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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可爱-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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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梁韫就挂了电话。一想到贺隼生病一个人在家里,她连衣服都顾不上换,穿着睡衣直接把外套往身上一套。
  “怎么了?”看她着急成这样,吴茱萸不免担心。
  “贺隼生病了,家里就他一个人。祁未敲门没人开,电话也没人接。我得赶紧回去。茱萸,把你车借我一下。”
  现在叫车太慢了。
  “你等会儿!你头发还是湿的!”吴茱萸拉住她。
  这大冬天的,而且屋里还开着暖气,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很容易感冒。
  “没关系。你车钥匙呢?”梁韫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看她急成这个样子,吴茱萸有些不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去,“要不我送你吧?”
  “不用了,你明天不是还约了客户谈合约吗?今天晚上就别折腾了。”
  “那你开车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
  梁韫一边回答一边拎着包往门口走。
  “到时候安全到家后记得跟我说一声。”吴茱萸跟在她身后。
  梁韫把鞋穿好,“知道了。那我走了。”
  *
  一连遇到四个红灯,梁韫气得一巴掌拍到方向盘上。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跟茱萸约在今天聚了。
  因为茱萸明天要见一个大客户,心里有些没底,叫她过来陪她聊聊天。
  他为什么突然会生病呢,明明昨天晚上还好好的……
  梁韫摇摇头,现在想这些无济于事。
  他的电话一直打不通,等她快要到的时候,突然从无人接通变成了关机。
  梁韫一下慌了神,转而给祁未打电话,电话却在通话中。心里着急,狠踩油门。
  等梁韫赶到家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祁未带着一个陌生男人从楼上下来。
  “三嫂,你回来了?”
  梁韫心跳还砰砰跳得很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镇定,“嗯。贺隼呢?”一说话还是喘得厉害。
  祁未视线往旁边的人身上带了一眼,道:“孙医生已经看过了,吃了退烧药,没什么大事了,刚睡下。”
  听说没什么大事,梁韫不由松了口气,“今天麻烦你了。”说完,转而看向一旁的孙医生,“谢谢孙医生。”
  “应该的。”孙医生答。
  祁未摆摆手,“小事情。”言罢,祁未注意到梁韫头发凌乱,外套里面穿的竟然是睡衣。听三哥说她今天去朋友家,现在这样,怕是因为自己那通电话着急忙慌赶了回来。
  祁未眼角余光不由往楼上瞄了瞄,登时预感有些不妙。
  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那三嫂,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药什么的,都写好了用法放在三哥的床头柜上。孙医生的电话三哥那里有。”祁未两三句把事情交代完。
  梁韫看时间也不早了,“好,今天真的谢谢你跟孙医生了。”
  祁未呵呵一笑,“小事小事。只好你跟三哥都好好的就好了。”
  后一句似乎意有所指。
  梁韫却是一头雾水。
  “行,三嫂,那三哥就交给你了。”说完,就带着孙医生离开。
  送走他们之后,梁韫连外套都顾不上脱,急急忙忙地上楼。
  她知道高烧烧到不省人事是什么感觉。她给他打了那么多遍电话,他一个都没接,怕是比她上次烧得还要严重。
  担心他睡着了,梁韫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贺隼刚才脑子烧得有些晕晕乎乎的,又关着卧室门,是以才没有听见祁未敲门。本来没有什么大事,现在被祁未跟孙医生这一番折腾下来,人清醒了许多。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拿着一本书靠在床边随意翻看。
  忽然听见卧室门被人打开。
  贺隼抬头看着门口。
  然后,门里门外两个人视线一对上,皆是一愣。
  在梁韫心里应该烧得不省人事的人此刻靠坐在床头,带着一副黑色细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本书,看见她的一瞬,眉头就皱了起来。
  贺隼将她从头到脚一阵打量,看样子像是从刚从被窝里爬起来。不过却没多问,很快便将目光收回去,落在手里的书上,即使根本什么都看不进去。
  声音冷冷问:“你回来干什么?”
  梁韫一心都是他生病的事,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语气不对,进去后将门关上,“祁未给我打电话,说你让他给你送感冒药过来,但是敲门怎么都没人开,你手机也一直没人接。”
  一个字没看进去,却还是装模作样地翻了一页,“我只是有点不舒服,他敲第二遍的时候我就下楼了。手机我放在客厅了。”
  见他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梁韫悬了一路的心才踏踏实实地落到实处,默默走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想摸摸他的额头,试下/体温。
  结果手一伸过去,他别过脸,躲开了。
  梁韫手蓦然僵住。
  “我不知道祁未给你打过电话,打扰你们聚会,抱歉。”
  被他这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弄得有些无措,梁韫怔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说什么啊?”她也来了气。
  “所有人都说我把你守得太紧。你也不是这样想的,才会一直躲着我吗?”
  “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
  贺隼将手里的书一合,抬眼直直看着梁韫,“那你连着三天早早出门真的就只是因为工作?”
  “我……”被他这么看着,自己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藏都藏不住,梁韫一时语塞。
  见状,贺隼心里了然,重新将书打开,垂下眼帘看着书页,“今天这种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梁韫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太过糟糕,就好像他心里的有一道门要对她永远关上。
  急得血气直往上涌,梁韫不管不顾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书扔到一边,“你不能不听我解释就随随便便定我的罪!”
  面对她突然撒泼,他平静接受,静静看着她。
  被他这么看着,气势不由弱了下来,“我……我只是觉得我们跟别人不太一样。正常的顺序一般都是恋爱、同居、订婚,我们完全倒了过来。就很奇怪,明明才刚刚确定关系,就已经是夫妻的相处模式……”
  “所以你是觉得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他的声音低沉得厉害。
  被他用这种腔调一质问,梁韫莫名觉得有些委屈,没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又问了一遍。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让她觉得她要是说是,他现在立马就会离开,然后从今以后故意躲着不见她。
  一想到这个,梁韫突然有些慌乱,又气又委屈,“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咄咄逼人?”
  “因为嫉妒。”他几乎没有丝毫犹豫,脱口而出。
  梁韫愣住。
  “而且我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任何能让你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的东西我都觉得嫉妒。
  他额前的发丝凌乱,眼神也凌乱。
  嫉妒,明明是一个一听就觉得不太好的词。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每个字就像是裹了蜜,甜得她脑子都开始晕晕乎乎。
  明知道他现在还在生气,可是梁韫怎么都压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果不其然,她一笑,他顿时眉眼一沉,黑着脸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为了避开她,还专门从另一边下去。
  “贺隼!”梁韫管不了那么多,扑过去伸手一把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放手!”
  梁韫脸埋在他腰侧,连连摇头,“不要。”
  他不再说话,直接去掰她的手。
  梁韫死死扣住,“我也很嫉妒。”弱弱道。
  前一秒还掰她手的人突然停下来动作。
  “什么?”他问。
  梁韫脱了鞋,往前爬了爬,坐到他面前去,“你这么好,我也很嫉妒啊。”
  他抿紧了唇,看着她不说话。
  “我还有很多坏脾气、坏习惯你都不知道。天天/朝夕相处,我也会担心害怕。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现在。”
  每句话都只说了一半,那些不好意思说的小心思全藏在那欲言又止的温柔尾音里。
  在她面前,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脑子还没想清楚,手已经伸出去将她推倒在床上,细细密密的吻随之落下。
  她穿着一件印着草莓图案的睡衣,身上的味道也是甜甜的,就像是草莓奶糖的气息,叫人深陷,无法自拔。
  待她喘不过气了,他才放开她。
  俯身静静看着她。
  她整个人陷在深灰色的被子里,衬得肤白如雪。黑白分明的眼含着一丝泪光怯怯地看着他,一缕长发落在锁骨上,胸口微微起伏着,那草莓奶糖般的甜味似乎就是在这起伏之中从她睡衣底下的皮肤里一点点透出来。
  贺隼眸色陡暗,喉结轻滚。
  见势不对,梁韫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声音小小地说了一句,“我例假来了。”
  闻言,贺隼咬了咬牙,咬肌明显,嘴唇紧抿着起身扯过被子裹住她。
  脸很臭。
  梁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眼里有浅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别扭贺~


第38章 
  周一于丽丽的案子开庭。
  贺隼开车送梁韫去法院。周一的早上,路上有些堵车。
  梁韫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面担心着会不会迟到,一面又担心着今天的庭审。
  于丽丽的案子她十拿九稳,昨天也跟姜昊聊过,把各种情况考虑到了,不出大的纰漏胜诉应该是没问题的。
  可即便心里有底,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紧张,甚至跟她第一次庭审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梁韫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却发现手心里全是汗。
  梁韫看了旁边的人一眼,不想让他跟着自己一起紧张,抬手隔着毛衣握住自己的手腕,不动声色将手里的汗擦干。
  虽然堵车,不过万幸并没有迟到。
  贺隼靠边把车停下。
  等他停稳之后,梁韫解开安全带,把抱在怀里的大衣打开穿上。
  她穿衣服的时候,贺隼转身从后座把她的包拎过来,拿着,等她把衣服穿好。
  梁韫整理好衣服,接过包,“谢谢。”然后把包往肩上一挎就准备去开车门,结果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握住。
  “嗯?”她不解回头。
  贺隼单手解了安全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撑在副驾驶座上,忽而倾身过来吻了吻她。
  梁韫怔住,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他。
  浅浅一吻,退开之后贺隼看着她,含笑温言:“胜利之吻。”
  看着他脸上的轻轻浅浅的笑意,梁韫也忍不住跟着笑。
  这种看着一个人开心就跟着开心的心情实在有些奇妙。
  “嗯!”她用力点点头。
  更奇妙的是,因为这个吻,原本的紧张、忐忑像是都被化解,变成信心跟勇气。
  梁韫的笑里多了一丝感谢,“那我走了,路上开车注意安全。”叮嘱一句。
  “放心。”
  梁韫推开车门。这大冬天,即使阳光灿烂,也是寒风阵阵,吹得她不由眯了眯眼。下车之后,她站在路边弯下腰跟他挥了挥手,才退开把车门关上,而后转身朝着法院大门走去。
  贺隼目送着她进大门之后,驱车离开。
  *
  到了公司,贺隼第一件事就交代秘书定餐厅。
  他想做第一个跟她分享喜悦的人。
  那天晚上虽不是字字句句都说得明明白白,但至少也是清清楚楚。两个人的关系表面上看起来跟以前差不多,各忙各的,有些东西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想着晚上要庆祝的事情,即使秘书汇报他今天一天的行程,全是各种会议的时候,贺隼的好心情一点没有被影响。
  去开会之前还叫秘书再订束花。
  “是送给梁小姐吗?”
  “嗯。”
  “好的。”
  等秘书出去之后,贺隼像是回过味来。
  送花?
  大概还是随处可见的玫瑰花。
  他真的彻底是沦为一个俗人了。
  眉毛一挑,随手翻开桌上的一份文件,轻抿的嘴角笑意却是掩都掩不住。
  *
  庭审上午结束,中午应该就知道结果了。
  算着时间,临近中午的时候,贺隼时不时地看眼手机,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一边想第一时间分享她的心情,一边又开导自己她可能在跟上级汇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想着想着,眉头轻拧。
  他的思绪大部分被梁韫的事情占据着,浑然不知自己这又是皱眉,又是频频看手机的反应,给正在做季度汇报的各部门总监产生了多大的压力。
  等会议结束,中午吃饭的时候,贺隼抽空给梁韫打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手机没人接,眉头拧得更紧了,转而打给方新桐。
  这个倒是接得很快。
  “三哥!”
  “在哪儿?”
  “嗯?律所啊。”
  “梁韫回去了吗?”
  “梁韫姐?还没呢,听昊哥说,今天的庭审延迟了一会儿,现在估计还没结束呢。”
  听说是因为延迟才还没有结果,贺隼不禁松了口气。
  “三哥,你该不会一直在担心吧?”方新桐声音隐隐带笑,“哎呀,三哥,你就放心吧,这次案子对梁韫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我正在看餐厅呢,我们晚上一起给梁韫姐庆祝吧!”
  “我会给她庆祝。”
  “好啊好啊,人多比较热闹!”
  “我说,我会给她庆祝。”这次重重地咬了咬那个“我”字。
  这下方新桐听出来了,心里好一阵腹诽,最后吐槽一句,“小气吧啦。”
  “嗯。”大方承认。
  被他的坦然弄得一愣,片刻后,方新桐才出声,“切!切!切!”一声比一声高,以此表达自己的不满。
  知道了梁韫那边的情况,没有什么顾虑,贺隼直接把电话挂断。
  再次被红果果利用的方新桐看着已经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屏幕,做了一个自认为最丑的鬼脸。
  以此献给她毫无人性,只想独占梁韫姐的丑陋三哥。
  *
  今天最后一个会议结束。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贺隼赶紧看了眼手机。
  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消息。
  不由拧眉。
  回到办公室,贺隼跟秘书简单交代了几句,拿着花就走了。
  一边下楼一边给梁韫打电话。响了好几声之后,电话被接起。
  不过电话那头却不是她的声音。
  “喂,三哥。”
  一听是方新桐接的电话,贺隼原本都到嘴边的话一下全被堵了回去。
  梁韫的电话被她接了,贺隼脸一瞬间变得很臭,“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脑子里满是某个小鸡仔阳奉阴违,趁他开会,一时不查,抢占了先机。
  “贺隼吗?叫他来喝酒啊,我请客。”电话隐隐传来梁韫的声音。
  声音带笑,却很不对劲。
  贺隼脸色一变,“她怎么了?”
  “……三哥你快点过来吧,梁韫姐……现在不是很好。”方新桐说得支支吾吾。
  “出什么事了?”
  “官司输了。”
  贺隼眉眼一沉,“怎么回事?”
  知道她对这个案子格外上心,他关注得也多一点。据他所知,这个案子只要正常审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
  “就是!算了,三哥你还是别问了,你先过来吧。”说起其中缘由,方新桐明显也是义愤填膺又无可奈何。
  “你们在哪儿?”
  方新桐报了个地址过来。
  *
  等贺隼赶到方新桐说的那个酒吧的时候,梁韫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整个人几乎是趴在桌子上,满桌子找酒。
  “嗯?没了?”发现是一堆空酒瓶,软趴趴地抬起手,准备叫服务生。
  见状,方新桐赶紧将她的手拉了回来,满脸担忧,“梁韫姐,你不能再喝了。”
  “没事,我还能喝,还能喝。”梁韫眼神迷离,笑着挣开方新桐,“服务生!”
  “梁韫姐!”方新桐着急去拦,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径直朝她们这边走来,一回头,不禁松了口气。
  “三哥。”
  一个听到梁韫声音的服务生正要过来,察觉到贺隼的目光,对视一眼之后,会意,微微颔首,去别处忙了。
  “嗯?服务生?”没人过来,梁韫把手举得高高的。
  贺隼绕到她的另一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摸到她指尖冰凉,皱了皱眉。
  梁韫顺着自己的手抬头,愣愣看了他好一阵似乎才认出他,粲然一笑,“贺隼?”
  他从未见过她这样笑过,明明笑着,却让人觉得那双眼睛是在哭。
  心口传来尖锐地刺痛感,贺隼的唇抿成一条直线,脸色很不好看,静静注视她片刻,声音低缓深沉道:“怎么醉成这样?”
  “嗯?”梁韫一脸茫然,似乎是发现他心情不好,抓着他的手,侧过身趴在沙发椅背上,抬眼看着他。
  乖得不得了。
  她的示好和撒娇,哪怕只有一点点,他都无力招架,轻叹一声,倾身准备将她抱起。
  一见他这架势,原本很乖的人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躲开。
  “不要回家吗?”他问。
  梁韫连连摇头,对峙了片刻,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你陪我喝酒好不好?”
  “我们回家喝。”
  闻言,梁韫一把甩开他,“不要!”
  贺隼看了眼另一边的方新桐,后者也是一脸束手无策地冲他摇了摇头。
  沉吟片刻,贺隼将外套脱下,对方新桐道:“再去拿两瓶酒。”
  方新桐一愣,不过还是选择相信自家三哥,连连应声,“哦哦,好。”
  等酒拿过来的时候,梁韫两眼发光,但身体却已经无法负担,喝了两口,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梁韫赶紧捂着嘴起身,可腿上发软,走了一步就跌回进沙发里。
  “梁韫姐!”坐在对面的方新桐着急起身。
  旁边的贺隼一把扶住她的腰,什么都没说,揽着她去洗手间。
  *
  呕吐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胃酸反上来,食道里全是灼烧的感觉。
  梁韫难受得眼泪直流,吐完之后,人清醒了些。被贺隼扶着在盥洗台旁洗脸的时候,捧着水直往脸上浇,和着温热的泪往下淌。
  像是抑制不住般,突然呜咽出声,手撑在盥洗台上,头深深低埋着咬紧嘴唇哭出声,撑在盥洗台上的手没有一丝血色,抖得厉害。
  贺隼脸色紧绷着,更用力抱住她,让她尽量靠在他身上。
  他的心像是被人用线拴在她的手上,她的每一次颤抖都直接拉扯着他的心脏。
  越哭越难过,越控制不住,梁韫忽而回身,手颤抖着在他身上摸索一阵,最后揪住贺隼的衣领,“……你知不知道为了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我们付出了多少?审讯……审讯简直就是抽筋扒皮,抽筋扒皮!”
  这种案子的审讯不亚于去鬼门关走一趟。
  贺隼双手搂住她的腰,让她不至于摔倒,抿紧唇一言不发,目光深深。
  “再难,再难,我们都挺过来了。可是呢?可是呢!”泪流满面,她用力眨了眨眼,咽咽口水,手上又加了一分力。
  声音哑得不像话,“我们……我们这些人,是蝼蚁吗?是……蝼蚁吗?”泣不成声。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要能让她好受点,他连命都愿意豁出去。可是他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
  贺隼带着心疼、愧疚、沮丧,伸手抱住她,紧紧抱住她。
  梁韫靠在他肩上,双手死死揪住他衣服,控制不住哭出声。
  *
  因为梁韫死活不坐车,贺隼就背着她往家走。
  吐过哭过之后,她安静许多,乖乖趴在他肩上。
  晚风很凉,温热的泪却顺着他的脖子往衣服里流,最后流进他心里。
  走了一段,贺隼轻轻把她往上颠了一下,背得更稳,继续往前走。
  前路夜色茫茫,人影稀少。
  一如九年前那个冬天。
  那个冬天,他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在这个世界上,能心安理得的同流合污,其实是一种福气。
  作者有话要说:  强迫症,捉个虫~


第39章 
  武道馆二楼。
  梁韫一身白色道服正练拳。不过与其说是练拳,倒不如说是对着沙袋乱打乱踢。汗跟着下巴往下滴,却像是不知疲倦般,一拳接一拳。
  心里的郁结被这种暴力的宣泄方式一点一点冲开。那种像是将所背负的所有都卸下的畅快感简直叫人上瘾,梁韫打红了眼,不知不觉间,挥拳挥得越来越狠。
  忽然,一个力道没有没有控制住,拳头一挥,沙袋荡出去,然后便直冲着她的脸撞回来。
  梁韫心里一惊,抬手急急去挡,不过还是被撞得后退了两步。
  然而这个小小意外在此时此刻像极了一种嘲弄和戏耍,梁韫恨恨地双拳砸过去,人却跟着往前一栽,险险抱住沙袋才没有摔倒。
  一种好像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都在跟她过不去的感觉涌了上来,梁韫头抵在沙袋上,紧咬牙关呜咽出声,眼睛像是被火灼。
  一闭眼,就全是于丽丽的影子。
  一面是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跟她说“梁律师,我相信你”的时候的样子,一面是她听见审判结果时,转头看她,像是丢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想要抓住却什么都抓不住,深深绝望的样子。
  两个画面不断交替闪现。梁韫只觉得心口就像是被人打了个死结,不断被用力拉扯,那种往每根神经深处猛钻的钝痛清晰绵长,好像永远都不会消失。
  “嗯……”她用力仰起头,张着嘴大口呼吸,仿佛不这样就无法喘息。
  她不是没有输过官司,可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样叫她觉得如此屈辱。
  有些人拿生命去守护的东西,在另一些人眼里不过是可以为自己换得利益的筹码。
  她如果能再谨慎一点,能把人想得再可怕一点,一开始便让爷爷出面,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现在……
  什么都晚了。
  什么……都晚了。
  心口一抽,那种好不容易才挣开一瞬的无力感,顷刻之间铺天盖地卷土重来,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吞没。
  梁韫拳头攥得死死的,一下一下重重落在沙袋上。
  呜咽声渐渐变了调,像是哭声,又像是痛苦不堪的呻/吟声。手不停挥拳,视线却渐渐模糊,用力瞪大了眼睛,却还是什么都看不清。
  一拳打空,整个人摔了下去,爬起来,继续打。
  力道失控,反被沙袋撞倒,爬起来,再继续打。
  像是跟那个沙袋有血海深仇,不管摔倒多少次,摔得多痛,最后都会咬着牙站起来继续打。
  楼梯口,之前说去找馆长叙旧的贺隼一直静静站在楼梯口,听着上面的动静,微微低着头,大半张脸掩在阴影之中,什么都看不清。
  *
  直到傍晚,梁韫才跟着贺隼离开武道馆。
  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梁韫靠在座椅上睡着了。
  贺隼没叫她,默默解开安全带下车,绕到副驾驶这边,弯着腰,将盖在她身上的外套往上盖了盖,而后和着外套小心翼翼把她抱下车。
  梁韫在武道馆梁韫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后面又洗了个热水澡,现在睡得很沉,一点没有转醒的迹象。
  *
  回到家。
  贺隼单腿跪坐到床边,轻手轻脚将她放到床上,帮她脱了衣服,拉过被子盖好。之后起身去了浴室。
  没一会儿,贺隼手里拿着两块热毛巾回来,再把屋里的空调调高几度。
  放下空调遥控后,贺隼拿着热毛巾坐在床边,将被子撩开一小半,露出右胳膊和右腿,将还有有些烫的热毛巾裹住她的胳膊和腿。
  胳膊上还好,没有什么淤青,只是手指关节有些发红破皮,破皮的地方之前已经处理过了。但是腿上到处是青青紫紫,尤其是膝盖,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贺隼眉间紧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嗯~”感觉到胳膊和腿上叫人觉得舒服的温度,梁韫在梦中轻哼了一声,眼睫轻轻一颤,似是要醒来,不过头一偏,又睡了过去。
  贺隼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她,等毛巾有些凉了,就小心拿下来又进了浴室。
  再是左胳膊和左腿。
  一遍结束,又耐心地再热敷一遍。
  因为有人在动她,梁韫也睡得并不安稳,感觉很困很困,醒不过来又睡不沉。
  半梦半醒中,梁韫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乡下的那个小院子里。
  那时候她好像五六岁,小若比她小八个月。她刚被婆婆接回来。
  因为担心她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害怕,婆婆就把放在一楼的凉床搬到自己睡觉的房间,铺上被褥给她睡。
  她来之前,小若都是跟婆婆一起睡。那天,小若拉着她的手说,“姐姐,我以后跟你一起睡好吗?”
  小若那时候小小的,比她矮半个头,留着男孩子的短发,头发又顺又滑,她一转头就看到她头顶那个发旋,格外可爱。
  有天晚上,天气有些闷热,没有电风扇,她睡得很是不安稳。翻来覆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翻身,面前一空,摔下了床,虽不疼还是吓得哭着醒了过来。
  听到哭声,婆婆赶紧开了灯,从对面的床上下来。
  等开灯之后,她才发现她整个人是压在小若身上,小小的她趴在地上不哭不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睡在外侧的小若挤下了床,也忘了被婆婆抱起来放在怀里哄的时候婆婆说了什么,唯独小若被她压在地上不哭不闹的样子一直停留在她的记忆里。
  明明被挤下床,又摔又被压,最疼的人是她,可是她竟然一点没哭,大大的眼睛看向她都是担心,就像是生怕自己一哭会吓到她。
  或许从那个晚上开始,她跟小若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注定。她虽然是姐姐,可是被照顾得最多的人却是她。
  梁韫缓缓睁开眼,眼睛里蕴满温热的泪,视线里一片模糊。轻轻一眨,眼泪顺着眼角滚落,跌进枕头里,留下一朵深色。
  环顾四周,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一刻,她却讨厌极了自己一个人。
  梁韫起身下床,发现衣服已经被换过,神情淡淡,并没有太大反应。
  从房间出来,见一楼没有人,梁韫径直上楼。
  *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贺隼刚洗完澡,正拿着一块干毛巾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
  见到她,贺隼微怔一秒,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她神情有些不对劲,朝她走过去,“怎么了?”
  梁韫什么都没说,眼帘低垂,走到他跟前,稍一停顿后,伸手倾身抱住了他。
  她突然渴望他的拥抱。
  当他回应,将她拥进怀里的时候,她的心口被撑得满满,像是等这个拥抱等了许久。梁韫不由长舒一口气。
  “怎么醒了?”他问。
  “梦到小若跟婆婆了。”
  贺隼半晌没有接话,松开她,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
  她刚刚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躺在满是他的味道的床上,梁韫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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