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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峦-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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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鳕,快走!”
用身体撞开那扇门,脚在雨夜中飞快奔跑着。
在大麻味中——
在雨夜狂奔着女孩眨眼间来到二十一岁。
一幕幕鲜明如昨天,磅礴大雨下在延绵不绝的黑夜里,
那被反剪住双手的女孩在撞开门时回头看,和她差不多身高的女孩死死抱住那梳着小辫子的男人,用那瘦胳膊抱住男人的大腿,那男人的大腿都比她的腰还要大上一圈。
那是妮卡留给梁鳕的最后一眼。
“我叫梁鳕。”“我叫妮卡。”“鳕,以后我们一起离开天使城去看外面世界,看完外面的世界我们一起回到天使城。”
一起离开天使城,一起回到天使城。
有着万丈星光的夜晚呵,一样的黑发及腰,她们第一次买了口红,她买的是较浅的色号,她买的是深一点的色号。
泪水大颗大颗往着眼角掉落。
在大麻味中——
那托住她下颚的手稍微往上一带,迫使着她对上他那张脸,从眼角竖着流淌的眼泪变成横向流淌。
有着鹰一样长相的那张脸居高临下看着他,魔鬼的声音像从人们头顶上刮过的飓风:“就是这个样子,那天,你在法庭上也是这个样子,天知道你当时有多迷人,当天,我们的法官大人、陪审团、律师一定不会知道那位被告因为站在证人席位上的女孩硬了,我想象着把它塞进你的小嘴巴里,当我们的法官大人在宣判结果的重要关头时,我们也来到最关键的时候,我在心里纠结着,是在她口中呢还是把她弄得一脸。”
呆呆的看着那张脸,暗沉的夜里,这张脸曾让她一次次从噩梦中醒来。
那年夏天,天使城来了一位加西亚先生,背着画架来到天使城的加西亚先生很快地和天使城的女人们打成一片。
加西亚先生是一名热爱艺术的青年,加西亚先生是芝加哥著名艺术院的学生,加西亚先生多部著作得过奖项。
加西亚先生和菲律宾南部安帕图安家族最小的女儿恋情稳定,已经到了谈婚论嫁阶段。
夏天很快过去了一半,一天晚上,天使城那位叫做妮卡的女孩找到那位叫做梁鳕的女孩,两个人一起去找妮卡的朋友。
在路上妮卡告诉梁鳕,她的朋友已经失踪了几天,失踪前夜妮卡的朋友告诉妮卡她正在给加西亚先生当模特,酬劳不错。
妮卡和梁鳕找到加西亚先生的画室。
画室主人不再,妮卡在画室找到了她朋友的包,夏天的夜晚空气十分潮湿,那搁在窗前以红色为主的画散发着淡淡的异味,乍闻像动物的血,不对,动物的血没有这么浓的气味。
两个女孩站在那副画前,妮卡指尖轻触画像的红色颜料,缩回手时指尖上分明——
想逃跑已经来不及,画室的主人回来了,而且画室的主人手里还拿着枪。
画室主人找来绳子,两名女孩被反绑住双手,枪放进保险。
面对两位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画室主人似乎很是苦恼的模样,最终,他来到那位叫做梁鳕的女孩面前“还是你比较可爱。”
瓢泼大雨忽然而至。
那叫梁鳕的女孩怎么也想不明白,平常总是反应慢而且十分怕事的妮卡怎么忽然间变得无比聪明了起来,聪明且强悍。
妮卡成功地把画室主人吸引住了,而且成功哄得画室主人解开她双手的绳索,解开双手绳索的第一时间,妮卡死死抱住画室主人的腿,冲着她喊:“鳕,快跑——”
在雨夜中奔跑着,用身体撞着每家每户的房门“快救救妮卡”磅礴大雨把她的声音掩盖住了。
那天晚上那场雨一直下一直下,终于,那叫梁鳕的女孩找到妮卡的妈妈。
带着妮卡的妈妈再次推开画室的门,画室没有妮卡,没有妮卡朋友的包,更没有那副散发着人体血腥味的画。
画室主人伸着懒腰,责怪她们打扰了他的睡眠。
三天后,天使城再次迎来漂泊夜雨。
次日早上,河岸的上游飘来了两具少女的尸体,两具一丝不挂的少女尸体被捞了河岸上,那天,在河岸上围观的人群当中就有那位热爱艺术的加西亚先生。
妮卡的葬礼过后,妮卡的妈妈就关掉杂货店,她还卖掉家里的地。
再之后妮卡家的杂货店一直处于关闭状态,妮卡的妹妹塔娅语气忧伤说妈妈到马尼拉为妮卡讨公道去了。
夏天过去了三分之二,热爱艺术的加西亚先生宣布他要回学校去了。
秋天来到,那个周末,有人敲响那位叫做梁鳕的女孩家里的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风尘仆仆的女人,那是妮卡的妈妈。
妮卡的妈妈身后站着几名陌生男人,那几个男人自称是针对妮卡成立的调查小组成员。
与其说是调查组成员,倒不是说是菲律宾大家族和大家族间的相互排挤所产生的产物,在爬上新的台阶时必然要把那个已经站在台阶上的拉下来,而那位叫做妮卡的死去少女只是微不足道的棋子。
半个月之后,那叫梁鳕的女孩站在证人席位上平静宣誓,用平静的声音告诉着“那天晚上我在家里哪里也没去,我没有见到妮卡,更没有见到加西亚先生。”
被告席上的加西亚先生当庭被无罪释放,安帕图安家的千金在自己未婚夫脸上留下了唇印,一个月前,他们在纽约订下婚约。
法庭外,妮卡的妈妈问那位叫做梁鳕的女孩,到底收了安帕图安家多少好处?
那叫做梁鳕的女孩除了贪钱还胆小,安帕图安家的千金仅仅给她看了几张照片就把她吓的屁股尿流。
数个春夏秋冬过去了,那位叫做梁鳕的女孩至今仍记得那几张照片。
照片上,阿拉伯图案的花砖上躺着已经被肢解的中年男人,血一直沿着圆形的扶梯往下。
戴着大耳环的摩登女郎告诉她,那是马京达瑙省最大城镇的镇长,这名镇长因为不听他们的话就变成那样了。
女郎还告诉她这照片是两年前拍的,两年过去了,这位镇长的尸体还没有被找到。
当那名叫做梁鳕的女孩长到二十一岁时,那名镇长的尸体还是没有被找到。
在大麻味中——
那托起她下巴的手缓缓地移至她的耳垂,打了一个冷颤。
那个冷颤换来的是浅浅的笑声。
“那时,那叫妮卡的女孩叫你鳕,”喃喃自语着,“鳕,这个发音和你的人一样让人着迷,还记得那天我在法庭上和你说过的话吗?我会来找你的,那也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有去找你,你就来找我了。”
那个冷颤之后,梁鳕浑身颤抖了起来。
颤抖着:温礼安,快来。
第79章 楼梯上的灵光
那瘫坐在地上的身体宛如被施加了定神术,从来她都是胆小鬼一名,这会儿,她都害怕得动弹不了了,唯有眼泪一直沿着眼角,一路像断线的珍珠。
温礼安,你听到我在叫你吗?
温礼安,快来,快来把我从这个房间带走,如果你不来的话说不定你再也等不到我了。
温礼安,你知不知道?那个叫做梁鳕的胆小鬼怕妮卡死后会来找她,在离开法院回到天使城当晚,她对着万丈星光说出大话,妮卡如果以后让我遇到那个害死你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是的,一定!
这会儿,那个她发誓要杀的人就在眼前。
温礼安,这里是七楼,那男人背后的那扇窗窗户没有关,温礼安,我也许可以把那个男人骗到窗前去,可是温礼安很明显我的力气不及他大,可我又是一心想要杀死他。
万一,我和他一起掉到那扇窗户去呢?
温礼安,天知道我多么希望变成那样的结果,可这样一来,你就永远等不到我了。
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得有多伤心。
我不在这个世界了,就不会有人出现在梁女士的葬礼上了,那时,梁女士会走得很凄凉,凄凉且孤独,妈妈是一个特别怕孤独的人。
所以,温礼安,快来。
窗外是延绵不绝的夜色,通往那夜色的那扇窗还开着。
房间光线依然幽暗,她还瘫坐在地板上,那披肩还维持着她跌坐地板上时的模样,一半还搁在肩膀一半垂落在地板上。
只是,那位加西亚先生已经不在这个房间里,离开前他还和她说了再遇见时的心情,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加西亚先生因为和安帕图安家千金的婚礼来到了马尼拉,很巧地他们也住进了这个酒店,更巧地是这位加西亚先生和自己未婚妻从大厅电梯走出就看到了那迎面而来的女人。
嗯,曾经在法庭上瑟瑟发抖的女孩长大了,让人比较讨厌的是那女孩表现出了所有噩梦般的事情从来就未曾发生的模样,就如她那天在法庭宣誓,从来没有见过那位加西亚先生,这怎么可以?他得让她想起他,要知道那在法庭上瑟瑟发抖的女孩是他创作的灵感。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现在,这位加西亚先生陪自己未婚妻去参加聚会了。
离开前,他丢给她一张名片,温柔地告诉着她,明天晚上按照名片上的地址去找他,他还告诉她,明晚他还得参加自己未婚妻的生日会,十二点吹完蜡烛,他十二点半就会离开生日会现场,从生日会现场到他指定地点需要半个小时车程。
加西亚先生特意强调,他一推开门就想见到她。
此时,那张名片就躺在她面前的地板上,它已经在地上呆了一段时间了。
窗外夜色更深更厚。
从地上捡起名片,也是便捷旅店的房间号,旅店的名字叫做兰特。
短短的个把钟头里,有两个男人给了她差不多的名片,而且按照名片上的街道名称,这两家旅店的距离应该不远。
梁鳕手里牢牢握着那位加西亚先生给的名片,打开门,酒店走廊又长又深,走廊尽头衔接着楼梯。
站在那里,看着那串楼梯,它静悄悄的,从脚上一直往上,往着天空。
沿着楼梯一节一节,也不知道走了多少个阶梯,最后一节楼梯走完,梁鳕看到了那片天台。
站在天台上,昂望夜空。
这个没有春夏秋冬的国度,今晚有万丈星光。
出神凝望着夜空,在那万丈星光背后,一定有着妮卡的一双眼睛。
凝望着夜空,妮卡,你说,我要怎么办?
夜色缄默,唯有风在耳边孜孜不倦着。
下一阵风卷走了她的披肩,追着那条披肩梁鳕站在楼梯上,披肩飞向的所在已经不是在她手能及到的范围内了。
目送着那条披肩,直到它被夜色吞噬。
低头,看着脚下的楼梯。
在那一刹那,从楼道处有风声响起,风在狭隘的空间形成类似于飞鸟的翅膀,从下往上串,途径她的头顶。
呼——
风卷起她的头发,像是恶作剧的孩子揪住了她的发末,下意识间,伸手。
刹那间,指尖触到了风之羽翼,柔软而强悍。
在那一瞬间,回到某年某月某日。
“我叫妮卡。”“我叫梁鳕。”
再下一节楼梯。
当脚踩在阶梯上时,那瞬间的光阴被附予了特殊的含义。
回到酒店房间,梁鳕和让服务生给她带一颗安眠药,她必须好好睡一觉,明天她有好多事情要做。
那颗安眠药让梁鳕睡整整八个小时,拉开窗帘,上午九点时间,这天天气晴朗,阳光充沛。
九点五分,梁鳕给丹尼打了一通电话,她说她需要一千美金,九点五十分,梁鳕拿到丹尼通过服务生给她的一千美元。
拿到一千美元的第一时间,梁鳕把电话打到马尼拉最著名的夜总会公关部,通过公关部联系到了顶级的应召女郎。
十点半,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应召女郎出现在梁鳕面前,来自拉美菲混血儿,名字叫做瓦妮莎。
梁鳕让瓦妮莎记住名片上的便捷酒店房间号,再把两百美元以及一只塑料针筒交到瓦妮莎手上:“等成功了,我会再给你三百美元。”
瓦妮莎把美金和针筒一起放在包里,离开前一再保证,会成功拿到梁鳕想要的东西。
瓦妮莎走后梁鳕也离开房间。
戴上大墨镜,按照拿了她好处的酒店服务生提供的可以避开酒店摄像头的路线,在附近商场买了一个录音笔,离开商场来到马尼拉的黑市市场。
在黑市市场,梁鳕从一名流动商贩手上买到一把刀,用那位商贩的话来说,这是专门为女性提供的,用那刀瞬间结束一头大肥猪也没问题。
十一点四十分,梁鳕回到酒店。
十二点十分,酒店服务生把餐车推进了她房间,午餐十分丰盛。
梁鳕一边吃着晚餐一边等着的瓦妮莎。
瓦妮莎比她们之间预定的还晚十分钟出现,这位拉美菲美女出现在房间时脸青一块紫一块,不过她还是成功拿到梁鳕想要的东西。
离开前她笑嘻嘻和梁鳕说,冲着那位叫做加西亚男人的德行不管出什么事情她都会帮她保密。
两点十分,酒店服务生推走了餐车,那顿午餐梁鳕吃得十分认真,一颗饭粒也没留下。
两点半,梁鳕把她所需要的东西一一装进双肩包里,确信一样没落后推开浴室的门。
梁鳕用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洗澡,在凌晨一点没有来临之前,她是干净,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另外一个房间里,和心爱的男孩拥抱接吻做快乐的事情。
四点,背着双肩包,梁鳕离开酒店。
四点半,按照温礼安给她的地址,站在那扇房间门前,伸手,手还没触到门板,门就迅速从里面被打开。
房间里站着她心爱的男孩,她的礼安。
她的礼安告诉她,这一天他都把时间发在去倾听门外的脚步声上了:那是胖子的脚步声,那是瘦竹竿女人的脚步声,那是一边走一边在接吻的男女的脚步声,那是背着自己妻子出来偷情的男人脚步声,那是旅店服务生的脚步声。
在各种各样的脚步声中,梁鳕那女人的脚步声就是迟迟没有响起,梁鳕那女人的脚步声总是慢吞吞,迟迟疑疑的,仿佛下一秒钟就会折回去一样。
终于,走廊传来了——
“噘嘴鱼,你终于来了。”她的礼安笑得很漂亮。
这个坏小子最近越来越喜欢叫她噘嘴鱼了,这莫名其妙的外号到底是怎么来的?
介于这个原因,她觉得怎么也得把他刁难一番。
拧起的眉头达到一定的弧度,那弧度让温礼安的笑容瞬间凝结住:“怎么了?”
不说话,一副我一点也不想进入那个房间的模样,下一秒,身体强行被他扯进房间里,房间门关上。
“脚酸吗?”“要不要喝杯水?”“先把包拿下了,嗯?”嘴里说着手已经落在她背包带上了。
拍开他的手,环顾房间四周,房间墙上贴着的海报不堪入目,目光落在正方墙的海报上,抿着嘴。
“梁鳕,不要误会,这房间是唐尼租的,唐尼说……”温礼安很难得地结巴了起来,“唐尼说……”
冷冷接过话:“那个唐尼是不是和你说,一旦她不乐意的话就把她带到这样的房间来,把她干得抱着你和你一再保证,会无条件答应你所有的一切。”
“没……我没这么想。”
“那他是这么和说的?”
“这个房间距离你近。”学徒避重就轻。
掉头就走,他从背后环住她,牢牢抱住她:“别走,梁鳕……我……我得和你承认,我不是没有过那样的想法,梁鳕那女人太让人头疼了。”
梁鳕那女人太让人头疼了?!
你看,她也只不过本着玩笑的心情就把温礼安试探了出来,亏她来的时候还洗澡了,生气得直顿脚,那一顿脚还真把泪水从眼眶里激落下来了。
“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
一半的生气一半委屈,嘴里说着“放开我”手去掰温礼安的手,他不是说她是让他头疼的女人吗?
荣椿应该永远不会让温礼安头疼吧,那天在机场梁鳕看到了荣椿,就傻兮兮站在那里,据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存在着一位默默奉献的女人,她永远也当不了那样的女人。
这会儿,心里较真了起来,嘴里恶狠狠说着:“温礼安你去找荣椿,我去找黎以伦。”
“这就是你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学徒又闹起坏脾气来。
“是的。”
她还真较劲。
梁鳕背上的包被温礼安强行卸了下来,拉扯间身上的衬衫随着那个背包一起掉落在地上,要知道衬衫里面什么也没穿,其实来之前本来是有穿的,来到旅店时心里兜着坏主意,转角处角落,她把胸衣摘下来了。然而,温礼安并不知道她里面什么也没穿,还强行把她身体扳过来面对他,这一下,白花花的。
两个人同时一呆,反应过来梁鳕双手遮挡上了胸前,迅速转过身去背对着温礼安,片刻,温礼安双手缓缓环住她的腰,下颚搁在她肩窝上,唇触着她头发。
声线低低沉沉从她发间透露出:
“我知道,比起我,那个男人目前更能满足你所要的一切,但那男人出生于什么样的家庭你是知道的,逐渐的,你会按照那个男人所需要的去改变,于是,在改变的过程中你会丢掉自己的坏脾气,丢掉你的小心眼,渐渐的你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具体变成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是你不再是住天使城的梁鳕。”
“住天使城的梁鳕温礼安就知道,长相并不漂亮却总觉得自己特别漂亮,因为觉得自己特别漂亮总是让温礼安得无条件迁就她,天使城的梁鳕有仇必报、很会撒谎、脾气很坏、爱占小便宜、小心眼、心机多、抠门、自私缺点一箩筐。”
“如果,你一直呆在温礼安的身边,即使你再多出一万个缺点也没关系,只要你心里快活就行”
“梁鳕,我可以和你保证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温礼安能无限去包容你。”
大约,那些赌气那些较真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这些话吧?
万一,一切并没有按照她设想的那样发展,万一她要在一个地方呆上一段长长的时间。
这段长长的时间也许会延续到她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发生在这个房间,在这个房间里听过的话可以无限期被保存在脑海里,在仰望方框的天空时随着当天的心情或者微笑或者落泪。
足够了吗?足够了。
“梁鳕,你赚到了。”低低的鼻音从她的发线处传来。
用世间最甜腻的声音“我也觉得赚到了。”
马尼拉机场距离市中心约有十公里,车开了十分之七车程就可以看到小规模的酒店群。
说是酒店群星级酒店也就几家,其余的都是便捷旅店,数百家便捷旅店被遮挡在酒店后面。
这些便捷旅店更像家庭旅馆,也就两三层楼一层楼房房间最多也就八个房间,旅店无论从外墙还是旅店房间装修都特别落后。
但就是这些装修落后的旅店一到深夜客人却是络绎不绝,络腮胡男人怀抱着金丝猫前脚刚走,后脚就来了穿花衬衫的卷发男人。
卷发男人身边站着十七八的少女,接过房卡扯着那少女,到楼道处就迫不及待的吻上了。
两人刚刚消失在楼道口,从楼上下来了黑发黑瞳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身材娇小,也许是身材娇小的原因,故而让她肩膀上的双肩包显得尤为突兀。
站在楼梯上,年轻女人恋恋不舍回看,顺着她的目光是海蓝色的严重掉漆的旅店房间门,年轻女人目光胶在那扇门上,如醉如痴。
“当”旅店门廊的风铃响起,又有人进来了,在风铃声中年轻女人毅然回头,低头,脚步匆匆忙忙。
旅店大堂小得可怜,年轻女人和那位前来送外卖小伙子差点撞到一起。
幸亏小伙子避让得快,外卖小伙子回头看了那年轻女人一眼,把餐盒放柜台上,冲着柜台服务人员说了一声“圣诞快乐。”
话音刚落,从附近教堂传来了圣诞钟声,平安夜刚刚过去。
圣诞钟声敲响约一个钟头后,有头戴圣诞帽的男女推开旅店们,在酒精的驱使下,男人在楼梯拐角处就已经解开女人衬衫的衣扣,握住女人的腰倒退着,倒退到那扇门上,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双腿架上男人的腰。
下一秒,叠在一起的男女顺着那扇门双双跌倒在地板上,那声响把房间主人吵醒了,从沙发处传来冷冷的年轻男声:“给你们五秒时间离开这里,记住,不要弄出任何声音。”
那冷冷的声音和这红彤彤的圣诞夜如此格格不入,这可是牛蛇混杂的所在,一不高兴喂你枪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五秒之后,那扇门关上。
那房间主人做出的动作让人怀疑,在那张双人沙发上还睡着另外一个人,可事实上并没有,手落了个空。
刚刚还冷冷的声音换成了亲昵的语调,在喃喃叫着“噘嘴鱼,”“噘嘴鱼,你躲到哪里去了?嗯?”
没人回应他。
墙上的钟表滴答滴答着。
沙发上的人坐了起来,打开台灯,房间瞬间亮堂起来。
如何没有打开灯,乍听房间主人的声音会以为是一位狠角色,事实上那是漂亮得出奇的男孩,而且男孩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岁。
周遭并没有第二个人,拿起搁在一边牛仔裤,一边穿着牛仔裤一边往着门口处,站停在门口,他脚踩到东西了。
弯腰捡起,那是另外一家便捷旅店的名片。
凌晨一点,有身形修长的男孩飞快跑下楼梯,男孩向柜台人员询问手中的便捷旅店地址。
柜台人员看了一下,指着门口:穿过三条街就到了。
这位柜台人员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那家旅店。
那是在附近一带小有名气的便捷旅店,旅店老板是一名彩绘爱好者,亮黄色外墙,墙上彩绘着椰子树,看着让人赏心悦目。
第80章 楼梯上的灵光
兰特旅店第二层楼,靠近东南方向最后一个房间,距离凌晨一点半还有三分钟,梁鳕在黑市市场买到的那把刀掉落在地上。
真的就差最后一步了。
这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所想要的那样:在她的半推半就中房间那掉落在地板上的台灯以及若干小物件、那件被撕掉一只衣袖的衬衫都可以让人们看到挣扎的痕迹。
嗯,对了,期间她和那位还玩起了美国版的搜身游戏,加西亚先生扮演了警察她则是扮演了刚刚参加圣诞聚会回家的不良少女,不良少女被警察先生反剪住了双手脸被勒令贴在墙上,不良少女可不是软柿子,自然要挣扎一番,一边挣扎一边挑逗。
搜身游戏结束,梁鳕手腕额头处出现了淤青,身上部位伤痕也有若干。
再之后就是重头戏了,不动声色录下她和热爱艺术的加西亚先生对话“如果我不愿意的话你会像对付妮卡一样对付我吗?”“那还用说。”“加西亚先生……”女声声音瑟瑟发抖,如那等待宰割的羔羊。
在等待的宰割的羔羊面前,没什么可害怕的,像在回忆那场美妙的音乐会:“是的,是我杀死了妮卡,不仅这样,妮卡的朋友也是我杀死了,我还用她们的血来作画,少女的鲜血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颜料。”
不动声色把录音笔放到包里,包里还放着瓦妮莎从这位加西亚先生弄到的精液,刀就放在枕头下,等这个男人把她压到床上时,那把刀就有了它的用途。
一名女性在夜间弄一把防身刀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会看着从那位热爱艺术的加西亚先生身上流下的血把床单染红。
再之后大声尖叫,尖叫声把服务生引来了。
这起发生在兰特酒店的命案,从犯罪现场、以及那名女悬疑犯体内提取到的精液、再结合那段录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一起成年恩怨引发的命案。
命案发生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当初在法庭上做假口供的女孩因为良心不安,企图找出证据给自己朋友报仇雪恨,在取证过程中当年的凶犯兽性大发,女孩是出于自卫。
安帕图安家族树大招风,这个时候自然会出现若干名正义人士,围绕着这起命案背后的故事被层层剥开:包庇罪、恐吓罪、以及那至今找不到尸体的镇长、还有惨死在安帕图安家族手下的冤魂们会一一水落石出。
一些民间组织会说“那给假口供的女孩情有可原,当时她年纪还小。”“加西亚留在那女孩身上的精液、以及从女孩的挣扎程度判断足以证明她是受害者。”长期活在美国人阴影下的菲律宾人会说“那美国佬罪有应得。”
到那时,如果她运气好一点的话,在巨大舆论压力下可以免受牢狱之灾,运气不好一点她也就坐上几年牢。
出狱以后……出狱以后,如果温礼安不嫌弃她的话……
背部跌在床垫上,此时梁鳕已经衣不遮体,加西亚先生玩得可高兴了,自然这也是她所想要的,拉链声响起,梁鳕手已经触到枕头下的刀柄。
在触到的那一刻,心抖了一下。
到那时,温礼安应该来到二十岁了吧,二十岁的温礼安会不会像十八岁时的温礼安,因为她的离开一个晚上抽了四十二根烟,从天使城追到马尼拉,固执地叫着她噘嘴鱼。
要知道,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那陪伴在他身边的女孩可是特蕾莎公主。
一百五十磅以上的重量重重压在她身上,中指和尾指都戴着指环的手往着她大腿内侧,手已经握紧刀柄了。
偏偏,思想分成两半,一半集中在那把刀上,一半集中在刚刚那个问题上。
即使二十岁的温礼安和十八岁的温礼安一样,被梁鳕迷住了。
可三十岁的温礼安还会不会和二十岁的温礼安一样,不去顾忌梁鳕的那一大箩筐缺点,四十岁呢?五十岁呢?
那可是她一门心思想共度一生的人,她为了他放弃了外面的世界,放弃了妈妈,他会为她放弃什么?
温礼安会为梁鳕放弃什么?
在那一瞬间,梁鳕恨不得瞬间白头,白发苍苍的梁鳕坐在公园长椅上,她的身边有没有坐着温礼安。
而思想的另一半在提醒着她:梁鳕,快举起刀,那压在你身上的是杀死妮卡的人。
是得,要举起刀。
只是,怎么办,那举起刀的手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充满力量,那印在天花板上躺在床上的女人面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表情坚定。
刀已经举起了,明晃晃印在了天花板上,刀光让墙上的壁灯光芒更灼,闭上眼睛,刀尖往下。
刀光落入了魔鬼的眼。
梁鳕的手腕被狠狠拽住,睁开眼睛,那刀尖距离那男人身体也就半公分左右,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缓缓起身。
刀掉落在地上,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第二个巴掌声紧随着第一个巴掌声。
两记巴掌直把梁鳕打得头冒金星,在大片花黑色中,热爱艺术的加西亚先生笑得古怪极了:鳕,你可真酷——
“Cool”的发音线条像扭曲的蚯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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