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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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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的外伤,痛是很痛,没有镜子她也看不到伤口具体有多大有多深,但血应该已经凝固了,将脸颊上的肌肤,绷得有些紧。
温柔看了夏清源一眼,立刻别过了头。见到不想见到的人,躲开是本能的反应。
夏清源面无表情地张了张嘴,冷冰冰地吐出一句,“你还真是命大。”
温柔此刻是坐在椅子上的,比夏清源矮了一大截,但手和脚都能自由活动,她想要站起来,她就能站起来。
温柔不知道夏清源是粗心了还是太自信了,竟然没绑着自己,她就算身上有伤,但要把她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菜拧成?花的力气,还是有的。
不过温柔不着急。夏清源自从那天从逃出了精神病医院,已经销声匿迹好久了,久到温柔都以为她已经离开南城了。
现在她又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一出现就是搞事情,温柔倒想看看,夏清源到底要做什么。
“刹车是你动的手脚?”
“对啊。”夏清源大方地承认道。那口吻,像是在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难得落单,我一路跟着你去了那个工作室,看你一直没有下来,我等得有些无聊,便想着送份大礼给你。”
温柔听罢冷冷一笑,自己没死成,真是辜负她的厚望了呢!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准备再补一刀吗?”
“不是。”夏清源摇摇头,笑容刺眼,“这多没意思~”
温柔的眉头拧了一下,“什么才叫有意思?”
“你猜猜看。”
温柔算是听明白了,夏清源就是在绕圈子逗自己玩呢,她的耐心挺有限的,当即不想奉陪了。
于是温柔强撑着身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温柔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夏清源也不拦,她在她身后施施然地抱住双臂,忽然吐出一句,“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爸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温柔脚步顿住,回过身,反手就挥了她一巴掌,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夏清源,你真的是疯了吧?这种时候提起我爸,你就不怕我直接把你弄死在这里吗?”
她刚才环视过周围,空荡荡的没有一点摆设,应该不能住人。
多半是个仓库。还是个闲置的仓库,满地的灰尘,墙上也是乌七八糟的,看样子很久没人来过了,在这里放一具尸体,等到被发现的时候。估计都已经烂了。
夏清源捂住被打偏过去的脸,不觉得痛一般,忽地吃吃地笑了起来。
温柔厌恶地瞪着她:“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啊。天天和杀父仇人同床共枕,温柔,你就不怕你父亲在九泉之下,魂魄不安吗?”
夏清源的声音像是利刃一般刺入她的耳中,温柔伸手,一把锁住她的喉咙,“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去问问你最亲爱的……丈夫,不就知道了?”
夏清源发声困难,但她一点也不害怕,就那么瞪着大大的眼睛和温柔对视。
经历了母亲的死亡,又经历了流产,她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夏清源肚子里的孩子,在她逃出精神病医院的那天,毫无征兆地流掉了。
虽然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但是,因为就医不及时。夏清源今后都没有再当妈妈的可能了。
伤心事袭上心头,眼泪立刻涌了出来,哗啦哗啦地,很快淌到了温柔手上,烫得她手一缩,最终放开了夏清源。
夏清源一得温柔松手。立刻捂住脖子没命地开始咳嗽。
温柔冷冷看了她一眼,一秒钟都待不下去,转身便走。
夏清源却不怕死一般地追了上去,她胀红了一张脸,情绪激动,像是苍蝇一样没完没了地在温柔耳边嗡嗡嗡地叫。温柔一个字都不信她说的,让她闭嘴,但夏清源聋了似的怎么都不肯停。
最后温柔一把将她推开,拦下一辆计程车,绝尘而去。
夏清源倒在马路上,满脸泪痕。唇角却扯出了一道阴狠的弧度。
…
温柔报给司机一串地址,她要回穆公馆。
脸上的血已经彻底干了,温柔抬手抹了一把,没有抹干净,反倒将血印的范围糊得更大,她也不去管。揣着手,神色冷凝地抿紧了嘴唇。
司机师傅很善意地提醒她要先去医院,但温柔十分理智地让他闭嘴,比起处理伤口,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一进门,张嫂正在玄关处打扫,转头见到温柔,吓得立刻惊叫出声。
“太太太太,这这……这是怎么了……”
温柔没有打招呼,也没有和她解释,飞速往楼上跑。
张嫂赶紧跟上,但她一把年纪了哪追得上温柔,拼了老命追到主卧门口,迎面就是“砰”地一声巨响。
门重重合上了,温柔将张嫂关在了外面。
“太太?太太!出什么事了啊!”
温柔充耳未闻,她先是打开了保险柜,将里面的所有纸质文件全翻了出来,一样一样看了个遍。
发现都是些房产期货债券。温柔全给丢在了地上,她又起身去开抽屉。
张嫂大概是听到温柔在房间里的动静像是在翻找东西,于是隔着门问她到底在找什么,她可以帮忙找。
温柔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如果真的什么都找不到,或许她就能安心了。
然后温柔来到了书桌前,七八个抽屉吧,她又是里里外外翻了一次,依旧毫无收获。
温柔深吸一口气,目光停在唯一一个没被触碰过的抽屉上。
那是书桌正中央的抽屉,常年都是上锁的,温柔记得,最开始穆寒时签过字的那份离婚协议书,就被他放在了里面。
也就是说,里面还可能还放着其他比较私密的东西。
没有时间去寻钥匙,穆寒时可能有告诉过她钥匙在哪里,但是温柔不记得了。她也从来没有去问过他,于是温柔直接用撬的。
撬锁不难,她有经验,就是退步了一些,花了五分钟,才弄开。
最上面就摆着一份白皮文件,扎眼的“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穆寒时还骗她说撕掉了,原来没有呢,估计这抽屉他也好久没开过了,不然不会几个月前拟好的东西还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
温柔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随便翻了两下。
不为别的。她就是好奇,穆寒时那时候,立了些什么条款,有没有给自己一点好处作为补偿?
忽然地,有张纸从里面掉了出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温柔俯身,捡了起来,下一秒,她的瞳孔瞬间放大。
因为温柔看到了父亲的签名,在落款的地方,还盖了个红手印,显得非常的正式。
左边。穆寒时也签了字。
温柔的手指抖得厉害,强迫自己去看纸上的内容,一行、两行……很快到底。
不,她不能相信!
温柔疯狂地摇着脑袋,重来一次,一个字。两个字,她呼吸屏住,细细地看。
还是不信,她不会信的……
温柔的视线一片模糊,开始念纸上的内容,她的声音是碎的。好像还在淌血。
她隐约觉得或许身体的某一个部位真的已经血流不止了,可是竟然感觉不到痛。
夏清源那个女人喋喋不休的声音又开始在耳朵边上叫嚣了,温柔敲着快要裂开的脑袋,恨不得把自己敲晕过去!
——“穆寒时和你结婚就是为了你父亲的那颗肾,一旦秦老太太需要,他就会把它挖出来,安到她的身上去!所以你觉得真是我害死你父亲的么?你怎么不去怀疑穆寒时呢?我或许是祸首,但他究竟有没有尽全力救人?还是他根本就放任了、甚至是加速了温如严的死亡?你父亲的器官又被用在了哪里?你有问过吗?你有调查过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温柔的眼睛此刻像是烧红的烙铁一般,她将那张纸攥在手心里,愤然掀开了大门。
“太、太太……”
“让开!”
还不等张嫂说完话,温柔已经疾风一般掠到了楼下。
她要去找穆寒时问清楚,她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哪怕白纸黑字她确认了一遍又一遍,她还是不能相信!
温柔在路口拦车,有辆计程车停在了她的面前,却是夏清源从上面下来了。
“如何,你找到答案了么?”
夏清源一开口,就让温柔的怒气值一下子攀至顶点。但她不想和她浪费口舌,温柔直接绕过她,开了车门准备坐上去,却听对方悠然自得地往下说道:“看来是找到了啊……”
然后,夏清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也想跟着上车,温柔忍无可忍,一把揪起了她的领口,语气似冰,“你怎么阴魂不散?”
夏清源的脖子上还留着一圈红红的掐痕,她对着温柔笑了一下,“哦,我就是来提醒一下你,你哥现在可能被警察带走了。”
“你说什么?!”
第结局章 你是我,一生挚爱
温柔强行将夏清源拽上了车。
尽管生理上对这个女人极端抵触,但是她似乎知道不少事情,既然她硬要跟着自己,那就让她跟着好了。
温柔坐定之后,司机问她去哪儿,她暂时没有头绪,只说让他先随便开,等确定了她马上就告诉他。
司机师傅乐得遇上这样的乘客,反正打表照常打,他巴不得她一直不知道目的地,能多挣一点钱。
温柔想拿出打电话,但她拍了拍口袋,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可能还在自己那辆被撞坏的车子上,她扶住滚烫的额头,不由得更急。
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一只白色的,温柔抬眸,就见夏清源满眼笑意地望着她,“我给你带出来了哦~”
温柔神色冰冷,她害她出了车祸,还拿走了她的,现在看她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自己是不是还要谢谢她?
“啪——”
温柔一把将自己的抡了过来,夏清源的手背被她敲了那么一下,瞬间红了一片。
上有许多来电显示,光严阿姨就给自己打了十几通电话,这样一看,果然严峻是出事了。
温柔眉头紧皱,赶紧回拨回去。
但严阿姨在电话那头已经哭得连话都说不清了,温柔虽然很想把她安抚好,但是又急于知道严峻到底怎么了,于是只好强烈要求让孙叔叔来接。
孙叔叔毕竟是男人,又是一家之主。他叹了几声气,哑着嗓音告诉温柔,严峻因为藏毒,被警察抓了。
温柔一听那个“毒”字,心里咯噔一下,脸色刷地白了,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严峻又复吸了?
不会的啊,医生前几天还说他差不多快戒掉了,从严峻的表现来看他也是立志要把那些玩意断干净的,好端端的怎么会……
是医生诊断错误,还是哥哥没有挺住?
温柔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追问细节。
孙叔叔说严峻那是证据确凿,人赃俱获,警察连坦白从宽的机会都不给,就把人押上了警车。
严阿姨当场就晕了,醒来之后一直哭,怎么劝都不听,孙叔叔说到这里又是叹气,叹得温柔脑子里的神经都揪成了一团。
“什么证据?什么赃?警方从哪里找到的?”
“好像有人举报了阿峻,警察是拿着搜查令进来的,最后搜出了一个牛皮袋子,可阿峻说那个袋子不是他的啊。但警察都不相信,他们还说,如果情节严重,可能,阿峻得坐一辈子的牢……”
温柔的眼睛却瞬间闪过一道锋芒,牛皮袋子?是那天在路上遇见严峻的时候,他手里拎着的那个袋子吗?
后面还遇到路检了,但因为穆寒时的关系,最后他们的车子畅通无阻地通过了。
袋子里面藏了duaa品?
那自己和穆寒时,岂不是成了帮凶?
等一等,那个袋子。的确不是严峻的,他说了,是他朋友的。
齐浩……
那这个齐浩,现在又在哪里?
夏清源忽然在一旁开口道,“想知道齐浩在哪儿么?我可以带你去。”
温柔挂了电话,转头看着夏清源。
她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她也不关心,夏清源看起来像是蓄谋已久,笃定了自己会跟着她走。
但温柔确实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万一躲过这次,放跑了齐浩,那严峻就完了。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工厂。
对这种地方温柔一向没有好感,因为要放在电视剧里出现,这就相当于是打终极boss的地方,往往会历经磨难九死一生。
上回萧卫绑了自己,穆寒时替她挡了一刀,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果不其然,才刚走进去,一个高大的男人立刻拎着绳子迎了过来,只是他没冲着温柔,一言不发将夏清源绑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夏清源脸上那游刃有余的表情立刻消失了,整个人像是被敲了一记重锤一般,声音都有些失真,“你……你做什么?说好了我把她带过来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齐浩,你给我松开!!”
但是男人非但不松开,反而将绳子勒得更紧了,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声音冷得不行,“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我老老实实地闭嘴。”
看起来夏清源还是很怕他的,被齐浩这么一说,立刻不敢再吵吵了。
温柔就站在边上看着,说起齐浩,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岁的时候。
也就见过几面,谁让他家就住严峻家对面,她去找哥哥玩,偶尔也能碰上他。
高高瘦瘦,斯斯文文的一个大哥哥,读书一直很用功,是个学霸级别的人物。
严峻说齐浩是单亲家庭出身,妈妈又常年生着病,所以温柔每次看到齐浩,都是他站在院子里,给他母亲熬药的场景,她不得不感叹他是又孝顺又懂事,和他们不是同一个路子的。
温柔自认达不到他那种高度,所以年少时远远看见了齐浩,一定会叫他一声“浩哥”,带着几分敬佩的意思。
但现在,他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透着一股子下三滥的感觉,温柔莫明有些反胃。
“浩哥”?
不好意思她真叫不出来。
温柔索性也就沉?,当然她不是没有疑问的。她肚子的问题已经差不多快要把她撑爆了,但她相信齐浩既然把自己骗到了这里,该说的话,他一定会全盘托出。
“温柔,好久不见。”齐浩很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我打电话通知了你丈夫,相信他很快就会赶过来。”
温柔薄唇紧抿,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和穆寒时又有什么关系?
齐浩还是那副斯文的模样,讲话不紧不慢的,“你还记得我妈妈么?”
温柔眼睛眯了一下。点点头。
她也不知道这算不算记得了,自己连齐浩都不相熟的,他的母亲她更没有见过了,事实上她也就听严峻说过他妈妈得病的事,但具体是什么病,痊愈了没有,温柔一概不知。
如果和穆寒时有牵扯,难道又是医疗事故?
“我妈妈她前不久去世了,因为得不到匹配的肾脏,身体衰竭而亡。可原本,她是能得到移植机会的,但就因为某些人权势大过天,跳过了正当程序,将原本属于她的肾脏,抢走了……”
温柔听得很明白,她想到温如严签下的那份死后自愿捐献器官,并且着重标出将肾脏交给穆寒时处理的协议书,体内的血液,一点一点地冻结成冰。
事情到这里已经很清楚了,齐浩是来报复的,但他觉得光靠他一个人,没办法扳倒穆寒时,所以把自己也扯了进来么?
温柔沉下脸色,“可这关我哥什么事?你为什么要害他?”
齐浩笑了笑,“只能怪他运气不好,我刚好缺一个背锅的人,正好他有前科,不推给他推给谁?”
温柔敏锐得不行,她哥曾经沾过毒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齐浩好像很清楚的样子?而且他那袋子里面的duaa品又是怎么来的?凭他这种无名小卒,也不可能查得出穆寒时暗中做过的那些事。
“你和冷斯城什么关系?”
齐浩耸肩,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劲,他也直接回答了。“没什么关系,我不在他手底下混,但是我妈看病需要钱,我一个穷学生,养活自己都成问题,所以我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求他了,然后他给我指了一条路……”
“你以为冷斯城是什么慈善家么?这是一条死路!”
他去贩aadu,一个博士生去干这种勾当,他本可以前途无量的。
“我知道,但是来钱快,钱可以救我妈的命。我和你们这种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大少爷不一样。”
齐浩还是很平静。这种过了头的平静让温柔内心涌动着一股不安,然后,她听见他说,“温柔,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赢了,我就去自首……”
温柔看着他,自己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利。
…
穆寒时赶到的时候,戛然而止的刹车声响彻午后的天空。
男人来得很急,连白大褂都没有脱,夏清源一见他,立刻抖着嗓子大声喊道:“寒时!寒时!救我!”
温柔被绑在另外一根柱子上。齐浩算是给她优待了的,绳子没有勒得很紧,不像夏清源,可能皮肉都已经破开了,所以她一直哭一直在喊痛,穆寒时一来,她立刻就失控了。
“温柔,你没事吗?”
穆寒时一大步一大步跑得飞快,视线只定在温柔的身上,却被她大声地吼着让他站住。
男人猛地愣住,“温柔?”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因为我在电话里强调过。必须穆医生独自前来,否则……”
齐浩从后面走上来,他拿着一把短刀,慢悠悠架在了温柔的脖子上,刀锋对着她柔嫩的肌肤,作势就要划下去。
穆寒时箭步上前,厉声道,“你敢动她试试看!”
却是温柔喊得快要爆出青筋,“我让你不要过来!!”
“温柔!”
温柔的声音却比穆寒时还要响,“这里埋了炸弹!!你想被炸得粉身碎骨吗?!”
穆寒时登时顿住了脚步,生生被阻隔在了另一端。
然后齐浩在死寂的空气里轻飘飘地笑开。“是呢,只要不轻举妄动,大家都还是安全的。”
“疯子!”
温柔低骂了一声,那把刀子立刻离她的脖子更近了一分,穆寒时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温柔,你别激怒他!”
温柔却一脸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表情,她看着他,气定神闲地开口,“穆寒时,我有话要问你。”
“有什么话就不能等你安全了再问?”
温柔坚定地:“不能。”
“……好,你问。”
“我爸爸的肾脏,你是不是拿去救奶奶了?”
温柔原本以为很难,她认为自己没办法问出口,但现在真的问了,她又忽然觉得,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穆寒时脸色骤变,“你知道了?”
这个反问,惹得温柔怆然一笑。
“所以,都是真的……”温柔笑着笑着,眼泪却落了下来,“穆寒时,那是我爸爸!”
嗓音凄厉,揪心刻骨。
温柔不哭穆寒时和她结婚是另有所图,也不哭父亲的意外之死,她只是哭,温如严宁愿违背自己的信仰,也要成全她的爱情……
父亲签下那份协议书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是不是在想他的女儿能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然后幸福快乐地过一辈子?
然而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温柔想,她其实不该去怪穆寒时的,他也是为了救他最亲的人。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也会穷极一切手段去救父亲。
她该怪的是自己。
她该死……
要不是她,至少父亲能够自己选择如何活着,甚至是怎样死去,至少不会,连身死之后,都不得安宁。
“温柔,对不起……我……”
穆寒时看着她哭,心痛得不行,但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还是在她被人挟持,颈动脉随时会被割开的节骨眼上,他任何的解释都显得那样的苍白无力。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齐浩这样说着,慢慢从温柔的身边走开了。
他站在两根柱子之间,朝穆寒时摊开了手,“穆医生,因为你的缘故,我母亲才会死……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治好我母亲的病,然后好好孝顺她,让她过上好日子,我原本是能做到的,可是最终我却让她痛苦地离开了人世,然后这份痛苦沿袭到了我身上,所以,我也想让你尝一尝痛苦的滋味。而且,一命还一命是再公道不过的事情了……”
穆寒时不想听他的长篇大论,直接打断了他,“如果你要我的命你可以冲着我来!”
齐浩却笑,像是沉浸在了某种乐趣里一般,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想要你的命。我只想让你做个选择——一个是你的前女友,一个是你的太太。她们之中,只有一个人能活着。”
“我选我太太!你放人!”
毫不犹豫,穆寒时真的是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他的眼睛里只容得下温柔,夏清源已经撕心裂肺地开始大哭,可他仍是无动于衷,一脸紧张地望着温柔。
温柔蓦地笑了一下,他这样将她放在第一位,让她的心都跟着疼起来。
“你看,我说过了,这个游戏根本就没有悬念,他一定会选我。”
夏清源崩溃地嘶吼,“齐浩,你为什么要把我扯进来?我们应该是同一战线的不是吗?!我不想死!你别过来!齐浩,你不能听他选的去做,我为什么要帮穆寒时偿命啊?我是无辜的!!”
“但是,我不要他选我……”温柔的声音被夏清源严严实实地盖了过去,但齐浩还是能听见,穆寒时一直关注着她,自然也不会听漏。
——“你如果想让穆寒时体味到你的痛苦,你就直接杀了我好了……”
“温柔,你在说什么!!”
穆寒时有些慌了。他从温柔的眼睛里看不到一点想要活下去的感觉,难道温如严的事对她的打击那样大,让她连命都可以轻易舍弃吗?
“齐浩,你快放了温柔!我随便你处置,只要你放了她!”
穆寒时朝温柔走去,他哪还管炸不炸弹,就算是死,也要先把温柔救出来再说!
谁曾想齐浩竟然直接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遥控器,摁下了红色的按钮。
“轰——!!!”
一时间,硝烟飞扬,乱石四溅。
齐浩在这里埋了许多小型炸弹,每一个都配有相应的遥控器,他全给打乱了,一股脑儿塞进了口袋,现在随便拿出来的这个,他也不知道会把哪里炸开,等他意识到是自己脚边上的位置,已经为时已晚。
穆寒时眼睁睁看着那块地陷了下去,然后柱子轰然倒塌,浓尘四起,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他被晃得摔在地上。炸弹一个接着一个爆炸了,震耳欲聋的响声里,他再找不见温柔的身影……
…
六年后。
又是六年……
这六年里,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
比如萧卫的心脏手术获得了成功,而给他做手术的叶卉医生对他表白成功,两人开始正式交往。
又比如白念生辞去了医生的工作,带着女儿,开始了周游列国之旅。
但有些事情,却还是一成不变的。
穆寒时找温柔找了整整六年——
那一场爆炸案,穆寒时侥幸活了下来。
齐浩被炸死,而夏清源的腿废了。后来给装上了义肢,也能正常行走,她现在和夏柒柒生活在t市,姐妹俩过着平静又安宁的小日子。
只有温柔,只有她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穆寒时一直不相信她死了,没有尸骨,那她就还是活着的,所以他一直找一直找。
一年,两年,三年……
数起来很快。过起来其实也很快。
但温柔始终没有被找到。
慢慢的也总有人开始说,穆家的那位年轻太太,或许是尸骨无存吧,可怜穆先生一片深情,却是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
但穆寒时从来不会这样想,温柔没有死,她只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而他一定会找到她。
这一年,穆寒时将年休的地点选在了法国巴?。
夜色初降,他漫步在复古而浪漫的街头,路过一家卖圣诞礼物的商品店,橱柜里,明艳的灯光下,有一个玩偶,一下子就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对这个小孩子喜欢的玩意产生的兴趣,但没由来的,他就是想买下它。
这时,耳畔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妈妈,我要那个!”
“哪一个?”
很平常的母女之间的对话,却让穆寒时瞬间打了个激灵。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
“温柔?”
穿着大衣的女人狠狠地怔了一下,她转过了身子,速度很慢很慢,像是要耗尽她一生的时间。
然后温柔终于看见了他,虽然隔得有些远,但她看见他的眼睛渐渐亮起来,看见他将厚厚的围巾松下,露出一个恍若昨日的微笑。
温柔的眼眶蓦地就湿润了,不愿去想她被冷斯城救下之后那暗无天日的五年时光,也不愿去想他最后终于大发慈悲肯放了自己,但还是将她锁在了异国他乡。
只要穆寒时出现,只要有他就够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怀了他的孩子,生下来,一手养到这么大,母女俩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都值得了。
两个人都没有动,他们是不需要动的。
因为两颗心,早已经穿越了人海,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法国的街头画家,以手中的笔铭刻下了这一幕:一个美丽的三十出头的女人,抱着一个可爱灵动的小女孩,远处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静静凝望着彼此。
之外的行人,皆成布景。
耳畔响起一首旋律轻扬的法国小调,只重复着一句歌词,翻译成中文便是——
“你是我,一生挚爱。”
嗯,结局了,我知道很急,中间过程省略了许多,但这就是我脑子里结局章的样子,我呈现出来了。
家里出了很大的事,可能以后都不会写文了吧,只想说,谢谢大家的陪伴了,亲们,祝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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