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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爱情_峦-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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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得把温礼安揪出来不可,揪着他在他耳边大喊:谁让你多管闲事的?!就算你把全部家当都用在多管闲事上,也不会有人感激你。
不会!
经过亮蓝色路牌,梁鳕远远地就看到被绿色植物环绕露出一角的屋顶,那些用来加固屋顶的绳子已经被拆掉,支撑香蕉的木架也没有了。
一切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
就好像,那场来到天使城的飓风没有光顾这里一样。
推开门,窗户、绿萝、风水鱼和平日一般无异,地板上干干净净,桌面依然堆满书,从自来水渗透出来的水滴一滴一滴滴落着,自来水下放着桶。
拨开房间卷帘,平整的床单、放在床下的拖鞋让梁鳕在瞬间产生出某种错觉,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两具汗淋淋纠缠着的躯体仅仅是某个对异性产生朦胧好奇年龄段做的比较晦涩的梦而已。
床挨着床头柜,那是这个房间唯一装饰物,床头柜上放着闹钟,闹钟旁边多了一台小型电风扇,电风扇是全新的,风扇页是漂亮的湖蓝色。
男友的弟弟又多管闲事了。
卷帘从手上无力垂落。
梁鳕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挺直脊梁目不斜视往着窗外,一旦窗外天色暗沉下来,温礼安就该回来了。
渐渐地,精力开始不集中,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往搁在沙发扶手那套工作服飘,洗得发白的卡其色变成浅咖色,遍布着若干油迹印,旧的油迹印处又添上新的。
其中就数袖口处尤为明显,明显而且刺眼,把她看得精神越来越不集中。
猛地从沙发站起来,把工作服丢进桶里,拿着桶来到公共洗衣区,期间有和她熟悉的人问梁鳕衣服是谁的。
她轻描淡写:“我也不清楚,从洗衣厂拿来的。”
在天使城干技术活的工人因为没时间会把衣服送到洗衣坊去,一些人会到洗衣坊去揽下工人们脏衣服换取若干零用。
离开洗衣区时,那人还用满带怜悯的语气交代她不要累坏身体。
房子东南方向为向阳地带,拉一条绳子一头系在香蕉树上、一头系在椰子树上就变成晾衣架。
飓风把系在香蕉树上的那头绳子割断了,拿着被割断的绳子梁鳕好几次都没成功接上,绳子断开的裂口有点高,她个头够不着。
天色很快会暗沉下来,第五次踮起脚,她可不能错过和温礼安算账的时机,脚尖踮起到极致,可还是够不着。
不甘心,再踮起——
下一秒,有人接走梁鳕手上的绳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道在她耳畔萦绕的气息已经变成是她所熟悉的了。
踮起的脚尖放平,脸朝着日落方向。
片刻——
“可以了。”那道在耳畔萦绕的声音轻轻的。
拿起桶里的衣服,用力一甩让它的折角平缓一些,衣服晾在绳子上。
一套工作服以及一条餐桌布把他和她隔成两个阵营,梁鳕在这边,温礼安在另一边。
晾完衣服,她没有动,他也没有动。
想象中那些气冲冲的话并没有一股脑地从她口中倒出来,反而,此时喉咙又干又涩的,好不容易:“温……温礼安……”
“昨天我帮你垫了一千比索学费,到时候记得还我。”温礼安的声音隔着湿漉漉的衣服传来。
这话让梁鳕迎来短暂的傻眼。
傻眼之后是胸堵,那种感觉好比是卯足劲的拳击手在即将上场时被告知他体检被取消资格。
从晾衣架另外一边传来脚步声,拨开衣服,冲着温礼安的背影:“不就是一千比索吗?放心吧,一定会还你,连利息一起还给你。”
温礼安已经走到了拐弯处。
“还有风扇,到时候一起还你,”温礼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拐弯处,看着空荡荡的所在,梁鳕喃喃着,“还有……还有……”
那些还有中从便利店的一百比索到医药费,到……那些还有正越囤积越多了,也许……
垂下眼帘。
说不定,以后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要让她怎么还?如果囤积到她无力偿还的数量呢?
所以说,前男友的弟弟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前男友?又来了又来了。
顿脚,追上温礼安。
第37章 蒙太奇
遭受“海高斯”飓风破坏的电力因为受损程度不同,导致于天使城一些地方已经恢复供电一些地方还没有。
梁鳕所在区域位于破坏程度较重,一直到天黑电力还是迟迟没恢复。
点上蜡烛,和往常一样,梁鳕洗碗温礼安收拾餐桌,从回到屋子里到做晚餐,再到吃饭再到把碗碟洗干净,他们都没说一句话,她把洗干净的碗碟往一边放,他悄无声息接过。
温礼安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用完晚餐就出门,而是拿来第二根蜡烛,蜡烛放在书桌上,若干书本摆上书桌。
很显然,他并没有出门的打算,这让梁鳕心里不乐意了,在晾衣服时温礼安给她的气好像没消,脸朝着温礼安语气冲冲的:“你不出门吗?”
“修车厂现在还没电。”温礼安打开书本,头也不回。
“不和塔娅约会吗?”这话不经大脑,说完,心虚,而那堵气似乎也随着这份心虚烟消云散。
好在,温礼安并没有对她这个问题作出任何回应。
梁鳕呐呐回到房间,拿出换洗衣服站在洗浴间门前,进入洗浴间,梁鳕故意把接水的动作做得很大,一边接水目光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没有关门声。
接完水,梁鳕一半身位探出洗浴间,目光盯着坐在书桌前的温礼安干咳几声,其意思已经很明显:我要洗澡,你得出去。
温礼安侧过脸来,虽然没说话,但脸上表情写满了:你能安静一点吗?
那句话已经来到喉咙口了,但最终还是选择闭上嘴,睡也一起睡过了摸也摸过了如果再纠结这个问题的话那就显得太可笑了。
拉上洗浴间门,洗澡洗到一半,电来了。
用毛巾包住湿漉漉的头发梁鳕回到房间,飓风过后天气异常闷热,也只不过是擦了几下头发,新换上的衣服领口就被细汗粘湿。
那台电风扇静静搁在那里,湖蓝色的风页让人联想到林中深处的湖水,几眼之后,扭开开关。
十成新的电器没有从二手商店淘来的种种弊端,迎面而来的风一如想象中模样,湖水色的风页转动着宛如来自于林中,弯腰,身体往风处倾斜,拉开领口,让风顺着领口灌进去。
真舒服,梁鳕闭上眼睛。
那道视线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她被不由自主牵引着,侧过脸去,半边卷帘被拉起,温礼安站在那里,卷帘遮挡住他一半身位,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在她目光朝向他时他的目光丝毫没任何躲避的意思。
此时此刻,她正在享受着温礼安买的风扇这让梁鳕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恼羞成怒,让她更为恼羞成怒地是,温礼安此时的目光落在他不应该落的位置!
这个混蛋,被逮到时不是应该多多少少反应出一些些的不好意思吗?
拉好领口,抓起枕头,枕头朝着温礼安砸去,枕头成功地砸断那道一直落在她胸前的视线。
写着梁鳕名字的学费单连同枕头一并交到她手上。
温礼安语气和平常一般无异:“我想这个可以提醒你记得到时候还我钱。”
卷帘重新垂落,拳头朝着卷帘比了比,不就是一千比索吗?她可不会一直是穷姑娘,该死的,这么一折腾,汗又冒出了。
这鬼天气。
这个念头一生出,梁鳕马上急踩刹车,每次她心里这么唠叨时都会发生奇怪的事情。
“这鬼天气……”梁鳕在这声喃喃自语声中醒来,窗外各种昆虫的鸣叫声盛极,那是它们在午夜时分的狂欢,一时之间,梁鳕弄不清自己是被那声梦中的呢喃所唤醒?是被昆虫们的吵闹声吵醒,还是……被忽如其来的心灵悸动所惊醒。
那脚步声已经来到她的床前,那道气息轻柔缱绻。
这个昆虫大联欢的午夜,梁鳕梦到了几天前的一个场景,她去倒垃圾时遇到住在附近的一位邻居,那是商场管理人员的家属,瘦瘦小小的印尼女人,印尼女人告诉她,她住的那个房子之前一直没人,因为房东占着离小溪近洗刷方便,开的房租较高所以一直空着。
末了,印尼女人语气羡慕:“你真幸运,你男友年轻英俊,又有能力。”
转过头,碎碎念:有能力?修车厂的学徒能有什么能力?温礼安外表真能唬人,也对,戴上帽子,冲着那身板没人把他和高中生联系在一起。
房租不便宜对吧?住在哈德良区的人哪里来的钱?该不会是温礼安干了什么见不到人的事情吧?比如说贩毒?不不,那样的聪明人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这样一想,梁鳕提着的心稍微放下。
放下之后碎碎念又开始了:那就是收了爱慕他女人的钱了?能天天拿到拉斯维加斯馆顶楼入场券的女人肯定不缺钱。
是的,一定是那样,安吉拉随随便便的一句花言巧语就可以让女人们把大把的美金放进他外套兜里。
碎碎念完毕,梁鳕决定不在纠结这件事情,那印尼女人一看就是那种没什么事情做,整天活在幻想中的人,这类人说话一般没什么真实性可言。
房子是温礼安修车厂师傅托他看管的,连同那每天吃很多可一直不见长大风水鱼。
是的,是那样,一定要那样!
然而,这个夜晚,也不知道怎么的,思想游荡到了碰到印尼女人的那天,她已经丢完了垃圾,晌午十分,天气很热,她脚步沉重,抬头望了一眼天空:“这鬼天气……”
在喃喃自语中,脚步声停在她床前,没有害怕,没有恼怒,心很安静。
那只手轻轻拨开滑落在她脸上的发丝,手掌轻轻擦过她脸颊,指尖停留在她唇瓣上,停留的时间有点久呢,稍微做出调整姿势,以此来避开那只手的触碰,那手成功从她脸上离开,心里松下一口气。
没等梁鳕那口气松下,接下来发生的再次让她的心提了起来,温礼安的举动让她无措,无措又愤恨,到底?他凭什么爬上她的床。
窗外昆虫们的大联欢已经来到高潮段落,她的背部被动贴在他胸前,风一页又一页从她脸上经过,梁鳕一动也不敢动,就深怕即使隔着衣服她依然可以感觉到贴在她背后那具躯体的体温,那是风也驱不走的体温,渐渐地所有体温似乎被召集到某一处,那一处熨在她大腿根部,只把她熨得涨红了脸,一颗心又慌又乱,慌乱间,熨在她大腿处宛如故意为之,扭动腰避开,再贴上,这一次,依稀可以感觉到形状。
号称天使城最有经验的若干女人曾经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据说,由一个男人的鼻梁形状、乃至挺直程度可以判断出他的某个特征,此时,梁鳕没有来由地想去她在偶尔间听到的窃窃私语,女人们总结高挺鼻梁的男人可以在某方面女人给女人带来惊喜,温礼安有高挺鼻梁。忽然而至的奇怪念头让梁鳕脸颊又涨红了几分,唾弃、恼怒、慌张、再去扭动身体。
可那双已经搁在她腰间的手让梁鳕怎么动弹不了,那双手的主人甚至于用十分自然的语气说出这样一番话:“‘温礼安,我要洗澡,你出去’那时你应该和我这样说,又或者说‘我要洗澡,温礼安你出去,’”。
仔细想了想,梁鳕确认‘温礼安,我要洗澡’和‘我要洗澡,温礼安你出去’如出一辙,等梁鳕确信完这个信息,发现他的手已经滑进她衣服里,紧紧拽住他手腕,阻止它往上游离,与此同时,脚后跟往背后提,这一举动惹来他闷闷的一声,那在她耳畔的声音又沙涩了几分:“我看到它的形状了。”
手里拿着学费单,那是那位叫琳达的瑞典女人要他交给她的,拨开卷帘。
那时所看到的光景第一时间让温礼安想拿一桶冰水往自己头上浇,在这之前他好不容易调整气息,把精力从她洗澡时所带出来的臆想束之高阁,把学费单交给她之后他就得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他已经落下不少功课。
拨开一半卷帘,他就看到那样一个光景:她弯着腰,脸朝着风扇风向,在不停的抖动着领口,穿在她身上睡衣布料很薄,当一眼就可以清楚知道,她没穿内衣。
此时如果选择回避的话对她对他都好,可是,眼睛不听使唤。
隐隐约约中,美好的胸型透过颜色又浅又薄的布料,她的每一次抖动领口都在带动着它们,让它们看起来像被放进薄膜袋里的小白兔一样,那对小白兔还是好动的,活蹦乱跳着,让人产生出扯开那层薄膜,让它们跳脱出来,直达自己手掌心。
天知道要用多大想毅力才能遏制住把那个想法付诸行动,学费单交到她手上,逃难般离开,各种各样的公式、黑字体、红字体统统变成一团团的雪白,那团雪白柔软滑腻,一忽儿地掉落掉落到自己手掌上,想象着那一团团雪白落在自己手掌时的模样,闭上眼睛:这会儿浅浅哼着的模样可爱极了,粉嘟嘟让人想咬一口,说咬一口就咬一口,只是力道掌握不好,疼了,粉粉的拳头往他肩膀处捶,可知道那是在火上浇油,翻身把她压在自己身下,一道道公式变成她的娇喘声,真要命,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离开座位,来到那方卷帘下,在那道垂落着的卷帘门口徘徊了,在昆虫们的大联欢来到最高段落时,他揭开了那道卷帘,此时此刻,她如愿于他的身下,比他所能想象到地还要柔美娇嫩。
房子转角处有路灯,路灯一半光线从窗户折射进来,刚好到达床上,昨晚她忘了拉上窗帘了,在身体被放平在床上时目光从窗外收回,背心式的睡衣从肩膀处被褪了下来,滑落在臂弯处,就几下功夫又被往下褪直到它松垮垮地挂在脚尖处,稍微一挣扎,就从床上掉落。所有一切在他面前展露无遗,想去扯来一角被单,可手被他抓住,他在她耳边呵着:“梁鳕,你真好看。”那一刻,她的心是柔软的,和心一样柔软的还有手,手轻轻搁在他肩胛处,垂下眼帘,在她的身体被阴影如数覆盖上时闭上眼睛。
两具紧紧叠在在一起的身体在剧烈的抖动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湿漉漉贴在她的颈部上,仰着头,窗外的路灯还亮着呢,眼睛紧紧盯着处于火光中的小小昆虫,那小家伙一定爱极了那火光,你看它正围着火光快乐地兜着圈,目光跟着它小小的身体,直到它一头撞到墙上,直到她的眼睛望酸了还不见小家伙的身影,眨了眨眼睛,再缓缓闭上,累极。
梁鳕再睁开眼睛时,天光已经呈现出那种淡蓝色的亮白,闹钟滴答滴答着,脑子跟随着闹钟的滴答声。
小会时间过去,侧过脸,躺在她身边的人依然有些陌生,不不,应该说是熟悉而又陌生。
现在的温礼安是梁鳕所熟悉的,雅致缄默,即使处于这样粗糙的环境,但仍旧让人坚信他来自于象牙宫殿,而这一切,仅仅是那住在象牙宫殿的主人在某个无所事事的晚上,推开城中一户人家的门,不巧地是,那是城中最落魄的家庭。
陌生的是暴风雨夜的温礼安,昨天晚上来到她床前的温礼安。
起身,身体小心翼翼越过温礼安,脚踩在地面上时梁鳕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穿好衣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物件:两本书一把木梳,书的几处地方出现了褶皱,把褶皱处理平,放回原处,木梳搁回到书面上。
拨开卷帘,打开门。
周遭一切事物沉浸在薄薄的雾气中,这个清晨一如既往。
梁鳕站在路灯下,昨晚那不知名的小昆虫躺在她脚边,一边翅膀早已不知所踪。
弯腰捡起,放在掌心里地小家伙已然冰冷成一片,昨晚它飞得可真起劲,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熄灭的灯泡,那死气沉沉的家伙有什么好迷恋的,值得为它付出生命吗?
这小家伙和天使城的女人们一样的傻气,以为给男人们生下了孩子就可以留住那些男人们的脚步。
叹了一口气,把它丢在河里,让它随着溪水。
对着溪水发了一小会呆,想起什么,梁鳕提着裙摆就往屋子里跑,几步之后又不得不改成小碎步。
第38章 在一起
天还没有完全亮透。
重新调整好姿势,手肘撑在坐上,脸搁在手掌上,半眯着眼睛看窗外的天色,水还没有凉透,也许她可以在睡一会儿。
头再次离开手掌,下坠,幸好她反应快,不然额头非得磕到桌板不可,脸颊贴在手掌上,不对,她手可没有这么大。
意识到什么梁鳕用力睁开眼睛。
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梁鳕一下子睡意全消,第一时间手找到那颗白色药丸,从座位上站起来,在转身时她已经把白色药丸送入口中。
白色药丸和几本书以及若干日常用品在离开学校时一起背放在帆布包里,那天梁鳕急匆匆把药店老板叫醒,因为不好意思买零散的,牙一咬买下了一整盒。
一盒十二颗,那天她吃掉一颗,那时梁鳕怎么也没想到会再次用到它。
现在,盒子里看起来像维生素片的小东西从十一颗变成了十颗,烧水时梁鳕发誓待会一定要把那碍眼的东西丢得远远的。
药太苦好几次强行吞咽都无果,无奈之下梁鳕只能硬着头皮去拿水杯。
“那是什么?”水杯被温礼安的手压住。
板着脸:“手拿开!”
第三次无功而返,梁鳕横抱胳膊,看着温礼安:“温礼安,我们都是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你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
压在水杯上手缓缓离开,温礼安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一口气把水喝光,杯子放回桌面。
“梁鳕。”
梁鳕往着房间走去。
“那对身体不好,以后……”
回过头去,冲着温礼安笑:“不会再有以后了。”
是的,不会。
就像她刚刚说的那样,他们都是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两个在天使城长大的孩子一旦在一起了,他们离开这里的机率几乎为零。
“昨天晚上嘴里说爱你的男人在早上醒来时拿走你首饰盒唯一金戒子,不错,昨天晚上他也许是真爱你,只是这个早上醒来时他发现已经不爱你了,比起你那首饰盒的金戒子更吸引他。”喜欢漂亮男人的梁姝曾经如是说。
而她和他,甚至于连爱也谈不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充其量也只是年轻、荷尔蒙、以及寂寞在作祟。
看着眼前的男孩,下颚光滑皎洁,垂落在额头处蓬松的头发终于让他看起来有点像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模样了。
忽然间,梁鳕有点好奇温礼安的心里住着什么样的一个世界。
表情和声音都很平静,平静地问着:“温礼安,我说如果万一我们有了孩子呢?”
近在眼前的脸一呆、一愣。
温礼安的表情让梁鳕心里很满意,嗯,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征兆在温礼安身上又多了一样。
那一呆一愣从温礼安清澈的眼眸底下宛如浮光掠影般,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掀开。
“如果有了孩子的话,我们就一起养。”
如果距离发生有十万八千里远,笑了笑,拨开卷帘。
隔日,天使城主要街道的垃圾一车车载到哈德良区,哈德良区的垃圾山又多了几座,几位妇女怀里抱着孩子冲着卡车司机一阵骂骂咧咧。
哈德良区死于肺病的孩子越来越多了,她们把情况反映给当地的卫生机构,但一次次无功而返,现在,她们也只能在口头上以咒骂发泄不满无奈。
次日,天使城娱乐中心恢复营业,距离梁鳕开学还有一天时间,琳达问她,要不要住她女儿的房间。
“我考虑一下。”
在给出回应后,不知怎么的梁鳕觉得琳达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我现在在拉斯维加斯馆工作。”梁鳕触了触鼻子,解释着。
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拉斯维加斯馆距离学校还是比较远的,而且从拉斯维加斯馆到学校有小段落还是事故频发区之一。
开学第四天,梁鳕还是没考虑好,似乎她已经习惯在流水声中入睡,习惯午夜窗外昆虫们的大合奏。
她和温礼安回到最初的相处模式,在她熟睡时他回来,在她醒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
能证明温礼安来过的是铺在沙发上的软席,她每天早上都会整理软席,平平整整干干净净,次日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软席有小小的倾斜,软席上多了几本书。
一天当中,梁鳕和温礼安唯一接触的就是坐在他机车上的时光,在拉斯维加斯馆门口、在德国馆门口,一旦她一出门眼睛就可以找到他。
也不是没拒绝过,拉斯维加斯馆恢复营业的第一天,她假装没看到站在角落的人,也没像之前那样故意走到最后而是走到最前面。
熟悉的机车噪音一直跟随在她背后,那便宜货声音高调极了,惹得路边的小贩如是劝说“要不就坐上他的车,要不就踩他一脚。”
最开始梁鳕选择没听到,直到一个那句“莉莉丝,你男人身材不错。”
说那话的是梁鳕认识的人。
温礼安带着安全头盔,而她没有,这样一来让梁鳕心生出一种“我在明敌在暗”的愤恨。
踩一脚是吧?那是很容易就可以办到的事情,脚要抬高,狠狠对准他身体,踹!最好能把他连人带车踹到十万八千里去。
是的,要那样做,一定要那样做,嘴里碎碎念着,卯足力气——
最后那一下脚收回来了,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的学徒一点也没避开的意思,要是真把他踹到十万八千里去呢?
脚收了回来。
那一下,倒是给了温礼安机会,停车,长腿一跨。
下一秒,梁鳕回过神来时已经被温礼安打横抱起,再下一秒,她脸朝下身体宛如菜卷般被横着搁在他膝盖上。
在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口哨中坐着那便宜货,轰隆隆扬长而去。
隔日晚上,再看到温礼安时梁鳕也懒得和他周旋了,有免费的车她为什么不坐。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在天使城出生的新生儿有百分之八十都来自于意外与不被祝福,造成这种原因有很多:嫖客们不喜欢戴套、劣质的避孕套和避孕药、女人们的大意麻痹、花季少女在这方面缺乏经验。
天使城连正规的医院都没有,更别谈妇产科了,于是,人们常常会听到谁谁在路边生孩子,谁谁在厕所间生下孩子,而谁谁……而谁谁死于难产了。
在这些死于难产的女人年龄从四十五到十五岁不等。
这个九月,那位叫做玛利亚的女孩把死于难产的低龄产妇从十五岁刷新到十四岁。
这是一个和平常一般无异的礼拜五,焚风、烈日、成堆的椰子堆在路边、放在泡沫箱里的大螃蟹被明码标价、卖肉的摊位上驱蚊虫苍蝇的小吊扇飞快转个不停、没有生意的小贩在打着瞌睡。
和平常一样,梁鳕提着菜篮子来到菜市场,每个周五学校都需要采购,琳达太忙了,这件事情就被分配给了梁鳕。
沿着菜摊,梁鳕在一一比对价格。
长街尽头凄厉的女声一下子把小贩们的瞌睡虫赶跑了,若干小贩循着声音,等他们回来时梁鳕的菜篮子差多不装满了。
从去看热闹的小贩们口中梁鳕知道了那凄厉的女声是怎么一回事:这次死于难产的女孩叫玛利亚。
天使城叫玛利亚的姑娘不少,光梁鳕知道死于难产的产妇就有四位的名字叫玛利亚。
凄厉的女声来自于玛利亚的妈妈,据说,那时她在街上走时碰到围在路边的一群人,出于好奇她拨开人群,然后就看到倒在大片血泊中的女孩,吃了一半的甘蔗从手上掉落。
女人声音划破长街:玛利亚,我的女儿玛利亚——
在这座天使之城,类似于这样的事情让梁鳕耳朵已经免疫了,常常是左耳听右耳出。
看了一下采购账单,该完成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和那些人打完招呼,沿着市场出口,背后传来——
“玛利亚今年才十四岁。”
顿了一下,再提起的脚似乎被灌上了铅,沉、重。
这下,天使城死于难产的低龄产妇记录应该被刷新了吧。
十四岁?这个数字结合着刚刚听到的“玛利亚去了一趟警察局回来之后就怀上了”让梁鳕的心隐隐作痛着。
目光盯着前方,脚步往前,出了市场,站在t字型街口,往左是回学校的路,往右就是长街尽头,长街尽头有一个叫做玛利亚的女孩。
玛利亚今年才十四岁。
梁鳕也不知道本来想往左的脚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往右拐了。
路边几十人围成一个小圈子,那些人在窃窃私语着,往着那个小圈子的脚步不快也不满,也许,玛利亚的妈妈也是以这种步伐走向自己的女儿:那些人都在看什么啊?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拨开人群,终于看到了。
大片大片的血液分布在女孩的灯笼裤上,女孩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头顶上的日头让她不得不睁大眼睛。
吃完一半的甘蔗掉落在地上:玛利亚,我的女儿玛利亚——
梁鳕呆站在那里,数十条大大小小的血迹像蚯蚓一样印在路面上,她的脚正踩在其中一条上。
女孩的头斜靠在自己母亲臂弯上,两条麻花辫一边已经散开,一边还完好无缺,完好无缺的麻花辫束着粉紫色蝴蝶结。
玛利亚才只有十四岁,胸部还没完全发育,你看她连胸衣都没带。
木然地,梁鳕脱下衬衫,把衬衫递出去,一只手接过,那只手再经过另外一只手,另外一只手再经过另外一只手。
衬衫轻轻盖在玛利亚的身体上,怀里抱着冰冷尸体的女人抬起头,目光缓缓绕着四周,垂下头,衬衫盖住玛利亚的头部。
玛利亚的妈妈对着玛利亚说:“玛利亚,我们不要让世界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
梁鳕转过身去,记不清是哪年哪月哪日哪个街头,曾经有这样一个女人冲着天空大喊“我诅咒这座城市。”
天使城的夜从那辆停在俱乐部门口的八人座位商务车开始:从车上下来几位背包客,这些人一下飞机就遇到热情的当地人,在当地人鼓动下他们打算去和克拉克机场只有一路相隔的那座天使城。
热情的当地人说他刚好也要到天使城去,坐上四成新的商务车,半路上这位当地人忽然间变脸,看了看隐隐约约从外套口露出的枪,背包客只能自认倒霉。
于是,两公里多的路程一下子花去背包客们两百美元。
周四再加上飓风过后,客人少得可怜。
这个晚上,梁鳕的唇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艳丽,在唇色映衬下,那平常在夜间没什么存在感的眉目随着扯开的嘴角弧度变得明媚艳俗。
扯起嘴角,把客人放在托盘上的小费塞进敞开的衣领里,刚放好小费,嘴唇就随着客人的行为变成夸张的o字型。
拿开那只放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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