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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时代[金推]-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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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疯了似,一下冲过隔断,伸手推向那屏风!
“哐当”一声,屏风倒下,露出坐在书桌后的霍先生,他正皱眉,看着桌上的一排东西。olivia无心纠缠细节,一指姜暖,“原来他真是你的人?”
看到姜暖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女孩是他们家的人,因为这女孩身上有和她一样的训练痕迹,最好的仪态老师,教导出来的人,一眼就能在对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是故意的对不对?让这女孩去,又整治南音君显,又让她去找陈琦,顺便离间我和陈琦的关系?——你怎么这么坏?!
霍许阴沉着脸说,“朝三暮四,经不起丝毫诱惑的男人,还值得你这样念念不忘。”
olivia大喊道:“这不是念念不忘,你手下的这些女人,专门按着男人的弱点培训的,她们是商业间谍,这种级别对一个普通男人……你这样是卑鄙你知道吗?难怪南音吓成那样。”
霍许看着她,一点没有因为她的无礼而动怒,说道,“南音和你不同,没有你那么糊涂,回头她想明白就会回来的。”
olivia长大了嘴,可以塞进个鸡蛋,随即她反应过来,感情她哥,还等着南音回来……这是有多爱,才能如此执迷不悟。
她一下笑了起来,“原来你还在等着南音回头!你别白日做梦了,我今天站在你这边,全是因为你是我哥。她有今天,全拜你所赐,你说她怎么可能回头?”
阿麦怕她激怒霍许,连忙来拉她。
olivia一把甩开他,怒声道:“别碰我!”又对着霍许喊道,“看你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就知道,谁还敢回来?谁还敢爱上你!”她说完冲到姜暖面前,毫不犹豫一巴掌甩上去,“啪!”一声,打的自己巴掌生疼。
“你也和茉莉她们一样,你是几号?”
姜暖抬头,脸上带着巴掌印,不卑不亢地说,“15号。”
“好,好!”olivia看向她哥,流下泪来,“哥,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了错事,把南音硬从君家逼出来,她和君显,那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她那样一个人……你怎么下的去手?”
就听霍许平静的声线说,“把她送回伦敦去。”
外面的保镖进来,olivia先一步向外跑去,“不用你们,我自己走。”
霍许踩着屏风走了出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令他绕道的气势,路过姜暖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说,“你叫什么名字?”
姜暖攥着拳头,不敢抬头,强装镇静道,“15。”
☆、第138章
霍许听完姜暖的回答,盯着她看了一会,她垂着头,背脊却挺的笔直,自有一种不流于艳俗的铮铮风骨之姿,他说道:“你既然有一只耳环当初丢了,那么另外一只,为什么会带到国内,还被南音碰巧看到?”
他的声音有种沉甸甸的威势,姜暖更低地垂下头,答道:“当初许南音出事之后,我从君家走的急,那耳环原本放在一个首饰盒里,结果当时不小心忘在了君家,后来我回去拿过,这事情我汇报过的。
霍许皱了皱眉头,看向门口的阿麦,这是阿麦的人,如果汇报,也是对他。
阿麦顿觉头大,忙说道:“就是许妃被爆身世的那一天,她和我说有东西忘在了君家,我一想,她那天去也顺便可以在楼下拦住君家那小子,一举两得的事情。”谁能想到,这样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件事,竟然连在了一起。
他打量着霍先生的表情,猜测着霍先生在想什么?
要说姜暖是故意留下的耳环,想坏霍先生的事情,那显然不可能……
公司那么多车,姜暖当初招呼那俄罗斯的客人,最少都有两三年了,就算是姜暖想使坏,她也绝对没有本事能算计到霍先生身上,更甚至,她怎么能有先知,没认识南音的时候就掉了只耳环在公司的车里,随后又遥控到南音,一定去坐那辆车?
所以这绝对不可能!
但就因为如此,才显示出宿命的某些荒谬感,他们这一堆算无遗漏的人,竟然栽到这一件意外上面。
姜暖更是吓的差点忍不住颤抖起来。
阿麦也紧张地看向樊诚,樊诚却没有看他。阿麦更是着急,公司培养这些女孩子不容易,劳心劳力,姜暖这次虽然坏了事,可是以前却没有少立功,她也不缺钱,那耳环也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换成他们公司另外的女孩子,丢了那样的耳环,大概也不会当一回事了。
他走前一步说道:“那耳环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上次是她负责招呼那俄罗斯的客人,而且中间隔了这么久,以后我让她小心点。”
却见霍先生收回锁在姜暖身上的目光,看向他说,“一只丢了几年的耳环还特意带到国内去,她的身份是什么?任何可能泄露身份的东西,私人物品都不应该带,这两年,你们都是舒服日子过多了!”
阿麦立刻低下头,不敢再说半个字,霍先生这样的语气,那是要收拾人了。
霍许却看向樊诚说道:“把公司的女孩子全都查一遍,特别是和她关系近的,如果有可疑的,你看着全都处理了。”说完他看向姜暖,“她的名字你也敢叫?还有,你今天在我们走了之后,又给南音说了什么,也原原本本给樊先生说一遍,一个字也别漏。”
姜暖猛然抬头望向他,满脸苍白!
霍许却已经向外走去,她只能看到霍先生的背影,一如……以往的每一次。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樊诚走到她面前,看着她,叹了口气,又望向阿麦说,“那耳环的事情你自己问吧……问完了,就送她离开公司吧。”
“樊 先生!”姜暖一下扑到他脚边,“这次真的是意外,我怎么可能出卖霍先生。”离开公司……哪里还能有现在这样高大上的生活,见的都是这世上最顶级的人脉,每 个月更是比跨国ceo更高的工资,而且,公司的机密也不会让她带走,以前有离开的姑娘,要不就是选择催眠,要不就是被公司选择不知送到什么地方,整容,改 名换姓,她已经整容整怕了……这些她全都不想再经历。
樊诚却看着她说,“留在公司你是自愿的,现在做错了事情,而且是这么严重的事情,以后霍先生跟前,你要是露面,恐怕别人也会被你连累。”说完他看向阿麦。
阿麦差点没忍住,再过去给姜暖一脚。
姜暖捂着脸,忍着泪,而后猛然抬头又看向樊诚,“樊先生,我还是不明白,当初……霍先生明明是没有想过娶她的,怎么这件事到后来就不同了?那样的女孩子,怎么配得上霍先生?”
樊诚阴沉下脸,看向阿麦说,“这就是你们培训的人,难怪心大了,敢自作主张。”
阿麦皱着眉头,不耐地对外头挥挥手,“人带走。”
姜暖再不敢说半个字,她也不想去公海数鲨鱼,被人带出去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里屋的桌上,霍先生刚刚坐过的地方,桌面上摆着一排的贝壳。
******
卧室里,
霍先生看着桌上的黑钻石耳环,眼神阴霾。樊诚从外面进来,远远就看到门敞开着,像是等什么人,进屋了,又看到霍许眼前的耳环,他让身后的人,把盒子都搬进来,“还放到原来的地方。”
两个穿制服的女孩子把盒子放在了卧室里。
霍许要新婚,这里特别重新装修过,以前里面是卧室,外面连着起居室,他这次特别让人把旁边多连了一间,弄成了一个小书房,这样他工作的时候,也可以隔空看到南音在里面看电视,南音上次看了一部错误的国产电视剧,那种婆媳的,后来追着他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樊诚看他走了神,低声说道:“南音她……其实还是个小姑娘。”言下之意,很有些为南音开脱的意思。
霍许收回思绪看向樊诚,这搅局了婚礼的新娘,还有人给她说话。
就听樊诚又说,“她是圈子外头的人,以前的生活环境也太单纯,你看她人本身,就是个没有隐私的人,什么也不争,什么也不抢,这事放在别的女孩身上,根本不会有人像她这样……”
这世上都是聪明人,自己吃的好,住的好,过的舒服才是正理,谁会为了一个说法,这样毁自己的姻缘。就是因为看的明白,向诚才为南音可惜。
霍许忽然想到,劳伦斯第一次见南音,也说她脸上没有欲望,果然是老狐狸,影视圈里摸爬滚打,识人无数,她何止是没有欲望,简直是没心没肺。又或许,她不是没有欲望,而是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这辈子再也都得不到了。
所以干脆就忘了自己要什么,随波逐流的活着。
霍许想到这里,心中无端烦躁,抬手说,“你去处理那件事吧,今天之内,务必让她见到人。”
樊 诚有些诧异,这么急?就算对方同意放人,也许人不在国内呢?但随即一想,又猛然恍然大悟,明白了霍先生的用意……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样他都能想到后 招……难怪他们都甘心相随,霍先生的心思,真是没人能猜透……他说,“您放心,阿麦已经和对方通过电话,我们一会就过去。”
霍许抬手,示意他出去。
樊诚走到门口,看了眼厚重的房门,最后也没有关,大冬天的,喜欢开着门等,也是种情调,他应该成全。
等他离开,霍许却走到了里屋,打开刚刚送来的盒子,一个一个,他看的很仔细,等最后一个大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完整,他舒展了眉目,伸手拿了出来。
是南音的贝壳。
南音很宝贝这些贝壳,他不知道为什么?
他曾经想过,也许因为自己和她说过,他无论多宠她,都是可以别人代劳的,想让她看到鲜花满园,他可以让人违反自然规律,催开一院的花,想要什么新奇好玩的,只要有钱,都可以满足她……但这样一个贝壳,却是自己潜到深海里摸给她的……
霍许把贝壳放进去,盖上了盖子。
自己可以请来名厨,做出这世界最精致的菜品,但如果真的想做东西给她吃,他就得自己一道工序一道工序,洗菜,切菜,选食材,甚至教她品菜。爱中间,有种付出的乐趣。他爱她,疼她,看她乖乖的接受,自己也能得到快乐。
有时候,甚至有超出自己期待感的惊喜,就像她,随意收着自己送的首饰,却独独,小心宝贝地收着这些贝壳……
盖子合上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关盒子的力气大了点,霍许又皱起眉头,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南音藏了今天这招,难怪婚礼前她问自己,“为什么有钱人已经那么有钱了,还要做坏事?”
——那说的是自己吧?
霍许一念至此,真想把她扔到外头让她好好吃吃苦……自己对她那么好,还敢这样算计,防备自己……可只一念,他顿时又火气全消,她一向不都是这样,想用世俗的荣华富贵拴住她,乱她的心,从来都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在西装内口袋掏了一下,礼服的口袋里,竟然反常地翻出一张卡片,k金的,上面的一角,有个牙印。
他看着那卡片……原本今天晚上,他想把这个给她看的……还想过,她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看到“不小心”掉出的这个……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
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型私人薄雾馆,有媲美国家博物馆的势头,但是还是差了点。这是一个好年代,建筑没有强制性规定,怎么盖,都没有逾制这一说。也难怪,博物馆的主人要拼命的圈钱。
莫笑声早已等在会客室。他可不敢怠慢来人,但表情不怎么好,霍先生婚礼的八卦,已经开始在小圈子里流传。
他自然是已经收到风。
“我们是代表霍先生来的。”打过招呼后,樊诚开门见山。
莫笑声也不敢拿架子,连忙说,“刚刚已经收到了好几个朋友的电话,霍先生为什么要人我也知道……樊先生,我一向敬仰霍先生,但是这样的事情,是挖了我们的根基,如果你是我,怎么答应?”
樊诚说,“那是霍先生要的人,这人不送回去,难道你要霍先生帮你背下这件事?”
莫笑声顿时怒了,这真是欺负人,明明是霍先生那不靠谱的老婆给他发脾气,不知道为什么把那件事当成了霍先生做的,但说到底,根本是他们那边出的问题,凭什么现在把自己推出去买单?
但霍先生是什么人,他怎么敢得罪,唯有婉转道:“樊先生,您看咱们能不能商量出另一个办法,你知道这事我不能办……人一送回去,我们就彻底暴露了,那人原本现在就该化在了土里。当初我们已经给了霍先生面子,留下了他的命。”
阿麦却笑道:“那如果莫先生觉得太为难,我们也不勉强,以后国内这边过去的东西,霍先生也不参与。”
莫笑声顿时脸色剧变,差点忍不住一跳而起,这是——威胁呀!
霍先生不接手国内的东西,那国内同行还不恨死他,他算计陶家的东西不是一年两年,知道的人不少,现在再要得罪了霍先生,断了别人的财路,那以后,不知道谁会给自己下绊子。
他忍不住说道:“其实霍先生太惯他这位太太了,不能什么事都顺着她,霍先生为了她,已经放了君家一马,现在又过来向我要人,一再为了别的男人,霍先生这也太大方了。”
樊诚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陡然一沉,“莫先生连霍先生的事情也有兴趣管了,我回去一定会好好转达您的关心之意。”
莫笑声大惊失色,连忙辩解道:“我就是为霍先生打抱不平,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许……”
樊诚抬手,止住他还想说的话,“许小姐的事情霍先生更不喜欢人说,在陶家的问题上,你不是一直有后手吗?霍先生要人今天晚上就回家,我们言尽至此,莫先生你随意。”
莫笑声咬着牙,看着两人离去,好一会,才拿起桌上电话,对着对面大喊道,“人回来了没有?快?当然要快!越快越好!果然是硬骨头。差点崩掉我的牙!”
☆、第139章黑与白【大结局】
客厅里
陶庆为如坐针毡,一次次站起来,往门口去张望,这种心情简直无法形容,就算在坐在家里,别人告诉他连续中了全球各国的联合六合彩,如果那东西存在的话,也无法比拟他此时的心情。
他坐立不安,一次次去门口张望,又忍不住看向沙发上,君海川坐在中间的位置上,他女儿和女婿都在,却无人交谈,餐厅里,南音穿着婚纱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君显坐在另一边,一直在看她。
从早前婚礼散场,南音就来了找陶庆为,她穿着婚纱跑到陶庆为这里,陶庆为当时还没在家,今天南音结婚他知道,特意没有去,这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她要结婚,陶庆为实在觉得自己去不成,可谁知道,南音竟然跑来了找他。
还是从婚礼上直接来的!
陶 庆为不知道南音是不是真的有本事,让她那男人把陶保弄回来,他这一年多没有少花钱,早知道儿子的下落,还不得不和别人虚以委蛇,只希望对方有一天大发慈 悲,把儿子给他放了,他丝毫不敢露出一点自己已经知晓的意思,只恐怕对方察觉出来……陶庆为觉得自己一直和做梦一样,心里乱的不行,却什么也想不出来。
他几次看向君显,想说什么,看到他和南音的样子,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
君显没有想到南音会那样做,以前的南音,没有这么能够沉住气,她若是发脾气,以前都是无法隔夜的,什么都放在脸上……他看着南音,一次次看她,像无论如何努力,有些东西也是越走越远,远到自己无能为力。南音变了……她自己也许都没有觉得……环境可以改变一个人……
忽然,大门外响起了车声。
接着是大门的门铃声。
陶庆为一下站直了,门口守着的人立刻左右开了门……
大门打开,这会天已经黑了,院子里没条件灯火通明,开了所有的照明设施,但此时陶庆为觉得还是不够亮……
门开了……远远看到进来的人影,陶庆为的眼睛瞬间模糊,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就站在这里,看着自己的儿子开车回来,从他小时候背着书包的样子,到大了以后一边走一边给南音打电话的样子……自己下半辈子真的愿意永远行善积德,见庙就拜,挣来的钱都拿去做慈善……
“爸……”陶保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陶庆为在眼睛上抹了一把,看向自己失踪了一年多的儿子,他没有缺胳膊少腿,陶庆为不知如何是好,上下摸着,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喉咙里像塞着一个核桃,半个音也挤不出……
君显他们都已经从屋里出来,大家隔着门站在里面,看着外面的父子相认,没人出来打扰……南音站在君显身后,她手捂着嘴,眼泪顺着脸往下冲……陶保,真的回来了……
******
热茶被斟在杯子里,陶庆为看向楼上,隔着一个房顶,他还没有真实感。还没有仔细问清楚儿子的情况,他却先和君显南音上了楼……
“他们三个可真急死人,怎么这种时候去了开小会?”彩青对着方星埋怨。
陶庆为也一次次往楼梯上看,刚刚都没有仔细检查儿子,表面都好,不知道有没有受苦,有没有内伤之类……可是一想到南音,他又忍下了上楼的冲动……
楼上
陶保坐在自己熟悉的卧室里,他压了压手下自己的床,又看向床边坐着的南音,南音穿着婚纱看着他……他有些不自在的错开目光,又对上君显。
君显问道:“要不要我们先下楼,你先换个衣服休息一下?”
陶保愣愣地看着他,过了会看向南音说,“我一直在菲律宾。以为再也回不来了。谢谢你!”
南音哽咽着说,“都是因为我害了你,你谢我干什么?”
“怎么能因为你?”陶保抬了抬手,却只是重重地放下,“你救了我,要不是因为那位霍先生,我现在早已经没命了。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
南音傻住,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陶保看向君显说,“你应该也知道是谁抓了我吧?我爸这一年没少给莫笑声送钱,刚刚送我回来的人告诉我,要不是南音在婚礼上闹这一场,我这辈子都别想回家来。”
南音如同听天书,“你说的是什么?你是说莫笑声抓了你?而且他的人刚刚放你回来的时候,还不怕明着告诉你?”
陶保低下头,用很轻的声音说,“他有我的把柄,他不怕。”
“什……什么把柄?”南音的音都颤了,浑身止不住的想打冷战,不敢想,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到陶保,让对方做了绑架的事情还可以有恃无恐。
别是被拍了裸照什么的……
不过陶保是男生,就算被拍了裸照也没什么,南音警告自己,无论陶保怎么说,她都必须露出一个释然和鼓励的笑容。
却见陶保沉默了一会,低声说,“他有我两个孩子。”
啊!
南音的嘴张大了,她如同一只呆头鹅被捏住了脖子,只会眼神呆呆,神情呆呆,外加神思呆呆!!!
孩……孩子?
君显心里也是翻天覆地,一年多没见,准确说来,八月失踪的人,现在才次年的十一月,15个月,就有孩子啦!
当然,九个月就够生孩子……可是,孩子呀!
君显觉得纵然自己家这一年遭逢巨变,此时他依旧无法淡定,他拉了把椅子过来,也坐在床对面,看着陶保。
陶保显然知道这消息的爆炸性,所以充分给他们时间消化。
可 他等了许久,看南音还是傻了般,她的样子,竟然令他想起中学时,她每次敏思苦想解题的样子……鼻子一酸,陶保说:“南音……你的事情刚刚路上已经有人告诉 我了,我没想到这一年,你也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我在路上的时候就想,等我见了你,应该怎么安慰你,南音那么可怜……可是我想了一路,也不知道怎么说才 好……”
他抬手,在南音头上极轻极轻地挨了一下,说道:“那些人当时的目标是我,他们想用我牵制我爸,所以抓了我之后,就派了几个女的来我这里……南音,我不想当爸爸,可是一样没的选。现在他们又用我的孩子牵制我……”
南音终于听明白了,只觉一阵怒火冲上心头,她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怕他们,你去要孩子,他敢不给你,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孩子的妈妈呢?她不跟你回来吗?”
陶保摇头,“都是人家的人,我根本现在不知道孩子的妈妈去了那里……她们,也不愿意跟我回来……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我如果敢出卖了姓莫的,也许第二天,家门口看到的就是我不想看的尸体。”
南音一下坐倒在椅子上,还她……她们!!!
简直三观尽毁,南音绝望道,“这都是什么人呀!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她看向君显。
君显能说什么,唯有苦笑。
觉得自己可怜的,是没有遇上更可怜的……觉得自己倒霉的,是没有遇上更倒霉的……用孩子来牵制,多么狠的手段!有了孩子,任何时候都可以牵制陶保,只要是稍有良知的人,就不会弃自己的子女而不顾……那唯有受制于人了。
陶保木然地说,“这些人手段阴毒,他们行事,往往不按照常理出牌,法律法规都可以变成他们强取豪夺的方法。”说完他看向南音,“正巧当时你身世被爆,被迫来了我们家……莫笑声惹不起姓霍的,才留了我一条命。如果不是……那一天,你就该听到我的死讯了。”
说完他又看了看君显,低头长长叹出一口气。
南音看着他,心里升起满满的失望之感,她不是对陶保失望,而是她好像一直在努力地向终点跑,为什么到了终点,却看不到自己原先的目标了。
也许大家,经过这些事情早已都变得面目全非,才是人生的真相。
南音站了起来,看着陶保说,“保保,你回来了我很高兴,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我们都能好好的,健康地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说完她看向君显,:“阿显,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你说……你当时不知道霍先生是干什么的,但家里人都知道他是大藏家对不对?……那美术馆他是背后的老板,当时我打电话,告诉过你的。”
君显忽然仿佛明白了她要说什么,一瞬间脸色变得煞白。
南音看到这样的他,竟然没有意外,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轻声道,“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如果你们当时说拿博物馆的东西去求霍先生帮忙救师母,他也是会帮的。那些东西价值连城,可比我值钱……”
——所以你们放弃我,不是因为师母,而是因为荣华富贵。这句话她说不出。
“如果救师母,送我出去是唯一的出路,那我心甘情愿的认了。可真相是,你们只是在后半生的富裕生活和我之间,选择了放弃我。”她看着君显,说出了令两人再无法回头的真相。
君显看着南音,心疼的揪在一起,他伸出手,却没有摸上她的勇气,“南音……这件事是他告诉你的吗?”
南音怔愣了一下,但顷刻间明白了那个“他”是谁,她忍不住颤抖着问道,“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君显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并不知道。他垂下视线,对上南音的目光,他只觉狼狈不堪。
南音却死死盯着他,陶保回来了,令她再无后顾之忧,全身的生命力都涌在眼睛里,注视着君显,等待着他的答案。
君显的心,疼的已经要没了感觉,他心一横,说道:“那次霍先生带你回来看病,我去见他,他当时就问了我这句,‘为什么我们家,当时没有提出拿东西出来请他帮忙?’而是直接……直接……那一刻我就知道,咱们俩再没有可能了……”后面的话,越说越轻,碎在了空气里。
这一刻,他和南音曾经十几年的情分,南音和君家的情义,也彻底地碎了。
南音静静地看着君显,竟然没有哭,没有震惊……
好 一会,她轻轻地缓出半口气,低下头说,“原来是我误会了他。他虽然做了坏事……可是在关键的地方救了陶保。”她对着陶保说,“这一年多,从你出事后,我的 确也出了很多事,以前我和阿显在一起,从小就相信崇拜他,但是搂着他的时候,又觉得他是我的……”她伸出手,对着君显说,“我们小时候的那张照片,你还有 吗?”
君显没有动。
陶保却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黑皮的本子来,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
南音接过……低头看了一会,正是她一脸天真稚气,搂着君显脖子照的那张。
她低声说,“但这毕竟是以前了……我以前不知道,我和霍先生一起的这一年,时间过的真的很快,那时候我和阿显分手了,必须依赖他,但又知道他很危险,我和他斗智斗勇,玩小聪明,玩娇气,其实是知道他会宠我。”
她看向君显,“和他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心里特别有底气,不怕人欺负,现在想想,那一段日子,我是很安心的。因为我知道,他会保护我……如果我回到你身边,就是独独辜负了他。”
说 完,她转身向门口走出,纤细的身影穿着婚纱,站在门口,她扶着门把手没有再回头,对着门,她柔声说,“什么时候,艺术品能够脱离西方设计的价值杠杆体系, 独立通过拍卖来确认价值,或是不再盲目跟从西方人的价值体系,我们才能找到自己的地位……阿显,你曾经教给我的东西,每一句我都会记得……在我的记忆里, 你和陶保,永远都在我身边……但咱们俩的世界已经不一样……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说完她拉开门。
门轻轻地合上……君显闭起眼睛。
南音下了楼,没有看客厅里的人,她走路的姿态很漂亮,好像刚刚打扮好的新娘,准备走上圣坛。
大门打开,外面亮如白昼……
一排车整齐地停在陶家门外,南音站在门口,那些车前灯刺的人睁不开眼。中间那辆加长的车上,副驾驶有人下来,拉开了车后门,男人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边遥望着她。
南音望着远处黑压压的的天,只有他周遭的这一处,……宛如青天白日!
******
楼上,陶保站在窗前,看着那一边,“你早知道那个人会来接她?”
君显没有动,轻声说,“她连婚纱都没有换……”
“你就由着她这样走了?”
君显走了一步,却还是没有勇气靠近窗前,隔着几步,他说,“南音是不可能离开那人的,婚礼的时候,我看到南音拿了他的枪,我就知道,我俩再也不可能了。南音知道太多人家的秘密……”
陶保不回头的说,“他们走了。”
君显走过去,看着外面说,“那人是故意让你回来的,之前他让我误会是他绑架了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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