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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地主-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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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三个女人同时呼出一口气来。
崔氏只觉天旋地转,脑袋也有些发蒙,若不是张氏和朱氏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她定然要栽倒在地。
黑黢黢的石头拿到手,崔氏并没有仔细把玩,而是把它小心心地裹在帕子里,收进了带锁的大箱子,生怕这石头长翅膀飞走了似的。
安贵回来,崔氏神神叨叨地把安贵拽进屋里,把门关的严严实实。
然后对着安贵咯咯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到最后已经笑摊在大炕上。
“老婆子,你这是怎地了?”安贵担忧地问道。
崔氏笑得满脸是泪,好半晌才缓和了些情绪,坐直身子,把今天的事情给安贵说了。
安贵总觉得不大对,事情怎地这般蹊跷?还有那老翁变木为金的手法,怎地和街边卖艺地那般像!
“老婆子,快,快把那石头拿出来给我看看!”安贵的声音也有些颤抖,那可是一百多两银子买回来的首饰啊,若是让人骗了去,那可怎么是好。
崔氏不知道安贵的想法,只以为他也是太过高兴。
喜滋滋地把石头拿出来,待要一层一层打开帕子,安贵已经迫不及待地把石头抢了去。
三两下掀开帕子,看到里面黑黢黢地石头。
他紧张的不行,心噗通噗通乱跳,手心里也出了汗。
小心翼翼地把石头从帕子上拿出来,放在手心里看了许久,突然“咦”了一声,用手心在上面搓了几下,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这,这,这是假的!”安贵惊呼道。
崔氏不敢置信地夺过石头,果然见刚刚被安贵搓过得地方已经掉了色,露出里面微白的颜色。
“不可能,这不可能!”崔氏不相信,干脆把一整块石头都投进了盛了半杯水的杯子里。
不大一会儿,原本清亮的水便黑沉了下来。
崔氏颤抖着手把石头从茶杯里捞出来,这哪里还是黑黢黢的石头,这明明就是外面再寻常不过的石头。
只是这石头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切割过,才有了这般方正的形状。
“骗子,骗子……我的赤金首饰……”崔氏哀嚎两声,两眼一翻,昏厥过去。
安贵也有些支撑不住,身子晃了晃,噗通一声趴在了炕桌上。
炕桌上的茶壶茶杯被扫落,发出一阵霹雳乓啷的声响。
在外打扫院子的张氏听到声音大喊一声,“爹娘,你们咋的了?”
听到喊声朱氏也跑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往里冲,撞开了门一看,安贵和崔氏都已经昏死了过去。
“我守着爹娘,你去寻大夫。”张氏指挥朱氏。
朱氏别有深意地看了张氏一眼,又看了看崔氏和安贵,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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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五十四章 自不量力
太平镇永盛酒楼二楼雅间,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翁一下一下挥舞着蒲扇,嘴里不住地说着,“可真是热死我了,我这一路跑回来,连口气儿都没喘……”
“事情办妥了?”老翁对面,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沉声问道。
“自然是办妥了”,把身前的木匣子往男人身前推了推,“全都在这了,你要不要看看?”
男人嗤笑一声,蓝眸中全是嫌恶,“那老太婆戴过的东西我才不碰!”
老翁又扇了几下,很是不耐地扯下花白的头发和胡须,露出里面漆黑的头发。
这哪里还是什么老翁,分明就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劳什子忒也讨厌,捂得人头疼”,中年男人不耐地说道,“以后若是再有这样的事情,可莫要再叫我了。”
对面的男人不吭声,把匣子又推回到中年男人身前,“这个你拿去熔了,带回辽河郡吧。覃姑娘说了,值不了多少钱,却也是她对辽河郡百姓的一点儿心意。”
中年男人一下子严肃起来,“转告覃姑娘,辽河郡百姓多谢她了。她为辽河郡已经做了不少事!”
说完,中年男人也不久留,抱着匣子走了。
中年男人刚走,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郑掌柜走了进来。
“哎,谷良啊,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我怎么记得才刚出去的那人不是最开始进来的那人啊。”郑掌柜坐下后疑惑地说道。
刚刚和中年男人说话的,不是一脸老相的谷良是谁。
谷良嘿嘿笑了几声,“定然是郑掌柜看错了,明明就是一个人的。看来郑掌柜最近是太操劳了。”
郑掌柜捶了捶头,无奈地叹了口气,“最近酒楼情况不好,我确实没休息好,看错也是有可能的。”
“酒楼里发生了什么事吗?要不要我回去告诉柳柳?”谷良问道。
郑掌柜摇了摇头,心道就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是一个小姑娘能解决的,遂道,“不用告诉她了,我慢慢处理。”
谷良不疑有他。没有多问,喝了两杯茶就告辞离开了。
回到家的时候,覃初柳和小河正坐在院子里说话。
谷良很自觉地没有多言,直接坐了下来,听他们说话。
“小河,你莫忧心,紫苏不是说了没啥大事吗,醒来肯定就好了。”覃初柳安慰小河。
小河面色不好,饶是覃初柳这样说,脸上依然没有笑意。
“紫苏说没事。那定然就是没事了。”小河沉郁地说道,“我只是担心,他们醒过来之后会怎样?”
醒过来会怎样?
除了哭闹还能怎样?
“小河,你别觉得我说话难听,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你也知道。若是她不贪,何至于如此?”覃初柳看着小河,很严肃地说道,“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也怨不得旁人。”
想了想,又觉得这话当着小河的面说实在有些过了,又描补道。“你若是真的担心,就回去看看,毕竟是你亲爹娘。”
小河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对,这就是咎由自取!若是老天还怜悯他们。那就期待官府那边能有好消息吧。”
说完之后,小河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说起来容易,那毕竟是他的亲爹娘,就算当初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心里到底也还是记挂着的。
覃初柳哀叹一声。小河的痛苦,她理解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还是让他自己去想吧。
“柳柳,人已经走了,你放心吧。”谷良凑近覃初柳,小声说道。
覃初柳点头,“你找的人,我自然放心。”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这件事就到这里,以后再也不要提。”
谷良忙忙点头,“我知道。”
想了想,谷良又问,“你那大舅母,你打算……”
“有什么好打算的,她现在已经住进了大房子,天天能见到大舅舅,我的承诺已经兑现,她还想怎样?”覃初柳冷冷地说道。
谷良被噎了一下,心道你这般说,你那大舅母能乐意?
张氏当然不能乐意。
她趁着身体还虚弱的崔氏和安贵睡下之后悄悄地找到覃初柳,问她,“柳柳,事情已经办成,你看……”
覃初柳怎么不知道她的来意?讥讽一笑,果然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不要想着拿这件事来要挟我,这件事让旁人知道,你也得不了好!”覃初柳先发制人,堵住了她的话。
张氏没想到覃初柳一开口就这般硬气,已经到嘴边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话可不能这么说”,好半晌张氏才开口说道,“这件事都是你安排的,那老翁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我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这些可都是你教我的。现下事情成了,你利用完我了,就想一脚踢开不成?
“我告诉你覃初柳,咱们现下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走不了你也跑不了我。我左右已经这样了,就是被官衙抓去也不怕,你可就不一样了。就算不为你自己想,难道就不为你娘想了?”
覃初柳认真地听张氏说完,忽而笑了,“你说的对,我不能有事!”
张氏心中一喜,刚要说出自己的条件,就听覃初柳冷声道,“可惜,你还不够格!”
“什么不够格?”张氏下意识地问道。
“不够格和我待一根绳子上,不够格和我谈条件!”覃初柳一字一顿清晰地告诉张氏。
张氏被她骇人的气势惊到,却又不肯死心。
“这是你逼我的,我明日就去官衙。”张氏说道。
覃初柳扯了扯嘴角,连讥笑都懒得露一个了。
“你去报官之后你怎么说?可有证据?官老爷会相信我一个小孩子能到那些事情?”覃初柳问道,见张氏怔愣,她继续说道,“你就是跑到天王老子哪里告御状,我覃初柳也不怕你!就你那脑子还想和我讲条件,自不量力!”
覃初柳很少对人说话这般不留余地,这般苛刻。
但是面对没有那么大的胃偏还什么都想吃的张氏,她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
若张氏真的聪明,现下就应该好好在张氏和安贵身边伺候,卖个好。
等他们好了,也能给她些好脸色,她在那大房子里住着也能舒坦些。
可惜,她出来这么久,所有的好都让人家占了。早前积攒的那点儿好感指定一点儿不剩,她的日子恐怕会更难。
覃初柳猜想的不错。
张氏失魂落魄,十分挫败地回家的时候,崔氏和安贵已经睡醒。
他们一睁眼睛看到的就是在身边红着眼睛伺候的朱氏和大海。
问起张氏,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崔氏心里堵了一口气,梗在那里实在难受,她便把所有的郁气都发泄在张氏的身上。
“都是她,都是她!本来还好好的,她一回家就发生这样的事,指定都是那个扫把星把霉运带回来的。”崔氏身子还虚弱,但是咒骂的声音却不见小。
张氏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崔氏的咒骂声,身子不自觉地缩了缩。
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等到崔氏的咒骂声停下来,张氏这才揉了揉脸,让自己僵硬的脸勉强能挤出表情来。
“爹娘……都是媳妇的错,都是媳妇的错,媳妇不该出去看热闹,不该主动拿出自己所有的钱财……都是我不该啊……”张氏跌跌撞撞跑进来,直接跪倒在崔氏和安贵的炕前,一边磕头一边哭诉。
就在院子里站着的那一会儿,张氏也想明白了,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解释安贵和崔氏都不会听了,还不如直接把过错揽过来,就算是他们发脾气容不下她,至少还能笼络住大海。
果然,听了她的话,崔氏依然不依不饶。
“你认错有什么用?你能把我那些个首饰拿回来啊?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我的首饰啊……”
崔氏越说越激动,后来竟然一轱辘从炕上爬了起来,挪到炕沿儿就去撕扯张氏的头发、衣裳。
张氏也不躲,认崔氏打骂。
大海上前去拉崔氏,崔氏已经打红了眼,根本不管上来的是谁,一阵抓挠。
大海生怕弄伤了崔氏,也不敢用蛮力,只尽量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张氏。
打了好一会儿,崔氏终于打累了,停下手来,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我的首饰,我的金子,我的钱,我的宝贝……”崔氏嘴里喃喃,说到宝贝的时候,她突然停止了哭泣,慌张地问道,“我的宝贝呢?我的宝贝呢?”
早前屋子里兵荒马乱,那块石头早不知去了哪里,这时候崔氏问起,大家也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崔氏却好似魔障了似的,在炕上翻找了起来,“我的宝贝,我的宝贝……”
安贵脑仁儿生疼,躺在那里连眼皮都不想睁,干脆认崔氏折腾去。
大海见崔氏不在理会张氏这边,赶紧把她拉起来,“巧兰,这事儿不怪你,你莫哭了。要是娘不高兴,咱们就搬回去住,你莫哭,还有我呢……”
大海扶着一身狼狈的张氏走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一个朱氏侍候。
朱氏一脸平静地看着还在炕上胡乱翻找的崔氏和躺在看上假寐的安贵,从袖管里滑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粉末倒进茶杯里。
“娘,您口渴了吧,来喝口水吧。”
正文 第两百五十五章 河东河西
崔氏疯了。
因为赤金首饰被骗,心理承受不住疯了。
小河听到这个消息去看了崔氏,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没有出来。
元娘很忧心,在小河门口转悠了好几圈儿,好不容易被覃初柳劝回来,还是愁眉苦脸的。
“那日醒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地说疯就疯了?”元娘似是自言自语道。
“谁说不是呢?”梅婆子应和道,“早前她上串下跳的,多惹人厌。可是昨天我在大道上看到她痴痴傻傻的四处走,心里还真有点儿不落忍。”
元娘唉声叹气,显然也想到了崔氏现下的样子。
家里这样的气氛,覃初柳觉得实在压抑,于是和元娘说了一声便要去博古书斋看书。
刚出大门,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妇人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那妇人边走还边嘀咕,“宝贝呢?我的宝贝呢?……”
见到路边的小石头,她便要蹲身去捡,攥到手心里。等见到下一颗就把手心里的扔了,再去捡石头。
覃初柳看着这样崔氏,心里也大为惊异。虽然她已经听说崔氏疯了,但是亲眼得见,还是觉得有些不敢相信。
她设计骗走崔氏的首饰不过就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没成想最后她会疯。
不过,若是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依然会那般做。像崔氏这样的人,还让她好好的活着,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崔氏已经走到覃初柳身前。
“小姑娘,你看到我的宝贝了吗?”崔氏歪着头,一双木呆呆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覃初柳,迷茫中还带了些稚童的委屈,“我的宝贝找不到了,去哪都找不到!”
覃初柳不说话。崔氏就站在那里喋喋不休,也不走。
看着崔氏这样狼狈的形容,再看她无辜的表情,覃初柳也只哀叹一声。轻声说道,“没看到你的宝贝,兴许是在那边,你去看看”。
她指的是崔氏家那边的方向。
崔氏呆呆地往那边看了看,脚下仍然没有动作。
这时候,村子里走过来一个媳妇。
大老远看到崔氏,媳妇便大声呼喊起来,“又往外跑,又往外跑,和你说了多少次都不听……”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覃初柳皱起了眉头。
这媳妇不是别人,正是张氏。
早前她被大海送回了这边的小房子,消停了两日。
听说崔氏疯了,她又借口照顾崔氏搬了回去,现下看来。她似乎过得不错。
身上穿的是崔氏早前那件值好几两银子的衣裳,脸上也扑了厚厚的粉,且还和覃初柳初见她时一样,扭着腰臀。
这个样子着实称不上好看,不过张氏却毫不自知,还在那里搔首弄姿。
见到覃初柳,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转头与崔氏说话,“不是叫你在家待着,又往外跑,今晚不给你饭吃!”
崔氏的身子瑟瑟发抖,被张氏揪着踉跄着往家走。
覃初柳看着依旧骂骂咧咧地张氏和不敢言语,身形瑟缩的崔氏越走越远。心里不禁感慨,真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崔氏早年一定没想到她会有今天。
只不知,现在春风得意的张氏以后会是什么结局?
不管崔氏疯还是没疯,日子总要过下去。
小河难过了几天之后也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元娘这才放下心来。
成衣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现下不光太平镇,周边的几个城镇也有铺子来订购衣裳。
安家村这个小小的作坊整日加班加点的干活,才勉强供应上铺子的需求。
不过,人毕竟不是机器,就算给再多的工钱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干活。
特别是眼见就要收秋了,到时候必然有不少妇人在家里收秋,这一段时间的产量一定更少。
武掌柜开始发愁,“我在早前只以为没有生意才要发愁,现下知道了,生意太好了也是要发愁的!”
覃初柳深以为然,生意太好,确实要发愁。
她琢磨了很久,终于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当天,她就派谷良去联系岑无,与他商量在邺城更靠近太平镇的地方建制衣作坊的事情。
谷良把覃初柳的想法与岑无一说,岑无便什么都明白了,不出十日,就在邺城建了制衣作坊。
制衣作坊做出来的衣裳直接运到成衣铺子。
这样一来,成衣铺子的货够了,邺城那边的一些妇人也有了收入,一举两得。
这边成衣铺子的生意红红火火,永盛酒楼却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什么?真的要卖?”覃初柳惊讶地问郑掌柜。
郑掌柜一脸愁容,连连叹气,“可不是要卖!永盛这几个月的生意不见起色,已经入不敷出。”
已经入不敷出?
覃初柳更是惊讶;“怎么会这样?既然入不敷出,那我怎么会还有分红……”
“这是少东家交待的。这几个月,都是从东升米粮支的银子给你送过去的。”事到如今,永盛酒楼已经留不住,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覃初柳十分愧疚,都是她对永盛酒楼的关注太少了,所以连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开始她还纳闷呢,高壮来送分红的时候怎地也不把账册拿过来。不过她相信郑掌柜不会诓骗她,也没有多想。
“郑掌柜,就不能再支撑一阵吗?”覃初柳戚戚道,“眼见入秋了,辣椒菘菜都要好了,等我做出新菜来,咱们永盛的生意指定会好起来的。”
郑掌柜艰难第摇了摇头,“如我能做主,莫说是多撑一阵,就是多撑了一年两年也是愿意的。”
“那我给少东家去信,要他莫要急着把酒楼卖了。”覃初柳说道。
郑掌柜摆了摆手,“现下少东家也有难处,新夫人有娘家做靠山,在夫家作威作福,好些事情,少东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覃初柳惊讶,百里容锦被女人束缚住了手脚,那女人该是有多厉害!
“新夫人是什么身份?”覃初柳疑惑地问道。
“据说是京城世代功勋镇国公最小的庶女!”郑掌柜道。
庶女身份不高,但因为沾了最小两个字,就完全不一样了。
看来这还是个在娘家颇为受宠的庶女啊。
覃初柳拧眉想了很久,郑掌柜一壶热茶都快喝完了,覃初柳才问郑掌柜,“郑掌柜,若是这酒楼非卖不可,咱们把它买下来如何?”
咱们,不言而喻,指的就是覃初柳和郑掌柜。
若是他们要买,百里容锦也能便宜些卖给他们。
郑掌柜的面上无波无澜,显然也是想过要买下永盛酒楼的,不过最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买下来容易,可是以后要怎么办?还要做酒楼?太难了。咱们太平镇就这么大点儿,一家酒楼生意兴隆,两家酒楼……”
覃初柳明白了郑掌柜的意思,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福顺酒楼酒菜便宜,平民百姓可食。那咱们永盛酒楼就专门做有钱人的生意,这样不也挺好?”
郑掌柜看了覃初柳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柳柳,我与你直说了吧,开酒楼背个靠山是不行的!若是咱们买下酒楼,靠谁?”
靠谁?
覃初柳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贺拔瑾瑜,不过很快她就把他甩出了脑海。
福顺酒楼就是他的,若是再找他帮扶自己的酒楼,那不是叫他为难。
除了贺拔瑾瑜,还有谁能做靠山?
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覃初柳也叹了口气,肩膀也耷拉下来,“郑掌柜说的是,是我太执拗了。”
“现下可有人要买酒楼?”覃初柳转而问道。
“有,已经有几个来看过了,其中两个人比较属意这里,只看最后给的价钱了。”郑掌柜有些哀伤地说道。
这样说来,不几日这里就要易主了。
“等永盛酒楼的事情处理好,我便要离开太平镇回京城了。少东家自不会亏待了我,只是永盛酒楼这些师傅伙计可怎么办?这些天我都在为他们发愁。”郑掌柜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水,发现茶壶早已经空了,干脆放下茶壶,也不找水喝了。
永盛这些伙计师傅都是有情有义的,这些日子永盛的生意不好他们也没说要走。
现下永盛要卖了,若是不给他们找个好去处,莫说是郑掌柜,就是覃初柳也于心不忍。
“我兴许能给他们找一个去处,只是不知他们愿不愿意。”覃初柳想了很久,才对郑掌柜道。
“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先找个地方糊口才是正经。你尽管去联系,到时候我与他们说。”郑掌柜一听到覃初柳能找到去处,愁苦的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意。
覃初柳从永盛酒楼出来,直接去了福顺酒楼,与福顺酒楼的掌柜说了大半个时辰的话才出来。
“怎么样?”跟过来的高壮问道。
“成了,等永盛那边都处理好,他们就能过来上工了,工钱还和以前一样,你让他们放心。”高壮十分欣喜,给覃初柳道了谢就回了永盛酒楼。
其实,不光是小伙计和师傅们的安置问题谈成了,覃初柳还和福顺酒楼谈成了一笔大买卖。
回家的路上覃初柳还在想,一千两银子就把辣白菜的方子卖给了福顺酒楼,还真是便宜了贺拔瑾瑜!
正文 第两百五十六章 算账
郑掌柜的动作很快,不出五天就把永盛酒楼卖了。
酒楼的伙计、师傅已经有了安置,他也放下心来。
临走前亲自来了一趟覃初柳家,还像往常一样,拉了一大车的东西过来,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高壮指挥着伙计卸东西,覃初柳就和郑掌柜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喝茶聊天。
“我知你现下也不缺这些东西了,不过这多少算是我一份心意,柳柳不要嫌少才好啊。”郑掌柜呷了一口刺玫果泡的水,摇头晃脑地说道。
覃初柳鼻子发酸,眼睛也有些湿润。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兴许,再也不见!
她已经记不清第一次见郑掌柜时候的情景了,但是郑掌柜对她,对他们一家的照拂她是不会忘记的。
临要分别,她有很多话要说,可是面对着脸上始终挂着的笑的郑掌柜,她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说不如不说。因为大家都是聪明人,所有的情谊都在心里,无需言明。
“郑掌柜说的是哪里话,郑掌柜来就算是不拿东西我们也是要热情招待的。您带了东西过来,那是我们赚到了。”覃初柳收拾好情绪,嬉笑着与郑掌柜道。
郑掌柜仰头哈哈大笑,连趴在墙根睡觉的隼都被他的笑声惊醒了,抬着眼皮懒洋洋地看着他。
“待日后你去了京城,我定然也要好好招待你”,郑掌柜眯着眼睛,凑近覃初柳,“不管你送不送东西。”
这下,覃初柳也笑了。
笑声传出院子,连后面制衣作坊里的人都听到了。
妇人们都没有抬头,依然继续手中的活计。别人的嬉笑怒骂和自己赚钱的营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郑掌柜在家里吃了午饭才离开。
临上车前。他突然转身,面上不见笑意,“柳柳,才刚我忘记说了。买下永盛酒楼那人,似乎也要开酒楼。我知你和福顺酒楼有了交易,事关自己的利益,你多注意一点儿那边的动静!”
说完之后,郑掌柜不再停留,上车走了。
覃初柳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眼泪还是没有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马车上的郑掌柜也好不到哪里去,已进中年的男人,伏在马车上痛哭失声。
骑在马上的高壮也吸了吸鼻子。他们郑掌柜,亲手把永盛酒楼的房契地契交给买家的时候也没有这般悲伤。
他回头看了看安家村的方向,他开始隐隐期待再见时那个小姑娘的模样了!
红辣椒和菘菜都好了之后,覃初柳按照记忆里的方法开始试做辣白菜。
辣椒本就不多,第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好。所以她一点也不敢多浪费。
辣白菜的做法有很多种,可以说,不同人的可以做出不同的味道来。
覃初柳也不急,若是这次试做成功了,再让福顺酒楼的师傅们自己去研究其他做法好了。
选了十棵菘菜,去老皮、根之后,再从中间切开。一分为二,放进坛子里,先用烧开放凉的盐水腌渍三四天。
之后再把菘菜捞出来洗干净控干水。
接下来的一步是最重要的,把生姜、大蒜剁成泥,然后与盐、辣椒面等调料一起拌成泥,再放少量水搅拌均匀。
把这些调料均匀地抹在每一片菘菜叶子上。码放在坛子里。
本来还应该在每一层菘菜之间放些梨子、苹果之类的水果的,但是这样会增加成本,有些划不来,覃初柳便把长工闲时在山上采来的山梨切成薄片,放了进去。
最后还剩下些调料。也不能浪费,覃初柳添了些盐又兑了水倒进坛子里。
在阴凉的地方放了足有十多天才拿出来。
“柳柳,这真的能行?那辣椒那般辣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元娘蹲在覃初柳身边,看着覃初柳打开坛子,又从里面拿出一颗红彤彤的菘菜来,担忧地问道。
把辣白菜送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不错,只不知口感如何。
“娘,尝过就知道了,”覃初柳笑着回答元娘。
把辣白菜放到砧板上切成小片,盛到盘子里。
“娘、梅姥姥,大家都过来尝一尝,看看味道咋样。”覃初柳招呼大家。
见他们都是看着,拿在手里的筷子始终也没有落下,已经快流出口水的覃初柳第一个动了筷子。
“柳柳,咋样?”梅婆子有些紧张地看着覃初柳。
这也不怪他们如此小心,实在是覃初柳太小心了,从选菘菜开始,每一步都不假他人之手,腌渍的那十几天更是每天都要蹲在坛子前看半天。
她这样,连带着全家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覃初柳咽下口中的辣白菜,脸上现出惊喜的神色,“好吃,你们快尝尝,真的很好吃!”
第一次动手做,确实比想象的好吃多了。
戚老头儿先动了筷子,他算是家里厨艺最好的,给出的评价也最中肯,大家都把目光放到他身上。
他咀嚼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咽下去,砸吧砸吧嘴,“嗯,味道确实好!”
只这一句,顶了覃初柳好几句话,大家再不迟疑,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尝起来。
“这辣椒好似不那般辣了,真好吃!”元娘吃完之后也夸赞道。
覃初柳很高兴,当晚又指挥着戚老头儿用辣白菜做配菜炖了鱼,抄了个五花肉,还做了个辣白菜炒白饭。
一顿饭下来,大家更是对这辣白菜赞不绝口。
覃初柳信心大增,当晚就把辣白菜的制作方法,以及她能想到的用辣白菜做配菜的菜都写了下来。
第二天,她便拿着方子和已经采摘好的红辣椒以及一棵辣白菜去了福顺酒楼。
先让福顺酒楼的掌柜尝了辣白菜,得了赞许,她这才把方子拿出来。
掌柜不知道她与贺拔瑾瑜的关系,但是知道她和岑无关系匪浅,所以一开始覃初柳找他谈生意的时候,他多半也是看在岑无的面子上才应下来的。对她所说的方子真没报多大希望。
没想到她还真的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
不光有腌菜,还有好几道新菜式,若是都能推出去,福顺酒楼的生意指定会更红火。
那一千两银子。值了!
这下,掌柜倒是信了之前覃初柳所说的,早前的糖蒜就是用她的方子做出来的。
原来永盛酒楼的大师傅在这里还是大师傅,掌柜便让他们去做这辣白菜。
掌柜喜滋滋地看着覃初柳,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覃初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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