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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年代记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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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婉娘那里,婉娘总是端着,拿着贵女的架子,他在外忙碌一天,回到家不就是想有个可心的人来关心伺候自己吗,难道还指望累了一天的自己去哄着供着她不成?而且香兰在那方面也放得开,每每都让他舒爽的很,不罔自己对她多有宠爱。
  “永昌,灵璧,永兴都在老太太那边呢,估摸着要陪老太太吃完晚饭消会儿食才回来。我呀下午陪着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回来了,都等你半天了都。”香兰一边给张宗正揉着肩膀,一边说着家常,还汇报了今日的活动内容。对张宗正这样大男子主义还极度自信自恋的男人,柳香兰自有一套不着痕迹的迎合之法。
  他们兄弟二人做生意,每天回家的时间不定,还时常有应酬,总不能让母亲等着他们开饭,所以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各房就各自开火了。
  张宗正拍拍柳香兰揉捏自己肩膀的柔荑,“辛苦你了,家里得亏有你。”
  “瞧老爷说的,这还不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只要能和老爷在一起,辛苦些受些委屈都不算什么,一看见老爷呀,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柳香兰搂住张宗正的脖子,两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
  很快几个丫鬟就把饭菜上齐了,柳香兰坐在张宗正一旁,伺候张宗正吃饭,柳香兰双眼含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对张宗正的爱慕之情,张宗正很是受用。
  “老爷尝尝这个鱼,是今儿新送来的,特别新鲜,味道也不错。”柳香兰用公筷夹了一筷子鱼,仔细挑了刺后放到张宗正的碗里。
  张宗正夹起鱼肉尝了尝,“唔,确实不错。你也吃,不用只顾着我。”
  “瞧您说的,不顾着您我还能顾着谁?”柳香兰娇嗔了张宗正一眼,直把张宗正的骨头都腻苏了,直到张宗正嘿嘿笑了,才收回视线,又给张宗正夹了两筷子他爱吃的冬菇栗子和虾球才作罢。
  吃完饭又亲自伺候张宗正洗簌,自从她跟了张宗正,张宗正只要在她这里,她都会亲自服侍张宗正沐浴洗簌,不假她人之手。
  趁着伺候沐浴时趁机爬床的丫头又不是没有,打小伺候张宗正的两个丫鬟可不就是在书房伺候张宗正沐浴时先后爬了床嘛,幸好没弄出孩子来,不然更有的愁。
  现在还给她们分了两个屋子养着呢,本来前两年她就撺掇老爷将她们配了人,反正老爷也不去她们屋了,无儿无女的,岁数也大了,给她们配了人还不是为了她们好?不料这两个贱人竟然死活不愿意,在老爷跟前一番哭诉,竟然就这么留了下来,整日介的碍她的眼,看着就让她堵心。
  “老爷,你今儿去姐姐那院里还顺利吗?”柳香兰一边给张宗正搓背,一边轻轻问道。
  张宗正闭着眼睛唔了一声,显然是不愿多谈。
  “唉,我这心里啊总是不得劲,要不咱们还是带着姐姐和大姐儿吧,永昌他们就记在姐姐名下好了,只要老爷,姐姐和孩子们好,我受点委屈没什么的。我只要能跟老爷在一起,就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了。”柳香兰边说边掉泪,还含情脉脉的看着张宗正。柳香兰也不想扫兴谈那院里的事,但是人设不能崩啊,怎么也得表达一下心意。
  张宗正伸手摸了摸柳香兰伸到他肩膀上的手,“你呀,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外刚内柔的,看着挺坚强,其实内心再柔软不过,只知道为别人着想。你别想那么多,我自有安排,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说着就把柳香兰拽进了浴桶里,吃饭的时候他就想了,柳香兰这么一哭一摸的他就更想了。
  两人在浴桶里,张宗正更有感觉,他就喜欢在浴桶里干这事。
  柳香兰边做边想,也不知老爷给那对母女留了多少银钱,她知道这不是她能问的。可这些钱财将来可都是她和她的孩子们的,她早就将家产视为囊中物了,知道老爷要留一笔钱给那对母女时她自然心里不痛快,她吃过没钱的苦,自然之道钱财的重要。
  但是她心中更多的是欢喜,等去了港岛,她就是真正的张太太了,她的儿女也是张家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女了,这家里的一切都将是她和孩子们的了,想到这里,柳香兰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更加卖力起来,只希望老爷能尽快安排好,他们也好尽快去港岛。
  一番云雨过后,张宗正满足的□□,对于这方面,柳香兰是专门研究过的,知道怎么做男人才又舒服又爽,就是自己累些。
  她和张宗正在浴桶内相拥了一会儿,缓过劲来的柳香兰亲自伺候张宗正喝了些水,叫了丫鬟重新换了水,又洗漱一番,她拿了寝衣帮张宗正穿上,二人才回了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张宗正就起了,他这两天忙着盘点厂子的财物,本来想把厂子卖了的,可是又怕动静太大引人怀疑,所以他只打算将厂子和店铺的货尽快处理了,好歹能回拢些资金,其他一切照旧。他再将手里的银元纸票等都换成金条,存进大瑞士银行是来不及了,这些都是随身带走的,金子携带方便些,而且到哪里都是硬通货。
  张宗正将欠的货款,其他债务都还干净了,这个月工人伙计的工资也都发下去了。
  还算他有点良心,没给灵玉她们娘俩留下一屁股债。
  张宗正也是考虑到这里还留下了灵玉她们母女,而且这些债务也不多。他这些年生意做的不错,大瑞士银行早就存了足够的银钱。剩余的财物都换成金条也不少,带这么多在身边容易招贼不说,走起路来也费劲,不如还了债,既能留个好名声,心里也能少些愧疚,他也算对得起灵玉母女了。
  柳香兰送张宗正出了院子,才赶紧往老太太的院里走去。边走边琢磨着,等到了港岛,要想办法把管家权拿过来才行,这些年,正经的太太身体不好管不了家,老太太又以自己名不正言不顺为由霸占了这么多年的管家权。等自己成了名副其实的张太太,自是要想办法把管家权拿过来的。
  柳香兰也是大家出身,柳家老宅还离张家老宅不远,柳香兰和张宗正打小就认识,说一句青梅竹马一点不过,二人还在一个学校一同上过学。只柳香兰的爹抽大烟,染上毒瘾,十几年的功夫败光了家产,最后连祖宅都卖了。
  当时二人年少,对彼此都有些朦胧的好感,张宗正看着柳香兰家里的情况越来越差,后来柳香兰连学都不上了,心里也替她着急,奈何年少没啥能量,结果脑子一热,他偷了家里的钱,要去给柳香兰送去,结果被张老爷子逮个正着。
  张老爷子,也就是灵玉他爷,是真正的读书人。他一生光明磊落,没想到竟然生了个敢偷钱,敢走歪门邪道的逆子,这还了得?不问缘由就是一顿好打,打得张宗正半年没有下得了床。老爷子自己也气个半死。
  等张宗正养好伤,再出门时,柳香兰一家已经不知所踪了。
  再见面是几年后了,张宗正在北方阳城有一单生意要谈,生意谈好后被朋友邀约去了大舞台歌舞厅,说是让他放松一下,顺便领略一下北方女子的风情,就是不喜欢北方女子也没关系,那歌舞厅有位头牌,叫香香姑娘,据说就是南方人,保证张宗正喜欢,反正他们北方的大老爷们都喜欢,那身子真是又香又软,搂着跳个舞都能让大老爷们硬了,可惜现在只陪酒陪跳舞,还不□□,最后一句语气还颇为遗憾。
  张宗正到的时候,柳香兰正好在台上唱歌。
  此时柳香兰成了海上大舞台歌舞厅的歌女兼舞女。此时张宗正已经娶了金婉如,还有了个女儿。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圈的柳香兰早就没了年少的矜持与骄傲,以前追求的是真爱,现在追求的是物质。
  她过够了为了柴米油盐精打细算,为了买一件衣服纠结半天,一分钱掰两半花的生活;过够了看人眼色的低人一等的歌女生活,过够了为了挣钱,没有尊严,低声下气,甚至低三下四,被人当作玩物的生活;过够了整日担心年老色衰没有好下场惶惶终日的生活。
  她努力生活积极向上,她八面玲珑,懂事,贴心,守着底线不□□,就是为了早日摆脱这样的生活。当她在台上看见张宗正时,她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都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不正是说的她跟张宗正吗,老天爷都把机会送到她面前了,若是她不把握住这次机会,都对不起自己。
  二人相见,一眼就认出了彼此,惊讶激动过后,就旧情复燃了。
  为了捕获张宗正的心,很是欲擒故纵,欲拒还迎了一番,当得知张宗正已婚,还伤心欲绝的病了一场,柳香兰一番没有张宗正就活不下去,爱他爱的要死的表演后,最后表白张宗正,表示自己为了张宗正不在乎名份。
  对张宗正已婚一事,柳香兰内心很不以为然,没什么能比脱离苦海过上好日子更重要的了,而且以她现在的出身,都当过歌舞女了,还能指望嫁入有钱人家当正房太太?
  张宗正很受感动,也保证不会让柳香兰受委屈,柳香兰跟着张宗正回了海城,成功进了张家的门,成了张宗正的姨太太。
  在外是称姨太太,不过在张家,家里的正经主子都是一口一个妾,一口一个姨娘的称呼她。


第5章 老太太
  柳香兰一边往老太太院里走,一边暗骂张家众人土包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妾的,每次听到妾这个词她都有些堵心,哪里有一声姨太太尊重人。
  一进门就看见老太太带着几个孩子在吃饭,她未语先笑:“老太太,今儿我来晚了。”
  老太太抬眼嗯了一声,继续吃饭,她虽然不喜大儿媳,但也不喜欢这八面玲珑的柳姨娘,若不是给他们张家生了两个孙孙,她压根就不会让她进自己的屋,更别说每日来请安了。
  柳姨娘见老太太态度冷淡也不以为意,她都习惯了,心里又记上一笔,以后有这老太太哭的时候。她面带笑意,很自然的上前换了丫鬟的位置,站在老太太跟前,开始帮老太太布菜。
  如今规矩没那么多了,老太太只吩咐了孙子孙女每日早上来跟她请安顺便吃早饭,儿子儿媳们要么忙,要么身体不好,只初一十五来请安就行,主要是儿子们忙,儿媳早上也得照应着,老太太就连儿媳的日常请安都免了,只柳姨娘即使早上要伺候张宗正,也日日都来,若是张宗正没回家,她天不亮就会候在老太太门外。
  李玉华身为正经的二儿媳,被这么个贱货比了下去,气的咬牙切齿,也只得每天伺候完张宗仁,就往老太太这边赶来。
  柳香兰看着屈居在左手边位置的大儿子,再看看坐在老太太右手边的灵玉,语笑嫣然:“大姐儿今儿打扮的真精神。”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在她儿子之上,好在这一切就要过去了,且让她得意几天。
  灵玉听出了一股高高在上怜悯味儿,别问她怎么听出来的,谁让她知道了她爹的打算呢,听柳姨娘的口气怎么听都有一股子胜利者的嘲讽讥笑味道,还带着高高在上的怜悯味儿,她筷子啪叽往桌子上一扣,“大姐儿也是你能叫的?”还没怎么着呢,尾巴就翘起来了?
  柳香兰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竟然当众发作起来,心下难堪。
  灵玉也不吃饭了,面带严肃的看着柳姨娘,“柳姨娘,你一个小妾,当知道自己的身份,你这是想要当我的长辈了?你配吗?还是你盼着我娘早死,好给你扶正?”
  柳香兰看这丫头越说越不着调,而老太太也一声不吭,心里恨的不行。她两只手指不自主的搅在一起,轻咬嘴唇,一副可怜小媳妇的样子。
  张灵璧看她娘受气,自然不干了,“我娘怎么了,不过是喊你声大姐儿,怎么了,祖母和二婶不都那么喊吗?你至于吗?我娘凭什么受你的数落。”
  张灵璧小嘴突突的,柳香兰想拦都拦不住,这下是真急了,灵璧还是太小,沉不住气,这下又让那丫头片子逮着话说了。
  果然,张灵玉一听就笑了,嘴里的话却一点不饶人,像刀子似的直捅人心,“你娘?你娘能跟祖母和二婶比?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还想以我长辈自居?谁给她的脸?还有你出去了可别这么直接喊娘,记得要喊姨娘,没得在外面丢人现眼,说咱们家没规矩。”
  “我娘怎么丢人现眼了?你才牙尖嘴利丢人现眼,我要告诉爹,看爹不收拾你!”张灵璧气红了眼,指着灵玉也开骂了。
  柳香兰双眼含泪,“大小姐,都是我的错,不关灵璧的事,求求您饶了她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妹妹啊!我给您跪下了。”柳香兰说跪就跪下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灵玉佩服,果然是狠人,能屈能伸,豁的出去,难怪能笼住她爹,爱跪就跪,她也不拦着:“真是晦气,一大早哭哭啼啼的。阿奶,我吃饱了,先走了。”
  在老爷子还在时,灵玉基本是长在老太太这屋的,老爷子喜爱灵玉,老太太也爱屋及乌,三个孙女里头,最疼的就是灵玉,当然,在重男轻女的老太太眼里,孙女是没法跟孙子比的,但是,灵玉无疑是特殊的,而且孙女可比儿媳重要多了,更别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了,所以她自始至终也没说灵玉一句。
  更何况灵玉作为家里的嫡长孙女,在老太太眼里是最重要的一个孙女,和孙子相比也是不差什么的。更何况这声阿奶,也不是谁都能叫的,家里的小辈都是恭恭敬敬的喊祖母,也就她能喊声奶,这可是老爷子在时亲自准的。
  灵玉抬脚走了,只留柳姨娘哭哭啼啼跪在地上,一室安静,只听得见柳姨娘的哭声,张永昌双手握拳,若不是他娘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出声不要管,他,他肯定要揍他大姐了。张灵璧则气的直哆嗦,指着灵玉的背影手不停的抖动,嘴唇颤抖的一个劲的你你你……,最小的张永兴看见自己的娘跪着哭,他也开始哭,还是哇哇的嚎哭。
  老太太揉着额头,这饭是没法吃了:“快,快哄哄三少爷,哭的我脑仁疼。”
  三少爷的奶娘忙上前去抱去哄,小三少爷在奶娘的怀里抽抽噎噎,总算不再放声大哭了。
  张家每个少爷小姐都有奶娘,灵玉也有,不过在灵玉三岁时,她发现她奶娘收了柳姨娘的一个金镯子,当着她的面挑拨她和她娘的关系,她就告诉她爷了,没想到她爷提脚就把她奶娘一家卖了。
  用她爷的话说就是背主的奴才留不得,若不是怕对你名声不好,就该打杀了。
  灵玉当时就喷了她爷一脸,“我现在的名声也没好哪去,你倒是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再把人打发了啊,就这么直接卖了?看着吧,明天流言肯定就得满天飞了,都得背地里骂我心狠歹毒,骂我恩将仇报,骂我凉薄,骂我不知恩,不定还有多少难听的话等着呢。”
  “我看谁敢?我打断他们的腿。”老爷子怒目圆瞪。
  灵玉气的不想说话。
  果然第二天流言就传开了,有两个婆子在角落里说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被他爷听了个正着,把她爷气了个仰倒,直接就吩咐了长随,将人按在长凳上打去了半条命,还是老太太闻讯赶来,才把人给救下了,又劝老爷子,说是现在不同以往了,不能轻易将人打杀了,咱们有的是别的法子出气。
  现在外面的那些人一个个都讲什么民主自由的,尤其是年轻人,若他们将人打杀了,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他们家就得被喷口水,再严重些,若是惹来警署的人,就麻烦了。
  后来她奶雷厉风行的辞退赶走了一批下人,又禁了柳姨娘两年的足,这流言才被压了下去,没有大面积传开。要是觉得被辞退赶走的下人从此得了自由是好事什么的,那就想多了。有句话怎么说的,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这年代,外面的日子不是那么好混的。
  事情有好有坏,虽然灵玉名声受损,但从那以后,她大小姐的地位算是奠定了。
  灵玉是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个烂摊子,老太太被哭闹的也吃不下饭了,让佣人撤了饭菜。
  正撤着饭菜,李玉华带着她的小儿子打帘进来了,看见跪在地上的柳姨娘,心下一乐,心里暗爽,嘴里惊呼一声,“哎吆,这是怎么了?柳姨娘怎么还跪地上了?”
  李玉华越过跪着的柳姨娘,上前服侍老太太漱口,笑着问道,“娘,这是怎么了,柳姨娘惹您生气了?”
  老太太看不上二儿媳露骨的幸灾乐祸的小人行径,连个眼神也懒得给她。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两个儿子到底看上这两个女人哪点了?一个工于心计,一个粗鄙不堪,老太太闭了闭眼,家门不幸。
  老太太下了餐桌,挥挥手,让一屋子人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回了里屋。
  张永昌张灵璧忙扶起自己的娘,柳香兰就着儿女的手站起来,在儿女的搀扶下出了屋,自始至终也没理会李玉华,一个仰她男人鼻息过活的弟媳,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李玉华见柳姨娘径直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给她,气的冷哼一声,一甩帕子也带着人走了。
  柳香兰让子女赶紧去上学,别误了时间,自己则在丫鬟的搀扶下,带着自己的小儿子回了自己院子。
  离开在即,她不想多生事端,她攥着手心,眼里喷火,告诉自己要忍,要忍,要忍!且让那死丫头在猖狂几天,等以后没了爹,没了家族庇佑,不用自己出手,就有的是她哭的时候。
  柳香兰虽然告诫自己要忍忍忍,但还是意难平,心里憋着一口气,哽在心口,中午翻来覆去也没能睡个午觉。


第6章 跑路
  张宗正这两天忙的不可开交,厂子店铺土地等是带不走的,也不可能藏到地室里。他只能尽量处理货物,回笼些资金,大动作也不敢有,怕被人知道了,留意他们的动静,到时要是有人使坏或者在半路上劫杀自己一家,那他们想走也走不了。所以张宗正和张宗仁都正常上下班,只悄悄地把现金都转移了。
  灵玉也照常上学,那天她发作了柳姨娘一顿,事后连个水花都没起,既然柳姨娘和张灵璧没跟张宗正告状,她也乐得清净。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若她爹真丢下她和她娘,她以后就不认这个爹了。
  这天她回到家,竟然见她娘坐在院子里纳凉,灵玉心里一喜,跑到金婉如跟前,“娘,你终于肯出来走走了?”
  “大姐儿回来了?”金婉如温婉一笑,拿手帕给女儿擦了擦额头的汗,“今儿你父亲派人送了一筐蜜桔过来,新鲜着呢,你过来尝尝。”
  灵玉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不能让她娘认清现实彻底死心吗,你说你都准备抛妻了,还给这甜头干啥,临了还想留个好印象是咋滴?这是怕她娘知道被抛弃后受得打击不够大?
  灵玉想着就来气,表情也气呼呼的,一屁股做到小凳子上挑挑拣拣,“这个一看就不够甜,这个颜色不好,这咋还有个虫子眼呢啊,别不是那边挑剩下的吧。”灵玉一边觑着她娘的脸色一边说,可别把她娘气出个好歹来。
  金婉如听了女儿的话,果然冷了脸色。
  于妈妈知道该让自家小姐认清现实,早日走出来,可她着实心疼呐,这是她一手奶大的孩子啊,想着能高兴一时也是好的,“太太,你别听大姐儿胡说,老爷肯定是惦着你的。”
  金婉如怔楞了片刻,眼泪就哗哗流了下来,她恨自己总是幻想着,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没用。
  “娘,娘,你别哭了,我刚真是瞎说的,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是没去过果林不知道,我刚说的都是唬你的。那果林我去过啊,那果子长在果树上哪有不招虫子的啊,而且这一颗树上的果子那么多,怎么可能一般大小呢,你看咱们的手,就五个指头还有长有短呐。”灵玉忙拿了手帕去给美人娘亲擦眼泪。
  “你不用哄我,我都知道的,行了,快吃吧,别浪费了。”金婉如捡了个顺眼的橘子给灵玉剥了皮,将橘瓣喂到了灵玉嘴里。
  还挺甜,纯天然没农药自然熟的就是好吃,灵玉甜眯了眼。
  娘俩一块用了晚饭,灵玉说了今日又认了几个字,夫子夸了她的字有进步,她同窗家里最近养了一条小奶狗,今日让丫鬟抱来给她们看了,可好玩了等等等等,哄的金婉如真的高兴了起来。
  “娘,我也给你抱条小狗养吧?”
  “娘现在养你就够了,等你哪天出嫁了,娘就养个小狗。”金婉如笑着打趣。
  “娘,我不嫁人,就陪着娘过一辈子。”灵玉落落大方,听到嫁人也不扭捏。她自己有钱有闲,才不要嫁人,将来包养个小白脸,小鲜肉什么的,多美。
  金婉如只以为女儿还没开窍,“还是我女儿孝顺,娘啊也想一辈子陪着你。”
  灵玉陪美貌娘亲说了一会儿话,看娘亲累了,灵玉就送母亲回屋休息,她自己也回了自己屋里了。
  她先看了会儿药理方面的医书,这些都是些古籍,是祖父临终前留给她的。
  祖父的藏书大部分收进了张家的藏宝地室,一小部分留给了灵玉,这些书都是灵玉感兴趣的,包括药理,奇门八卦,地理风情,道教文学,神话故事等。祖父的私房钱都留给了祖母,祖上留下的产业八成留给大儿子,二成分给了小儿子。其他东西,像印章,贴身玉佩,奇石古玩等,祖父一辈子的收藏,他生前都分批收进了张家的藏宝地室。
  半个时辰后,灵玉佯装困了,打发丫鬟各自去外间休息,不用守夜。
  她自己上床躺下,悄悄带上耳塞,别说这上辈子存进空间的窃听器比这个时代的好用多了,音质清晰,耳塞小巧,戴上后用头发一盖,啥也看不出来。
  “那就这么定了。”
  “行,听大哥的。我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实在拿不走的就先藏起来,但愿以后有机会能回来取走。”
  你们定什么了?灵玉聚精会神开始听。
  “那行,那大哥我先回去了,这两天挺累的,早点回去休息。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灵玉:……
  这就没了?听了个尾巴的灵玉抓心挠肺的想知道她爹和她二叔又定了什么缺德事了,不知跟她们娘俩有没有关系,早知道就早点上床来听了,没想到她爹和二叔今天这么早就到书房了。
  又风平浪静的过了几天,这日灵玉起床后收拾停当,照常去祖母院里,走到半路就见几个丫头婆子慌慌张张的,远远看见她就像看见了主心骨,都奔了过来,灵玉心下一咯噔,肯定是出事了,难道父亲他们昨晚跑路了?
  “大小姐,”领头的刘婆子是老太太的陪房,一辈子没嫁人,陪了老太太一辈子,对老太太最是忠心不过。
  不待灵玉开口问,刘婆子扑到灵玉跟前,砰的一声,跪到灵玉脚下,抱住灵玉大腿,一边抹泪一边开始哭诉,“大小姐,老太太不见了啊,这可怎么是好?都怪我,昨晚我就睡在旁边的塌上,竟然一觉到了天亮,早上醒来,我还奇怪昨晚儿老太太怎么没起夜,床里也没动静,我忙去掀开床帘子看老太太,结果床是空的,老太太不见了啊,我们在屋里屋外找了一圈也没发现老太太,我该死,我该死啊,竟然没听见一点动静,我该死,呜呜……”她生怕老太太被绑架了,她可是听说有的富贵人家被绑架后,拿了赎银也不一定能赎回来。
  灵玉抻了抻腿,没抻出来,刘妈妈抱的太紧了,“刘妈妈,你先起来,你们去找父亲和二叔了吗,他们怎么说?”
  “二老爷那里,我让春芽去了,她腿脚快,我正要亲自去找大老爷,没想到半路遇到了大小姐。”刘妈妈在小丫鬟的搀扶下一边擦泪一边站了起来。
  灵玉敢肯定,她爹和二叔肯定是昨晚跑路了,她得先回自己院里安抚住她娘,她娘可别想不开,心灰意冷之下轻生就不好了,灵玉这下不用装,面上就带了急色,“刘妈妈,既然如此,你们先找着,我先回我院里安排一下,让我院里的人手也都出来找找。”
  灵玉说完就往回走,天大地大都没她娘亲大,她得赶紧回去安抚保护金婉如去,可别让人钻了空子。
  刘妈妈看着急步匆匆越走越远的大小姐,拍了一下大腿,“唉,老太太白疼她了,听见老太太不见了也不见她着急,果然是个冷心冷肺的,传言果然一点不错。”刘妈妈叫上小丫鬟忙往大老爷的院子走去,现在也就指望大老爷和二老爷了。
  灵玉急急忙忙回了院子,还好院内一片安静,她生怕那柳姨娘走后也不让人省心,担心她派了人来刺激她娘,看来是她想多了,也是,对于手下败将,还是自以为不会再见面的手下败将,确实不值得多此一举,而且安排个人来,知道了来龙去脉,还多一分暴露他们行踪的风险。
  灵玉先吩咐翠竹赶紧去外院找于叔,于叔是于妈妈的儿子,她得让于叔带几个信任的护院来,先把她这院子守住了再说。然后让翠红和院里的仆妇先关好院门,看好院子,除了翠竹和于叔他们,谁也不准进来。
  灵玉进了她母亲的卧室,她母亲听见动静,悠悠转醒,看见她还惊讶了一瞬,“这是什么时辰了,大姐儿今儿没去学堂?”
  “娘,我吵醒你啦?”灵玉笑嘻嘻上前,坐到她娘床边上,“娘,今天感觉身体怎么样?”
  “娘没事,就是浑身乏力,其它一点事没有,你不用总惦着,今天该休假了?”
  “没有,我今天不去学堂了。”灵玉上前搂住母亲,窝进母亲怀里,“娘,你说你最重要的人是不是我?”
  “当然了,对娘来说,你是最重要的,都多大了,还撒娇。”金婉如摸着女儿的头发,笑着回道。
  “那以后要是就咱们生活,娘你愿不愿意?”灵玉小心翼翼的问着,虽然她娘嘴里说她是最重要的,可那语气听着就是哄小孩子的。
  金婉如摸着女儿的手顿了一下,“说的什么傻话。”
  很快整个家里的下人都知道主子们都不见了,除了大太太和大小姐,所有主子都不见了。
  家里一下子就乱了,有那心思灵活的,已经开始四处寻摸了,盼着能找到些银元首饰啥的,再不济抢些值钱的瓶子罐子家具啥的弄走也好啊。
  胆子小的或忠心耿耿的也有,知道家里只有大太太和大小姐后都朝灵玉这里涌了过来。


第7章 到达
  张宗正让管家头一天晚上给家里下人的饭食中下了药,足够他们安稳睡一宿了,为了怕老太太闹出动静,不肯轻易跟他们走,或者要多带个婆子什么的,他就连老太太也没放过,也给下了些药。
  实在是就三辆车,他们这些人再加上一堆行李,车里已经放不下其他人了,就是能再挤进来一个,他也只会让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跟随,至少不会成为拖累,还能帮着拎些东西。可她老娘他了解,她一准要让那刘婆子跟着,这刘婆子身形胖占地方不说,还一把年纪了,这赶路的时候不还得照顾她,多少耽误功夫,说白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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