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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生南国-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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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时,他在那小地方刚刚晋升参谋长,没过多久,又被调回了京城。妹妹周梓宁亲自来接他,一块儿来的还有她的发小段梵。
  段梵高大俊朗,嘴巴又甜,很讨人喜欢,他亲自开了他那辆新买的大奔来接他,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还喷了新漆。
  周居翰跟他开玩笑,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去海外接大熊猫呢,摄像机准备好了没?
  段梵从前面探过来半个脑袋,跟他嘻嘻哈哈,没呢,要不,咱现在就去京联和北报叫上几个记者?
  周居翰说,好啊,去啊,我等着。
  周梓宁有点不耐烦了:“您都快奔三的人了,还和他一般见识!”
  路上又闹了两句,才到大院里。
  庭院里湿漉漉的,周居翰踏上台阶时停了一下,下意识地往东边望了一眼。
  同样的花架下,那个坐着的小姑娘变成了十五六岁的少女,不过还是细胳膊细腿的,垂着头,捧着一碟小点心慢慢地吃着。
  周居翰很难描述这种微妙而复杂的感觉,好像白驹过隙,第一次见面就在昨日,而她转眼间,就已经亭亭玉立。
  光阴和岁月在他的指缝间一瞬而过,像是带他走过了从少年到青年的这段旅途。
  他对她,既感觉陌生,又隐隐觉得熟悉。
  他走过去,在她头顶弯下腰:“吃什么呢?”
  张小檀被吓了一跳,捧住了手里的碟子,抬头看他。
  周居翰是三十了也像二十的模样,眼底永远带着自信而浅淡的微笑,让人感觉很牢靠,足以被人信赖。
  那时候,张小檀就觉得这个男人生得特别好看,看着挺温和,但又极有主见和个性。
  “米饼。”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小米饼。”
  他有心逗逗她:“我可以吃吗?”
  张小檀有点局促,迟疑地举起盘子。
  是种南地的小吃,那把、花生、核桃等东西放在一起油炒,然后压缩成长方形的饼子。他捻了块来吃,香味很浓。
  他又和她要了两块,一块分给了走过来的冯文萱,两人谈笑着进了屋。张小檀从花架上跳下来,望着他们的背影进了屋,然后老张过来喊她,拉着她走进去。
  晚上,阿姨做了一桌的菜,等到了开饭,一个个都临时有事出了门。老阿姨拍着她的肩膀说:“姑娘,多吃点儿,倒掉可惜了,隔夜的饭菜又不好。”
  周居翰洗了澡从楼上下来,穿身白色的运动服,袖子挽到了手肘上,露出结实修长的小臂。还没从楼梯转角露脸,就听到了他的声音:“刘姨,您做的饭菜,还怕吃不完?”
  “贫。”
  周居翰拉开椅子在张小檀身边坐了,挟起筷子帮她夹菜:“尝尝这个,让人从你们那儿送来的,艾草做的年糕,我很喜欢吃。”
  “这不是我们那儿的。”张小檀手里的筷子把绿色的年糕翻了个个,有点嫌弃地拨到一边。
  周居翰脸上一点儿都没尴尬,煞有介事地跟她说:“你怎么知道不是你们那儿的?你这个小姑娘,难道去过你们那儿所有地方吗?”
  那是张小檀第一次觉得,长得那么好看的,一张嘴可不饶人。
  他这是什么歪理啊?难道干他们这行的,都是这样的?没道理也能说得和真的一样,还让人哑口无言。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正也对她笑呢。
  不过她很快垂下头,没再搭理他。
  周居翰又和她搭了两句,小姑娘一直对他爱答不理的,他也失了兴致。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全程唯一的交流就是他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儿。
  张小檀不是不愿意搭理他,是心里紧张。他靠过来的时候,她一颗心就怦怦乱跳,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隔日表姐回来了,她在被窝里和她一说,谭静的手按到了她的胸脯上,低靡地笑:“小丫头,思春了?”
  “你说什么啊?”张小檀生了气,背过身不理睬她。
  谭静从后面贴上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吹气:“别不好意思啊,这不是挺正常的事儿吗?”
  “正常吗?”张小檀心里惴惴,“他好像有女朋友了?正常吗?”
  “我也喜欢男明星,爱看肌肉裸男啊,荷尔蒙互相吸引,和年龄无关。你啊,顶多是思慕这一类男人而已,只能代表你的一种喜好。放宽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彼时年幼,张小檀将信将疑,不过,到底没有再多想。
  没多久时间,周居翰又外出工作了,她也回了老家,再一次见面,他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她都没问人,就有看好戏的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冯文萱和白嘉树出了国。
  那段时间,周茂霆病情反复,霍香兰在总医院搭了个床位,彻夜陪伴他,他妹妹上学住校,老阿姨也回家探亲了,偌大一个屋子,经常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段时间,她尽量不出房间,避免看到他,怕他难堪。出了这种事情,外面都在看他笑话,连她也知道了,他肯定不愿意跟她面对面。
  可有时候啊,还是避免不了。
  一次,她端着杯子下来倒水喝,进厨房时,就和他打了个照面。
  周居翰没开厨房灯,只按了楼梯口的壁灯,到达厨房的光线就特别昏暗。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过的牛奶,慢慢地啜着。
  张小檀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捏紧了杯子。
  过了会儿,周居翰忽然问她:“牛奶喝吗?”他的声音很安静,有点低沉,不过倒没什么异形,就是比往常还有平静些。
  张小檀:“……牛奶?”
  他轻轻“嗯”了声:“刚热的。”转回厨房,把奶锅上剩余的牛奶倒入另一个杯子,过来递给她。
  张小檀看他一眼,双手捧过来,尝了口,又抿了一口。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张小檀忍不住抬起眼帘看他。还是那张脸,不过没有往日那种谈笑风生的模样,神情平淡,不苟言笑。
  这样的她,让她感到陌生,又有点儿怵。
  “怎么了?”周居翰发现了她的异样。
  “没什么。”
  他的目光分明地落在她年少的脸上,像在判断什么。张小檀的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快要承受不住。
  好在他只是看了几秒就收回了视线:“早点休息。”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走到楼梯口时,张小檀忽然出声:“文宣姐姐不会再回来了吗?”
  周居翰转回身,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你想说什么?”
  他们说话的次数不少很多,所以,她那时候还不是很了解他的性情。黑灯瞎火的,他站在逆光里这么冷静地问,像在拷问。她以为他恼羞成怒了,背脊都冷汗涔涔的。
  “我没有那种意思!”
  “哪种意思?”周居翰挑了挑眉,忽然也被她激起几分兴致,若闲庭信步地重新走回来,问她,“张小檀?”
  他先是确认了一下她的名字。
  小檀心里如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竟然还记不住她的名字?她咬住嘴唇,忽然什么都不想跟他说了。
  她捧着杯子快步上楼,留给他一个背影。
  可能是跑太急了,在楼梯平台上睡了一觉。那杯子摔到一楼,咕噜噜滚到了他的脚下。周居翰弯腰将之拾起,手指摸了摸杯口缺了的一个小角。
  “对不起。”她只好硬着头皮跑下来。
  本来想逃之夭夭,如今却羊入虎口。
  可能是她战战兢兢的模样太好玩了,周居翰连日来闷窒的心情豁然开朗,他把那杯子的破口在她面前晃了一晃:“从二楼到一楼,只摔成这样,功力算不错了。”
  张小檀的脸涨红,是难为情的。
  那一刻,她心里又冒出了别的念头。其实,他的脾气算是不错了。要换了别人,哪里还能对她这样毛手毛脚的姑娘这么和颜悦色?
  想着,她偷偷抬起眼帘瞟他,不料被他抓个正着——周居翰低头对她浅笑:“怎么你总是这样看我?”
  张小檀没法儿解释,嘴巴如被掐住了。
  周居翰的表情在黑暗里让人难以揣测。她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的。
  他回到客厅去拉了落地窗帘,又把杯子留在地上的小碎片清理了,抽空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18。”
  “哦,成年了。”
  她被他笑得脸热,小声抗议:“早就成年了。”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跟她笑:“谈过男朋友了吗?”
  她又垂下头:“没。”
  周居翰把垃圾扔去了垃圾桶,路过她身边时候,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微微使了点儿劲:“上去吧,走路慢点儿。”
  她这年纪,他忍不住像叮咛小朋友一样提醒。
  张小檀应了声,可是脚下的步子一点没慢,像在逃避他似的。她的背影曼妙窈窕,牛仔裤下的腿紧致纤长,上衣是件体恤衫,很短,他从下往上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她衣摆下露出的半截腰肢。
  纤细、白皙,带着青春的诱惑力。
  周居翰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一个外籍朋友,生在国外,中美混血,目前已经和妻子离婚,私生活很乱。
  他们见面时,他就劝他,还打趣说,哥们儿,现在国际上可没有治疗艾滋病的药,收敛点儿,他可不想明年的今天给他上香。
  这位兄弟也是心宽,跟他笑,说,他可以三天不吃饭,但绝不能一天没有女人。
  周居翰说,没救了你。
  对方说,这就是他的生活方式,大家你情我愿的,开心就是快乐。周居翰一向也是,便不再干涉,转而聊起财经、新闻。
  可这位哥们儿实在不正经,聊着聊着又跟他拐回女人身上。他说,他特别喜欢二十上下的姑娘,最好是女大学生,有文化,纯粹、新鲜。
  周居翰浑然不在意,女人不都一样吗?
  他对于女色一事,向来是有则有,无则无,只是作为生理需求而不大乐衷。
  这哥们儿把加了糖的咖啡推到他面前,笑得**,笑得让人想揍他两拳:“当然不一样,你总是不加糖也不加奶,从来没试过不一样的。你得试试,才能知道不一样啊。”
  你得试试,才能知道不一样啊。
  周居翰的脑海里忽然又滚过这一句,像有一只猫儿的爪子,不轻不重地在他心里挠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想来想去,这段感情变化的过程还是要交代一下。
  不知道你们爱不爱看,也就三四章,双更加快一下吧。
  ***
  周居翰在遇到张小檀之前一直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和冯文萱也认识多年,两人是同事、也是朋友,相处了几年后才决定搭伙过日子。这种,不是爱情,更像亲情吧。很大一部分愿意是他需要成家,也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遇到一个特别喜欢的人,所以和冯文萱在一起。
  冯文萱呢,其实和他是同一种人,精英、冷静,看着谈笑风生,幽默风趣,对人很友好,其实内心是非常冷静的。
  ***
  其实,爱情到底是什么?没有办法说明白。人的情感没有那么纯粹,很多时候是一种微妙的感觉,且不断地变化。

第四十五章 情窦(2)

  隔日, 张小檀起来又看到了周居翰。她摸了摸乱蓬蓬的头发,很诧异:“您不去西山那边吗?”
  “休假。”他把准备好的早餐推到倒台上,招招手让她过去吃。
  张小檀爬上了高高的吧台椅, 和他肩并着肩坐着开吃了。
  “别只喝粥。”他给她夹菜, 都是些蔬菜,还有炒蛋, 他一早起来做的。张小檀很疑惑。周居翰见了就笑了:“怎么了?”
  “我还以为你们北方人的早饭顿顿窝头咸菜呢。”
  周居翰哭笑不得,笑完又说:“我是不怎么在意吃的, 要是一个人, 也就路上买张饼买跟油条对付了。”
  “油条不好。”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哪儿不好?”
  张小檀噤声了, 不敢再和他对视。
  吃过早饭,他去了操场上跑步。张小檀闲得无事,在阳台上看书。谭静见了, 拉了她就往操场上走:“好好的休息日不出去逛逛,呆在屋子里等着发霉啊?”
  张小檀就这么被她拖了出去。路过礼堂时,几辆豪华的轿车在门口停着,有人上上下下, 很是热闹,里面还传来奏乐声。
  “什么日子啊?”张小檀问谭静。
  “上级领导巡查,表演呢。”
  张小檀似懂非懂, 不过也见多了,没多在意。
  到了操场,乌泱泱的一大帮人早占满了,打羽毛球的、排球的、篮球的……都是熟悉的人一个小圈子, 各自占了一块地皮。
  在茫茫人海里,张小檀像是有预感似的,第一眼就看到了周居翰。
  他和那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到底是不一样的。
  “张小檀!”后面有人拍她肩膀。
  小檀回头,是个头发染红的青年,带着一帮狐朋狗友把她们围住了。
  “李卫,你想干什么?”谭静瞪他。
  这瘪三追过张小檀,不过被她拒了,之后逮着机会就过来骚扰小檀,烦不胜烦。
  他爸是后勤部的一个处长,本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在这大院里要论家世,也就是个中等偏下的水平,别人他不敢招,张小檀这种一看就是南地儿来的没背景的小妞,他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柿子捡软的捏嘛。
  “不想干什么,叙叙旧呗。”
  张小檀不想搭理他,拉着谭静就要走。李卫和其余几人一左一右堵了她们,非要跟她们去吃饭。
  这么为难,周居翰在远处都看到了,捞了脖颈上的毛巾,擦着汗过来。
  “怎么了这是?”
  李卫原本还不耐烦呢,回头一见周居翰,立刻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了,低头道歉,扯着借口,话没两句就脚底抹油了。
  同一个大院也分等级,西边的这个区域,这些年住的都是即退的老首长,这些年也搬来了几户人家,最差的也是一些将级以上干部的家属。不是所有院里的都是干部子弟,像他这种,只能算普通子弟。
  周居翰平日比较低调,可他还是认识的。他爸这种养老部门,跟人家呆的那地方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一部是什么地方啊?可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将军都满地走。别的地方一个部级的干部还不如里面一个打杂的,能接触到的东西不一样,眼界也不一样。
  他爸还奔五奔六的人了,衔位和权位都没人家三十来岁的高,人比人,气死个人。
  “以后再碰见这种人,直接打电话给我。”周居翰嘱咐她。
  张小檀乖巧地点了点头。
  谭静说:“他缠着小檀很久了,哪有那么容易打发?”
  周居翰想了想说:“我晚上去李处长那儿串串门,和他谈谈人生,聊聊理想。”
  谭静没忍住都笑了出来:“您真是……”
  周居翰习惯了先礼后兵,第一次上门,自然是客气的,还带了一瓶部队以前发的茅台酒去,在李家呆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
  也不知道他和李处长聊了什么,从那以后,李卫看见张小檀都是绕着走的,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谭静暑假里参加了一个补习班,家里就真的只剩张小檀和周居翰两个人了。他做早饭的时候就顺带多帮她做一份,处了几日,张小檀和他的关系并没有什么进展,因为他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不敢看他的眼睛。
  周居翰就觉得奇怪了,这日吃完早饭,叫住了她:“小檀,你很怕我吗?”
  这让张小檀怎么说?
  他走近时,她紧张地无以复加,下巴就被他勾着捞了起来。这是个很轻佻的动作,周居翰做了,神态却很自然。他像在端详她脸上的表情,研究着什么:“为什么总不看我?”
  张小檀性格内向,但也不是个不敢和人对视的姑娘,唯独在他这儿。
  是独一份儿。
  至于为什么?
  他英俊的脸庞就在她头顶上方,高大修长的身体,似乎在迫近她。她心里乱成一团麻,难以启齿自己对他的那种爱慕和渴望。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变态,没再说什么,一溜烟往楼上跑去。
  可能是太紧张了,她又在那个台阶的拐角处跌了一跤。这次没东西好摔了,她崴了脚。
  周居翰过来,蹲下身帮她查看。
  他的手掌传来热力,她紧张地看着他。周居翰解释了一句:“放心,我只是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不会给你直接掰了。”
  张小檀看着他的侧脸,没说话。
  他很快就确认了,把她抱去了卧室。
  抱起的那一刻,他的脚步顿了一顿。女孩的身体很柔软,而且,充满了韧性,**在外的小臂皮肤光滑紧致,上楼有点儿起伏,不觉就搭在了他的肩上。
  周居翰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
  张小檀的房间就在书房的旁边,他把她放到床边坐了,去三楼拿了药膏下来。
  “涂一下就好了吗?”
  “崴了,得先正骨。”他在她身边坐了,抬起她的脚,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她顿时如临大敌:“正骨?”
  “你信得过我吗?以前手底下有个兵伤了,也是我给治好的,说白了吧,就是胆大心细,以及知道骨头的位置。”他和她谈笑,渐渐牵引了她的思绪。
  她的注意力,也就不在那上面了。
  她的脸有些不自然地绯红。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异性的碰触尤其敏感,他的手掌宽厚有力,手指修长漂亮,覆在她的脚踝上。张小檀几乎没敢开口。
  周居翰很擅长活络气氛,哪怕是对着张小檀这样不善言辞的人,也不会冷场。渐渐的,她也被他幽默风趣的谈吐吸引了,忘了脚踝的事儿,直到轻微的一声响,脚上传来剧痛,她浑身一震,瑟缩了一下。
  周居翰拧开药酒,倒了些在掌心,慢慢地替她搓揉着,感觉阵阵热力透过皮肤抵达了她的身体。
  “好了。”
  她腼腆地对他笑了笑:“谢谢。”
  周居翰看她时,她又飞快地收回了目光,垂着头,后颈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晃人眼球,让人忍不住心旌动荡。
  年轻、稚嫩,带着毫不掩饰的羞涩。
  不知怎么的,周居翰又想起了那位友人的话。
  你得试试,才能知道不一样啊。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他压了下去。因为他久久不说话,张小檀抬起头看他了,以为他走神呢:“怎么了?”
  “没什么。”周居翰神情自若,把那药酒瓶搁在了她的床头柜上:“记得以后早晚揉一次。”
  “嗯。”
  “要多倒一点儿,等满手都是了,再开始。千万别怕痛,就是要用力,才能有效果。知道吗?”
  “知道了。”
  周居翰站起来,手放在她的肩上按了一按:“好好休息。”
  走出房间后,他的脚步却不自觉放慢了。张小檀的房间和他的书房在一条过道上,只有短短几步的距离,他却走了好几分钟。
  没有人知道,他的小腹又热又涨,莫名其妙地有一股火窜了起来。好在他今天穿的是运动裤,挺宽松的。可仔细看,其实已经有了形状。
  周居翰看着挺斯文,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儿禁欲的味道,那是工作久了,进了这个场子,自然得守这个规则,加上他性子那样,对工作更倾注了十二分的精力,对女人方面就不怎么乐衷。
  可不乐衷,不代表他没女人啊,该有的需求还是有的。
  他年轻时,也是个恣意洒脱的人。
  不过这些年铅华洗尽,人也稳了,不像以前那么自负骄矜,放浪形骸。加上确实没有遇到过那种让他忽然很想要的女孩,他这人,在别人眼里一直是很正经的。
  他也有谈得来的红颜知己,但分寸都拿捏地很好,绝不越雷池一步。大家伙心里也明白,对他有好感的不计其数,但都是成年了,你来我往地打太极,本质上还是工作上的关系。
  不算交心。
  这两年来,他是第一次有这种强烈的冲动。
  他关了书房的门,靠在白色的乳胶漆木门上微微喘息时,眉峰蹙起,不由望向细雨绵绵的窗外。
  总觉得今年迟来的夏,和拖延了个把月的春,都是那么地不正常。
  他甚至想,他是不是太久没碰女人了,憋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深呼吸,淡定。
  写文要淡定,看文也要淡定。
  哪怕饥肠辘辘,箭在弦上,也要风度翩翩。
  :)

第四十六章 情窦(3)

  翌日去西山那边, 刚下车就碰到了老熟人。周居翰快走几步过去,抬手就按住对方肩膀:“挺早的啊?”
  俞庭玠转过身来,见了他, 也不说话, 就那么看着。
  周居翰说:“别皮笑肉不笑的,约个时间, 出来喝个茶吧,我有事情跟你说。”
  “好啊, 时间你定。”
  他俩都是一部的, 不过不在一个部门。俞庭玠的父亲是西郊部队那边的, 弟弟也在卫戍区,只有他常年盘桓在昌平和海淀这一带,鲜少回去。
  两人初识是在一个海陆空军种的联合演习, 算是不打不相识。
  他们两人这个年纪在一部其实挺尴尬的,算是青壮派,却远远超出年轻那一辈,但要是往上啊, 又矮了一头。整个指挥所,也就他俩谈得来。
  之后的日子挺忙的,赴约都是一个礼拜之后了。
  周居翰定的地方, 在城南胡同里的一个茶肆,靠二楼窗户的位置。老板挺有眼力劲儿的,周边的几个位置都提前给留空了,算是给了他们僻静谈事的便利。
  到了他们这个年纪, 对吃喝什么远没有年轻人那么乐衷,就点了一壶龙井。还有一叠红糖桃花酥是老板硬要塞来的,说是用日本进口的手工玫瑰糖制作,新产品,非得让他们给尝尝,把把关,要是好,过段日子就隆重推出。
  周居翰捻了块慢悠悠塞嘴里,跟俞庭玠说笑:“当我们是女人呢?”
  俞庭玠也捻了块,尝了尝,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错啊。就是不知道吃了这玩意儿,会不会连胡子都没了?”
  “您哪来的胡子啊?”
  “每天起早就剃的,要是蓬头垢面,还不被老刘骂死?”
  “老刘自己天天挺着个肚腩,却要求手底下的人都瘦高俊,这双标得——有时候我简直都看不下去。”
  ……
  聊着聊着,气氛就热络起来,都是人精,对方不提,就耐着性子陪着周旋,半点儿心迹都不露。
  时间久了,当事人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主动权要是在被人手里啊,装得再好也无济于事——
  “你跟你那小妻子,近来处得怎么样?”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什么时候对虞惜感兴趣了?”
  “怎么说话的你?朋友妻不可欺,我可没打什么坏主意。”
  俞庭玠笑了,打趣他:“您这话像不打自招啊。”
  周居翰难得吃瘪,噎了好一会儿,俞庭玠才笑着转圜:“我跟你开玩笑呢,哥们儿,崩介意。”
  周居翰哭笑不得,指尖轻轻撇了撇杯沿:“那能跟我说句体己话吗?”
  “问吧。”
  “你这个挑剔的性子,当初……怎么就选了虞惜那个丫头呢?”
  “您这个问题,可是难倒我了啊。”
  “别跟我左右而言他。”
  俞庭玠苦笑,跟他告饶:“成,我说实话。喜欢呢,就是那么回事儿,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那是你看其他人的时候,都没有的感觉。”
  “什么感觉?”
  “刨根究底就没意思了啊。”俞庭玠捻了块桃花酥扔进嘴里,“其实,你心里面明白着呢,找我来,不就是要给自己寻个合理的借口吗?”
  他的食指慢慢搭在桌面上,看着他,似笑非笑:“你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什么样的答案?”
  “……”
  俞庭玠一语道破天际,周居翰反而笑了,也不尴尬,低头端了那杯茶慢慢啜饮。
  茶已经不热,但是温度适宜,可谓正正好。
  俞庭玠:“看上虞惜那样的姑娘了?”
  这也没什么好难以启齿的,周居翰坦然地点了点头:“就是……年纪小了点。”
  “未成年?”
  周居翰摇着头,啧啧两声:“敢情我在您眼里,就是个衣冠禽兽呢?”
  “怎么你不是吗?”
  两个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这两个人——也就两个人的时候,才能这样百无禁忌。
  周居翰这样的人,一旦心里有了定计,就不会朝令夕改。
  过几日下雨,天空都是阴霾的。浴室的肥皂用完了,张小檀下楼来,看到了在沙发里的周居翰,不由就停了步子。
  周居翰这也搁了报纸,对她微笑:“要出门?”
  张小檀解释:“肥皂用完了。”
  “梓宁那儿有浴盐和沐浴乳,你可以用她的。”
  “……我不喜欢。”一个不习惯,一个冲多少遍都觉得身上滑溜溜地洗不干净。她又问了句:“有伞吗?”
  “没有。”
  张小檀一愕。
  她明明看见他前些日子打开了撑在房檐下的!
  周居翰起身,从桌上捞了车钥匙:“正好要去趟超市,我送你去吧。”
  其实东大门往里不远的那条街上就有几家杂货铺,不过东西少,往常买点零碎的小物件挺方便,正儿八经还得上外面。
  去的是就近一家中大型超市,两层加一个地下室。停车的地方离超市门口还有段距离,两人抬手挡住脑袋,卯足了劲朝目的地冲。
  到了房檐下,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
  她的脸上洋溢着微笑,眼神纯粹而明亮。小姑娘,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思考的也少,这么简单的事儿就能开心起来。
  周居翰望着她天真自然的笑颜,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进去吧,我去推车。”
  她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肩上被他拍过的地方有点不自在。
  这个时候,超市里基本没有什么人。两人推着车在货架间穿梭,看到合适的就挑到车篮里。
  张小檀拿着一瓶千岛酱和沙拉酱纠结了很久,周居翰在她身后说:“都买回去不就得了?”
  他说得她脸都红了,期期艾艾地解释:“那不是浪费钱吗?”
  不知道她说错了什么,他就那样在头顶望着她,眼底藏着点儿什么,过了会儿,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张小檀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笑话自己:“……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没有。”周居翰推着车到前面去了。
  张小檀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成年人的心思,她是真不懂。
  好在她心大,也就郁闷了一小会儿,这会儿她又抬起头看他了。
  周居翰在前面走着,步伐矫健舒展,背脊伟岸。不管哪个角度,他永远都是风度翩翩的。张小檀悲哀地想,她也就只敢在背后偷窥他了。
  周居翰发现她没跟上来,又折返回来:“怎么了?”
  当然,她没法说原因。
  周居翰说:“跟我置气?”
  “没有。”
  “那是什么?”他调笑她,“腿短,跟不上?”
  张小檀恼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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