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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的骑士-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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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的欢爱,他有时温柔、有时霸道,她娇羞的生涩回应总让他疯狂。在他的拥抱中,听着他的心跳睡去,是最幸福的一件事。

    只是,夜里的贪欢,消耗她太多体力,白天修复皇冠时,注意力必须高度集中,体力不足让她罕见的分神,当她自个儿发现时,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呵欠了。

    小手匆匆抬起,掩住半张的红唇,双眸因为渴睡,蒙上一层水雾,一副泪汪汪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

    “对不起。”她连忙道歉,觉得好失礼。

    他大步走过来,姿态从容得像是漫步在丛林里的豹。

    “为什么要道歉?罪魁祸首明明就是我。”他伸出大掌,心疼的抚着她眼下的阴影。因为皮肤白皙,更显得阴影的明显。“你该要阻止我。”

    轰!

    热气蓦地上涌,她双颊火烫,红得像西红柿。她羞得好想躲起来,但又见不得他自责的时情,只好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说出心里话。

    “我、我不想——”纵然鼓起勇气,羞意还是盈满心头,让她说不出完整话语。

    仁国体贴的低下头,凑近她的脸,想要听得更清楚些。

    “嗯?”

    男性的体温,以及她已经熟悉的味道,围绕着她,像是无形的怀抱,将她包裹在其中。

    她更羞更羞,声音比蚊子叫声更小,急急把话说完。

    “我不想阻止你。”嫩软的十指在衣裳上揪了又揪,几乎要把衣裳揪破。

    偏偏,他靠得更近,薄唇弯起,露出无比亲昵,甚至有些邪气的笑。

    “你喜欢?”他问得好温柔,就靠在她耳边,呼出的气息热烫至极。“告诉我,你喜欢我怎么做?”他爱极了她羞怯的模样。

    雪白的齿轻咬红唇,脸红红的沉默了一会儿,才维持最小声量说道“现在是白天。”

    他不解的挑眉。

    “所以呢?”

    “白天不要提这、这种事——”她害羞到快爆炸了啦!

    仁国忍住笑,纵容她的要求,薄唇落在光洁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好,白天不提。”但是,晚上不但可以提,还可以行动。回想起她夜里热情的反应,他已经迫不及待,希望夜晚快点降临。

    看看窗外的天光,虽然仍旧亮着,但是她规律的生理时钟,隐约感觉到微微饥饿,猜想晚餐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好在今天的工作进度已经完成,不然脑子里绕着太过香艳的画面,对她强大的专注力,也是一项严酷考验。

    决定停针休息后,她推开附有照明功能的精密放大镜,用酒精小心翼翼的擦拭修复针,确定消毒干净后,才展开针盒,把针放回原位。

    直到收拾妥当,湘悦才转过身来,坐在椅子上,让她的视线跟倾身的他刚好平行,能轻易望进那双黑眸深处。

    “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这件事困扰她好几天了。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他很慷慨,也不想隐瞒她任何事情。如果可以,他也愿意掏出心肺,让她看清他对她的深深情意。

    她深吸一口气,视线稍稍下垂,接着又抬起。

    “是关于你的前女友。”她实在好想好想知道,几次问题已经滚到舌尖,却又硬生生吞回去,再不问清楚,她就要憋坏了。“为什么她会离开你?”

    男性身躯微微一僵,俊脸露出苦笑。

    “你的用词真委婉。”她的善良,让他心头一暖。“事实上,是她把我甩了。”提起往日情事,他没有半点隐瞒。

    “为什么?”纯真的大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她觉得我把工作,看得比她更重要,没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她,又不懂浪漫,不论是情人节、圣诞节,每一个节日几乎都让她落单,只能看着别人成双成对。”他捻起一绺调皮的发丝,绕回她的耳后。“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有了。”她轻声回答,声调软甜,因为他的凝视,羞羞的转开视线,尴尬的解释。“我只是不懂,为什么她会离开你。如果是我,不论如何都不想跟你分开。”

    “我会忍耐,尽量不要黏着你。”

    她自顾自的说着。

    “你去工作的时候,我可以专心刺绣,这样时间感觉会过得比较快。”

    柔软的语调,一句又一句,把未来勾勒得愈来愈清晰。

    “遇到节日也没关系,反正情人节、圣诞节对我来说都不算节日。如果农历新年你也要工作,我也会忍耐,你不要担心,我很擅长忍耐,何况没有你在身边的节日根本不算节日,只要你工作回来时 ——”

    强壮的双臂,毫无预警的伸出,紧紧将她圈抱在男性胸膛上,强而有力拥抱打断她的话语,紧得险些无法呼吸。

    “怎么了?”她窝靠在他怀中,因为被抱得太紧,无法抬头看清他的表情,只能对着他的心口说出疑问。

    “你正在说着我们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庞大的身躯因为太强烈的幸福而微微颤抖。

    那是一个有他,也有她的未来。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描述得那么仔细,让他彷佛也预见,未来他离家工作时,她孤身刺绣时的身影,还有返家时她会露出美丽的笑容,以生涩却又热情的吻迎接他的归来。

    那是他所能想象,最幸福的未来。

    看不见仁国此刻的表情,湘悦反倒有些不安,窝在他胸膛上,小小声的确认。

    “是我太厚脸皮了吗?”她是不是说得太多?是不是太过自作多情?

    但是这些话自动滚到舌尖,她无法不倾诉,有些心急的想让他知道,不论他多么忙碌,她也愿意忍耐寂寞,乖乖的等待。

    所幸,他的回答抚平了不安。

    “不,不会。”温热的薄唇,捜寻到她的润软红唇,每说出一个字,就烙下如誓言的吻。“我爱你所说的一切,好爱、好、爱——”

    这个吻好温柔、好深切,他缓慢悠长的吻着她,挑逗她唇舌,在敏感处懒懒摩擦,甚至比做ai更亲密,彷佛整个世界都消失,连时间都不存在,只剩下他与她。她在他的吻下融化,眼睫轻轻颤抖,任凭大掌探入衣衫,解开蕾丝胸罩。

    模糊的意识中,有声音响起,持续又规律。

    当湘悦发现那是敲门声时,站在门口的娃娃,不知已经敲了多久。

    “吃饭了。”她故意说得很大声。

    仁国闭着双眼,抱着怀里的小女人不放,狠狠下达逐客令。

    “走开!”

    “家里规矩一向是准时开饭,”娃娃才没那么容易被打发,娇美的容颜挂着微笑。“再说,你也舍不得饿着丁小姐吧?”她完全知道三哥的软肋在哪里。

    薄唇很不甘愿的退开,湘悦脸红红的垂下小脑袋,隐约听见他低声咒骂,还因为往常只听不说,所以咒骂起来很不流利。她虽然不赞同说脏话,但是却跟他同样眷恋那个吻,希望晚餐无限延后、希望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下楼来到餐厅时,迎面而来是扑鼻的食物香气,餐桌上摆满丰盛食物,热腾腾的面包、罗宋汤…烤牛肉,还有必备的新鲜蓝莓,虽然比不上城堡里,厨师准备的大餐丰盛,但绝对足够填饱肚子。

    “我去采买时发现,这里真的是只怕钱少,不然任何东西都买得到。”娃娃兴高采烈的说着,从厨房端出一个银盘,到桌边时才动作夸张的掀开盖子。

    “当啦,看我买到什么!”

    银盘上堆着碎冰,碎冰中是颗粒饱满、色泽艳丽的——鱼子酱!

    湘悦脸色一白,心咚咚咚的往下沉,只能转过头,望向仁国求救。

    “她不吃鱼子酱。”他神情严肃的宣布。“我也不吃。”

    娃娃着嘴,满脸不可思议。

    “为什么不吃?这可是西方三大珍味之一啊!”每次出任务,或是跟亲爱的老公出国,她都不会错过品尝美食的机会。

    “因为之前在城堡时吃过了。”他一副拒“鱼卵”于千里之外的凛然模样,即便被残忍的严刑拷打,也拒绝再吃一小颗。

    她伸出小手,悄悄握住大掌,无声的表达与他站在同一阵线。

    “吃过还可以再吃啊!”娃娃用贝壳汤匙,舀起一匙黑珍珠般的鱼子酱,姿态曼妙的送进嘴里,陶醉的闭眼享受。

    “我吃得太多了。”他坚持。

    娃娃可不信了。

    “美食只有嫌吃得少,哪里有人会嫌吃得太多?”

    “是我的错!”湘悦脱口说道,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感激。“我不敢吃鱼子酱,又怕厨师伤心,所以拜托仁国帮忙,他那顿晚餐足足吃了十二人份的鱼子酱。”

    贝壳汤匙停顿在空中,娃娃的肩膀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十二人份的鱼子酱即使不去算热量,一而再重复的浓郁滋味,久了肯定腻口到不行,享受变成酷刑。

    啊,必须是真爱,才能做出如此伟大的牺牲!

    娃娃神色复杂,看着眼前这对浓情密意藏不住,放闪的刺眼程度不但连戴墨镜都挡不住,甚至堪比核弹爆炸的情人。

    “没关系,他们不吃我吃。”闻香而来的孝国,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拿起一块烤面包,舀了好几匙鱼子酱,毫不客气的大口咀嚼,两三口就消灭完毕。沾着面包屑的手,朝湘悦指了一指。

    “她的黑眼圈愈来愈深了,你要是不能克制点,两个人就必须分房睡。”

    杨家老二不但吃相豪爽,话说得更是直接。

    她粉嫩的小脸羞得烫红,颜色与温度都跟桌上的罗宋汤相似。只是,即使再害羞,她也必须坚持。

    “我不要分房!”实话脱口而出,杨家兄妹们都微微一愣。

    她忍住羞,强撑着不低下头,表达坚定立场,圆亮的双眸往身旁看去,瞧见仁国脸上的赞许与温柔,不由自主的回以微笑。

    “拜托,不要再放闪了。”娃娃遮着眼睛呻吟着。

    孝国挑眉,一脸莞尔。

    “分房会影响丁小姐的工作效率?”他故意问。

    仁国投来警告的瞪视,知道二哥早早就看出她生性害羞,故意拿最私密的事情调侃,问得太不礼貌。

    “你不需要回答。”这原本就是私事。

她深吸一口气,小脸还是红通通的,很认真的看着他,双眸里满是坚决。

    “我要回答。”她严肃的说道,转过头去,大声的宣布:“没错,分房会影响我的工作效率!”

    她有心理准备,会有下一波攻击,杨孝国或许会故意问得更私人,测试她的尴尬底线,或者在分房的问题上打转,逼她承认更羞人的事。不论如何,她都决心豁出去了!

    没有想到,孝国没有再追击,反倒笑得若有所思。

    “那,就维持原状吧!”

    啊,就这样?

    她满心困惑,歪着小脑袋思索,觉得刚刚似乎通过了某种重要测试。

    楼梯上传来奔跑声,杨爱国一边拨掉头发跟肩上的雪,把怀里绑着红色蝴蝶结的礼盒慎重放下,才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先吃了一碗罗宋汤暖身,才舒坦的喘了一口气。

    “外头真冷。”他冷得某些部位,差点都要结冻了。

    “你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娃娃问道。“再晚十分钟,二哥会把你的晚餐也吃掉。”

    孝国咧嘴坏笑,一点罪恶感都没有。“老爸说的,迟到的人本来就没有吃饭的权利,饿肚子是活该。”

    “所以我尽快赶回来了。”爱国端起盘子,把二分之一的烤牛肉,不客气堆到自己面前。“我去四处转了转,还去帮依依买礼物,她想要俄罗斯娃娃。”

    虽然人不在爱妻身旁,但心里仍时时惦念。

    “我老公说,只要我回家,就是他最好的礼物!”娃娃娇甜甜的说,放闪不输人。

    爱国吃着牛肉薄片,用肉汁拌马铃薯泥,风卷残云似的吃掉一盘,直到嘴巴不再咀嚼食物,才抬起头来,神情严肃的说道:“有人发出赏金在四处找寻丁小姐。”

    “代表对方知道她在莫斯科。”娃娃弯弯的眉轻蹙。“是姓韩的泄漏消息?”

    仁国摇头。

    “他不会笨到杀鸡取卵。”

    “所以,在姓韩的眼里,我们是鸡,还是卵?”娃娃绝望的问。呜呜,不论是哪一种,都好容易被吃掉喔!

    “提出赏金的是一个意大利贵族,”爱国不理会小妹的哀号,继续说着重要情报。“名字是吉多…杰尼亚,有伯爵头衔,财大势大,家族几百年来做的是纺织生意,提供最顶级的羊毛布料,去年的营收是十一亿欧元。”欧元!不是美金、不是新台币!

    孝国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提到钱就双眼发亮。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绑架湘悦的幕后黑手,否则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找她?”仁国的思虑最周密,毕竟事关心上人的安全。“我们必须考虑到——”

    话还没说完,身旁的小女人已经出声。

    “是班特!”她兴奋的说。“是班特在找我。”

    杨家兄妹的视线,同时转向那张雀跃小脸。

    “班特?”

    “那是他中间的名字。”

    “你跟他很熟吗?”仁国的表情有些古怪。

    “我们从小就认识,他不会是幕后黑手。应该是白姥姥、康叔叔他们找不到我,所以请班特帮忙。”想到许久没有跟长辈们联系,她不禁有深重的罪恶感。失踪这么久,大家肯定担心极了。

    “他怎么会知道,你现在的行踪?虽然你身上装着GFS,但是干扰器——”

    仁国的脸色一沉,陡然想起关键,喃喃的咒骂。“该死!”

    在城堡里时有干扰器发挥作用,所以没有人知道她的行踪。甚至直升机上,跟现在的住所都有干扰器,屏蔽她的行踪。

    但是,歹徒绑架她离开城堡,以及两人在雪地里奔逃藏匿、取暖欢爱的时候,GPS信号就暴露了她的所在位置。那个有伯爵头衔的家伙,肯定是先在城堡附近捜寻未果,推测她仍在俄罗斯,才会提出高额赏金找人。

    “赏金太高,找她的人会愈来愈多,事情会像是滚雪球一样闹大。”孝国提醒,不忘抢食鱼子酱。

    “我知道。”仁国咬牙吸气,看着身旁的小女人。

    事情闹大,就愈是容易引来危险,先前出价绑架她的幕后黑手,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所以冒险移动她,仍旧不安全。

    他纵然不喜欢最有利的选择,但是事关她的安全,他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能拿她冒险。

    瞧见他神情不对,湘悦凑上小脸,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脸颊,关怀备至的殷殷探问。

    “你哪里不舒服吗?”她好担心,用手摸摸他的额头,却又不知道什么样的温度算正常。

    “我没事。”他勉强挤出笑容,回握她的小手。“我们先吃饭。”

    “好。”她毫不犹豫的点头,赞同他一切决定。

    仁国端起盘子,贴心的夹取食物,选的每一样都是她偏爱的吃食。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知晓了她偏爱的食物、饮料、衣裳、睡姿、作息。

    如今,独占她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他跟兄弟与妹妹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正式宣布。

    “吃饱之后,我们就去见杰尼埃布尔爵。”

    湘悦跟长辈们久别重逢的情况,只有混乱两字能形容。

    她没有想到长辈们,因为她的失踪,焦急的从世界各地聚集,一发现她的GPS讯号出现在俄罗斯,他们就全赶过来了。

    当她跟仁国来到班特预备在莫斯科展店,斥资买下的豪华宅邸,护卫们就急忙上前,几乎是第一眼看见她,就匆匆领着他们走向华丽的电梯,按下五楼的按键。

    电梯到达顶楼后打开,他们才刚踏出电梯,一群老人家立刻蜂拥上前,个个神色焦急。

    “湘悦!”赶在最前头的,是个欧洲贵妇,满头银发用丝巾绑着,用标准的中文呼喊。“你这孩子让我担心死了!”她扑来紧紧拥抱。

    后头的老人们,此起彼落的呼喊,穿着有的寻常,有的根本就是奇装异服,有志一同的是对湘悦的关心情切。

    “总算见到你了!”身穿西装的英国老绅士,手拿着银质拐杖,难得显露情绪,神态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快说,是谁绑走你的?康叔叔现在就去把那家伙拆成两百零六块!”穿着长袍马褂的东方长者气得发抖,提在手里的鸟笼也跟着抖,笼里的贵州凯里画眉更是抖得都走音了。

    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发型、装扮、珠宝都相同,唯有旗袍颜色一个白缎精绣黑凤凰,另一个黑缎精绣白凤凰的双胞胎妇人,一个正在哭,另一个则正在笑。

    “这些日子以来,姑妈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汤大姑妈掏出黑色真丝手帕频频擦泪。

    “唉啊,别哭别哭,终于见面了,该要高兴的才对。”汤小泵妈笑咪咪,不忘问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手呢?你的手还好吗?”

    关键词出现,长辈们齐刷刷抬起头来,争先恐后的追问。

    “对!”

    “你的手怎么了?”

    “快把手套脱下来!”

    “有好好护着手吗?”

    “快说,是不是冷着了,还是热着了?”

    “老天保佑,你的手千万不能有事啊!”

    “够了,别嚷嚷!”汤小泵妈喊着,制止众人骚动。“王大夫、麦斯医生,请你们过来替湘悦瞧瞧。”

    头发花白的中医跟英姿焕发的西医同时走上前,一个握住她的左手,另一个握住她的右手,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检查完毕后再交换,彼此低声讨论了一会儿,才对众人慎重宣布。

    “她的手很好。”

    人们响起如释重负的叹息。

    站在电梯出口处的仁国,眼睁睁看着被中医与西医检查完毕的湘悦,被那群长辈们簇拥,往大厅方向移动,一步又一步,离他愈来愈远。

    养尊处优的老人们可不是独自行动,各自都带着服侍的仆人,东方、西方讲究不同,仅仅是眼下保持温烫的饮料,就有阿拉比卡的咖啡、斯里兰卡的红茶、中国的武夷山乌龙茶、台湾的金萱跟日本的抹茶,每种都是希罕高价的珍品。厅中央的舒适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银白,优雅从容的老妇人。

    湘悦见到她,露出纯然喜悦的表情,迫不及待的上前,扑进老妇人怀里。

    “白姥姥!”她眼里浮现泪光。

    老妇人接住她,没有过问她的双手是否无损,而是直直望进她眼里,慈爱和蔼的问道“你这段日子还好吗?”她满是皱纹的脸,依然焕发着美丽。

    “很好。”湘悦用力点头。

    白姥姥点了点头,拍拍她的小脸。“那就好。”

    众人都围绕着祖孙二人,连仁国也是。

    只是,他站得离她最远。

    祖孙温馨相聚,长辈们个个不落人后,抢着贡献热情与关怀。

    “来,丫头,这是今年武夷山刚采的大红袍,你喝看看滋味如何。”康叔叔从仆人手里接过一套三件的茶碗,递到湘悦面前。

    “唉啊,别喝乌龙茶,那种茶偏凉。”绑着丝巾的欧洲贵妇,轻松的一个扭腰,就用翘臀撞开端茶的中国男人。“喝我的欧蕾咖啡。”

    康叔叔气急败坏的嚷“你这个欧洲婆子懂什么,乌龙茶可是能治百病的!”

    加了很多牛奶、很多糖的欧蕾咖啡,还没有送到湘悦嘴边,旁边又有人围过来,送上饮料食物跟补品。

    “这地方冰天雪地的,快吃点野蔘鸡汤。”

    “鸡汤太油腻了,吃我这枸杞红枣燕窝才好。”

    “吃燕窝不环保。”

    “我关心丫头都不行?”

    “行,但是不要让她吃燕窝,她心疼燕子没窝可以住。”

    身分尊贵的长辈们,都抢着要争取她的注意力,想跟她说点话,就算一句两句也好。坐在大厅中央,灯光从上方洒落,让她泛着光泽的乌黑长发,映出一圈金黄色的光影,彷佛是无形的王冠。

    从两人相遇至今,这是杨仁国第一次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比千山万水更遥远。

    被长辈们簇拥的她,并不是童话里的高塔公主,以任何定义来说,她根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珍贵而受人尊崇,如今的她再度回到闪闪发亮的王位上,备受宠爱也备受保护,而那些保护将把他隔离得非常、非常遥远,说不定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接近她。

    冲动之下,他迈出步伐,决定走到她身边。

    他爱她。

    千山万水不能阻隔他,再多的人群也不能阻止他,他要走过去,站在她的身边。

    蓦地,他停下脚步,高大的身躯僵直不动。

    从踏入大厅到现在,湘悦终于第一眼望向他,但是她的神情非但没有半点欢欣,反而是惊慌不已,还朝他匆促又轻微的摇了摇头。

    那一瞬间,他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不希望他上前?

    她不希望这群老人们看见他?

    复杂的猜测在脑中翻滚,他顽固的想要上前,跟她把话问得一清二楚。到时候,她会笑着告诉他,他只是在胡思乱想,她多么乐意他上前,迫不及待要告诉每个人,他们美好的恋情。

    突然,一个男人迎面走来,遮挡住他的视线,让他看不见她。

    男人有着罕见的金色眼眸,褐色卷发下是希腊雕像般完美的五官,年纪跟他相仿,毫无疑问肯定就是跟湘悦从小相识,有权有势有巨额身价的杰尼埃布尔爵。

    对方穿着西装,最高级的羊毛在灯光下,有高贵的光泽感,简直就是现代版的贵族盔甲。而且,他已经从妹妹的口里,知道整套由杰尼亚的黄金羊绒所制作的西装要价不菲,等同一辆限量高级跑车。

    现任的杰尼埃布尔爵露出微笑,对他颔首示意,迈步走了过来,仪态完美得无可挑剔。

    从他身上仁国察觉到某种熟悉感。

    当对方终于来到面前时,他赫然察觉,那种熟悉感是与生倶来的高贵,他会觉得熟悉,是因为湘悦也散发着同样的气质,两人异样的相似。如果她是公主,那么杰尼亚就是王子!

    仁国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见对方伸出手,保持友善的微笑,用标准的中文说道,“杨先生,谢谢你照顾我的未婚妻。”

【第十章】

    未婚妻?!

    黑眸敛黯,光芒一点一滴的消失。

    “湘悦是你的未婚妻?”他仔细确认,感觉脚下的世界正在摇晃、崩解。

    班特俊美得有如天使的五官,盈满笑意,甚至还有一丝同情。

    “是的。”他慢条斯理的回答,微笑的弧度丝毫不变。“我很清楚自己跟谁有婚约。”

    仁国的双眸,黑得像无底的深潭,他紧握双拳,无法动弹、无法言语。“另外,这是赏金,谢谢你把她安全带回我身边。”班特用修长好看的手,递出瑞士银行发行的漆金色支票,那是信誉卓着的超级富豪,才有资格使用的珍稀支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接下来会有别的人接手,你不必再为湘悦的安全操劳。”

    不愧是真正的贵族,就连下逐客令都可以如此婉转优雅。

    但是,那种羞辱感,却更加深重。

    这个男人不介意湘悦在外面做什么,因为无论她做了什么,她已经选择了他,他才是那个富有、优雅,拥有她的赢家。

    而他杨仁国,什么都不是。

    这一秒,愤怒、耻辱蜂拥而来,让脑海里一片火红。

    仁国面无表情,没有接下支票,也没有多逗留一秒,甚至没有往大厅中央多看一眼。为了不让自己失控,他将所有沸腾的情绪都压下,径自转过身去,走出人声喧哗、金碧辉煌的大厅,不使用电梯,而

    是一步一步走下楼梯。

    被众人帘拥的湘悦,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坐得太远,听不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但是她清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看见他眼里的光芒消失殆尽,黑眸不再亮如星辰,变得像是漆黑黯淡的煤块,不祥的预感淹没她。

    当班特拿出支票时,她惊喘出声,起身就想冲过去。

    但是,有太多长辈包围在眼前,她才刚起身,就被好不容易挤上前的汤小泵妈,顺势推了回去,让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高大的身影转身离去。

    他要走了!

    湘悦在心中尖叫。

    不,他已经走了!

    他那神情,让莫名的慌乱由心而生,她猛然站起身,没有向白姥姥说明原因、没有向长辈们道歉。她松开白姥姥的手,挣脱每一位长辈的阻拦,忘却礼貌、忘却教养、忘却一切,娇小的身躯挤开人群。

    “丫头!”

    “你要去哪里?快回来!”

    有人惊呼。

    “快阻止她!”

    有人喊得更大声。

    “不,不行,别伤到她的手!”

    她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无法停下脚步。白姥姥与长辈们对她无比重要,但是刚刚离去的是她的心、她的灵魂,如果没有了他,她将彻底破碎,不再完整。

    纤细的身影奔出大厅,消失在楼梯下方。

    长辈们纷纷鼓噪,有的讶异、有的气愤、有的茫然,但最多的是不可置信,呆愣的低头看手,喃喃低语着“丫头抽了手?她硬抽走了手?”这是真的吗?还是在作梦?

    她从小到大,被交代过无数次,要保护自己的手,也一直遵守着这个规矩,所以数次被绑架,即使身上受伤,却从来没有弄伤过手,但是这一次,她却硬将手抽走了。

    坐在大厅中央的白姥姥,倒是依然镇定,如少女般秀丽的双手,搁放在腿上,嘴角噙着若有所思的微笑,看尽世间百态的双眸,依旧安详无波,跟身旁所有人的激动截然不同。

    “班特,快去把丫头追回来!”

    “是啊,快阻止她!”

    “要是又失踪了该怎么办?”

    “她为什么要追着那个男人跑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呼喊,甚至有的已经命令仆人们,快快追去拦截。只是,所有的呼喊、命令、行动,全被班特阻止。

    “各位请听我说。”他露出魅力无法挡的笑容,所有人如被催眠般安静下来。

    “先别急着去阻止湘悦,他们有事要谈。”

    他的视线越过大厅,看着白姥姥,微乎其微的点头,悦耳的男中音语调优雅。

    “我相信,杨先生会知道分寸的。”

    湘悦追得好急。

    好几次她差点就要跌倒,在坚硬冰冷的金丝大理石阶梯上摔痛,甚至摔伤,但是她不在乎,一心一意追着前方的男人。

    “仁国!”她呼喊着,声音回荡在宽阔的楼梯上。“等等我!”

    他不可能没有听见,但是他始终没有回头,更没有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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