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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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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鉴凝神看向了秦军战舰,这些舰船身躯高大,风帆棹孔极多,虽是造型奇特,但经过了海门的那惊天一撞,如今已没人敢生出轻视,不过,令陶侃、郗鉴、陆晔,甚至苏峻都纳闷的是,无论如何仿造,这造出来的样舰在结构强度上,比传统的平底船都远远不如,难道其中还有什么讲究?
郗鉴不由比较起了自已的战舰与秦军战舰,心头愈发的沮丧。
‘恐怕在秦王眼中,自已也如韩雍般不堪一击罢!’郗鉴突然升出了种意兴索然的感觉,他意识到在绝对的武力面前,自已的待价而沽是那么的可笑。
“呵呵~~不造而访,实属冒昧,还望尚书令莫要责怪才好!”船头云峰那爽朗的笑声令郗鉴回过神来。
他连忙拱了拱手:“秦王言重了,秦王大驾亲临,实令我京口军民万分荣幸,来,快请上岸,老夫已命人置下一席薄酒设宴相待!”
“倒是叨扰尚书令了!”云峰客气的回了一礼,又侧头一看,见着栈桥已被架好,于是率先向江岸走去。
第二百七十四章 元老院
经过一番寒喧,云峰、靳月华与苏绮贞在十几名女罗刹的陪伴下随着郗鉴父女俩步入城中,很快就来到了郗鉴府邸,由于来的仓促,酒宴还未摆好,因此云峰被引入了书房,而靳月华与苏绮贞则跟着郗璇参观起了府宅。
郗鉴的书房布置简单,却藏书颇丰,刚一走进,云峰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定睁一看,不仅有纸质书,还有大量的竹简。
自司马炎篡夺曹魏江山以来,由于社会的初步安定与经济的蓬勃发展,造纸术取得了重大突破,除了传统的麻纸与丝絮纸,还出现了桑皮纸与藤皮纸,不仅产量大增,而且纸质纤维交结匀细,外观洁白,表面平滑,可谓妍妙辉光,竹简已逐步为纸制书籍所取代,这反映在汉字的发展上,易于刻划的篆、隶二书有向着易于书写的楷、草二书演化的趋势。
很显然,郗鉴书房中的竹简应该是曹魏以前存留下来的古籍,郗鉴的藏书,不但历史悠远,既有来自于先秦时期,也有他自已的文集,而且内容也五花八门,医、卜、兵、玄、经、史、子、集样样皆全,眼尖的云峰,居然还看到了自已发行的那几本教材,与委托谯秀编著的《民本论》!…
云峰不由赞道:“素闻尚书令博览经籍,躬耕吟咏,志洁高雅,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郗鉴略有几分得意,连声推辞道:“秦王谬赞了,老夫不过是信手闲来一翻。哪当得如此夸赞?”
云峰摆了摆手:“管中可窥豹。落叶可知秋。一个人的修养,正是由读书而来,尚书令的文集孤曾有幸拜读,立意深远,语句简洁,完全有别于自魏以来的浮夸藻饰之风,堪称为文坛注入了一股清新气息,尚书令可匆要谦虚啊。”
说着。云峰看了眼不自觉捋起了须的郗鉴,又赞道:“京口乃藩卫建康之门户,北临大江,南据峻岭,形势险要,为兵家所重,孤本以为乃一肃杀之地,不料,今日初临,却见舟楫如梭。车马不绝,显然商贾云集。市货兴盛,着实令人意外啊!”
这话一出,郗鉴控制不住的现出一丝自豪之色,微微笑道:“京口东通吴会,南接江湖,西连都邑,丁口近二十万,亦可称为一都会,秦王恐有所不知,建康所需物资,泰半由京口转运而来。”接下来,又话音一转:“韩雍此人虽名为投靠朝庭,实则为一海寇,秦王出海剿灭韩雍,解沿海军民心腹大患,当为无上功德,老夫谨以贺之,只是,秦王刚刚返京,为何匆匆前来,莫非是”
郗鉴把话说到一半,立刻止住话头,眉心一皱,似在思索着云峰的来意。
云峰也不与他虚言,接上话头道:“今来是为二事,一是借用京口码头一角,将来驻扎一支水军,二是请尚书令通融,容孤在京口布署两万精骑!”
这话说的突兀无比,又没头没脑,但云峰相信郗鉴是个明白人,前因后果,局势变化无须多说,郗鉴定已是了然于胸。
与郗鉴、王导这类的老狐狸打交道,云峰发现,旁敲侧击的效果远不如直来直往,没办法,你和他饶,他也会和你饶,还饶的更凶,这类老狐狸的太极推手,个个都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郗鉴却是一怔,他对云峰的来意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而且云峰刚一处理完正一道的危机,就马不停蹄赶来京口,使他生出了种颇受重视的感觉,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只是没料到,云峰张嘴就要求驻军,允许驻军,实则等同于投靠,这也太直接了吧?
郗鉴双手一背,在书房内缓慢踱步,云峰也不催促,他明白,郗鉴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拒绝,就意味着与自已翻脸,彻底投靠向刘琨,以郗鉴的为人,以及与王羲之和郗璇的交情,他不可能如此不智,否则也不会三番五次推托掉刘琨召唤入京的诏令了。
云峰在等着郗鉴提出条件。
好半天,郗鉴停下脚步,转身道:“老夫曾听茂弘(王导表字)与景猷(荀崧表字)多次提起,秦王他日取得江山之后,拟与天下人共治天下,老夫曾冥思苦想,始终不能参透这共治的含义,请秦王恕老夫冒味,不知能否解惑?”
云峰精神一振,心道肉戏来了,当即拱了拱手:“尚书令学识丰富博通古今,不知对家天下有何看法?”
郗鉴丝毫不敢殆慢,他清楚,今天云峰这一场造访,很可能将决定他郗鉴,乃至整个高平郗氏的命运,口舌交锋往往比真刀实枪更加来的影响深远,这是一场不见血的战争。
沉吟良久,郗鉴缓缓道:“自禹王传位于启,便破坏了尧舜禹以来的君王禅让制,同时这也是家天下的开端,自此之后,历三代、春秋战国至秦、汉、魏,乃至本朝,素来都是父死子继,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兄终弟及。
皇帝作为人主,集大权于一身,对任何人均有生杀予夺之权,自汉代始,又被儒生附会上了天意与天命,所行一切,皆是天的意旨,国家兴衰成败,由皆皇帝一人决定,得明君,则天下幸,得昏君、暴君,苍生如之奈何?
然而,自三代以降,明君少之又少,反倒昏君、暴君层出不穷,有鉴于此,我辈士族心怀苍生,趁着天下大乱,君权衰微之际,联手限制君王权力,使其不致于胡作非为,而非欲取而代之,正如王敦作反,天下士族共逐之!
自古至今,为了争夺皇位,父子相残,手足相煎比比皆是,我等限制君权之举,使祭则司马,政出士族,实则相当于从侧面杜绝了宗室犯下人伦大逆的可能性!”
郗鉴没有正面回答,却坚决的表达出了他的政治主张,只不过,云峰倒是有些诧异,士族真有那么伟大吗?士族只在乎家族的利益,从不会顾及天下,如接连执政于整个东晋一朝的四大家族,王、庾、桓、谢皆是如此。
见着云峰的诧异神色,郗鉴却是暗自得意,云峰那几本书他曾仔细研究过,大致能厘清云峰的思想脉络,因此,他一上来就摆出自已的政治观点,把皇帝的权力牢牢限制死,由士族联合执政,倒要看看云峰是如何回答,你不是要分权吗?咱们就分个彻底,你总不能自已抽自已脸吧?
迎上郗鉴充满善意的目光,云峰微微笑道:“尚书令悲天悯人,出发点令孤钦佩,不过,士族之所以能掌权,其前提,必须要占据战略要地,手握压倒性优势的雄兵,否则,在朝堂上根本开不了声,这不叫联手限制君主,而叫一家独大,以臣属期凌主上!如之前的王敦,坐大至不可抑制之时,便会自然而然的发展为起兵作反,对至尊宝座生出觊觎之心。
还拿王敦作比,由于士族不愿见到有一个能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君主出现,必然会联手相抗,如此一来,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不但国力大损,还使得诸多将士白白死于内耗当中,徒令刘石之辈掩嘴窃笑,实令人扼腕叹息!
再比如刘琨,假使天下无有孤,他岂能得众多士族依附?只怕他的南下,立将使江东陷入另一场动乱当中!
所以说,尚书令限制君权的初衷虽是心系天下苍生,方法则有待商酌,尚书令以为然否?”
“这个”郗鉴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云峰的辞锋他早在争夺海门水军督的时候见识到了一次,如今亲自品尝,又是别有一番滋味,果然是无从辩驳啊!
郗鉴苦笑道:“不知秦王有何看法,不妨说来听听?”
云峰面色一肃,郑重道:“绝对的权力,只会产生绝对的**,无论是对皇帝来说,还是放诸于掌权重臣,这都是万古不破之真理!其后果,不但使国家丧乱,更是为子孙后代招来灭门惨祸,这一点,无须孤来多说,历史上称王称帝,乃至独揽朝纲者,有几人子孙后代能延续至今?
因此,孤的想法是,天下一统之后,以五年为期,初步建立一协商机制,名为元老院,由十五人组成,南方士族、北方豪族、民间庶族各占五人,每人任期五年,可连选连任最多两届,任期内不得担任朝庭官职,宗室成员不得入元老院任职。
朝庭各职司,仅作为执行机构,须向元老院与皇帝共同负责,任何一项重要政令,如增减免税、发动对外战争、赈灾、对朝庭重臣或元老院成员的论罪奖赏,等等诸如此类,必须由皇帝与元老院共同通过,日后天下一统之时,孤会与元老院及朝庭重臣细分名目。
具体为,皇帝占有表决权的四成,剩下六成由十五人均分,每人占四分表决权,每项决议通过,必须要由表决权的六五以上同意才得以生效,而事关重大国策调整,则须三分之二多数才行!换句话说,日后孤并不是一言九鼎,如果下的命令不合理,元老院完全可以不通过孤的决定。”
“这这”郗鉴顿时一阵张口结舌,半天说出不话来,秦王的设立元老院的提议,简直是自古以来从未有过,这当真是颠覆了天下所有人的认知啊!
其实,郗鉴的原意很简单,是希望充分发挥出尚书台的功能,阻止皇帝为所欲为,而他自已,则希望能在新朝继续担任尚书令。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未来国是
郗鉴晃了晃脑袋,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郑重的拱手道:“秦王刚刚还夸赞老夫高风亮节,但与秦王一比,实为莹火与皓月之争,惭愧之至啊!
自古以来,皇帝,尤其是有作为的皇帝,无不是挖空心思把权力集中在手,恨不能事事乾纲独断,秦皇汉武便是最典型!始皇帝统一六国之后行暴政,视民如仇寇,使得秦历三世而亡,汉武帝穷兵黩武,巧取豪夺民间资财,把文景二帝积攒下的诺大家底徒耗一空,晚年更是饥荒处处,流民四起,京师竟然破天荒的起了农民暴动,当真有如末世皇朝来临,幸得汉武帝还不算糊涂,颁下了《轮台罪已诏》,虽是勉强扭转颓势,可汉朝虚疲已久,再无法回到文景时的盛况了!
倒是秦王您,字字透出真诚,非但不集权,反而分权于民,尤其是那句:绝对的权力,只会产生绝对的**!令老夫深有触动啊,老夫敢断言,他日一统天下,您必为千古第一帝!”…
说实话,对于郗鉴的夸赞,云峰还是挺受用的,他摆了摆手,无所谓的笑道:“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正由于历史上的一幕幕惨剧,才使孤意识到了集权的危害性,权力,不能失去约束,否则,为祸更甚于猛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没人会嫌少,孤也不例外。呵呵~~但人不能只顾及自已。还要替子孙后代、天下百姓想一想。这才是正道啊。”
“呃?”郗鉴一怔,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云峰的前半段,他听着深以为然,后面却变味了,可是心里又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这才是真正的秦王,有欲而不强求。是为节制,此圣人之道也,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郗鉴肃然起敬,不由施了一礼:“秦王所言,令老夫获益良多,不过,老夫另有一疑问,这元老院由何而来?是否由秦王您钦点?”
“尚书令无须多礼!”云峰连忙把郗鉴扶起,这才道:“若是由孤钦点,元老院设立还有何意义?元老院成员的产生。孤不干涉,但具体有两点要求。一是选拨有德行的饱学之士,二要清廉公正,不得徇私枉法,否则,罪加一等!
在此基础上,由南方士族,北方豪族在内部推举产生,至于民间庶族,这操作起来较为麻烦,可暂由各州推荐数人,集中到朝庭由列席旁听朝会百姓共同评议,但是,一旦有弄虚作假,禁锢三代!并且还须向推荐主官追责,至少也要罢免,终生不用!
这个方法先观察几年,争取能琢磨出一有效的选拨机制,如果效果不好,到时再另行修改。”
郗鉴再次一怔,忍不住问道:“列席旁听朝会百姓?这是什么?”
云峰微微一笑,把正在试点的列席朝会的基本情况解释了一遍,又道:“其实说了这么多,这只是个过渡方案,孤的设想是,时机成熟之时,将使庶族代表直接由旁听百姓中选出,对天下人负责,而不由各州推举,旁听百姓也将由京城扩大到全国各州,使之固定化,常态化,任期同样五年!
然后,将立一部根本**,名之为宪法,宪者,法上之法也!任何法规都要以宪法为依据,皇帝作为行政首脑与国家的代表,必须向宪法负责,皇帝与朝庭的一切政令都不得违背宪法!
至于宪法的内容,孤已拟好两条,将在解决大族超占土地问题之后择机公布!
其一,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无论男女老幼,都拥有对自已合法财产的所有权与支配权,朝庭与各级官府不得以任何理由剥夺!具体表现为,任何官吏与军卒,和平时期未得屋主允许,不得私入民宅,战争时期,除非有律法规定,否则,一概不得自行占住,而且秦国户籍在册人口中,每个人都具有保障人身、住所、文件、土地及财物安全,不受无理搜查和亢的权利,官府要搜查民居,必须建立在有明确证据事实的基础上,才可以颁发搜捕状,否则,将追责!
其二,秦国百姓拥有保卫私有财产的权力,持有与携带弓、弩,以及将来有可能出现的远程杀伤武器的权力不受侵犯,当朝庭出现一连串的滥用职权与强取豪夺,有把百姓置於奴役之下的企图时,那么,秦国百姓有权利,也有义务拿起他们手中的武器来推翻朝庭,为他们未来的安全建立新的保障!”
“这这”郗鉴满脸的震惊之色,他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好半天,思绪才回复了些许正常,连忙问道:“这不是鼓励百姓起来造反吗?”
“尚书令多虑了。”云峰微微笑道:“孤已不止一次的说过,活的好好的谁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如我凉州牧民,事实上每家每户都持有弓弩,但也没见他们聚众造反,朝庭的最大威胁,往往来自于统治集团内部的争权夺利,而不是来自于底层百姓,其实,过去的一切经验都在证明,任何苦难,只要尚能忍受,百姓们都宁愿容忍,而无意为了本身的权益便废除他们久已习惯了的朝庭,只有忍无可忍才会反抗,允许私人持有弓弩,便是对朝庭最好的监督!”
说到这里,云峰暂时止住话头,以留给郗鉴充分的消化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郗鉴紧锁的眉眼间稍有松开,这才接着道:“孤的最终目地,是取消元老院,把南北豪门大族、宗室,合并为贵族院,在庶人中成立公民院,此二院并行,作为国家最高权力机构。
它不但拥有立法权,还可凭三分之二多数推翻皇帝的违宪诏令,再如果皇帝有重大失德或违宪之举,两院可以凭超过八成的表决权来罢黜皇帝,使其传位给太子或顺序继续人,当然,皇帝不服可以强行解散两院,重新选举重新表决,若是决议依然如前,则皇帝必须退位,与之相关的朝庭重臣也要引疚辞职!
其实孤明白,这条路曲折而又艰辛,或许数十年,也或许数百年才能实现,不要怪孤说话难听,包括你我在内,很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孤会毕其一生朝这个目标努力,这是唯一抑制皇权独大或是权臣凌主的方法,给所有人都套上枷锁,按规矩办事,这才是国家长久兴盛不衰之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诚心归附
郗鉴已不知这是今天的第几次震惊,这样的皇帝与傀儡又有什么区别?不过,回过神来细细一想,与司马氏那样的傀儡存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司马氏是完全没有决策权,而云峰的方案是将皇帝的权力限定在一个框架内,不越过框架还是有相当权力的。
郗鉴不禁凝神静思,越品味越是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他的目中泛出异芒射向云峰,心里满满的全是钦佩,要知道,抓权容易放权难,既便是上古尧舜再世,也不可能如此彻底啊!
好半天,郗鉴的思绪才渐渐回复,却眉心微皱,又一个问题浮现在了脑际,于是问道:“秦王匆嫌老夫罗嗦,自古以来,仗强兵犯律令者数不胜数,强势君王更是由于手握军权而为所欲为,假如老夫是说假如,如果有一天元老院与您意见相悖,您忍无可忍之下动用军队,那岂不是置元老院于无物?”
军权是一个政权的基础,郗鉴这话点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云峰不假思索道:“尚书令这话问的好,孤已有了初步预案,即军队国家化!”
“呃?”郗鉴连忙问道:“何为军队国家化?”
云峰解释道:“天下一统之后,孤原则上不再领军出征,除非事关国家生死存亡的重大战役,但也得有元老院授权才行!而且任何五百人以上的军队调动,必须由皇帝与元老院联合签发的印信才可奏效,元老院须采六成以上多数才可签发印信,二者缺一不可。否则。领军将领以谋反论罪!
另有一个则是亲卫的问题。依然是天下一统,孤会重整亲卫,包括各级将领的亲军,择优者设立警卫司,其中部分原亲卫将分派往如司隶校尉之类的职司任职。
而孤身边,只留男女亲卫各两千,作为守卫宗室之用。同时,将领不允许再拥有亲军。所有亲军一律属于警卫司,由朝庭发放薪俸与武器装备,根据级别派驻给将领,闲时最多不得超过二十人,战时最多不得超过两百人!”
其实,云峰主动改组最为强悍的亲卫,也是思考了很久,这完全是顺应时代发展的无奈之举,他并不是真心放弃亲手打造出的亲卫,至少在感情上就难以接受。亲卫都是他最为贴心,最为忠诚的战士!
但随着远程大威力武器的推广应用。而且武器装备在可预见将来的持续性改进,依靠个人勇武来作战,既成本高昂,又效用有限,亲卫对普通士卒的压倒性优势正在逐渐丧失。
这是云峰在剿灭韩雍时才意识到的新情况,可以想象的是,以纯骑兵的亲卫与弩炮军阵对战,其结果将是重现清朝僧格林沁以骑兵冲击英法联军时的悲壮惨烈场面,只能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何况亲卫过于庞大,会给子孙后代带来侥幸之心,很可能会倚仗亲卫来控制京城,强行捕杀元老院、或是将来的贵族院与公民院成员,使得秦国又退回到封建**时代,把自已的民主化努力毁于一旦,这是云峰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他能约束得了自已,却不敢保证一定就能约束得住子孙后代。
另外还有一点,如果亲卫不加以裁制,有可能会形成一个特殊的利益集团,他们离皇帝最近,挟持皇帝谋取私利并不是杞人忧天,比如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至少在百年的时间内,禁卫军完全控制了苏丹,只要苏丹有任何的改革动作,他们就废黜、暗害等等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第一位被禁卫军罢黜的苏丹是塞利姆三世,由于1683年维也纳之战的全面溃败,他学习法国,学习西欧的先进政治体系,却被禁卫军以违反生活习惯所罢免,事实上,塞利姆三世取得的唯一成果也就是在君士坦丁堡建立了一个近代印刷工坊,就这都不行!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亲卫回归到本来职责,即特种、小范围奇袭作战、与情报刺探等方面,而女罗刹,云峰除了留一部分在身边,将会安排其中一些去充实基层妇联,为妇女解放事业而奋斗,剩下的将会和男亲卫一样,进入特殊职司任职。
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令人不舍的决定,云峰对每一个女罗刹,都有着如亲姊妹一般的感情。
‘但愿她们能有个好的归宿罢,至少也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云峰暗暗叹了口气。
而郗鉴从云峰遣散亲卫的举动中看出了决心,不禁大为动容,军队国家化,这分明是一个既陌生,又行之有效的手段,他明白,假如云峰真能够推行下去的话,如他这类的士族,将会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参与到国家的管理与运作当中,另外还可以减少无谓的政争与内斗。同时,他也认同云峰的结论,这是一个艰难而又曲折的过程。
郗鉴再次施了一礼:“既然秦王心系天下苍生,鉴敢不追随?老夫就豁出一条命,看看今后秦国会变成个什么模样,自今日起,京口如海门,麾下军民皆听命于秦王!”
云峰赶紧回了一礼:“尚书令公忠体国,他日史书必将载下浓重的一笔,便让你我携手,共同开创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出来!”
“哈哈哈哈~~”郗鉴不由得捋须狂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意气风发,自从永嘉丧乱以来,郗鉴在北方过的并不如意,带领族人艰难的生存在王浚、刘琨、东海王越等诸多势力的夹缝当中,后来渡江,亦是小心翼翼,虽有老谋深算之嫌,实则是为保全宗族而采取的无奈之举。其实,无论心机如何深厚的人,都有着自已的理想,郗鉴的理想,是维持政局稳定,不使一家坐大。而云峰搞出的这一套。恰是保持政局稳定的不二良方!
云峰尽管也在陪着笑。心里却在暗暗转动着念头,他认为必须要在军队国家化之前,把适度护张与打草谷写入基本国策,使之常态化,正规化,定期派军去劫掠周边的“好邻居、好朋友与好伙伴们!”,不给他们任何发展壮大的机会。
不大的书房内充满着笑声,就在这时。,郗璇与靳月华、苏绮贞走了进来,不由均是一怔,郗璇则是很快松了口气,良好的氛围表明了进展非常顺利。
郗璇连忙问道:“父亲,您与秦王在笑什么呢?可不可以让小女也听听?”
“哦?”郗鉴却答非所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去花园看看逸少养的大白鹅吗?”
郗璇没好气道:“父亲,您也不看看天色?酒宴已经摆好了,小女这是前来请您与秦王赴宴呢!”
“啊?你看,这说着说着就忘了!”郗鉴尴尬的笑道:“来,秦王与王妃快请!”
云峰摆了摆手:“尚书令何必如此?一同前往便是!”说着。拉上郗鉴,并行向外走去。
这个宴会为私人性质宴会。由于云峰带了靳月华与苏绮贞出席,为表示礼尚往来,因此郗鉴把他的正妻与两个儿子,郗愔与郗昙也给唤了出来,一个十三岁,一个六岁。
按辈份以及与王羲之、郗璇的关系来排,云峰只能与他们叙兄弟之谊,这类似于荀灌娘的两名幼弟,令得郗鉴倒是现出了些许的得意,一番寒喧之后,众人随意落坐,郗鉴举杯道:“今日秦王造访,实为我郗氏与京口军民之大事,来,咱们都敬秦王一盅!”
“尚书令无须客气!”云峰也不推辞,一饮而尽,众人纷纷跟着喝干了杯中的美酒,郗璇又问道:“父亲,您与秦王刚刚在笑什么,小女瞧你们都挺开心呢!”
“这个”郗鉴现出了为难之色,把征询的目光向云峰投去。
云峰无所谓的呵呵笑道:“尚书令但说无妨,除了与军队有关的需要暂时保密,其他方面还要仰仗尚书令向外向散播,让天下人都明白孤的心思,让大家都来评判下,究竟是否可行!”
郗鉴不由连呼厉害,云峰的这个政纲,明眼人都能看出,有利于全天下的百姓,而且对于南方士族与北方豪门也作了充分让步,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反对,但有个前题,必须得天下一统才能实施,这就使得天下人、尤其是庶族对秦国统一天下翘首以待,将来秦军兵锋扫过,所经之处纷纷开城献降都很有可能!
郗鉴深深看了眼云峰之后,就把刚刚的谈话和盘托出,众女目中的讶色越来越浓,靳月华却是现出了一丝担忧,云峰向她打了个眼色,示意回头再解释。
郗璇却又问道:“父亲,您举义反正,刘琨很可能会恼羞成怒,他虽是暂时奈何不得您,但慕容廆在洛阳尚有六万军马,若是小女估料不差,刘琨或会令慕容廆放弃洛阳,调军入江东!毕竟洛阳夹在石勒与秦国之间,等同于鸡肋般的存在,如此一来,他将有十万军力,应会遣军前来攻打京口,而且吴郡已投靠向刘琨,到时腹背受敌,您又该如何是好?”
郗鉴眉心一跳,迟疑道:“秦国水军天下无敌,不知可否封锁住江面,阻止慕容廆渡江?”
云峰想都不想的一口拒绝:“不妥!要放他过来!”
“呃?”郗鉴父女俩交换了个不解的眼神,他们倒不认为云峰有借刀杀人的企图,只是一时摸不透这人的用意。
云峰微微笑道:“刘琨仅凭四万军马,如何敢行代禅之事?而有十万军在手,则大有不同,所以,孤不会拦阻他过江!至于安全方面,尚书令不用担心,孤会一直留在建康,直到那两万精骑进驻京口,再有水军作为支援,如果刘琨敢来,必教他轼羽而归!”
郗鉴父女俩立刻明白了云峰的用意,毕竟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夺司马氏江山总是名不正言不顺,总会被人垢病,可是从刘琨手上夺来又有不同,不禁暗呼高明!
郗鉴再度举杯,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夫就放心了,来,秦王请!”
第二百七十七章 花开花落终有时
这一顿晚宴,宾主言欢,气氛融洽,直到很晚才散去,云峰也不急于离开,他打算明日在京口的街头走走逛逛。
北府军闻名后世,不但在淝水之战中大破苻坚,而且还是宋主刘裕倚之发家的根基,刘裕甚至下遗诏曰:京口要地,去都邑密迩,自非宗室外戚,不得居之!
后来的齐﹑梁﹑陈沿袭刘宋,以为定制,云峰想实地了解下,这北府军的前身究竟如何个厉害法。因此散席之后,与靳月华及苏绮贞被迎到了客舍。
送走了郗鉴父女俩,云峰转头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洗洗睡下,人家家里面,也不方便起的太迟。”说着,不由分说的一手拉起一个,匆匆向着澡堂走去。
二女自然明白这人绝不会像嘴上说的那么老实,双双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只得跟了上前。
八月份正处于夏末秋初时节,秋老虎尚在肆虐着余威,所以洗澡也不用热水,一男二女在脱光之后,就着凉水踏入了木桶当中。…
云峰微闭双目,一脸的舒爽表情,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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