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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妻不如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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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头皮道:“殿下,水打来了。”

云姜这才动了动,无视四周的一切,他突然勾起唇角,笑的有些恐怖,那侍卫端着盆的胳膊忍不住发颤:“殿下……”

“过来!”云姜冲明镶勾了勾手指,明镶叹了口气,只得再靠近一些。

扯下她手中的巾帕,扔进了水盆里,然后修长白希的手拿着巾帕晃了晃,拧干。一手按住明镶的肩膀,一手拿着巾帕敷上她的脸,眼前一黑,她手中拳头变成利爪,好不容易才按捺住伸手攻击他的想法。隐隐颤抖的胳膊,让云姜越发眸中深沉阴冷,脸上却带着笑意。

外人看不到他的眼神,只当他柔情款款……敢情这西岐太子不止喜好独特,还这般深情,光他这温柔的动作,都让不少小姑娘、小媳妇、中年大娘们,面色发红,心中柔成一滩水,这么温柔的好男人,有权有势,还有貌,谁不稀罕?

温热的水汽让明镶面上一热,身子僵硬,想不到,堂堂太子居然……给她擦脸!

“你想逃开?这辈子都别想!”声音虽轻,却让人无法忽视其中的威慑力。

那侍卫举着盆离得近,自然是将云姜的话听了个分明,额上顿时冷汗直流,刚才,他似乎对这妇人吼了句,态度也不好……

很快,眼前一亮,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他放大的俊颜。

“不错,现在看着才顺眼。”他的手并未从她肩膀上挪开,瘦削颀长的身形侧弯成一个倾斜的角度,他丝毫不吃力,打量着她。

那侍卫眼神微闪,看到那妇人一瞬就变成一个佳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殿下的喜好还是正常的。

“走!”云姜坐正了身子,手放在缰绳上,再不看她一眼。一夹马腹,马儿开始前行,后面的侍卫也跟上。

对上一双熟悉的冷脸,明镶无奈的深吸一口气,跟着缓缓前行。

右侧是青衣,身后的汉子,浓眉大眼,络腮胡子遮住半张脸,他身形极高壮,几乎是青衣的两倍宽,走路却无比轻盈,功夫不弱。

“白雾,你这冷眉冷眼可别让殿下看见!”青衣在侍卫群中,以明镶绝对能够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那壮汉“哼”了一声,未发一语。

明镶懒得猜测青衣到底是什么意思,闷着头跟在队伍里,感受着四面八方不时涌向自己的视线,她目视前方,专心的走路。

云姜和夜煞之间,似乎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复杂,至少她从未见过给女人洗面的男人,也从未被人这般对待过……这个西岐太子……

她一边思索,一边跟着走,没有一丝夜煞的记忆,她也不清楚这两人曾经的相处模式,若是云姜试探的话,她肯定会露馅,此时他们才刚刚见面,自己已经有些应对力不从心了。

四周又喧哗起来,城门口发生的这个小插曲,像是春风吹过的草皮,以十分迅速的速度,传遍了京师的每个角落,西岐太子的威名多了些艳色。

在暗中窥探的人,自然是最先收到了消息,有蛰伏在暗处打算杀夜煞报仇的人,也有卓不凡、如非以及……龙腾皇室。

听着丫鬟汇报着最新的消息,卓不凡靠在椅背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轻轻的用茶盖抚着茶面,面上无波,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啜了一口茶,茶水滚烫,还不到饮用的时候,他迅速的吐出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在这些小事上勉强自己。

狼狈的吐出来,舌头一阵发烫,估计是破了皮了。

“阿宝,今天的茶煮过了头了,失去了这雨前龙井的滋味!”他颇为不满的道。

一边煮茶的小丫头,哀怨的看了他一眼,煮过头,是谁说多煮煮的,是谁刚才还夸她煮的茶最好喝的,现在居然怪她煮过了头。

小丫头不敢说,对上他面上一抹恼怒,只得无言的垂下头,暗道自己倒霉,主子突然心情不好,她刚好就是那个供人发泄怒气的,只能认了。

一边正嗑着瓜子的孟一昶瞥了卓不凡一眼,继续眼观鼻,鼻观心。

品茶重在一个‘雅’字,若是以往,他一盏茶可以喝上半个时辰,茶盖可以抚上几十次,今天太过异常了,心知他为了什么,他只能……耸耸肩,继续嗑瓜子。

“一场梦,你能安静点么!嗑瓜子这声音听的让人心烦!”

孟一昶瞪大眼,放在嘴中的一粒瓜子还未磕下,顿时怒了,他让人心烦?他让人心烦?哼,明明就是他借题发作。

深呼吸两口气,他平静下来,客观的评价道:“你今天心情浮躁,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

孟一昶说完,受到阿宝的赞成,小丫头连连点头。

卓不凡今天换了件广袖长袍,袖子一挥,差点扫翻了桌上的杯盏,阿宝眼疾手快的挪开了那套崭新的茶具。

“我没有心情浮躁,你说你一天到晚嗑瓜子,咔咔咔的声响的确令人心烦,瓜子有什么用,能顶饿吗?能止渴吗?”

为了证明他的确心绪宁静,他捻起一块易碎的糕点:“若是心情烦躁,能拿起一整块完整的点心么,早就碎成渣渣了。”

孟一昶无视他的举动,慢条斯理道:“瓜子有很多好处,比如老人吃了瓜子,活动面部肌肉,小姑娘吃了瓜子,还能美容润肤,我吃了瓜子还可助兴。”

卓不凡挥了挥手,阿宝退了出去,都不再说话,满室茶香,只有沸水翻滚的“咕咕”声,和“咔咔咔”的嗑瓜子的声音。

良久,他沉声道:“关键的一步棋已经走出了。”

孟一昶“嗯”了一声,垂着头,瓜子皮纷飞。

与此同时,朝堂上,慕容鐟一袭紫色金线四爪蟒袍,玄色滚边,翠玉束发,温文尔雅中透着贵气,此时他面无异色,人前那副笑模样看着很是温和无害的盯着高位上的帝王,他的亲兄长,正在发怒,在频频暗示明耀辉上奏没有得到答复之后。

慕容鐟的不动声色,更是让慕容錚恼怒不已,明耀辉心知皇上怒火的缘由,可是没办法,昨夜那份藏的极好极隐蔽的罪证被抢走,甚至皇上派去守护明府的禁卫军都死了不少,皇上早就知道罪证丢失,心中震怒,此时示意自己上奏,不过是借机发泄怒气罢了。

他有什么可上奏的,诚王一脸风平浪静的样子,他就不信皇上不清楚昨日是何人所为,诚王拂了皇上的颜面,皇上有气难发,他不过是个出气筒而已。

可惜,明耀辉虽然不笨,知道皇上的心思,奈何他为人太过顽固,坚定的巍然不动,他还受了委屈呢,昨天被那‘沈铆’一阵惊吓,今早好不容易拖着病体来上朝……说起来那盒子证据还是他查了一半,被皇上送了一半得来的,昨天那黑衣人说的话他虽不全信,但是也疑心。

“明爱卿,可有本奏?”

慕容錚和慕容鐟有四分相似,他的长相更像先皇,仪表瑰杰,美须眉,深眸高鼻,一身明黄色红金线五爪龙袍,端的是气势逼人。

只是脸色不佳,一旁的太监目不斜视,低眉垂眼,余光看到帝王双手扶在龙椅上,青筋爆出,气息都快屏住了。

从‘眉目传情’的暗示,到直接点名,明耀辉也恼了,非要找他当靶子么,莫说有证据,他也要先探查一番真假,现在还没证据呢……

垂着头出列,脑海中不自觉的就想起昨天一时愤怒,为诚王妃上官轻舞请封琉璃县主的奏折。

他沉声道:“回皇上,臣有本奏。”

几个知晓内情的大臣本来半眯着眼装鹌鹑,现在顿时来了精神,明耀辉这个刺儿头,今天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眼底泛着兴奋的光,每次这种时候,他们都会看到明耀辉扯一些皇家的笑话,虽然皇上威严,诚王威武,但是看谁的笑话不是笑话,看戏不怕台子高,每次都是御史台弹劾他们的鸡毛蒜皮小事娱乐皇上,今天…总算是逮到了,何况今天这么压抑,希望明耀辉不会让他们失望才是……

慕容錚一脸满意,他才不信明耀辉这老家伙会放过慕容鐟,就算是没有证据,他也能扯些琐碎小事礼仪来攻击慕容鐟。

慕容錚也很是兴奋的,眼睛一亮,他有些迫不及待道:“爱卿请讲!”

明耀辉不疾不徐,几乎不需要组织语言,那个奏折是他的肺腑之言…发自肺腑的想要恶心慕容家兄弟的言论,还不能让人挑出他这一心为国的拳拳之心的错处来。

“近日流传诚王妃乃天定凤命……臣斗胆建议……”

明耀辉越说,朝堂上气氛越怪异,皇上、王爷、朝臣,个个面色变了几遍。

有人是有喜转抑郁,明耀辉这个老货,居然敢打朕的脸!

有人是面色无常变得讶然,之后恍然,原来还有这一手,谁说明忠义之后,明家无人?呵呵~

有人则是……死命按捺住心中的八卦之心,面上无波。

一时间,大殿上只有明耀辉的声音不夹杂一丝感情,平铺直述的响起。

他说完,满是人的大殿鸦雀无声。

依照惯例,慕容錚问了句:“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可惜,朝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又不是明耀辉这个傻缺,明着是说好话,实际得罪人……吃力不讨好。

一个个闭嘴不言,尽量降低存在感。

慕容錚更怒,原本想着有人反对,他正好就驴下坡,一个个都不长眼!

就在慕容錚将要发火之时,从殿外进来一个少年将军,正是宋思源,他现在负责皇宫内城安危,此时出现……

慕容錚心中一松,扫了眼大殿下两排一颗颗整齐的黑脑袋,道:“宋将军有甚事?”

“回禀皇上,西岐太子云姜已经入城,现在到了驿馆,与云姜一起的还有几日前袭击诚王、端王的妖女夜煞,两人……”说到这他顿了顿,小心琢磨措辞。

慕容鐟俊眉微蹙,夜煞的资料他是知晓的,夜煞和云姜……

“宋将军但说无妨。”慕容錚漫不经心的道。

宋思源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就算在军中三年,也未变的像那些大头兵似的粗鄙,用词极为文雅:“关系很是密切。”其实是公然调 情。

“哦?”慕容錚这才有些好奇之意,到底也不放在心上,一个人人诛之的妖女,一个他国太子……和他以及江山好像没有多少关系。

只是这个妖女昨日在他的外宫门处闹了一场,今天这个云姜就进城了,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慕容錚不得不往深里想。

目光一抬,看到站的笔挺如松的亲弟慕容鐟,眸光微动,昨天慕容鐟被困在宫中,难道那妖女是西岐探子,来探慕容鐟的消息?

给明耀辉的那些慕容鐟勾结西岐的证据,他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打探到的,不论真假,他都要拒绝这种可能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宋思源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云姜太子在城门口,亲自为夜煞洗面,两人很是亲昵。”虽然觉得说了有些八卦长舌之嫌,但是这件事满城皆知,皇上很快也会知道的,他还是说一说吧。

话落,慕容錚一愣,慕容鐟神色微冷,快的让人无从察觉,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淡然无波。

她果然没有乖乖留在王府等他回去,他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会听话呢?

慕容鐟拢在广袖之中的手拇指和食指摩挲,淡然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来,借尸还魂的女人,他可不在乎她和云姜的过往情义。

他记得这个女人当初的手迹中就有表露心灵美好,内在美胜过外表的话语,那个夜煞人魂飞魄散,内在美?只能是明镶的,他熟悉又陌生的明镶的,他曾忽视伤害过的明镶的。

“这西岐太子还真是…呵呵,听闻西岐民风开放,果真如此!”慕容錚笑道,那鹰隼般的眸子里闪过利光。

当众调 情,这样的事情,他年少轻狂之时,也做过,却只对一个女人做过,可惜,这个女人和他的亲弟联手给他戴了一顶绿帽,这口气,他如何能咽得下!

尤其,他还得天天看着那个罪魁祸首,他瞥了一眼慕容鐟,慕容鐟笑着回视,他不着痕迹的转开了视线,身为帝王,却承受着是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屈辱,还只能憋着,忍着,任由头顶绿油油的!

他实在是受够了,恨不得将这两个歼 夫 yin 妇凌迟处死。

可惜他不能,他的江山有慕容鐟的一份功劳,他的皇土,有仗着慕容鐟的‘守护’,他一丝把柄都抓不住,那来路蹊跷的把柄,这么快就消失无形了

世人都说帝王之爱薄,他也是曾经有爱的,可惜那个女人不值得,帝王之爱?呵呵~

慕容錚能够当上皇帝绝非浅薄之辈,他能忍,能打落牙活血吞,这点就让人叹服。

只是想到这些屈辱,一代帝王面上也是阴晴不定,笑了笑,才道:“世人皆言妖女夜煞,最喜男子阳元,精 血以及婴孩,西岐太子居然不怕,朕倒是对夜煞有几分兴趣!”

话落,一直注视着慕容鐟的他,察觉到慕容鐟眉头微扬,眸子闪了闪,有几分兴味:“拟奏,西岐太子进宫,夜煞务必陪同在侧!”

话落,见到慕容鐟朝自己看来,四目相对,安静祥和…火花四射什么的完全没有。

语毕,慕容錚将明耀辉刚才的话,完全抛之脑后,当然,也忽视了还站在殿中的明耀辉,一挥手:“退朝!”

站在他身后宛若石雕一动不动的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道:“退…朝~”

等皇帝一走,众臣也缓缓退出大殿。

按照品级,慕容鐟走在最前,其他人只能看着他的背影,落后了数丈。

出了正殿,到了门外,走快走慢,就全凭各位大人的喜好了,明耀辉仰首阔步,目不斜视的从慕容鐟身边走过,,好似鼻端发痒,就是忍不住的冷哼一声。

想不到竟然被慕容鐟叫住了。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王爷有何吩咐?”

慕容鐟也不气恼他的态度,明耀辉要是哪天能对他卑躬屈膝,他恐怕会怀疑明耀辉心怀不轨呢,不怕明枪,明耀辉这脾气,倒是对他的脾胃。

他面色如常,反而让明耀辉心中更加郁闷,这态度,反而衬得他小家子气,只得敛住怒气,却不再开口,只是看着慕容鐟。

诚王和明耀辉,这两人…众臣们倒是颇为好奇两人居然还能说上话,不过看明耀辉的神色,自诩也能猜到几分,倒是不好奇,反而绕开了些距离,等他们今天好好的闹了,明天上朝才不会无聊。

慕容鐟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来,伸手递给明耀辉:“明大人看看,这可是府上之物?”

明耀辉一愣,扫了那盒子一眼,摇头:“并非。”

“明大人不打开瞧瞧?”

明耀辉正色道:“不必。”

慕容鐟笑笑,当着明耀辉的面,打开那盒子一条小缝,明耀辉先是一惊,然后一怒,想到是在宫中,又恢复常色。

这盒子里正是明镶从明府拿走的东珠!

她装在盒子里,在慕容鐟出宫的马车前丢在地上,就是想嫁祸慕容鐟,哪知道被慕容鐟快手快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捡起来了。

也难怪明耀辉看着这东珠会又惊又怒,他第一反应就是东珠是皇家之物,他私藏本就有愧,继而想到昨天那‘沈铆’果然和慕容鐟是一起的,不然这东珠刚被‘沈铆’夺走,怎么会转身就到了慕容鐟手中?

这无疑又加深了对慕容鐟的怀疑和恨意,尤其还被慕容鐟抓到这个把柄……又考虑到慕容鐟既然是私下里给他,也就是打算私了了,这才镇定下来。

他一时之间面上精彩,慕容鐟不以为意,“啪”的一声盖上了盒子,却又收了起来,“既然不是明大人的,那本王只好先保管着,等失主寻来了。”

明耀辉不语,摸不准他到底是打着什么主意。

等他打定主意,再一看,哪里还有慕容鐟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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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专门接待从封地归来的皇室子弟以及他国皇亲贵胄之用,装饰的极为富丽奢华,温暖舒适。

一进门,云姜就拉着脸,屏退左右,只留下明镶一人带着阿鬼在室内,名目是要她伺候沐浴更衣。

而两人已经‘对视’了一会了,云姜盯着她怀中的婴孩,明镶看着他身后袅袅升起的熏香,以及逐渐蔓延的水雾,那一大桶洗澡水已经放了一阵了,估计温度现在刚刚好,再等会就该凉了。

她不是会逃避的人,此时却不知如何开口,说夜煞已死,她借尸还魂?

以云姜刚才毫不避嫌的态度,以及这眼神,恐怕他会找个收妖的道士,将她驱走,召回夜煞。

她不是贪恋夜煞的身体,只是…现在还不想死,爷爷的仇未报,她的阿鬼无依无靠……好吧!这些理由都是借口,她就是不想死,想霸占夜煞的身体!现在要给夜煞出头的人来了,她不仅理亏,也不是他手下那些护卫的对手……

暗叹一口气,脸上一凉,一双白玉般的手,扶在她脸上。

还能怎么办?

咬咬牙,她忍了。

“这是你夺了旁人的孩子,还是你的?”

明镶一愣,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正要开口,听见他道:“若是夺来的,随你。”

话一顿,脸上一抹嗜血的笑。

“若是你的,杀了!不是本宫的孩子,只能去死了!”眼眸微弯,琥珀色的眸子盯着明镶,指尖从她脸上滑到阿鬼的脸上。

☆、第74章 V3忘记了假装不认识

明镶心中暗叹:果然如此……

那云姜虽然偏激阴鸷,但是对夜煞除了占 有之心,总有几分真情在其中,可惜真正的夜煞已经死了,她若地下有知…不知道是会开心,还是不甘心的想要回来?

这想法的产生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她眉头一皱,此时别无他法,只能赌一把了!

她对夜煞的了解并不多,卓不凡并未跟她多说夜煞的事情,再说当初阿鬼在鬼门关前徘徊,她也没有心思打听,除了知道她是妖女,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来追杀她,最后死在卓不凡手上,才被自己借了身体。

关于和云姜的信息,还都是从如非的只言片语中推断的。

咬着下唇,她面色凝重中带了几分怨气:“夺的也好,我生的也罢,关殿下何事?殿下有佳妻在怀,一儿一女膝下添欢,至于属下……”心中一横,“这孩子自然是属下与他人生的!”

说完,她强制镇定的看着云姜,身体僵硬,后背冒出冷汗,放在阿鬼身下的手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成败在此一举了。

果然,听到这话,云姜面上铁青,似乎‘嗞嗞’冒着火气,冷厉的眸子越发看着无情,他的手掐住明镶的下巴。

明镶一动不动,她在赌,赌她也不确定的东西,就是云姜对夜煞的信任,或者说他相信夜煞爱他之极,绝对不会作出背叛他的事情来。

这些都是如非告诉她的,原本的夜煞是醋意超级大的女人,只有真爱一个男人,才会为了爱发狂吃醋。

她虽然没有收获过一份爱情,但是,她也是曾经吃过醋的女人,她吃上官倾的醋,虽然现在不会了,但是,这不妨碍,她可以装。

若是她说,阿鬼是抢来的,想必云姜会直接将阿鬼给杀了,现在,她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虚虚实实,可能云姜反而会怀疑。

“呵~”他突然一笑,声音极轻,却让人心中一颤,她却倔强的抬起头,迎上,送给他掐,让他好掐的更用力。

掐着自己下巴的手突然一松,云姜再不看阿鬼一眼。

“居然跟本宫耍心眼,阿莎,你说本宫要不要信呢?若是连你都背叛本宫,本宫还能相信谁呢?”声音放缓,竟然透出几分疲惫。

明镶心中狂跳,阿莎?妖女夜煞居然有个这么柔的名字?

她现在这一关到底过了还是没过?毕竟,她不是真的夜煞,她对眼前的男人一点也不了解,再被他这么看下去,肯定会穿帮!

她该怎么做才能摆脱眼前的困境,或者是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你私自离开本宫两年,难道不打算解释一句?”云姜在她身边坐下来,冷声问道,看样子他的怒气未消。

明镶垂下眼帘,又被他抬起下颚:“看着本宫,本宫现在给你解释的机会!”

无法,她只好尽量平静的对视。

未语,先叹了口气,云姜眸子一敛,她淡淡的道:“两年前殿下娶妻,属下不能忍受,因而离去,后来被人重伤,休养了很久才恢复,虽然没死,却失去了全部记忆,近日才想起一些,要是早几个月,恐怕也记不起殿下。”

这话虽然是信口胡诌的,但最后那句,的确是真的,她除了知道云姜的大名,其他都是最近通过如非的口而得知的。

云姜盯着她的眼睛,明镶淡然回视。

这淡漠的眼神,让云姜心中一阵不爽,恨恨的放下手,他突然将明镶转过来,侧着大半个身子,明镶一怔,却不敢动作。

后背一凉,她挣扎两下,就被云姜按住了,冰冷的手抚上她的肩胛骨,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她咬着下唇,恨不得将这个登徒子一掌劈死,却只能生生忍住。

好在云姜很快就拉好了她的衣服。

又扳动她的肩膀,她岿然不动,云姜也不怒了,反而面上带了些笑意,声音也轻缓了不少:“阿莎生气了?以前本宫给你在肩甲纹了一朵曼陀罗你都不在意,现在居然和本宫生疏了?”

明镶微楞,肩甲上有多曼陀罗?她还从未注意过,这个地方……现在‘住进’夜煞的身体,还得接收她留下的一大推烂摊子,想不到她和云姜关系好到了肌肤相亲的地步?想到这身体和云姜……顿时心中有些抑郁。

云姜自然不知她的心思,只当她还在生气,倒放下架子开始解释起来:“本宫只是想看看你不记得的这两年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事情,你练的内功心法属于极阴,你也知晓这曼陀罗是用特殊药水纹成的,除非和人交 合,不然不会消失,本宫……”

原来还有这等事,那就是说夜煞和云姜…是清白的?

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气,反正两人没有肌肤之亲,云姜的身份也不可能给夜煞这样的女子什么名分,她若是以这个为借口离开……

心中百转千回,云姜双手放在她肩头:“可记得是谁打伤了你?本宫帮你出头。”

明镶肩膀一僵,竟然有些羡慕夜煞,最起码,有个男人会想着帮她出头,她摇摇头:“不记得,殿下该知道夜煞因为心中怨愤,杀了不少人,到现在还有人追杀。”

夜煞因为什么杀人,她不清楚,但是推到因为情伤上,总能满足下男人自大自恋的心理。

她不想和卓不凡扯上关系,当初也说清楚了,两人之间再无瓜葛,一笔勾销…低头看着阿鬼,虽然…她还是没有说出卓不凡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云姜没有马上出声,明镶也没有动,室内只有淡淡的呼吸声,良久,云姜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无奈的道:“你呀~还真是气性大,醋性也大,本宫娶妻是必然,你早就该知晓,你跑去吓唬太子妃,本宫不过是训斥了你几句,你就跑了,还到处杀人,这几年派出去多少人都没有你的消息……”

“属下知错了。”

她依旧背对着云姜,后背上那灼热的视线却无法忽视,对云姜说的话,她持观望态度,不可全信,只是听到云姜如此说,心中还有些讶然。

她也是权贵之家后院女子,女子之间…肯定不是“吓唬”和“训斥”的小事,能够让夜煞愤怒杀人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世人皆道夜煞是无情无心的妖女,哪里知道,她只是对他人冷清,却能为云姜发狂。

卓不凡和孟一昶之前担心夜煞留在这身体的戾气,她原本就认为这戾气不过是怨恨,因为怨恨、愤怒,得不到纾解,久集于心,形成戾气,哪里又有无缘无故的怨恨和戾气?

现在想来,夜煞的戾气,和云姜是脱不了关系的,就像她,只要想起慕容鐟,也有怨气和戾气,甚至只要是在悬崖顶,就会想起那双踩在自己头顶上,借力的臭脚!

夜煞的恨,她可不想背负,她一个人的任务,已经很重了。

“叩叩叩”门上两声轻响,明镶默默的长舒了一口气,这一关应该是过了吧!心中除了忐忑,还有些无法形容的复杂。

云姜“嗯”了一声。

门外的侍卫道:“殿下,龙腾皇帝。说让宋思源将军护送殿下和夜煞进宫。宋将军已经在驿馆等候。”

“哦?”

明镶一愣,云姜也有些疑惑。

“既然是表哥的好意,本宫受了就是,让宋将军稍等。”云姜说完,明镶已经回过头来。

她不得不回头,免得云姜又多想了,她这神色充分的表示自己和龙腾没有关系。

甚至,为了将之前冒充云姜派她去监视如非,这一让云姜生疑的想法扼杀在萌芽状态,她道:“殿下,前段时日为了逃脱龙腾禁军的追杀,无意间坐上了我们的人去如非乐坊的马车,知晓如非和殿下的关系,属下能记起殿下,却记得不多,因此靠近如非打探了一番,除此之外,属下为自保,曾侥幸伤了慕容鐟和慕容鈺。”

这次恐怕是慕容鐟找我报复。

最后这句她没说,但是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皇室里找夜煞麻烦的,肯定不是皇帝。

偏偏她这次猜错了,就是皇帝找她麻烦……

云姜打量着她的神色,可见这是个极为谨慎,且不信任他人的人,明镶表示了解,皇室之中,虽然西岐和龙腾皇室有些差别,但大抵都是一样的,他们只信任自己。

这个云姜,即便之前跟她说的信誓旦旦,柔情款款,到底,还是不信任她的。

“原来如此,诚王和端王啊~”云姜说完,站起身,一边走向屏风后的浴桶,一边道:“你去收拾一下,既然要进宫,这身行头可不行。”

听见哗哗的水声,明镶暗自抹了把汗,今天可不想再伺候第二个人洗澡了。

抱着阿鬼走出来房间,室外清冷的空气吸进肺里,顿时冷静下来。

门口早有丫鬟迎上来,将她带到云姜隔壁的房间,里面备好了衣物。

据说是那个唤作白雾的壮汉准备的。

明镶倒是有些好奇,这汉子,长的粗犷,名字倒是雅致,甚至…准备衣物这活都揽下了,她倒要看看,白雾给她准备的什么。

屋内,桌子上铺着华丽繁复的桌布,桌布上,放着一身玄色劲装,一双黑色长靴,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衣服大小倒是和她的身量相当,哦,还有一条青色束发带。

看来她是作为护卫陪同云姜进宫了。

如此甚好,至少不会太过打眼。

等她装扮好了,给阿鬼喂了水囊中的牛乳,哄着他睡着,从屋内出来,门口已经杵了一个直挺挺的人影,正是白雾。

他听见身后的开门声,也没有回头,只是“哼”了一声。

这是她在明镶面前第二次哼,有的人喜欢用鼻子说话,打招呼,她也见怪不怪,扫了他一眼,又快速的挪开,白雾身上的行头和她一样。

在门口略等片刻,青衣也来了,看了眼明镶身上的打扮,他面上带了几分讥诮:“夜煞,进了龙腾皇宫,你是殿下的随从,可注意自己的身份。”

明镶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听你的口气,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才是殿下呢。”

这青衣从头一次见面,就没有好印象,以前和夜煞的关系肯定不好,既然如此,她又何须太客气,弄不好,反倒让青衣生疑。

“你别以为……”青衣瞪了她一眼,话未说完,身后的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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