了。
  叶朝被猛地扑倒,再次体验极限梦幻的感觉。
  这一次,祁臣比以往都要强势,没有多少对话,更不会像以前问她这样好不好,始终沉默着。
  男人的身体出于最年轻富有活力的体态,肌肉结实,线条清晰,白皙如玉的肌肤像是在反光,肌肉在动作间充满弹性的交叠形状,性感的让人口干舌燥。
  做到中间的时候,他把汗湿的头发往后一拢,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整个人看起来成熟许多,有一种极致的冷漠感。
  和平时温和微笑的样子完全不同,简直像是在和两个风格截然不同双胞胎做。
  妈哒,刺激死了!
  叶朝禁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感受到叶朝的变化,祁臣从喉咙处发出低而磁性的哼笑,听到这低沉的声音,叶朝简直浑身一麻,热意从下至上,顶到天灵感源源不断,几乎灭顶。
  大约一停下,叶朝就累的禁不住睡了过去。
  祁臣帮她清洗了身体,躺在她身边慢慢的圈抱住她,很快有暖暖的体温传来。
  她的身体永远都是如此温热,抱在怀里像是在拥抱一簇暖阳。
  他渴求了这么多年的温暖,终于老天可怜,落在他的怀里,他绝对不会放开的。
  哪怕一丝丝的危机,也不容许存在。
  然而祁臣千防万防,最无法提防的,反而是叶朝内心的变化。


第48章 
  当祁臣在酒店大厅见到进来的叶朝时; 本想冲过去抱她; 可随后看到了她身后的谈清让; 脸上的笑容顿然僵住。
  一男一女,这么晚才回酒店; 无法让他不想歪。
  已经打了照面; 三人再避开装不认识并不现实。
  尤其是谈清让率先打了招呼,“嗨。”
  他低头问叶朝,“我记得; 这是你弟?”
  叶朝尴尬的嗓音发涩,干咳一声; “嗯,对。”
  祁臣慢慢走到两人面前; 声音低落:“……回来了。”
  “你怎么过来了?”叶朝在谈清让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祁臣有点难过; 她还是想藏着自己啊,让别人看到自己对她而言就那么丢人么。
  “我知道你在这儿,顺道来看看。”
  叶朝急于脱离这种奇怪的状态,想拉着祁臣先出去,起码不要让谈清让看出两人什么来; 没等她开口; 电话突然响起; 是白天的客户,叶朝不得不接。
  客户打来是针对一些问题来咨询的。
  叶朝朝谈清让做了个手势,然后一一解答客户的问题,有时候让对方等待一下; 捂着话筒低声询问谈清让。
  谈清让思索皱眉,说出对应的条例与应急方法十分有专业性。
  这期间只有叶朝与谈清让在交流,祁臣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很多余。
  他没见过叶朝这种工作状态,在家里的确看过很多次她处理工作,对着电脑打字,旁边摆着很多本厚厚的法律专业书,还有打印好的合同,他偶尔看一眼便觉得云里雾里的发蒙,完全读不懂,心里对叶朝十分赞叹,感觉她真是厉害。
  现在这种赞叹突然化作一股浓重的距离感。
  看到她与谈清让亲密熟悉的工作状态,才突然明白两人的距离。
  好像站在两座高山的边缘,中间悬空无一物,能看见彼此,但始终无法跨越相隔的万丈悬崖。
  原来他离她这么远,不仅仅是年纪,还有阅历与工作经验。
  就像现在,她遇到了工作上的难题,询问的是她的同事,而他帮不了她,只能静静地待在一旁,如同一个透明人。
  电话到了尾声,客户那边似乎要她记下什么东西,叶朝请对方等一下,用眼神告诉谈清让,径直走向酒店前台去借纸笔。
  ————
  她离开之后,只剩下两个大男人,几乎相差不多的身高,一成熟,一年轻,一个是岁月铸就的沉稳气质,一个是如刀锋出窍的锋锐俊美。
  戛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同样望向不远处叶朝的背影。
  谈清让先开口,侧头问:“小伙子来看你姐?”
  祁臣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谈清让并不介意,“你还住在叶朝家里?”
  祁臣双手揣兜,下颚微微扬起,得意回:“是啊。”
  “赖在姐姐家里好么?”谈清让打量了下祁臣,估量出他的年纪,原本在心里的猜测去了大半,这样年纪的男孩,哪怕是对于叶朝也太小了,那个吻痕,应该是属于别人的。
  想到这里,他表情轻松,只当是关心叶朝的弟弟:“工作上有麻烦的话可以跟我说说,如果是因为工资低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其他适合的工作,我和你姐姐是同事,不必客气的。”
  祁臣若真的是叶朝的弟弟,恐怕对于这种机会求之不得,可惜,他不是。
  “她不是我姐。”
  挑衅一般的话语从年轻男人的口中吐出,令谈清让诧异侧头,一眼便看到祁臣沉定的玄黑瞳仁,里面似乎悬有深渊。
  那种不经意流露出的气息,像是一头迷雾中的怪兽怎么都隐藏不了疯狂的狂躁,令人不寒而栗。
  果然没有看错,上一次那种微微熟悉的阴沉偏执感,并不是错觉。
  做律师久了,什么人都要打交道,刑事案件谈清让曾经经手不少,后来因为太过沉重便鲜少再碰,但他竟然在这样年轻的男孩身上品出一丝阴鸷味道。
  叶朝怎么会招惹上这种人?
  不可以。
  他微微蹙眉,正待开口,有高跟鞋在蓝色纹理的大理石撞击的声音,叶朝回来了。
  她对谈清让说:“客户要求明天再面谈一次,估计要再延长一天,谈大哥你时间合适吗?”
  谈清让略微思索:“我要查一查时间,后面还有两个案子要我出庭。”
  “好,等你消息。”叶朝侧头,大脑转的飞快,看着祁臣想了想,为了不显刻意,还是说:“你先跟我上去吧。”
  三人上了电梯,到房间门口与谈清让分别时,他示意叶朝:“记得我昨天的话。”
  叶朝愣了下,很快明白他是指出现意外的话立刻喊他,不禁失笑:“我知道了,放心吧,谈大哥。”
  谈清让没有回以微笑,反而略有深意的看了祁臣一眼,目光带有警告,气势凌人,沉默了片刻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离开,叶朝才开门进去,一关上门,她横眉冷眼的回头瞪祁臣。
  祁臣低着头,唇轻轻地抿起,神情带着点点无措与委屈:“你生气了?”
  叶朝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高声说话,哪怕知道这间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也不能掉以轻心。她以一种沉痛的语气开口:“你过来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我是和同事一起出差的吗?”
  “我不是跟着你来的,”祁臣解释,“我做直播的平台邀请我参加活动,机票和酒店他们报销,我知道和你住在一个酒店才给你发的消息,在大厅碰上是意外。”
  叶朝一愣。
  啊?
  直播活动?
  她、她还以为祁臣是故意跟踪她过来的呢。
  等等。
  她蹙起细眉:“你怎么知道我住这个酒店?”
  祁臣表情有点无奈,“你之前让我查过酒店地址的呀,查好路线方便下飞机打车。”
  叶朝想起来了,敲了敲脑门,她真给忘了。
  原来真的是巧合。
  让人无奈的巧合。
  叶朝不再像之前那样审问祁臣,她往房间里面走,坐到软软的床上,招呼祁臣,“你过来坐吧。”
  虽说语气轻缓了些,不过对于再一次被谈清让撞见两人的境况多少仍是郁闷,心存侥幸的想,谈清让应该没看出来什么的吧。
  而且他也不是什么会传话的人,幸好,这次搭档的人是他。
  叶朝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硬椅上的祁臣,他身子微微前倾,神情沉定,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也对,被她这么嫌弃,再大度也会不乐意吧,毕竟他是男人!
  叶朝试图缓和一下气氛,看他背着包,跟他说:“把包放下吧,背着怪沉的。”
  祁臣放下背包,从侧面拿出一个保温瓶递过去。
  叶朝问:“这什么?”
  祁臣垂着眸,低声说:“之前在饭店吃的西湖牛肉羹,味道不错,我多要了一份给你拿来。”
  这么好啊。
  叶朝心头暖暖的,打开保温瓶的盖子,清香的味道溢了出来,刚刚吃了不少冷食,再喝一点暖的,的确是让人身心舒畅。
  她看羹还太烫,就先放在一边晾着,边问:“你来这里,酒吧的工作怎么办?”
  祁臣沉吟了片刻,说:“酒吧的活儿我想放一放。”在他警告大毛那一群人过后,第二天大毛就辞职跑了,陶陶更是不敢再来,不过酒吧里开始纷传传言,祁臣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如果如今是他自己一个人,他并不在乎这些麻烦,可他怕牵连到叶朝。
  他知道叶朝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到她的生活,避免这种意外的发生,他已经决定月底离开酒吧了,而且他另有想法,“我一直在做直播,这次参加活动,是因为他们打算和我签约。如果签约合同顺利,我只要固定每天直播,收入会很稳定。”
  他现在直播那边一个月就可以赚一万多了,这还是在他直播次数不多的情况下,如果每天固定,收入会翻倍,起码在金钱这方面,他可以独立,并且负担叶朝的生活。
  只是,家里面仍旧还是一个问题。
  这点祁臣暂时还不打算和叶朝细说,毕竟两个人的关系太不稳定了,直到现在,她仍旧不愿意正式自己。
  想到这一点,心头沉痛,像有一把钝刀子,在心上一点点的割。
  叶朝对于祁臣不做酒吧服务生这点蛮支持的,就算他再洁身自好,毕竟那种环境太过鱼龙混杂,尤其是祁臣太过出挑,无论是长相或是唱歌,如果没有靠山,被人整很有可能,最初两人认识的时候,祁臣曾陷入过一次那种境地,虽说不知原因,可其实叶朝老早就想劝他离开,只是怕触及他的自尊,一直没有机会提。现在他自己想通,叶朝为他高兴,不过在听到他打算专职做直播唱歌的时候,微微蹙眉。
  她问:“那你是打算以后专门在家里直播唱歌是吗?”
  “嗯。”
  叶朝双手交叉,细白的手指叠着,修长漂亮,她想了想,最后决定直接问:“祁臣,你有没有想过回学校念书?”
  祁臣动作一顿。
  想过,当然想过。
  从前没遇到叶朝时,或者是刚认识她的时候,他一直想赚钱攒学费,等到适当的时机再回校园。
  念了那么久的书,千辛万苦的从家乡考出来,他当然希望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和其他同龄人一样上学、恋爱、工作。
  当初救了那个差点被灌的女孩儿,除了出于正义与过往经历,更是希望能让对方过上正常美好的未来生活,而不是在这个世界再多一个像他这么肮脏的人。
  可家人的压榨令他破碎了这个梦,弟弟的嘲讽依旧回荡耳边。
  他想回去读书。
  然而这个梦想如今已经排在叶朝之后,他明白的,一旦他回校读书,自己和叶朝的关系就会渐渐断了。
  因为这次不仅事关他们身份年纪的差距,还有地理位置的远距离,哪怕是正式恋爱关系的情侣都不一定能坚持这种远距离恋爱,何况是他与叶朝这种没名分的关系呢,时间一久,他们相处的过往就会像湖上的月影,一碰而碎。
  他不愿意放弃她。
  祁臣咬咬牙:“我觉得做直播就很好,能赚钱养家,也能照顾你。”
  叶朝心头一紧。
  她当然喜欢祁臣,喜欢他的容貌,他的身体,他的热情,更爱他的照顾与做的饭菜。
  她很喜欢早起上班时他起床送她,告诉她小心开车,回到家时,屋子里干干净净,充满了家的温馨味道。
  但一个男人,如果只围着她转,她并不欣赏。
  “祁臣,这是你的人生,我并不应该置喙,但以我的经验,新兴产业的确是暴利,但其中很多只是昙花一现的,三五的时间过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你不能一辈子靠这个赖以为生,什么时候,人都要读书,要有知识才能在社会上有立足之地,学历就是第一块敲门砖,所以我觉得你还是选择读书这条路会更好。”
  “说到底,你还是看不起我是么。”祁臣赌气,冷冷回应。
  叶朝有点头疼,年轻人敏感自卑,有着不愿意被人触碰的地方,尤其是像祁臣这样在家庭复杂的环境中成长的人,她更加理解。
  她在年轻时也有这种敏感,护着自己的自尊像一块宝,谁稍稍碰到,像一只斗鸡一样炸毛攻击,也曾经口出伤人,伤过爱自己、关心自己的人。
  因为了解,更加无奈。
  她叹一声,态度少有的沉重:“我说过,这是你的人生,你的选择,我只是建议,并不会强迫。祁臣,我毕竟比你大,比你多几分阅历,在我看来读书是人生必不可少的路。”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曾经少年时期,在那种的艰难境况下,没有钱,没有父母的资助,周围都是风言风语的排挤,她为了读书考大学吃了多少苦,到最后脸都不要了,就是为了脱离那个家,如果不是之后考上大学,她如何能有今天的事业与地位,又用什么来抗衡她爸。
  到现在还能听到那些凉薄亲戚对她说的话。
  ——女孩子读书有什么用,最后还是得嫁人。
  ——别念了,白浪费钱。
  ——哈哈,你要是能考上大学,猫狗都识字了。
  ——听说你学费是出去卖赚的,我给你五十,你也陪我一晚上?
  每个人都想左右她的命运,把她踩到泥里。
  思及此,她心一沉,语气重了起来:“我只能说如果你选择放弃读书的话,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你。”
  她看向他的眼神冰冷如霜,带着浓重的失望,像一把刀,砍在他身上。
  祁臣的心口像是放了一块冰,而他站在山口边,冷风不断地吹,将他从心到全身都冻僵硬了。
  看,她多狠。
  只要稍不满意,她就能把他扔掉,好像一个喜新厌旧的小女孩儿,威胁他: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终于明白一句话。
  爱上一个人,就是向她俯首称臣。
  他是她的臣。
  祁臣无言的站起来离开,没看叶朝一眼。
  打开门的时候,叶朝依旧坐在原地,没有出声挽留。
  叶朝想:也许这样也好,他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他有他的路要走,她也有她的。
  本来只是平行线偶尔的交叉,现在改回到彼此原来的轨道了。
  旁边保温杯里的西湖牛肉羹已经凉了大半,直到第二天清晨,依旧放在原处。


第49章 
  祁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 擦肩而过不少行人; 每一张脸他都看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这个世界没有他的归处。
  突然间觉得好冷,明明还是盛夏的尾巴; 夜间温度依旧持高; 可他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当走到人声鼎沸的街头时,他停下了脚步。
  人多的地方; 似乎不会那么冷。
  ——————
  这里是一条小街的拐角,旁边是大学城; 年轻男女很多。街上摆摊的人不少,大约是为了迎合学生的消费标准; 都是些便宜又可爱的小玩意儿; 布偶首饰钥匙链,还有各色的小吃,闻起来很香。
  祁臣在花坛的边上坐下,旁边支着个卖首饰的摊位,小桌上摆着各式少女首饰; 手镯、耳环、戒指; 上面打着亮灯; 白光一闪,下面亮晶晶的小首饰闪如真金白银。
  祁臣长得出众帅气,坐在这地方,路人都以为他在等人; 偶尔有人偷拍他,他并不在意,全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个好看,多少钱呀?”
  “五十啊,那这个呢?三十?”
  “三十还可以。”
  老板娘吆喝着:“三十这个很漂亮的,不过五十的这个质量更好,好多学生买,属于热销款,这是最后一个了。大姐,一分钱一分货的。”大约是常年做买卖,老板娘的声音清亮又有穿透力,一下子把祁臣震得回了神,侧过头看去,原来是卖首饰的摊位来了一对夫妻样的男女。
  夫妻俩年纪不小了,看起来要四五十岁,都是干瘦模样,脸色黑红,布满细纹,应该是做底层工作的劳动人民。
  大概是今儿晚上很久没开张,老板娘非常热情,哪怕只能卖出一个小小的货品,依旧极力推荐。
  “大姐,这个真的好看,你戴戴看。”老板娘把五十块钱的戒指套在女人手上,女人年纪大了,手上粗糙,指节粗大,布满粗纹,戴上去的过程有些费劲,好在最后还是套进去了。
  老板娘捏着女人一双辛苦劳作的手,毫不违心的夸赞着:“大姐这个真的适合你,要不直接戴着走吧,干脆不用摘了。”
  女人脸上浮起一丝羞涩,抿着嘴角不说话,眼睛里有微微闪光,去看旁边的丈夫。
  黑干瘦的男人从始至终抿着嘴,接收到妻子的眼神,立刻低下去了。
  女人把戴着戒指的手递到他面前,问:“好看不?”
  男人扭扭捏捏的,不说好,也不说不好,模棱两可的:“还行吧。”
  “嗯,我挺喜欢的,嘿嘿。”女人露出憨厚的笑,笑眯眯的在灯光下摆了摆手,闪亮的光折射出的光闪着眼。
  男人不说话。
  老板娘热情推荐:“大哥,大姐喜欢就买一个呗,多适合大姐的。”
  以祁臣的角度看,这戒指亮晶晶的太闪了,戴在女人粗红的指头上并不合适,而且干活做事还不方便,最重要的过了水很快会掉色,也只适合平时上课玩乐的大学生们戴着玩。
  不过祁臣也明白,戒指对于女人是有重要含义的。
  女人并不真的是想要一枚价格昂贵的戒指,而是戒指代表的含义,以及买戒指的人对她的感情。
  老板娘卖力推荐,男人依旧不吭声,被逼的尴尬了才说一句:“不、不太合适。”
  女人有点掉脸,紧紧地抿住唇,表示自己不高兴了。
  老板娘看出来对方嫌贵,马上拿了个三十的戒指给男人看:“大哥你看,这个三十,也挺好看,要不换这个吧。”
  老板娘给女人换三十的戒指,把原来的戒指摘下来,套上了便宜的新的。
  女人再一次在男人面前摆手,笑呵呵的等一句夸奖,男人还是不做声。
  老板娘都有点无语了,知道男人是不想花钱。
  女人感到下不来台,指头碰了碰男人的胳膊,无声的催促。
  男人就是不说话,偶尔,拽一下女人的袖子,让她赶紧走。
  俩人磨磨唧唧的二十来分钟,看的祁臣肚子里都有点火,不就是一破戒指么,他都看不过想给女人买了。
  但还是没站出来,心里明白,女人自己未必没有钱,更不是非要这个戒指,而是想通过买戒指这件事从丈夫那里得到一点点的关爱。
  他对她的爱。
  时间久了,摊位上买东西的人多了起来,老板娘应付不过来,这么点地方,两个人站着还碍事,有点不耐烦的赶人,“你俩买不买,不买摘下来吧。”
  男人主动把女人手指上三十块的戒指撸了下来,放到小桌子的边缘,拉着女人走了。
  走的时候,祁臣看到女人用手背偷偷抹了一下眼泪,但还是跟在男人身后走了。
  他觉得很气。
  对女人恨铁不成钢,又对那男人的懦弱吝啬感到愤怒。
  更有一种突如其来的羞耻感。
  这种情绪令他诧异,他为什么要觉得丢人?
  很快知道了。
  没错,这个男人吝啬到连一个三十元的假戒指都不肯给女人买,的确是自私无耻,他对女人连这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却还是和她过日子。
  可自己呢。
  从外人来看,一文不值的自己和叶朝在一起,对于叶朝恐怕也是很丢人的,这是事实。
  原本只是发泄怒气的话,现在想想未必不是真的。
  在所有人看来,他住在叶朝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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