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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多么喜欢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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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惟伊一边画,便总是会想起自己的爸爸。她想着今天是她十六岁的生日,如果爸爸在的话,他会跟自己说些甚么呢?还有往后呢,她一天一天的长大,十七岁,十八岁……然后会到了一个阶段,她一天一天的变老,五十岁,六十岁……
但爸爸还是三十七岁的样子。
她忽然想起了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写的一句话:「然而她却二十岁了。而且到秋天我也会变二十岁。只有死者永远还是十七岁。」
就像她的爸爸,永远都是三十七岁。
那样算不算是一件好事呢?她心里想着。
这样的话,她的爸爸便永远不老。就算她自己老去也没有关系,只要爸爸永远都是那个模样就好了。
——一直那样的年轻,浓黑的短发,眼角只有几道的皱纹,有力的臂膀,还有经常穿着黑色的球鞋……她一直默默地想着。
忽然间有人在她的右边停下了脚步,她无意间一瞥,是一双黑色的球鞋!
她不能控制的欢喜若狂,赶紧抬头看。
她心里想,难道爸爸真的回来了?就算不能永远回来都好,就算只能回来一段很短的时间也好,让她看一眼吧!让她见一面吧!
她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跟他说,那些之前来不及说的,只能留在心里慢慢凋萎然后越埋越深的,现在真的很想有机会可以告诉他。
她满怀期待的抬起头来,几乎连手里的画册和笔都要拋掉了。
然而她看见的,只是林天宇。
她想都没有想过会是他。
怎么会是他?
那一刻她的表情彻底僵住,一部份来自讶异,一部份来自失望。那期待来得这么快,但后面那失落却沉入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她愣住了几秒,没有说话,然后便生硬地低下头,二话不说继续画她的画。
林天宇虽然不明所以,却忍不住笑了笑,坐在了她旁边,调侃道:「你的表情怎么还是那么实在啊?看到我很失望?你约了谁?」
虽然任惟伊一向是表情冷冰冰的人,只要是见过她的人都知道,但他自问自己有好几次都看到过她別的情绪,所以就算她与平常有甚么不同,他大概也能明白的。见怪不怪嘛。
然而今天的她好像又有点不一样,单单是刚才第一眼的那个反应,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她如此期待的眼神。
他忍不住想,她是在期待着谁。
「没有谁。」任惟伊的声音冷清清的,说的也是大实话。
他每次都觉得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就像是一朵独自开着的花,高傲地独立著,拒绝任何人靠近。
「是么?但你刚才的表情说你有。」林天宇眉峰一动。
任惟伊没有说甚么。她心里自有期待的人,不过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罢了。说到底也是一场无可救药的空欢喜,也许是他把自己拉回现实的。
林天宇坐了在她旁边,手肘撑在膝盖上,閒适地低著头,眼光盯着她画的画。
是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张开双手,虽然头发凌乱了,衣服吹歪了,但看上去很是自由自在。
他不知道任惟伊竟然连画画也在行。
「在画谁?你么?」林天宇问道,但他想这应该不是她,因为画里的人是长头发的,但任惟伊是一头及肩的头发。
任惟伊摇了摇头,答道:「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为甚么要画,他没有懂。只见她画上了大海,又有云朵,他觉得这地方很漂亮。只可惜这画没有颜色,如果再加上各种人间颜色的话,一定会更好看。
「这是哪里?」
「黄金海岸。」
「你想去?」
任惟伊隔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不想。」
不想去的地方又为甚么要画,林天宇也是没有懂。但任惟伊很是专心地继续画著,他便也很是专心地看着她画。
过了不知道多久,轮到任惟伊缓缓地问:「刚练完水?」她闻得到他身上游泳池的味道,还有记得刚才瞥他一眼时他还没干透的头发。
林天宇「嗯」了一声。
「练得如何?」
「还行吧。」林天宇双手撑在身后,身子懒洋洋地向后仰,抬头吸收一下这午后美好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好像到了停滞期了。一开始疯狂练的时候,进步是很明显的,但持续练下去,便停滞不前了,没有太大分別。」
任惟伊悄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侧过脸来看他一眼。
但她只看到他仰头的侧脸轮廓,只是匆匆一眼,但她发现自己看得挺仔细的。假如现在叫她画的话,她应该也能画得出来。
「打算放弃么?」她事不关己地问。
「不能放弃了,只有最后不到两周的时间,只能更加发狠的去练。」他低笑一声,虽然语气听起来不很在乎,但她觉得他其实是非常在意的,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
「为甚么要这么固执?就算你赢了,也不会有甚么改变的。」
「但我自己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林天宇说道。「我比以前更快更好,就算我没有赢,我自己也已经不一样了。」
任惟伊手里的笔停住了,仔细地反覆地咀嚼他话中的话。她听到了,他说他改变了自己,他说他自己变得更好,他不是要改变生活,他是要改变他自己。
她大概没有试过这样主动的自己改变自己,她只有被这个世界和这个生活不断的改变自己,所以不管她再如何咀嚼,也无法理解那样的心情。
於是两人又沉默了起来,她画她的画,他看她的画。
又过了一会儿,他问道:「你既然不想去,那又为甚么要画海?」
「不是不想去看海,只是不需要去黄金海岸那么远而已。我想看海,不过这里没有海。」每年她生日,阿爸都带她来这里走一趟,而且还答应过她,十八岁生日那年就带她去看真正的大海,不管多远都带她去。
因为他说,那会儿她长大了,不能再把她困在河边,应该要给她一片大海,让她可以自由自在。
其实对她来说,只要是海就可以了,她不用去多漂亮多美好多遥远的国度。
她多么的期待,多么多么的想快点就到十八岁。但是现在,她已经不能再期待了。
爸爸离开的那瞬间,梦便破碎了。
「为甚么想看海?」
「因为有人答应过带我去。」
「谁?」
「我爸爸。」任惟伊回答得极慢,最后的那个「爸」字说得极轻极轻,好像一个轻飘飘的泡泡瞬间在半空中破掉一样,那声线隔了很久很久后才传到他的耳中。
任惟伊没有哭,她甚至可以说是极度的不寻常的冷静。
然后她如此平和的声线进入他的耳里,再进入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人轻轻捏著他的心在缓缓地摇晃著似的。那一下一下的晃动,使他渐渐看得真切。或许她不是在等谁,或许她在等一个她知道不会再回来的人吧。
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叫她如此期待?明明自己生日还特別一个人来到这边,大概就是一个比梦还遥远的人,所以当她看见是他的时候,才会如此落寞。
两人又再隔了一段时间不再说话。他们之间是长长的沉默。
但很奇怪的是,两人竟然都同时觉得这样的宁静挺好的,不是强逼著一定要跟对方沟通,有时候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或者压迫,好像都渐渐熟悉了对方,然后没有甚么事情是非做不可或非说不可的。
就算甚么都不做,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你猜,海到底有多少种颜色?」林天宇看着她的画问道。有时候他想到甚么,就随口说出来。任惟伊爱答不答,没有甚么所谓,反正他知道她听到了。
「不知道。」或者有时是极简短的回答也无所谓。「我没看过。」
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对话,和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加上无所事事的两个人。
「你今天生日,不许个愿望吗?」他唇角带笑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她有点惊讶,表情稍微愣住了。然后她立刻想通了,挑了挑眉说道:「你偷听我们讲话?」
林天宇的表情瞬间纠结在一起,并不喜欢她用这种词汇,皱眉道:「欸?怎么会是偷听呢?我是在公众场合光明正大的听到的。」
他说的也是大实话。餐厅本来就是公众地方。
任惟伊懒得回应他,见天色不早了,便低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妈妈会买蛋糕给你是吗?」他又接着问。
「不会。」任惟伊这才抬眼看他。「为甚么生日一定要买蛋糕?我普普通通的吃顿饭就够了。」
「生日一定要许愿的。一年就只有这么一次机会,生日那天,许愿是你的义务,也是你的责任。」林天宇边说边看了她的画最后一眼。
「我对自己没有这么高要求的。」任惟伊想起自己许的愿望既不能成真,自此以后也不再执著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种童话,许个愿就能成真的话,那大家都去许愿就好了,也不用工作赚钱那么累。
她有点意外,像林天宇这样的大男孩,怎么竟然会对这件事如此固执?
「那你现在许个愿吧。」两人站了起来,林天宇对着她说。
任惟伊背起了环保袋,觉得他有点莫名其妙:「没有蜡烛,又没有流星,基本配置都没有,许甚么愿?谁听我许愿?」
「我听。」林天宇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好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跟我许愿吧,我来替你实现。」
第27章
任惟伊怔怔地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她听过不少的人叫她许愿,她的父母,她的朋友们,但她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跟她说──「你许愿吧,我为你实现。」
这就好比她一直扛起了千斤重的担子,无情的快要把她身上的骨头都压碎了,然后忽然有一个人来到她面前,跟她说──「你休息吧,我替你扛」。
於是她瞬间便想通了,这一切一定需要某些代价的。
「条件是甚么?」任惟伊问道,一双乌黑的眼睛仍然怔怔地看着他。她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在随口说说打发她的时间。
「没有条件。」林天宇几乎是立马就回答了,眼神里半点闪烁或犹豫都没有。「我从不跟人讲条件。」只要是他愿意的,都是他让別人开出条件,他从来不会提出任何条件来交换的。
因为一切都来自於他心甘情愿,那就没有讲条件的必要。
任惟伊瞪大双眼,整个人愣住的看着他,一动也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林天宇好像在一瞬间变成了怪物一样。
最后她生硬地说道:「对着人许愿,愿望更加不会实现的。」一听就知道这只是一个牵强的借口。
「没想到你仪式感还挺重的。」林天宇弯了弯嘴角,转过身去,任惟伊以为他要走了。没想到他却说:「你站在这里等我,別走开。」
任惟伊一头雾水的看着林天宇宽阔的背影。
林天宇跑了几步,又回过头对着她喊:「记得別走开,我知道你住哪里的。」
任惟伊可能也是怕这个威胁吧,又或者,其实她并没有打算离开。
她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跑得越来越远,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他看起来很是知道要往哪里走,好像他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
於是她挽著环保袋的肩带,然后环顾四周。
她不是天天来这里,总是隔一段时间才来,所以对这里既有熟悉感,但同时也有著不能忽视的陌生感。
河的两旁是一整排低密度的住宅大厦,看起来十分豪华,在里面住的话,背山看河,这里也很是清幽,想必是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
但她知道,这还不是最好的地方。
在转过两条街,便是景御区,那才是这城市里最好最贵最豪华的住宅区。
只有十幢別墅,每幢別墅都像是一个小社区一样,然而具体那里有多么豪华,她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她没有去过,没有见过,完全不知道,她有的资讯也只是从別人无聊的嘴巴里听来的。
她只知道要是和那里相比的话,甚么都会被比下去。
然而即使如此,给她选的话,她也只喜欢常康居。她喜欢那种有家的感觉的地方,太豪华会有一种不真实感,失去了真实,就不像家了。
家,在她的印象中,应该是真实的,温暖的,朴实的,不过也不能过於朴实,像她现在的家一样,那过度的朴实只会带来不舒适感。
当然了,这一切都只是想像而已,其实她从来都没有甚么选择。
她这样想着想着,看见淡橘色的彩霞渐渐染红了头上的天空,但林天宇还没有回来。他到底去了哪里?他该不会是自己就这样跑掉吧?难道他要报复?但她也没有试过这样戏弄他啊!
正当她犹豫著的时候,在那遥远的转角处终于出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在那里消失,也在那里出现。
林天宇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那条路很长很长,但他跑了比这条看得见的路更长更远的地方。
他的手掌撑在膝盖上,弯下了腰,隔了一会儿,才站直身子来看着她。
「我以为你跑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同一句话。
话说出口以后,两人都有点错愕地看着对方。他虽然一直尽量跑快一点,但毕竟过了一定的时间,他其实心里默默的以为她早就走了。
她虽然一直站在原地等了又等,但毕竟天色渐暗,她其实心里也默默的想着他不会再回来了。
所以两人都不能掩饰的,在看见对方的那剎那,打从心底的感觉到喜出望外。
「如果两个人常常待在一块儿,真的会变得像对方的话,那我希望是我变得像你那样聪明。」林天宇浅笑,听起来不像在调侃她。
她莫名其妙的听得一颗心狂跳不已。
她想说,其实他根本不是不聪明,所以不管是谁像谁,都没有甚么绝对性的不好。但她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你去哪里了?」
林天宇於是从他的运动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纸盒,他的手很大,纸盒在他的手里一下子变得很迷你。
她看着纸盒,发现是一盒火柴。
他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支火柴,然后干脆俐落的往盒子侧边的摩擦片刷了一下,火柴便霍地点起了火。
「将就一下,蜡烛卖完了,蛋糕也卖完了,可能今天生日的人多。」林天宇看着她说道。那火花把他们之间的空间都点亮了。「许个愿吧。」
「……」任惟伊还是决定收回她自己心里所想的,像他一点都不好,有些时候他真的固执得要命。
「跑那么远,就只为了这样?」任惟伊有点不可置信地问道。
林天宇颔首「嗯」了一声,一双眼牢牢地看着她,她觉得有点压迫感,只能顺从他的意,闭上眼睛许了个愿,然后睁开眼,一口气便吹熄了那火柴。
火光瞬间便熄灭了,他们的四周都黯淡了下来,只剩下烟灰的味道。
林天宇那一双眼睛却在黑暗中仍然闪闪发亮的看着她。任惟伊忽然觉得,他的眼睛比刚才那火光还要明亮。
「许了甚么愿?」他问道,声音低沉像被人按著的弦声。
「与你无关的愿望。」
「或许我可以帮你实现。」他勾唇道。
「我的愿望只有神明才能帮我实现,凡人不能。」任惟伊一口便拒绝了。
「看不起凡人?」林天宇笑了笑。
虽然四周有点昏暗,但他好看的笑脸却浮现在她的眼前,好像她完全不用费劲也能想起他的样子。
任惟伊干咳了几声,为了掩饰她的不自在,还有那些只有她自己知道而没有其他人知道的想像。
然后她僵硬地说道:「愿也许了,火柴也吹熄了,这样可以了吧?我可以走了吧?」其实她早就可以走了,其实在林天宇跑走的当下她就可以走的,不过她自己莫名其妙的留了下来而已。现在却说得好像他不让她走似的。
林天宇点了点头,又问道:「你去哪?」
「有些事情要做。」
「做甚么?」
「……」有时候他除了很固执以外,还很多事。明明她记得他不是这样子的人。「买东西。」
「买甚么?」
「……衣服。」任惟伊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林天宇说着,然后便走在她旁侧。「是不是上次那家店?你妈妈的生日礼物?」
任惟伊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他好像不是她想像中的那么不走心。她渐渐觉得,那些她记得的,她印象中的,她想像中的,好像都不是眼前的这个他。
「你妈妈快生日了?」他问道。
「十月二十号。」
「你们生日这么接近?」林天宇又问。
任惟伊「嗯」了一声,然后四周又回复安静。两人沿着河岸走,身边偶尔会经过一些跑步或散步的人士。
但除此以外,这里真的太安静了,半点嘈杂的人声也没有,事实上是因为人也很少。
「你怎么对这里很熟悉的样子?」任惟伊忽然问道。虽然他们两人现在是并肩一起走,但却好像是林天宇在引著路似的。
「还行。」林天宇回答。只是因为住在这里附近而已。
「你住这里?」她侧过脸来看着他。
女人的第六感果然不能小看,他想甚么,她下一秒就问甚么。「我真的该接待你去我家玩,你问我问最多的问题都和我家有关。」
任惟伊转过脸来,目视前方,又是一句冷淡的「不用了」来回应他。
其实她是很想知道,他每天都和她一起走路回家,说是说顺路,但他到底是住在哪里。是不是真的顺路,她很想确定。
虽然她的心里总是隐隐的已经有了答案。
「这里走去那边,大概要四十五分钟。前面有公交车,十五分钟就到了,要不坐车?」林天宇问道。
「我走路,你要坐车你去坐吧。」任惟伊理所当然地说道。她一般很少坐车,去哪可以走路就走路,但她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
「你为甚么那么喜欢走路?」
「不喜欢坐车而已。」而且坐车还要钱,她心里想着。
如此两人走着走着,终于到了那家店外面。她忽然觉得,有人陪在身旁的话,好像连走的路都会无形的变短了些。就好像时间会走得快一些一样。
那家店的玻璃门敝开着,里面的灯光照了出来,落在地板上变成了光也变成了影子。看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老板娘正立在门边,拿起了那件任惟伊相中很久的蓝色毛衣。
任惟伊一惊,立刻跑上前去,焦急地问:「老板娘,这件衣服有人要了么?」
第28章
老板娘闻声回过头来,看着眼前仿似一对的高中生。然后笑了笑:「不是啊,我要换掛件,所以把这件衣服收进去而已。」
任惟伊立刻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便说:「我想买这件衣服。」
老板娘的眼神带点惊讶。她这家店有不少熟客,但大多是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女士。然而这么年轻的客人,真的很罕见。
「当然可以。」老板娘带他们进去店里,然后把蓝色毛衣的衣架子拿掉,放在结帐处的小台子上,让任惟伊检查一下。「因为我这家店的衣服只有一件,所以没有全新的可以拿给你。但这件没有人试穿过,只是掛在橱窗而已。」
任惟伊点了点头,然后低头仔细地检查毛衣。
林天宇双手插著口袋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无比认真的眼神,他心想,她一定是很爱很爱她的妈妈。这眼神比她平常看书的时候还要认真上百倍。
衣服看起来很好看,但真正摸上手后,才发现质感也是一流,摸起来软绵绵的,穿起来一定很舒服。於是她跟老板娘说:「老板娘,麻烦你帮我包起来。」一边说,便一边从环保袋里拿出她的小钱包。
「送人的是吗?」老板娘问道。
「是的。要送给我妈妈。」任惟伊笑了笑。
老板娘说出了一个价格,然后说:「这么乖的女孩子,还会买礼物给妈妈。我给你算个九折好了。」她在计算机上熟练地按了几下,然后给任惟伊看上面的数字。
「谢谢老板娘。」任惟伊从钱包里拿出了钱,然后给了老板娘。
老板娘一边仔细地包装衣服,一边打趣地说:「男朋友要不要也买一件给妈妈呀?」
「不是男朋友。」任惟伊抢著否认,在后面的林天宇越听越不爽。觉得她的反应是嫌自己很丟脸似的,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李伯伯那边也是这一模一样的拒抗。
老板娘的眼睛笑得玻С闪艘惶跸撸涣乘芮宄芾斫獾难樱辉偎瞪趺矗挝┮烈膊缓迷俳馐托┥趺础
包好的衣服放在纸袋里,然后任惟伊拿起了纸袋,说了声「再见」,便离开了店里。
「我很丟你的脸么?」林天宇弯了弯嘴角,侧过头来看着她。
「甚么意思?」她其实知道他甚么意思,但她看不懂他脸上的笑意。
「这么急着否认,上次在李伯伯那里也是。」他提醒她道。
「不是事实就要否认,快或者慢都不是重点,也跟丟不丟脸没有关系。」任惟伊平静地说道。她的逻辑很清晰,要在她面前模糊焦点是不大可能的事情。
林天宇笑了笑,没有再说甚么。
两人就这样走着,林天宇像往常一样走在路的外侧,任惟伊走在里面,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过要去哪里,但走的方向却很有默契的向着任惟伊家的那个方向。
走了大概十分钟,后面忽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天宇?」
任惟伊不用回头,一听就知道这甜得发腻的声音来自於谁的。
林天宇转过身来,忽略了这声音的主人,对着旁边的人点点头,出乎意料地有礼:「文阿姨。」
任惟伊看了面前的女人一眼,然后无声地点了点头,便开始看向地下。然而这个女人是叫人一见难忘的。因为她真正演绎了甚么叫做「养尊处优」。
她的年纪大约是四十岁左右,一头卷曲的短发看起来柔亮蓬松,戴着简单的珍珠耳环,和看起来像是一套的珍珠项鍊。穿着合身的深蓝色粗花呢短外套,搭配同色系的纯色及膝半身裙和黑色高跟鞋。化了简单的淡妆,脸色看起来很明亮,一听到林天宇喊她,她便和蔼地笑了起来,眼角才出现不大明显的皱纹。
文姿余挽著她的手,任惟伊忍不住好奇,又再偷眼看着她们,才看见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和文姿余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特別是那眼睛和嘴唇的棱线。都是美人胚子。
「天宇,你怎么在这?」文姿余的妈妈问道。
「刚好碰见同学,所以一起走。」林天宇看了看旁边的任惟伊,便介绍道:「这是任惟伊,是我们的同班同学,而且还是全年级考第一的厉害人物。」
文妈妈听到最后那句话,太阳穴冷不防跳了一下,这才正眼看了一眼任惟伊。
自己的女儿考第二,而且还是两次的考试都考第二,现在终于知道了是谁骑在她女儿的头上了。
当下任惟伊理解到了,文姿余除了和她的妈妈长得像以外,她们连性格和姿态都很像,那种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看低別人的眼神都如出一辙。她渐渐觉得基因和遗传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
文妈妈对着任惟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又对林天宇说:「天宇,你很久没来我家吃饭了。这样吧,今晚就来阿姨这边吃饭怎么样?我们家请了新的厨师,甚么菜色都做得好,你应该来尝尝的。司机现在就在前面等我们,你和我们一起走好了。」
自己女儿的心思,文妈妈自然是这世界上最了解的人。
文姿余喜欢林天宇,是她早就看得出来的事了,然而这林天宇却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所以她总是跟女儿说,男孩子就是这样,现在爱玩,还没想到男女之事那边去,等等他就好了。
自己的女儿这么优秀,又漂亮又聪明,难道林天宇还会瞎了不成?他迟早都会喜欢上文姿余的,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加上两家人都这么熟了,一切都会顺其自然的走到那一步的。
谁知现在却中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今天她亲眼看见林天宇和另外一个女同学走在一起的时候,她好像能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总是患得患失了。
她觉得,这世界上或许真的有男人是瞎的,好好的路不爱走,偏爱挑些难走的路来挑战。所以她从第一眼看见任惟伊起,便是半点好印象都没有。
「文阿姨,改天好了,今天晚上我得回家跟我老妈报到,她千叮万嘱我今天一定得回去。」林天宇笑了笑。话说到这样了,文妈妈也不好意思再坚持下去。
「那找天你再来啊,还要叫上爸妈,还有你哥哥。」文妈妈好像是特意说给任惟伊听的,为了让她知道两家人有多亲近。「反正顺路,我让司机一起载你回家吧。」
「哎,我还有点事要做,老妈让我帮她买点东西,別麻烦你啦文阿姨,下次一定去你们家尝尝新厨师的手艺。」林天宇又再婉拒了,不过语气倒是比平常的时候慎重一点。
站在对面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文姿余,下意识便斜眼睨了任惟伊一眼,明明她甚么都没有做,但为甚么自己却有一种输掉的感觉?明明林天宇是在婉拒她妈妈的提议,但她怎么觉得他像是在拒绝自己?
她真的很讨厌这样,她彻底的后悔了。当初她便不应该央求爸爸同意让林天宇进甲班的,当初只为了自己能更靠近林天宇,但现在才知道,靠近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任惟伊罢了。
到最后竟然是便宜了別人,她真的很不甘心。
「天宇,明天学校见。任同学,明天见。」文姿余是个从小就接受礼仪教导的人,即使现在心里极其怨毒,也不会在脸上的表情里显露出来。
她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一笑足以倾倒众生,然而林天宇却没有甚么反应。
他们告別后,林天宇和任惟伊继续走着。
「你要去帮你妈妈买甚么?」任惟伊问道。
「随口说说而已,別当真。」他低笑。
「那一定要回家交人的这种话,也是借口喽?」
「果然是全年级考第一的人。」林天宇讚叹道。「没有甚么瞒得过你。」
「你为甚么要这样,拿你家人当挡箭牌?」
「长辈嘛,没有办法。」林天宇对着她眨了眨眼。「说出实情的话,就会变成没有礼貌,而且还会说我老爸老妈没有家教。」
「你跟文姿余一家很熟?」任惟伊觉得自己也有越来越似林天宇的倾向了,明明她以前甚么都不大在乎的,但现在却禁不止的在某些方面的好奇心。
林天宇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对他来说已算是陈年旧事的回忆,然后说道:「算是从小就认识吧。我们的爸妈是高中时期的好朋友,有了家庭以后,也会定期到对方家吃饭见面。不过那会儿还很小,文姿余很怕陌生人,只要我们去她家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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