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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小竹马-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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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氏不由得叹息,他若是生个儿子多好。
  陆枫自然不知道纪氏在心底又将她嫌弃了一遍,将他送回院子后,自己也就回去了。
  李氏怀了孩子,陆枫和她爹一样为家里又添了一个人高兴,但是却不知道蜜饯是怎么想的。
  蜜饯从小就被独宠长大,如今李氏有了身孕,日后放在他身上的心思必然被未出生的孩子分走一半,甚至更多。
  也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觉得不平衡,或是因为被冷落而难受,毕竟对于整个陆府来说,许牧最亲近的人,只有他爹爹李氏,他们那到底是嫡亲的血缘关系。
  不止陆枫这么想,恐怕知道李氏怀孕后,整个陆府都这么想。
  许牧是他爹爹嫁过来之前有的孩子,对陆府来说本就是个外姓人,如今他爹爹要有纪阮的孩子了,他肯定会是难受的那个。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许牧都十三岁了,过两年也就嫁出去了,再难受也没法子。
  而正被外面人揣测心思的许牧,其实在听到爹爹有喜的那一刻是极其喜悦的,那种感觉比自己怀了孩子还要高兴。
  他爹爹这辈子不仅好好的活着,还会给他再生一个有着相同血脉的妹妹或是弟弟。这四年来,每次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许牧觉得整颗心都是满的,无数次的感谢苍天让他又重新活了一次。
  前世李氏熬垮了身子,早早的就离他去了,对于许牧来说,这是他最难受的事。
  因此在知道纪阮喜欢爹爹后,许牧是鼓励的,希望她能让爹爹活的快乐些。
  如今事实也是如此,纪阮对他爹爹的确是捧在手心里的,许牧对这个母亲是满意的。
  李氏嫁过来四年一直没有怀孕,纪阮不仅不在意,还转头来宽慰他爹爹。
  也正是因为李氏一直没有身孕,许牧才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自己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的心思,生怕他爹爹看出来了后会更心急。
  许牧抱着手炉脚步飞快,若不是小侍在后面劝着,他都想一路跑过去。
  到了院子里,小侍将他身上沾染了寒意的大氅解了下来,又给他拍了拍靴子上的雪,等弄好了之后,才挑起厚布帘子让他进里屋。
  许牧进了屋子里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顿时觉得发凉的手脚都暖和了不少。
  “爹爹。”许牧过去,拉过来一个绣墩坐在他的床前。
  李氏半靠在床上,背后放着一个靠枕,抬头见儿子过来了,赶紧将手里的针线放下来,笑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问他,“冷吗?”
  说着又让伺候的小侍去倒杯热茶,把他下午做好的点心给小公子端上来。
  许牧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李氏的肚子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爹爹,纪伯伯说我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闻言李氏整理许牧额前头发的手一顿,仔细的看了看他的神色,见他一副欣喜的模样,才点了点头,“下午才知道的。”
  李氏拉着许牧的手,替他暖着,犹豫了一瞬,才柔声说道:“蜜饯,爹爹永远是你爹爹,这话在当初决定再嫁时就跟你说过,你还记得吗?”
  许牧点头。
  李氏握紧他的手,认真的说道:“爹爹哪怕再有了身孕,你依旧是爹爹最爱的孩子,这一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这话似乎在跟许牧保证些什么。
  许牧一愣,才知道他爹爹也是误会他了,不由得拉着李氏的手在微凉的脸颊下蹭了蹭,满足的弯着眼睛说道:“这点蜜饯永远记得。不过我也喜欢弟弟妹妹,也希望爹爹跟疼我一样疼他们。”
  怕李氏觉得他是因为懂事才说这些话来宽慰他,许牧抿了抿唇,准备将自己重生前的事换种方式告诉他,“爹爹,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的事情说着不是很吉利,但挺真实的。”
  李氏一愣,见许牧神色认真,眼眶甚至微微发红,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别怕,有什么事说出来听听,爹爹在这儿呢。”
  许牧斟酌了一下用词,他这事挺早之前就想跟李氏说了,这是他除了陆枫外最亲近的人,无数次他从爹爹去世和陆枫战死的梦里惊醒时,都想挤在他爹怀里,将这事跟他说一遍。跟爹爹倾诉心里的难受,跟他撒娇,让爹爹跟他说那些事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而已,如今醒了就不怕了。
  “我九岁那年做过一个梦,至今都还记得。梦里您带着我从岭南来京城是因为外祖母去世了,之后没过两年您也因为身子越来越差离开了我,就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活着……”
  外祖母走了,您走了,后来我碰到了陆枫,碰到那个将我捧在心尖上疼的人。
  我在这世间就她自己了,我的目光我的心全都系在她一个人身上……
  可爹爹您知不知道,陆枫没两年也走了,她也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活着……您说,我还怎么活的下去?我该怎么活下去?
  提起重生前的事,许牧忍不住红了眼眶,相依为命的父亲离开时的悲痛过了那么些年他依旧没办法忘记,就像陆枫的死一样,这两件事,无论是哪一件他都放不下。
  这些东西一直埋在心底,如今重新揭开,那种绝望无助的感觉重新袭来,整颗心揪的生疼,让许牧哭的泣不成声。
  十三岁的少年坐在他爹爹手边,哭的像个九岁前的孩子。
  李氏本来还想说这梦荒唐不可信,莫说他父亲母亲身子骨康健,就是他,现在都嫁了人,哪里会早早的撇下蜜饯走了,只留下他一人孤单活在这世间?
  可见许牧悲痛的模样李氏又说不出这种话了,自从蜜饯九岁那年的一场大病之后,李氏没再见他哭成这样过。
  这梦既然是他九岁那年做的,要么是梦里太痛苦他一直记得,要么就是这么些年他还重复做过这梦。不然,都四年了,他怎么还没忘,说出来时还哭成这样。
  “不怕,不怕了。”李氏探过身子搂住许牧,许牧坐在床沿边,脸埋在他怀里,哭的喘不过气。
  李氏听的心里难受,忍不住红了眼眶,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他的长发,“爹爹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梦里的事情当不得真。”
  许牧摇头。这不是梦,这是我曾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他咬着嘴唇,没将这话说出口。
  李氏搂着他,柔声安抚。许牧慢慢平复下来,抽噎着抹眼泪。
  李氏见他情绪不高,不想他再难受,就想法子逗他,拇指抚过他眼尾的泪珠,笑着问他,“那你梦里,有没有梦到自己嫁给了谁?莫不是小枫吧?”
  李氏就将这当成一个梦,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但许牧不是,他心里还抽疼着。
  现在听爹爹问这个,许牧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点了头,抽噎着说道:“妻主待我极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李氏:把我的杀猪刀拿来,不然我家白菜恐怕要保不住!
陆枫:……我没做什么啊?
李氏:科科,没做什么?我家蜜饯都喊妻主了,你这是不打算认吗?
陆枫:……他什么时候喊的?
李氏:看来是不打算认了,把我四十米长的杀猪刀拿来!
陆枫:……冤死哦⊙?⊙!
……
蜜饯:爹爹,妻主待我极好,你别为难
李氏:(面带微笑)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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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哪个是梦

  许牧想都没想就下意识的点了头; 抽噎着说道:“妻主待我极好。”
  李氏本来温和的脸色,因为“妻主”这两个字僵了一下。小枫私底下是让蜜饯这么喊过他吗?不然怎么叫的这么顺口?
  这个念头刚刚闪出来就又被李氏立马否定了; 一是陆枫不像这种人; 二是蜜饯的性子他最清楚。
  现在回想起来,蜜饯也是自九岁那场大病后变了许多; 以前性子内敛的一个孩子; 居然莫名亲近一个才认识没两天的陆枫。
  李氏忽然有些自责,那时候他一心想着“甜百味”; 倒是忽略了蜜饯的异常,他还以为蜜饯终于愿意交朋友了是件好事呢。
  也许蜜饯亲近陆枫; 正是因为这个离奇的梦。
  李氏心思转了几圈; 脸色恢复柔和; 笑着伸手点了点许牧的额头,嗔了一句,“你们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就喊人家妻主,也不知羞。”
  许牧也是脱口而出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现在低着头哼哧着没再狡辩。
  李氏见许牧眼尾虽红,但不再哭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出声安慰他,“梦里的事别太当真,爹爹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以后我还要看着蜜饯成亲嫁人呢,肯定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许牧知道因为自己的重生; 许多事情都发生了变化,也就没再说什么,乖顺的点头嗯了一声。
  李氏怜惜的摸了摸许牧的脸,两人暂时没有出声。就在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仔细一听,原来是纪阮回来。
  纪阮见她回来李氏没有出来,就问一旁接过大氅的小侍,“主君出去了吗?”
  李氏虽然嫁给纪阮后就不用再担心许牧的嫁妆,但“甜百味”到底是他一手经营的,现在交给他父亲打理,他时常也会过去看看。
  小侍回道:“没有,主君在里屋呢。”
  “里屋?”纪阮理袖子的手一顿,眉头担忧的皱起,“主君是不舒服吗?这才什么时辰,就躺下了?”
  纪阮说着就往里屋走,伸手要掀帘子,嘴上问着,“唤大夫来看过没有?”
  小侍忙道:“主君没有不舒服,是小公子来了,正在里屋跟小公子说话呢。”
  “小公子来了?”纪阮将即将碰到帘子的手收了回来,既然两人在里屋,那应该是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她一个女人进去,不太合适。转身交代小侍,“待会儿多备副碗筷,留小公子在这儿吃晚饭。”
  许牧有自己的院子,一般晚饭都是在落梅院里吃的,午饭在书院,只有偶尔早上过来跟李氏请安的时候会在他这里用早饭。
  里屋的两人将外面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许牧笑着看向李氏,说道:“那爹爹我先回去,今天就不留在这里吃晚饭了。”
  李氏伸手拉住许牧的手,微微皱起眉头,“怎么能不留在这儿吃饭呢?”
  许牧俏皮的冲他眨巴眼睛,“我想把时间留给您和母亲,”说着伸手轻轻贴在李氏尚且平坦的小腹上,柔声说道:“让母亲也和我一样高兴高兴。”
  李氏脸皮薄,顿时闹了个脸红,因为保养的好,他看着就跟个二十来岁的人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有许牧这么大的儿子。
  “我先走了。”许牧觉得父亲含羞带臊的模样看得他心动,顿时坐不住了,想出去把纪阮换过来。
  李氏见留不住他,索性自己也下了床,跟他一起出来。他就这两天有些没精神罢了,倒不至于躺在床上起不来。
  纪阮正在外面喝茶,见两人一同出来,就准备让下人备饭。许牧以吃过饭了为借口,先走了一步。
  纪阮见许牧眼睛微红,像是哭过的模样,心头有些疑问,等回过头来看见李氏眼睛也有些红,顿时忍不住的问了出来,“你和蜜饯聊了些什么,怎么两人都像哭过了?”
  李氏见她担心,不由笑着摇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蜜饯跟我说他做过的一个梦罢了,梦里的东西让他觉得难受,窝在我怀里哭的跟个孩子一样。”
  他这么一说,纪阮就理解了。蜜饯哭,李氏肯定心疼的跟着哭。
  “对了,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李氏握住纪阮的手,贴在小腹上,用尽量随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有喜了。”
  尽管他语气再平静,也没压住他眼尾眉梢不自觉染上的笑意。
  纪阮一愣,随后也忍不住的笑了,“有、有喜了?”
  心爱之人有了自己的孩子,这让纪阮这样久经沙场的稳重人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嘴角咧开,跟当初李氏答应嫁给她时一样高兴。
  纪阮急忙扶着李氏坐下,宝贝的仿佛他站一会儿就会累着一样,自己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喊我回来?跟蜜饯说这事了吗?”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下来,李氏都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
  “下午的事,大夫说才一个多月,”李氏若不是再嫁一次,这次怀上孩子都算是老蚌生珠了,笑着说道:“跟蜜饯说了,他对于马上要有个妹妹或是弟弟也很高兴,刚才特意过来,就是因为这事。”
  纪阮闻言眼里笑意更浓,拉着李氏的手攥在掌心里,跟他保证,“咱们就是有了孩子,蜜饯仍旧是我最疼的儿子,万万不会因为任何人委屈了他。”
  李氏听她这么说,一颗心胀的满满的,只余下满腔感动与柔情。自己心里知道纪阮不会亏了许牧是一回事,但听她知道自己怀孕后还是先过问了蜜饯的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自己到底是没嫁错人,没枉费自己一心想给她生个孩子。
  两人在屋里的浓情蜜意许牧不必亲眼所见也能猜的差不多,他心里有些感慨,又有些高兴。
  不知不觉回到落梅院,天色尚未全黑,许牧让身后的两个小侍不必离的太近,自己站在梅院前看那些随风扬起,纷纷而落的梅瓣。
  有时候他自己一个人像这样发呆的时候,就会有种大胆的想法,觉得这次能够重新将上辈子活了一次,其实是上天对他的补偿,补偿他上辈子所经历的痛苦。
  这辈子他外祖母和外祖父身子康健,爹爹走出娘亲去世的阴影,找到他的第二春,不仅重新开了花,如今还结了果,活的神色滋润如同初为人夫的少年,还好好的陪在他身边。
  而陆枫,自己这辈子竟和她成了青梅竹马,感情也是水到渠成,今个她还逼着自己承认他是她的夫郎呢。
  许牧想起这个嘴角不由得勾起,满心欢喜的时候,心底又生出一抹害怕之意,如同一股凉气,从心底极深的地方幽幽吹来,慢慢将他嘴角的笑意吹淡。
  这辈子的一切的一切都太顺风顺水,有时候许牧都会害怕,午夜梦醒时,都想跑到陆枫房里,去确认一遍,他现在到底活在哪一辈子里。
  究竟爹爹去世陆枫战死那辈子是个梦,还是重新活了一次,一切安好的这辈子是个梦。
  许牧抿了抿唇,看着一阵风过后,散落一地的梅花瓣,微微垂眸遮住眼底的痛苦之色。
  陆枫战死,始终是他心底最深的一道伤,哪怕重新活了一次,哪怕过去了四年,他还是放不下。
  尤其是陆将军近来对陆枫的训练,让许牧感觉到,陆枫这辈子,恐怕过不了多久,就又会回到战场。
  上辈子只要她出征,留在府里的他就是辗转难眠,而这辈子,陆枫若是上了战场,恐怕他连眼睛都不敢合。
  在许牧心底的悲痛如涨潮的海水般涌上来之前,小侍过来,柔声劝道:“主子,外面冷,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双更,待会儿还有一更,写了好几次陆枫做梦,待会儿写许牧的梦,写他被吓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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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专栏看了一眼,昨天还有小可爱提醒我专栏的数字吉利,快到888了,今天一看,都快到九百了,哇哈哈哈,虽然还是小透明,不过谢谢大家啦~
无以为报,所以今天为凌晨的推迟更新和大家的喜欢支持加更

  ☆、入冬了吗

  “主君; 主君?”
  许牧正在午睡,被贴身小侍小柳喊醒。伸手揉了揉眼睛; 含糊着声音问他; “何事?”
  那小侍红着眼眶,见他终于醒了; 双手攥着衣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仰着头,满眼泪水; 哽咽着说道:“从边疆有书信传来……茗华院来人,请您过去一趟。”
  茗华院是陆枫父母; 纪氏和陆冗住的院子。
  已经入秋; 天气微凉。可许牧赤着的脚还未沾地; 就没来由的感觉到一股钻心刺骨的凉意从脚底板一路窜到头顶,冷的四肢僵硬,嘴唇发颤; “书、书信是送到了茗、茗华院?”
  陆枫出征,跟他一直有书信来往; 可每次给他的信,都是让人直接送到落梅院,因此纪氏还笑他; 说两人偷偷摸摸的,还怕他这个爹爹偷看吗?
  陆枫寄给他的信,写的都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看的话,内容没羞没臊的; 许牧自然不会拿出来给纪氏看。
  同理,陆枫寄给茗华院的信,写的都是纪氏这个爹爹能看的话,他也不会给自己看。
  但这次,小侍说的不是陆枫来信,而是边疆有书信过来,送的,直接是陆枫父母的茗华院……
  许牧连袜子都没穿,套上鞋子就往茗华院跑。
  平时只要他过来,茗华院里的下人都是热情相迎把他招呼的像个客人一样,可今个,所有人都红着眼眶垂着头,看见他过来,眼泪立马落了下来,又怕被他看见,赶紧将脸撇开。
  许牧垂在身侧的手都在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用所有的力气安慰自己,一定不是他想的那样。
  伺候纪氏的老奴过来,他脸上不显,但眼皮红肿,一看就是哭过。他冲着许牧行了一个礼,道:“主君进来吧。”
  许牧看着被下人挑起来的帘子,却挪不动脚,他不想进去。
  “蜜饯……”虚弱哽咽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是纪氏的,“孩子,进来,爹有话跟你说。”
  许牧脚步不动,几乎是被小侍扶进来的,走路都是飘的。
  看见许牧脸色苍白,纪氏就知道他可能猜到了。
  眼眶一热,泪水就落了下来,纪氏低着头泣不成声,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拉着许牧的手,紧紧的攥着。
  他不开口,许牧就不问,只是控制不住的流泪,无声的回握着纪氏的手。
  “小枫……她,她……”纪氏哽咽摇头,痛苦的咬着下唇,实在说不出话。他身旁的老奴伸手扯着袖子抹过眼泪,颤抖着手,将边疆寄来的书信拿给许牧看。
  白纸黑字,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可许牧就看见其中一句——陆小将军,带人偷袭敌军被发现,战死沙场,尸体被敌军焚烧,我等赶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许牧只觉得喉咙处有些腥甜,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仿佛放烟花似得闪过大片大片的黑色,头重脚轻的分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坐着。
  他起身,想说不会的,这肯定是假的。
  还没出声,一张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许牧浑身绵软,只觉得自己轻飘飘的,像是踩着棉花活在梦里。意识慢慢丧失,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就是小柳声嘶力竭的喊他,“主君!”
  陆枫死了,连具尸体都没有,只有几行写在白纸上的黑字。
  许牧不信,他要等他的妻主凯旋而归。她说过的,回来要带他去江南游玩,说过年底要给他带貂皮的大氅回来,她亲口承诺过的,肯定不会食言。
  边疆的大禹,屡屡战败,已经处于颓势退兵之际,陆枫跟他说,今年结束战事,两国签订和平条约,她就能留在京中天天陪他了。
  许牧一直相信她的话,因为陆枫从没食言过。他一直数着日子呢,如今都入了秋,离年底还远吗?
  远吗?
  远。因为他的妻主,还没入冬,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没了陆枫,四季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
  许牧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撕开了一道口子,一只手从伤口处插进去,将他的心从里面活生生的揪了出来,血淋淋的扯出来,就留下一个空落落的胸腔。
  疼,窒息般的疼。
  ……
  许牧用手攥住心口的衣襟,疼的在床上蜷缩成一团。
  “公子?小公子?”守夜的小侍小柳听到屋里有异动,急忙进来,看到的就是许牧满脸泪痕的缩成一团,攥着胸口的手指,指节绷的发白,手背上青筋突起。
  小柳慌忙抚着他的后背,柔声唤道:“主子快醒醒,您做噩梦了。”
  这轻柔的声音像是一缕清风,将笼罩在许牧身上的绝望痛苦慢慢吹散。
  许牧睁开眼,视线被泪水遮住,朦胧一片,他攥着胸口的手指发麻,哑着声音问小柳,“今天,入冬了吗?”
  入冬他的妻主就快回来了。
  小柳一愣,随即说道:“主子您睡迷糊了,现在都快年底了,早就入过冬了。”
  快年底了?他记得自己没熬过秋季就跟着陆枫去了……
  许牧眨掉眼里的泪水,视线这才清晰。小柳刚才点了盏灯放在床头,灯火摇曳灯光微弱,却将床的四周映亮。
  他又梦到陆枫战死后的事情了……
  那时候他只要入睡,多数都是像这样哭着醒来,拉着小柳问他,是否入冬了。
  小柳总是哭着求他,让他照顾好自己,奉御说他身子太差,再这样,恐怕熬不到入冬。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熬到冬季。
  许牧缓缓喘了口气,觉得呼进肺里的凉气,现在都是疼的,激的他身子微颤。抬头迎上小柳担心的目光,最终只是满嘴苦涩的摇了摇头。
  大口喘息好几次,胸口的悸动依旧没能平复,胸口空落落的,仿佛少了什么,让许牧忍不住抓紧心口处的衣服。
  小柳慌了,“主子您哪里疼?我这就去让人请大夫过来。”
  “不用。”许牧拉住他的袖子,摇了摇头,“去把大氅拿来,我要出去。”
  “现在?”小柳急忙摇头,“现在还未凌晨,外面冷的很,您有事吩咐我去就行,您不能出去。”
  许牧不管小柳的劝阻,自顾自的下床穿鞋。
  这个主子脾气有多犟,没有人比小柳这个伺候他四年的人更清楚了。
  见许牧低头穿鞋,小柳咬着嘴唇不情不愿的将最厚的那件带着兜帽的大氅拿了过来。
  许牧裹上大氅,连穿件衣服的时间都不想等,就迈腿往听枫院走。
  他现在就想见着陆枫,只有看见她还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空落落的胸口才是满的。
  小柳提着琉璃灯紧紧跟在许牧身侧,也没敢声张,生怕自己要是喊人过来伺候,小公子半夜偷会世女的消息会被人传出去。
  若是公子再小个几岁还行,可他现在都十三了,半夜三更做噩梦惊醒,跑到世女房里,即使这是真相,恐怕外人也不会信,说不定还有人在背后非议他们公子是不知羞耻的投怀送抱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一路疯:听说晚上有人投怀送抱,我被窝都捂热了,就等他过来了
甜蜜饯:(刚出门)嘶!!!怎么这么冷,吹的五脏六腑都冻成冰了,心还算个屁,算了算了,不去了不去了,赶紧回去,被窝还热乎着
眼巴巴等人来的陆枫:……怎么还不来?是不是风太大迷路了_(:зゝ∠)_
回到被窝的许牧:=v=舒服~

  ☆、我想和妻主睡

  冬季的夜里素来寒冷; 呼啸的冷风犹如锋利的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的划着你露在外面的皮肤。
  小柳提着琉璃灯的手冻得生疼; 攥着的手指都有些发僵; 一张嘴牙齿就打颤,可他哆哆嗦嗦的又忍不住小声劝道:“主子; 回去吧; 这一来一回的您别再冻着了。”
  狐狸毛滚边的兜帽,将许牧巴掌大的小脸尽数埋在毛毛里; 他闻言头也不转,语气平静的说道:“你若是怕冷就自己回去吧。”
  许牧都这么说了; 小柳也不敢再劝; 只好闭上嘴闷着头打灯笼。
  好在两个院子离的近; 再加上陆枫院子里一向不喜欢有人守夜,一路过来,倒是没被人看见。
  小柳就像帮着主子会情人一样; 提心吊胆偷偷摸摸,直到站在陆枫门前; 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敲响了门。
  陆枫房里没男子,通常伺候她的人都是木头; 如今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的人自然是她。
  木头将外衫系好,出声问道:“谁啊?”不情不愿的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小声嘟囔着; 这大半夜的到底是谁过来?
  从里面将门拉开,看见藏在兜帽里的脸,木头不由得傻眼了,“小公子,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
  木头伸头往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人,赶紧让开身子让两人进来,“快些进来,外面冷。”
  屋里烧着炭盆,温度跟外面简直有着天壤之别。许牧缓缓吐出一直提在胸口的气,转头对小柳说道:“我去找陆枫,你先回去吧。”
  小柳一愣,等反应过来许牧是真打算在这里睡了之后,整张脸都白了,带着哭腔说道:“主子,主君知道会打死我的,您快进去跟世女说说话,回头咱们就走吧。”他宁愿冷,也不愿意死。
  许牧抿了抿唇,也不愿意为难他,“那你跟木头在外间守着,我天亮前回去。”
  许牧既然做了决定,自然就由不得小柳不从,他只能耷拉着脑袋坐在木头的床上。
  木头见他可怜巴巴的,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床被子,给他披上,“床分你一半,你睡着或者坐着都行,但不许打扰我睡觉。”
  她明个早上还要起来陪陆枫练武呢,要是半夜不睡,第二天肯定起不来。
  看着倒头就睡的木头,小柳气的牙痒痒,真想用手里的琉璃灯砸在她身上。这人心怎么就这么大呢,里面的两个主子要是做出什么事,他和她都没好果子吃!
  小柳裹着被子,悄悄蹲在布帘子外面,偷偷听里面的动静。
  其实刚才木头起来开门的时候陆枫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皱眉坐起来,才刚掀开被子趿拉上鞋,就见许牧掀开布帘子进来了。
  “蜜饯?”陆枫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兜帽下的小脸,的确是许牧,她不由得一愣,疑惑的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许牧掀开布帘子后就站在那里没再动弹,目光贪婪的看着陆枫,痴痴的视线黏在她的脸上,像是在确认什么一样,眼尾微红。
  “怎么了?”陆枫见他不动,疑惑的走过去,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凉的像块冰一样,就把人搂到怀里,把他脸贴在自己胸口上,放轻声音问道:“做噩梦了?还是睡不着?”
  许牧伸手紧紧的搂着陆枫的腰,像是想把自己镶嵌进她的身体里一样,瓮声瓮气的说道:“想你了。”
  两个人晚饭前还见过呢,陆枫摇头笑了。蜜饯总是那么粘人,不过她就喜欢被他这么粘着。
  “陆枫,”后背被她轻轻抚着,许牧心里微微发烫,昂起脸看她,“我今天想和你一起睡。”他抿了抿颜色苍白的唇,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我想和妻主睡。”
  陆枫本来以为许牧的“睡”是那个“睡”,心里的湖泊仿佛被一只小手轻轻撩了一下一样,忍不住的泛起涟漪荡漾了一会儿,但猛的又想起她爹的话,顿时不敢多想了。
  可那句差点脱口而出的“不行”,在听到许牧最后一句话时,吞回了肚子里。
  “我想和妻主睡。”许牧脸埋在她怀里,声音带着哭腔,含着委屈,“我好久没和你一起睡过了。”
  陆枫心一下子就软了,轻轻拍了拍许牧的背,柔声应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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