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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王-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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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适量的盐,一碗醋,又加了半碗黄酒,最后用白菜叶子密密麻麻地将砂锅里的料全部都包紧裹严实,盖上盖子,上了火炉。
第八十九章抚琴
“少爷,这到底是啥东西呢?这一层又一层的,乱七八糟的,放在一起能吃吗?”轻云皱着小眉头问道。
“轻云啊,这叫酥锅。”林沐风得意地大笑,“从现在开始,你们俩人轮流开始看火吧,慢火,5个时辰才能下炉。”
“酥锅?5个时辰?我的天爷爷!……好吧,知道啦,少爷。”轻云苦着脸应道。自从少爷“学好”以来,一直“神出鬼没”的,时不时就搞出一些新花样来,对此,轻云也早就习惯了。
……
炖了5个多时辰的酥锅终于成了。第二天一早,林沐风亲自跑到厨房去盛满了一大碗,端到客厅里,“若梅,小丫头,你们俩尝尝我做的酥锅。”
肉食和海带白菜豆腐等经过高温慢火炖煮,水分大部分靠干了,剩下的东西全部酥烂融合在一起,间或有白色的猪油冷却后的白线夹杂其中。柳若梅望着眼前这一盆黑乎乎的东西,疑惑道,“夫君,这是啥东西,看起来怪……”
“好姐夫,我来尝尝。”小玉霜不管那一套,下筷子就夹起一片海带来塞入了嘴里,小嘴嚼了嚼,乐得眉眼都笑成一条线,“呀,姐姐,快抢啊,好吃,真好吃!”看小丫头吃得香甜,柳若梅也迟疑着下了筷子。
……
孙府。一棵苍老的古槐树,将斑驳的枯黄树叶阴影洒落在院中,使这平日幽静的内院,平添了几分隐秘的色彩。树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在不停地唧唧喳喳地叫着,似乎要着意为这里增加一点生机。
室内,孙羽西的闺房。
一架橡木高架案几上,放着一面圆形的铜镜,镜内映照出一个如桃花一般艳丽的面容,一双大眼睛默默地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孙羽西良久没有动弹。一名侍女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妆好的发髻上插上一支金钗,然后迟疑地问道,“小姐,还要抚琴吗?”
“取琴来,焚香!”孙羽西黯然一笑。
……
悠扬的琴声在院中回荡着,哀婉动人,拨动着院中悄然携手站立着的一对男女的心弦。柳若梅执意拉着林沐风要来看看从瘟疫中侥幸逃过一劫的孙羽西,林沐风自然不会推辞,因为他早就想来了,不过是男女有别,没有机会罢了。如今自家娘子要来,自己做一个陪客,也就名正言顺了。
跟在孙府丫鬟的身后来到内院,就听屋中传来如泣如诉的琴声。丫鬟要进屋通报,柳若梅拉住了她。
琴声如同高山流水,在林沐风心田里回响着。在跳动的音符间,林沐风仿佛看见了一个劲装女子的背影,白衣宝剑美人如玉气概不压须眉,此时此刻,林沐风这才明白,当初孙羽西找自己在花瓶上刻画的女子哪里是什么红颜知己,那就是她自己的自画像啊!
琴声一转,又变得大开大合苍凉古朴。那,那似是塞外大漠的落日孤烟,茫茫天山的连绵不绝,天空是那样的湛蓝。黄沙漫卷,美人儿纵马奔驰而过,荡起无尽烟尘。
“长鬓如云衣似雾,锦茵罗荐承清步。
舞学惊鸿水榭春,骏马疾驰孤烟暮。
当年出塞入山东,心弦知音无处觅。
低首环视抱明月,纤指破拨生胡风。”
孙羽西抚琴唱到这里,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山野生活,脸上闪现着对往日的深深神往。她慢慢走到铜镜跟前,明镜中照出她哀怨落寞的面容,叹息道,“知心的话儿呢,说跟谁听?”
“妹子,姐姐来听听如何?”柳若梅笑吟吟地出现在门口。孙羽西猛然回头,也是一喜,几乎是扑了过来,“姐姐,妹子想死你了。”
与孙羽西抱了一会,柳若梅嘴角浮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妹子,我家夫君也随我一起来看妹子,不知你见还是不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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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同时,青州府齐王府。
齐王府一间叫“寿德”的殿中,正在举行非常庄严神秘的祭祀。尽管是白昼,殿中却被黑布全部笼罩。殿中到处点着微弱的红烛,烛光忽明忽暗地,氤氲朦胧。地上铺上了鲜红的地毯,有数名少女,赤裸着身体,身上一丝不挂,分成两排跪坐在地毯上。
前面两名少女,双目紧闭,两手交叉横在胸前。后面一排,一个少女在缓缓击鼓,另外两名少女,一个在抚琴,一个在吹竽。唯有中间中间那个少女,面对袅袅升起香烟的香炉,神态安详平静,时而做默念诵经状,时而做仰天祈祷状。烛光闪烁,照见她那仰起的脸,艳若九天仙子下凡尘。
鼓声时紧时缓,琴声竽声或强或弱,纠纠缠缠,缠缠绵绵,如秋风呜咽,又如鬼哭冥号,凄凄惨惨戚戚。
蓦然,中间那名艳绝天下的少女站起身来,挥动着白色的丝绫,另一手摇着清脆的铃铛,翩翩起舞,边舞边唱:“佛光天降,驱邪驱邪兮心里无比欢唱……”
殿中香烟缭绕,烛影摇红,美女裸体白花花翻滚掀起一波波肉浪。少女剧烈地舞着,头发披散开来,乳房颤抖开去,那一头黑发,在白色的乳浪间显得是那么的诡异和疯狂!
一个高大的男子,头戴金冠,身穿紫袍,正是那齐王朱榑。朱榑面色肃穆地望着殿中那香艳的舞蹈,眼中却不敢有半点的亵渎。这些年,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居然对起巫降神这一套深信不疑,此时此刻,他正听从一个巫师的建议,邀请一个巫女为他行“增寿祭”。即巫女所谓心灵与天神沟通,让上天再将一纪寿命(12年)给朱榑,云云。
第九十章销魂
在内院的小客厅中,孙羽西郑重其事地设宴招待林沐风两口子,搞得颇为隆重的,居然还把孙连梁也请了来,弄得两口子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林沐风与孙连梁对酒畅谈,柳若梅则与孙羽西把茶言欢。经过了共同抗击瘟疫一事后,孙连梁对林沐风的评价越加的高了,也越来越信任他。博学有才,沉稳有度,行事果敢,这都是孙连梁心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选啊,可惜,他已经有了妻室,否则,与自己女儿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惜啊,可叹!孙连梁心中一时有些感慨。
两人正说些风雅韵事,孙羽西却牵着柳若梅的手一起盈盈走了过来,笑道,“爹爹,女儿决定今天与若梅姐姐结拜为异性金兰,爹爹意下如何?”
“哦?甚好,甚好。”孙连梁点了点头,他对柳若梅印象也是颇佳。虽是商人之女,但身上却没有半点市侩之气,温柔端庄,贤淑不群,这些传统的女性品质正是女儿所欠缺的。女儿与她交好,结拜了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丫鬟们摆下了香案,孙羽西与柳若梅跪拜在下,弄了一个小小的仪式出来。完了,柳若梅又跪倒在孙连梁跟前,“女儿拜见爹爹!”
“好,好,请起请起!”孙连梁哈哈大笑,转过头来对着林沐风道,“从今儿个开始,老夫该改口叫贤婿了,哈哈!”
“沐风拜见岳父大人!”林沐风心里暗暗苦笑,这来孙家探了一场病,居然探出一个老丈人来。他拜了下去,眼角一瞥,却见孙羽西盈盈站在一旁,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林沐风心中感动。知道她之所以有意要跟柳若梅结成异性姐妹,跟柳若梅情投意合只是一个方面,主要是想让自己与孙连梁走得近一些,为自己以后的前程铺路。毕竟,无论是作为一个商人来说,还是作为一个读书人而言,有一个当官的干爹,都有着大大的好处。
伊人如此良苦用心,林沐风焉能不感动,只是,他……想到这里,他心里发出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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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齐王府。
四周静了下来,夜幕笼罩着整个富丽堂皇的齐王府。夜幕掩藏了一切的行色,只有“寿德”殿里还是影影绰绰,***通明。
床上,少女赤身裸体身上覆盖着一条薄被,昏迷不醒。她在似梦非梦间,觉得仿佛有一条条的毛毛虫在身上爬动着,肩膀,胳膊,胸上,小腹,那黑色的丛林地带,那迷人的羞处……渐渐的,她觉得浑身发热,胸腹间有一股热流滚动着,两股紧紧地张开了,她觉得心口发闷,浑身无力,她坚持不住了。
她无力地张开眼睛,发现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压在了她的身上。她一下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朱榑刚开始是很认真的。他按照巫师的“教导”,准备通过少女这个媒介达成与天神的沟通……他拿着一束香草,放在少女的头部,嘴里念念有词……但良久,天神没有降临,女子也没有动静。
只有她的脸还是那么的嫣红和艳丽。他忍不住掀开被子来看——天哪,他敢发誓,他虽然御女无数,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白皙如玉和完美无瑕的女人肉体,也从来没有闻过如此勾引人心魄的女子幽香。他的色心跳动起来,摸摸她的肩膀,捏捏她的奶子,接着就重重地压了上去。
他忘记了这是他与神灵之间的媒介,在昏暗的烛光下,他看着那闭着眼睛但眼皮儿却在颤抖,毫无动静但肉体却在扭转承欢的蠕动,他的手再也无法保持安分与节奏,顿时疯狂了起来。他那张狂的动作,使胯下的少女从死到活,又从活到死,一夜之间,在不似春风又酷似春风的摧残下,少女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远离自己而去。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被人宰割的蛆虫,心甘情愿地被一个野蛮的男子折磨着自己的肉体。近乎麻木了,已经没有什么快感了,但她却没有任何的抗争,因为这是她的使命和责任,她必须要忍受这与此俱来的羞辱、酸楚和阵阵的精神与肉体的双重痉挛!
夜已经深了,朱榑仍然是那么的狂放和雄风逼人。这是他降临人世间39年以来感受到的最激烈、最惊心动魄、也是最销魂蚀骨的一次交欢!
他终于泄了,丢盔卸甲困乏了。当他发出沉闷的鼾声,少女却醒了过来。她看了一眼睡在身旁的朱榑,心里和眼中都充满了厌恶。但这却是一张并不丑陋的面孔,隆起的额骨上有两道英挺的眉毛,下颚微微翘起,颇有几分男儿本色。
少女惶然地移开目光,去看那透出淡淡白光的窗帷。她将衣服穿好,悄然出了大殿,走出去,不多时便隐入了一座房中。
……
少女望着眼前头戴面纱的女子,眼里浸满着泪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低低呼道,“小姐,奴婢幸不辱命,鱼儿上钩了,只是,这条鱼比狼还凶残。一夜了,他跟野兽一样,奴婢真是有些承受不起……”
戴着面纱的女子顿了一顿,挥了挥手想要安慰一下她,却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叹息着也有些黯然道,“委屈你了,起来说话……你记住,一定要他迷上你不惜一切代价,然后想办法……还有,有机会的话,相机蛊惑他除掉那个……”
少女抽泣着站起身来,微微垂首,心情似乎慢慢平静下来,躬身道,“小姐的吩咐奴婢都记住在心头了。小姐请放心,奴婢就是死了,也不会出卖小姐,出卖……。”
面纱女子激动起来,霍然站起,低低道,“不是我狠心,实在是……你要相信我,你的牺牲会值得的,待他日大事成功之后,我一定亲率众前来迎接于你,你便是我们的第一大功臣!”
第九十一章过年很没有意思
从孙府回来,林沐风已经醉了。这还是他穿越到明初以后,头一次如此醉酒。孙羽西的款款深情,让他无法自已,但一想起柳若梅的温柔贤淑体贴,他心里又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心情复杂之下,他在孙家高谈阔论,与刚认的干爹孙连梁你来我往,喝了个一醉方休。就算是柳若梅,也饮了不少。
一夜沉沉睡去,还是在那间客房里。
……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
快过年了,林沐风没有再去窑上继续瓷刀的实验,就留在家里,或者帮轻云和轻霞收拾下卫生,或者帮林虎继续置办些年货,当然,更多的时间是被小丫头缠着,整天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到了后来,小丫头居然流露出对他的深深依恋,晚上睡觉也非要让他哄着才能睡着。起初,林沐风还是回到那间客房里去睡觉,但半夜小丫头醒了没发现他,愣是扯着尖细的嗓子大喊大叫,闹腾了大半宿。从那以后,林沐风也就无奈地留在了自己的卧室,与柳若梅和小丫头在一个床上睡。
这可就苦了这一对处在“热恋”阶段的夫妻了,只能看不能动,还不如独守空房的滋味好受。最多是趁小丫头睡了,隔靴搔痒摸摸亲亲而已。有一次,林沐风实在是欲火高涨,看小丫头睡得熟了,便大着胆子剥光了柳若梅,准备一解“相思”之苦,但刚刚进入状态,正准备进入的关键时刻,小丫头居然翻身坐了起来,揉了揉睡眼,“姐夫,你爬在姐姐身上干吗?”
林沐风吓得一哆嗦,差点没掉下床去。柳若梅羞得满脸通红,像偷情被抓的小媳妇一样,用被窝捂住了脸,吭都不敢吭一声,直到小丫头又倒头睡下,才探出头来,狠狠地掐了林沐风一下。
林沐风开始也很奇怪,这小丫头何以对自己这般依赖,但后来也渐渐明白了,她自幼丧父,跟着王蔷长大,缺乏成年男性的父爱。与自己接触下来,可能在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父亲,想从自己这里获得父爱。
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林沐风叹息道,明白了这些,也就更加地对小丫头关爱备至,几乎是对她言听计从,尽量哄她开心。在林家住了10多天,小丫头开心极了,王蔷派人来叫了几次,她都坚决不肯走。直到王蔷放心不下,亲自来到了林家,这才勉强把她带回了柳府,临走还大哭了一场,非要把林沐风一起也带回柳家去。
大年夜很快到了。这大明朝的春节,远远比林沐风想象中的沉闷。而今年的春节,似乎格外冷清,也可能跟刚过了一场瘟疫有关,城中的气氛比较凄清,百姓们很少有人出来走动,都窝在家里。即便是那些小商小贩们,也都不见了踪迹。
既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丰富的物质生活,过年了,大明的百姓们也就是围着火炉吃一顿并不怎么丰盛的年夜饭,守夜完了再吃顿饺子,然后让家里的孩子点燃几个爆竹,爆爆一年的晦气,仅此而已。林沐风原以为,这古代社会的春节起码是比现代社会的热闹,岂料现实一看却恰恰相反。想来,这是老百姓生活并不富裕的缘故吧。
而即便是富人,过年的方式其实也极其简单,最多是年夜饭比普通百姓人家丰盛一点罢了。大年夜,林沐风把林家所有的人都叫在了一起,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点酒,就算是过年了。轻云、轻霞和林虎、老林头四人本来是坚决不肯上席的,但在林沐风的“严令”下也只好坐在了下首。
……
但尽管如此,大年初一早晨,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拜年了啊!
一大早,柳若梅就被孙羽西叫到了孙家,而林沐风则在家里接待了一天的“客人”。王二一家人,老孟一家人,所有的工匠们都偕老带幼地来到林家,给林沐风拜年。所幸,柳若梅心细,知道工匠们有可能要来拜年,提前让老林头换了些“零钱”,包了一些个的小红包,凡是来拜年的小孩子每人一个红包。
就这样又乱哄了一天。大年初二,要去柳家。大年初二女儿回娘家,女婿看丈母娘,这是益都一带的风俗。
带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两口子就穿戴一新,就去了柳家。刚从外院进到内院,小丫头就一阵风似地从客厅里跑了过来,嗖地一声扑入了林沐风的怀里,居然还带着哭腔,“坏蛋姐夫,你为什么才来看我?”
柳若梅微微笑着,怜惜地抚摸着玉霜的头,“玉霜妹妹,看看姐姐给你准备的红包,看看吧,好大一锭银子呢。”
小玉霜小嘴撅着,“我才不要银子呢,我要姐夫!”
柳若梅听了不知怎地心头突然一跳,尴尬地一笑,“走吧,夫君,我们进屋去给爹娘和小姨母拜年!”林沐风点点头,横抱起小丫头跟在柳若梅的身后进了客厅。
小丫头死活不肯从林沐风身上下来,即便是王蔷的“威吓”也不起作用,众人无法只好任由她坐在林沐风的大腿上。互相寒暄了一阵,说了几句吉祥话,突听小丫头低低嘟囔了一句:“过年很没意思。”
柳若梅笑着问了一句,递过一个果子,“玉霜妹妹,过年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还不好吗?”
小丫头接过果子啃了一口,从林沐风的腿上跳了下来,在厅里来回走了几步,嘻嘻笑道,“过年很没有意思,还不如姐夫有意思。”
众人先是愕然,继而大笑起来,林沐风一口茶刚喝进口中被噗地一声喷了出来。
第九十二章暴动
“你这孩子,真调皮,怎么能如此说你姐夫呢。”王氏忍俊不禁,笑着点了点小丫头的额头。
“嘻嘻,我喜欢姐夫,娘亲,等咱们回家的时候,把姐夫也带回青州府吧。”小丫头先是冲着王蔷,接着又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对着林沐风说道,“好玩的姐夫,跟我回青州,天天抱着我睡觉好不好?我们家有很多银子,我可以天天给你买糖葫芦吃呀。”
众人捧腹大笑。林沐风苦笑不已,“小丫头,姐夫家里有很多事情,不能跟着你到青州去,你可以多来益都找姐夫玩。”
“不,不,我要姐夫天天抱着我睡觉……”小丫头的小嘴立马撅了起来,眼珠子一眨巴,眼圈一红,居然要盈盈欲泣了。
当当当!林沐风刚要想哄哄小丫头,不料隐隐听外面传来响亮的鸣锣声,接着就听见府外喧闹起来,人群慌乱的跑动声,吵嚷声。一个家丁匆匆跑了进来,喘息道,“老爷,夫人,县衙鸣锣示警,城外有白莲贼寇进犯!”
“什么?”林沐风吃了一惊,霍然站起身来。早就在史书上读过,说是明初洪武永乐时期,川、鄂、赣、鲁等地多次发生白莲教徒武装暴动,有的还建号称帝,均被镇压。没想到,这大过年的,竟然真让自己亲身遭遇了白莲暴动了。
“这些可恶的贼子!”柳东阳愤愤地站起身来,“告诉大家,都不要慌乱,一切有官府呢。”
林沐风想了想,有些担忧自己在城外的瓷窑。便向柳若梅小声道,“若梅,你且留在岳父家里,我出去看看情况。”说完,他匆匆向柳东阳夫妇和王蔷拱了拱手,大步出了柳家,向城楼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城中的百姓全都乱成了一团,蜂拥地向着城楼而去。城楼下,一排县衙的衙役持刀站在台阶儿下面,阻挡着想要涌上城楼看个究竟的人群。
一身官袍的孙连梁和一袭白衣的孙羽西并肩快步走来,径直走上城楼。孙羽西看见了人群中的林沐风,虽是眉头紧皱却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招呼道,“衙役,让林家公子上来。”林沐风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跟在孙羽西和孙连梁的背后也上了城楼。
城外,空旷的山地平原上,密密麻麻布满了头缠白巾的白莲教徒,有手持棍棒的,有手拿大刀长矛的,也有握着锄头的,还有空手站在那里鼓噪的,男男女女毫无章法地聚集在一起,乱成了一团,起码有千把人。
队伍的正前面,是几个骑马的似是首领摸样的白莲教徒。当先的一个男子,居然身着铠甲,手持长矛,肩背弓矢,颇有几分军中战将的神态。在他的背后,是一面紫色大旗,旗上用金线绣着两行大字:“淤泥源自混沌启,白莲一现盛世举。”
林沐风扫了一眼,便扭头向柳林瓷窑的方向望去,那边毫无动静,工匠生活区里仍然飘起几缕袅袅的炊烟。林沐风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向身旁的孙羽西道,“羽西,白莲教众似是有谋划的要攻城造反哪!”
孙羽西还没来得及答话,孙连梁狠狠地跺了跺脚,“这些反贼,逆贼,居然敢纠集人马攻击我益都县城,真是反了天了!”
林沐风看了看城楼上的屈指可数紧张戒备的军士和官差,问道,“义父,我们这益都县城中有多少人马呀,能防住这座城池吗?”
“哎!”孙连梁长叹一声,“沐风你有所不知,城里只有一个青州卫的百户所,再加上我县衙中的捕快差役,也就是150余人而已,看这城下贼众,怕是要有千余人啊!”
正说话间,一个满身甲胄气宇轩昂的青年将军手持宝剑走了过来,正是青州卫驻益都县城的百户孟同,躬身一礼,“县令大人,白莲贼寇来犯,孟同以下皆听大人号令!”
林沐风打量了孟同一眼,心头也不禁暗赞一声,好一个英气勃发的将军,虽然只是一个百户长,但浑身上下也透射出旺盛的斗志和内敛的杀气。单凭这一眼,林沐风就觉得此人绝不简单,起码是上过战场。
“孟百户,你的人马可都到了这城楼之上?”孙连梁点了点头,“来人,传本县的命令,宣告本城百姓,所有人等皆闭门不出,不得喧哗,有借机滋事者,斩!”
一个官差诺了一声,回身下城楼去疏散百姓去了。战乱期间,明朝制,凡军政大事一切皆归地方行政长官指挥,白莲教暴动攻城,孙连梁当然是当仁不让。
“孟百户,我们人手虽少,但就算是全部都阵亡在这城楼之上,也绝不能放一个贼人入城祸害百姓,传本县的命令,我等誓与益都共存亡!”孙连梁此时此刻,一反往日那文绉绉的摸样,混身上散发着冷厉果断的神采,说着狠狠地一拳击打在城楼的垛子口上。
孟同转过身去,刷地一声抽出宝剑,向天仰起,怒吼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听县令大人号令,灭杀白莲贼寇,誓与益都共存亡!”
“灭杀白莲贼寇,誓与益都共存亡!”
“灭杀白莲贼寇,誓与益都共存亡!”
一阵嘡啷啷的兵器出鞘声传过,众兵士一起仰起头颅,爆发出刚毅的呼喊,虽然人数不多,但气势却磅礴震天。
原本还依稀晴朗的天际,在此刻慢慢乌云密布,天色昏暗了下来,呼啸的北风席卷而起,像刀子一样割得人的脸生疼。
“沐风,若梅姐姐在家吗?”孙羽西从城下的贼人身上收回目光,背过身去,犹豫了一下,伸手替林沐风拂去了被风刮来落在他肩膀上的一片枯叶。
“嗯。”林沐风同样也从城下收回目光,在转头一瞥的瞬间,发现眼前孙羽西那一张清秀无比的脸上虽然挂着深深的焦灼,但眼神中却透射出千万缕的柔情。林沐风心头一颤,转过头再也不敢看她的眼睛。
第九十三章城中檄文
孙羽西面色一黯,幽幽一叹,也转过头去。两人明明是紧紧靠在了一起,却一个头转向东,一个头转向四,尴尬之极。
急骤的马蹄声从东侧的官道上传来,没有多久,一匹枣红马掀起漫天的尘土,马上一个黑衣劲装少女在风中疾驰过来,手里,啊,手里提留着一个血迹斑斑的首级。将首级扔给打头的那个贼首,跟他小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又纵马向来路驰去。
贼首仰天狂笑着,奋力抛起手中的头颅,头颅在空中翻滚着,滑过一片血光。贼首手中的长矛向上一刺,噗地一声,长矛生生刺穿头颅的脸颊,挂在了长矛的尖上。他高挑着头颅,笑容一敛,纵马向城墙下行进了十几米,示威一般地向城楼上的官军展示着头颅。
“县令大人,那好像是我们派出去向青州府求救的信使。”一个差役的声音明显有些发颤。
孙连梁面色阴沉,没有吭声。信使被杀,这意味着从益都通往青州府的道路已经被白莲贼人截断了,甚至……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寒意,这回看起来,白莲贼寇的动静不小。所幸有着高大城墙来依仗,否则,以这百余人与千余贼人相抗,只能是死路一条。
孟同怒吼一声,“弓箭手侍候,射死他***!”
数名军士搭箭引弓,嗖嗖嗖!数只飞箭飞射而出,直奔城墙下耀武扬威的贼首。贼首眼见飞箭射来,也不慌不忙,摔落长矛上的头颅,探出长矛,左右击打,就将飞箭敲飞。“哈哈哈!”贼首狂笑着,打转马头,驰回本队。
县丞陈安良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城楼上,悄然站在了孙连梁的身后,恭声道,“大人,卑职带人也跟大人一起在这城楼上出一把力!”
孙连梁回头扫了陈安良一眼,淡淡道,“陈大人有劳了!”说完又扫了孟同一眼,“孟同,派人去弄些酒肉来分给兄弟们,吃饱喝足,准备迎接贼人的进犯!”
林沐风站在城楼上,一直在琢磨,白莲教既然聚众来犯,看这阵势定然是举旗造反了且声势还不少,恐怕兴兵的地方不止在益都一县,但他们何以就静静地守在城外而迟迟不攻城呢?他们有什么图谋?
咚咚咚!
白莲贼众中突然响起了轰轰的鼓声,两架马车拼凑在一起组成的简陋战车上,一个凶恶的汉子卖力地擂着鼓,黑压压的白莲贼众跑动着,呈现出一个半圆形,似乎是在布什么阵法。
吼吼吼!
鼓声三通,四个凶猛的汉子跌着罗汉,八只手臂上架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步调一致地吼叫着向前奔来。少女冷艳异常,一身白衣白裙,一手握着一面三角小旗,另一手提着一个花篮。
“白莲花开,所向无敌!”少女清喝一声,将手中的令旗奋力向地上一掷,令旗的旗杆似是铁制,嗖地一声插在地上。少女腾出来的手伸进花篮,抓起一把把银箔纸做的莲花,漫天撒去。
银灿灿的白莲花被风吹着,在空旷的场地上满卷而起,全场白莲贼众先是用力拍打着胸脯,继而又一起发出震彻天宇的吟诵声:“白莲花开,所向无敌!”
城楼上的官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城下这一幕闹剧,一个个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这一幕,在林沐风看来,当然是可笑之极,这只不过是白莲教装神弄鬼借以蛊惑愚民的一种形式罢了。什么念了咒语吃了符水后就刀枪不入,纯属扯淡。在现代社会的电影中,wωw奇書网他经常看到这种故作玄虚的镜头,原以为是导演瞎编乱造,没成想现实居然真是如此。
孙羽西从孟同手里接过一碗酒,默默地递了过来,“天寒地冻,喝点酒暖暖身子吧!”林沐风无言地接过碗来,仰起脖子灌了几口,然后又递给了身旁的一个军士。
孙连梁喝完一碗酒,愤愤地将瓷碗摔落城下。一个官差慌慌张张地跑将上来,呼道,“大人,大事不好了,城中到处贴满了白莲贼人的告示。”说完,递过一张写满字的黄表纸来。
孙连梁接过略扫了一眼,浑身一颤,清冷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落寞起来,随手将告示攥成一团,扔在了脚下。冷风袭来,将纸团席卷而起,飘忽着落在了林沐风身下。林沐风捡起来,展开与孙羽西一起看去——
白莲圣教义军奉天讨贼朱榑檄文
自有白莲圣教圣众奉佛母命讨齐王事,檄布四方,若曰:嗟尔有众,明听予言。慨自有朱榑入齐,不修德行,蝇营狗苟,欺男霸女,为祸山东,淫虐山东之佛母子女民人。罄南山之竹简,写不尽满地淫污,决东海之波涛,洗不净弥天罪孽。王座之设,豺狼升据,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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