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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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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茹、张灵芸与苏绮贞均是眼前一亮。正要开声夸讲,云峰却摇了摇头,一口否定:“不行!”

“云郎,这是为何?”张灵芸不解道:“其实师妹说的没错,现在军中根本就不缺粮,分一部分给长安的百姓不好吗?”

云峰冷冷一笑:“灵芸,如果把粮食投入城中。有多少能落到百姓的手里?恐怕全便宜给了刘曜!”

“呃!”张灵芸当即哑口无言。

“哎~~”刘月茹幽幽叹了口气:“真的没法子了?难道就白白看着他们饿死吗?”

云峰寻思片刻,突然拿了块大饼往嘴里一塞,含糊不清道:“咱们都快点吃,吃好了为夫去找刘曜谈谈心。”

众女都有些愕然,与刘曜有什么好谈的?不过。她们也清楚云峰不会无的放矢,却没有多问,于是纷纷捏起鼻子吃起了那本应是可口的早膳。

巧的是。这个时候的刘曜也正与羊献容在用着早餐,往常虽说算不上精致,但也极为丰盛,饭食铺满一几案,可如今。夫妻二人仅每人面前有一小碗稀的如水一般的粟米粥,几块麦饼。两个煮鸡蛋,除此再无他物。

半年过去了。羊献容似乎又苍老了些,发上多了几缕斑白。眼角的鱼尾纹也愈发的密集,有向着四周扩散的趋势,也难怪,城外围着近四十万大军,任谁都会承受着极大的精神压力,更何况是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

今天的羊献容,一如往昔般全无半点胃口,看着几案上的清汤寡水就是下不了箸,刘曜不由得把筷子往案头一搁,眉头一皱道:“你不吃怎么行?来,吃完了才有力气,如今已是五月份了,最多再有两个月石虎必去攻打建章宫,到那时,就是咱们的机会来了,所以,一定要坚持下去!”

羊献容苦笑道:“还有这么久才开始打,分出胜负又要多久?何况这只是陛下您的猜测,若城下两军继续按兵不动该如何是好?如今已是麦收时节,无论是秦军还是石虎,都不会缺粮了,反倒是咱们最先撑不下去啊。

妾听说陛下您把原先每日给百姓们的口粮供应停了下来,您第一天停,第二天城里就饿死了人,近一段时间,从一开始的每天几十人,到几百人,再到如今的上千人,百姓们为了能活命,吃树皮、吃草根、吃泥土,甚至都有人吃尸体!现在谁都不敢单独外出,一出门就很可能被杀死吃掉,而实在找不到吃食的百姓们纷纷易子相食,只怕用不了两个月,长安的百姓们没一个能活命啊!”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

这么一说,刘曜的心情变的极度恶劣,连连喘了几大口气,好半天才恨恨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朕必须要把口粮留给将士们,否则他日如何有力气出城作战?”

羊献容迟疑之色一闪,咬咬牙道:“当日百姓入城来投靠陛下,怎都不会料到落得个这般下场,陛下就不怕他们心怀怨恨?”

“哼!”刘曜冷哼一声:“这都是谁造成的?若不是石虎与秦王来攻打朕的关中,又何至于此?百姓们应能明辩是非,要恨,也只能恨城外的那两人,与朕有何干系?”

羊献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自嘲般的笑了笑,又转头看向了几上的食物,却仍是半点食欲全无。

刘曜又象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自言自语道:“萧关守将朱纪及其手下将士,包括长安以西的散关与各郡县已悉数降了秦王,他们这些人有相当一部分的家眷居住于长安,既然不顾及家人生死,朕又何苦再帮他们养着?倒不如全部抓起来杀掉,说不定还能再搜些粮食出来!还有那些坞堡留在长安的人质也不能放过!”

“来人!”刘曜突爆一声大喝。

“请陛下吩咐。”两名神采熠熠的侍从立刻步入殿内,双双施了一礼。

刘曜正待开口,羊献容已抢先劝道:“陛下且慢,万万不可啊!否则必将人心尽失,不待城下两军决出胜负,只怕长安已然要内部生出了变乱!”

刘曜面色一沉,不悦道:“朕想不起来倒也罢了,想起来还留着他们作甚?乱臣贼子莫非诛不得?”

羊献容再劝道:“陛下,如今非常时期,您留着他们全军将士或会夸您仁德,而杀了他们,反会使人认为您睚眦必报,容不得人,为了出口气与那点粮食,妾以为尤为不值,何况他们又不消耗您的粮草,将来既便饿死了,料来也无人责怪于您,而您把他们的尸体扔向城外,让那些叛逆亲眼目睹,或能给秦王添些麻烦呢。”

第八十四章 开口索人

刘曜也只是一时的怒气攻心,静下心来细细一想,羊献容所言并非全无道理,于是挥挥手道:“也罢,让他们多活一阵子便是,好了,没事了,你们都退下。”

“遵命!”两名侍从施礼离开。

刘曜又向羊献容招呼道:“献容,多多少少吃上一点,你要是先倒了,朕苦苦撑着有何意义?”

羊献容点了点头,端起粟米粥凑向了唇边,就在这时,一名瘦的皮包骨头的黄门走了过来,脚步虚浮,仿佛会随时被风吹倒一般,有气无力的向二人施礼道:“禀陛下,秦王于直城门下邀您前去一见。”,一瞬间,刘曜的脸上阴云密布,云峰是来要他江山的敌人,论起仇恨值或许还要略高于石虎,正是云峰前几年歼灭了他的十三万精锐,才使得之后与石勒作战时处处陷入被动,丢洛阳,丢潼关,被石虎一路打到了长安城下。

另有一点,石虎是真刀真枪杀来,力不如人,败的也心服口服,云峰却投机取巧,长安以西的土地城池全靠说降而来,每每念及于此,刘曜的心里就憋的慌,瞧瞧东面的百姓多好?宁死不降,可是西面呢?投敌的速度一个快似一个!

刘曜当即冷哼一声:“不见!有什么好见的?去告诉他,朕没空见他!”

羊献容却心中一动,连忙劝道:“陛下,您还是见一下为好,看看秦王究竟为何事而来,想来秦王应不至于无事消遣。何况您身为一国之主,去见见秦王有什么关系?如果由于拒见而让人误会您量窄,岂不是反倒正中了他的下怀?”

刘曜寻思片刻,才带着一脸不情愿的说道:“去告诉秦王,朕随后便至。”

黄门领命施礼,向外走去。

刘曜又向羊献容笑道:“来,咱们吃完再去。这些食物可是丁点都浪费不得。”说着。拿起只鸡蛋慢条斯理的剥去了外壳,塞进嘴里不紧不慢的咀嚼起来。

羊献容心知刘曜是故意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陪着刘曜吃起了饭食。

此时,在直城门下方,投石机的射程之外,云峰已领着五千名亲卫正向着城头探望。随着距离的接近,那令人作呕的尸臭愈发的浓烈。在灼热阳光的直射下,城头守军们均是面颊凹陷,双目无神,有的人就索性靠上了长矛。望向城下的目光也不再如以往般的警惕与冷厉了,而是现出了茫然与空洞。

庾文君捏着鼻子道:“看来刘曜是真的没粮了啊,要不然。守军怎会饿成这幅模样?将军,依文君看,您不如趁机攻城算了,如果动作够快,很可能在石虎没来之前就能破了长安。”

云峰摇摇头道:“这些人是刘曜摆出来给咱们看的。他至少应有数万精锐还能作战,若是所料不差。刘曜应存有诱使孤攻城的意图,一旦我军攻打长安。便会悉数换上精锐,而石虎也将趁机前来攻打。刘曜则可以从中取利。他把天下人都当了傻子,孤岂能趁他心意?熬上数月又算得了什么?再退一步说,即便刘曜已真无能力守城,孤也不会取下长安!”

“这是为何?”张灵芸不由得转头问道。

云峰淡淡一笑:“我军取下建章宫,便昭示着此战胜负已分,剩下的无非是付出多大的代价,如果石虎退往关东,当为上上之选,而他心存侥幸,栈恋不去,那为夫可不会白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

这话虽说的不明不白,张灵芸却一点就透,于是跟着就道:“妾明白了,云郎是担心一旦破了长安,断绝了石虎的侥幸之心,此人很有可能退往关东,羯赵二十余万精锐得以保全。而云郎他日再想出关,必将费上一番周折,倒不如借占据有利地形之机,歼灭掉羯赵主力,为日后扫平关东河北预作准备。”

云峰把目光投向了长安城后的广袤平原,缓缓道:“石虎应该是个明白人,慕容皝更是冷静睿智,很可能已看出了关键之处,不过,百战百胜,军中将神,这既是无上的荣耀,也是沉重的包袱,即使石虎有心退却,可前一次的大败已把他逼上了悬崖,他只有战胜我军,才能洗刷耻辱。越是心高气傲之辈,越是易于为名所绊。”

周围的一干人等均是现出了深以为然之色,云峰对石虎的分析透彻明了,可谓一语中的,一时之间,都不自觉的对照起了自已,如果把自换作石虎,是见势不妙即刻循走,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再孤注一掷赌上一把呢?

庾文君却仿佛从不考虑这类的问题,又问向云峰:“将军,您是怎么看出城头守军是刘曜故意摆出来给咱们看的?”

云峰一指城头:“庾小娘子你瞧仔细点,这些守城军卒是不是年龄偏大?是不是身材矮小?毫无疑问,他们就是老弱病残,用来吸引咱们上钩呢。”

“噢!”庾文君向城头仔细看去,片刻之后,发出了原来如此的声音。

正当众人以为庾文君也该闭上嘴巴了吧,还没过多久,庾文君又大惊小怪的叫唤出声:“快看,他们要向下面倒东西了。”

顺着庾文君手指的方向,城头的一个角落里,有军士担着筐子搁上了城垛,紧接就两手一掀,筐头朝下,里面装着的物件如下雨般的倾倒入了下方的壕沟,然后又把下一只筐子抬上来继续向下倒。

这一倒不打紧,众人顿时色变!他们看的清清楚楚,筐子里都是些残肢断臂,有手掌、有脚、有各类骨骼、有黑红色的脏器,还有被敲开了头盖骨的头颅!尤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其中竟有小半截又肿又粗的幼儿手臂!

以云峰、张灵芸等人的目力可以确定,这只手臂在煮熟之后被人啃吃了一大半!

人与猪、马、羊等动物不同,动物的肉越煮越小,人肉却是越煮越大,这是由于人的皮肤薄,在煮的过程中会吸收水分,使得煮的时间越长,就越是粗大!

“呕~~!”这根手臂令刘月茹忍不住发出了干呕声,她敢发誓,至少三个月都不会食用肉食了。本来在兵慌马乱年头,死人不算什么,包括被切割下来的身体部位,她见的太多太多,别忘了,她当初身为长公主的时候也是个满手血腥的女人,可是吃人,甚至是吃煮熟的人,那就相当恐怖了。

其实在古代,吃人的情况很常见,尤其是女子与小孩,在当时一部分人的眼里不仅是针对某些疫病的特效药,而且还是大补的补药,当发生饥荒,百姓们也会把死人挖出来吃掉,但对于如刘月茹这般的的女子来说,亲眼目睹到这一幕,仍是没法承受的了。

苏绮贞不敢置信道:“莫非长安竟缺粮到了这般地步?”

云峰只是叹了口气,并没有答话,他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可以想像的是,如今的长安城俨然已成了人间地狱。

张灵芸也没开声,目中尽是不忍之色,庾文君却气愤道:“长安的百姓还是人吗?文君就不明白他们怎么能吃的下去!以前文君只以为羯贼吃人,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

云峰心想吃人算得了什么,在他前世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农民饿极了照样捡死尸吃,于是转头劝道:“庾小娘子别怪他们,为了活命,有什么不能吃?”

“这个”庾文君一时无言以对,随后便不服气道:“总之,就是不可以吃人!哼!这刘曜也真是的,架子真大,咱们都等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过来?”

云峰随口应道:“多等上一时半会儿也是无妨,他来的越迟,说明越是心虚,孤与他谈起来就越有把握!”

“将军,您究竟要找刘曜谈什么啊?”庾文君的发问刚刚脱口,城头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跟着响起:“陛下驾到!”

接着,一阵参差不齐,且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臣等(末将)叩见陛下!”

没过多久,刘曜头带冲天冠,身着玄色冕服,顶着个黄盖大伞出现在了城头,与半年前相比,除了脸色更加的腊黄,在其余方面,刘曜的变化倒不算大,而羊献容就像迈步跑向生命的尽头似的,面相显得更加的苍老。

这也是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四十多的男人,只要不是发福臃肿,正是一生中最有魅力的时候,也是最容易让女人,尤其是二十左右的小姑娘为之倾心,而四十多岁的女人,那就不敢恭维了,美貌与风采已成了昨日黄花,只能靠厚厚的脂粉来拽住那残存的青春步伐。

被云峰叫来的羊明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直直的望着羊献容,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人世沧桑,几十年的功夫仿如一眨眼一般,还未好好体会,它已经过去了。

而刘曜,这是他首次近距离的打量云峰,五百步的距离对于常人是有些遥远,但对于他,与五十步并没有区别。

刘曜的目光一一从云峰及其身边众人身周扫过,当看到刘月茹,不由得微微一震!那一对父子俩,两个令他又惧又怕的身影一瞬间跃上了心头。

刘曜赶紧定下心神,向下问道:“请问秦王何事欲与朕相见?”

云峰也不哆嗦,直言道:“如今长安缺粮,每日饿死的百姓不在少数,孤此来只为一事,请赵主体谅上天有好生之德,将百姓释放,交我秦国安置!”

第八十五章 轮番上阵

直到此时,身周诸女才弄明白了云峰的意图,只是,刘曜凭什么会听他的?他哪来这么大的自信?一时之间,均是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云峰。

而城头众人,包括刘曜夫妻在内,纷纷现出了不可思议之色,古往今来,这种事当真是闻所未闻,直接向交战方讨要百姓,他是如何想出来的?是真的心怀慈悲?还是另有阴谋?

仅仅几息工夫,刘曜的脸上就泛出了怒容,指节不自觉的捏的啪啪作响。,羊献容不解道:“陛下,您这是为何?纵使秦王提出的要求确是过份了点,但您也泛不着发怒啊?”

“哼!”刘曜冷哼一声:“都说秦王奸诈似鬼,今日一见,如果非是虚言,他摆出一幅为民请命的嘴脸,是料定朕不可能放百姓出城,如此一来,好名声尽落于他手,而朕,将背负上恶名,献容你说,此人歹毒不歹毒?”

羊献容寻思片刻,又试着道:“既然如此,那陛下您把百姓给他不就成了?他自恃粮草充足,让他养着便是,反正百姓们留在城里也是饿死,何况秦王未必是真心实意,您把百姓放出去,或许能使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已脚呢。”

“你不懂!”刘曜责怪道:“他秦国已开始夏收,根本不缺粮,真心也好,虚情假义也罢,对他影响不大,而且有了百万百姓在手,秦国的实力只会更加壮大,反之,若朕把百姓们释放出去,朕这个大赵皇帝岂不真成了孤家寡人?来之前朕就清楚,此人相邀必有毒计,可是献容你非让朕来,如何倒好,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羊献容颇有种六神无主的感觉,带着些不安的问道:“妾不知道会给陛下惹来如此之大的麻烦。那该如何是好?”

刘曜恨恨的看了眼云峰。无奈道:“咱们走,不理他。”说着,就要转身。

身子才刚刚转了一半,云峰的警告已传上了城头:“赵主,做人不要太绝,否则他日城破,纵使孤想留你一命。长安百姓也不愿意,你就那么有把握我秦军破不了长安?孤明白你打着什么算盘,你且看好孤是如何破去的石虎!做人,给自已留条退路当为上策!”

刘曜面色剧变,身体都有了微微的颤抖。云峰毫不留情的警告令他颜面大失,不过,他想撂狠话却撂不出来。如今的他名为大赵天子。但手头只拥有一座城池,实力几乎损失殆尽,称其量也就相当于一个郡太守罢了。

“哼!”刘曜强忍着滔天怒火,重重一哼,头也不回的继续迈出了步伐!

可脚步还未落地。云峰的第二声警告再度传来:“刘曜!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可怪不得孤了,刘曜你听好。你如果再敢向前迈出,他日孤破了长安。凡是刘姓之人,一律斩尽杀绝,纵使月茹在此,孤也不会手下留情!”

这么一说,刘曜的步伐生生滞在了半空,硬是不敢落下地面,只是身体的颤抖更加的强烈,他也害怕啊,凡事没有绝对,如果真被云峰破了石虎呢?要知道,月前的建章宫之战是在谁都没有料到的情况下突然发动,有第一次,谁能担保不会再有第二次?

趁着刘曜犹豫不决的当口,云峰赶紧给刘月茹施了个眼色。

刘月茹会意的点了点头,向城头放声唤道:“刘相国,你可识得本宫?”

前汉主刘聪未死的时候,封刘曜为相国、都督中外诸军事,镇守长安,这是刘曜称帝之前的最后一个官职。

这下子刘曜再不能装傻了,只得回过头来,向下拱了拱手:“原来是长主公殿下,数年未见,嫁与秦王为妻倒也是落了个好归宿,当日靳准于平阳谋逆,朕还为长公主担心了好一阵子,如今平安无事就好,愚兄也算是放下心了。”

刘月茹淡淡笑道:“多谢相国关心,过去的事便过去罢,倒是秦王的提议还望相国好好考虑一下,两军相战,百姓又何辜之有?请相国放他们一条生路,何况城中也有不少我匈奴族人,相国又怎能不顾及同族之谊,坐视他们活活饿死?在与石虎未分出胜负之前,劝降的话本宫不说,不过,还是得奉劝一句,多一条退路总是好的,莫非你就忍心与羊皇后所出的三名子嗣幼年夭折?如果秦王动怒非要置你一族于死地,本宫亦是无法相劝,言尽于此,请相国莫要误人误已。”

刘月茹的话音刚刚落下,羊明已忍不住向上唤道:“献容,你可识得老夫?为兄是子义啊!”

羊献容不由得身躯微震,探头向下看去,不过,对于身疲体弱的她来说,五百步的距离显然是难为人了,好在朦朦胧胧的身形能勉强辩认出来,这幅身形不自觉的与幼年时的一段记忆开始相互印证。

渐渐地,羊献容的眼眸中泛起了一层雾光,尘封于心灵深处的往事一点一滴的涌了上来。

惠帝永康元年,发生了件改变自已一生的大事,起于赵王伦诛除贾后,执掌中枢,而孙秀为赵王伦挛童及爪牙,因而手握大权,自已的舅父孙弼及堂舅孙髦、孙辅、孙琰攀附权势,不仅投靠了赵王伦,还忘典背宗,与孙秀合了族,之后为谋求更大的权势,趁着贾后被诛,议立自已为惠帝皇后。

尽管自已极不愿意,可身为一名弱女子,又有什么办法呢?而在族中,只有从兄一力反对,言赵王伦贪图小利,刑罚不公,无学无才,妄信妖邪,觊觎神器,他日必遭身死族灭之祸,又言孙秀为虎作伥,玩弄权术,贪残污秽,睚眦必报,狡黠小才,贪淫昧利,任用邪佞,惟竞荣利,无深谋远略,他日必不得好死。

这个从兄,就是羊明!奈何他人微言轻,不但未能劝说,反而惹得诸多叔伯大怒,差点就把他交给孙秀处置,幸得家中羊氏诸人求情,才勉强不了了之。

很快到了自已出嫁的那一天,身着的礼服却莫名其妙的着火了!幸得迅速扑救,才无人受伤,可是礼服已是一片焦黑,这分明是不详之兆啊!

第二年,这个征兆得到了应验,成都王颖与河间王颙联兵讨伐赵王伦,赵王伦、孙秀兵败被杀,而自已为孙秀所立,理所当然的被废,禁锢于金墉城,就是贾后吞食金屑酒而亡的那座囚牢,之后四废六立,历经艰辛,直到遇上了刘曜。

不知不觉中,羊献容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第八十六章 现身说法

城下众人均是面面相觎,他们不明白,羊明的普普通通一句问话怎会使羊献容起了这么大的反应,而羊明似乎猜出了些许缘由,直直的望着城头,脸上布满了不忍之色。

身为十余年的枕边人,刘曜也于一瞬间读懂了羊献容的心声,暗暗叹了口气,轻轻捏上羊献容的手腕,关心的问道:“献容,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想起了以前的事?”

羊献容回过神来,拭了拭眼角,强笑道:“多谢陛下关心,妾不碍事的,不过是见着从兄生出些感慨罢了。”说着,向下用力唤道:“真的是子义兄?当年愍帝出降,献容还特意交待刘郎留意你的下落呢,却总是查不到消息,这心里呀,始终放不下,没想到你竟投了秦王,你没事就好,真的太好了!”,羊献容说到后面,都有些语无伦次了,看的出来,羊明的平安无事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羊明也激动的唤道:“献容,这么多年,真是苦了你了啊,自赵王伦与那孙秀逆贼伏诛之后,你被幽居在金墉城,为兄一直奔走活动,想求成都王颍把给你放出来,奈何人微职寡,不起任何作用,后来你几立几废,历尽艰险,为兄都无能为力,实在是有愧于你啊!”说着,羊明的眼角竟现出了斑斑的泪光。

羊献容的泪水再次流了满脸庞,却开心的笑道:“子义兄,你有这份心意,献容已是感激不尽了,这么多年的风雨周折,咱们不还都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吧。”

羊明抹了把眼泪,点点头道:“献容你说的不错,人啊,还是要放眼将来,为兄今日拼着这张老脸不要。也请你劝下你家夫郎。这满城百万饥民悉数饿死,难道就是你夫妻二人所愿见到的吗?释放百姓,百姓们也会心生感激,何必要招人怨恨呢?诚然,秦王得了百万民众,必然会实力大增,可是没有他们。难道凭秦王之力就攻不长安?只不过在石虎未破之前秦王不欲为之罢了,献容、赵主,老夫托大唤你声妹夫,你二人好好想想罢,可别把自已往绝路上逼啊!”

刘曜先前的恼怒已不知于何时消弥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发自内心的无奈,他不得不佩服云峰。先是亲身上阵,厉言恐吓,再让前汉主刘渊的幼女出言劝说,最后不知从哪找来了羊皇后失散多年的从兄,当真是好算计啊!

正当刘曜暗暗叹着气的时候。羊献容已被羊明的说辞打动,转头劝道:“陛下。妾劝你还是把百姓们都给放了为好,秦王说的也在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依陛下您的计划,欲趁秦王与石虎两败俱伤时复我大赵,可其中的变数太大,未必会按您的想法走下去,若石虎大败秦军,咱们全族唯有早早自尽,免得被押往襄国受辱而死,若秦王胜了石虎,咱们或许能有条活路可走,无论怎么说,留条退路总是好的,那个成主李雄降了秦王不也是好好的吗?”

刘曜苦笑道:“献容,你不明白的,朕与李雄不一样,李雄不过是一流民帅罢了,因时趁势,窃取巴蜀,并不招江东怨恨,而朕却破了晋室两京,又发掘北邙山历代晋陵,在江东士民的眼里,朕之罪孽几乎等同于石勒,秦王欲收江东民心,怎会放朕一条活路?别看他现在似是流露出了松口的意向,只怕朕一降,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

说到这里,刘曜自嘲般的干笑两声,又继续道:“朕已被逼上了绝路,又有献容你开口,这人是放也得放,不放也得放,孙子有云: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秦王已深得用兵之真谛,也罢,就看看天意如何!”

接着,刘曜转头向城下唤道:“既然秦王心系苍生,那么朕成全你便是!今日朕便组织百姓们出城!”

“好!”云峰大声道:“请赵主放心,孤绝不会趁机攻城,在此指天为誓!”接着,却话音一转,微微笑道:“如今长安有十万驻军,想来赵主养这么多军当是有心无力罢?”

刘曜的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当即色变道:“秦王,你意欲何为?”

“请赵主稍待!”丢下这句话后,云峰转头吩咐道:“来人,把朱将军及所部都请过来!”

“遵命!”两名亲卫匆匆而去。

庾文君忍不住问道:“将军,您把朱将军请来干嘛?”不光是庾文君,所有人都是面现不解,把目光投向了云峰。

云峰一指城头:“刘曜养不活这么多人,孤帮他分担些,朱纪前来恰可现身说法,守军只须一看便知!”

“文君明白了。”庾文君点点头道:“将军,您这是要把刘曜的家底都给掏空啊!”

云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耐心的等待起来。

约半个时辰不到,朱纪领着匈奴降卒来到直城门下方,朱纪与一众将领们的脸上带有些不自然。

长安的困境他们大约能猜出几分,虽是心里着急,却无法可想,而云峰说动了刘曜释放城中百姓,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家人可以出城,这让他们由衷的感激云峰,只不过,来到长安城面见旧主,这不是明显的找不自在吗?他们尽管都不想来,但军令不敢不从,只得硬着头皮点齐兵马,来到了长安城下。”

“末将等见过大王!”朱纪咬了咬牙,领着匈奴降将上前给云峰施礼。

云峰还未开口,刘曜就已按耐不住的厉声怒斥:“朱纪,你还有脸出现在朕的面前?”

朱纪现出了愧疚之色,目光躲躲闪闪,不敢望向城头,这倒令云峰对他生了些好感,念旧是一种美德,如果朱纪对刘曜冷语相对,那么云峰会找个机会夺了他的兵权,给笔钱算是养老了。

云峰摆了摆手:“朱将军不必局促,你有什么想说的,索性说出来便是,想来赵主也能理解你的苦衷,有些事,说开总比逃避要好,你放心,孤绝非量窄之辈,今日召你前来,一是解开你的心结,二是让长安城里的赵军都瞧瞧,这半年来,你们过的如何。”

“多谢大王!”话说到这个地步,朱纪再不明白云峰的用意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称谢之后,突然扑通一跪倒在地,向刘曜恭恭敬敬的行了叩首大礼,这才抬头道:“陛下,这是臣最后一次再称您为陛下,说起来,末将受您重托驻守萧关,理该为国尽忠才对,奈何石虎凶焰滔天,一路势如破竹,关中已然人心浮动,眼见长安将要不保,末将与属下们担心长安亲眷的安危,权衡再三才降了秦王,使得秦军能以最快的速度赶来长安,逼使石虎不敢挥军攻城。

其实末将明白,纵有万般说辞已然无用,阵前降敌终是不忠,但大赵真是的国祚已终,为保全子女祭祀,末将与属下们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请陛下见谅!”

“哼!”刘曜冷哼一声:“好你个朱纪,朕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你口舌竟恁的厉害,你口口声声担心家人,就凭着你等投敌叛上,纵是夷灭三族亦不为过,莫非你丝毫不担心?”

朱纪正色道:“末将也担心,也常常夜不能寝,可是长安城若落入石虎之手,满城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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