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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五胡乱华-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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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记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目光对视,总之六人又相互看了看,不分先后的略一点头,卞壸会意的拍板道:“假若云将军真能说服王羲之与谢尚,且殿下不反对,老夫可以吏部名义签发任状,任命王羲之为海门太守,谢尚暂摄海门郡丞。”

谢尚年龄未足,明年才可正式出仕,因此是暂摄。

司马绍跟着微微一笑:“孤这里无甚问题,关键还在于他二人是否同意。好了,此事暂告一段落,一切有待云卿成功说服再下任命,如今云卿能否揭晓迷底了?孤几人可是等待良久了啊,呵呵”

云峰向四周拱了拱手,正色道:“殿下,臣欲在该处建一船坞,作为与海外贸易的中转补给基地,另可把滩涂利用起来,围海晒盐,以平抑盐价,改善民生!”

六人面面相觎,他们完全听不懂云峰所说,均是凝眉苦思,片刻之后,荀菘忍耐不住,发问道:“云将军,这海外有何贸易?出海尽是蛮荒之地,夷民皆未开化,有何贸易可做?”

云峰不好明说,他哪是做贸易啊,他是打着抢劫掠夺的心思!东面蚕形小岛的石见银矿他可是念念不忘呢,而且他还隐约记得,在如今这个年头,那里的社会形态大致介于新石器时期与奴隶制的过渡阶断,没有国家,以部落氏族为基本单位,十分易于征服奴役!

强行压下心里的向往,云峰鼓惑道:“殿下与诸公或有不知,海外天地广阔,资源丰富,与之开展贸易往来,可获巨利,其产出当数倍于种田,比如乘船南下一路西行,可抵身毒,身毒出产象牙、黄金及各类奇异食物。再向西行,则是大秦,大秦出产香料,奇花异果,当地的女子亦极有特色,豪放大胆,往往会向心仪的男子主动示爱。

据载:后汉和帝永元九年,班超领步骑合计七万出使大秦,全军抵达安息之后,遣部下甘英继续西行,然甘英于安息西界即作回返,并未到过真正的大秦,由此可见走陆路之难,而海路不同,只须摸索出海图,当可一路畅通无阻……”

第二百三十九章 以盐为引

云峰滔滔不绝讲了好久,几乎把那本专门向两赵发行的《西方奇物志》照搬了一遍,海外在他嘴里变成了无限美好的天堂,与之对照,中土则被反衬为了一贫穷混乱之地。

一边说着,云峰一边暗自观察各人反应,司马绍与庚亮目中连泛精光,显得非常向往,其余四人虽作出一幅倾听模样,但是能看出来,这四个老家伙不感兴趣,全当听奇闻趣事了。

‘中老年人不具备冒险精神,对新生事物提不起劲头,还是庚亮有闯劲啊!’

云峰在闭嘴之后暗暗思忖着,脑海中刚刚迸出庚亮的名字,庚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请问云将军,海外情况你从何得知?”

云峰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呵呵,请恕末将卖个关子,都亭候与诸公他日有暇,前往一探便知非是虚言。”

荀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悦道:“既然云将军不欲多说,那我等也不便多问。不过,方才你曾提及围海晒盐,又能平抑盐价,这点能否稍加详述?”

云峰拱手道:“请中书令放心,末将正要提及此事,海盐提取往往采煎煮二法,称之煮海为盐,而末将打算利用沿海滩涂构建盐田,经日晒蒸发得到苦卤,再引入结晶池继续晾晒,将会析出食盐,此法操作简便,产量极大,那数万原部曲皆可由仲少组织起来以此为生,若不出意料。数年之间,海门郡将一跃而为我朝最大的食盐产地!”

云峰说的简洁明了,众人一听就明,顿时。面色复杂之极!

盐是暴利行业,往往为国家专控,是重要的收入来源,可是朝庭的盐业却掌握在沿海少数几家大士族手里。可想而知,一旦围海晒盐得到推广,将会对盐价起到怎么样的冲击?那些以盐为生的士族们又将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们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云峰敢夸口可以平抑盐价了,围海晒盐的确可以得到大量食盐。

好半晌。六人才陆续缓过了劲,卞壸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头生出一丝疑惑,不禁问道:“云将军。请恕老夫多言,盐可牟取暴利,此为不争事实。而云将军你既有围海晒盐之法,为何要公之于众?莫怪老夫以小人之心忖君子之腹,心里甚是不解。还请为老夫释疑。”

其余五人也是想法相差不多,这么好的发财机会说不要就不要,他又要搞什么?均是神色各异的望向云峰。

云峰正色道:“卞尚书问的好,末将以为。盐业关系民生,凡与民生有关之物。皆不能据此获利,百姓本就困苦不堪。又何苦盯着他们那紧巴巴的钱袋子?请恕末将说话难听,赚取民生钱与掠夺民脂民膏,吸食百姓血肉有何区别?天下间,生财之道万万千,民生钱则万万不能赚取!末将公诸此法,正为绝吸食民脂民膏者之念!”

卞壸肃然起敬,忍不住大声道:“好,今日老夫才知云将军真正心意,果然是为国为民之栋梁!”

荀菘看着云峰的目光转为欣慰,捋须呵呵直笑,显然是发自内心的欢喜。

温峤、庚亮与司马绍却隐秘的交换了个眼神,眼中的警惕之色一闪即逝!

郗鉴则眉头一皱,问道:“围海晒盐与民确有大利,可是云将军你是否想过,若此法推广开来,那几个以盐业为生的士族会作何应对?只怕恼羞成怒,会有过激行为啊!”

云峰淡淡道:“这倒是奇了,他煮他的盐,仲少晒仲少的盐,两者互不相干,他有什么好怒的?话又说回来,他若是不讲理,觉得自已受了冲击,也可以围海晒盐嘛,海水那么多,谁还能限制他不成?”

荀菘接过来苦笑道:“哎云将军你呀,你是真不知还是装傻?那几家皆位于吴郡、会嵇沿海,与新立海门郡相比,哪有什么滩涂?从何围海晒盐?你这是断人生计,不起来闹事才怪,朝庭又要不得安宁了啊!”

云峰嘿嘿一笑:“堂堂琅琊王氏莫非还怕几个不入流的小士族?便是江北那几个流民帅看了眼红前来袭扰,自也不会放在眼里,亏得今日大司徒不在,否则若听到中书令您这一席话定然要拂袖而去!话又说回来,尚书令手中不也有上万部曲么?真有了冲突,又怎会对姻亲置之不理?而且朝庭可以趁机把盐业收回手中嘛,虽然赚不到什么钱,但总要好过落于外人掌控,中书令您说,可是这个道理?”

“唔!”荀菘顿时哑口无言!他就暗暗纳闷,这人明明说话带着满脸的笑容,为什么说出的话就偏生那么气人呢?

而郗鉴立觉如同吞了个苍蝇般浑身不是个滋味,云峰说的没错,高平郗氏具有高门士族与流民帅双重身份,部众驻扎在京口。京口居民多为幽﹑冀﹑青﹑徐﹑并﹑兖诸州侨民,郗鉴的另一个职务是侨徐州刺史,是个有实力的朝庭重臣,云峰的新封地海门郡隶属于侨徐州。

很快的,郗鉴倒是推敲出了几分云峰的意图,一方面平抑盐价改善民生,这人的确存有这个心思,更重要的恐怕还在于把云峰本人与吴姓士族之间的冲突通过盐业转嫁到侨姓士族身上,令朝庭纷争不断,这分明是一招祸水东引啊!

问题是,真要生了事端,他还偏偏没法抽身,郗鉴能在建康站住脚王导功不可没,两人是紧密的政治同盟。至于王敦,郗鉴把王导与王敦割裂开来看待,简而言之,郗鉴敌视王敦,却友善王导。

如果要打破云峰布下的这个局,除非能说服王羲之把海门太守的任命给推辞掉,然而,郗鉴却几乎不抱有希望。很简单,观云峰入京的所作所为,每每谋定而后动,绝不会草率出手。他既然敢推荐王羲之,肯定琢磨透了王羲之的性子,有十足把握。

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王羲之被置于风尖浪口,再通过王羲之来搅动流民、侨姓士族与吴姓氏族三方势力互起争执,而云峰本人则可以抽身离去,放手平定北方,在合适的时机重返建康,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郗鉴心中连呼厉害,正当他暗暗骇然的时候,“呵呵呵呵”凭空响起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司马绍赞道:“云卿为国为民耽精竭虑,堪称社稷之臣,孤心甚慰!”接下来却话音一转:“只是,孤想问上一句,云卿,你是忠臣乎?”

第二百四十章 两个要求

司马绍的突然发难,令众人均是暗生警惕,尤其是温峤与庚亮。师徒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隐隐现出的一丝不满!云峰是不是忠臣这里谁都清楚,他这么问想做什么?

司马绍却颇为自得,他的眼中带有嘲讽之色,嘴角还翘起了个小小的弧度,看来,他挺满意于自已突出奇兵将了云峰一军。

云峰亦连声叫好,心想毕竟是个没社会经验的年轻人,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胸无城府。卞壸接触有限,暂时不是很了解,可那四人皆是主张祭在司马政则士族的实力派人物,在他们面前表露锋芒,现出收扰君权的态势,究竟会引起怎样的反应呢?

云峰压下心里的期待,端端正正施了一礼,答道:“臣以为,忠与不忠,不在于臣下而在于君主。强如秦皇汉武,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弱如…这个,不需臣明说了吧?政令可能出的了身边几名侍从?正所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主上暗弱,岂能加责于臣下不忠?殿下以为然否?”

席中五人瞬间面色骤变!这是什么话?挑唆滋事的意图再也明显不过,分明是想刺激司马绍做些过份的举动出来,用心何其毒也!荀菘更是直接向云峰丢了个责怪的眼神过去。

再一看司马绍,刚刚还满脸的得意之色以肉眼仅见的速度快速消散无踪,目光闪烁。面色也阴晴不定。

“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这句话在司马绍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震荡不休,云峰的应答深深刺痛了他,心爱女子被人抢走。父亲活活被人气死,这都是君主暗弱,主弱被臣欺啊!

最简单的说,如果自已是个强势君主,刚刚一声发问,保管眼前这人立刻吓的脸色苍白四肢发抖,乖乖跪地大磕响头!

‘不!孤一定要变强,绝不做暗弱君主!’司马绍内心咆哮。脸色也渐渐地愈发狞狰!

温峤与庚亮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一对师徒,在司马睿未曾晏驾之前。一个是东宫侍讲,另一个是太子中庶子,说难听点,就是陪吃陪玩的货,司马绍心里想什么。他俩自然清楚,均是暗中连声大骂:‘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抽?好好的问他是不是忠臣干嘛?想摆威风是吧?如今倒好,被人戳了痛脚,搬起石头砸到自已脚了吧?’

“咳咳!”温峤清咳两声。向云峰拱了拱手:“云将军此言似有不当,主上暗弱更需臣僚扶助。又怎么归疚于主上?好了,此事先搁一边。老夫倒是忆起一事,朝庭前两日刚刚得到有关沈充消息,不知你可有兴趣一听?”

“哦?”云峰现出意动,问道:“温侍中请明言。”

温峤快速扫了眼司马绍,见他面色稍有恢复,这才放下心来,开声道:“据朝庭得到线报,沈充被放逐回乡之后,并未安份守已,反而受了王敦密令,暗地里招兵买马,如今约聚拢了山越遗民近万,其矛头直指云将军你啊。”

云峰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末将于建康呆的日子也足够长了,已打算待殿下登基之后便回返秦州,沈充召集再多兵马,总不至于往上邽寻末将晦气罢,温侍中您说,沈充他可这个胆量前来?”

“呃?”席中六人面面相觎,他们把云峰找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相商,与之相比,那数万部曲的归属并不算什么。本想以沈充作为切入点挑起话头,却没料到,这人倒光棍的很,撒脚就跑!不禁均是暗感头疼!

庚亮再度劝道:“云将军,你一走了之,沈充自然无可奈何,只是不把这个隐患清除,沈充找不到你,或会向瓦官寺报复,届时你那书院中女子,瓦官寺佃户皆会受你连累,莫非云将军不为她们着想?云将军你心系百姓,该不至于撒手不管罢?”

云峰称谢道:“多谢都亭候关心,不过,请放心便是,末将拙妻师尊已同意于末将离去之后全面接手瓦官寺,末将以为,老师与都亭候及温侍中谊属同门,与中书令份属父女,若沈充真来寻衅滋事,几位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文}一瞬间,荀菘须发无风自动,他真的想骂人了!这什么人啊?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滑不溜手的存在?其余五人也相差不大,差一点就齐声破口大骂!

{“人}好半天,荀菘须发落回原位,忍着气道:“云将军,老夫也不与你虚言,今次邀你前来,实为王敦之事。王敦谋逆之心早现,如今又回返姑孰操演军马,据朝庭估计,不日即将兵发建康,你身为晋臣,是否该为国效力呢?”

{“书}云峰不解道:“建康宫城易守难攻,且储备充足,若不生内乱,坚守个三年五载都不成问题,况且王敦坐拥水陆大军八万,末将这区区五千亲卫能抵何用?呵呵,中书令恐抬举末将了。”

{“屋}云峰刚到建康的时候,司马绍父子俩就打着把他拖下水的主意,前一阵子云峰又大发神威,三下两下搞定了吴郡四姓联军,使司马绍意识到了这人的重要性,更是不会放他离去。

司马绍看了看席中五人,开口道:“云卿,朝庭自是不会让你白白出力,你有何要求尽管提出,若朝庭能办到当是不会拒绝,甚至在诛灭逆贼王敦之后封你为异姓王也非是没有可能!”

云峰把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他知道,终于进入了正题,头脑亦不由自主的快速,斟酌起该提出哪些条件,至于司马绍所说的封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名,封与不封没多大区别。

片刻工夫,云峰郑重道:“孙子有云: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在此之前,臣要清楚朝庭兵力部署,以作出有效配合,请殿下与诸公放心便是,无论成与不成,臣都不会向外人提及。”

六人继续以眼神交流,逐一点头同意,郗鉴说道:“云将军所提甚是合理,禁军将由老夫代掌,此外,梁州甘卓改迁荆州刺史,水陆并进攻打江陵,广州陶侃改迁江州刺史,率部北上攻打武昌,淮陵内史苏峻渡江南下,另有镇西将军祖逖弟奋武将军祖约所部万余、温侍中兼任丹阳尹领丹阳郡兵、广陵太守陶瞻、江北坞堡主北中郎将刘遐、再加上云将军你,数路齐发共讨国贼!”

云峰眉头一皱,没有立刻开声,略一寻思,心里起了些明悟,司马绍这是在玩火!可王敦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逼的司马绍也不得不跟着玩火!

郗鉴、祖约、苏峻、陶瞻以及刘遐均可视为流民帅,这些人自有部曲,其中郗鉴因成功与王氏联姻得以融入了士族圈子,可其他人或由于门第,或由于嗜好为士族所排斥,可以想象的是,后四人参战必然是司马绍封官许愿的结果。

陶瞻是陶侃之子,祖约是祖逖之弟,与华仙门有些牵扯,余下数人也全属于华仙门势力,无须置疑,如果平了王敦,华仙门将取代王敦坐镇荆州,占据大江上游,朝中又有温峤庚亮把持,势力将达到一个新的顶点。

而流民帅因勤王有功,必将求取更大的利益。士族从骨子里歧视流民帅,士族对流民的态度是,流民可用,流民帅不可用,然而,士族与流民是两个阶层,本身没有控制流民的能力,因此只能试图通过流民帅来控制流民。可是流民帅俱为桀骜不逊,杀人如麻之辈,比如郗鉴,别看他现在一副笑咪咪老好人模样,真算起来,死在他手中的冤死鬼难以计数,流民帅又怎会愿意受制于人?

可以说,引流民帅平王敦,司马绍此举实为种下了祸根。

不过云峰也能理解,一是当场送命,一是饮鸩止渴,司马绍别无选择,暗自摇了摇头,云峰继续道:“请问尚书令,石头城如何处置?石头城驻有王含部众三万,地势险要,库藏充足,易守难攻之极,朝庭可有谋取对策?若不取之,终是如刺在喉,变故随生。”

郗鉴神秘的笑了笑:“云将军,你若愿匡扶社稷,改天一同制定行动计划,如何?”

云峰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转向司马绍施礼道:“臣已明了,既如此,臣只提两点要求,一旦平了王敦之乱,臣即刻回返秦州,绝不在建康多留。”

司马绍伸手示意:“云卿但言无妨!”

众人明白关键时刻来临,均是竖起了耳朵。

云峰答道:“第一点,臣于建康所留产业维持现状,请朝庭代为留心。”

这个要求很简单,众人都知道只是个过渡,关键还在第二点,司马绍也没征询其他人意见,当场表态同意。

云峰继续道:“第二点,臣向殿下求取于我大晋公开刊印发行任何书籍之权利,请殿下恩准。”

其实,云峰原打算再提个要求,从朝庭手中把巴东郡索取过来,巴东郡是进入益州的陆上交通要道,郡治鱼腹即为三国时期的白帝城。可转念一想,只要一开口求取,这些老狐狸们立刻就能猜出益州已被自已实际控制住的事实。

如今朝庭虽有怀疑,却不能肯定,也没有证据。真要是明朗下来的话,云峰与朝庭之间将再无转圜余地了,倒不如维持现状,谁都不提为好。

第二百四十一章 谈崩了

云峰的第二个条件有如一石激起了千层浪,厅内每个人均是面色微变。荀菘摇摇头,低低叹了口气,皱眉不语,庚亮目光闪烁,现出了些许的挣扎之色,郗鉴迅速恢复如常,一幅不关我事的模样,而剩下三人则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快!

尽管反应各不相同,但他们都明白,一旦流传开去,百姓思想受了扭曲煽动,很可能会由听话温顺的小绵羊,变身为张开血盆大口的大灰狼。朝庭根基将被动摇,统治秩序将被撼动,无论是掌权的士族,还是身为傀儡的司马绍都不愿有此结果。他们对云峰的行为很不理解,你有权有势又有实力,非得搞这套出来干嘛?又能落到什么好处?同时也隐隐预感到,这一场谈判只怕要另生波折了。

温峤脸色一沉,连忙阻止道:“不妥!云将军请另换一条!”

“哦?”云峰心里冷冷一笑,他也清楚,朝庭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轻易答应下来,当即转头问道:“有何不妥?”

温峤不悦道:“云将军你于秦凉二州搞那套也就算了,朝庭管不到你,但建康乃京辎重地,岂能容歪理邪说传播?”

云峰拱手道:“温侍中过于言重了,是否歪理邪说,百姓心中自有杆秤,且让天下人评判便是,温侍中为何要阻拦?莫非是怕了?你在怕什么呢?”

温峤有些动怒,喝斥道:“你那几本书篡改圣人之言,巅倒伦理纲常。不是歪理邪说又是什么?你四处散播,究竟存的什么心思?莫非不把这天下搅成个天翻地覆你就不甘心?”

厅内气氛一变,刚刚还轻松舒适,七人随意交谈。这会儿却明显带上了几分紧张,云峰正要开口,荀菘已抢先劝道:“太真冷静下,勿要动怒,有话好好说。”接着又转头道:“云将军,你散播那几本书出于何种意图,老夫不明白,暂时也不问。只是温侍中非是无端指责啊,这样罢,一人退一步,老夫斗胆代殿下做个主。此条揭过不算,你另换两条要求,如何?”

司马绍也点头道:“不错,云卿你可另提条件,朝庭上上下下都不会容许那几本书流传开来。”

云峰向四下里拱了拱手。正色道:“殿下明鉴,臣不求其他,只求天下百姓能自由思考,能自由发出自已的声音。能做为一个人有尊严的活着,这几本书是臣的底限。亦是不容更改!答应下来一切好说,若是不成。臣会依原计划回返秦州,请殿下见谅!”

这话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给,司马绍一瞬间面色铁青,须发皆颤,他觉得难堪到了极点。

其实,云峰也不愿过于触怒司马绍,但他清楚,趁着王敦起事,是在建康公开发行刊印那几本书的最佳良机,错过这一次,就得无限漫长的等待了,因此,他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不会做出半点让步。

想拉他下水可以,但必须放开思想限制,允许学术自由竞争!如果不是顾忌到王敦手中另有张牌,云峰都不大想理这事,王敦代禅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最多也就损失了瓦官寺与江北新讨来的据点而已,至于那些女先生们也好安排,有愿意跟着走的可以带回成都。可是如今,云峰必须要参与进来,否则会更加棘手,只是他的心思朝庭不清楚,使他可以拿架子等朝庭来满足他的要求。

温峤重重一哼:“总之,那几本书不允许在建康散播,老夫倒是不信了,没了云将军你,难道还成不了事?哼!”

荀菘与郗鉴等人均是无奈的相视一眼,荀菘又劝道:“事到如今也没法再谈,这样罢,今日到此到止如何?咱们都回去冷静冷静,好好思量一下,过些时日再谈,诸位可有意见?云将军你也先别急着回返,在建康多住上些时日,可好?”

云峰顺着台阶下,点点头道:“多谢中书令美意,既然如此,末将先行告辞。”又向司马绍及众人分别施了一礼,这才转身而去。

待云峰的背影消失不见,温峤忍不住的发起了牢骚:“此子狂妄之极,竟然以此来要挟朝庭,实令人气愤不过!”

司马绍比温峤还要气愤,任谁一晚上被同一人抢白过两次都不会好受,更何况他对云峰的恨意不见得比王敦少了多少,勉强收回喷火的目光,司马绍问道:“众卿,若缺了此人,我方究有几成胜算,能否剿灭王敦逆贼?”

郗鉴沉吟道:“关键在于石头城,若能攻下石头城,一切好说,即便败不了王敦,亦可教他不敢轻易由姑孰东进,若陶侃与甘卓能双双得手荆江二州,王敦将变为无根之草,失却后勤补给,不出旬月,军中将内乱自生,大势可定。”

荀菘想的却不是这些,跟着叹道:“哎我朝初立,才刚刚安定没过几年,便要经受战乱之祸,实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也!”

郗鉴若有所指道:“神器倾覆,天下间僭望之辈何其之多,即便剿灭王敦,日后还会有李敦张敦,不足为奇啊,当日朝庭考虑不周,冒冒然召此人入京,实是悔之晚矣。”

众人都知道郗鉴说的是谁,可是似乎谁都不愿再提这个名字,一时倒也无人开声。

片刻之后,郗鉴象是想到了什么,向司马绍拱手道:“鉴有一事须与太子殿下与诸公商议。”

“哦?何事?郗公请直言。”司马绍示意道。

郗鉴继续道:“大司徒与王敦虽为从兄弟,却并未参与谋逆,鉴请殿下与诸公勿要罪及大司徒。”

众人都明白郗鉴与王导的关系,温峤与庚亮无奈的相视一眼,他俩尽管很想把王导顺手干掉,可如此一来,势必得罪郗鉴,这个暂时的军事同盟将立告破裂。司马绍却不愿铲除王导,很简单,平了王敦华仙门一家独大是不争的事实,仅凭郗鉴一人难以对抗,有王导相助则要好上许多。荀菘、卞壸与王导的私交也算不错,不愿置他于死地,于是均表示了同意。

司马绍作了总结:“大司徒虽说未曾参与,但此事暂时不能令其知晓,至少须保密至发兵讨伐之前,诸卿可有疑议?”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司马绍又道:“今日且告一段落,详情他日再议,孤这便回返宫中,诸卿请留步。”说完,起身离席。

五人齐齐施礼道:“臣恭送殿下。”

第二百四十二章 王敦的大义

当云峰回到府邸的时候,堂屋里灯火通明,熊熊炭火令整间屋子散发出了融融暖意,与外间的刮骨寒风形成了鲜明对比。

屋里只有张灵芸、宋袆与苏绮贞,宋袆有如乖巧的小白兔般软软的伏在张灵芸怀中,眼帘低垂,似乎是睡着了,而张灵芸则与苏绮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还不时发出阵阵银铃般的轻笑声。

云峰的四肢百骸顿时涌出一股暖流,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些。

“云郎,师叔何事寻你?”见云峰迈入屋内,张灵芸抬头问道。

云峰脱下丧服扔向一旁,随口道:“朝庭请为夫出兵讨伐王敦,谈崩了。”

“嗯?”张灵芸与苏绮贞的美目中同现不解,宋袆也低呼一声,被惊醒过来。

云峰走上前,坐在了张灵芸身边,伸出手道:“来,袆儿,给为夫抱抱。”说着,从张灵芸手中把宋袆抢到自已怀里,低头在她发间深深嗅吸了一大口,眯着眼舒适的回了口气,又徐徐吐出,这才笑道:“袆儿,你困的都睁不开眼了,怎不回房去睡?”

宋袆迷迷糊糊道:“也就是刚刚泛的困,打个盹儿好多了。”

云峰看了看宋袆那一双微微泛红的眼睛,心想很可能在张灵芸怀里睡了好久了,不禁手中紧了紧,嘿嘿笑道:“灵芸,绮贞,咱们不如回房再说罢,盖着被子还暖和些。”

张灵芸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别以为妾不知道你想什么。妾与宋家妹子都是晋人,至少得把丧期服满了才行,你若实在想要,吶?待会儿由绮贞陪你睡。如何?”

“啊!”苏绮贞一声惊呼,有如触电般一下子弹了起来,快步向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将军你等一下,灵芸姊姊为你炖了只羊腿,应该差不多了,末将去看看。”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了踪影。

云峰无奈的看了眼张灵芸。心想不能再惯着苏绮贞了,是不是该用些强硬手段?否则,她心里这疙瘩还不知道得多久才能消下去呢?而张灵芸似乎读懂了云峰的心思,竟微微点了点头!

云峰不禁大乐。轻轻抚弄着宋袆那瘦削的肩背,心里也开始暗暗盘算起来。

没多久,苏绮贞端着一个大锅回到屋内,伴随着丝丝热气,一阵阵久违的香气立刻拽住了云峰鼻子。眼珠子也被吸引过去,就连宋袆都交还给了张灵芸!没办法,八天没吃肉,馋慌了!

大锅刚一被摆上几案。云峰当即伸箸夹了一大块送入口中,嘎吱嘎吱咀嚼起来。含糊不清的赞道:“不错,灵芸你手艺大有长进。有几分为夫的风采了。”

张灵芸芳心一喜,话语中却带上点责怪之意:“云郎,你慢点,可别噎着了,又没人和你抢的。”

云峰心知家里的女子们,在临睡前哪怕再饿都不进食,尽管已劝了无数次,可她们怕长胖,怎么说都不行,他也无法可想。

云峰放慢了进食速度,边吃着,边讲起了刚刚的会谈内容。

当讲到围海晒盐所带来的好处,再一联想王羲之被举荐为了海门太守,张灵芸立刻就明白了这人在打着什么主意,不满的打断道:“仲少与谢尚视你如兄如友,郗家妹子亦与妾及文君为闺中蜜友,云郎你怎可算计于他俩?”

云峰放下筷子,正色道:“灵芸你错了,为夫不是在算计仲少与谢尚,而是在历练他们,仲少固有才能,却受家族护翼,以致未曾经历过风雨,说难听点,仲少现今的情形有如冬天摆放于室内的一株小草,虽然夺目,却受不得酷寒。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海门郡荒芜贫瘠是不假,可对于仲少来说那是天赐良机啊,干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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