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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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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师父虽然是个败家子,可也不用让我下海弹唱,更不用帮人做针线贴补家用。”

“你啊,就是一张小嘴讨人喜欢,别的可以不去学,这方帕子一定要绣出来,娘家盯着你,快点绣。”

崔小眠垂头丧气,原来古代的娘和现代的是一样的,即使不逼着她做功课,也要逼着她学绣花。

不过也有一点不同,现代的娘如果能活到她十四岁时,看到她谈恋爱,说不定能提个大棒子揍她一通,可古代的娘却挺支持的,不但让她发展“不伦恋”,还逼着她亲手制做定情信物。

额,得到父母支持的早恋真是幸福无比!

崔小眠的自我调剂能力一向很强,绣帕子虽然枯燥,可她的小嘴儿没闲着,天南地北地和母亲聊天,说的最多的还是鱼籽。自从那次被鱼籽数落了几句之后,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他了。听小丫说,她去大漠后,鱼籽一个人跑到铺子里打听过她的消息呢。可惜如今她的身份未明,鱼籽算是外男,不能跟着母亲来王府里看她,回来这么久了,崔小眠还没有见过他呢。

“得知你是女子,爹娘就告诉子鱼,你可能就是他的长姐,他闻言后愧疚之极,一个人跑到祠堂里跪了一夜。”

“他十二了,个子和你一般高了,如今的样貌,同你扮男装时有六七分相像呢。”

一一一

☆、第二九八章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崔五夫人的房间就在崔小眠隔壁,李妈妈做事麻利,又是服侍崔五夫人,自是更加了几分细致。

屋子里被褥帘帐都是换的簇新的,精工细做,用料考究。晚上李妈妈又亲自给崔五夫人量了尺寸,让府里的针织婆子们连夜赶制几件替换衣裳。帝师府的正室嫡夫人,自是不缺穿戴,但崔五夫人是临时在此小住,并未带随身衣物,只带了两名贴身丫鬟织云和纤云。

“姐儿,你和王爷尚未正式成亲,万万不可动用府中银钱,娘亲让人回去取了就是了。”

这才是诗礼之家的气派,纵是王孙公子,我们也不沾你这些便宜,免得女儿在夫家抬不起头。

崔小眠笑嘻嘻:“母亲不用计较这些,女儿自己做生意,铺子里是赚钱的,母亲在府中的用度,从我铺子的帐上支出便是。”

所以说,女人一定要经济独立,现代如此,古代也如此。原本枕头里的银子用了七七八八,但师徒两个从阿萨走了一圈回来,偷来的金银珠宝换成银子,亲师徒明算帐,对半平分,崔小眠的那一半藏到枕头里,贺远的那一半也是崔小眠拿着,万一有朝一日,贺远把家业败光,这些就是他们的救命钱啊救命钱。

在母亲的严密监视下,崔小眠终于把那方帕子绣好了,崔五夫人把帕子拿在手里端详,笑道:“这个绣工着实是拿不出手。不过王爷见了也会高兴。”

您老人家不知道,小时候给他绣的那条更恶心,字都是歪歪扭扭的。他把手帕用得破了都舍不得扔了呢。

看她把帕子绣完,崔五夫人这才肯回房休息,临走时还不忘叮嘱芹菜,一定要给小姐洗了脸,抹了香脂才行。

把母亲送回房间,崔小眠这才松了口气,哎呀。享受母爱真不是轻松的事,上一世十岁时母亲就去世了。母爱于她已是很遥远。

虽然有些不习惯,不过她还是觉得很幸福。

躺到床上,房中似乎还有母亲身上淡淡的芳香,绣个帕子比炒上二十道菜还要累。崔小眠倒头就睡。

刚刚睡着,她就听到几声熟悉的蛙鸣。

唉,寒冬腊月哪还有青蛙,你就不能换一种动物?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台前,开始对暗号。

“呱呱,呱呱呱。”(没睡,我醒了。)

“呱——呱——呱——,呱—呱—呱—”(你好吗。惦记你。)

就在崔小眠打开窗子的那一刹那,她忽然想,若是被母亲看到未嫁的女儿半夜三更开窗户和情郎说话。会不会羞愧得去撞柱子。不会的,撞柱子这事据说是如祖父这样的清流才会做出来的,母亲这般疼她,说不定第二天就端来一碗安胎药_(:3ゝ∠)_

“呱呱呱,呱呱呱呱。”(我没事,你别担心。)

“呱呱。呱呱。”(你乖,不怕。)

。。。。。。

青蛙叫了一夜;睡在隔壁的崔五夫人被吵醒了;心里大奇;这贺王府里也真是与众不同;冬日里还有蛙鸣声;且像是一只大青蛙和一只小青蛙。

一一一一一

次日。贺远刚刚起床,宫里便来人了。而且所来之人份量极重,竟是英宗身边的大红人张德海。

自从猜测出自己的身世之后,贺远对父皇便不如以往亲近了,他隐隐地觉得父皇并非因为疼他,而是嫌弃他,这才断了他夺嫡的念想。一个人的心里一旦有了芥蒂,便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更何况传说中悦妃是一个人孤苦无依死在冷宫之中。

以往即便英宗不召他进宫,贺远也会隔三差五去见父皇,可是这次他从阿萨回来后,没有宣召便再也不肯进宫。

今日听闻来的人是张德海,贺远也就猜到定是和昨日府里出了刺客有关。两位宫里来的嬷嬷将这事禀告皇后,皇后唯恐他过上安稳日子,出了这等事,必定跑去告诉皇上。

贺远少年时恣意妄为,近年性子收拢了些,却也不是善茬,即使对太后和皇后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但却素来能给张德海几分薄面。其中原因,只有英宗知道。

那一年皇后对英宗说,老六身手敏捷,自己那做将军的兄长也夸他是练武的好材料,宫里的师傅恐会耽误他,不如趁他年幼,在宫外找位名师指点。皇后娘家是行伍出身,嫡出的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有习武,但却从未有过让年幼的皇子出宫练武的事。个中因由,英宗心知肚明,却还是允了,老六性子野,在宫外找个严师管束未尝不是好事。

六皇子离宫那日,只有江嬷嬷一人送他出宫,小孩子一步三回头,巴望着父皇母后能来送他一程。那个时辰,英宗正在早朝,皇后没事也不会来送他。眼看就要到宫门了,张德海跑出来,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对六皇子道:“六殿下,老奴事儿多,也没啥准备,这个您带着路上吃。”

油纸包里是几个豆腐皮包子,贺远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六殿下,老奴给您请安了。”贺远早已封王,可是没有旁人时,张德海还是称他六殿下,前朝后|宫也只有他一人如此称呼。

“公公免礼。”

贺远让人给张德海看座上茶,这才屏退左右,问道:“公公,父皇可是有口谕吗?”

张德海既然没有宣旨,那定是口谕。

“六殿下,皇上倒也没有口谕,只是让老奴过来看看,您府上昨个不太安宁,皇上惦记着您呢。”

“劳烦公公转告父皇,府里无甚大事,请他老人家莫要牵挂。”

“如此最好,六殿下啊,如今不同往日,您此番回朝也应心中有数,您身子贵重,此时此刻万万不能再有差错啊。皇上心疼您,可为君之道您也明白,有些事儿上不是一个心疼就能了却的。”

“多谢公公提点,本王记下了”,贺远想了想,又问道,“公公在宫中,近日可见过崔帝师?”

“唉,六殿下既然问起,老奴也便多句闲话。近日有几份折子都是参河东道道台崔寿隐的,那崔寿隐为人清高,把当地官员全都得罪遍了,就是京里的也没人说他的好话,说起来还是崔老帝师的侄儿,也算是皇亲,皇上暂时压下了,可那崔帝师却得了消息,前日竟为了崔寿隐进宫见了皇上,皇上为此甚为不悦啊。”

贺远明白了,恐怕这才是皇上打发张德海来此的目的。昨日府里的事,行凶的是崔家人,受伤的也是崔家人,单单一个崔寿隐无关紧要,可崔帝师如今也掺和进去,父皇自是不高兴了,让张德海来给他提个醒,让岳家注意影响。

送走张德海,贺远的眉头就皱成了疙瘩,他原本问起崔帝师,只是想利用父皇对恩师的师生之情,把当年李代桃僵之事直接说给父皇知道,可是听了张德海的这番话,贺远的心凉汤汤的。他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前朝后|宫的这些利害关系,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他又怎么不明白。

整个帝师府崔家,贺远原本是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可如今中间有个崔小眠,崔家的事便就成了他的事。

他就想不明白,这一家子酸儒,怎么就能生出个崔小眠这样的可人儿,也不对,崔小眠是他这个好师父调教出来的,除了那副好相貌以外,别的优点都和崔家没有毛线关系。

他还是没有成为崔家女婿之前见过崔帝师,印像中那是个视才傲物的老不修。这老东西怎么还不死,这个节骨眼上惹来一堆麻烦,不但影响到他这个孙女婿,更影响到他和崔小眠的婚事。

贺远想来想去,还是让人去礼部请来岳丈崔寿光。他将崔寿隐之事一说,原以为崔寿光会立刻回家劝告老父进宫给皇上赔不是,可没想到这崔寿隐不到四十岁,竟然已有乃父之风。

“王爷,堂兄寿隐为人刚正不阿,最是看不得河东道上贪官污吏的秽行,因此得罪了那些小人,圣上怎能只能一面之辞,惩善扬恶,任由那些小人污告忠良呢?”

听听,单凭你这番话,就够满门抄斩的!

贺远气得脸都白了,拿起面前的茶碗却又放了下来,若不是怕让崔小眠知道,他就一杯茶泼到崔寿光脸上了。

你们一家子都是忠良、清流、阳春白雪,就我们皇家是善恶不分的混蛋。

他强压怒气,放下身段试着劝告岳丈,可崔寿光的书生气上来了,脖子一梗:“当年欺君枉上已是死罪,如今劝诫圣上仍是死罪,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崔家上下拼了一死,也要。。。。。。”

贺远服了!

岳父大人,您在礼部做小官真是屈材了,早知道我应该给你弄个言官御史的差事,让你闲来无事撞撞御前的柱子,早日实现舍身取义的志向。

次日一早,贺远在镜中看到自己鬓边竟然有了一根白发!他才只有二十六岁,年轻得不能再年轻,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这时有小厮跑进来:“王爷,方才寿大夫让人送信来,王妃醒了。”

一一一

☆、第二九九章 婢子有错

秋香姑娘醒来时,崔小眠正在厨房里捣腾午膳。今日还是休沐日,贺远在家,母亲也在,这么冷的天气如果不围炉吃火锅,那就是不会享受生活。

厨房里没有旁人,就连李妈妈也去菜园子了,几个粗使丫头在外面,屋里只有崔小眠母女二人。崔

五夫人的厨艺在崔家各房妯娌中是数一数二的,可是看着女儿运刀如飞,不说别的,就只这一手好刀功,就连府里的厨子也比不上她,这没个十年八年的功力是不行的,两年前她就吃过女儿做的饭菜,女儿才多大,就算是从娘胎里学起也不行啊。

可这千真万确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趁着厨房里没有旁人,崔五夫人问道:“姐儿啊,和娘亲说实话,你的厨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小眠正在切酸菜,闻言停了下来,她觉得应该告诉母亲真相。

崔五夫人称不上才女,却也知书达礼,她对于崔小眠告诉她的事坦然接受,何况女儿两岁时确曾全身湿透,她对那件事记忆犹新,原以为会感冒发烧,可是两岁的女儿却安然无事。女儿还是她的女儿,只是在两岁时更换了灵魂,幸好如此,女儿才能大难不死,丢了十多年还能回到自己身边。

“姐儿啊,明日随娘亲去水月庵还愿,如非菩萨保佑,你在两岁时就溺水而亡了。”

可不是嘛,两岁的小女娃掉到水里无人救助哪有不死的。只有崔小眠这样的游泳健将才能轻而易举地爬上来。

“母亲,您说我是怎么掉到湖里去的,秋香那时在哪里。我上岸后没有看到她啊,她八成是藏起来了,还有啊,她第一次在王府看到我穿女装的样子,竟然叫我小姐呢。”

母女两个对视一眼,她们都想到了一件事,可是也委实太不可能了。三岁的女娃把两岁女娃推进水里?十年后再次相见,竟能一眼认出?就连亲生爹娘都不敢确定的事。她一个幼时玩伴却能认得?

这时,芹菜跑进来:“小姐小姐,王妃醒了,王爷这会子已经去文绣园了。您要不要去盯着啊?”

崔小眠翻个白眼:“我盯他什么?”

芹菜一本正经:“听白菜姐说,王妃最会装可怜了,您不怕王爷让她骗了啊。”

不论秋香会不会装逼,她后背上的那一刀却是真的,想到这里,崔小眠放下手里的活计,对崔五夫人道:“母亲,咱们这就去文绣园吧。”

无论如何,秋香都是顶着崔绛春的名头。而崔五夫人是崔绛春的生母。

崔小眠和母亲来到文绣园时,贺远还在院子里,他并没有进屋。

崔小眠问王顺:“我师父在干嘛?”

王顺低声道:“王爷说想看看园子里的花草。”

如今是十一月间。天寒地冻,文绣园里除了一棵梅树以外,哪有花草可看。贺远就站在梅树下面,仰头看着一树红梅发呆。

崔小眠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轻声道:“师父,这梅花有何不对?”

贺远早就猜到崔小眠肯定会跑过来。小东西听说他来文绣园估计就已经坐不住了。

“梅花开得挺好,只是师父看到梅花就想到桃花城里的桃花了。你一早说过,那里的桃花不是真正的桃花,应是和梅花嫁接的异类。我小时候,御花园中便有几株那样的桃花,只是花开得不多,与桃花城中的不能比,后来便渐渐枯竭。我记得父皇还为此甚是不悦。”

“咦,你父皇八成是想起你娘,不对,悦妃娘娘了。”五柳镇紧挨桃花城,那里的桃花同样花开似锦。“你父皇喜欢桃花?还是悦妃喜欢桃花?”

贺远摇头:“我不知道,但悦妃似是最爱蕙兰。”

清悦庄里到处都是蕙兰,眠翠园里的蕙兰便是从那里搬来的。昨日贺远同父亲崔寿光见面的事,崔小眠已经听说了。她知道贺远正在为她娘家的事心烦,想不出办法取悦父皇,看到满树的红梅,他便想起小时候在宫里见过的桃花。

“不如我们让人到桃花城刨上几株桃花,桃花不稀罕,可冬日的桃花却是难得。”

“这么冷的天气,从桃花城几千里路程,那花树到了京城也给冻死了。”

“那倒也是。”

想当年在官府的缉捕名单上,粉家雀一直排在快刀小阎罗之上。并非是他的武功高,也并非是他犯罪档次高,而是因为他是采|花大盗,而贺远只是偷东西的小贼。

万里独行只为采|花,看到金银珠宝也不为所动,这是多么高的境界,所以他排第一当之无愧。采|花是一门技术,更是绝学。快刀小阎罗师徒再混十年也比不上他。人面桃花如此,抗冻的桃花亦如此。

师徒二人长嘘短叹,忽然觉得委实无聊,这么多事摆在面前,他们竟然聊起了桃花。看到崔五夫人站在身后,贺远连忙行礼,三人这才走进屋内。

秋香早就醒了,伤在后背,她躺着还不如坐着舒坦,这会子坐在床上,推开一丝窗缝向外张望。王爷和崔五夫人、崔小眠先后到了,早有婆子飞奔着告诉她,她也已经坐在这里看了许久。

她可没有崔小眠读唇语的本事,她看到王爷和崔小眠在梅树下站着说话,苦于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杨梅已经告诉她,崔五夫人这两日都在王府内,就住在崔小眠的眠翠园里。

“王妃啊,无论如何咱家五夫人也应住到文绣园里,可如今非但住到眠翠园,咱们这里她一步都不来,如今看那小狐媚子得宠,她竟连亲生女儿都不管,去抱那小蹄子的大腿。”杨梅也是她的陪嫁丫鬟,自幼跟着她。当年嫁进王府时,带来六名丫鬟,一个死了,一个病重送回崔家,余下的四个跟了她很多年。香芋自尽未遂被崔小眠藏起来了,葡萄也出了事,如今应是死了,只还有杨梅和金桔两人还跟在她身边。

崔小眠进来时,看到秋香坐在床上,柔弱得如同严寒中瑟缩枝头的一朵小花,让人不敢多看,生怕看一眼就会将她揉碎。

秋香的脸色苍白,原就尖尖的脸蛋如今更显消瘦,整个人就像是纸上画出的美人儿,没有生机,也不灵动。

她的眼睛缓慢地扫过三人,最后眸子停留在崔五夫人身上:“娘亲,春儿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崔五夫人原是不喜欢她,心底深处总觉得是她取代了自己的女儿,这对名义上的母女并不亲厚。可如今看到秋香弱不禁风的样子,又听到这句暖人的话,崔五夫人心里一酸,当年若没有秋香,崔家便交不出钦点王妃,不但犯下滔天大罪,更成为天下人的笑柄;而今若不是秋香为崔小眠挡了一刀,眼下坐在这里半死不活的就是她亲生的女儿。

桃木小人事关重大,而当年的火灾元凶也只是猜测,因而这两件事崔小眠并没有告诉崔五夫人,况且她只是深闺妇人,这种阴毒这事告诉她也只是令她更添恐慌。

崔五夫人坐到床沿,轻抚着秋香略显凌乱的秀发,柔声道:“好孩子,这次多亏有你。”

秋香的人就如同被抽去了魂灵,两只眸子有些涣散,她茫然地看着崔五夫人,就像是不知所措的小小女孩,她的声声细细嫩嫩,还有略微的颤抖:“娘亲,王爷不要我了,王爷不要我了。”

一旁的崔小眠心里忽地一怔,身子也跟着颤了一下,贺远就站在她身边,感觉到她的颤抖,下意识地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捏了捏,让她感受到他的存在。

崔五夫人已经知道在出事的前一晚,王爷要把秋香送走的事,她的声音放得更柔,拉起秋香的手,道:“春儿啊,你身子不好,王爷只是想让你回娘家住几日。”

秋香忽然把手从崔五夫人手中抽出来,支撑着身体,在床上跪了下去,她下跪的方向不是对着崔五夫人,也不是王爷,而是崔小眠!

“小姐,婢子有错,婢子有错啊!那年婢子三岁,您只有两岁,娘亲去茅厕走开了,婢子就同小姐在花园的湖边玩耍,也不知怎的,小姐就滑进水里了,婢子害怕,吓得哭着跑来了,没能及时下去搭救小姐,这全是婢子的错啊!”

秋香身上有重伤,她声泪俱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力气用尽,身子晃了一下,便一头栽在床上。

崔五夫人离她最近,没等丫头们动手,她便将秋香扶了起来,几名丫头过来帮忙,七手八脚将秋香放置在床上,又有人跑出去请寿大夫,有婆子端来参茶,秋香侧身躺着就着银匙喝了两口,这才缓过劲来,却仍是大睁着双眼,眼泪从空洞的瞳孔中淌出来。

崔小眠一言不发,只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尼玛的,你没生在现代做演员真是屈才了,多亏老纸刚刚看着你时,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把原主那一点点的记忆全都想起来了!

一一一

☆、第三零零章 好戏还在后头

天庆二十五年。

早春二月,园子里的迎春花都开了,嫩黄的花枝伸展开来,倚着低矮的围栏,错落有致,惹人怜爱。几只鸟儿在花丛中鸣叫,柳梢枝头,已经绽出青青的痕迹。

崔家五房嫡小姐只有两岁,按规矩,崔家嫡出孩儿不论男女幼时都要送到老太太园子里,由老太太调教。她才两岁,祖父还没给她取名字,大家都叫她“姐儿”。

她穿着粉红的绸子夹袄,粉红的小棉裤,两只白胖的小手腕上戴了一对金灿灿的小手镯。

春日的阳光明媚醉人,她扬起小手,让阳光照在金镯子上,那是耀眼的金光,她觉得很好玩,眯着眼睛摇晃着手腕上的镯子。

“小姐,湖里有好多鱼,也是金灿灿的,咱们去看鱼吧。”一个穿着葱绿衣裳的小女娃冒出来,她是乳娘的女儿秋香。

“不去”,姐儿晃悠着小冬瓜一样的身子,艰难地爬上石凳,拿起桌上的点心吃起来,这是她最喜欢的蜜三刀。

“湖里的鱼又肥又大,我给小姐抓一条炖着吃好不好?”秋香不气馁,依然在劝说着。

听说要吃鱼,姐儿这才有了兴趣,她把一块蜜三刀整个塞进小嘴,含糊不清地说:“不七(吃)炖的,要七(吃)夹(炸)的。”

她年纪小,说话本就不清楚,此时嘴里又塞了点心,更是含糊。可秋香却能听懂,她连忙哄她:“好啊,就吃炸的。炸得又脆又香,小姐最爱吃了。”

秋香边说边伸出两条小细胳膊,去抱石凳上的姐儿,她虽说比姐儿年长一岁,可却生得瘦小,看上去和胖得像头小肥猪一样的姐儿差不多年纪。

她想把姐儿抱下来,可却没有抱动。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和年龄不相衬的狠戾,嘟哝道:“早知你长大后那么讨厌。上辈子我都该把你从小弄死,肥得像头猪!”

她的声音不大,可姐儿还是听到了。

“伦家不气(是)猪!”姐儿嘟起小嘴,她才不要当猪呢。她知道什么是猪,猪好油腻,不如炸鱼好吃。

秋香连忙堆起一个笑脸:“小姐不是猪,小姐最好看最可爱啦,咱们去看鱼吧。”

姐儿高兴了,自己从石凳上滑下来,任由秋香牵着她的小胖手,向花园深处的湖边走去。

春日里的风儿还带着寒意,凉风钻进衣领。姐儿缩缩小肥脖子,她最怕冷了。

“我不去了,好冷啊。”刚刚走到一半。姐儿就打起了退堂鼓,还是坐到避风的花亭里吃点心最舒服,鱼有什么好看的。

可是秋香的手却还是紧紧扯着她,她使劲甩了几下还是没能甩脱,姐儿撅起小嘴,不开心了:“我要找娘娘。我要吃刀刀。”

姐儿口中的娘娘就是秋香的娘亲,也是姐儿的乳母。刀刀不用说,就是姐儿钟爱的蜜三刀了。

“娘娘就在湖边呢,就是她让我带小姐去看鱼的,她还要给小姐炸鱼吃呢。”

就这样连哄带骗,三岁的秋香带着两岁的姐儿来到湖边。

“小姐,到这里来,鱼在这里呢。”秋香拉着姐儿绕到最靠近水面的地方,姐儿有些害怕,挣扎着:“我不去,娘娘呢?”

秋香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双瘦小的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抓着姐儿的手腕,此时是午后,湖边没有一个人,看到姐儿脸上的惊慌,秋香笑了:“崔绛春,你想不到我会毒死你吧,你更想不到我还能重生,再过半年,你就要被皇上指婚了,可是你不会等到那个时候了!王妃?哈哈哈,你去死吧!”

说着,她的手使劲一拉,姐儿被她拉得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兴许是姐儿太胖了,小小的身子竟然没有一下子沉进去,而是像个小球一来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秋香不放心,从地上搬起一块石头向着姐儿砸了下去!

一一一

十二年后,文绣园里。

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贺远、崔五夫人、崔小眠和病榻上的秋香。

崔小眠笑眯眯地看着床上的秋香,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原主最后看到的那幕景象——

三岁的秋香吃力地搬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扔向她的脑袋。

尼玛的,多亏你没有砸中,否则老纸穿越过来也变成傻子。

崔小眠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脑袋,人活着真不容易,她能活到如今更不容易。

难怪当年第一次见到假的崔绛春,便感觉这货不像是个真小孩,原来不是穿越的,还是重生的。原主就是被这货毒死的,重活一次她竟然还想害人,连两岁的小孩都不放过,这要多毒辣的心肠啊!

你这样的坏人会给我挡刀子,摆明就是苦肉计!当年的那场大火十有*就是你让人放的,可怜那些枉死的街坊们。

眼前的秋香没有记忆中的凶狠,她柔弱得如同一团烟,让人担心一口气就把她吹散了。

崔小眠看着她,笑意更浓,演戏谁不会,穿越女pk重生女,好戏就要开始了。

想着要我的性命,抢我的男人,做梦!

“秋香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啊,当年你才三岁,哪会救人啊,那日我就是同你开玩笑,胡乱说了几句,没想到你就记在心上了,你为了救我连命都不要,我都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秋香的泪还在流,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晶莹滚亮。美人流泪最是让人断肠,更何况还是一位病美人。

崔小眠最是心软,也最是怜香惜玉,于是她果断在秋香的水晶玻璃心上再来一棒槌,让这颗心彻底碎成玻璃渣子。

“其实两岁的小孩子,哪里还能记得当年的事,秋香姐若是不说,我还真是一点儿也没想起来呢,原来我还曾经掉进水里,难怪我的水性这么好,敢情是小时候练出来的。”

秋香傻了,原来那天崔小眠是在忽悠她!其他事都没有真凭实据,却唯独小时候的这件事,是她亲手去做的,所以那日崔小眠说她想起来了,两人小时候一起玩儿过,她便以为崔小眠记起来了,却原来根本没有!

虽然在心里把崔家列祖列宗骂了一遍,可秋香脸上却还是那副苦兮兮的小白花表情,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偏偏这时王顺从外面进来,王顺凑到贺远面前,躬身道:“王爷,皇后娘娘听闻王妃病了,特意让人给送来补品,那送东西来的公公还嘱咐,说是皇后娘娘让王妃身子好了,就进宫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王顺的声音并不大,屋里的几人听得清清楚楚。贺远挥手让王顺退下,屋门重又被关上。

崔小眠的眼睛一直盯着秋香的脸,看到她听到王顺说让她进宫请安时,秋香的眼睛里有团亮晶晶的火苗闪了几下,发现崔小眠在看她,那火苗重又转为黯淡。

“王爷,请您代奴家转告皇后娘娘,奴家不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小姐既然回来了,那该让小姐进宫才是。”

话外音:皇后让进宫的人是我,我才是贺王妃,崔小眠根本没有资格。

贺远皱皱眉头,秋香这是以退为进,他不会不明白,可是她说的也有道理,以往几乎没人见过贺王妃,可如今不但太后、皇后全都认识她,就连朝中首辅大臣们的夫人,也大多见过她了。若把秋香换成崔小眠,根本没有办法,更没有理由。

“那是以后的事,眼下你要先把身子养好,别的事暂时放下。”自从那夜之后,贺远还是第一次对秋香说话,在这之前,他甚至不想单独见她,否则也不会独自在园子里看梅花,等着崔小眠来后一起进屋。

以前不知道崔小眠的身份时,他和秋香在一起就总是感觉像是做了亏心事,如今知道小娇妻就在身边,他更是谨慎。他真的不是怕老婆的人,只是崔小眠小孩子脾气,一个不高兴给他在饭菜里加点料,他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住折腾了。

唉,这种事从小到大,她做的还少吗?

可这次崔小眠却表现得很是大方得体,她满脸担忧地凑近秋香,秋香侧躺着,崔小眠为了亲民,她还伸出手来,拍拍秋香的后背,不偏不正都拍下秋香后背的伤口上,每拍一下,秋香便是全身一颤,但她却咬牙挺住,吭都没吭一声。

崔小眠表示很佩服,如果是在战争年代,这就是面对铡刀视死如归的主儿啊。

“秋香姐,你一定要听我师父的话,好好调养身子,其他事都不要去想了。还有葡萄的事,你也不要太过自责,按照家规,像葡萄那样的奴才,要么杖毙,要么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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