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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带渐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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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半句还没说完,他放在桌旁的手机就响了。
  是谢楚清的电话。
  齐途迟疑再三,还是抱歉地对顾行说了句“失陪一下”。
  齐途这两天撩谢楚清的时候,他没想到对方会打电话过来。要知道按照她的性格,自己就算再怎么玩暧昧,语气再怎么温柔体贴,她还是可能下一秒就拉黑他的号码。
  电话接起来后,谢楚清的声音平静地传了过来:“齐途,我知道你荷尔蒙多了没地方释放,作为一个医生——即使是兽医,我也需要提醒你,必要的时候多去夜店纾解压力,憋着对肾脏功能不好。更别给我打电话,辐射说不定会影响到你某方面的生理功能。”
  “……”齐途温柔地笑,“清清,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你不用多想。”
  谢楚清也笑:“我也只是想拒绝你而已,你不用多想。”
  片刻后,齐途盯着已经挂了的电话,叹了口气:“现在的女人真是难搞。”
  顾行今晚的话很少,但他此刻瞥了眼齐途的手机,开了口:“齐总的女朋友?”
  “前女友。”齐途笑了笑,“顾总您应该不认识,但她父亲您一定认识,是定鸿商贸公司的谢建平。”
  顾行停住了往柠檬水里浸生蚝的动作,抬起眼来,盯着齐途看了几秒。
  前女友。
  齐途莫名觉得心里一紧,他堆起一个笑:“顾总,怎么了,菜不合胃口?”
  “没有。”
  顾行放下筷子,露出了今晚上的第一个笑。
  “齐总,看起来,您好像跟我的女朋友走得很近。”

☆、第17章

  顾行语气淡然,像是很随意的一句话,齐途却足足愕然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谢楚清……
  谢楚清是顾行的女朋友?!
  自己刚刚还当着他的面,正大光明地打电话给了谢楚清?
  齐途游刃有余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面对眼前不露声色的男人,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连开口都困难。
  顾行的底他是托关系找人探过,但对方身边的保镖嘴巴一个比一个严实,即使是跟顾行常来往的合作伙伴,也对这个人的生活知之甚少,因此对方的私生活如何,他一概不知。
  可谢楚清不一样,她的事他在这两天都已经打听得差不多了。
  这两年她一直都在外省一家兽医站工作,前个月才回b市当宠物医生,她平时来往的人不多,他以为她除了一些工作上的同事以外,其他接触的也就没有什么人了。
  齐途连谢楚清平时的社交圈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但压根不知道她是顾行的女朋友。
  顾行仿佛没见到齐途震惊而惨白的脸色,他喝完酒,将杯子放在一边:“齐总好像很惊讶。”
  “……”齐途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顾总您误会了,我跟……谢小姐并没有什么联系。”
  “我工作上事务繁忙,最近还要忙着子母公司的账目交接,有时候难免会顾不过来,因此不能经常陪着她。”顾行薄唇带笑,一双眼仔细打量着齐途,看出不来什么情绪,“齐总既然跟清清走得近,那也好,就麻烦你平时帮我照顾一下她了。”
  顾行话说得云淡风轻,偏偏沉稳,危险,气势凌人,默不作声地就能让人胆战心惊。这眼神像是一头蛰伏已久的黑豹,在发现私人领地出现外敌后,乜斜着瞥过来的一眼。
  齐途说好也不是,说不好也不是,最终憋得心力交瘁,绷紧头皮开了口:“顾总太看得起我了。”
  他怎么敢说好?
  说不定话一出口,改明儿顾行的保镖就能拿把勃朗宁把自己崩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齐途再也没多说一句话。
  他今天这顿饭的目的就是为了借顾行拉近顾齐两家的关系,但就算前期准备得再充分,还是一头栽在了消息闭塞上。顾行是什么人他不知道,但按照这个人的手段,这回生意恐怕是难谈了,这下回去要怎么交差?
  顾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生意场上无朋友,记仇记得厉害,要是顾行也是这样的人……
  齐途脸色难看,想着改天一定要送份礼赔罪道歉,最好现在就能做点什么来补救。
  吃过饭后,顾行的车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齐途怎么说都要陪同送一程,但对方晚上还有事要回公司,他总不好跟着人到公司里去,只好作罢。
  顾行上了车,前座的司机就转过头问:“顾总,是回总部吗?”
  “不去公司,”顾行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直接回家。”
  黑色的宾利自夜色中穿行而过,两旁路灯化为光点疾速地往后退去。
  另一边,李唐绪刚把手里的赌注推出去:“allin。”
  此时手机响了起来,他打了个暂停的手势:“稍等,我接个电话。”
  一旁婀娜妖娆的女人贴了过来:“李少,谁呀?”
  “老板。”
  李唐绪正想着顾行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不是抓他去加班当苦力就没别的事了,没想到对面开了口,内容却跟他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行声音沉沉:“唐绪,六年前在我走了之后,还发生了什么事?”
  。
  馨宠宠物医院。
  今天来医院的宠物不多,上午只送来了一只患猫癣的小奶猫,配药室的医生给配了一堆药就带回去了。
  小奶猫可怜兮兮地趴在笼子里喵喵叫了半个小时,闹得隔壁房几只住院的猫爷狗爷喵汪齐鸣,等小奶猫的主人把猫带走了都还没消停。
  沈苑正对着电脑窝在椅子里逛论坛,余光瞥见卷饼不知道什么时候卧在了椅子旁:“清姐,这两天你是不是没带卷饼出去散步?它怎么又自己跑出来了?”
  卷饼会开狗笼的门,至于什么时候开就看它心情,而等到它自己跑出来的时候,一般来说就想对周围人表达一个想法:卷爷无聊,卷爷要出去溜圈。
  “我前几天是没怎么带它出去,应该是无聊了。”谢楚清切了半块苹果喂给它,接着到水池旁洗了两遍手,拎起了包,“小苑,我下午还有事,等下还要麻烦你跟小楠打声招呼,带卷饼散步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谢楚清约了关淮。
  上回陪沈苑去医院的时候,她意外地碰到了这个以前的小师妹,后者跟她约了今天的时间出来,地点在不远的水吧。
  关淮在怀定骨科医院的小儿骨科工作,实习转正才一年。
  谢楚清在当年的抄袭事件发生后销声匿迹,接着离开b市,考了外省的动物医学研究生。她在此后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就算是关淮也不知道这些年谢楚清到底去了哪里,现在终于见到,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疑问。
  “师姐,你是最近才回来的吗?”
  “嗯,刚回来没多久。”谢楚清笑着点头,点了蛋糕西点,又看了看手上的点单,“还要喝点什么吗?”
  关淮要了杯奶茶,边喝边跟对方聊这些年的实习经历。
  两人多年没见,能聊的话不少,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提及当年的事。谢楚清知道关淮是刻意避开,反而主动起了话题:“小淮你在怀定上班,应该认识邱衍吧?”
  关淮愣了愣:“是说过几句话。”
  当年的事闹得风风雨雨,关淮当然也了解一些。现在师姐竟然不避嫌地主动提起当事人,这让她有些惊讶。
  邱衍现在是怀定挂专家门诊的主治医师,人多的时候,挂他的号要提前两天才能预约。他这些年的知名度水涨船高,在知名杂志上都发表了数篇论文,同是还是p大医学院特聘的客座教授。
  谢楚清撑着脸想,幸好只是个挂名的客座教授,要是邱衍哪天真的成了教授,指不定怎么诲人不倦误人子弟呢。
  关淮见对方不说话,有些担心,犹豫地开口:“师姐,当年……”
  “小淮,既然你和邱衍在同一医院,那每天碰面的几率一定很高吧?”
  谢楚清回过神,微微一笑:“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第18章

  翌日。
  正值晚高峰,从大厦的高层望下去,汽车在车流里缓慢移动。虽然b市当地天气早早就入了秋,这两天的气温却一再飙高,有新闻放出高速路上好几辆车受热爆胎,这样一来,本来就堵的路就变得更加水泄不通。
  刚结束一场会议,李唐绪跟着一群高层管理往会议厅外走。
  接近下班时间,顾行将手上的文件交给了秘书,像是并没有接着加班的打算。
  李唐绪跟着他进了电梯,琢磨完对方的脸色后,才搭腔开口:“顾大老板,下班以后赏个脸去喝一杯呗?今天单二回来了,看着时间该到了。”
  顾行看了眼表:“嗯,我知道。”
  顾行此刻神色平静,李唐绪抱臂靠着电梯墙,摸不准他到底是心情好呢还是心情不好。
  他跟顾行是四年的大学同学,两人同在一个商学院,毕业后顾行跑去美国读了两年,再回来的时候已经继承了顾老爷子手下的两个企业。交接的起初,逸丰科技的股价波动得厉害,不少精英对顾行这个空降兵有争议,于是跳槽跳走了一部分人,李唐绪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顾行从一家外企挖过来的。
  不得不说,学生时代的四年,再加上工作的四年,李唐绪还是看不出顾行在想些什么。
  除了顾老爷子外,恐怕也就只有一个人能掌控这位的情绪了。
  想到这里,李唐绪的思维有些发飘。
  当年在顾行出国后,谢楚清在他面前就是一个禁忌。李唐绪在国内偶尔会跟顾行邮件来往,但半句都不敢提谢楚清的名字,他当时只知道两人因为一些事闹僵了,却不知道详细过程,也一直憋着没问。
  顾行对谢楚清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来,但时隔多年,他却没在李唐绪面前问起过她这六年来的事,直到昨晚才一反常态。
  李唐绪想不通,难道顾行被什么事刺激了?
  电梯停在了一楼大厅,两人一路走出公司,有不少职工停下来向两人问好。
  李唐绪跟着顾行出了大门,此时公司门口的大道上远远地驶过来一辆黑色路虎,开过来时车在地上擦出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正好停在了大门的正前方。
  车门一开,从车里走出来位穿迷彩t恤的年轻男人,男人剃着短短的寸头,皮肤偏黑,肌肉发达。
  “单二!”李唐绪看着男人走过来,笑着招呼了声,“几个月没见,又黑了点啊。”
  “李总说对了,日子过得挺糙,能不黑吗?”单泽跟李唐绪握了握手,对着顾行恭敬地点头,“老大。”
  顾行颔首:“辛苦了。”
  顾行小的时候在军区大院待过几年,就是在那几年里认识了单泽,按李唐绪的话来说,单泽从小就是顾行的头号狂热粉丝,叫谁都正常,单叫顾行叫老大。单泽家里有人在部队里任职,大学没读完就去当兵了,几年来在部队里也混了点位置。
  前年单泽跟顾行重新碰上,也加入了逸丰集团,接着就开始由浅入深地参与一些军工项目。
  “单二,你这次回来应该要待上一段时间吧?”李唐绪拍了拍他,“今晚顾行请客喝酒,给你接风洗尘。”
  。
  夜色渐浓,城市在黑暗中披起张五光十色的皮,街道上车流来来往往,大多数人的夜生活才刚开始。
  牧悠悠跟谢楚清约了今天泡吧,后者正好有两天的休假,于是好说歹说地被劝了过来。
  bar里的人群纷杂,只有舞池和吧台有着微弱的灯光,其余地方都陷入了一片昏沉晦暗中。
  牧悠悠问酒保要了两扎啤酒,推了一扎给谢楚清:“才十几度,喝不醉人,楚清你等下要是喝醉了,我找个代驾把你送回去,放心吧。”
  旁边有人跟着音乐扭起身子,正好从谢楚清的身旁擦过,她侧身避了下,转头打趣牧悠悠:“我要是喝醉,那估计你也醉得差不多了,上回你在pub失恋喝到烂醉的时候,我抗你回去足足用了两小时。”
  “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没失恋,正热恋呢。”牧悠悠嘿嘿一笑,“有时候这个喝酒喝醉吧……其实取决于人的心情,我心情好的时候千杯不醉,心情差点就一杯倒了。”
  谢楚清爱喝酒,最爱喝鸡尾酒,但她酒量不好,平时喝也只喝些啤的,再往上就只有番茄红顶。
  今天来的只有牧悠悠跟她两个人,必须要有一个人清醒着。
  牧悠悠边看舞池边聊天,直到喝完了手里的一扎啤酒以后,才发现谢楚清手上的那杯只动了个杯沿,好奇地问:“楚清你不喝啤酒?”
  谢楚清点头:“我酒量不好。”
  “酒量不好怕什么,喝点好喝的你就会爱上了,我请你喝两杯啊……”牧悠悠按铃招来了调酒师,“来酒吧不喝酒多扫兴啊,”
  周围音乐声鼓噪刺耳,在闪烁的灯光下,舞池里每个人都扭动得像条蛇。
  吧台这里最靠近舞池,也是最闹的地方,bar再往里走有一片用装饰墙隔开的区域,那里灯光更加昏暗,离舞池最远,也最安静。
  牧悠悠玩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替谢楚清点了杯鸡尾酒,将menu换给了调酒师。
  不过片刻,酒就被送到了谢楚清面前,红黄蓝白清晰分层,中加了几个金属冰块,看起来色泽诱人。
  牧悠悠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谢楚清不好再推辞,晃了晃酒杯,干了一大口。
  酒沿着喉咙一路烧下去,谢楚清吞下后决定有些口干舌燥,转头问牧悠悠:“这是什么酒?”
  “彩虹酒,浓度不高的。”牧悠悠又喝完啤酒,招手道,“pousse…cafe再来一杯。”
  调酒师收起空酒杯,笑着解释:“小姐,您刚刚点的不是pousse…cafe,您是想再来杯深水岸线还是新点一杯pousse…cafe?”
  牧悠悠奇怪:“我点错了吗?”
  “刚才您点的是我们最近出的新品,叫深水岸线。”调酒师把menu重新递过来,指着彩虹酒下面一行,不遗余力地推荐,“三分之一是spirytus,兑朗姆和柠檬汁,一杯抵十杯,物超所值。”
  spirytus,别称生命之水,酒精度高达96%。
  烈酒中的烈酒。
  牧悠悠沉默半晌,转过头看着谢楚清手上喝了一半的酒,讨好地笑了笑:“楚清,你酒量应该还不错吧?”
  “……”
  。
  “李总这地方找的不错啊。”
  单泽喝了两口酒,从位置上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你们继续喝。”
  单泽一走,座位上只剩下了李唐绪和顾行两人。
  周围音乐声震耳欲聋,不时还有尖叫和欢呼声传来。顾行已经喝了两杯酒,此刻手里拿着个空酒杯,小巧的子弹杯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来回转动,他的脸湮没在阴影中,看不出来神情。
  酒壮怂人胆,李唐绪有点醉,想到了件事,八卦地问:“顾行,我问你个事儿啊。”
  “你当年……不是,六年前,你跟谢楚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能这么老死不相往来啊。”
  话一出口,顾行转酒杯的动作停了。
  李唐绪见他不打算开口,摇摇头叹口气,心想憋不死你丫的,这不说那不说,能把周围人的好奇心吊到天上去。
  桌上还有瓶伏特加,李唐绪倒满了一杯,酒正沾唇,就听见顾大爷开了金口。
  “六年前我出国前的临别聚会上,我们都喝了点酒。”顾行靠在黑色软垫上,一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深沉,“我一个没忍住,差点把她办了。”
  李唐绪一口没喝的酒全打翻在了桌上。

☆、第19章

  六年前顾行出国留学,临行前办的那场聚会,李唐绪也在场。
  那场聚会请了没几个人,但不请自来的人却比预期多了几倍。顾行当年在p大是风云人物,追他的女人能围着足球场跑成一圈,但认识顾行的熟人都不止一次吐槽过,这位就是个十足的性冷淡,对着那么多女人的猛烈攻势还能岿然不动,不是性功能有问题就是性取向有问题。
  李唐绪也看在眼里,但他门儿清得狠。
  顾行这哪是性冷淡?他分明就是心里煨了一簇火,把某人放在心尖上慢慢炖着,耐性十足地蛰伏着等待一个契机,等着到时候大火燎原。
  那晚的聚会开到了一半,主角就不见了,在场打电话的打电话,找人的找人,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把顾行盼来。
  李唐绪到现在都能回想起顾行当时的脸色,表面上看着如死水般的平静,但那双眼却冰冷阴鸷,他扯松领带扔在了沙发上,一副生人免谈熟人勿近的样子。
  “……”
  伏特加在棕黑的木质桌面上蔓延开来,顺着桌角溅到李唐绪的裤腿上,后者连管都没管,不可置信地拔高了嗓音:“你你什么?”
  顾行瞥了眼李唐绪,没回答,垂眼点了根烟:“你之前说,在我走之后,她被指抄袭论文?谁的论文?”
  那天晚上顾行打电话过来问李唐绪,后者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跟对方说明白,所以回答得也很含糊。
  顾行走了没多久,谢楚清就被查出来论文抄袭,抄的是同院系的一个人,事情都传到别的院系来了,李唐绪当然也有所耳闻。但他当时想了又想,还是没告诉顾行。
  两人当初明显就是闹僵了,那时候的谢楚清对于顾行来说就是个定时炸|弹,一点就爆,李唐绪哪敢触雷。
  今天算是什么旧账都翻出来了,李唐绪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简略地把当年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顾行。
  “本来我是不信的,谢楚清她多骄傲的一个人啊,忙起来的时候简直六亲不认,怎么可能会去抄别人的论文。”李唐绪重新倒了杯酒,“但是后来放出了论文对比图,校方的通告批评和处分也下来了,我才觉得事情闹大了。”
  “千万别怪我没告诉你啊,”李唐绪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你跟谢楚清正决裂着,我肯定不能再揭你伤疤啊,你说是不是?”
  烟头燃着的星火明明灭灭,顾行掐灭烟:“当年她抄邱衍的论文对比,回去以后你发我一份。”
  都这么久了,这也得他找得到啊。
  李唐绪苦逼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道了声“好”。
  “老大,李总,你们在聊什么呢?”单泽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副牌,“问吧台那边要的牌,来两把?”
  李唐绪摆手:“我不玩牌,这里光这么暗,还不如玩骰子呢。”
  “光喝酒没什么意思,”单泽收起牌,暧昧地笑了笑,“这里的妞长得不错,身材一个比一个好,跳舞也够劲,李总要不去看看?”
  “行啊单二,憋在淮城这么久,把你憋坏了吧?”
  单泽笑着默认:“一隔离就是好几个月,我这算是出狱回来了,见到青菜都是块肉。”
  他刚结束了淮城的军工项目回来,参加项目前一律要签保密协议,控制一切与外界接触的通讯设备,然后就是长达几个月的隔离。整天跟机械冷金属在一起,是个人都受不了。
  李唐绪示意顾行,添乱道:“你老大身边也缺人,你赶紧把他拉去物色几个。”
  顾行整个人埋没在阴影里,像是若有所思。
  单泽神情变得恭敬,没敢开顾行的玩笑,反而跟李唐绪又聊了两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吧台那里有个妞是真不错,可惜看着不好搭话。”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悠悠点的那杯酒,谢楚清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bar里带着鼓点的混音就没停过,一声声的节奏像是踩在她心上,跟着心率就变得快速起来。
  脸渐渐变得滚烫,她半模糊半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可能是醉了。
  牧悠悠早在十分钟前就蹦进了舞池,偌大的一圈舞池里挤着各色各样的男女,场面混乱迷醉,加上灯光昏暗,根本找不到她人在哪。
  谢楚清暗自掐了把手臂,镇定地转向吧台:“来杯牛奶,谢谢。”话刚说完,她又加了句,“再加一扎啤酒。”
  吧台的另一边,李唐绪注意到了远处的情景,笑着跟顾行说:“牛奶是防醉的,啤酒是暗示别人她还没喝醉,这人来酒吧喝酒防范心还那么重,挺有意思啊。”
  顾行抬眼瞥过去,刚要收回目光,却不知为何猛地定住了,眯着眼沉默地看了一阵,他直接站起了身。
  “哎哎,顾行你干嘛去啊?”
  李唐绪叫不住人,疑惑地盯着吧台女人的背影,直到后者喝完了牛奶,转过了半边侧脸。
  “……”他拍桌子,“我靠!”
  眼前的人不是谢楚清是谁?
  。
  吧台边,谢楚清灌了一杯牛奶,没有清醒多少,脑袋反而变得更加眩晕起来。
  手表表盘上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夜晚还是热闹,但谢楚清已经开始困了。
  她扫了一圈彩光晃荡的舞池,还是没能找到那条牧悠悠身上穿的淡蓝色裙子,红绿蓝光交相辉映,闪得人眼花。谢楚清按了按太阳穴,打算从座位上下来,先去个洗手间。
  吧台前的座位很高,她正要踩脚架下来的时候,鞋跟踩了个空,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侧边趔趄,下一秒就被人扶住了腰。
  谢楚清脑袋嗡的一声,正要动作,来人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反手握紧。
  清冽的薄荷气混着寡淡的烟草味,谢楚清因为酒精而变得迟钝的脑袋中闪过一丝念头,睁着眼抬起头,就望见了面前的顾行。
  顾行低眼望着她,深邃的眼中一片暗沉,搂着她的手也用了点力,眼神像是在探究。
  “你来酒吧喝酒,一个人?”
  山雨欲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不走何时走。
  “……这么巧,顾行你也来喝酒?”惊讶只是一瞬间,她弯着眼,从他怀里撤出去,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我去个洗手间,先失陪了……”
  说完谢楚清也没看对方是什么表情,维持着冷静一路拐进了洗手间。
  bar的音乐声噪耳,洗手间的门一关,一半的杂音都被关在了门外。谢楚清撑着洗手台喘了口气,摸出手机打算打电话给牧悠悠,但电话那边响了快半分钟,还是没有接起来。
  音乐声太大,悠悠肯定没听到。
  她头疼地按脑袋,突然想起来bar有个后门,通向一条小巷,正好能从洗手间出门拐出去。
  谢楚清洗了手,顺带着用冷水泼了把脸,闭着眼等晕眩的感觉淡下去,这才开了门。
  酒吧的男女洗手间分布在一条幽深的窄廊两侧,就连这里的壁灯也十分昏暗,谢楚清出去后,直接对上了不远处靠在墙边的男人。
  她在里面待了多久,他就等了多久。
  顾行手里夹了根烟,见她走出来,侧过脸掐灭烟:“谢医生不是要回吧台?往那里走干什么?”
  酒劲泛了上来,谢楚清开始觉得走路也走不稳,她愣了一愣,扶着墙转过身:“……走错了。”
  喝醉了。
  顾行神色一凛,迈着长腿大步走过来,伸手贴着她扶着墙的手,一把将人按在了墙上。
  “谢医生没必要一见我就躲,”他声音低沉,“还是你真的觉得,比起跟我待在一起,还是你喝醉了在街上单身一人更加安全?”
  他气势凌人,眼神危险。
  谢楚清受制于人,分不清现在的心率加速是因为酒醉还是慌张。
  此刻逼仄而晦暗的长廊里没有一个人,她露出一个笑:“我跟朋友来喝酒……真是不凑巧,现在刚好要走了。”
  谢楚清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带着点莫名的甜香,顾行忍住心里叫嚣的渴望,贴着她手掌的五指渐渐收拢。
  “那还是真是不凑巧。”
  。
  李唐绪就走个神的空档,远远盯着的顾行与谢楚清两人就不见了。
  他问单泽:“单二,你看见你老大去哪儿了吗?”
  “好像是跟吧台的一个妞一起走了,老大就是有魅力,往那一站就有人贴上去了。”单泽弹了弹烟灰,回忆道,“不过那个妞长得真的正点。”
  李唐绪心想,你说的这个妞你老大馋了快十年都没到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顾行肯定要欣喜若狂大赦天下了。
  正想着,单泽说了句:“回来了。”
  烈酒后劲十足,谢楚清刚才还能撑着走直线,现在就已经只能踉跄着拐曲线了。她回到吧台,牧悠悠正好从舞池里出来,后者跳得酣畅淋漓,也有点醉意,但还有七八分清醒:“楚清,你要不要来一起?”
  “不用了,我不会跳舞,”谢楚清停顿了下,“现在时间晚了,还是——”
  “我送她回去。”
  牧悠悠睁圆眼看向出声的顾行,残留的一点醉意立刻烟消云散,震惊地张了张嘴,半天没吐出来一个字。
  顾……顾行?!
  这尊大佛她当然认识。要说她们院的邱衍名气是院级的话,顾行的名气已经传到了各个分校,当年还有不少女生追着他的课程表来搭讪,她怎么可能不认识?
  李唐绪抱着看戏的心情来到吧台,还没和谢楚清打个招呼叙叙旧,顾行就开了口:“唐绪,我有事送她回去,就不陪你们了。”
  牧悠悠回过神:“楚清她……”
  谢楚清撑着额,闻言揉了揉太阳穴:“……我自己能回去。”
  她已经醉得不行,却还是下意识地抗拒他。顾行沉了声:“谢医生醉成这样,还能自己回去?”他打通了司机的电话,“只不过是把你送回去,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顾行后半句压低了声音,但牧悠悠还是耳尖地捕捉到了。
  她机械地看向两人离去的背影,艰难地消化信息量。
  会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第20章

  顾行的司机早就等在了酒吧外。
  车在大道上疾驰,夜幕漆黑,五道口的夜景却瑰丽鲜亮,各色的广告牌鳞次栉比,在这个时间点,在路旁步行街上逛街的人还有不少。
  谢楚清虽然醉了,但她神智还清醒着,她眼神有些发愣地看出窗外,身体感官后知后觉地恢复了意识。
  顾行的反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当年无意惹他,自己浑然不觉,没想到对方耿耿于怀这么多年。多年后再见面,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谢楚清对顾行一躲再躲,却没料到他根本没想过放过自己。
  车在红绿灯处停下,司机转过头:“顾总,是先送这位小姐回去还是……”
  “先送她回去。”
  。
  谢楚清在大学里是校红十字会的干事,后来才升了副会长。大二的时候会里组织举办了义诊活动,叫了几个医学院的学生在主校区摆摊坐诊,无非是借助仪器帮着学生体检问诊,而谢楚清就是志愿者的其中一位。
  当天下午来的人排起了长队,天气燥热,谢楚清刚给上一位量完血压,接着就来了一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
  姑娘抽抽搭搭地把手臂伸过来:“同学你给我量个血压,看看我是不是要高血压了。”
  谢楚清身旁的一位圆眼镜男生认出了她,问了句:“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哭成这样?”
  姑娘听了哭得更伤心,缓了好久才继续:“你以后当整形医生吗?要是你以后去当整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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