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镀金时代[金推]-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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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显——”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君显没回头就笑了。
南音和彩青也转身过来,看到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君显对面,倒是一表人才,彩青打量着那人身上的衣服,侧头对南音说:“赌一百块钱,这人是个公务员。”
“我不赌博!”南音说:“不过这里有中国人当公务员吗?”
“那就赌谁明天做饭。”彩青继续说,“英国怎么没有公务员。”
南音还是摇头,“我不会做饭,你又何必自虐。”
“真——没用呀!”彩青摇头,完全忽略了她自己也根本不会做饭。
那边就见君显已经为几位师兄介绍完,带那男人走上几步,君显说,“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一个朋友,陈琦,在咱们大使馆工作。”
南音和彩青和他打了招呼,却发现他和君显一起向上走去,彩青低声在后面和南音说,“君显有两张包厢的票,是不是有一张是给他的?”
南音摇头,“我怎么知道。——不过怎么不是在二楼?”
几个人一层层往上走,南音看到,第二层也有会场,不知在演什么,“这里地方真大。”
“看——”彩青猛然一捏她,南音都顾不上疼,就见一个女孩穿黑色的长裙从里面迎了出来,那长裙设计简洁大方,穿上却令人气质一流,关键是穿裙子的姑娘生的好,人家粉彩的物件,扔在什么地方都是有一眼。
这女孩自然是上次见的那个,她看到君显别提多高兴了,一个劲给他说话。南音的心里,醋瓶子,醋缸,醋坛子,碎的和某人的节操一样。——大庭广众就和别的女孩说说笑笑。
她恼怒地看着君显,忽觉怒发冲冠,恨不能转身而去,顺便把他买的皮鞋扔在他面前,彩青摸着她的胳膊,感受着她的怒气,但却反常的没说话。
开什么玩笑,当姐姐训人也是要挑时候的,南音如果真的生气,她通常也会避其锋芒,因为这人一贯都好说话,很少生气,所以她如果真的生气的时候,自然是少惹为妙。
刚想开解一下,就见那边君显抬手压了压,又看向她们,“南音——”
还叫她!
南音压着火气走过去,“来我给你介绍。”他扶着南音的肩膀,“这是olivia,你那天见过的。”又突然对刚刚见的陈琦说,“那天你女朋友提着行李去我家,我一看,忙着把人给你送过去,都没来得及介绍她们。”
而后他扶着南音的肩膀,很隆重地说:“这个——就是南音!”
伦敦的天,是出了名的怪,听阿显曾经说,可以一分钟下雨,一分钟后忽然放晴,南音不知道那是什么体验,因为她来了这些天,还没有下过雨,但是这一刻,她却有了放晴的感觉。
只觉得天高海阔,云淡风轻,人生,简直太美好了!
阿显,真的太讨厌了~
☆、第26章
还有哪一种的介绍,可以赶上这一句——“这就是南音!”
坐在包厢里好久,南音嘴角还挂着笑容;心情飞扬的恨不能出去跑一圈,但偏偏要留在这里坐着。太不人道了……
君显在外面和朋友聊天;表演还没有开始;彩青坐在南音左侧,她低声说:“你现在高兴了……刚刚阿显说那天是人家o粉彩和男朋友吵架。”
南音点头,其实完全不知道彩青说的是什么。
彩青看她那不在状态的样子,对方星他们转了转眼睛,做了个晕倒的动作;就开始看图册。
她们在舞台的右边;这里的包间设计从上到下,一共四层,是4545的排列;所以一共18个;对面相对的地方却是3434,而后空出一块,有个大很多的vip包厢。
不多时;君显就进来了;刚在南音右边坐下,彩青就说,“那o粉彩难怪气质那么好,拉大提琴的呀。”
“什么o粉彩?”君显也完全不知他姐说的什么。
“没有,没有!”彩青想起来君显不知道粉彩马家窑的典故,连忙说,“我就说人家那裙子好看,穿在我身上也未必有她效果好,这种带艺术气质的女孩,才能把黑色穿出那种感觉。”
君 显听完嗯了一声,本来想说,家境好的女孩子,从小被家里精心培养,像这种音乐会,英国很多小女孩,从小就经常来听,是她们生活的一部分,但想到南音的背 景,他说道,“逛博物馆,听音乐会,看舞台剧,这些古典的东西有其妙处,很多人长期接触,养成良好的气质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倒是没这样刻意培养,气质天 成,才更难能可贵。”
“啧啧。”彩青捂上自己的脸颊,“牙都酸掉了。”
君显没理她,看向南音,南音低头还在对着腿上的图册发呆,他伸手拉过南音的手,“想什么呢?”
其实南音的注意力还没转移到这里,她现在已经完全忘记了人家的裙子什么样,那女孩说了几句话,就去了后台,说什么她哥哥要来,她还要去打电话之类的。
她问道:“那女孩的哥哥要来,也是和我们坐吗?”这包厢已经太多人了。
君显一怔,笑道:“当然不是,我都不认识她哥哥。”他靠近南音低声说:“其实我和她不是很熟,我是通过陈琦才认识她的,但好像她家里不喜欢她和陈琦在一起,那天她是从家里跑出来的,自己一个人来了伦敦。”
“她家不在伦敦吗?那来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自己的男朋友?”南音问,她这会有逻辑了。
却 见君显忽然一笑,有些意味深长,抬手搂了搂她的肩膀,低声说,“傻瓜,直接跑去男朋友那里,不是显得不够矜持,跑到朋友那里,再被送过去,有些被动,这样 脸上好看点。”他说完迟疑了一下,又看向南音说,“……这种话,我可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说,但我觉得如果不和你说,你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到。”
“我当然想不到。”南音瞪大眼睛,“如果要矜持,那又为什么要从家里跑出来?不找男朋友不行吗?住酒店多好!为什么因为家里反对就一定要去找男朋友,本来是和家里的矛盾就是因为男朋友,这样不是加大矛盾,变成男朋友和她家里的直接冲突……我完全理解不能呀。”
君显看着她,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乍一听,南音说的蛮对的。但细想,又觉得有些怪异,南音从很小就和自己在一起,所以不明白,恋爱中想天天在一起的心情吧……
灯光忽然更亮,楼下有人开始上台,大家不再说话。一阵掌声中,指挥上了台,今晚他仿佛还客串主持人,说了一大段,而后四周的灯光渐渐暗下,只留舞台正中,灯火绚丽。
南音很少来听这种古典音乐,古玩圈子里到处都是炫技,炫知识的,并不需要音乐来装点自己,所以也没人勉强她,她这时也不怎么有心情说话,正好用来听音乐。这种波澜壮阔的音乐,还蛮符合她现在的心情。
她听着,里面温度适宜,非常舒服,她手指勾着身上的披肩穗子,君显就在旁边,她想到早前的事情,不免还想脸红心跳,但又不想被君显看出来,她默默数着披肩穗,顺便整理自己的思路,
一个,
两个,
三个……
没多时,她竟然数完了,这条围巾,听阿显说,是他去年去苏格兰,在那里特意买的特产,开司米的,南音想,现在就算是他买的,他也没自己了解,因为他一定不知道这穗子有多少根,单数还是双。
音乐听着倒是熟悉,估计在什么饭店听过,她觉得不能浪费时间,昨晚上她猛磕了一晚上英文,此时正好用来回忆……可是……
这样半暗的灯光……这样合适的温度,气氛,格外愉悦的心情,昨晚辗转反侧,其实单词也没背几个,都是讨厌的阿显,她这样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耳边小提琴的声音,中提琴的声音……闭着眼睛,也能想象指挥奋力的姿态。
对面的贵宾包间里,男人对旁边摊开右手,立刻有人把一个精致的望远镜放在他手上,左侧立着的男人,纵然身材魁梧,也如同隐藏在黑暗里,因为他是个黑人,他个子非常高,却微弯了腰说,“应该没错,是昨天那个女孩子,我认得她的样子。”
望远镜放在眼前,透过小小的镜片,看得清楚,那人头低着,身上搭着一条披肩,很浅的颜色,她的包厢离舞台近,光线不错,所以她那个样子……是昏昏欲睡绝对没错。
把望远镜向旁边一递,立刻有人接走,那黑人垂着眼望他,希望他说点什么,却等呀等呀,等了半天,听老板问,“马克,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马克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老板昨天转头特意去看却没见人,刚刚他看到那女孩,赶忙就告诉老板,谁知道老板竟然不领情。
直到第三首曲子,老板才忽然又抬手,旁边人递过去望远镜,他拿着没动,仿佛在等什么。
乐章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台下的听众慢慢都拿出纸袋来,马克一下明白了老板的用意,他的嘴角抽了抽,望向远处的包间。
这纸袋是进场的时候,和节目单一起给的,很普通的纸袋,四方形,很多私人商店用来提供给顾客装水果蔬菜。
乐章进行到一半,指挥示意之后,忽然!大家都把纸袋吹了起来。
马克见老板露出笑容来,他身后的人也拿出纸袋,一人发了一个……他也接过一个,拿在手里。
南音睡的很香,她竟然没有做梦,这种光线和温度,最想睡的时候,就算是短短的时间,也能享受到不同以往,满足身体本能的幸福,突然,“彭彭”的声音……她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君显在旁边望着她笑,
她愣愣地。
“拍吧——”君显把一个鼓起来的纸袋递给她。
她看着那袋子,完全不明白,音乐会拍纸袋干什么?下面的音乐更加慷慨激昂,背景中更加入轰炸机的声音,像是电影里偷袭珍珠港……她茫然地望着君显,觉得不是自己笨,而是这情形太诡异。
君显慢声和她解释,“这首曲子是spitfirepreludeandfugue,英国作曲家,沃尔顿的作品。是英国1942年的一部电影,thefirstofthefew喷火战机中的配乐。背景是二战,所以让大家拍纸袋,模仿轰炸机扔炸弹后的爆炸声。”
外国人,古典派,也这么会玩?南音眨了眨眼睛,二战对我们而言的记忆首先是抗日战争,她接过那纸袋,胡乱拍了一下,“彭——”的闷响!倒是痛快。
她伸出手,“再给我一个!”
君显又把自己的给了她。
楼下的听众也都很兴奋!
南音拿过,又“彭——”的一下,她笑起来,觉得很开心。这段过后,就到了中场休息时间,大家退场,灯光大亮。南音晃着破了的纸袋,侧头望着君显说,“我知道为什么要加这段了,如果不加这段,大家一定都要睡过去了。”
那神态有些娇憨,开玩笑的样子带着小时候的天真劲,君显低头笑起来。
彩青原本也有些昏昏欲睡,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拉低了自己的格调,伸手点着南音的头,“心里知道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
南音转头看着她,故意诧异地说,“姐——你认真的?——我可是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你都睡过去了还好意思说是开玩笑!”彩青作势要打她,南音先一步向君显那边躲。
“君显——”陈琦隔着包厢叫,“出来我和你说点事。”他人已经站了起来。
君显也站了起来,又特意弯腰靠在南音耳边说,“你在这里喝点东西,我去一下。”他语气亲昵,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挨上南音的脸。
南音立时有些脸红,君显刚出去,她也就站了起来。
大家看她脸红红的,都脸上带笑,等着看她的笑话般。
彩青扯着调子说,“今天真是某些人的好日子。”
南音说,“我出去提提神,”她也不叫别人陪,这里太受罪了,就向外走。
彩青笑着点头,故意追着说,“那你去,我可懒得动。”
“外面有个大阳台……”南音想到刚刚来时大概看到的地形,“我就出去看看。”这里他们是外地人,走还不忘交代去处。
“去吧去吧。”彩青捂着嘴笑,“下半场可不能再睡了。”
从音乐厅出来,透过一大排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有宽阔的露台,露台正对泰晤士河方向,据早前阿显说,右边还可以看到大桥。
推 开侧面双层的玻璃门,一阵清爽的风吹过来,身上的裙子被吹在身上,柔滑的丝料贴在腿上,她连忙裹着披肩微侧身,裙摆又被风吹散,衣料在风中轻颤起来,她向 外走去,一瞬间,忽然感到一种幸福感,阿显帮她选裙子的时候,一定花了很多心思,不长不短,不会太过隆重,也让人挑不出错。
这就是他!
从小就拔尖,却从不要求别人,只会要求自己,认为好的东西,也会不动声色地教给她……她满心甜蜜,一阵更大的风吹来……脸上的燥热好像减淡了些,但唇边的微笑,却无论如何也散不去。
一抬头,她去愣住,面前的男人,最少身高一米九,黑人,老外!
她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艰难挪开视线,而他的旁边,同样站着昨天那个不会国语的中国人,她连忙又左右看看,远处散着几个穿黑西装的,各个高大笔挺,不同的地点,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等人家再说话,她诧异道:“——难道这地方你们也包了!”
☆、第27章
这真是活见鬼了,南音真是转不过来,巨大的露台;最少五六米宽,十几米长;这是怎么回事,这种地方也能被承包?
马克却被说的一愣;高大的身形不动,手放在唇边;掩住笑容,他回道:“没有;这是公众地方,里面的会场可以包,这里很少有人包。”
“这就好。”南音向左边走,左边空间开阔;对着泰晤士河。
她站在了露台边;有风清爽地吹过来,夜景很美,到处灯火闪闪;她却无心专注;眼神不由自主却还在关注那些人,怪不得这里没人,大概来的人都不自在吧……而他们,也都望着她。
这种感觉很鬼祟,好像他们都在“监视”她,她暗自思量着,这些人的身份很明显,昨天能包下一间餐厅,他们散在周围,保护的意味明显,一定是某些有钱人请的保镖。自己又不是绑匪坏人,这些人干嘛这样防备地看着自己?
也许,是因为昨天见了,今天又见,他们觉得自己“可疑”?想到这里,她忽然转身对那黑人说,“你们干嘛都看着我?”
却见那黑人真的笑了,走向她,在口袋一掏,“真没想到今天能遇上你,太好了,这十磅钱还给你。”
南音看着他手里那挺新,但有些皱巴的十磅钱,认出那是昨天自己放在桌上的,她有些略磕巴地说,“这个,是我昨天买水的钱。”
却听那老外说,“就算是伦敦,也很少有餐厅会把那么小一支水卖到十镑钱。所以小姐,这钱还是请你收回去吧。”
他把钱伸到她的面前,一动不动,宽大的手掌。南音看着,觉得那手充满力量,如果随手一抓,能抓着自己,把自己从这里轻松扔到楼下去。她倒不是担心对方对她不利,或是恶意揣测别人,就是那么想了一下,觉得这只手,太能表现力大无穷。
可她也不能无缘无故沾别人的光呀,于是她摇头。
却听那人又说,“昨天……嗯,只是一瓶水……please!”他继续伸着手。
南音才被教过,知道please这个单词这样用,含有请托的意思。她略疑惑地抬头,发现那人望着自己的眼神,也有些恳请的意味。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迟疑了一下,她抬手,接过了那钱。
其实,横竖一百块钱的事情,只不过大家萍水相逢,她说,“那我还是拿走了你们的水,等于我没交钱,这样也不好。要不……那水多少钱,我去里面拿零钱还给你们。”
马 克一听,觉得这女孩真是少见……只是一瓶水而已,也这么计较,一看就是少出门,每个女孩都有这种时候,等以后常在外走,男人献殷勤买单习惯的时候,大概就 是另一幅样子了,又想到刚刚看表演的时候,她从头睡到尾……就说道:“真的不用,昨天让你在那里休息,是我们老板的意思。他也是中国人。”
此言一出,南音楞了,爆了老板底细的马克,也一样愣了。所以人用不是自己母语的语言说话是非常吃亏的,因为原本出口,脑子需要检测的聊天内容,会不由紧张到,去检查语言本身的正确度,所以很多人会出现脱口而出的窘境。马克就是,他此时说这句话,等于没过脑子。
而南音却想的是,原来如此,竟然是一个好心的同胞,中国人常说人离乡贱,所以在外遇上同胞,自然是能帮就帮。
马克却是在想,都是这女孩刚刚睡觉的样子,令自己觉得她没什么心机,所以少了戒心,向右边望去,不知道老板会不会不高兴。
南音真满怀感激,顺着他的目光向左看,隔着几个人,很远的地方,她轻轻地退后一大步,角度更大,她看到,在阳台尽头,原来有一个酒吧,露天的。
酒吧前摆着桌椅,却只有一张小圆桌前坐着人,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却只坐着一个男人,亚洲面孔。
那人也正看着她。
一对上他的眼睛,还没看清模样,南音顿时觉得心慌意乱,这种心慌,很像她开口和别人说中文,别人开口回英文,那种一时间的茫然心慌。但刚刚这黑人说他的老板慷慨,又是中国人,那想来就是这个男人了。
马克看老板也没什么表示,只是望着这里,他搞不清,这是什么意图,但出于礼貌,他往前走,把人领了过去。
南音也就跟上,她这次没有拿不出手,觉得既然人家说了那话,她至少应该过去说声谢谢。
也就几步的路,她想着,刚刚这个黑人说他的老板是中国人,但不知这个人说的是国语还是广东话?像他的那个手下,就是说广东话的。一念至此,她决定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自作聪明开口就讲国语,免得又说错了,倒不如用英文说“谢谢”,万无一失!
又一想,想到昨天阿显好像说过,现在已经不太流行说thankyou,要说cheers!
人家周围散着人,她也不想走得太近,免得给别人怀疑她是刺客之类的,也不知道这男的什么身份?所以还隔着好几个人,她就站在了那儿,对着人家说,“cheers!”
就见那男人明显地愣了一下,而后竟然拿起左手边桌上的酒杯,对她举了举。
——他当自己祝酒吗?
奥!南音没有酒杯!
她顿时呆住!
对着她旁边,唯一会国语的非洲“朋友”问:“那个……cheers,不是可以当谢谢用吗?”
马克沉默了几秒,说:“if……别人的手边至少没有放杯子吧……”
南音绝望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把那十镑钱又塞回他手中,极快地说:“什么都别说!——当咱们今天没见过。”
马克还未反应,看着她转身而去,一路快步跑到玻璃门边,推开门,躲瘟疫似的离开了。
旁边另一个老外,白人,似笑非笑看着他的手,忽然也用标准地国语说道:“老板,这女孩这次不给小费,转成贿赂马克了?”
马克捏着那十镑,觉得,这是自己见过最坑人的十镑了,坑了自己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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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无妄之灾,南音觉得,用十镑钱也能引发这样的“悲剧”效果,自己非常人才。
当然,这事情太窘了,这么“痛苦”的经历,只有分享出去,才能把一半痛苦转移给别人,她往楼下去,转弯的大露台上,看到了君显和陈琦,那个叫陈琦的一脸紧张严肃,在慷慨激昂地说什么,好像他们正在探讨的,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问题。
退后几步上了台阶,南音没有过去。她跑到包厢里拿出电话,站在外面,打给陶保,这人说要回国也不知道订了机票没有,什么时候走?却没想,电话一通,陶保就说,“我正在唐人街吃饭,你要不要过来?”
南音一看表,“这个时间吃饭,你是刚吃饭,还是已经吃完了?”
对面传来陶保略窘迫的笑声,“当然是吃完了,刚从餐厅出来,不过你要过来我可以陪你再吃一顿。”
“我才不吃呢,这时间我早吃完了,”南音说完一想不对,“你知道我回了伦敦?”
“当然!”陶保在对面笑,“我在这等着你一起回国呀。”
南音说:“你等我干什么,我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走?”
“迟早都好!总得要走。难不成你还想等着君显?他这里有房有家,很多人像他这样其实都不回国了,你问问他其实他回不回去?”
“他 不回吗?”南音可没想过这个,家里有博物馆,博物馆里很多文物都是出土的,按照国家规定:所有出土文物都会归国家所有。所以那些东西,他们放在自己的博物 馆里或者放在自己家里都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想要带出过来,那对师傅而言,绝对不会同意。把国家文物带出国,不管是不是要流通,卖国贼的称号就背定了!
所以想到这里,她果断说:“你别胡说,阿显是一定会回去的,家里一博物馆的东西,他不回去,那些东西怎么办?就像你爸,你看他平时惯着你,可你要留在国外,你家里那些东西怎么办?”
“哪有什么呀?”陶保隔着电话大笑,“我爸又不是像你师傅,我爸能屈能伸,能舍能得,家里的东西,如果我说要出国,他肯定都敢出手了,折现把钱给我。”
“做你的大头梦,倒卖出土文物是犯法的。”南音笑着,“我不和你说了,回头给你打电话。”
“别!等等南音!”陶保在对面叫她:“我爸说,多亏你一再那天阻止他,让他少花了冤枉钱,没拍回来那东西,他说,要让我带你出去购物谢谢你,要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南音顿时笑起来,“这风格太像他了,不过不用,我什么都不缺。”
挂上电话,南音的笑容却淡了,想着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应该问一下阿显,他以后不会真的打算不回国了吧。
伦敦华埠唐人街,同仁堂药店门外不远处,不是主街依旧人来人往。
吕阁老看陶保挂上电话,笑着说道:“原来,临时决定撤拍那个瓷母,是君家的南音说的?”
“什么君家南音?南音姓许,她是君海川的徒弟,但不是君家人。”陶保条件反射讨厌别人说这个。
“不对。”吕阁老却摇头,“君家的博物馆里,这两年有一部分鉴定一直是她在做,不是君家人,君海川怎么放心把什么都教给她。”
“什么教给她,南音的本事又不是和他学的!”陶保气鼓鼓地,却不愿多说,不耐烦道:“快走吧,我爸他们呢?”
看着陶保甩袖子往前走,吕阁老望着他的背影,阴沉下脸。
☆、第28章
距离伦敦唐人街不远,有家中餐馆,装修不错;菜品一般,但现在人吃饭;大部分都是先看装修,后看菜品。吕阁老四人刚进餐厅,正遇上几个人向外走;大家对上都是一愣;而后惊喜道:“怎么你们也来了?”
对面说话的两个男人,正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谢阁老和孙阁老,行里人称的“余姚三阁老”。
“我们过来办点事,帮国家收一批东西。”孙阁老低声说。
吕阁老立刻挥手,“走走走;再进去坐坐。再多吃两口也不碍事。”
他们同门师兄弟;情义非同一般;与谢阁老同行的几人离去,这俩人又和吕阁老四人来到包间。
来到包间;寒暄了几句;凉菜刚上,孙阁老就迫不及待地问,“瓷母是怎么回事?我们今天刚到,还说等会到了酒店就给你打电话。”
“哎……再别提了。”吕阁老想到那瓷母,直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谢阁老年纪最大,这件事他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玄机,“为什么没有拍上,要知道陶庆为很少失手。何况那成交价也不高呀。”
“拍到两千万的时候忽然不拍了呗。”吕阁老闷闷地说,旁边还有三个和他一起的,但这情况,他们师兄弟说话,别人就没人插嘴。
果然就见孙阁老诧异道:“特意请你们来这里拍东西,又忽然不拍,这不是扯着玩吗?”
“有什么办法?愿意听别人的意见。”
“谁的意见?”谢阁老问。
吕阁老拿酒杯碰了下他的,没有直接回答,转而说道:“丢了这点钱倒没什么,这些年,从他用了我们之后,你知道,他那半吊子的鉴赏水平,鉴定知识,都是我们教的。但现在他突然开了这个头,你知道,那可不是好事,有一就能有二。”
“可是为什么呢,如果要怀疑你们,质疑你们,从一早就应该怀疑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不一样。”吕阁老摇头。
“难道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
“……君家的人。”吕阁老把酒给谢阁老满上,“他那个绣花枕头儿子和君家那老小关系好,我们都上了拍场,那边发短信来阻止。”
“那这太不顾道义了。”苏阁老说。
“什么道义!”吕阁老阴测测地笑道,“人家才是好朋友,砸我们的饭碗怎么是不讲道义。”
“都是同行!这样砸同行的生意就是不讲道义!”孙阁老义愤填膺地说。
吕阁老叹气,“我倒还不是生气这个,而是那东西本身,我们都看好,你没见东西,东西不会说假话,那东西是真的!他们这样,真真像打我们的脸。”
“君家的老小。”谢阁老思量着,“就是那个小丫头,叫……”他想了一下,“许南音是吧?”
吕阁老点头,“这行是讲资历的,为了这样一个黄毛丫头,就质疑我们的专业水平,这口气,真是难咽下。”
虽然,其实内行都知道,一个人眼力的好坏,和他接触过多少真东西有很大的关系,没有机会见真的,怎么能鉴定出真假,但现在真的大部分都在博物馆,或是私人藏家手里。
君家入收藏圈早,现在东西多,可以说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从这方面讲,那女孩的眼学也应该不差,但是,这行现在早已不是单纯赏玩古玩时代,孙阁老说,“哪有什么呀!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回去……”话没说完,但任谁也能听出,这仇,已经是结下了。
“不行!”谢阁老说,“我觉得这事必须要让君家知道。”
“为什么?!”孙阁老是个急脾气,“这事让他们再吃一次亏不就行了,还说什么!”
“不 行!”谢阁老果断地摇头,“如果只是这样,就是单纯结仇没什么意思,君海川那个人,名声在外,咱们得罪他做什么?但这事是他们欠咱们的。如果不告诉他,那 小丫头说不准以后还会在外面乱说话,不顾咱们同行的道义。”说到这里,他看向桌上其他几位,有同行在,话要说的好听点。
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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