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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来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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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泽越说,声音越低,他吸了口烟,嗓音微哑,“子知,你能醒来,是上天眷顾我。”
他大概多少能了解何阅铭当时的心情,没有希望的等待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比绝望更加让人发疯。
只不过是何阅铭终究没有等下去,走了。
他留了下来,得到了想要的。
周子知猛然抬头,兴许是她在过年的时候从父母的言行上察觉了点异常,所以在亲耳听到郁泽的答案后更多的是感动。
“你醒来的那天我也在。”郁泽的声音顿了顿,“没进去。”
他站在走廊,透过窗户望着周子知,而周子知的眼里只有何阅铭一个人。
而现在,他终于成了周子知眼里的那个人。
周子知的思绪飘的很远,那天何阅铭出现在病房外面,他还没进来,自己就像是有感应,喊了他的名字。
现在想起来才发现疑点很多,何阅铭那身昂贵的名牌就不是一个混剧组的龙套能买的起的。
“你第一次见我不是在巷子里。”郁泽抿着薄唇,有些许腼腆,“是我把车子停到你住的小区楼底下,你一个人出来买东西,我跟着你进超市,跟着你回家。”
想到有个人在窥觑你的生活,周子知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郁泽,你算计的太多了。”
郁泽侧身过去,将周子知揽在怀里,闷声说,“抱歉。”
他太想了,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拥有这个女人,完完整整的。
周子知的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头,酝酿出来的那些话还没说出去,手机铃声打破了她的计划。
“子知,你没去吧?”那头乔楠的声音很焦急,“他就算死了,你也别去,我跟你说,人不能太……”
周子知突然说,“谁死了?”
电话里变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没有,好一会,乔楠哈哈大笑,“哎我打错了,子知,我挂了啊。”
周子知蹙着眉心打开360游览器,热门搜索是何阅铭的名字。
那条何阅铭和一女大学生车内激吻的新闻上面还有一条新的。
今日上午七点十五分,华中路段发生一起连环事故,伤亡惨重,当红男星何阅铭不幸身在其中,目前生死不明。
而和他同车的女大学生当场身亡。
扫过去的郁泽也看见了那条新闻,他将烟蒂掐灭,一声不吭。
周子知打开车门下去。
郁泽一路跟她进电梯,回家。
进来的周子知看他换鞋,“你不用上班?”
郁泽从容答道,“暂时可以不用。”
周子知去厨房拿水壶烧水,郁泽亦步亦趋,她无奈的说,“我想一个人待会。”她就两个小时休息时间。
关掉水龙头,郁泽从她手里拎走水壶,“我陪你。”
周子知拽郁泽的手,“我不会去医院。”
郁泽撇了撇嘴,一言不发。
周子知见他这样,不由得哭笑不得,“我有男朋友,他很优秀。”
郁泽挑眉,“当然。”
周子知抿嘴一笑,“所以我肯定会赖着他。”
原来是在这里等他,郁泽沉声说,“那我去公司了。”
话说出去了,人没动。
周子知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去吧。”
并不满足这么一下蜻蜓点水,郁泽按住她的后脑勺,贪婪的吸吮了一会才离开。
周子知站在厨房,等水开了,她把手边的杯子随意冲洗了,倒了杯水。
至始至终都很平静。
她感到欣慰,再也不会因为何阅铭的事分寸大乱。
金灿经纪公司和医院成了媒体的密集地,他们为了挖到第一手料,携带了相机和现金,打算打地铺。
场面非常壮观。
医院长廊,安意如披头散发,脸白的跟鬼一样,她双手交握,不停的颤抖。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打扮朴素的妇人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意如,人呢?阅铭呢?”
安意如呆滞的目光有了清明,“妈。”她抖着声音,“还在抢救。”
何英一屁股跌坐在旁边。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她们的心也提着。
《逆流而上》又遭意外,孙亮也是倒霉,戏的男主角躺手术台没下来,女主角神志不清,一副随时殉情的样子,已经拍了大半,换掉是不可能了,整个剧组就这么耗着。
那些天被投资商数落的像条狗。
孙亮到医院的时候媒体还紧咬着不放,一个个蓄势待发,吃了兴奋剂一样,何阅铭已经度过危险期,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
“恢复的怎么样?”
孙亮也没那么无情,他看着病床上苍白着脸的何阅铭,“有要帮忙的直说。”
气色不好的何阅铭一脸歉意,“孙哥,这次给你添麻烦……咳……”他的胸腔起伏不定,难受的咳了几下。
“意外嘛。”孙亮很理解的说,“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他抬手摸头,叹道,“总不至于比现在还差。”
何阅铭抿了抿唇,“孙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孙亮点头,“你说。”
“我想……”
何阅铭犹豫着,门从外面打开,安意如走进来,“孙导来了啊。”
孙亮的视线在何阅铭和安意如身上穿梭,他的眼珠子转了转,“那行,我就先回去了,等你回组。”
把手里的水果放桌上,安意如摘下帽子,“你想叫孙亮做什么?”
她走到床前,“坐在你车上的女人死了。”
何阅铭的眼底浮出震惊之色,他呆住了,心口堵着愧疚和自责。
“难过了?舍不得吧。”安意如抱着胳膊凄笑,“我也是蠢,怎么就没看出来那女人有几分像周子知。”
她不笑了,话语阴毒,“我这么说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把你的周子知和一个死人做比较。”
“谁能有周子知命硬啊,撞的面目全非都没死……”
“安意如!”何阅铭狰狞的吼,“你他妈疯了!”
“对,我疯了!”安意如歇斯底里,“被你何阅铭逼疯的!”
“意如,阅铭,你们在吵什么?”何英推门而进。
安意如快速抹了把脸,转身说,“妈,你陪阅铭,我去交费。”
打了一盆水过来,何英把干毛巾浸湿,语重心长的说,“阅铭,你能不能答应妈,好好过日子?”
何阅铭垂着眼皮,“妈,我也想。”
“意如是有些小脾气,但本性不坏。”何英擦着他的脸,“前些天你出事,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妈觉得她是真喜欢你。”
这钱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好的,以前儿子没成大明星,过的反而更快乐,现在都不笑了。
何阅铭低着头,脆弱和茫然渐渐冲破伪装的坚强。
看儿子这么不快乐,何英也难受,她叹息,“是妈的错,当年如果不是妈不争气,也不会让你和子知弄到今天这样。”
何阅铭的情绪有些失控,“不要说了!”
他伸出双手盖在脸上,半响,苦涩的说,“她不爱我了。”
何英难以置信,周子知有多爱她的儿子,她比谁都清楚,怎么就能不爱了呢……
“妈去找她,跟她解释,把误会解开,她是个懂事的孩子,一定会理解……”
“妈!”何阅铭的喉头哽咽,“她的身边有了别人。”
她已经不是他的了。
圈子里议论纷纷,何阅铭住院,安意如也取消了所有通告,全程照顾,做足了共患难的姿态。
赶着拍戏练歌的周子知很忙,没有留意何阅铭的状况,简余在她面前提过一两次,无非就是担心和难过,发现得不到她和邵业的回应后也就一个人自言自语了。
结束《残阳》的拍摄,周子知去了自己曾经治疗的医院,她是来做身体检查的,和熟悉的医生护士聊了几句,心态很平和。
走的时候碰到了一个老医生,那人看到周子知,指着她的脸,“你不是那个小姑娘吗?”
周子知戴着口罩,以为是对方认错了。
谁知那个老医生说出了她的名字,她惊讶的停在原地。
“你最早送到医院的时候是我接管的。”老医生笑的慈祥和蔼,“像你这样的病人很少,所以我这个老头记的比较深。”
周子知微弯身,礼貌的个老医生打招呼,表达感激。
“哎对了。”老医生忽然问,“你那个男朋友现在怎么样?”
“他是我见过最不要命的了,当初是我把你的情况口述给他的,那段时间他自杀过好多次,有两次都是从鬼门关强拉回来的,后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他冷静多了,来医院次数变少,像个正常人,不容易啊,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
老医生说了很多,可能是人到了一个年纪喜欢絮叨。
周子知坐在医院花园的长椅上,明媚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照过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对不省人事的六年一无所知,不知道何阅铭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但是她很清楚,现在这种局面改变了许多东西,牵扯了旁人进来,他们背道而驰,越走越远,早就回不到过去了。
所有都归于曾经。
感情没有公平可言,这点她已经看透了。
她要往前走,郁泽在等她。
周子知坐了很久,她给郁泽打电话,“我有点想你了。”
电话打出去不到二十分钟,郁泽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神色有着难掩的紧张,“来医院做什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周子知心里踏实下来,“就是做个普通的检查,没有问题。”
郁泽锁紧的眉宇稍松,那就好。
他伸出手,周子知把手放上去,两人并肩离开。
第二天周子知去找刘玉,没料到在休息室碰到夏冉,还有谢楚,最近都不迟到的人。
谢楚拍《那年风雨飘摇》拍的特别有心得,因为他的内心真的在飘摇,全都怪郁箐那个女人。
“子知,你来了正好,谢楚和夏扫想把这段的吻戏删掉。”刘玉指着剧本,“你提提想法。”
周子知在谢楚和夏冉两道目光的注视下说,“删了也可以。”
刘玉听她这么说,琢磨了一下,“是吗?不会觉得缺了味道?”
谢楚和夏冉又一次同时去看周子知。
“不会。”周子知说,“两个人在雨里拥抱就够了。”
谢楚恐怕是躲郁箐,才要求删了那个镜头,至于夏冉,应该也是差不离的原因。
亲密镜头对演员来说,本来就很尴尬,如果有感情归属,拍起来更别扭。
叫谢楚和夏冉出去,刘玉边收剧本边问,“你找我什么事?”
周子知说出来意,“玉姐,后面有个镜头我想能不能改掉?”
刘玉又把剧本拿出来,“哪儿?”
周子知翻到地方说给她听,并且把自己的意见透露了,演员在拍摄过程中对剧本有异议本身是正常的,想修改是不太好的事。
“这样,”刘玉寻思了一会,也没拒绝,“我帮你问问编剧好吗?”
“你等我答复。”
周子知笑着说,“谢谢玉姐。”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谢楚在那碎碎念,走近了才发现是咒骂。
谢楚看到周子知时吓一跳,“你听到什么?”
周子知说,“我耳背。”
谢楚,“……”
这女人挺聪明,他连威胁都不用了。
难得一天不用忙到深夜,能早点收工,谢楚打发掉汤姆,全副武装去了常去的酒吧,酒吧老板是老熟人,从口袋拿出一包k米分。
谢楚抬着下巴,“今天不玩。”
酒吧老板耸耸肩膀,“真是稀奇。”
谢楚端着杯子一口闷干了,他咂了咂嘴,“我最近正在从良。”
酒吧老板噗的笑出声,伸手拍拍谢楚的肩膀,“太阳跑西边蹦达了。”
他看看腕表,“随便喝,我请。”说完就走了。
旁边的空位坐上来一人,谢楚扭头的时候眉毛高高掀起,“是你。”
差点是他的大舅子。
郁泽叫了杯啤酒,“这么巧。”
谢楚伸着脖子看他后面,又去看门口,紧张的问,“就你一个?”
知道他担心什么,郁泽勾唇,“我姐没来。”
谢楚松一口气,卧槽,吓死了,他为自己的怂样郁闷,“说实话,我跟你没话说。”
凡是跟郁箐扯上关系的,他都无感。
郁泽转着酒杯,“彼此。”
没过一会,他们这边过来一个女人,凹凸有致,谢楚的余光扫了一圈,不错。
他轻扯领口,愉悦的转头问,“美女,一个人?”
女人支着头笑,“是啊。”
“真巧啊,我也一个人。”谢楚也笑,视线在女人身上游走,明目张胆的挑逗,他的态度熟练老辣,虽然戴着墨镜,但是一身上流社会的打扮,依然能看见的英俊轮廓,和潇洒的言行举止都很勾人。
很快,两个初次见面的男女就从“你好”说到“今晚有空吗”
一旁的郁泽往那儿一坐,更是一个聚光点,上来搭讪的同性异性都有,直接的,隐晦的,故意摔倒的,借电话的,花招百出。
他周身释放着拒人于千里的冷漠气息,对那些充满肉欲和勾引的目光毫无兴趣,端着酒杯看舞台中央放肆激情的人,仰头要喝酒的时候忽然停住了,改为小抿一点。
在坐回吧台的时候,很不小心的碰倒了谢楚面前的酒杯。
谢楚的衣服裤子湿了不少,“操!”
他想对郁泽发火,又顾虑对方的手段,硬生生憋回去了,骂骂咧咧的去卫生间,等他回来时那个和他快聊到床上的女人走了。
谢楚的脸色更难看了,白浪费了时间。
“这个。”郁泽将纸条递过去,“刚才那女人给你的。”
一张卡,还有一句话:风台酒店406,等你。
谢楚的眼睛一眯,他将纸条塞口袋,朝郁泽摆手,得意忘形,“再见。”
郁泽举起酒杯,“玩的愉快。”
酒精的作用发作,谢楚的步伐很快,找到房间,立刻摸出门卡。
房间的门打开,走进来的谢楚暧昧的笑,“美女,我们来吧。”
坐在那里的郁箐转过身,“怎么个来法?站着还是躺着?”她艳红的嘴唇轻弯,“或者跪着?”
看到来人,谢楚直接萎掉了,他的心里破口大骂,“郁泽你他妈算计我!”
第32章 会是谁?
谢楚转身就走,他的手挨到门把手,背后是郁箐慢慢悠悠的声音,“怎么?怕我吃了你?”
毫不遮掩的轻蔑。
谢大影帝挺直腰杆回头,挤出不屑的笑容,呵呵两声,“我是懒的看见你。”
郁箐抱着胳膊,似笑非笑。
诡异的气氛直逼的人火冒三丈,谢楚受不了的把墨镜一摘,低着嗓子吼,“郁箐,你有完没完,好聚好散这句话没听过吗?”
“我承认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对你感觉还不错,处的算可以,但是早他妈完事了reads;。”他深吸一口气,“别让我恶心你。”
郁箐还是那副样子,“难道我们以前有在一起过?”
“……”谢楚脸色铁青,“你脑子有病!”
郁箐将一缕发丝弄到耳后,心想,可不就是有病,不然怎么会作贱的还放不下这个没有心的家伙。
“不喝杯水再走?”
谢楚看她突然又这么平静,心下存了疑虑,皮笑肉不笑的说,“算了,你的水我怕有老鼠药。”
郁箐嗤笑,“还是怕。”
谢楚平时是不在乎别人怎么激他的,他不当回事,可是郁箐激他就不行,他见不惯对方什么都掌握在手里,又什么都无所谓,随便玩玩的样子。
一杯水下肚,谢楚将杯子重放到桌子,舌尖在口腔扫了一圈,“郁箐,当年是我对不起你。”
郁箐的柳眉微动,她那双媚眼里的冷光淡了些许,滚出不少诧异。
七年前的谢楚倨傲的很,不屑一顾,连被她亲自抓到在外面偷吃,都能理所当然,可不会说刚才那种话。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再去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谢楚的身子稍弯,更近的看着曾经和他好过的女人,“我们各过各的,不是挺好。”
郁箐弯了嘴角,一瞬消失,“看来你过的很好。”
面前的女人那张冷艳出色的脸上并没有一丝见老的迹象,风华更甚从前,谢楚垂眼打量着她,试图找到想回一句“你过的也不差”的理由。
然而郁箐却不给他机会,走到了半开的窗户那里。
豪华的房间,昔日可以十指相扣,亲密无间,也发誓老死不相往来的两个人独处,尴尬,僵硬。
谢楚的脸背着光,显得有些晦涩,“算我求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他是真的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当年的那些狗屁事情了,因为郁箐,他被郁家加了黑名单,各种黑料轮番出现,简直就是噩梦。
那时候还能从黑暗中爬起来继续走,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现在年纪大了,折腾不起,就想着一年接一部戏,其他时间四处玩玩,享尽能享的。
情啊爱啊的,那不是他的追求。
郁箐看着窗外浓稠的夜景,她没有回应,而是反问,“我一直没有问你,当年你背着我玩的那个女人是谁?”
谢楚抬眉,淡淡的说,“忘了。”
他的身边从不缺女人,什么样的都有,鬼记得谁是谁。
郁箐笑着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了一句,太轻,转瞬就被风吞没了。
她将正面对着谢楚,看他熟悉而英朗的眉眼,仿佛能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旺盛的雄性荷尔蒙气息reads;。
成名多年,谢楚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别人爱慕炙热的目光,却在被郁箐注视时很不自在,那种不自在太过明显,根本无法忽略。
在摧古拉朽的提醒着他,郁箐和他有过的那些女人不同。
这样打破常规的事让谢楚厌恶,他快速将墨镜戴上,“再见。”
而他的只走了一步就停住了,身后绕过来一只手,放在他的胸口位置,纯黑色指甲贴着心脏,妖娆如魅鬼。
仿佛下一刻就会变成利爪,将他的心脏挖出来。
谢楚准备将那只手拨开,体内无端窜出燃意,以可怕的速度浸透四肢百骸,疯卷流动的每滴血液。
这种感觉不陌生,谢楚知道,他被下药了。
竭力抓着一丝理智,谢楚转身,想推开郁箐,骂上几句,但是在看到郁箐脸上的柔情时,他出现了幻觉,隐约回到了过去。
那年骤雨倾盆,街边打着雨伞的女人抱着几本书,美好单纯,他驻足,偷窥了许久。
谢楚的呼吸急促浑浊,他将怀里的女人紧摁着,在本能的渴望驱使之下,猛烈的强占。
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的谢楚打了个哈欠,他随意把手臂向左边一横,大半个身子翻侧,触及的不是微凉的被子,而是柔软的东西,他定眼一看,瞬间惊醒。
脑子里杂乱无章,破碎不整的画面翻涌出现,争先恐后,疯狂的,迷乱的,不顾一切的。
余光扫到地上和床边都散落着成团的卫生纸,带着污渍。
谢楚的表情风云变幻,他狠狠倒抽一口凉气,手忙脚乱的抓起衣服裤子跑了。
床上的女人闭合的眼睛睁开,闪过些许自嘲和快意。
爱没有了,不谈情,只能耍点别的了。
谢楚揣着凌乱的心情坐到车里,昨晚玩那么刺激,真他妈是疯了。
他是被下药,但是后半场自己是有些清醒着的,枪子直往郁箐身上打,一点迟疑都没有。
忽然想到什么,谢楚一拳头砸上方向盘,没上套。
不知道放哪儿的手机响个不停,他抖着手抽烟,满脑子都在给自己找法子安慰,那个女人不可能一次就中。
这么想完,谢楚又跌回原地,昨晚来了至少五六次。
大夏天的,艳阳高照,他硬是被逼的后背发冷。
摇滚乐停了又响,乐此不疲,谢楚翻到手机,直接把后面的电池抠了。
他到片场的时候汤姆已经在那急的快上窜下跳了,跟耍猴的一样,“老谢,你怎么才来?过点了!”
过就过了,也不是一回两回,谢楚不在意,“说reads;。”
汤姆指指他的脸,“你还是先把趴在那里的两坨眼屎洗了吧。”
谢楚,“……”
等他洗漱完,迎接的就是片场的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你今天没上微博吗?”汤姆语沉重,“就在几分钟前,你的微博爆了。”
谢楚的眉毛高高挑起,“难道不是经常爆?”
汤姆古怪的说,“这次爆的原因……你还是自己看看吧。”
他的话还没落,谢楚已经看到了。
娱乐新闻头条是三张照片,两两并排,前两张是他和郁箐前后进那家酒店,后两张是他们前后走出酒店。
时间隔了一晚。
头顶是加黑加粗的黑体:豪门千金郁箐和男星谢楚旧情复燃。
谢楚攥了攥手机,气的砸桌上。
他身上绯闻不断,舆论很多,向来采取的措施就是不管不问,毕竟嘴巴长别人脸上,太当回事他早就死了,心肌梗死,或者精神病。
这回无论如何都冷静不下来,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谢楚的心情就更加恶劣。
去逛个酒吧也能拽出这么多事。
看他在那咬牙切齿,疑似被抓个正着的愤怒,汤姆在一旁问,“你们该不会是真的燃了吧?”
那个郁箐的确诱人,却不是好惹的,换他,宁愿找条件差点,温柔体贴的。
谢楚怒火中烧,脸色极为难看。
汤姆噤声。
过了会,他说,“提醒你一下,今天片场那些女人里面,至少有五个是生理期,可能还有更年期提前的。”
那些女人前一秒还在那有说有笑,聊着化妆品和八卦,下一秒就突然开撕,嘴脸越来越难看,偶像包袱和清纯气质全扔的干干净净的,战场很快牵连整个剧组。
谢楚这会哪顾的了别人,他自己就是颗移动的炸弹,一点就炸。
于是一上午的沟通基本都是用吼的。
周子知是汤姆说的那五个人的其中之一,情绪有点浮躁。
夏天漫长又难熬,就算不动都热,更别说各处奔波了,恨不得连呼吸都不想出。
《残阳》已经结束了,她主要是拍《那年风雨飘摇》这一个戏,算着拍完以后上半年就不拍了,下半年再拍,抓紧时间歇歇,顺便去自己刚开的客栈住上几天。
没想到本该在五月完成的戏拖到七月,早晚都热,这部戏的服装又是里三层外三层裹着,头上再扣个假发,随时随地汗流浃背,她热出湿疹了reads;。
“那玩意儿不知道多脏。”邵业看着卖力吃巧乐滋的两个女人,“之前我看过一篇报道,巧的是采访的就是你们吃的雪糕制作工厂……”
穿着一身胭脂红长裙的周子知正吃的开心,发丝里的那根孔雀蓝宝石细簪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闻言立刻打断他,“先让我吃完。”
说着就继续。
邵业,“……”
简余吃完最后一口,嘴巴朝旁边的塑料袋子努努,“还有根你要不要?不要我吃了啊。”
见她那副馋样,邵业起身出去,索性不看了。
简余快速剥开包装袋,边吃边说,“子知姐,这个组跟去年王导那个组一样,都发巧乐滋,真好。”
这么体贴,简直感天动地。
周子知附和了声,“是啊。”真好。
她拿纸巾擦嘴,卷着长袖子给郁泽发了一条短信:巧乐滋很甜。
很快就有了回复,她点开,内容简洁,还有个错别字,估计是忙碌中输入的。
乖,窝晚上去你那边。
周子知准备把手机收包里时,短信震动声在手中发出。
这回更简洁了:窝——我。
她舒出一口气,和郁泽的相处让她感觉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怦然心动。
“小周啊,你有时间吗?”
外头有江合的声音,周子知快步出去,“有的。”
江合笑着指向片场右边搭建的长廊,“陪我去那边走走。”
长廊上没什么人,也没什么风,唯一能过的去的就是有遮阴的地方。
江合快人快语,“小周,这戏快拍完了,有个事想向你说说。”
“我小儿子今年比你大五岁,开了间自己的律师事务所,平时除了工作,也就打打网球,出去旅游……”
周子知礼貌的听江合讲完,是个生活品质很好的男人,她略抱歉的笑,“江姐,我有爱人。”
这样一句话能轻易激起千层浪,在江合听来只有可惜。
合作过不少女演员,她对这个年轻人瞒喜欢的,也合的来,如果能做她的儿媳妇,倒是不错。
“那就当我没说,不过……”江淮的话声诚恳,“小周啊,你们可以做个朋友,他是个律师,你以后有事能找他帮忙。”
周子知抿了抿唇,据她所知,江合离婚多年,一直单身,是独自扶养的三个孩子。
“江姐,有机会再看吧。”
周子知委婉的拒绝了,她的男人跟她一样,小气reads;。
结果没过几天,周子知在一个老艺术家的生日宴会上碰到了一个陌生男人,对方自称是江淮。
“我听我母亲多次提过你,幸会。”
江淮一身银灰色西装,衬衫扣子扣的严实,领带整洁,文质彬彬的,他微弯身,将一只手收拢,伸到周子知面前。
周子知与他轻握了一下就松开。
江淮拿出一张名片,“周小姐,这是我的名片。”
周子知接到手里,她今天穿的礼服,包在简余那里,名片根本没地方放。
江淮似乎看出来了她的尴尬,善解人意的说,“我先拿着,等会散场时再给你。”
那意思还有一层,散场前我都跟你在一起。
周子知无语。
江淮事业有成,母亲又是有名的艺人,优越感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
周围的人看他和周子知站一起,男才女貌,性格开放的忍不住拿他们调侃。
“郁总。”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声,周子知回头,脸上的愕然清晰可见。
男人高挺的身影从门口进来,他单手抄在裤子口袋,迈出的步伐沉稳,锐利深邃的目光随意扫动,经过周子知时并没有任何停留。
仿佛他们是陌生人。
人活到多大岁数,都好面子,联申的掌舵人亲自驾临,这是极为罕见的,宴会的主人陈老面上有光,激动的过去招待。
郁泽的态度是一贯的稳重自持,至始至终都没暼一眼周子知。
站在那里的周子知撇嘴,可以进演艺圈了。
散场后江淮提出送周子知回去,周子知摇头回绝了,“我还有事。”
有些遗憾没能进一步接触,江淮开车扬长而去,走之前还不忘把他的名片给周子知。
周子知把名片扔垃圾桶里,回家果不其然看到了郁泽。
“一整个晚上,你都没看我。”
“……”
周子知趿拉着凉拖过去,她觉得有必要为自己辩解,“我看了。”
“我怎么没发现?”郁泽撩起眼皮,目光深沉,“那个在你身边转的……”
“他是江合的小儿子。”
明明没别的,周子知还是心虚,“你生气了?”
郁泽抿着薄唇,“嗯。”
周子知主动牵他的手,食指勾着他的食指,柔声说,“不气了啊。”
说完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了,不知不觉reads;。
郁泽心里非常高兴,嘴上还在那硬装着,“他跟我比,怎么样?”
周子知说,面颊滚烫,“……差远了。”
然后她被抱起来,两只结实有力的手臂环着她,天旋地转。
郁泽忽然说,“我能看你的手机吗?”
周子知无所谓,“可以。”
郁泽看到开屏是只金毛,有点嫉妒,他翻到联系人,找到自己的号码,标注就一个字,郁。
他不太高兴。
余光暼了眼旁边吃西瓜的女人,郁泽偷偷把那个名称改成亲爱的。
做完这个,郁泽喉咙发干,好像自己干了件多么盛大的事。
周子知手里的勺子没停,声音含糊,“你是不是动什么了?”她吐掉西瓜籽,“不会是把你自己的名字改了吧?”
下一刻周子知扭头,“郁泽,被我说中了?”
郁泽,“……”
他起身去厨房,想静静。
周子知拿了沙发上的手机一看,她抿着嘴角,怕自己笑出声。
改这么明显,她的手机如果不慎落到别人手里,又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事。
周子知在改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算了让他高兴点好了。
既然想让他高兴,那就干脆再彻底一点。
“郁泽,我们拍张照片好不好?”
厨房的男人一怔,脚步飞快的过来,目光火热,“好。”
“那要怎么拍?”周子知仰头看他,“你拿主意,我负责配合。”
郁泽把手放在周子知肩头,紧搂着,又觉得不够,就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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