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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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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们签下了名字,就都告辞回去了,只等再派人将银子如数交到县衙来了。说出去的话,那是无法反悔了,他们可没有敢欺瞒官府的胆子。只要官府一句话,找个理由查封了他们的店铺,损失的可就不止数十两银子了,这笔帐,他们还是算得清的。
退入内堂,孙羽西迎了上来,“爹爹,如何?”
“哎,足够了……孩儿啊,只是这齐王殿下私自收贡,万一传到朝廷那里,可是大大的不妙啊——当今圣上重典治国,仁厚待民,要是圣上得知齐王横征暴敛强行纳贡,怕是要龙颜震怒!一旦圣上怪罪下来,怕是我等齐王封地所属府县之父母官,也要被问罪啊!”孙连梁一声长叹。
“爹爹,当下之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走一步看一步了。”孙羽西盈盈走过来,为孙连梁按压着肩膀,“爹爹,允秀妹子回齐王府去了,她看爹爹公务繁忙,也就没跟你告别。”
“这小祖宗总算是回去了,她留在这里,爹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齐王府的郡主,万一在益都出了什么差池,爹爹也担当不起啊。即便是你那当齐王侧妃的姑母怕是也吃罪不起。”孙连梁摇了摇有些僵硬的脖子。
第七十一章观音庵喋血(一)
原来,所谓“祝允秀”,是齐王朱榑侧妃孙氏所生的女儿朱允秀,玲珑郡主。孙氏是孙连梁的妹妹,故而,朱允秀就是孙羽西的姑表妹妹。这一次,朱允秀带着几个侍卫从齐王府偷偷溜出来,来益都探望孙羽西,怕被父王知道,呆了两天便匆匆回去了。
孙家是徐州府人氏,在徐州府也算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孙氏自幼饱读诗书,不但人长得聪慧美丽端庄,也颇有才学。当年齐王受封青州府,就藩时途径徐州,偶然听说了孙氏的才女之名,便派媒人上门求婚。孙家不敢不允,孙氏便这样做了齐王侧妃。
孙连梁虽是齐王的内戚,但任这益都县令却不是借了齐王的力,而是他参加科考中了进士后,外放出来的。至于任地在齐王封地,那也不过是一种巧合。
其实,孙连梁饱读诗书,颇有读书人的气节和清高。他不但不以为齐王内戚而感到欣喜,反而觉得十分尴尬。在他看来,这齐王朱榑骄奢淫逸,实在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不但私自纳贡,还在封地圈占百姓土地,欺男霸女无所不为。府中,单单是他看中被强行纳进府来的良家美貌女子就有数十个。
在当今皇上的26个儿子中,这齐王朱榑算是比较不堪的一个了,尽管他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想起了齐王的所作所为,又想起此番自己不得已而为之的“打劫”纳贡,孙连梁一阵愤懑,又悲从中来,暗暗为自家妹子而伤感,在别人看来,嫁入王府锦衣玉食荣耀无边,其实是常常独守空房痛苦不堪。
孙羽西如何不知道自己爹爹的心思,赶紧柔声劝道,“爹爹,别要想那么多了。爹爹为官清廉,在这益都一县,深得民心,凡事只求问心无愧吧。大不了,爹爹你辞官不做,咱们父女笑傲于山林之间,岂不是更好?”
“傻孩子,哪里是净土啊,我们孙家一旦与齐王沾上了关系,是怎么都摆脱不掉的。罢了……”孙连梁猛然一拍桌案而起,“人在做,天在看,苍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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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风回到家,却发现柳若梅不在,听林虎说是柳若梅带着轻云和轻霞去城外的观音庵进香去了。林沐风也没在意,但等来等去,一直等到黄昏时分,也没见柳若梅主仆三人回来。
正在焦灼之中,林虎匆匆跑了进来,“少爷,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接过信拆开一看,林沐风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信上说,柳若梅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要林沐风独自一人去城外的观音庵相见,如果报官后果自负云云。
望着林沐风扭曲的脸庞,林虎也感觉到有些不妙,颤声问道“少爷,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林沐风面沉似水,低低道,“林虎,你且拿着这封信,如果一个时辰后我还没有回来,你便赶紧带着这封信去县衙求见孙公子,把这封信交给她。”
林虎呆了一呆,刚刚应了一声,却见林沐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跟出屋来一看,早已不见了人影。正迷惑间,张风从书房里出来,问道,“林虎,先生急匆匆干啥去了?”
“我也不知道呀,你看看这封信上写的是什么,让少爷这般着急。”林虎把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张风看完大吃一惊,“不好了,林虎,师娘被人劫持了,就在城外的观音庵之中,先生定然是独自一人赴约去了。不行,这太危险了,要报官。”
“可是,少爷让我等一个时辰后,如果他不回来,再让我拿着这封信去县衙找孙公子求助。”林虎迟疑了一下。
“林虎,你把信给我,我马上去县衙。”张风说完大步向府外跑去,临出门之际想了想又回头来喊道,“林虎,赶紧去柳府通报一声。”
张风一溜烟跑到县衙之外,花了些散碎银子才买通衙役进去通报。不多时,孙羽西仍旧是一身男装,大步走了出来。
张风赶紧施礼,“小可张风,是林沐风的学生,林家有难,求孙公子相助。”说着,将手中的信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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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庵,在益都县城郊外的一片山坡之上,平日里香火鼎盛,城中和附近山村中很多女子都来此祈福上香,以求早日生子。柳若梅来此进香,自然也是想求子,她自觉与林沐风成为真正的夫妻时间不短了,但自己的肚皮却一直没有鼓起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夫君没有说什么,但自己做妻子的却不能不着急。
寒冬的落日虽然绚烂,但却显得非常凄冷萧索。淡淡的余晖普洒在观音庵的红瓦碧墙上,给这座百年古庵镀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
进香的香客早已散去,庵门前一片空旷。林沐风缓缓走到门前,轻轻叩响了锈迹斑驳的木门。
“笃笃笃!”
吱呀一声,门突然就开了。林沐风冷笑一声,抬步而入。而又是吱呀一声,门又被紧紧地关闭起来。林沐风放眼望去,正殿前的空场上,两个黑衣披风美貌女子各自手持一柄宝剑站在那里,而柳若梅主仆三女被紧紧捆绑在一起,口中塞着棉布,两个女尼手持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紧在一旁。
看到林沐风进来,柳若梅眼中瞬间热泪盈眶,无声地哭成了泪人,身子剧烈的颤抖着。
林沐风心中一痛,呼道,“若梅!”
自打进了这个庵院,他就知道自己判断失误了,孤身一人来得有些仓促和鲁莽。也难怪,他跟柳若梅夫妻情深,一听说妻子被人劫了,当时心急如焚的感觉是没法用语言来表达的。本来以为是有歹人贪图林家的财富,想要勒索几个银子,再者说他觉得自己一身武功对付几个毛贼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急匆匆一人来了。
但看样子,这并不是一般的“劫匪”,动机也未必是自己想象中的“求财”了。看这阵势,就连这观音庵中的众尼都是她们一伙的。林沐风强行压下心里的痛,一边冷静地分析着局势,一边大步向柳若梅三女被困的地方行去。
“站住!”一个黑衣披风女子手中的长剑平起一挺,指着林沐风。
林沐风淡淡一笑,停下脚步,扭头向黑衣女子望去,仔细大量了一眼,不禁大吃一惊。
第七十二章观音庵喋血(二)
这两个女子居然是自己当日在路边茶馆里遇到的三女中的两位,目前持剑挡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个撂下话要自己“等着瞧”的那个泼辣妞阿兰。林沐风顿时觉得有些愤怒,难道,就为了萍水相逢的一点小过节,就要劫持自己的娘子来报复自己?真&&&!
想到这里,林沐风稍稍退后一步,冷冷道,“林某想要问问两位姑娘,为啥要劫持我家娘子?这光天化日之下,难道你们不怕王法制裁吗?”
“王法?哈哈,姑奶奶们就是专门跟这大明王法作对的,你难道不知道吗?”阿兰一挺火辣的胸脯儿,笑得花枝乱颤,胸前波浪起伏。她手中的宝剑一阵抖动,“姓林的,你居然敢出阴招断了我们白莲圣教的财路,你该当何罪?”
“白莲教?”林沐风闻言面色大变,心中巨震,自己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群邪教教徒了?难道是?他定了定神,缓缓道,“不知在下何时得罪贵教了,姑娘的话我有些不太明白。”
阿兰冷哼一声,“实话告诉你吧,颜神镇的吴家便是我圣教教徒,吴家瓷窑所出,便是我圣教财产。你居然敢下黑手害得吴家瓷窑爆窑,你当真是不想活了。”
林沐风心里轰地一声,暗道,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这吴家居然真是白莲教徒。他淡淡笑着,“吴家爆窑与林某何干?我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一座瓷窑凭空爆了吧?我又没有贵教教众那种呼风唤雨的本事。”
“你!”阿兰气得一挺手中的宝剑,剑锋翁然作响,寒光四射,只逼向林沐风的咽喉。
林沐风面不改色,避也不避,清朗的眼神毫无所惧地望着阿兰。他心里大抵有数了,这些白莲教徒劫持柳若梅引自己前来,应该是有所图,否则也不会弄出这么大的阵势来。如果是单纯的报复自己,早就对自己下手了。
旁边的女子阿凤皱了皱眉,低喝道,“住手!阿兰,小姐的话你难道忘了吗?”
阿兰哼了一声,愤愤地将剑锋微微一收,“姓林的,我家小姐说了,只要你皈依我白莲圣教,月月供奉我圣教银子,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林沐风面色不变,心里却在暗暗冷笑,就怕你不提条件,只要你提条件,老子就有和你们周旋的本钱。想到这里,他哈哈一笑,“皈依贵教就免谈了,直说吧,贵教想从林家拿多少银子才肯罢休?”
“至少5000两!”阿兰脱口而出。
我日!林沐风倒吸一口凉气,“贵教的胃口倒是很大,可惜,林某就算是倾其所有也凑不出这么庞大的一笔银子,你们以为林家是开银矿的吗?”
“哼,你少装,柳林瓷行日进斗金,以为我们是傻子吗?再者说了,你这宝贝娘子的娘家也是富商,你们两家凑5000两银子出来,不是什么难事吧?赶紧的,你答应还是不答应,答应了,拿银子走人,我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拿银子,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夫妻俩的祭日。”阿兰恶狠狠地逼上前来,阿凤也持剑靠近而上,同时从殿中还转出一个持棍棒的青年女尼。
三个,再加上门口还有一个,还有看守柳若梅主仆三女的两个女尼,一共六个。林沐风苦笑一声,这回不太好弄了,如果柳若梅不在她们手里,自己倒是可以放手一搏,但现在嘛,不好……
该怎么办?林沐风心念电闪,答应她们,银子是小事,但这与白莲教有了瓜葛,自己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不答应,当前这一关就难过。
他沉吟着,眼前的阿兰持着宝剑冷笑着,那张俏丽的脸上充斥着不屑和嘲弄的神情。林沐风看了心头怒火勃然而起,微微回头瞥了一眼战栗发抖的柳若梅三女,瞬间拿定了主意。
“好吧,银子是身外之物,我答应你们。你先给我娘子她们松绑,然后派这两个丫鬟回去通知家里筹措银子……呵呵,我跟我娘子留在这里当人质就是了……你们放心,林某绝不会报官的。”林沐风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阿兰想了想,觉得自己这里人手众多,也不怕林沐风捣鬼。即便是他派人报了官,此地背靠深山,自己等人也完全可以从容而退。她点了点头,“慧心,放了她们!”
看守柳若梅三女的女尼应声去解开了绳索,抽出了她们口中的棉布。柳若梅在轻云和轻霞的扶持下颤抖着走到林沐风身旁,也顾不得羞,一头扎进了夫君的怀抱,惊恐的心儿这才稍定。
“好了,不怕,若梅。”林沐风紧紧拥抱着柳若梅,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着,同时向轻云和轻霞使了个眼色,大声道,“轻云,轻霞,你俩回去让老管家到我岳父府上去,筹措5000两银子赶紧送到这里来,记住,千万不要报官!”
“少爷!”
“快去!”林沐风断喝一声。
轻云和轻霞惶然而去,观音庵的大门再次被紧紧关起。
夜幕渐渐挂了下来。柳若梅的情绪渐渐安定下来,林沐风悄悄捏了捏她的小手,将她推到了自己身后。他在不经意间上前跨了一小步,笑道,“筹措银子需要时间,天色已晚,天寒地冻,姑娘,我们到殿中等待可好?”
“不,就在这里等。慧心,掌灯!”阿兰吩咐道,一旁的几个女尼赶紧从殿中扯出了几个灯笼,点上高挂在院中的槐树上,昏黄的灯光再加上皎洁的月光,院中倒也敞亮。
林沐风笑了笑,突然抬起了胳膊。
“你要干什么,你老实一点,否则,休怪姑奶奶手中的宝剑不长眼!”阿兰喝道。
“姑娘,在下不过是看我娘子有些寒冷,想要脱下外袍来给我娘子披上暖暖身子,可否?”林沐风耸了耸肩。
阿兰哼了一声,扭过头就不再理他。林沐风说着脱下了外袍,给柳若梅披在身上,使劲按了按她的肩膀,眼神中当即放射出深深的寒光。
第七十三章观音庵喋血(三)
林沐风猛然向前窜去,挥起右掌狠狠地向阿兰持剑的手腕击打而去,阿兰措不及防吃疼手一松,宝剑在滑落的瞬间被林沐风伸手捞在手里,等阿兰和众尼醒悟过来的时候,林沐风手中的剑锋已经贴近了阿兰的咽喉。阿兰面色苍白,身子颤抖了一下。
柳若梅虽然文弱但人却也有几分机灵,知道自己夫君要动手,便身子悄然靠在了他的背后,紧紧抓住林沐风的左手,微微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站住,后退!再不后退,我就一剑杀了她!”林沐风厉喝一声。
“姓林的,有种你就杀了我……阿凤,不要管我,上,上啊,干掉他!”阿兰俏脸上一片扭曲,愤愤地喊着,受剑锋的逼迫,头使劲向后仰着,两只手剧烈地哆嗦着。
“林沐风,要知道,要是与我们圣教为敌,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劝你还是放下宝剑,老实交出银子,今天这一切我们可以既往不咎。”阿凤没有慌乱,指挥着众尼慢慢靠近着,对居中的林沐风三人形成了包围之势。
“呸!是林某要与你们白莲教为敌吗?不,不,是你们欺上门来,劫持我娘子,敲诈林某的银子。白莲教很牛嘛,哈哈,告诉你们,老子不会主动惹事,但老子却从来不怕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想要我林某的银子,做梦去吧,我宁可把银子扔到大街上施舍给乞丐,也不会给你们这群装神弄鬼的神棍!”林沐风冷笑着,事已至此,索性彻底撕破了脸皮。他有意拖延着时间,他知道,只要孙羽西看到那封“敲诈信”,以她的聪颖自然知道该怎么帮助自己,只要县衙的人赶来,这群白莲教徒就只有逃命的份。公开与官府作对,可能白莲教徒目前还没有这个胆魄。
“林某劝你们赶紧逃命去吧,林某在来之前就已经报官,等县衙的人来了,你们可就只有束手就擒了。”林沐风嘲讽的声音在院中回荡着。
阿凤脸色一变。停了停,低低道,“姓林的,我们退去,你放了阿兰,我们前仇旧恨一笔勾销。”
“你们先退进殿中去,等我到了门口,我便放了她。”林沐风手中的剑一紧,剑锋在阿兰咽喉上划破了一道血痕,阿兰痛苦地呻吟着。
“好!退!”阿凤手一摆,众尼慢慢向殿中退去。
林沐风哼了一声,这才一手牵着柳若梅,一手持剑威逼着阿兰,慢慢向庵门退去。
此时,却见阿凤袖中两道寒光一闪,林沐风暗叫不妙,两把匕首在月光下呼啸着破空而来,一把射向林沐风,而另一把却射向林沐风左侧后的柳若梅。
林沐风大惊,只得放弃了阿兰,纵身一跃避过了射向自己面门的匕首,然后挥剑猛击,当!一声脆响火花闪烁后,那一把射向柳若梅小腹的匕首被击落在地。
突然一下子获得自由的阿兰没有退去,反而从袖中拔出一把短剑,怒斥着纵身向柳若梅刺去。为了击落那把匕首,林沐风已经纵身到了一侧,此刻眼见阿兰恶狠狠的一剑刺向了柳若梅的胸口,他心里一个激灵,但救援已是不及。柳若梅惊恐的神情在他眼前定格着,放大着,林沐风眼见那一把短剑的剑锋滑过夜空一点点逼近着她的胸口,身子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当!
又是一声激烈的脆响,林沐风全身一震急急睁眼看去,一道白影从观音庵的围墙上纵身飞下,手中青光一闪生生将阿兰刺来的短剑挡了一下,但不知道是阿兰冲劲太足,还是白影用力不够,阿兰的短剑虽然偏移了方向,但还是噗地一声刺入了白影的肩胛。血花崩泄,在月色中放射着诡异血腥的光芒。
林沐风怒吼一声,纵身跃来,手中的宝剑挥舞,毫不留情地向阿兰的脖颈处砍去,这个狠毒的女人,该死!
阿兰刺中白影后迅速后退,无巧不巧地避过了林沐风的致命一剑,与奔跑过来接应她的阿凤等女汇合在了一起。尽管闪得快,林沐风的剑还是生生在她的胳膊上刮下了一大片血肉。鲜血横流,阿兰惨叫一声,身子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众女手执武器愤怒地包抄上来,就听咚得一声巨响,庵门被益都县衙的差役撞破,十多个手持刚到的衙役和捕快涌了进来。
“不好,官府的人来了,慧心,带上阿兰,我们退!”阿凤挥剑格退一个衙役砍来的钢刀,率先向殿中退去。众尼扶着血迹斑斑的阿兰且战且退都逃入了大殿之中。衙役们呼喊着追了进去,林沐风本待也追进去,却听柳若梅惶恐地叫着,“孙公子,孙公子!”
林沐风这才想起那道替柳若梅挡去一剑之灾的白影,是,是孙羽西!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痛,扔掉手中带血的宝剑,回头望去。
孙羽西面色苍白,眼睛微微闭着,蜷缩着双腿躺倒在冰冷的地上。肩胛处,鲜血不断渗出,顺着她白色的衣袍上流淌而下,白衣胜雪,血色白衣!柳若梅跪伏在她的身前,不住地呼唤着。
林沐风从地上捡起白莲教徒用来堵柳若梅三女口的棉布,急急俯身下去,想也没有多想,就顺着领口用力一撕,将孙羽西的棉袍扯开,露出里面粉红色的底衣。林沐风这才猛醒过来,她是女子呀!猛然别过头去,小声道,“若梅,扶起她,用那块棉布使劲捂住她的伤口,给她止血!”
柳若梅呆了一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这孙公子居然是个女的!她使劲揉了揉眼睛,没错,白色的棉袍扯开着,粉红色的底衣下高耸的胸脯儿因为没有了束缚,而伴随着呼吸不住地起伏着。刚才林沐风扯开孙羽西棉袍的时候,她还羞得扭过头去不看,听见林沐风的招呼这才忍着羞转过头来,扫了一眼。就这一眼,她就发现了玄机。
第七十四章抓捕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再想孙羽西的“性别问题”了,柳若梅再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将孙羽西抱紧在怀里,让她半坐起来,然后用棉布使劲地压在了她肩胛的伤口处。
阿兰和阿凤带着那些女尼不知所踪,原来这座观音庵的大殿中居然有通往山里的暗道。差役们无奈,只得封死了暗道,准备让县令大人来处置。
两个差役找来了一幅担架,柳若长也带着一些柳府的护院也赶来了,见孙县令家的“公子”受了伤,心里即着急又感激,人家可是为救自己妹妹而受伤的。
孙羽西仍然神智不清,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林沐风的棉袍,在众人的簇拥中匆匆向县城奔去。月色如水,谁都没有注意到,担架上的孙羽西悄然睁开了双眼,瞥了一眼被林沐风横抱在怀里的柳若梅,眼中闪出的淡淡幽怨稍纵即逝。
孙羽西的伤并不重,只是刺破了皮肉,失血过多。如果匕首再往里刺上一分,便伤及骨头了。见孙羽西无大碍,林沐风夫妻这才向孙县令道谢一番,放心地回家而去。
孙连梁连夜派出全县捕快连同青州卫指挥使司辖制的百户所军士百余人,一路对观音庵周边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捕,也没有发现白莲教徒的踪迹。另一路,直奔颜神镇,抓捕了还没来得及逃遁的吴家父子及其所有与吴家有关联的人。吴家,就是白莲教设在颜神镇上的一个据点,而观音庵则是设在益都县城的据点,一下子端掉了两个白莲邪教的据点,拘捕了十多个白莲教徒,孙连梁不敢怠慢,赶紧行文上报青州府,等待青州府的消息。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得罪了白莲教,柳家担心女儿女婿安全,便调拨了几个据说颇有几分武功的护院过来,充当女儿女婿的保镖。本来柳东阳想让柳若梅暂时搬进柳府去避上几天,躲躲风头,但柳若梅坚持不去,也就只得作罢。
剿灭白莲邪教那可是当今圣上三令五申的大事,青州知府和青州卫指挥使这一文一武两名“地方首长”也不敢怠慢,派出一支千余人的军队声势浩大地在几天后开进益都县,在县城之中、在乡野之间、甚至在田间地头,到处可见手持武器盘查搜索可疑人员的军士和官府衙役。动静闹得不小,疑似嫌疑犯也抓了不少,但阿兰和阿凤以及观音庵的那些女尼却踪迹不见。
如此折腾了几天,还是一无所获。最终,官兵们只得放火烧了观音庵,押解着吴家父子和一些嫌疑犯,以及查抄的大量财物,赶回了青州府。
官府大张旗鼓地到处抓捕白莲教徒,整个益都县城里是人心惶惶,家家闭门不出,街道上的行人明显减少,这种情况直到春节临近才有所缓解。
这几日,柳林瓷行的生意很是冷清,其实不止柳林瓷行,整个益都县内的商行都几乎停业了。一来是因为官府抓捕白莲教,二来是因为马上就要过大年了。林沐风让老孟给工匠们放了假,准备停窑了,等年一过再开窑。
而他自己,留在家里陪伴受惊过度的柳若梅。闲暇之余,就在家里研究自己的瓷刀泥浆配方。
现代意义上的瓷刀,是将锆英石融化提炼出氧化锆之后,再将氧化锆掺入瓷土之中。这种方法,在大明初年的工艺条件下,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工作。林沐风自然明白这一点,他是想别走蹊径,试一试看看不用提纯的天然锆英石,能不能做出高硬度高强度的材质来。其实,他想要烧制出的瓷刀,根本不需要向现代社会那样“仅次于金刚石”,只要能比普通瓷器硬上几分,可以当作“玩具”,也可以切切蔬菜什么的,就可以了。
也就是说,林沐风构想的瓷刀,与现代社会的瓷刀“通”而“不同”。或者说,可以视为是现代高科技瓷刀的“初级版”。当然,这仅仅是构想而已,能不能成功,还难说。
故而,他想将锆英石粉碎后,加入瓷土泥浆中尝试一下。为了粉碎从河砂出筛出来的锆英石,林沐风专门让林虎去城中的铁匠铺里定制了一个厚厚的长方形铁槽,还打造了一个中间带孔的实心大铁柱。
铁柱上穿上绳索,一头连接在一根木柱上,而木柱上又横向安装了一个木制的摇杆,只要上下拉动摇杆,沉重的铁柱就会一上一下地在铁槽中起落着。用这样一个简易的“撞击器”,不停地撞击和粉碎,就可以将铁槽中的锆英石颗粒碎粉,得到锆英石的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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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羽西半躺在床榻之上,望着窗下桌案上拜访着的林沐风赠送的沐风彩琉璃内画瓶子,神色变幻着,一会儿喜,一会儿忧,一会儿又幽怨伤感……
“小姐,林家娘子求见!”丫鬟秋菊进来小声道。
“请她进来!”孙羽西神色一定,俏脸上换上淡淡的笑容,下得床来,迎到了门口。
“孙小姐!”柳若梅跟在秋菊的屁股后面进了孙羽西的闺房,看见孙羽西一袭白裙,悬着一根胳膊,笑吟吟地站在门口迎接,急忙躬身福道,“孙小姐的伤势如何了?今儿个,我带来了一些养气补血的补品。”
孙羽西亲切地用另外一只手拉起柳若梅,“姐姐,早就跟你说过不要跟羽西这般见外,你叫我羽西妹妹就是,一口一个孙小姐,让人家听了好生分。”
柳若梅犹豫了一下,对于孙羽西的舍身相救,她心里是感激不已的。这几天,她几乎是每日都要登门探望。虽然孙羽西对自己很是亲热,但人家毕竟是官宦家的小姐。故而,几日接触下来,觉得与孙羽西很是投缘,关系贴近了不少,但却始终不肯失了礼数,一口一个“孙小姐”的叫着。
看柳若梅还在犹豫,孙羽西嗔道,背过身去,“莫不是姐姐不愿意与羽西相交?”
柳若梅无奈,只得上前去为孙羽西轻轻裹了裹有些脱落的棉披风,笑道,“妹妹,姐姐就是怕高攀不上你呀!”
这不经意间的一个动作让孙羽西眼中一热,心中一暖。她自幼没了母亲,父亲虽然疼爱她,但毕竟是男子。这么多年来,何曾有人这般细心地关怀过她。热流从心田上缓缓流淌着,孙羽西扑入柳若梅的怀里,竟然悲从中来低低啜泣起来。
柳若梅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半天才把孙羽西安抚下来。
孙羽西不好意思地抹去眼泪,红着脸道,“姐姐请坐,妹妹失态了,秋菊,还愣着干啥,去泡茶,吩咐厨房做几个精致的小菜,今天我要留姐姐在这里吃饭。”
柳若梅心里也是热乎乎的。抛开救命之恩不说,一个“豪放”,一个含蓄内敛,除了性格上的差异之外,她跟孙羽西都是天资聪颖的女中才子,自然有很多“共同语言”。再加上孙羽西有意讨好,这姐姐妹妹的一叫,一来二去,便觉关系拉近了很多,俨然是相交多年的闺中密友了。
第七十五章试验瓷刀
吃过午饭,两女叙叙谈谈,说着些女儿家的私密话,直到午后时分,柳若梅再三告辞,孙羽西才依依不舍地放她回家。
孙羽西坚持把柳若梅送到了门口,看见她上了小轿,孙羽西眼中滑过一抹欣慰之色。柳若梅虽然才大她一岁,但柳若梅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却带给她一种慈母般的关怀。
回想起当晚那白莲女贼刺来的一剑,其实她是完全可以避开的,毕竟,她也有一身不俗的武艺,但她却莫名其妙地生生承受了那一剑。当剑锋刺入血肉的时候,她分明看到了林沐风脸上的心痛和惶急,在那一刻,她心里又实在是甜蜜之极。他心里是有自己的,她浑然忘却了肉体的巨大痛楚,身子就瘫软在地。
痴痴地在门口想了半天的心事,她才盈盈转回内院。
等柳若梅回到家,林沐风早已带着好不容易得来的锆英石粉去了瓷窑,他让张风去叫了王二,还唤了几个工匠到窑上,准备开始自己的瓷刀试验。
首先是泥浆的配置。林沐风在瓷土中加入不同比例的锆英石粉,又加入不同比例的黏土和陶土,指挥着工匠们分别削制了数十种配方的瓷刀泥胎。
然后是进窑烧制。在他看来,这种特殊的复合锆英石陶瓷的烧制,需要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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