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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负流年-陌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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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姐,里面请,您得客人已经等候多时。”
她还约了别人?她这样别有用心的将我拉到这,不可能单单是为了让我难堪这么简单吧。我这样想着,不多会儿就走进了一个包厢里。
包厢不比外面的灯火通明,豪华大气,只是简单的几套茶具,几个摆放考究的实木桌椅,几副水墨画的挂饰,这样看起来倒也风雅清净。橘黄的灯光下,里面坐了个人,正弯腰摆弄着茶具,他穿着一身中式的浅灰色褂子,灯光太暗,看不清那人的轮廓,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来了。”
那人并不抬头,只顾低着头开始温杯泡茶。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冷漠,他是谁?
“夏伯伯,您要见的人,莫漠给您带来了。”莫漠毕恭毕敬的说道。
“恩,我想单独跟她谈谈。”
莫漠知趣的与我擦肩而过,在关上包厢门的一刹那,幸灾乐祸的神情不言语表。
想来,不喜欢我的人真是多,像雨后的春笋一般,稍不慎又偷偷的冒出了一个。夏伯伯,现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此人是谁了。
“过来坐。”夏振兴抬头指了指对面的实木沙发,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倒是平常的客气,“早听闻你喜欢茶,今天不妨尝尝这峨眉竹叶青。”
峨眉竹叶青,四川茗茶,我是知道这名字典故的。1964年4月下旬的一天,国务院副总理陈毅一行途经四川,来到峨眉山时,在山腰的万年寺憇息。老和尚泡了一杯新采的绿茶送到陈毅手里,一股馨香扑鼻袭来,陈毅笑盈盈地喝了两口,味醇回甘、清香沁脾,顿觉心旷神怡,劳倦顿消,连问:“这茶产在哪里?”老和尚答道:“此茶是我们峨眉山的土产,用独特工艺精制而成。”陈毅又问:“此茶啥个名字?”老和尚答:“还没有名字呢!请首长赐个名字吧!”陈毅推辞道:“我是俗人、俗口、俗语,登不得大雅之堂。”经老和尚再三请求,陈毅高兴地说:“我看这茶叶形似竹叶,青秀悦目,就叫‘竹叶青’吧!”。从此与中国美酒同名的峨眉竹叶青茶,便有了自己的名称。
第五十一章 夏振兴
夏振兴将刚醒好的茶,水倒掉,然后熟练的提高紫砂壶,自上而下的开始冲泡,水流如瀑布一般落入杯中,将杯底的茶叶泡了个翻身。
无论我心底多么惧怕眼前这个人,此时此景也只能既来之则安之。我挑了个距离比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你怕我?坐过来些。”
夏振兴终于抬头正式的看向了我这边,他的大拇指戴了一只通体翠绿的扳指,这种晶体剔透的光泽显现将峨眉竹叶青的嫩绿比了下去。
我稍微往前挪了挪,象征性的靠近。这样的距离,使得我清楚的看清了对方的眼神形态,眉目传神。不得不说,夏景轩除了眼睛不像其生父,在五官轮廓上还是极似其父亲夏振兴的,只是夏振兴的模样看起来苍老些,神态深沉些,仪态庄重些,眼神空旷些……
“品茶如品人。”夏振兴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伸手接过他递过来一杯泡好的竹叶青,透明的容器里摇曳着色泽嫩黄的茶汤,碧水银波。顿时清香馥郁的茶香四溢飘散了开来。
浅尝抿了一口,只觉唇齿清新留香,茶叶舒卷自如的飘荡,很是赏心悦目。
“好茶!”我由衷的感叹。
“用山中清泉蒸煮,味道自是与众不同。”夏振兴放下考究的紫砂壶,并不喝茶,目光越过茶器,停留在我的脸上,“几年不见,苏晴姑娘越发清新脱俗了。”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并没有那副好心情再继续品茶,这种附庸风雅的怡情不适合在这里卖弄。
“夏伯父,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我直截了当进入了谈话状态。
“快言快语,痛快!你觉得景轩如何?”夏振兴问。
我轻锁眉头,若有所思:我从未认真去考虑过这个问题,他自大轻狂,自恃清高,骄傲跋扈,目中无人,做事运筹帷幄,刚毅果断,待人面容寒霜,对我好似情深似海,穷追猛打,从未放弃……统统这些外在表象在我眼里,我发现我根本就不了解他。
“不了解。”我简单的说。
“噢?”夏振兴发出低沉的疑问,眉峰犀利,目光犀利的剜了我一眼,“这么说,景轩好比这峨眉竹叶青,是茶中之王,你以为如何?”
天下为人父母,孩子在其心里的位置果不其然是最出色的。当然,夏振兴这么评价自己的儿子还是很中肯的,夏景轩的确生的一副人中龙凤之皮囊,有胆有勇有谋。
“比喻恰到好处。”我随之呼和。
“而你,绝非是这甘泉清露,所以并不适合泡这壶好茶。”夏振兴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拿起眼前的杯子,凑近鼻息,深吸了一口气,叹,“香气拂面,灵动飘逸,甘泉配好茶,留香最是值得珍藏。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我懂了吗?白痴也懂了,他这么形容自己的儿子,眼里话里都透露着对儿子的骄傲,而我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丫头片子,怎么能配上他的儿子呢。老头子的想法,正合我意,有这么一座大山横在眼前,夏景轩再想纠缠我,怕是不会那么容易。
“明白。”我说。
“可我听景轩说,你们不日将去扯证?”他问。
“扯证?”我狐疑的问,忽而又明白,何为扯证,“夏伯父,我从未允诺过您的儿子去领结婚证,所以他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切莫放心上。”
“难道你不想吗?”夏振兴问。
“从未那样想过。”我说。
“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们都有了孩子。”夏振兴说。
是啊,在常人看来,一个女人一旦跟男人扯上了孩子的关系 ,这辈子就注定了不清不楚 。更何况在夏振兴看来,他的儿子那么优秀,夏家那样的豪门,任何凡夫俗子的女人可不就顺势逆流而上,乘机将豪门阔太的位置给坐实了嘛。夏振兴显然是看轻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再说所谓我跟夏景轩的孩子星月,那只是小雪的孩子,我也不可能跟个毒枭儿子共度此生。半天下来,我竟然忘了,我眼前坐的是个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毒枭,大毒枭!
“如何您才相信?”我反问。
“除非,你跟别人结婚了,我才信!”
“结婚?”夏家的人都那么目中无人嘛,凭什么我非要按照他人的想法去活,结不结婚,碍着他们什么事。
“怎么?你不结婚,怎么断了景轩的念想?难道你害人害的还不够深?先是行川,现在又轮到了我的儿子?”夏振兴拔高了声音,完全没有先前的涵养,“我已找人算过了,你命里专克男人,任何想跟你好的男人,都没好下场。最初的行川,就是最好的证明!”
心底明显一颤,这样的想法太令人匪夷所思。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老封建老迷信?为什么好端端的谈话非要拉入行川,这关行川什么事。
“我说的不对?若不是你的出现,行川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先是失忆,然后再是生病。”夏振兴完全不顾我脸上的异样,继续说,“算上初见你到现在,仅仅两次面,两次就让我见识到了你的威力,前后让两个优秀的男人围着你团团转,听之任之随你摆弄…说吧,到底要多少钱?”
“多少钱,您这么轻贱您得儿子,他知道吗?”我挑眉,强忍着怒气。
我的爱情岂是他几个臭钱就可以轻易摆布和动摇的,我爱谁,我离开谁,我和谁结婚,那都是我自个的事,跟别人毫无关联,凭什么要来侮辱我的人格?
“你自恃清高,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夏振兴抬起手掠了掠下巴上的短短胡须,然后将烫好的茶给我的水杯蓄满,漫不经心的说道,“茶凉就不好喝了,你是个懂茶之人,这点浅显的道理还不明白吗?”
“品茶,闻茶,赏茶,本是怡情怡景的事。”我顿了顿,继续说,“夏伯父,今天好像不是好时候,打扰了您的雅兴,抱歉!”
我起身,提起包,不打算继续在这耗着。
“年轻人,别着急走,想进我夏家的门,这点忍辱都受不了,配不上我儿子。”夏振兴轻蔑的一笑。
“夏伯父,不是我配不上 ,而是我根本不稀罕!”
我将不稀罕三个字,说的格外响亮,我真是气恼急了,有钱人都那么了不起嘛,说话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吗?
“噢?不稀罕?那你稀罕谁?行川? ”他狐疑的抬头打量了我一眼,眼底流淌着冷意,“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当初行川带你进夏家大门的时候,行川的爷爷可没少脸色给你看,当时你那股越挫越勇的劲到哪去了?可见,如此一想,你果然不稀罕我家景轩,心里还惦念着行川,这样甚好,只要你不留情给我的儿子,怎么样都可以!”
夏振兴果然老道,一针见血,一剑封喉。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揭起了我的伤疤,并在那些沉淀已久的疤痕上,涂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砒霜,他是想叫我想起旧事,活活的疼死自己嘛。
时光浅浅,那些存在心底的美好怎么能轻易就忘记了呢,那些统统跟行川在一起的时时刻刻,我都管它叫做美好,包括他爷爷指着我的鼻尖冷言冷语的说“你这个小门小户寻常人家的孩子,根本不配给我的行川提鞋,更别奢望做我夏家的孙媳妇”,我都隐忍着甘之如饴。那时候我还那么小,才十九岁,却因为他家人的反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跟那样的人恋爱,爱情你就得学会永恒的忍耐。
我这样沉浸在自己漫天悲哀的回忆里,包厢的门“轰”的一声巨响,将我拽回了现实。
我惊魂未定,来人已经大步流星走到了我的眼前,目光在我身上飘来荡去,确定我无碍以后,这才抓住我的胳臂不管身后夏振兴如何怒目而斥的呵责,将我拖出了包厢。
车厢里,是男人熟悉的气息,仅仅一天而已,我们又见面了。
车子一路狂奔,车窗并未完全合上,灌进来的风,夹杂着细雨,将我耳边碎发打湿了。突然,车子一个紧急刹车,停靠了下来。未待我回过神,对方用风驰电掣的速度将我拎下车,他力气那样大,个子那样高,我伸出去的手被他紧紧的箍在身后,一动不动。
黄昏的街灯,将他的身影拉长,晦暗的灯光下,细雨斜斜的随风扬起飘散在他的发丝里,他的样子很冷静,可眼眸里掩藏不住他的恐惧,这样害怕的夏景轩,我第一次见识到。
他打量着我,亦如我打量他一般,半响,他拉我入怀,似是用尽浑身力气,将我圈紧,好像要把我嵌入他的血肉骨髓里,我只感觉被勒的疼,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他没怎么你?”他松开我。
“没。”
我话音刚落,夏景轩再次将我圈紧,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声音蛊惑,“你电话打不通,我吓坏了。”
第五十二章 夏景轩的救援
“包厢里信号不好。”我如实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傻不傻?那个贱人带你去哪你就去?”夏景轩松开我的身子,把我的头板正,与他对视,“我的话,你从来不听,是不是除了我,别人都值得你信任,即使前面刀山火海,也在所不辞?”
“这事,怨不得莫漠,你父亲想见我,即使没有莫漠引荐,他也一样能找到我。”我说。
“你没长脑子吗?被人算计还替人说话?”他发怒的大叫。
男人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夏振兴远比他表面看起来要狠绝的多。他先是以礼相待,并不代表他不会动刀动抢,他那样的人,想解决我这样的女人,可以有一千种方法,每一种都可以将我坠入万劫不复。夏景轩气坏了,扬起的手掌落在半空,他又想打我,可是放弃了。忽而攥成拳头,狠狠的砸在身侧的电线杆上,他这一拳像是锤在我的心上那般疼,他这样又是何必,什么也等不来,什么也改变不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夏景轩疯狂的摇晃着我的身体,似乎要把我的骨架摇碎了才肯甘心,“我怕他背着我对付你,不,不是对付…用对付太看得起你了,他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将你先奸后杀…”
从未想过,男人的想象力也这般丰富;我笑了笑:“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他只是请我喝个茶而已,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亏你还笑的出来,真是没心没肺!”夏景轩恢复了常态,神情也轻松了许多。
“我没心没肺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也是!”他拉起我的手,后知后觉的说,“雨越下越大,随我上车,我送你回去。”
“嗯。你知道我住哪?”我问。
“你猜?”
“我不猜。”
“不猜我亲你了昂?”男人开始耍赖。
“我猜你知道。”
“聪明。”男人说完顺势一揽,将我搂入怀中,在我的头顶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小爷赏赐你一记香吻。”
因为了解他的无赖,所有我并未着急推开他。
“经过这件事,你确定你还敢跟我扯证?”我打趣的问。
“当然。”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你只是简单的撒了个谎,夏振兴就找上门来了。”我笑着说。
“你觉得我是在撒谎?我告诉你,跟你扯证,我绝不是随口提提。”男人脸上一沉,停下脚步,“你以为我怕他?完全不是,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扯证只是时间的问题,我自会等到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夏景轩的语气那么笃定,眼神透过来的坚定,让我差点都信以为真了。
“你总是那么一厢情愿。”我眨巴着眼睛。
“你成全我,岂不就完美了。”
“我成全你,谁来成全我?”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我随便这么一说,却忘了我身侧的男人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醋坛子。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专心一点?你总想着他,难道就不是一厢情愿吗?说到底,我们是一路人。”夏景轩难得没有发怒,平静的将我塞进车里。车子再次发动马达,溅起的水花射出去很远。
夏景轩说的没错,我跟他是一路人,都是一厢情愿的那个笨蛋。但是我又不完全赞同他说的话。
尼采说:“人的精神有三种境界:骆驼、狮子和婴儿。第一境界骆驼,忍辱负重,被动地听命于别人或命运的安排;第二种境界狮子,把被动变成主动,由“你应该”到“我要”,一切由我主动争取,主动负起人生责任;第三种境界婴儿,这是一种“我是”的状态,活在当下,享受现在的一切。
显然夏景轩和我都不愿做第一种的骆驼,听之任之,这是我们共同之处。我们不同的地方,不难看出,夏景轩无论是在爱情还是在其他方面,他扮演的都是第二种,王者气息像头雄赳赳气昂昂的狮子,永远都是他主宰别人的生杀大全。而我,恰好扮演了第三种婴儿的角色,给自己自私找了一个适当的借口而已。
车子在林安居住小区的附近停下,我作势要下车的准备,男人解下安全带,攥紧我的手,将车门锁了起来。炙热的眼神冒着星星火热,这个seqing狂又开始不按常理出牌。
“很晚了,到了。”我抽出手,故意将声音说的很大。
“你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不想跟我多待一分钟?”他问。
对付这样的厚脸皮,我简直有种黔驴技穷的感觉,如果眼光可以杀人,他早就被我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夏总,你不忙吗?你不忙我还忙呢,我这一天忙下来,我都快疯了。回头还要挑灯加班,明天我要交微电影拍摄的脚本,犹如坐过山车,心惊胆战,心神疲惫,哪有那份闲工夫跟夏总您在这你侬我侬的。放手…”
“你一口一句夏总的样子,真可爱。”夏景轩手上的力气紧了紧,胳膊一用力,就把我带入了他的怀里,声音黯哑,“早上天蒙蒙的,你连招呼也不打,就背着我跑了。才小半天的功夫,苏苏,为什么我那么想你…”
“夏景轩,不要太过分了。”我尖叫,用手推开他凑过来的嘴,脚上的力气也向身侧踢过去,他躲闪的极快,很快我就泄了气,放弃了争执。
“你可以继续叫我夏总,很快我们就会常常见面了。”
“去死吧。”
这人怎么那么难缠,什么叫很快我们就会常常见面了?我脑子没记错的坏,昨晚他才刚刚跟我说,这段时间没空管我,怎么说变就变?夏氏集团,负责这个微电影宣传的不是梁骏嘛?
夏景轩松开臂膀,流氓痞气毕现,我一个不留神就被他得逞。只见他得意忘形的看着我捂着红唇,肆意的笑出了声:“总是那么爱脸红,我的苏苏什么时候才能蜕变成真正的女人,仅我夏景轩一人的女人!”
这个人不要脸起来,真的比南京古城墙带拐还要厚。我气的直跺脚,发现在车上的空间又太小,脚下的力气根本就使不全,又气又急,恨不得拿个锤子将眼前这个人,一锤子给解决了。被他常常欺负惯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表示,好像真的很对不起自己。我这样想着,不由自主的便一口咬在他的肩上,使出了浑身解数。
对方身形一怔,一哼都没吭。
我无趣的松开了牙齿,嘴里充斥着男人肩上的血腥味,他就是这样,你越是虐他,他越是受用。你若是此时拿把刀将他刮了,他也心甘情愿。这就是全宇宙超级无敌变态狂,seqing狂,自虐狂,恬不知耻的厚脸狂…
想到这, 我伸出手指,直指对方的鼻子,我此刻已经语无伦次了:“你 …你 …”
“我?我什么我,你什么你?你这个磨人的妖精 …”夏景轩就势,将我的手指含入口中,吮吸了起来。
“你臭不要脸,你下流 …”我瞪圆了眼睛,抽出手指。
“你才认识我啊?我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夏景轩恬不知耻的笑着说。
“啊 …”我真是气疯了,烦躁的一头撞在车窗上,这才引得他恢复了常态。
拉开车门,我头也不回的开始撒腿就跑,生怕身后的那个洪水猛兽失去理性,丧心病狂的跟过来…
洗完澡,刚走出浴室,林安就堵在浴室门口。只见她低头看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刚好凌晨12点,不怀好意的开始揣测。
“苏苏,听李主任说,晚上的饭局还算顺利?”她问。
死娘娘腔,他还好意思说饭局顺利,感情上刀山下火海的不是他,中途溜掉也就算了,连个慰问短信也没有一条,还好意思没事就到处跟人说,他是我师傅。师者不就是传道授业解惑也嘛?他倒好,将所有的“惑”都丢给我一人,自己逍遥自在快活去了。若不是我运气好,指不定明天社会新闻头条就出现“某某妙龄少女被先奸后杀”,或者更变态的“某某妙龄少女被先杀后奸” … …
“他真那么说?”我一边擦拭头上的水,一边撑开林安的胳膊,慢悠悠的走进卧室。
“当然,李主任刚来电话了,问你回来没。”
“他干嘛不直接打我电话?”我随便找了个宽松的睡裙套上。
“姑奶奶,你电话不通啊!”
“哦。”
“娘娘腔没说别的了嘛?”我问,并转身将电脑打开。
“李主任还说,前面跑掉的几个VIP陆续打电话又全回来了。”林安兴奋的笑着说,好像因为这几个客户回来,她的奖金就能发了似的。
莫漠的速度够快的,协议一签,立马就分清了公对公,私对私。
“不对,娘娘腔怎么知道我住你这?”我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拿眼横她,“算了,我就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你的那张破嘴,但凡有点小秘密,你恨不得让全宇宙的人类都知道。”
第五十三章 等你等到心碎
“苏苏,你也太夸张了,只有李主任一人知道。”林安拉了个凳子挨着我坐下,眨巴着小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哪像个三十岁的女人。
“十二点了,你不睡?”我扭头继续盯着电脑,将邮箱打开,二十几封未读邮件,最后一封是娘娘腔师傅李猛刚刚发过来的。
邮件的主题“我们家大工程,苏晴小宝贝辛苦了。”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人至贱,果然天下无敌。我无趣的笑了笑,好在莫漠的事,暂时告一段落,往后下来就是夏氏集团那个案子了。
我无意撇了一眼林安,只见她一直贼兮兮的笑,又不说话。
“半夜的神经兮兮,看你这么空,明天我就跟黑山老妖提议将你调过来。”我停下鼠标,笑的无比灿烂,眯眼打趣的说,“正好,夏氏集团微电影脚本我一个人搞不定,你又是专业传媒毕业的,过来帮我。”
林安不以为意,好像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伸手指着我的嘴唇,贼眉朔目的说:“苏苏,你的嘴怎么了?”
我的嘴怎么了?我这样想着,便伸手摸了摸,果然有些丝丝疼意,夏景轩这个老男人,就像是被关了千年禁欲似的,逮着女人就亲,根本不懂怜香惜玉。
“苏苏,你脸红了。”林安像发现新大陆似的,拍手兴奋的大叫,“你恋爱了?快说,是谁,是谁?是我们圈里的人吗?我认识吗?他是做什么的?多高?多重?多大… … 什么时候带出来给我们引荐引荐?我就说嘛,我们社里的社花,不可能一直这么清心寡欲的下去。现在终于有情况了… … ”
“没有。”我开始后悔搬进林安的小公寓,一口咬死的说道。
“苏苏,你就煮熟的鸭子嘴硬吧。你看看小脸红的,小嘴肿的,肯定被男人给亲了。”林安一边笑的花枝招展一边还不忘拿个镜子放我眼前,似乎要证明她说的没错。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含春,两腮绯红,嘴唇微肿,又气又恼的神情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说不出来的娇态,这样一看任谁都不相信这副模样没有半点情况。
“噢,遇到一色狼。”我再怎么矢口否认,只会加重对方的笃定,还不如随便扯个谎应付得了。
“喔噢,色狼啊?”林安双手叉腰,似是恍然大悟的笑着说,“我懂了。很帅的色狼嘛,怎么不叫我撞上一个呢。”
“林安!”我怒叫,捧起电脑桌上的仙人球,作势要扔过去,“你再不滚去睡觉,我让你立马花容失色!”
“好,好…小野猫发威了。”林安作了一个讨饶的动作,阴阳怪气的拉长音调:“姐姐也到梦里会会情郎去…
话说这女人呢,一旦过了三十,再怎么保养,一旦熬夜就全毁了。苏苏,你也早点睡,再怎么样也不能为了公司,把小命赔上吧…”
林安说的对,怎么样都不能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果断合上电脑,上床睡觉。
凌晨的夜漫长,我蜷缩在单薄的被褥里,窗外的雨并未停歇,短短的一个梅雨季,像是放映厅正在热播的青春电影,每个细节仔细想来,让人心酸的有些热泪盈眶。若不是遇见你,会不会一切平淡的如昨日,若不是遇见你,会不会心底再无缺憾,若不是遇见你,记忆会不会消失不散…行川,真的是如那人所说,我是个命里专克男人的女人嘛?行川,今天该是你出院的日子吧…
我这样想着,鬼使神差的翻身,摸到手机并将其打开。明晃晃的光亮一时刺晃着眼睛,待眼睛适应光亮以后,三两下就打开了相册。照片上男人的背影在人潮如注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卓尔不群。欣长的身形,挺拔的脊背,微微扬起头走路的姿势,无意识圈着身边女人的胳膊,还有定格在屏幕上回眸一笑的侧面,让我一时间无所适从。他那样的男人,站在外滩的夜景里,即使只是一个侧影,也会使迷离璀璨的东方明珠黯然失色。我从不怀疑,于千万人中,我一眼就能将他认出。他身侧的女孩无疑是给他加分的,那样的男人配那样的女人,天上地下,天作之合。
我近乎贪婪的将屏幕上的画面一边又一边的描绘,直至手机突然叮咚闪烁了几下,提示一条未读短信,这才把我拉回现实。
谁这么深根半夜的不睡?我边想边打开短信。
“苏苏,我是行川,我要见你,现在。”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名字,我的手开始不听使唤的颤抖,我不敢想这都是真的,行川他说他要见我,而且是现在。
“你在哪?”我慌乱的开始回复短信。
很快,短信秒回了过来。我看了下地址,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咖啡厅,距离这不算远,打的过去半小时就到。
我快速的爬起,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好了一切,换上帆布鞋,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出了门就开始哒哒的一路狂奔。
我想此时此刻我已经得了失心疯,已经丧失了理智,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就是我要见到他。
我站在大马路上,因为一直下雨,路面湿哒哒的,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已经有了不少积水。好不容易才等来了辆车,刚拉车门要跳上去,就被一个身形挡了去路。
我的脑袋开始短路,好半天,才惊叹过来,夏景轩这个老男人,怎么还在这?他不会一直守在这,打算在这过夜吧?
“深更半夜,去哪?”夏景轩脸色难看。
“公司有急事。”我简单的扯了个谎。
“我送你。”他信以为真的说。
“不用,我打车就好,你怎么还不回去?”我问。
“明知故问。”他说。
“姑娘,你到底走还是不走,我这下雨天又夜里拉活不容易。”司机按着喇叭开始叫。
“走。”我说。
“不走。”他说。
我俩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了声音,夏景轩将出租车门合上,拖着我就往他车里走。司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我们,好像明白了似的说:“两口子吵架,帅哥多哄哄就好了哇。”
说完,车子扬长而去。
我看着车子消失在细雨霏霏里,内心绝望到死的崩溃,怎么摊上这么个恶少。
手机铃声此刻欢快的响起,是行川的电话。我像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按下接听键。
“来了?”行川问。
“在路上…”
我话还没讲完,夏景轩警惕性的将我手机抢了过去,只瞅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就冰冷到了极点。握紧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白,雨水沿着他的下巴淌进他的胸膛上,黑色的T恤湿了一大片,静谧的空气充斥着紧张的气息。
只见他扬起手机,似是要用尽浑身力气将手机摔碎,可就在手机自上而下随着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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