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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过一场,你还要怎样-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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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给温柔打电话的是蒋静言,提醒她上午十点有个专家会诊,在医院里没找见她的人,小蒋担心她会赶不回去。
温柔看了眼时间,觉得没有问题,早上太累她是让司机送她过来的,现在也就是搭个计程车的事儿,应该不会迟到。
不过刚下电梯,却撞上了不想撞上的人。
言殊穿着他万年不变的?色西装,朝温柔礼貌地欠了欠身,“温小姐,早。”
温柔没有应他,但也没有避开他立刻走掉,她敏锐起来的时候总能犀利地一下便切中要害。
言殊选择在一楼等她而不是在负一层,就说明他连她有没有开车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她跑与不跑,结果不会相差太大。
“温小姐,这边走,老板在等您了。”
言殊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前面带路。
温柔不知道冷斯城想做什么,上回那些照片的事她还没有搞清楚呢,虽然他帮她还原了一部分的真相。但温柔还是打从心底对他没有任何的感激。
现在,他亲自出马要见自己,又是准备掀什么风浪?
温柔的眉头越蹙越紧,声音也沉了下来,“他有什么事?”
言殊和她卖关子,“到了您就知道了。”
冷斯城的车就停在草坪一隅,还是那辆拉风的限量款玛莎拉蒂,车身擦得锃光瓦亮的,特别扎眼。
言殊看样子是想把温柔带上车,但她忽然就停了下来,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冷冷一笑。
“温小姐?”
“我不会上去的。你去告诉冷斯城,要么,他下车。要么,让我走,两选一。”
她现在本就不是绝对安全的,要是进到封闭的车里,又和冷斯城待在一起,只会让自己更加的受制于人。
万一冷斯城把她带到别的地方去关起来,怎么办?
他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
言殊还是笑,大概是笑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温柔看得特别恶心,他们哪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君子的?
过了一会,车门打开,冷斯城慢悠悠地走下车。
耀眼的阳光下,男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抬手挡了一下,眼神不知怎的竟有些怨毒,仿佛是在和日头置气一般。
冷斯城的嘴里叼着一根烟,应该是刚点上的,但他刚吸了一口,就朝言殊招了招手,言殊立刻会意地将香烟盒递了上去。
男人丢了烟,外套上都是烟味,他也不大想披了,于是一起丢给言殊,冷斯城身上就只剩了一件单衣,他远远看了温柔一眼,朝她走去。
温柔没多少好情绪,但也不想把场面弄得太难看,对着他,索性是面无表情。
冷斯城看上去倒是挺开心的,一开口就是嘘寒问暖,“温柔,一段时间没见,你瘦了,最近没有好好吃饭么?”
温柔听得差点吐出来,这人是有健忘症吗,不记得他对自己做过什么了是不是?
“有话你就快说,我有急事,麻烦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温柔敲了敲手表,皱着眉,特别的不耐烦。
“啊~”冷斯城故意将这个单音拖得很长,似笑非笑,“其实也没什么……我听说。你把夏清源她妈弄死了?”
他似是随口一问,半开玩笑一样,温柔却立刻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难道不是?她间接害死了你爸,凭你的性子自然要报复回来吧,这不,她妈后脚就死了,而且还死得那么惨……穆寒时的确神通广大,把舆论全压下去的,但我倒是觉得,他没有镇压的必要,一命还一命,人之常情不是。”
人命在冷斯城看来仿佛一点价值也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死了一个人,就跟破了一件衣服似的,没什么两样。
一听他提起这个,温柔就一阵头疼,冷斯城一定是故意的,哪壶不开他偏偏就提哪壶!
夏清源的母亲在那场事故里没有活下来,找到尸体都已经是一天一夜之后的事了,据说,已经被坍塌的建筑压得血肉模糊了,最后还是凭着身上的衣服才认出来的。
温柔当时听了也觉得挺难受,毕竟夏妈妈不是活活痛死,就是失血过多而亡,无论哪一种,都是很漫长的折磨。
自己曾经在急救室成功抢救过她一次。没想到这一次却……
夏清源也来闹过,温柔是预料到了的,她安分守己那才叫不正常。
和前段日子畏缩懦弱的夏清源不同,经历了母亲的死,她显然脱胎换骨。
但温柔转念一想,觉得这么正能量的词或许不该用在夏清源的身上,说她疯了应该更为恰当一些吧,一进医院就朝所有人喊她不怕死,然后冲进温柔的办公室里,把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最后对着一堵墙声泪俱下地控诉,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当时白念生也在温柔的办公室,一见这种情况,连保安都没有叫。直接将门关上,夺了温柔手里的电话,让精神病医院派人拿着束缚衣过来,把夏清源带走。
温柔原本是想要报警的,一听白念生联系了精神病医院,整个人都有些懵,直到男人将还给她,温柔的嘴巴还因为惊讶而微微张着。
白老师实在是够果决,也够狠,夏清源这要被进去了,人就算没疯,到最后也说不准了。
这事儿闹得挺大的,夏清源来之前好像还叫了她的同事们在外面蹲点,最乱的那会摄像机照相机挤满了一整个走廊。镁光灯闪得,将医院硬生生逼成了红毯现场。
一场闹剧终结在穆寒时午睡结束的时候,电梯门打开,温柔看着里面负手而立的男人,有种大魔王君临天下的感觉。
电视台被封了整整三天,一时间,南城的其他媒体纷纷自危,谁也不敢对此事多加议论哪怕半句。
只是,坊间开始流言四起,一传十十传百,各种版本都有。
好在,不管怎么传,那也只是一部分极小的声音,只要没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被大众遗忘,对大局不会造成任何的影响。
温柔知道自己又被麻烦缠上了,但她对当天的决定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先救萧卫。
舒展了一下眉心,温柔有些不经意地叹了一口气,她的神绪被冷斯城一句冷冰冰的话给拉了回来,“要么,我帮你解决掉夏清源?”
温柔的眼神比他的声音还要冷得多,“关你什么事?谁要你帮?”
“她从精神病医院里跑出来了啊……”冷斯城朝她没心没肺地笑了笑,“疯子杀人,可不犯法哦。”
——“这就不牢冷少费心了!!”
熟悉而又清冷的男声从后方稳稳传来,温柔的脊背刷地挺直了,她霍然回过头去。
冷斯城看着来人,笑容立刻僵在了唇边。
言殊一边抹汗,一边朝他频频鞠躬,“老、老板,抱歉,我没拦住!”
冷斯城冷眼挥退了他。
穆寒时已经走到了温柔的身边,男人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温柔也很自然地靠在他的身上。
“我的太太,我自然会将她保护好,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穆寒时说这话的时候,视线是对着温柔的,而且声音也异常坚定认真,换来她浅浅的一笑。
被当做透明人的冷斯城眼神一凛,冷笑道。“太太?你们不是在闹离婚么?温柔很快,就不是穆太太了吧?”
近来正值多事之秋,他们夫妻之间都不大会提起这个话题了,现在被冷斯城如此轻描淡写地抛在他们面前,温柔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眼里染上了熊熊怒火,她刚要开口,却被穆寒时拦住,男人不想浪费过多的情绪和时间在冷斯城身上,于是说,“冷少,我太太还要参加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诊,我们就先告辞了。”
他自始至终都是谦和有礼的态度,但他周身散发的气场可和他那张温润的脸一点也不搭边,言殊和一干保镖刚才就是被他吓得,连拦都没有好好拦一下,就让他如无人之境一般地走到了冷斯城面前。
温柔坐上穆寒时的车,又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了,还好,还来得及。
扣好安全带,温柔问了一句,“你怎么会来?”
“我出门的时候司机正好回到家,我知道你来探望阿卫了,又想到你早上还有个会诊,于是顺道过来接你。”
“哦。”
温柔点点头,这个男人把她的行程也全记在脑袋里了呢。
她隐约觉得穆寒时有些生气了,被他撞见自己和冷斯城在一块,不管他们说了什么,那场景,真的挺辣眼睛的。
温柔于是坦白从宽,“冷斯城告诉我,夏清源从精神病医院逃出去了。”
“是的。我已经让阿逸在找了。”
“她的情况怎么样?”
温柔其实想问,夏清源是不是真的疯了?
冷斯城那句话也没有说错,如果鉴定结果显示她的精神状况的确有问题,那么,以后自己见到她,不是得躲着走了?
但她总归没有那么直白。
穆寒时回答道:“她只是情绪不稳定,我原本想让人去接她出来,毕竟那种环境,不适合她养病。但是没想到,她跑了……”
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还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她能跑到哪里去?
冷斯城在这种时候找温柔,对她说要把夏清源解决掉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夏清源又落到他手里去了?
“那……夏妈妈的葬礼,谁来操办?”
穆寒时叹了口气,“他们家亲戚本就不多,也没人愿意揽这个事,但是人死了,总得入土为安。我交给程安去办了……”
夏清源母亲的遗体已经停在殡仪馆七天了,夏清源一直疯疯癫癫的,自然没法指望她,夏柒柒年纪又小,在学校里已经哭晕了好几次了,她又能做什么?
她们本身就是一家子孤寡,亲戚们也全都瞧不上,谁接了这活,还得顺带把夏柒柒也接走,所以谁都当夏妈妈死了是白死的,没有人去管。
温柔听着也有点于心不忍,“那就快办了吧……”
穆寒时想了想,忽然道:“温柔,还有件事。”
“嗯?”
“很快就是奶奶七十大寿了,这段时间,我希望‘离婚’两个字,你不要再提。你有什么想法,都等帮奶奶做完寿再说。”
男人的喉结滚动,直视着前方。仿佛是在同温柔商量,又仿佛不是。
温柔看了穆寒时一眼,知道肯定是刚才冷斯城的那句话刺到他了,她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但是想来想去,一开始提离婚的人就是自己,她干巴巴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再没有了下文。
“到了,你上去吧,会诊快开始了。”
穆寒时将车子停在电梯前,先让温柔下车,然后再去找停车位。
温柔总算是没有迟到,但会诊的过程中,她却有些心不在焉的,好在主发言人是白念生,有他把关着,不会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但会诊一结束,白念生就冷着脸,提了温柔在会议室训话。
其他人跑得飞快,就跟鬼在后面追一样,三秒钟之内,整个会议室空空荡荡。
温柔恨得在心里直骂娘,这群没人性的家伙,就不会帮她求个情嘛!
“白、白老师,我错了。”
白念生睨她一眼,“你认错倒是认得挺漂亮的,让你分析病情,你怎么就跟条死鱼一样?”
温柔:“……”
她的内心已经泪流满面了。这张嘴怎么能这样毒啊,自己实在是招架不住!
“白老师,你……你不要生气……”
听温柔这么说,白念生竟然微微笑了一下,“谁说我生气?我心情好得不得了,所以我准备在你年终测评上写个‘不及格’,让你也开心一下。”
“!!!”
温柔哇地一声差点哭出来,不及格她要重修的啊重修是人间地狱啊!
啊啊啊,快来个人救她啊!
许是老天爷听到了她内心迫切的恳求,下一秒,门被敲响了。
——“请进。”
——“请进!”
两个人异口同声,但是温柔发出的声音明显激动得多,而且还很响,一下就将白念生的那两个字盖过去了。
温柔心里咯噔一下。在白念生的注视之下,像只乌龟似的,??缩回了脑袋。
完了,真的完了,这次不及格真的没跑了……
温柔双目空洞,已是生无可恋。
下一秒,门打开了,外面站着的女人旋即出声,“我打扰到什么了吗?”
这个声音微微带了点笑意,但听上去却不是太友善,温柔转过脸,看到盛婠婠,下意识唤了一声,“师母?”
盛婠婠朝她点点头。涂抹了淡妆的眉眼看上去特别的精致,却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清寡,她好像,并不乐意在这里见到自己?
温柔又去看白念生,男人已经站起来了,他将手头的文件收进文件袋里,淡淡回了一句,“没有。我们已经结束了。”
“那就好。我有事找你。”
盛婠婠上前,低头打开了自己的手提包,但是白念生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伸手拍了拍温柔的后背,“温医生,走吧。”
“啊?哦!”
温柔反应过来,赶紧拿上那个她根本没有拆开过的文件袋,大步往外走去。
她是很识趣的,给他们留了足够的空间,但没想到,电梯门打开之后,白念生也跟着她走了进去。
温柔看着追在他后面的盛婠婠,迷茫地问:“白老师?你搞什么呢?”
他刚才说的“走吧”,不是让她走,而是他们一起走的意思?
白念生一言不发,手指停在关闭键上,狠狠按了下去。
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手伸了进来,红外线触到之后,门立刻重新打开,盛婠婠站在电梯外,气喘吁吁,脸都急红了。
温柔不知道他们俩在干嘛,但她待在这里做个电灯泡肯定不合适,刚准备走出去,盛婠婠已经朝她摆了摆手,开口道,“没事,我只是要给他一份东西而已,给完我马上就走。”
然后,也不管白念生脸上到底什么表情,盛婠婠飞速抽出手提包里的文件,甩到他的手里,“我已经签字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拖着!”
第102 若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分开?
电梯外,盛婠婠飞速抽出手提包里的文件,甩到白念生的手里,“我已经签字了,你如果还是个男人,就不要再拖着!”
温柔莫名就觉得盛婠婠这个架势有些似曾相识。
情绪这么激动,她要让白老师签什么?
什么东西她已经签字了,让白老师不要再拖着?
会不会是……
温柔猛地摇头,下意识打住了脑中的那个念头——别瞎想!
然而下一秒,盛婠婠已经红着眼眶,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白念生说,“老白,我们,就这么离了吧……六年了,真的到此为止了……”
白念生看着盛婠婠,没有说话,他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抑或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但是男人捏着文件的手指,却一寸一寸地收紧了。
温柔惊得捂住了嘴巴,感觉自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外焦里嫩,她在心里已经骂了自己八百遍了——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电梯门终于缓缓合上,直到将盛婠婠的脸彻底阻隔在外面。
温柔叫了一声“白老师”,转过头去看他。
她自认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她的婚姻也陷入了危机,她感觉自己和白念生有点同病相怜,但是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怎么可能一样呢。
忽然地,白念生的身体却倒了下来,温柔的第一反应不是躲,而是去扶,却差点给他扑在地上,幸好有电梯壁顶着,她才勉强将他支撑住了。
“白老师?白老师!”
温柔拍着白念生的背,担心把他拍出什么好歹来也不敢太用力,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那股子清冽的气息直往温柔的鼻尖里钻,她脑袋都有些晕晕的。
奇了怪了,为什么每次盛婠婠出现,白念生都会这样晕一次?
而且,还都被自己撞上了??
温柔无语望天,电梯门猛地又打开了。
盛婠婠叫的那声“老白”堪堪停在门口,温柔听得出来里面含着不舍,她把电梯重新摁开就足以说明一切,盛婠婠是忽然想要挽回吗?
温柔心中一喜,但是当她抬眼,撞上外面那人的视线时,又被盛婠婠眼底那彻骨的冷意,刺得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糟糕!
自己现在和白念生的姿势!!
温柔这才反应过来,电梯里就他们两个人,白念生将她抵在了电梯壁上,像是从天而降的云一般将温柔整个覆盖住了,这个拥抱太过结实,而且温柔露在外面的脸因为气闷而显得特别红艳,但旁人只会当她是害羞了,才会红的脸。
看到这一幕,想不误会都难。
盛婠婠忽然就笑了,眼睛里闪过一丝恍然,旋即是浓浓的厌恶,“原来,你们真的有这层关系在啊……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老白。你尽快签字吧,到时候约个时间,我们民政局见!”
温柔彻底傻了——我去不带这样的啊,这是误会啊误会!!
她心急地开口,险些咬到了舌头,“不是的,师母,你听我解释!”
“谁是你师母?”
盛婠婠冷冷地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师……”
再抬眼,人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
温柔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她这是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小三了啊?
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每次都掺和进他们夫妻俩的事情里面,她很无辜的好不好!
真是造孽!
但造孽归造孽。她也没真不管白念生,温柔叫上了几个同事帮忙,将人送进了病房。
基本检查过后他的身体并无大碍,温柔刚想给他做个ct,白念生就醒过来了,所有人纷纷松了口气。
白念生看了眼周围的环境,轻声道:“温柔留下,其他人去做自己的事。”
站在病床边上的几个,都是白念生的学生,刚才也参加了会诊的,一听他点名留温柔,大家的第一反应都是白老师还要接着训她,纷纷留下一句“白老师好好休息”,再一次?契地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最后一个走的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温柔看看那扇关着的门,又看看脸色尽管白,但一点表情都没有外露的白念生,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温柔和众人的想法保持着高度的一致。
他这架势,还……还来啊?
人生已经如此地艰难了,何必要赶尽杀绝呢?
终于,白念生开腔说话了,然而他才刚吐出一个字,温柔已经惨兮兮地双手合十做祈祷状,大声道,“白老师,求你了,给我个及格吧!”
白念生蹙眉,反问道:“什么及格?”
“没……没什么!”
温柔立刻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很好,他忘记了!
嘴角的笑容一闪而过,她赶紧扯开话题,“白老师,你晕倒得太突然,我本来想安排你做个ct全面检查一下的……”
后面的话温柔没有往下说,想必白念生也懂她的意思——医生不是铁金刚,也是会生病的,他需要重视起来。
“你想多了。”白念生揉了揉眉心的肉,淡淡开腔,“我只是熬夜外加低血糖,大脑供氧不足,才会晕倒,不是大事。”
不是大事?
excuseme?
你的婚姻要为此完蛋了还不是大事!!
温柔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到他身上去,白念生慢慢地坐了起来,拿过眼镜戴上,瞥到她这样的表情,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有话就说。”
温柔哪还肯憋着,倒豆子一样全告诉了他,完事义愤填膺地补上了一句,“白老师,你知不知道你晕得很不是时候啊!”
他会诊的时候怎么不晕呢?他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的时候怎么不晕呢?盛婠婠刚来那会他晕也行啊!
白念生看着床头那个文件袋,里面放着盛婠婠和他的离婚协议书,男人的眸光有些涣散,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柔看不下去他这个样子,“你现在赶紧和师母打电话,和她解释清楚!”
白念生依旧毫无反应。
“白老师!!”
这一声,温柔是凑近白念生的耳朵喊的,男人回过了神,忽然问她,“如果今天,是穆医生看到这一幕,他会觉得我们之间。有超过师生之间的关系吗?”
温柔心脏漏了一拍,“怎、怎么忽然说到穆寒时?”
“只是好奇而已。”
见他还是盯着自己,温柔挠了挠头发,半晌才道:“这不一样啊。”
他们三个是同事,一起相处了那么久的,穆寒时对白念生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但盛婠婠对自己则不同,她们撑死就见了两面而已,顶多只能算个点头之交。
看到丈夫和一个不相熟的异性如此亲密地抱在一起,贴合得近乎没有缝隙,她会误会,也算是人之常情吧。
但是,话又好像不能这么说。就算彼此间真的很熟了,也不代表她就不会误会了。
温柔想起,电梯门开了之后,盛婠婠说的那句话——“原来,你们真的有这层关系在……”
字里行间透出的恍然,仿佛是过去的猜测得到了印证一般。
那就说明,盛婠婠在很早之前,就是有过怀疑的?
所以那一次,温柔撞见了盛婠婠和她的学员搂搂抱抱,她反驳的那句——“你一来这里,劈头盖脸地就指责我和我的学生关系暧昧,那如果,我一见你,也空口就说你和你的老师乱搞男女关系,你会怎么样?”
其实,那不是信口的说辞,而是根本在试探她?
温柔忽然有些火大,这种臆测太肮脏也太恶心了,盛婠婠总不会,是因为这些无端的揣测,才要和白念生离婚的吧?
“我没有让你作比较。”白念生顿了顿,又问了一次,“他会误会,还是不误会?”
温柔看着他,立刻摇了摇头。
穆寒时是不会误会的,不管是作为同事已经十分熟悉的白念生,还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他的心里可能会有不舒服,但他不会上升到怀疑她对他的感情,他太了解自己了。
温柔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敢这么认定,但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穆寒时,她真的没有对别的男人心动过,哪怕离开他,在英国呆了那么久,她也没有重新开始过一段新的恋情。
她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人,却独独在爱他这件事上,坚持了这么久。
这些。穆寒时都是知道的,他不是木头,他心里总该有感觉的,有这么一个死心塌地,对他十几年如一日的姑娘,他做梦都该偷着乐的。
至于自己对他……
温柔在心底叹了口气,她多想无条件地相信他啊,只是穆寒时从来没有明确地表达过他对自己的感情,让她一直患得患失。
哪怕温柔提出离婚,他也只是强硬地拒绝,给出的理由却没有一个站得住脚。
温柔想深究,却又不敢深究,她多害怕那是自己一厢情愿。
对他。那么小开始,她就是一厢情愿,她单方面地努力了十几年,最后,痛到极致,累到极致,在国外疗了整整六年的伤,才敢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所以这一步,她是真的真的,不敢再迈出去了。
白念生接下去说的话,将温柔的思绪扯了回来,“所以,有你。或者没有你,都是一样的。我和她之间,也并不是因为你的问题,才走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温柔蓦地一怔,白念生的语气听上去特别的沧桑,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听一听。
但是,他应该不会愿意说……
温柔也难以想象,白念生静下心来同自己讲述他的过往,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白老师,如果可以挽回的话,你还是要努力一下的。”
温柔这句话说得非常的郑重其事。她专注地望着白念生的眼睛,一寸都没有挪开。
不料,却换来他的轻轻一笑,这笑极淡,却足以让温柔看呆,“既然你懂得这个道理,那你自己也别太钻牛角尖了。”
温柔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白念生是什么意思。
他是指,自己和穆寒时之间,还有挽回的余地么?
但仔细一想,的确是有的,他们从来没有,要到非分开不可的那一步。
白老师。虽然老是冷着一张脸,永远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模样,但他真的是一个,很温柔、很温柔的人吧。
明明,婚姻出现了危机,他也应该很难受的,却还要反过来点醒自己,让温柔又感动,又心酸。
她觉得至少自己不能辜负白念生的这番心意,她总该试一试的,试过了,失败了,总比什么都没有做,要来得让人可以接受。
温柔挺想现在就去找穆寒时,趁热打铁问一问,到底他对他们的关系是怎么想的,他对她又是怎样的一种感情,如果是喜欢,甚至是爱,那么她就不会想要和他离婚了……
若是两情相悦,为什么还要分开?
但是,温柔又忽然想到,穆寒时之前在送自己来的路上,说的那句话,他暂时,并不想听到“离婚”两个字,也就是说,他没办法静下心来,和她谈论这些。
温柔深吸一口气,既然穆寒时都讲得这样明确了,还是缓一缓吧。
等到奶奶的寿宴结束之后,她再找他好好谈一谈。
温柔豁然开朗地朝白念生笑了笑,“白老师,谢谢你。”
…
奶奶的寿宴如期而至。
七十岁了,古稀之年,能活到这个岁数,真的是挺不容易的。
尤其是奶奶这样的身体……
温柔至今忘不了,那一天在疗养院,赵紫音下了那么多次病危通知书。
奶奶危在旦夕。她却又接到穆寒时的电话,说她父亲去了……
之后,温柔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之中,父亲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以至于奶奶度过危险期,最后成功活了下来,对她来说,也仅仅只是字面上的一个消息罢了。
肾脏移植手术什么时候进行的,温柔也不是太清楚,总之等她调整好心态,奶奶就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虽然她刚醒那会也是能下地的,但每天总有个时间要回到床上,进行一次全身性的血液透析,现在不用了,换进她身体里的那个肾脏,功能完好。
很快,奶奶也从疗养院里搬回了穆公馆。
倒是温柔一直没回去,还在温苑住着,她不会因为奶奶的康复而有所妥协。
穆寒时就给秦佩蓉解释,说她这段时间尤为想家,加上温如严不在了,很多事情都必须经过温柔的手才能解决,所以她暂时待在娘家。
秦佩蓉表示理解,对穆寒时说的话,她并不会去怀疑。
她大病初愈,原本,是不太想搞什么寿宴的,太铺张浪费,而且?烦,秦佩蓉经历过从前那些冗杂的生日会啊寿宴什么的,真心有些过腻了,倒不如,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一碗长寿面,来得实在温馨。
但穆寒时一直在操心这件事,这也不仅仅是帮着奶奶庆生了,她醒过来,直到身体痊愈这段时间,所有陪在她身边的人,仿佛也都经历了一场大病。现在病好了,是该好好犒劳大家,普天同庆一下的。
今日的主角穿着一身她钟爱的旗袍,淡紫色的底面,金色的镶边,一针一线全是纯手工缝上去的,丰韵而又细致。
温柔从匣子里取出珠玉,帮奶奶戴上,两个人在镜子前,一站一坐,秦佩蓉回过头,对着温柔微微一笑。
温柔一瞬有些恍惚,仿佛能从奶奶现在的容颜,勾勒出她往昔的模样,发自肺腑地吐出一句,“真好看,奶奶超级美!”
“你这丫头,嘴真甜!奶奶老了,美什么美啊!”
话虽这么说,但秦佩蓉还是笑得合不拢嘴的,没有女人会不喜欢甜言蜜语。
老太太将头发染?了,整个人看上精神了不少,最近胃口也好了许多,前两天称体重,重了好几斤呢。
温柔看着秦佩蓉终于圆润了一些的脸颊,欣慰地挽起唇角。不枉自己做那小监工,每天严格地监督她摄入多少食物补充了多少营养,总算有所成效。
“奶奶,我们出去吧。”
温柔朝她伸出手。
秦佩蓉点头,站起身,让她挽着自己。
温柔今天穿了件曳地长裙,另一只手提起裙摆,鞋跟又细又高,将她露在外面的脚踝衬托得更为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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