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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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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心永恒

“别喊,别喊,算你狠!”云峰依依不舍的把手移回原处,庾文君顿时趾高气扬的甩了甩秀发,继续面朝大海,不多时,“啊啊啊~~”的尖叫声重新在船头响起。

袁女正现出了一脸的向往之色,发自真心的唤道:“文君姊姊,你今天真漂亮,告诉你,从小到大女正就觉得这一刻的你最美丽,你起个名字记念下来啊!”

庾文君又得意又欢喜,想也不想道:“姊姊正在拥抱大海,就叫拥抱大海好了!”…

“嗯!这名字不错,形象而又贴切!”袁女正连忙开声称赞,众人也是相继点了点头,都觉得庾文君还是蛮有水平的。

“哧!”云峰却轻笑一声,不屑道:“这名字土掉渣,亏得庾小娘子你也能想出来,真是煞风景!”

“哎!将军,您什么意思?文君把原话奉还给您,您才是真的煞风景!”庾文君已是恨死了云峰,都已经订过婚了,这人却从来都不会哄人家,而且还专门打击自已,说两句好话那么难吗?

云峰似是反应迟钝,并未觉察到庾文君的恼怒,也或许早已产生了免疫力,他不为所动的指点道:“庾小娘子,你摆的这个姿势,应该叫我心永恒!”

“我心永恒?”庾文君喃喃念叨,“哼!”一声冷哼之后,她的脸上也浮出了不屑之色,当即反讽过去:“将军您可真会编,这我心永恒与看大海有什么关系?不得不说,您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非一般人所能了解!”…

船首众人与庾文君有着同样的想法。或是面现深思。或是把不解的目光投了过去。

云峰也不辩解,双手一托,把庾文君从女墙抱下,又招呼道:“取铮来!”

“遵命!”两名女罗刹返回船舱。

“呃?”诸女却全都诧异万分,这人发什么神经?不明不白的难不成乐兴大发?在相互交换眼神当中,不多时,两名女罗刹,一抱铮。一抱着副几案走上船头,安放在了甲板上。

云峰走上前,正襟危坐,微闭双目,一阵凝神静气之后,双手缓缓拨弄起了铮弦!

“叮叮咚~~”舒缓的曲调由指尖溢出,仿如潺潺流水令人的心绪瞬间平息,原本庾文君被强行抱下还有些不满,她吹风正在瘾头上呢,可这个时候。心神也被吸引了过去。

云峰弹奏的正是《我心永恒》,听在众人耳中。虽是感觉怪异,与以往任何一种风格的乐曲都是全无共通之处,但曲调之优美,又使人不自觉的沉浸入了乐曲所营造出的氛围当中。

这寥寥数根铮弦仿佛带有无穷魔力似的,仅仅拨弄几下,就把海浪声、鸟儿的鸣叫声驱除出了这片天地,耳边传来的,唯有这悠扬婉转的陌生旋律,在她们的识海里,竟蓦然浮出了一对男女深情凝视,仿佛那女主就是自已,与心里的那个人执手相望。

突如其来,在一个发颤的高声之后,曲调骤趋激昂,令每个人皆是心弦颤动,又有如自已已站在船首,被爱人从身后紧紧拥住似的,一股浓浓的幸福感涌上心头,激昂尚未褪去,曲调又是一变,给人带来了种缠绵悱恻的感觉,似乎除了回身报以一个毫无保留的深情热吻,再无以能渲泻出这份最真挚的爱意。

舒缓、激昂、再到缠绵悱恻,云峰反复弹奏,整片海面都在涌动着一股爱的暧流,所有人的脸面皆是现出了迷醉之色,就在这时,云峰却败兴的尾音一转,一股令人荡气回肠的悲伤直直刺入心头,这世间最令人歌颂的男女爱恋之情已急转为了一出生离死别的悲剧,而自已,与这悲剧中的女主产生了心灵上共鸣!

云峰是何时停止弹奏,船上竟无人留意到,她们每一个人的脸庞满满的全都是悲伤,一行行的泪水缓缓流下,就连除了云峰之外的唯一男士谢尚,也是眼角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光。

“呜呜呜~~”李若萱再也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大王您真残忍,既然营造出了唯美的氛围,为何又要弄个悲惨结局出来?呜呜呜~~”正哭着,一头扑入了裴妃怀里。

裴妃也是抽了抽鼻子,丢了个责怪的眼神过去。

上了船之后,由于李若萱也是弱不禁风型女子,因此云峰让她拜了裴妃为师,而且云峰还打算把家里所有不适合练武的女人,如小兰、小慧、任皇后等等,将来全交给裴妃打理。

宋袆抹了把眼泪,红着眼睛道:“云郎的这首曲子尽显悠扬婉转而又凄美动人,妾明白了,为何要名为我心永恒了,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生离死别的一刹那会永远埋藏在心里,虽然岁月流逝,但这份情感不会淡去,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才不是呢!宋家姊姊你别被将军糊弄了,文君可不想经历什么生离死别,现在这样子已经很满足了,将军就是故意弄出来看咱们的笑话呢!”庾文君也不顾脸上的泪水,怒视云峰道:“将军,您可是惹了众怒,非得让咱们流泪您才开心是吧?您看看惹萱都哭成什么样了?您这个人真是恶趣味!”

云峰转头四顾,所有的女人,就连最为忠心的女罗刹,都是面带不善看着自已,尤其是荀灌娘,指节捏的啪啪作响,看来已处在了暴走的边缘。

云峰赶忙讪笑道:“天下间,只有残缺的美才会永远被人缅怀,悲惨的结局往往会触动人的心灵,但没人愿意成为悲剧中的主角,如此才会使人更加珍惜眼前的幸福,所以悲剧虽是令人流泪叹息,却是有着积极向上的意义啊!”

“哼!谬论!”庾文君不服气的一声冷哼。

云峰全然当作耳边风,把李若萱从裴妃怀里接来,微微笑道:“若萱,别难过了,今晚为夫陪你。”

“嗯~~”李若萱俏面浮出了一朵红霞,哽咽着应了声,可这个身形纤瘦的女孩子就象个泪人似的,刚刚强行憋住的哭泣,又是带着“呜呜呜~~”猛一转身,扑入了云峰怀中。

谢尚的目中满是羡慕之色,叹道:“秦王这一曲《我心永恒》深得乐中真味,堪称为一代开山之作,令尚叹服不已,如果录出曲谱,以秦王之诗材配上曲辞,立可流传开来,当可百世流芳啊。”

云峰心想录谱可以,填词就免了,英文歌曲配上中文歌词,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于是边抚拍着李若萱的香肩,边呵呵笑道:“谢尚你这是蓄意陷害啊,孤可不敢配词,否则,还不被人埋怨死了?”

“这个”谢尚现出了尴尬之色,不自觉的挠了了脑袋,而众女纷纷现出了算你识相的表情,弥漫在船只上空的怨气稍稍褪去了些。

云峰顿觉压力一松,暗暗松了口气,向宋袆招呼道:“袆儿,你晚上也过来,咱们三个一起录谱子,如何?”

“嗯!”宋袆芳心一喜,羞怯怯的应下,录曲谱对她来说,只是小事一桩,录完之后的时间才是最值得期待。

“荒淫!”庾文君就看不惯云峰左拥右抱,睡觉有一个人陪还不够吗?每次都是最少两个!低低嘀咕了一阵子,见云峰没理会她,心里颇觉无趣,又看向袁女正道:“女正,你让谢尚托着你,去那站一会,感觉真的挺不错的,包你终生难忘!”

袁女正早就对庾文君张开双臂,放声大叫的姿态心生神往,当即拉起谢尚来到船头,不多时,已是抽着嗓子一通狂吼乱叫,把谢尚的耳朵都快震聋了,实在忍无可忍之下,谢尚连忙把一脸不情愿的袁女正给接下了来。

袁女正刚被抱下,云峰就拍了拍李若萱笑道:“若萱,你也上去试试,你放心,不会掉下去的。”

“啊?”李若萱的身体猛的一缩,下意识的想一口回绝,但云峰那和煦的目光又令她鼓起了些许勇气,于是吞吞吐吐道:“那好吧,不过大王您可别松手啊!”

云峰坚定的点了点头,抱起李若萱小心的托了上去,刚开始,李若萱虽是面色煞白,连站都站不稳,但很快,环住自已纤腰的有力手臂与那海天一色的美景令她渐渐抛开了恐惧,亦是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大海,只不过,出于天生的羞怯性格,她并没有放声大叫,可是脸上的幸福满足,却将她的美丽永远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接下来,从荀灌娘开始,包括随侍在一边的女罗刹,云峰把每个女人都抱上船首,让她们狠狠体验了一把我心永恒的滋味,就连裴妃也在荀灌娘的怂恿下,非常不安的向云峰献上了自已那毫不逊色于花季少女的小蛮腰。

这个女人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已把当年身为东海王妃时的美貌恢复了个八九不离十,尤其是发梢中的缕缕白丝,更是给她带来了一种神秘感,裴妃的年龄虽不如荀灌娘,不过,或许是那坎坷不堪的经历,使得看起来反倒比荀灌娘要成熟一些。

但云峰绝不敢对她怀有心思,这倒不是嫌弃裴妃生过孩子又年龄偏大,而是裴妃身为东海王太妃,这个身份太过敏感,又有任皇后的前车之鉴,云峰再也不敢胡乱招惹女人了。

由于这一男一女都不在状态,因此裴妃很可能是未能体验到我心永恒滋味的唯一一人!

第一百八十三章 慕容廆的真身

船上尖叫连连,欢声笑语不断,陷入了一片欢乐的海洋当中,《我心永恒》的悲剧性结尾所带来的伤感已被驱散去了九宵云外,而在广陵城中,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慕容廆刚刚挥退了司马绍秘密派来求援的使节,手上持着类似于衣带诏之类的诏书,面色阴晴不定,似乎难以做下决断。

随侍的一名中年人问道:“大单于可是担心秦王的四万兵力?生怕仓促之下不敌秦军?”…

慕空廆缓缓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正是担心于此,如今幽州与石勒的作战仍在持续,石勒不趁着秦王忙于安内之机恢复元气,反而为争一口气来攻老夫,显然已丧心病狂,张宾虽多次上谏,欲使他认清谁才是真正大敌,奈何有徐光诸贼从旁蛊惑,始终不能说动于他,何况石勒挟宇文部与段部为爪牙,兵力优于我方。”

说着,慕空廆又叹了口气:“哎~~一时拿他也无可奈何啊,只能先耗着,希望他尽早醒悟罢。由此也使得老夫不能集中兵力,以手上的五万之众,与秦王作战如何有必胜的把握?”

中年人提议道:“如果传令给苏峻与祖约,兵力将倍于秦王,岂不是胜算大增?”

慕容廆想也不想的摆了摆手:“不妥,苏祖二人,只作为奇兵,秦王擅以奇兵偷袭,老夫也在江北布下棋子,不到关键时刻不可轻动,再退一步说,即使唤上他二人。将近十万大军该如何渡江?秦王有水军在手。我军若强行渡江。只怕凶多吉少啊!”…

说起来,司马绍的求援,是慕容廆光明正大领军下都,进而执掌朝政的一个绝佳机会,只不过,云峰的四万水军又令他颇感棘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帐中二人一时皆是沉吟不语。

没过多久,慕容廆又自言自语道:“老夫就是弄不明白,秦王此行事发仓促,无任何征兆,他为何急于下都?按理说,北方未平,实非行代禅之良机,莫非他已按奈不住?但依此人稳扎稳打的性格,没可能行此冒进之举!”

中年人却眉头一皱,不确定道:“莫非是为韩雍而来?前次韩雍攻打海门。虽是折翼而还,海门却也是损失惨重。秦王很可能趁着北方暂时平静,领军北上剿灭韩雍,一来去一大敌,二来可为海门百姓、水军将士报仇,凭此尽收海门民心,把海门牢牢掌控于他手,大单于以为然否?”

“不错,多半不出于此!”慕容廆连声道:“否则无从解释秦王贸然下都!”

中年人拱了拱手:“大单于,那咱们该采何种应对之法?是否要通知韩雍?”

话音才刚刚落下,一名亲随已飞奔而至,在殿外唤道:“启禀大单于,属下有要事求见!”

慕容廆心中一动,沉声道:“进来说话!”

亲随步入殿内,施礼道:“禀大单于,据建康细作飞报,秦王已于五月十三日率舰起航,全军向下游而去!”

“好!秦王果然是为韩雍而来!”慕容廆猛一叫好,立刻取来案头纸笔,刷刷刷奋笔疾书,不多时,洋洋洒洒数百言已是跃于纸上,只不过,落款已不是慕容廆了,而是他的本名!

盖印封好之后,慕容廆递给那名亲随:“你往不其跑一遭,告诉韩雍秦王率部来袭,让他速做预备,如果击溃秦王,再肯归顺于我,老夫可使他执掌海门,绝不食言!”

“遵命!”亲随接过信函,纳入怀中,告辞离开。

亲随的背影刚一消失,中年人急忙劝道:“大单于,此为天赐良机啊,应趁着司马绍第二道诏书未来,即刻领军下都,既使秦王能击溃韩雍安然回返,但生米已煮成熟饭,他能如之奈何?咱们有诏书在手,下都名正言顺,除非他立刻谋反,否则只能灰溜溜引军而还,大单于则可全力经营江东,利用秦王与石勒作战之机,收拢士民归附,为他日与秦王决战早作布置!”

“哈哈哈哈~~”慕容廆仰天就是一阵长笑,笑声中满满的全是志得意满,几案也是砰砰啪啪拍的直响,好一阵子,才勉强压下笑意,捋须叹道:“这么多年来,做别人可真不容易啊,有时老夫都会忘了自已是谁,仿佛天生就该是慕容廆似的。”

中年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师君(天师道教主面称)一心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收拾破碎河山,是以隐姓埋名,忍辱负重至今,道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皆是暗怀感佩,恨不能为师君分忧,如今时机已成熟,是师君回复本来身份的时候了。”

“老夫正有此意!”话是出了口,慕容廆却现出一丝迷惘,不自觉的左右四顾,似乎在为告别‘慕容廆’这一身份而有些不适应,紧接着就定下心神,招呼道:“来,你我把衣饰换了!”

“谨遵教喻!”中年人依言起身,除去衣饰冠帽,与慕容廆交换过来,又把慕容廆揭去的人皮面具仔细带在脸上。

原慕容廆募然现出了轻松之色,转动起身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声音一变,哈哈大笑道:“自今日起,老夫是晋并州刺史、广武侯刘琨刘越石,而你,则是鲜卑大单于慕容廆!”

新慕容廆也诡异的把声音变了过来,竟与原慕容廆分毫不差,拜伏在地,恭恭敬敬道:“化外蛮夷拜见主公,廆愿以慕容部全族为主公效死,指天为誓,终生不叛!”

刘琨微笑着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老夫倒也没瞧出破绽,你自已有几成把握?”

“这个”慕容廆眉头一皱,迟疑道:“回主公,廆自认有十足信心,但就怕万一,不如把犬子慕容翰招来一试?”

刘琨摆摆手道:“你慕容氏家事老夫不过问,但你记住一点,私下里,你我为主从关系,可在明面上,我刘越石是借你慕容廆之力重返朝堂,如此可免去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你可明白?”

“是,主”慕容廆刚刚脱口,就立刻醒悟过来,当即坦然呵呵笑道:“越石兄,我慕容部自今日起与你同进共退,唯你马首是瞻,你的意思就是廆的意思!”

“嗯~~”刘琨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挥手道:“奕落槐,请把令郎召来看看是否另有破绽。”

慕容廆转身向帐外喝道:“来人,把元邕唤来,老夫有要事告之于他!”

“遵命!”帐外传来应答,脚步声快速向远处离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慕容翰屈死

不多时,慕容翰奉召前来,当到刘琨在场,却是微微一怔,似乎有点面熟,却又记不起在哪见过,他也没多想,向慕容廆躬身一礼,问道:“不知父亲召子息是为何事?”

慕容廆伸手示意道:“这位是为父生平挚友原并州刺史刘越石,他的名头你可听过?”

“刘琨?怎么可能?”慕容翰一瞬间面色剧变,脱口就道,目中满满的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大胆!”慕容廆面色一沉,厉斥道:“你怎的如此不知礼数?为父平日如何教导于你?还不速给伯父见礼?”

刘琨摆摆手道:“奕落瑰兄不必怪责世侄,世人都以为老夫早于五年前被段匹磾缢死牢狱,有此惊诧也在意料之中,孰不料,老夫有一忠心属下,相貌年岁恰好相似,于段匹磾下毒手前一晚,通过早已收买的狱卒行偷梁换柱之计,以已身替老夫而死,使老夫才能逃出段部,后幸得你父收留,时至今日,已是虚渡了五年的光阴,哎~~”说着,刘琨的脸面现出了唏嘘与愧疚之色。

这么一说,慕容翰倒也勉强信了几分,只不过,段匹磾身为段部大人,自非寻常人可比,莫非他瞧不破这偷梁换柱之策?缢死后怎可能不验明真身?他是忽略了还是分辩不出,又或是故意如此?慕容翰的心里仍然存有着释不开的疑问,但刘琨既然与父亲为生平挚友,他也不方便再作征询,只能把这份不解压了下去。

慕容翰向刘琨一躬到底:“小侄见过伯父。方才有失礼之处。还请伯父见谅!”

刚刚刘琨砌辞解释的时候。慕容廆与刘琨均在暗暗观察着慕容翰的神色变化,当到他现出了些许的迟疑,二人不禁心里一紧,目中溢出了一缕淡淡的杀机。

刘琨的杀机一闪即逝,向慕容廆隐秘的眨了眨眼睛,慕容廆明白是要自已多说上几句,继续试探这个假儿子,毕竟无名无份的杀了慕容翰很可能会有些麻烦。能不杀尽量不杀,最好是安排在战场上战死。

慕容廆面色稍霁,又道:“元邕,为父刚刚接到朝庭密旨,令我尽起精兵入京勤王,斟酌再三之后,决定应命行事,但为父顾虑到咱们以鲜卑人之身冒然入京或会招来激烈反对,因此特意请来越石兄,全力辅佐于他。凭越石兄之名望,带兵入京必不教人说了闲话。自今日起。为父、你,包括族中一应人等,均须奉越石兄为主,不得有任何悖逆,否则,以犯上论罪,把你叫来,便是知会你一声。”

“这”慕容翰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目瞪口呆的望着父亲,自从被招唤入殿,不可思议便接踵而来,五年前的死人复活,野心勃勃的父亲又要奉刘琨为主,或许这只是个权宜之计,但是前脚背叛石勒还没多久,如今却要改投他人,这让族中如何能接受的了?

刘琨与石勒还不同,石勒当年挟数十万雄兵压境,有着不得不降的理由,可刘琨根基浅薄,不,应该是除了那二两薄名毫无根基,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放着自立的机会不要,竟奉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为主,难道他日再叛??

慕容翰连忙劝道:“父亲,您要三思啊,伯父志洁高远,按理说奉伯父为主也无不妥,只是,族中恐怕会有微言,依子息之见,不如我慕容部改为支持伯父,而不是投靠,岂不是更为妥当?”

慕容翰的劝说正是刘琨的担心,因此他与慕容廆在明面上保持着合作关系,但这个时候,慕容廆必须发怒,刘琨与云峰的法雷同,人一旦发怒,往往会暴露出某些真实本性,这也是检验假慕容廆有没有破绽的最好方法,正如他刘琨,在冒充慕容廆的那五年里,有时故意激怒自已向周边人发火,就是为了从侧面观察是否有人生疑。

慕容廆显然深明此道,强迫自已把面色冷了下来,不悦道:“不奉越石兄为主,终究失了大义名份,为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何况越石兄有名有望,又以仁义待人,投之有何不可?”

慕容翰心里略有些发毛,却仍怀着一丝侥幸再次劝道:“父亲,事关重大,草率不得啊,还是先与族中长老们商议一番为好,否则,若冒然归顺伯父,只怕将来于您的名声不利啊!”

这话一出,慕容廆已是忍不住的怒火直冲头顶,慕容翰虽然表达的很隐讳,但实际上是在指着鼻子骂脸,自已先降石勒,再投晋室,又奉刘琨为主,将来一棒子全摞倒,那自已成什么人了?一反再反,一人三反,如此反复无常之辈,岂不成了三姓家奴?

这一刻,慕容廆彻彻底底把自已代入了角色,顿时面孔通红,巨声咆哮道:“大胆!你竟敢咒骂为父?”

刘琨顿时暗道不妙,他分明从慕容廆的怒声中,听出有一个音节恢复了这名下属原来的本音,而且身上也少了自已发起怒来天下震动的那种威势,给人一种只为了发怒而发怒的感觉,有些做作,也有些不大自然。

慕容翰也觉察到了不妥,忍不住抬起头来,狐疑道:“父亲,您的声音怎么了?是不是喉咙不舒服?”

刘琨毫不迟疑,脸面杀机再现,给慕容廆施了个眼色。

慕容廆当即爆喝一声:“孽子,跪下!”

“扑通!”慕容翰虽是对父亲声音的细微变化有些疑惑,但几年来的积威迫使他下意识的跪倒在地!

刚准备低头认罪,已是劲风扑面,慕容翰还未有所应对,面门却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喀嚓一声脆响,鼻子凹陷进去,身形被巨大的力道带起凌空倒飞!

只不过,慕容翰的身体才腾空而起,惨呼尚未脱口,后背又是一阵剧痛传来,刘琨重重一拳捣在他背心!

“喀啦啦~~”脊骨寸寸断折,慕容翰如烂泥般瘫软下来。

慕容翰大口大口吐着血沫,勉强睁开的眼睛满含震惊、恐惧、悲伤与不解,挣扎着张开嘴,以虚弱至几乎不可闻的声音问道:“父亲,子息有何不对?您与伯父为何突下杀手?”

刘琨冷冷笑道:“你安心去罢,届时自有死鬼慕容廆告诉你事情真相!”说着,跟着就是一脚跺上了慕容翰的颈脖!

这话一出,慕容翰心头狂震,颈脖间的剧痛反而不算什么了,都说人在临死时的神志会异常清明,突然之间,慕容翰豁然开朗,眼前的父亲竟然是个冒牌货!难怪会一日之间性情大变,也难怪那么多近侍与姨母会莫名身死,可是,慕容翰醒悟的终究是迟了。

以肉眼仅见的速度,慕容翰的眼神涣散开来,只不过,那瞪的滚圆的双眼中,却满满的全是绝望与仇恨!

慕容廆都不脚下的尸体,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刘琨身前,一拜到底:“廆无能,被那孽子瞧出破绽,请主公责罚!”

说实话,刘琨恨不能一巴掌扇死他,慕容翰莫名“失踪”,尤其是在自已刚刚现身的当口,总会引来或多或少的猜忌,但他明白,替身不是人人都能当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被训练为替身,训练替身相当于重新制造一个自已,个中的艰辛非是当事人难以道明,尤其还是训练出一个忠心耿耿、不做二想的替身。

近几年为了训练出一个合格的“慕容廆”,刘琨费尽心力,十余名外貌、身材、气质相似的候选者,最终能通过层层考验,留下来的只有眼前这一人而已。

刘琨目光如刃,面色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勉强挥了挥手:“起来说话罢,你已经够努力了,能扮到这个地步也不容易,今天的事不能完全归疚于你,不过,你必须谨记这个教训,日后少说话为妙!”

这就么短短片刻工夫,慕容廆清楚自已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冷汗淌了一头一脸,直到刘琨开声,才松了口气。

“廆谢过主公!”再拜之后,慕容廆依言起身,向了慕容翰的尸身,不由得,一丝愧色浮现出来,讪讪问道:“主公,这这该如何处理?都是廆的过错,只怕替主公惹来麻烦了。”

刘琨眉心一拧,也望向慕容翰的尸身,久久不作言语,慕容翰侧趴在地面,满面血污,脸孔几乎已被慕容廆那一脚踢平,头颅与身体仅由一张皮连接在一起。

“该如何处理呢?”刘琨自言自语,猛然间,心头灵光乍现,目中骤然射出一缕凶光,转头就喝:“奕落瑰,你下道命令,任元邕为司州别驾兼司隶校尉,紧急赶赴洛阳,十数日后使人扮作元邕随从,申诉元真担心军权被夺,于路途伏杀元邕,你立刻利用此事把元真召来,给他定个轼兄大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他慕容氏”说着,单掌虚空重重一劈!

慕容廆顿时眼前一亮,屈指赞道:“主公果然妙计,一旦除去慕容皝这孽子,可将洛阳稳操于手!属下这就出去操办此事!”

刘琨点点头道:“你去罢,别露出马脚,地上的尸体老夫会处理干净,另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你我率军四万南下建康!”

“谨遵教喻!”慕容廆一拜到底,转身离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兵临不其

由广陵至不其约八百五十里,刘琨差遣的信使于五月十五日快马奔出之后,第三天,即五月十八日抵达不其,对刘琨的条件,韩雍一口应下,又亲手修降表一封,以及奉上礼物若干,交由信使献给刘琨。

第二天清晨,韩雍亲自相送,把信使送出了南门。

目送着信使策马远去,韩福一脸不敢相信的转头道:“父亲,没想到这刘琨竟然还活着,更出奇的是,慕容廆手掌雄兵十余万,竟会全力支持于他,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韩雍的脸面现出了一缕凝重,摇摇头道:“为父昨晚思索一夜,总觉得刘琨与慕容廆非是这般简单,很可能明为合作,实为主从,你不要问为什么,这是为父历数十年起伏所锻炼出的一种知觉,不过,由于缺乏可靠信报,虽参不透个中真相,但无论如何,刘琨能隐忍潜伏如此之久,又抓住秦王过境突然现身,其时机把握之准,其心志与图谋,足以堪称一奸雄人物,可为秦王大敌。

如今我父子虽占据不其,看似逍遥自在,实则已陷身于险境,无论是石勒还是秦王,任何一方腾出手来,都不会容我活在世上,刘琨正是窥破了这一点,才料定为父不得不降于他啊!”

寥寥数语,韩福也明白了个中关键,却又问道:“刘琨既然城府如此之深,他日会不会过河拆桥。掳夺父亲您的军权?朝庭山高水远奈何不得咱们。可是刘琨倚慕容部十余万铁骑。又许您以海门,虽看似落了个大便宜,但海门靠近建康,他日并不是没可能对您下手,父亲您要小心才是。”…

“哎~~!”韩雍长长叹了口气,捋须道:“那又如何?刘琨于士人中颇有清誉,所谓奸雄者,实则伪君子也。虚伪的人都要顾及脸面,只会下暗手而不会明里强夺,咱们父子留着心眼便是,说起来,现在谈这些为时过早,还是先打退秦王才是正道。”

一听这话,韩福的脸上满满的全是志得意满,冷冷笑道:“秦王只从梁州带了两百条战舰出海,既便算上海门水军残部,也不过三百余艘罢了。而我军却有战舰近五百艘,他这是以卵击石!

尽管他船头的大铁稚威力强大。而且其中还可能另有玄机,至少咱们的船首怎么也没法把那大铁锥安装上去,但这不算什么,大海辽阔无际,可不比江面狭窄,我军可以把战舰充分散开,不与其正面相撞,以众击寡,全歼秦国水军不在话下,若是东海青龙王保佑,教秦王死身鱼腹也不是没可能!”

诶~~”韩雍摆摆手道:“你能想到,秦王莫非想不到?他百战百胜岂是浪得虚名?明知兵力不占上风,却依然北上来攻我,分明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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