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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么喜欢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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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惟伊默了默,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让开了手。
林天宇轻轻地掀起了裤脚,只见近脚踝处有一处大概两寸长的伤口,白皙的皮肤被划破了皮,一下一下地渗著血。
他的心紧了紧,喉咙干哑,一时说不出话来。那鲜血看起来动魄惊心,他差点连呼吸都要止住。
「刚刚一不小心没看清楚路所以踩空了。」任惟伊尽量轻松地说道。其实刚才的画面并不如她描述的那段轻描淡写,尤其是被尖锐的石头划破皮的那刻,那痛楚几乎是锥心的,然而她不想他太担心,所以其余的一概不说。
她还对着他笑了笑。
但林天宇笑不出来。
他把她的裤子卷了起来,想着检查还有没有伤到哪里,但卷到一半,便霍地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任惟伊左边的小腿处有一片像是癒合了很久的伤口,不规则的像椭圆的形状,那片的皮肤比周围的还要再冷白一点,上面有一个个小小的淡肉色的点。
林天宇凝视著那伤处,想说的话统统卡了在喉咙,久久不能言语。
任惟伊装作没事的把裤子又放了下来。动了动身,想着要起来。她想她差不多应该要回去了,宋程程和李少艾不知道有多担心。
但林天宇按住了她。他快速地打了电话给顾政报了平安,然后转过身来,现出结实宽阔的背部,说道:「上来。」
任惟伊有点犹豫,她又想起他刚才的那阵沉默,忽然无念无想,道:「我可以自己走。」
「上来。」林天宇几乎是同一秒说道。他的身影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座可靠的大山一样,引诱著她靠上去。
任惟伊最后还是投降了。她的身子趴了上去,手臂圈在他的胸前,下巴垫在他的肩窝处。林天宇有力的胳臂勾住了她的双腿,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回去。
她记得那会儿他在学校里打篮球,他的肩膀看起来又宽又阔,那时她心里想过,不知道被他背着会是怎样的感觉,不知道他的肩膀是不是比她爸爸的还要可靠。
而现在她就趴在他的背上,果然如她曾经想像过的,那就像是一个安全又可靠的地方,好像不管外面发生甚么事情,是呼啸风雨也好,是波涛汹湧也好,只要他在,她就有了一种被保护的感觉,她可以稳稳地站在原地,不用担心受伤害。就像小时候那样,就像她小时候站在爸爸身后那样。
林天宇的脚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枯叶,发出了喀沙喀沙的声响。
「甚么时候的事?」林天宇隔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开了口。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得见他低沉的声线。
任惟伊以为他说的是刚刚划到的伤口,便道:「刚才走路下坡的时候,路有点陡,而且地上面的枯叶……」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又宇打断了她:「我说小腿上的疤痕。」
任惟伊默了默,然后说:「为甚么要问?刚才看到的时候还那么嫌弃。」
这就是她一直把疤痕藏起来的原因。自她懂事以来,她就把疤痕藏起来,外出的时候从来没有穿过短裤短裙,校服虽然穿的是短裙,但还好配的是长袜,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藏得很好。
有时候想想,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伤疤,还有谁能坦然的乐意的接受她呢?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疤痕,还有谁能毫不介意的注视呢?
所以即使她划破了皮,她都不想让林天宇看见。她觉得能藏一天就是一天。现在的她,不可能把自己所有的不好都呈现给他看。
然而他坚持要看,及后并非本意的看见了她的伤疤,那像世界所有都停止了的表情和眼神,她就明白了。
他不可能不介意的。他也不可能不嫌弃的。
「不是嫌弃。」他反驳道。他停住了脚步,但依然目视前方,没有转过头来,说:「是心疼,很疼很疼,疼到不能相信的那种。」
脚下的声音停住了,四周的声音都静默了,只有两人站在路中,一动不动。他的每一个字都说到她的心坎里去,她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东西,从来没有旁人心疼她的,连她自己也不曾,他却说心疼她。
那沉默不知持续了多久,她才开口道:「好像是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住的还是別的地方,厨房是几个住户一起共用的那种。那会儿我一人放学回家,快要到家门口了,沿着路走回去,有人在厨房外放了一大壺热水。忽然后头有別家的小孩子喊着我的名字,向我追过来,我下意识就要逃,向前跑的时候踢翻了地上的那壺热水,那还冒著热气的水就泼向我的脚。」
听了以后,任惟伊明显的感觉到林天宇的胳臂紧了紧。他继续往下走,抿了抿唇,问:「是不是哭得很厉害?」
「嗯,哭得不能自己啊。」任惟伊回想道,有点虚无地笑了笑。「后面发生甚么已经模糊一片了。我忘了是谁送我去医院的,我也忘了在医院住了多久。我只记得我往下看的时候,腿上皮肉外翻,皮肤好像烂掉一样,又好像被甚么溶掉了一样。」
林天宇一言不发,继续走着。他的脑海里都是她说的画面,一想到她那会儿才六岁,便要经历这些,只要想起她的痛楚还有她的泪水,他的心脏便被紧紧地揪住。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他温柔地道。他很清楚这些过往不是随便便能和旁人说的,当事人要跨过多少心理上再次涌现的恐惧才能一句一句地说出来。
那些旁人听起来像是事过境迁的淡定,不知是当事人用多少晚无眠的夜换来的。
这些他都很清楚,他比谁都清楚。
任惟伊看不见他的样子,但她却可以透过他的声线,描绘他现在表情。
然后他想,他也有些话经历想跟她分享。
那些彼此隐藏的过去里,假如愿意向对方坦白,那就是心门敝开的证据。
「我的哥哥,他一直坐着轮椅。」他抿了抿唇,最终说道。
「嗯?」任惟伊一怔。
「我九岁的时候发生的事。其实,假如他愿意积极接受物理治疗的话,他可以不用靠轮椅过活的。医生说了很多次,他是可以再站起来的。但我想那是一种阴影,所以他一直都无法摆脱。宁愿窝在轮椅上,也不愿意再次面临痛苦和失败。」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下去:「他也是藏着伤痕,日复一日过着一模一样的生活。但我们其实是有选择的,只要我们愿意放下恐惧,就有选择的。很多时候,把自己逼上绝路,是因为连我们自己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当然,我也没有甚么资格跟他说这些话。」
他轻轻地笑了笑,那声音化在空中,只留下了看不见的无奈。
任惟伊没有吱声,她只是静静地听着。她知道这些话,他是对他哥哥说,但其实也是对她说。
刚才说他「嫌弃」自己,其实说穿了,是她内心的自卑感作祟。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接受自己,以为藏起来便看不见那过去,所以把自己这样的想法也加诸在他的身上。
可笑的是他从来都没有嫌弃她,不管是她住的地方,抑或是她家里的贫穷,又或者是她妈妈的劳苦,一直以来多是她自己嫌弃她自己而已。
从刚才他背她开始,她的神经便一直绷紧著,好像是暗地里自己在跟他较著计一样。至於为甚么要这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可是现在,她终于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下来。
因为她发现,林天宇和她想像中的「林天宇」,完全不一样。
在她以为他会走掉的时候,他留了下来;在她以为他会看不起自己的时候,他眼里只有她;在她难过到把自己藏起来的时候,他找到了她。
「谢谢你来找我。」她说道。她的声线又轻又柔,传入他的耳中,再进入他的心里。
头上淡淡的月色照着前面的路,旁边忽明忽暗的灯形同虚设。他踏着月色走,一颗一颗星星忽闪忽闪。这个生日他想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第66章
当大家看见林天宇背着任惟伊回去的时候,全都松了一口气。宋程程和李少艾几乎是跑着上前,待确定任惟伊真的无碍的时候,才放下了心头大石。
即使顾政说林天宇已找到任惟伊了,但她们只有见到真人才能真正放心。
「惟伊,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李少艾看见林天宇背着她,而且她的脸色又有点惨白,所以忍不住问道。
「我没事,不小心划到脚而已,包一下就好了。」任惟伊扯了扯嘴角笑。
「我会带她去包扎伤口的,你们不用担心,先回房间等她。」林天宇说道,然后便背着任惟伊前往医疗房。
陈老师也前来问了几句。他本来是想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到底是怎样的,因为他来的时候,听大家的陈述,明显发现了刘晓和文姿余两人的说话前后有矛盾。
他是捏著一把冷汗问的,假如任惟伊想搞清楚整件事情的话,那文姿余就一定脱离不了关系。
可是出乎他的预想,任惟伊好像知道他心里面的难处一样,说就是她自己不小心,没有甚么,不用再追问下去了。
其实后来她听宋程程她们说,便知道那就是文姿余搞的怪。不过真的追究下去的话,只是会为难到中间人而已,反正不管怎样,文姿余都不可能被处罚的。
陈老师暗暗松了口气,心里默默流下感激的泪水,便放他们走了。
同学都让开一条通道让他们走,及至走过文姿余身边的时候,她发现林天宇的脸冷得像冰。
林天宇背着任惟伊到了医疗房,里面有男和女的值班人员。林天宇下意识便让女的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任惟伊放了在椅子上,然后站在了一旁,双手抱胸,仔细地盯着整个过程。
虽然任惟伊一句话不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但他却觉得这女的动作太粗鲁了。从刚才把她的裤脚卷起来开始到现在,真是巴不得几秒就完事的那种匆忙。
他拧著眉头,忍不住说:「不如你教我吧,你这么用力,我怕她等下渗更多血。」
那女的有点尴尬,实际是她赶着要走,所以有点草草了事。
她让开了位置,换林天宇坐了下去,他把她的左脚略略平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按著指示,轻轻地抹了消毒药水。
任惟伊看着他专注的样子和轻柔的手势,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但又觉得有点甜蜜。
包扎过后,他本来想替她放下裤管的,可是又看见那瞩目的疤痕。
「现在还痛吗?这里。」他碰了碰那个位置。
「不痛了。」任惟伊答道。
「以后不用故意把它藏起来。你想做甚么就做甚么。就算是有疤痕的你,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他定定地看着她的双眼。
任惟伊感觉自己的脸烧了起来,又瞄见旁边那女的还站在那边,於是道:「知道了。你能背我回去我房间吗?」
林天宇听话的把她背去她的房间,可是他又并不是真的那么听话。
他是故意的。绕了一条最远的路,又故意走向死胡同,那只要五分钟的路程,来来回回给他折腾了快二十分钟。
「你不累吗?」任惟伊问道。她终于见到自己房间所在的那层了。「一路从山上背我下来,现在又故意绕路,你不觉得累吗?」
「一点都不累。」林天宇笑道。「我还可以背你走更久,要不要试试?」他作势要绕过这二层,往楼下一层出发。
任惟伊拍了拍他的肩膀,求饶道:「不不不,放过我吧,我很累了,我想回去房间。」
林天宇听罢有点心软,说:「好吧。」然后便往二楼走去。
「那边那间。」任惟伊指著其中一间房。
林天宇站在门外,任惟伊伸手拍了拍门,宋程程立马来开了门。房里面的两人识趣的侧过身来,站在两旁。
林天宇走了进去,把任惟伊放了在床上,然后又交待了好一阵子,才站了起来。
任惟伊知道他要走了,但那会儿她不知道在想着甚么,忽然便拉住了他的手,旁若无人的说道:「生日快乐。不好意思,你今天生日,晚上还把你忙成这样。」
「今年生日最开心,因为你陪着我,还是从早到晚的那种。」林天宇笑了笑。两人又说了几句,他才不舍的离开房间。
他一离开,宋程程和李少艾便像饿狼一样扑了上来,像审问她一样的不断问著各种问题。
那天晚上,她们不知道聊到几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都顶著明显的黑眼圈。任惟伊因为伤到了脚,所以后面的活动都没有怎么参与。但她感觉到林天宇的眼神总是往她这边飘,害她连坐在一边都不大自在的。
终于捱完了最后一天,第四天训练营结束了,大家回到学校。任惟伊已经可以走了,可是走得比较慢,宋程程和李少艾本来打算两人一起扶她回家的。可是林天宇臭著脸挡在中间,她们立马知道甚么意思,便只能成人之美目送他们离开了。
过了训练营以后,他们便剩下只有不到三星期的假期。大家都把握时间,即使复习在所难免,但也尽量分配一点休閒的时间轻松一下。
任惟伊放假的时候多是一人在家。林天宇要飞英国以前,每天都往她家里跑,给她带来了一些菜。
她看到他拿着一大袋子的菜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真没想过他还有这样的一面。及此后来的一星期他去了旅行,她的家又瞬间变得安静了。
本来想和宋程程和李少艾碰碰面的,可是外面的太阳太大,天天顶著三十多度的高温,她们只是打打电话便算了。反正很快上学又要再见面的。
李少艾的暑假也跟任惟伊的差不多,只是她多了补班习要去。她偶尔能跟方瑾怀通下电话,可是因为他刚去大学报到,所以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留给她。於是她便把这些时间都用来读书,时间过得极其平静。
整个暑假对宋程程来说,那才叫一个惊慌。
她大多数的时间都和李少艾一样去参加补习班,一般补习完了以后,便会和顾政再待一会儿。
假如是中午结束的话,他们下午便会去公园玩一下,又或者是看顾政打篮球,或者两个人去吃个快餐之类的。假如是近傍晚才结束的话,顾政便会直接送她回家。
一直如此,都是相安无事的。在暑假最后一天,他们如往常一样去完了补习班,两人去了快餐店吃东西。吃完以后便一起复习补课的内容,一直到大概七点多,顾政才送宋程程回家。
一般来说,宋程程回到家的时间,她的父母都还没有回来的。他们平常要九点多才回家。
於是她打开了门,开了灯,往客厅一扫,差点没大喊救命往外逃。
她看见宋妈妈坐了在沙发上,双手抱胸,脸色铁青。
宋程程吓得不轻,作贼心虚的右手摀住了心口,深呼吸了几下,才回过神来。她走到了宋妈妈的面前,喊了她一声,可是她却不回应。
她的心底里冒起了没由来的不安与恐惧,妈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已经很诡异了,加上她的表情……
「去了哪里了?」宋妈妈也不看她一眼,语气异常生硬。
「补、补补习。」宋程程的双手放了在身前,紧张的交缠在一起。
「你今天不是补到两点吗?怎么现在七点多才回来?」宋妈妈接着问,一双眼凌厉得很。
宋程程咽了咽口水,眼睛总是飘往別处,道:「我、我跟同学,去去复习。」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妈妈抬眼看了看她,她一接触到妈妈的视线,便垂下眼往旁边看。
她沉默不语,指甲深深地掐入指缝里。
「怎么不回答?」
宋程程还是不说半句话。她想,妈妈会突然这样问,一定不是出于随意,肯定是她知道甚么了,才会如此一针见血。
因此假如她说是女同学,她就一定会知道自己说谎,然而说是男同学……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预备好如实招来。
宋妈妈突然站了起来,走近了她,逼问:「是男同学,对不对?」
宋程程只低下头,不敢与妈妈对视。
--她果然全都知道了。只是不晓得她如何知道的。
「就是上次在我们家门口见过的那男同学,对不对?」妈妈又进一步问道。她今天会议临时被取消,所以早了一点下班。走路经过家附近的时候,在快餐店看见自己的女儿,和那位男同学在一起。
本来她还能为女儿找借口的,可是下一秒她目睹那男孩喂程程吃东西,她差点没当场晕倒。
宋程程的头变得更低了。但仍然一言不发。
「妈妈有没有跟你说过,大学毕业以前不能恋爱?现在马上要升高三了,要考大学了,那么重要的时刻,你竟然来谈恋爱?你甚么时候不会挑,偏偏挑这种时候?你这跟自掘坟墓有甚么分別?」妈妈的声音越来越逼切,她每说一句,一根手指便在空中点了点,这是她骂人骂得非常生气时的惯常动作。
宋程程仍然是低著头,半句话也没有应。妈妈说的她全都能记住,只是能不能真的做到,全不由得她决定而已。
「为甚么不说话?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理亏了是不是?我怎么教你的?我让你要专心读书,要考好的大学,出来才有好的工作,到时候再想恋爱嫁人也不迟,你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搞这种事情出来?你不想考大学了是不是?你大好的未来你都不要了是不是?」妈妈完全不需要停顿,又接着说:「我现在给你机会,立刻跟那男同学分手!不要再跟他联系!好好读书好好考大学!恋爱的事情大学毕业以后才准说!」
宋妈妈说完后,转过身,打算回房间换衣服了。这孩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子,给她骂,都不回嘴,不回话就是代表她听懂了,她会服从。
於是她打算换衣服后便去准备晚饭了。
没想到宋程程的声音在后头响起:「妈--我会好好读书的,我会好好考大学的,这些我都能答应你。但其他的,我不能答应你。」她的声音颤得很,就像是站在半空中的绳索一样,随时被风一次就能吹散。
但这是她鼓起了全部勇气说出来的话。
宋妈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愣住了,整个人站在原地,隔了很久都没有反应。
第67章
宋程程说话的时候,卑微地恳求著,眼里全是泪花。
宋妈妈回过头来,再走到她的面前,说道:「你再说一遍!」她这是在给她机会反悔。
然而宋程程铁了心,捏了捏拳头,道:「妈,他不是坏男孩。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很关心我。而且我们经常一起读书。妈,你看,我跟他在一起以后,我考试还考得比以前好,我上学期考全年级第六,我这学期考第五了。他没有影响我读书,我们还一起读书,一起努力,妈--」
宋程程的话未说完,妈妈便打断了她:「你不听妈妈的话了是不是?你长大了,现在连大人的话都敢不听了是不是?」
宋程程呆了呆,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争取她觉得对的事情,她只是想留住她自己喜欢的人。她并不是要把自己最亲的人推开,更不是为了这而反抗最亲的家人。
「妈,我不是这个……」
「我说这样就是这样!那个男孩子,妈见过一眼,到现在都还记得!校服不好好穿,站姿懒懒散散的,从头到脚没有一个像学生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像流氓!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觉得我怎么能放心?人要变好很难,但要变坏就是眨眼的事而已!这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妈妈不是从小就教你了吗?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受教了?」
「妈妈,我答应你,我好好读书,我一定会努力变得更好,我考上好的大学,我都听你的。拜托你不要说他,他真的很好,你只见过他一面,可是我跟他相处那么久,他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的。他经常陪在我身边,经常鼓励我,他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才……」
「所以你现在这么伶牙俐齿,这么不听人劝,就是因为他是吧?他教你这样跟大人说话的?你看你都变甚么样子了!我从小教你,大人的话一定要听!你现在不听,你还敢反驳!」宋妈妈瞪大一双眼睛。
「我不是反驳,妈,对不起。」宋程程深呼吸一口气,可是眼睛里的泪水却不受控似的往下滑落。旧的还未干透,新的又落下。「妈妈,我甚么都答应你,我甚么都听你,我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不听你的话。我这次也是一样,我都听你的,只除了这一样,只除了和他分手,我做不到以外,其他都听你的。」
宋妈妈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太陌生了,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孩子,在她手里抚养长大的孩子,现在却完全像另外一个人。
如她所说的,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反驳过她一次,但现在她却像把过往所有的都积在这一次,甚么后果都不顾的说尽了叛逆的话。
就在这时,有人回来了。但两人都没有那个閒情逸致往大门处看过去。
刚刚出差回来的宋爸爸,手里还拖著行李箱,一打开门,只见老婆和女儿站在客厅里,像在对峙一样。不过他知道这不可能,他家的女儿一直很懂事,所以没有让他们操心过。
可是当他把行李箱放到一边,再走到客厅时,却明显的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他不明所以,问道:「吃饭了没?爸爸饿了。」
宋程程喊了一声爸,没有抬头,可是在灯光下仔细一瞧,宋爸爸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痕。
「怎么啦?发生甚么事?」他有点焦急,女儿已经很久没有哭成这样子了。
宋妈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的女儿现在很厉害了,高三要考大学的前夕,学人家谈恋爱!还说甚么都不肯分手!」
宋爸爸听到后整个人愣住了,一时来不及给甚么反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隔了半响,眨了眨眼,像刚回魂的人似的,说道:「恋、恋爱?程程恋爱?和谁?」
「班上的一个男同学!是谁很重要吗?现在重点是她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谈恋爱,偏偏是这个时候!让她分手还反驳我说不肯了!」宋妈妈厉声道。
宋爸爸「哎」了一声,有点不知所措地挠挠头。自己老婆甚么性格,他很清楚。可是女儿竟然会反驳,竟然会拒绝,这并不是他认知里的女儿。
他手扶著额头,隔了一阵,说道:「程程,跟爸爸进房间聊一聊。」
他牵着宋程程的手,进了房间。
他问了很多很多问题,一时之间他也要理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程程的回答却很简单,她说她很喜欢他,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子。她说虽然他读书不是很优秀,但他很努力,而且他总是在她身边护著她,哄她笑,照顾她。所有他没有义务没有责任要做的事情,他都做得很仔细。
而且他只对她这么做。她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她还说,她这辈子大概只会喜欢他一个人。她已经决定了要和他一起考大学,他们彼此说好了会一起努力的。
宋爸爸没有说甚么,只摸了摸鼻子。现在这个年纪,喜欢谁都以为会是一辈子的事情。但最后真的能走到下半生的,往往会是別人。
可是他不忍心把这近乎是真理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女儿。而且从她的说话里,他能听出来她真的很喜欢那个男孩子。
现在让他们分开,是不可能的了。强行拆散他们的话,恐怕会彻底影响女儿的学习。现在他们做父母能做的,只有相信自己的女儿了。相信这个从小到大都如此懂事的孩子,即使谈恋爱了,也还是会有分寸的,仍然能分优先次序的。
宋爸爸把女儿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温言道:「程程是爸爸的宝贝,这你知道的。爸妈工作忙,没能好好陪你,这是我们的亏欠,也是爸妈对不起你的事。你一直以来没有抱怨过半句,很乖的读书,补习,成绩也好,爸爸相信你,就算恋爱了,你也会知道甚么应该做甚么不应该做,是个有分寸的好孩子。爸爸相信你,所以爸爸会好好劝妈妈。你不要担心旁的,继续好好读书准备考大学,知道吗?」
宋程程像走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终于找到了出口一样,眼神瞬间便被点亮了。一直以来她瞒著家人偷偷和顾政谈恋爱,心理的压力其实也很大。现在可以得到爸爸的谅解和支持,是她始料未及的。
「爸,我答应你们,我一定会努力读书,一定会考好的大学,不会因为谈恋爱而影响成绩的。」宋程程没忍住,晶莹的泪水又滑过脸庞。「爸,谢谢你。」
宋爸爸伸手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珠,孩子不知何时长这么大了,开始有自己的世界了。他们作为父母的,不再是站在孩子的面前替他们挡去所有的风雨,而是到了一个时候,要放手站在孩子的背后支持他们了。不管孩子选的路如何,他们也无法左右了,除了支持,他们甚么都不能做。
毕竟那是孩子自己的人生。
那天晚上,整个家里的气氛仍是僵硬的。即使今天难得大家能聚在一起吃晚饭,但却没有了言语。宋妈妈仍然是不接受的,爸爸打算晚上睡觉前再好好跟她聊。宋程程吭都不敢吭一声,连吃饭咀嚼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隔天开学,顾政照样带着早餐来接她。
「来,今天的早点是油条,还有肉包。」顾政打开了塑胶袋,拿了一个肉包,帮她轻轻地掰开两边,里面的馅还冒著烟,叫人垂涎三尺。
「谢谢。」宋程程笑了笑。
顾政看了她一眼,忽问道:「你的眼睛怎么了?这么肿。」
宋程程下意识摸了摸眼睛,随口说道:「给东西咬的。」
「给甚么东西咬了?」
「蚊子。」宋程程咬了一口包子,道:「这包子很好吃,你也吃一口试试。」
「怎么会突然给蚊子咬?」顾政不理宋程程岔开的话题,再仔细瞧了两眼,但宋程程却刻意闪躲,他便知道不是那么简单了。「不是给蚊子咬的对不对?是不是发生甚么事情了?」
宋程程张张口,正打算说甚么,可是旁边忽然闪出一个人来,正是宋爸爸。
两人错愕地看着他。
宋爸爸简单的自我介绍,说完后冲著顾政笑。顾政愣了愣,不知道该做甚么反应才好。
以他所知,宋程程的爸妈应该不知道他们俩的事的,可是他现在这个时间买了早餐到这里,要说是普通同学或经过的话,就真的是太睁眼说瞎话了。
「叔叔好。」顾政还是礼貌地打了招呼。
「好好好。我是今天晚了上班所以才这么巧碰见的,没事,你们继续吃早餐。」宋爸爸顿了顿,又接着说:「那个,程程就拜托你帮我好好照顾她了。」宋爸爸握了握顾政的手,好像是把她的余生都交讬给他一样。
说完又慎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便笑着离开了。
顾政诧异地望着宋程程,她只好把昨晚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当然,宋妈妈对顾政的那些批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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