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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王-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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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允摇了摇头,“你呀……”

朱允匆匆离去,朱嫣然即怜又爱且还有一些羞恼的眼神久久地环绕在林沐风的身上,缓缓道,“林生员……”

林沐风吃力地抬起头来看着她,眼神有些迷乱,挨了20棍子,又跪在这里好半天,早已头晕目眩了,“……”。

他的嘴里含糊着,朱嫣然也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只见他背后血肉模糊一片,心里又是一痛,忍不住俯下身去,柔声道,“你如何,可痛吗?”

林沐风无语。他大概也猜得出,这位就是昨日那个蓝衣公子,今日朱元璋欲要赐婚的南平公主、朱允的妹妹朱嫣然了。他摇了摇头,他不记得朱标有这样一个女儿,历史上似乎没有记载啊。

朱嫣然身子一颤,别过脸去,不忍再看林沐风的伤口,幽幽道,“林生员,本宫也没想到。你已经娶妻了……为了你的妻子,你抗了皇命,抛下生死,嫣然这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本宫绝非是有意如此,但本宫想来…………皇祖父向来说一不二,皇命难违,要不,你姑且先答应下来,容本宫慢慢再向皇祖父求情,可好?”

“呵呵。”林沐风低低一笑。疲倦的垂下头去。

朱嫣然面色微微一变,断然喝道,“林沐风,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宫…………你说,可是本宫容颜比不上你的妻子?”

林沐风淡然一笑,“公主殿下天姿国色,天皇贵胄。哪里是贱内那种普通民女所能比拟的。公主殿下,草民还是那句话,死则死耳,要让草民休妻,是万万不能的。”

“你……”朱嫣然面色一白,挥了挥手,愤然离去。

两个时辰。

林沐风已经在殿前跪了好几个时辰,整个人已经接近昏迷状态。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夜幕降临了大明皇城中的深宫。来来往往地宫中杂役、太监和宫女。皆好奇地远远地打量着这个宁可抗皇命也不肯休妻当驸马地布衣青年,互相小声地议论着他的事迹……渐渐的,林沐风抗命拒绝皇帝赐婚的消息,从宫中传了出去,直到第二天凌晨时分。这一消息已经在南京城的街头巷尾传播开去。

有人骂他傻子。也有人感动赞叹,但更多的人是觉得不可思议。皇帝赐婚公主给一个布衣秀才已经是绝无仅有了。一个秀才居然胆敢抗皇命,太不可思议了。但也有很多女子,不论是官家小姐还是坊间民女,都在心底里羡慕起那个远在山东的“糟糠之妻”来。

武定侯府。

郭英匆匆走了进来,疾呼道,“夫人,大事不好了!”

“侯爷,咋了?”张氏夫人正在与张颖聊天拉家常,见郭英神色有些凝重地走进来,奇道。

“夫人,果然不出老夫所料,皇上赐婚南平于林沐风………但,但!”郭英坐下猛然一拍桌案,“好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老夫就是喜欢这种汉子!他宁死抗命也不肯休妻,皇上雷霆大怒,先是杖刑,继而让之跪在文德殿外反省。”“啊?侯爷,你可要进宫去跟皇上求个情?”张氏夫人面色大变,“好好一个小伙子,哎!”

“皇上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事老夫就是去说,也是被骂一顿,甚至……连老夫都要搭进去……”郭英叹息道,“除非林沐风向皇上低头,否则,他死定了。”

一旁的张颖面色变幻着,突然插言道,“姑父,颖儿看,林沐风未必就会死。皇上,没准是另有用意呢……”

“哦?此言何解?”郭英奇道。

“姑父,颖儿听闻皇上手下地锦衣卫密探遍布天下,既然皇上看中了林沐风,还下旨召其进京…………姑父想想看,皇上心思缜密,关注一个臣民焉能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形,颖儿不以为皇上不知林公子已经娶妻,这番赐婚,怕是南平公主有意而皇上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另有所图罢了。”

郭英沉吟着,“颖儿所言有理,甚是有理。”

朱元璋披着披风,斥退跟随的太监,缓缓走出文德殿。他在殿中批阅了数千条的奏章,感到了一阵心力交瘁。

老了,毕竟是老了,不服老不成了。他在心里暗暗叹息,久久地望着沉沉夜幕中跪在殿外地一个黑影,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容。挥了挥手,一个太监匆匆过来,“去,传朕的旨意,传林沐风进殿见驾!”

林沐风被两个太监架了进来,他早已处在半昏迷状态了,头伏在地上,浑身无力酸痛,这个时候,大概只有头脑还保持着一些清醒。

“林沐风,朕来问你,你可想通了?”朱元璋冷声道。“只要你向朕认错,同意休妻,朕可以既往不咎,仍然会重重地封赏于你。”

林沐风跪伏在地上,无力地垂下头去,“皇上,草民不能休妻。”

朱元璋怒喝一声,“林沐风,你莫要执迷不悟,朕马上便命人斩杀了你!”

林沐风惨然一笑。心若死灰地黯然一笑,心道你随便吧。

朱元璋凌厉的目光盯着林沐风,如同一只择人而吞噬地猛虎,良久。突然哈哈大笑,“好,好!很好!林沐风,你过了朕这一关了……”

林沐风一惊。猛然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

朱元璋淡淡一笑。“起来吧。你方才要是答应了朕,朕当即就会命人斩杀了你,绝不手软。但你没有,这说明,朕地眼光没有错,你是一个重情忠义之人,并不贪慕权势富贵。朕有两件事,让你去做,你可愿意?”

“皇上请讲。”林沐风一听死不了了。心头长出了一口气,浑身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第一件事,返回山东,参加乡试,然后进京参加会试、殿试。今年的状元朕会给你留着!好在你文采出众。朕这样做,也算不得徇私舞弊。完后。进入东宫伴读…………你可愿意?”朱元璋说完,等着林沐风回话。

“是!”林沐风苦笑,这是逼着老子做官吗?

“好,你在朕面前起一个毒誓,今生今世,忠于皇太孙,绝不背叛!”朱元璋微微一笑。林沐风愕然,但看着朱元璋一副威势凛然的样子,不敢不应承,只得发了一个毒誓:“林沐风今生今世效忠于皇太孙殿下,终生不离不弃,护得殿下周全,如违誓言,当被万箭穿心而死!”

朱元璋满意地抚须大笑,“好,听朕的第二件事。将你的瓷行开到京城来,然后在天下各地开设分行……你可懂得朕的意思?”林沐风点了点头,“草民懂得皇上地意思,一来以商业网络监控各地藩王的动向,二来聚集财富,以…………”他咬了咬牙,才又道,“补充国库所需!”

林沐风心里直骂娘,这皇帝是想跟自己“分钱”啊,看到自己的瓷行将来必将利润丰厚,便想了这么一招,直接在暗中将柳林瓷行变成了官方产业。朱元璋微微笑着,“朕也不会让你吃亏,朕已经拟了一道密旨,凡大明所属,都不得阻碍柳林瓷行地发展…………而且,利润所得,朕只要一半,其他一半归你,大概也足可让柳林两家富甲天下了吧?权衡下来,其实你并不吃亏。”

林沐风一个激灵,突然想起了沈万三。相比起来,这朱元璋对自己算是客气的了。他赶紧再次跪倒,“皇上隆恩,草民感激不尽!”

朱元璋抚须大喜,从怀中掏出一面免死金牌来,“林沐风,朕赐你这一面金牌在身,无论你犯何重罪,皆可免死三次!自此之后,你要精心竭力辅佐皇太孙,只要你保得允江山稳固,你林家的子孙皆可封王封侯………记住,日后千万要规劝允不要过激过急地削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要徐徐图之,你明白了吗?”

林沐风叩首,“皇上厚恩!沐风铭记在心!”

朱元璋叹息一声,身子一哆嗦,老态毕显,“起来吧,朕老了。藩王势大,允文弱,朕不能不暗中布置一番,自从青州府呈报上奏时,朕就命锦衣卫查明了你的来路家世,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朕就决定要培养你作为允的助力……至于南平之事,不过是朕顺水推舟试探你一番罢了,好了,朕已经召传御医来为你疗治,你退去吧,今日之事,就算是允你也不能提及半点!”

“草民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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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章东宫

红日初升,趴在客栈的床上,浑身刺痛,回想起昨日一天的经历,林沐风感到真像是在做梦一般。从大喜到大悲,又从绝望到新生,一天的时间,他就从死亡线上走了一圈,打了一个来回。背后的伤,都是一些表层的皮肉之伤,虽经宫中御医疗治,仍然还在隐隐作痛。当然,如果不是朱允的暗中关照,这20杖刑之下,即便不死也数日爬不起床了。

朱元璋命几个太监将林沐风连夜送出了宫。摸摸怀里的密旨,那面沉甸甸的免死金牌,心中哭笑不得,感慨万千。这帝王心术果然深不可测,自己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他的设计之中。看起来,官场这趟浑水,自己是趟也得趟,不趟也得趟了。在这大明王朝,自己一个小小的秀才,怎么能与王权相抗?无法改变,只能适应了。商量一下,焉能闹此一场,差点葬送了林沐风的性命,也让天下臣民耻笑。”朱允叹息道。

“王兄……昨日之事,我……”朱嫣然任是有些豪放,但在自家兄长面前提起这个,多少还是有些羞意,“谁成想,这林沐风居然如此顽固,跟一头犟驴似的,连皇祖父的圣命也敢违抗。”

“行了。你还待怎地?退一步来讲,嫣然,即便林沐风屈从了,你就能如何?一个见利忘义贪慕权势之徒,是你想要的驸马吗?”朱允笑骂道。

“他决不是这种人,嫣然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是此等人,嫣然必视他如粪土。”朱嫣然摇了摇头,眼前似乎又浮起林沐风那张英挺中带着刚毅的面孔。脸蛋儿渐渐的浮起两朵红云。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强求呢?”朱允反问道。

“王兄……这不是我,是皇祖父!我根本就没想到,他已经娶妻了……我……”朱嫣然面红耳赤地辩解道。

一个太监走进来跪倒在地,“殿下。林沐风带到。”

林沐风拒绝了两个太监的搀扶,缓缓走了进来,脚步有些虚浮。看见林沐风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朱嫣然腾地一下站起,似是想要搀扶他一把,后又觉得有些不妥,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又坐了回去。

林沐风咬着牙拜了下去,“拜见太孙殿下!公主殿下!”

朱允赶紧叫一旁的太监搀扶起他,笑道。“林生员,不必多礼,你有伤在身,本宫………来人,为林生员准备一个软榻。”

“多谢殿下。”林沐风笑了笑。

朱允略微寒暄了两句,便问道,“林生员。昨晚本宫联合几个老臣准备去皇祖父那里为你求情,结果,等本宫去了,皇祖父却说已经恕你无罪送出宫去了,不知皇祖父……”

朱允地意思很明显,是想问问朱元璋为什么会放了林沐风,都跟他说了什么,或者说,难道是林沐风已经答应了休妻?林沐风苦笑了一声,“皇上圣明。昨日之事想必是皇上在磨练沐风的意志吧。皇上说了,念在我还算老实的份上,饶我不死,放出宫去了。”

“是这样。”朱允哦了一声,但心里多少有些不相信,朱元璋的脾性他可是太清楚了,冲撞他的臣子有哪一个得到善终了?没有。

“林沐风,你在王兄面前,就实话实说吧,不要这般遮遮掩掩。”朱嫣然突觉自己地语气有些生硬。便接着又柔声道,“不论是王兄,还是本宫,都是极为爱护你的,你不要担心!”

“是啊。有何为难之事。你不妨与本宫说说。”朱允的话林沐风听得明白,意思是如果朱元璋给了你什么难题。你可以给我说说,我来帮帮你斡旋。

林沐风见不说点“实话”很难搪塞过去了,尤其是对那个心机颇深的南平公主。他缓缓起身来,向朱允深深一礼,“殿下,皇上只是让我发了一个毒誓而已。”

“啊?毒誓?此话怎讲?”朱允惊道。

“你发的是何毒誓?”朱嫣然也非常好奇,插嘴问道。

“皇上要沐风发誓,今生今世,忠于皇太孙,绝不背叛!”林沐风低低道,“沐风当着皇上发誓,今生今世效忠于皇太孙殿下,终生不离不弃,护得殿下周全,如违誓言,当被万箭穿心而死!”

“啊?!”朱允呆了一呆,无奈地笑道,“这……林生员,难为你了,本宫记得你这番情谊了。”

朱嫣然慢慢站起身来,扫了林沐风一眼,落寞地目光投向了殿外,幽幽道,“王兄,我这才明白,原来我的事情只不过是皇祖父的一个道具罢了。这样一来,王兄你得了一个文武双全的臣子,林沐风名噪京师成为重情重义的君子,而我,却成为彻头彻尾的牺牲品…………你们要人地有人了,要名的有名了,可我,却被天下臣民们耻笑了。”

朱允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什么。

朱嫣然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林沐风,本宫的清白成就了你,你记得,你欠本宫一个人情,他日,本宫是要索回这个人情的。”

林沐风躬身一礼,“殿下……”。

“皇上有旨,林沐风接旨!”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殿外喊道。一个老太监捧着圣旨,大步走了进来。林沐风赶紧吃力地跪倒在地,朱允和朱嫣然对视一眼,也拜了下去。

“……赏赐林沐风骏马一匹,红花一朵,御酒三杯,在京城夸马戴花游行三日……”老太监宣完圣旨,这才向朱允和朱嫣然跪了下去,“老奴拜见太孙,南平公主!”

“李公公,起来吧。皇祖父今儿个这是?”朱允心道。皇祖父的耳目越来越厉害了,自己派人带一顶轿子抬林沐风进宫来,这才多大一会儿啊,他居然就派人宣旨来了。

“殿下,皇上今日早朝之后。非常高兴,这不,还书写了一副字让老奴交给林生员,说是有几句话要嘱咐林生员…………皇上口谕,林生员聆听!”老太监面色一正,尖声道。

“在!”

“林沐风,朕昨晚之言尔要谨记在心,万万不要辜负朕之厚望,慎之,勉之。制瓷之术乃我大明天朝的独有技艺。民族瑰宝,堪称国粹。朕之题字,尔可高悬店中,以畅行教化,使我大明百姓,尽知以闻。”说完,老太监将装裱好地一副字交给了林沐风。林沐风双手接过也没打开,心里却是一喜。这朱元璋也是一个有心之人,有他的亲笔题字在手,柳林瓷行的分行即便是开遍全大明,也是畅行无阻。有皇帝的题字高悬店中,就等于是一个强大无比地护身符啊。

朱允欣喜,朱嫣然却是冷笑,笑得林沐风心里有些发毛。

“林生员,皇祖父果然对你甚是器重,居然给你题字。有此墨宝在手,想必用不了几年,你便可富甲天下成为我大明一等一的豪富了。”朱嫣然总感觉林沐风没有说实话,见朱元璋又宣旨,疑心就更重了。

“皇上隆恩,沐风感激涕零,谨记在心。”林沐风没有正面应对朱嫣然的话,顾左右而言他,面向殿外跪拜了三拜。

叙谈了半日,朱允与林沐风倒是相谈甚欢。避开国事,只谈***,以及朱允非常好奇的制瓷和琉璃之道,林沐风侃侃而谈,就连朱嫣然在一旁听着也是喜笑颜开。

朱允留林沐风在宫中吃饭。但在席间。朱允却提了一个让林沐风尴尬无比的问题:“林生员。本宫闻报,此次山东白莲贼乱。祸起齐王,你从山东来,又身在其中,你且说说,是也不是?”

林沐风闻言一愣,半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朱嫣然柔声笑道,“你不要怕,我们三人在此说话,话话家常,你有什么话当直言相谈,不要有什么顾忌。”

林沐风缓缓起身,低低道,“殿下,具体为何,沐风不敢妄言。但沐风在贼乱中,曾与孙连梁孙县令手中观得白莲贼人地起兵檄文一张,其中字句沐风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殿下可要听听?”

“哦,讲来听听。”朱允放下手中地酒杯。

“自有白莲圣教圣众奉佛母命讨齐王事,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慨自有朱入齐,不修德行,蝇营狗苟,欺男霸女,为祸山东,淫虐山东之佛母子女民人。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王座之设,豺狼升据,朝堂之上,沐猴而冠。今幸天道好还,天下有复兴之理,人心思治,贼子有必灭之徵。三七之妖运告终,而九五之真人已出。罪贯盈,佛母震怒,命我圣众肃将天威,创建义旗,扫除妖孽,廓清华夏,恭行天罚。言乎远,言乎近,孰无左袒之心;或为官,或为民,当急扬徽之志。甲胄干戈,载义声而生色;夫妇男女,摅公愤以前驱。誓屠朱,以安齐鲁,以望天下;特诏四方英俊,速拜佛母,以奖天衷。予兴义兵,上为佛母报瞒天之雠,下为天下解下首之苦,务期肃清氛,同享太平之乐……”林沐风缓缓一字一句将白莲贼人的檄文背诵而出。

朱允听了,面色变得冷厉起来,狠狠地一拍桌案,“齐王果然荒淫无道,在山东鱼肉百姓为祸一方,皇家威严尽丧…………哼,将来本宫一定不会放过他!”

林沐风心头悚然一惊,这才见识了朱允在文弱之外的另一面,威势狠辣!毕竟也是一代帝王,朱元璋的子孙啊!史书果然没有记错,朱允一上台就拿齐王朱开了刀,拉开了削藩的序幕。同时,也为自己的覆灭拉开了序幕。

朱元璋虽然有旨,要林沐风夸马戴花游行三日,但林沐风却没有那么做,通过朱允再三请辞,朱元璋也就没再坚持,准其可随时自行离京而去。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林沐风的自谦和自重自省,却颇得他的胃口。回想起来,他屠杀的那些功臣良将,有哪一个多少有一些恃功自傲,这才引起了他地猜忌和杀意。

史书上说朱元璋是一个心态极其复杂地帝王,即心胸狭窄,但又有胸怀宽大的一面。这大概与他出身贫寒有关。林沐风对此是知之甚深,他焉能会因为朱元璋的一点封赏,就得意忘形,再次引来杀身之祸。他明白,自此之后,他必须要谨小慎微谨言慎行,毕竟,这朱元璋的耳目遍及天下,自己已经被他看中,纳入了“后备干部”的视野,不能不小心再小心。

不过,经此一事,林沐风地大名在京城,在大明,已经是声名远扬了。今天地林沐风,早已不再是起初那个益都县颜神镇上的林家少爷,花花公子了。

这未必是好事,林沐风非常清醒。

他准备离开京城,尽快赶回山东。但连日来,除了朱允和朱嫣然再三挽留之外,武定侯府也派人来邀请他过府赴宴。没奈何,只得又留在京城应酬了几日,5日后就在他准备离开之时,这京城之中却发生了一件大事。虽然说不上是惊天动地,但也算是朝野震惊了。

无他,因为这一事件所涉及地一个人物,是当朝权势冲天的一个人物。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时间,这一事件取代林沐风在南京掀起的动静一跃成为街头巷尾最火爆的热闻。

第一二二章曹萱

礼部尚书曹链的女儿,曹萱抗婚投河自尽。曹链的内侄吴光也是翰林学士,深得曹链欢心,曹链意欲将小女儿曹萱许配给他,殊不知,曹萱在订婚之日突然留下遗书愤而出走,曹家人四处寻找,却只在城外的秦淮河岸边找到两只绣花鞋。这曹链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他的大女儿就在宫中,是朱元璋较为宠爱的一个妃嫔。在当时来说,曹家位高权重,仅次于王侯了。只不过,这曹链是一个大大的佞臣,为人阿谀逢迎,欺上瞒下,朝野中口碑甚不佳。

林沐风骑在朱元璋赏赐的那一匹枣红色骏马上,怀揣着一份密旨,一面金牌,悄然出城而去。他的骑术可以说是极差,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也只骑过几次退役的军马,但这马是皇帝御赐的,不带走又不行,故而,这两日他临阵磨枪抽空在城外锻炼了一下骑术,毕竟他是有武功在身的人,虽然驾驭技术很不熟练,但勉强也能骑乘赶路了。

日头高照。林沐风远远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要渐渐消失在视野之外的南京城,大明京师之地,心头不由发出一声叹息。走了,但不久之后,他还得回来。想过平凡的生活而不得,非要卷裹进时代的漩涡中去,难道,这就是作为穿越者他冥冥中已经注定的宿命?

放马缓缓行去,正午时分,一人一马乘船过了长江。

东宫。朱嫣然气冲冲地走了进来,呼道,“王兄,他居然不告而别,哼!”

朱允愕然,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嫣然,谁呀?”

朱嫣然气呼呼地坐下,哼了一声,“还能有谁呀,就是那个林沐风呀。真可恶!我今儿个出宫去找他,结果他却不见了,肯定是回山东去了。”

朱允苦笑一声,“嫣然,皇祖父有旨,林沐风可自行离京,人家心急回家也是人之常情啊,你这是气个什么劲啊!”

林沐风在马上缓缓而行,或许是到了正午时分的缘故吧,官道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行人。突然,不远处草丛中,卧倒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林沐风吃了一惊,下马来走过去,原来是一个一袭青衣的少年昏迷在了路边,清秀的脸上灰尘满面,长衫上全是泥土。

俯身探了探他地鼻息。林沐风掐了掐他的人中,呼道,“这位公子……”

好半响,少年才缓缓睁开眼睛,一见林沐风俯身自己身前,惶然而无力地身子抽搐着,低低道,“你,你要干吗?”

“哦,在下路过。见公子昏倒在路边……”林沐风和声一笑,赶紧起身站在了一旁,心里多少有些好奇。他已经看出来,这是一个假扮男装的少女,那耳朵垂子上的孔眼早已暴露了她的真实身份。

少女吃力地用手扶着地,试图想要站起身来,但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林沐风知她是女子,也不好过去搀扶,想了想,从马背上取过自己地水袋。递了过去,也没说什么。看她这个情形,不用问也能猜得出来,饥渴交加身子撑不住才昏迷了过去呗。

少女犹豫了一下,红着脸接过水袋。极其文雅地喝了一小口。林沐风淡淡一笑。又递过了一个纸袋里装着的几个小笼包子,那本是他离开南京城时在路边买的。准备在路上吃的午饭。

看少女气力有些恢复,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林沐风将水袋往马鞍上一挂,翻身上马,准备离去。身后,少女微颤的声音传来,“多谢公子救命大恩,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林沐风回头微微一笑,“在下山东林沐风。”少女讶然一声,“原来公子便是那奉旨见驾的林沐风林公子!”她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红晕,仔细地又打量了林沐风几眼。

“呵呵。”林沐风没有说什么,深深地望了少女一眼,放开马缰缓缓向前行去。但行了不远,他眼角的余光发现,少女一跌一撞地紧紧跟在后面,小脸儿涨得通红。他心里一动,放慢马匹,下马来冲少女淡淡笑道,“公子这是何往哪?”

“小可要往徐州府去探亲。”少女有些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小声道,“只是小可从来没有出过远门,不知道方向,不知道可否与公子一路同行,也………也好有个照应……”说到后来,她的声音小如蚊子叫,面色渐渐变得一片惨淡,眼圈一红竟似是要炫然欲泣了。

女扮男装,独自行走,必然是有难言之隐,这一点林沐风是心知肚明。看看左右无人,也不忍任由这样一个弱女子独自行走,想了想,牵过马匹过来,“也好,在下回山东老家,正好也路过徐州府,如果公子不嫌弃,咱们结伴同行也无妨。我看公子体弱,长路漫漫,公子还是上我这马上代步……等到了前面地小镇,咱们再雇一辆车马,可好?”

在前面的小镇上,林沐风花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少女坐车,林沐风乘马,缓缓而行,晓行夜宿,走走停停,四日后终于赶到了徐州府。这一路上,林沐风明知她是女子,但也没有点破,也没问她姓名来历。在他看来,只是萍水相逢一路同行而已,人家自然有人家的苦衷,到了地头两相分手仍旧是陌路之人罢了。投店住宿饮食安排都是林沐风来操持,少女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感激之色是日渐加重。

林沐风先去送少女找亲戚,据她说,她的姑母在这徐州府居住,可惜,等两人找到那里时,那座宅院早已成了废宅,邻人说这户人家两年前就已经搬走了。望着空荡荡长满荒草的门庭,少女一时无所适从,悲从中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起来。

林沐风这个时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里,也不知道从何劝解安慰。半响,见少女哭得越加的悲切了,他忍不住问道,“公子切莫悲伤,不知公子在这徐州还有其他可投靠地亲人吗?”

少女哭着摇了摇头。

林沐风叹息一声。少女突然擦干了眼泪,起身向林沐风深深一礼,万念俱灰地道,“林大哥的大恩容来世再报了……”

说完,少女咬紧牙关一头撞向了路边的一棵刚刚抽芽冒绿的垂杨柳。林沐风大惊,伸手就拉住了她,“公子千万不要如此,怎么能自寻短见呢?”

少女无力地挣扎着,泪如雨下,身子抖颤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晕厥过去。

“公子,有什么难处可以跟在下讲一讲吗?”林沐风赶紧扶住她的肩膀,和声问道。

“……”少女神色变幻着,突然咬了咬牙,哀声道,“林大哥,我本是女子……”

林沐风笑了笑,松开她的胳膊,“哦,我看出来了。”

少女深深地望着林沐风,苍白的小脸上一片惨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女名叫曹萱……”

“啊!你便是礼部尚书曹大人之女……”林沐风大惊。

“正是小女。小女父亲硬要将小女许配给我那个不学无术无恶不作的表哥,小女心里不愿,订婚之日留书出走……本来想要到徐州来投奔姑母,但没成想,姑母大人却已搬家多时了……这天地之大,何处是小女的容身之所?林大哥还是让小女去了吧……”曹萱抽泣着讲出了自己的身份来历。

林沐风心里暗叹,在这大明社会,敢于违抗父命抗婚地女子不多,没成想这样一个官宦家的千金小姐居然如此叛逆!他试探着道,“小姐要不返回南京?”

“不,小女宁死不回那个家了。我即便是死了,也不嫁给那个畜生,他,他不是人……”曹萱面色凛然,咬牙切齿地道。

林沐风此时此刻可真是为难了。要是抛下曹萱自顾离去吧,她走投无路之下定然自寻短见,可要不走吧,自己又能有什么办法?莫不成,自己还能将她带回自己家去?这拐带官家小姐的罪名,他可担当不起左右为难之下,他突然想起了孙羽西。此次回山东,他本来就是要去探望一下孙羽西,在孙连梁墓前祭拜一番的。既然如此的话,何不将她托付给孙羽西?

想到这里,他小声道,“曹小姐,在下在徐州有一义妹,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否先随我去义妹处安身再另做打算如何?”

曹萱此刻已经乱了心神了,闻言也只得低低应了一声。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哪里遭遇过如此尴尬的境地?此时此刻,在她的心里,林沐风不仅是一个正人君子,一路上明知她是女子而却丝毫没有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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