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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金3亿,BOSS惑妻无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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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大概是饿了一天没吃东西,没跑几步感觉头晕眼花,头重脚轻,眼前一黑,一头栽在了地上。
  “该死!”萧腾推开车门下去,甩上车门的声音都能传出好几里远。
  萧寒这样的反常萧腾不认为是发神经,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顺着萧寒奔去的方向看去,一闪而过一个身影消失在拐角,萧腾皱了皱眉,失声叫出,“云开!”
  “傅达,把这个笨蛋送去医院!”萧腾顾不上管萧寒,头也不回地便朝那个身影消失的地方跑去。
  可是等萧腾追过去,哪里还有人影?
  “云开!”他没有方向地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得到的只是路人异样的眼神。
  可能那个人并不是云开,只是身影跟云开有点像罢了。
  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萧腾叹了口气,转身看到车子还在不远处停着,傅达正费劲儿地将萧寒扶上车。
  到底是血浓于水,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居然是一个这么菩萨心肠的人,其实照他自己的想法,萧寒这么讨厌,还抢了他的女人,他该将他拉到江边扔进去喂鱼吃,可是……
  唉,萧腾再次叹息,走向车子。
  萧寒到医院后醒来已经是下午了,手背上还在插着输液针管,他血糖太低导致的昏厥,本来跟萧腾打架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了,昏倒那一摔,直接在鼻子上额头上又蹭掉了几块皮,这次是想不毁容,都不可能了。
  萧腾坐在床边吃着傅达削好的苹果摇着头砸吧着嘴,“瞧瞧,瞧瞧,这毁容了你可怪不了我吧?等云开回来不要你,你别说是因为我你才摔了个狗啃地,牙齿没断吧?你小子还挺有福,照我说,应该再摔断几颗牙才大快人心呢。”
  萧寒冷冷地回了他一记尖刀般的眼神,扭头不搭理他,真是呱噪得像只青蛙!
  “生气了?怒伤肝。”萧腾悠闲地翘着二郎腿,一颗苹果很快就啃得只剩下苹果核,他满意地用舌尖卷了圈儿嘴唇,将苹果核一个优美的抛物线投进了距离他大概三米远的垃圾桶里,“萧寒,跟你商量个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商量的!”
  “那是,你是禽兽,我是人,不过我今天委屈一下,拉低一下身份跟你站在一条线上。”
  “你给我滚出去!”
  “你瞧,又生气了,你说你比我还小呢,怎么就这么大的火气呢?难怪你看起来比我都老那么多,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哥。”
  萧寒面色一僵,真的很老吗?
  他找护士要来了一面镜子,一照镜子差点没叫出来,里面的人还是他吗?蓬头垢面就算了,还一脸的伤,简直都惨不忍睹!
  这样子若是让云云看到,会不会真的不要他了?不行不行,他要赶紧收拾一下才行!
  可是……怎么收拾?
  他总不能像女人那样涂涂抹抹吧?太恶心了!
  萧寒突然一脸挫败地叹息,倒是让萧腾得意得尾巴都翘上了天,也不是他自夸,就他跟萧寒现在站在一起,一百个人有一百个都会说萧寒是他哥,最起码比他大五岁。虽说男人年龄大点是成熟,但是如果熟透了那就该衰老了,现在的年轻女人都喜欢大叔,可是大叔却想年轻啊!谁不想年轻?大叔?什么鬼玩意!
  抬起手抹了下头发,萧腾靠在椅子上居然又哼起了小曲儿。
  萧寒看着他那虽然受了伤可依旧遮挡不住风情的脸就来气,而他居然还好心情地哼歌,简直太欺负人了!
  “萧腾你是不是闲着没事?”
  萧腾反问:“我这不是照顾你这个体弱多病的人吗?”
  “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萧寒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你到底担心不担心云云?”
  萧腾晲他一眼,冷笑,“她是你女人,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要真有个什么意外,正好你跟我一样都孤独终老,这样我也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你说我们两个是双胞胎,你一出生就跟着亲生爹妈,我一出生就被遗弃,我有时候就觉得我真应该掐死你,要不是你,我从小也应该在亲爹妈身边。”
  “你养父母对你不好吗?”
  “当然好!”爸妈对他比对他们亲生儿子都好,可是再好也依然抹不去从小被人叫做野种的痛。
  “这不就得了,虽然不是亲儿子可他们却将你当做是亲儿子,你就知足吧,如果你真的在亲爹妈这儿,你会后悔的,至少我觉得如果从小被遗弃的人是我就好了,这样就不会看到太多的肮脏龌龊事。”
  萧寒说这些话的时候眉皱着,面无表情。萧腾知道萧悦的事,是他和萧寒的生母跟他们的爷爷所生下的孩子,真不知道该怎么叫那个小女孩,到底是姑姑,还是妹妹。他见过那丫头几次,每次看着他都怯怯的好像很害怕的样子,可是却又想跟他靠近,拉着他的衣角问他是不是大哥,还问他哥哥为什么不回家也不要她,他不知道该如何跟一个孩子讲这些事,所以只能笑笑打哈哈。
  豪门里本来就很靡乱,他早已见惯不惯,只是真的有些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却还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冷眼旁观。
  “昨天我见到悦悦,她让我见到你的时候跟你说一声,他很想你,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她,那个家虽然现在当家作主的人是我,可也是你的家。”
  萧寒点头,算起来他有好长时间没有见过悦悦了,自从知道了悦悦的身份,他觉得太尴尬,不知道见了面该如何面对。虽然这件事不是孩子的错,可他一时半会儿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儿。
  萧寒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是刚子打来的电话,说高速收费站见到了云开,坐着一辆大巴车刚从高速上下来,被手下人给拦了下来,这会儿正在车里,她要回家,不愿意去医院。
  挂了电话萧寒二话不说拔掉还没输液针管,鞋都没又顾上穿好就朝外奔去。
  萧腾坐着没动,看他这着急样就知道应该是云开找到了,与此同时,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
  接了电话萧腾没怎么说话,听了几句后嗯了一声就挂了,慢悠悠地站起身,朝门口看了一眼,苦涩地扯了下嘴角,虽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长双翅膀飞过去看看那女人,看她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什么事,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因为他不是她的什么人,虽然他们曾举办过一场婚礼。
  无奈地摇头叹息,他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是个很不可理喻的人,不就是个女人吗?他只要一招手,应有尽有,只是,除了她,却没有一个是他想要的。
  萧寒打车回到云家,云开也刚到家没多久,正在房间里洗澡,坐了一天的车,浑身像是生了锈,而且还跟长了虱子一样,又痒又难受,如果不好好泡个澡洗洗,她估计今晚都睡不着觉。
  浴缸里放了些玫瑰精油,香味淡淡的,怡人心田。
  云开头枕在浴缸上,没有闭眼,歪着头看着天花板出神,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觉得都像是做了一场梦,云里雾里的,有些不真实。
  不过还好了,终于让她查清楚了,也不算没有收获。
  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云开立马闭了眼睛,她知道是谁,虽然他很刻意地放慢了脚步,可她还是能一下子就听出来是他,就像他的声音,他的背影,早已经刻在了她的心里,无需刻意便能清楚的辨认。
  唇角轻轻勾起,她叹了口气,眼睛又缓缓睁开,这个男人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眼睛睁开的同时萧寒的脑袋出现在门口,像个小偷似的,探头探脑地朝里看,一下子对上她的视线,他嘿嘿笑着,抓了抓头发走进来。
  云开却没他那个好心情,还笑呢,这才两天不见,这人是怎么了?跟谁打架打成这样?
  看她盯着自己皱着眉头不说话,萧寒知道是自己这个样子吓坏她了,确切说让她生气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脸,“不,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等她开口,他又紧跟着保证,“不过以后我会小心的,再也不让自己走路摔脚了。”
  云开凝着他,“我还真没见过摔倒能摔着眼窝,能把眼窝给摔成青紫色的!”
  “我……”萧寒扯了下嘴角,想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说,说他跟萧腾打了一架,其实他也没吃亏?不行不行,她会骂他的。为难地抱着脑袋挠,一脸的挫败,抬眸偷偷去看她,她的脸色很难看,阴沉得像外面的天。
  “老婆,你这两天去哪儿了?”他忙不迭地转移话题,赶紧让她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自己的身上,别盯着自己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不放,其实如果可以,他真想拿个丝袜掏三个洞,往头上一套算了。
  云开扭回头,眨了下眼睛,换了下姿势,舒舒服服地吐了口气,捏着腔调,不紧不慢地说:“萧先生,你的记性可真不好,我们都离婚好几个月了,你看你这老婆叫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真跟你有点什么关系呢,可实际上我现在可是自由身,这老婆可不能乱叫,让人误会就不好了,我还没交男朋友呢,你这弄得就算是有男人想跟我表白也被吓走了,你这样是很不道德的。”
  浴室内水汽袅袅,萧寒热得一脑门子的汗,浑身也黏糊糊的,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将西服的扣子解开,可还是热得不行,就像是三伏天站在太阳下被烘烤着一般,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算了,还是坦白从宽吧,反正打都打了,承不承认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的脸上已经被贴了标签--我打架了!
  “我……我跟萧腾打了一架,我也没算吃亏,只是后来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又摔了一跤,然后就摔到了鼻子和额头,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一步一步挪到浴缸边,将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随手放在一旁,蹲在浴缸边,伸出手从水里拉住云开的手轻轻晃了晃,小眼神里全是恳求,“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云开将头扭到一旁,不搭理他。
  “我给你搓背吧。”某人自告奋勇地拿起搓澡巾,将衬衣的袖子捋起来,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势。
  云开倒也没有矫情,坐直身,这两天多的时间,有差不多30个小时都在车上,到了酒店就简单地冲了个澡,这会儿身上的灰估计都一厚层了,正好有人提供免费的服务,为什么不好好享受?
  萧寒生平第一次给人搓澡,动作笨拙,但还算温柔,怕太用力搓破了云开的皮肤,所以就很小心很小心,每一处都细细地搓着。
  剑拔弩张的气氛被周围的温热给一点点的融化,萧寒一身的汗,衬衣贴在脊梁上。第一次给人搓澡,说心里话,很紧张,就像是小时候上幼儿园第一次上台表演一样,生怕自己给搞砸了,小心谨慎又满心的期待。
  “云云,舒服不舒服?”他小声询问。
  云开“嗯”了一声,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
  “我真不是故意要打架的,是萧腾先踩我脚,我还他,然后就打起来了。”萧寒小声解释。
  云开依旧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但至于知道后的结果,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会儿是安心享受被人伺候的时候,她暂且不想因为一些事影响了心情。
  不听她骂他,或者说一些讥讽他的话,萧寒暗暗地松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更温柔了,咧着嘴无声地笑着,笑起来傻乎乎的。
  萧寒给云开搓完澡之后浑身已经湿透了,云开还在浴缸里泡着,其实他是想跟她一起洗鸳鸯浴的,可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她还在气头上,他不敢胡来。
  他去对面的房间简单地冲了个澡,换了身居家服出来,云开还在浴缸里躺着,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他摸了摸水温,还不算凉,但是也不能再泡了,她的手都起褶子了。
  没舍得将她摇醒,萧寒将她从水里抱出来,用浴巾简单擦了一下,其实云开并没有睡熟,只是不想睁眼,这两天也的确没睡好很累,但身体的累却远没有心累。
  回云城的路上云开一直在思考她跟萧寒在一起的可能性和不可能性,罗列成一条条,逐个斟酌,攻破。
  其实到最后也没得出个明确的答案,所以心里很累,他们之间总是这样那样的问题,一件接连一件,应接不暇,很让人头疼。
  这个苏言溪,也不知道要纠缠到什么时候,萧寒也是的,那时候自己老婆有没有怀孕他难道不清楚吗?说他是个笨蛋,他还总是不愿意承认,被人合伙设计了都不知道,还配合人家去演这出戏,而且该死的还居然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蠢不蠢?简直蠢到家了!
  苏言溪说她在昏迷的时候怀着身孕,五到六周,而且还是双胞胎。
  云开当时就在脑子里想,那时候是什么时候,她一点一点的慢慢回忆,最后想起来了,那时候是萧寒突然消失近一个月,然后突然出现,那晚他们在一起了,之后他又消失了几天,在消失的那几天里她月事来了又去,然后他再出现就是在飞机上,他说去度蜜月。
  她仔仔细细的将时间算了算,如果她怀孕五到六周,那么时间似乎对得上,可她月事来这件事如何解释?流产前兆?见鬼,怎么可能!她自己有没有怀孕她难道会不清楚吗?
  为了证实萧先生是被苏美女给设计了,她亲自去了趟当时她出事后被送去的那家医院,说来也巧,她的姨夫现在是那家医院聘请的心脏内科专家,她就将事情跟姨夫说了一下,姨夫又是当地人,而且姨夫家在当地政商都有人,想要查一件事,一件过去了并不算太久的事情轻而易举。
  结果很快出来了,至于过程是怎样的云开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知道,而且她也不感兴趣,她只对结果感兴趣。
  当然,结果如她所料,苏言溪给了当时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护士一人一笔钱,很大的一笔,她听了姨夫说的封口费都差点惊掉下巴,看来苏美女是真的下了血本,只是最后血本无归,想想也挺可怜,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夫人又折兵。
  了解完真相之后,她就坐车回云城了,姨夫和阿姨怎么留她都留不住,归心似箭,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到那个大笨蛋,大傻瓜。
  只是,唉,心里叹了口气,又无奈,又心疼,更多的却是生气。
  一个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居然还打架,打就打了,居然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作为他的女人,她能不生气吗?她都气得想去拿个棒球棍将萧腾给一顿毒打,不然都不解心头之火!
  萧寒将她放在床上安顿好后,就搬了个圆凳在床边坐下,双手撑着下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痴痴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
  云看本来也没睡熟,被他从浴缸里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的清醒,这会儿虽然闭着眼,可是她却觉得有两道火辣辣的光束照在自己的脸上,烤得她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熟透了,快要成烤肉了。
  叹了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对上某人那双脉脉含情的眼。
  “看够了吗,萧先生?”
  萧寒嘿嘿地笑着摇头,傻里傻气的,“这么漂亮的老婆,一辈子都看不够!”
  “油嘴滑舌!”
  “你实至名归。”
  云开翻了个身,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请问萧先生这两天有没有想我呀?”
  萧寒弯腰凑近她,在她的唇角亲了亲,却脸一板,“不想!你一走都没有任何消息,我把云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你,我很生气!”
  云开知道自己这次不吭不响地离开确实有些背理,随后就讨好地在他的嘴唇上啃了一会儿,垂眸不去看他,红着一张脸,羞赧地抿着嘴唇也不说话。
  最后,一声轻叹,萧寒最终选择妥协,她就是故意折磨他的,坏孩子!
  “那件事……我知道是我不对,我瞒着你是怕你知道了生气不要我,苏言溪拿这件事威胁我,我没有任她摆布,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孩子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
  云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看着这个傻得可以的男人,她只觉得头又开始疼了,以后的日子她都可以想象有多“精彩”了。结婚以前,这个男人明明是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人,怎么跟了她之后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低智商人呢?
  她叹了口气,将他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我听说为了不让人走漏风声,你给了那些人一笔不小的封口费是不是呀?”
  萧寒的脸红得滴血,嗯了一声,低下头,“对不起。”
  “唉!”云开突然叹了口气,砸了砸嘴,摇着头说,“你说那些医生护士晚上都不怕睡觉做噩梦吗?拿了双份的封口费,就不怕被人给灭口?”
  萧寒愣了一下,抬头看她,“什么双份的封口费?”
  云开故意惊讶地叫道,“呀,你不知道吗?”
  “什么?”萧寒蹙眉,隐隐觉得事情似乎有些复杂。
  云开伸出手指在他额头上受伤的地方用力地戳了下去,咬着牙,一副恨得牙根直痒痒的模样,一字一句地说:“萧寒你就是个笨蛋!被人卖了你还乐颠颠地帮人数钱,我压根都没有怀孕!你被苏言溪给设计了!笨蛋!大笨蛋!”
  萧寒一愣,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眼泪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连一颗地滚落。
  …本章完结…

  ☆、144:一语成谶

  苏言溪死了?
  苏言溪死了!
  这个消息像是一枚炸弹,在云开的脑袋里轰地炸开,惊得她一晚上都脑袋昏昏沉沉的,觉得放佛做了一场梦,虽然这梦有些悲伤,有些欣喜。
  她虽然讨厌苏言溪那个女人,可也从来没有恶毒的诅咒过那个女人去死,可她却死了,所以悲伤。
  欣喜,其实也谈不上,只是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以前有个苏言溪,她也不至于整日提心吊胆,但是患得患失是有的。
  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跟她抢老男人了,是呀,她是该欣喜的。
  可是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个人用生命的终结让活着的人永远记住她,到底是该赞叹她的聪明睿智还是该感叹生命无常呢?
  夜已经很深很深了,窗外还在下着雨,比白天的时候大了一些,春雨贵如油,可今晚的雨下得像流水似的,哪里还贵了呀。
  云开叹息,拉上窗帘,转过身,盯着空荡荡的大床,叹了口气,今晚她跟萧寒分房睡,是她提出来的。
  苏言溪的死给了她不小的冲击,虽然是车祸,可苏言溪却一心寻死。
  自古以来为爱殉情的男女很多很多,不能说他们傻,只能说人在爱情面前都太倔强,带着一份孤勇,以为那样便可以挽回什么,便可以让对方记住,便可以永远的住在那个人心里。
  无所谓对与错,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黄土白骨,时间早晚会带走一切,活着的人都会断了联系,更何况一个死人。
  第二天,天刚苍苍亮,云开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
  临走前她瞧瞧趴在对面的门上听了听,里面静悄悄的,估计萧寒还在睡觉吧。
  她在楼下客厅留了张便条,然后就出门了。
  天还在下着雨,她撑了一把黑色的小伞,拦了一辆车去花卉市场买了一束花白菊。其实不应该买桔花的,毕竟她跟苏言溪一来不是亲人,二来称不上朋友,可是又不能空手去,最终选了白菊。
  苏言溪的墓地修得很奢华,云开放下白菊,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里笑靥如花的女人,三十一岁,人生才走了还不到一半,便这样猝然离去,在离开的那一刻,她有没有后悔?
  人活于世,不仅仅只有爱情,还有亲情,友情。失去了爱情就一定要以砍断亲情友情作为代价吗?是不是太沉重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死了的人一了百了,活着的却余生煎熬,真的很自私很自私。
  感情的事,别人帮不了忙,进围城,出围城只能自己拿主意,于是有些人就走进了死胡同,再也出不了城。
  云开在墓地呆了一个多小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默默地站着,撑着一把小黑伞。
  墓地在山上,上山的时候还好些,路还能走,可下山,路很滑,云开滑倒好几次,不过还好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屁股摔得很疼,终于从山上下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近十一点。
  云开拿下雨伞,抬头看了看天,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乌云黑压压的,天沉得很低很低,放佛都要跟大地融合在一起。
  拿出口袋里调成静音的手机,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大跳。
  未接来电足足68个,未读短信88条。
  云开没有立刻去看这些都是谁打来的,谁发来的,而是对着黑压压的天翻了个大白眼,什么时候她在某某人,某些人的心里都有着这么重要的位置了?一会儿不见都想成这样?
  不紧不慢地低头去看未接来电,云开的嘴角狠狠地抽了几下,无一例外,全是萧寒,那未读信息呢?会不会也全都是他?如果是,她要把今天这些截屏打印出来,留作纪念。
  只是,有些小遗憾,88条有2条不是萧先生发来的,而且还是2条广告,唉,真是讨厌!这年头广告无处不在,在市区是卖房子的,卖车子的,这来了墓地,收到的广告也就立马不一样了,卖墓地的,云开气得想骂人,一大清早就发来了,真的很晦气!
  毫不犹豫的就将这两条信息删掉,号码拉入黑名单,并且还点了骚扰举报,云开的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一抬头,嘴角的笑还没来得及收起,便又硬生生地僵住。
  今天的天有些冷,她穿着长款的大衣走了那么远的山路都没觉得怎么暖和,这男人居然穿着拖鞋,虽是长衣长袖的居家服,但是单薄得只能在恒温27度的室内穿。
  头顶的天还在流着水,他就这么站在水里,头发都湿了,贴在额头上,浅灰色的居家服早已经被水浸透变成了深灰色。
  云开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了,心疼又生气,还很无语。
  “你出门都不会换件衣服吗?”她生气地朝他喊道。
  萧寒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朝她走来,就拉着一张脸瞪着他,眼睛瞪得很大,眼珠都要被瞪出来的感觉。
  云开后背发寒,冷飕飕的,她动了动嘴唇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又没说,朝他走过去。
  “你过来了?”她在他面前站立,抿着嘴唇,垂眸看着脚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手机静音,他打那么多个电话,发那么多条信息,一定是着急坏了。找到她也不难,因为手机里有定位,而她又带着手机,如果真的不想让他找到她,她今天出门就不会带手机。也正因为手机里有定位还打了那么多电话发了那么多信息,她才觉得奇怪,明明知道她在哪儿,为什么还要那样?直接过来不就好了嘛?
  “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信息?”
  “手机……调了静音,没听到。”虽然是事实,可是云开却说得很心虚,因为这压根就不是理由,如果他要问她为什么调静音,她该如何回答?告诉他,她其实心里感觉很有压力,他们之间隔了条人命,她突然觉得压得她喘不过气,她在逃避,她能这样回答吗?
  答案无疑是,不能。
  “云开--”
  “昨晚上睡觉的时候调了静音忘了调回来,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没等他开口就连忙解释,可越解释越像是掩饰,越描越黑,“生气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她朝前又走了一步,将小伞照在某人的上方,“我不是给你留了便条吗?”
  眼前闪过一个东西,云开眨了下眼睛,本能地伸手抓住,等看清楚后,眼睛再次眨了眨,便条有问题吗?
  一没有错别字,二交代清楚了自己的意图。
  “怎么了嘛?”云开扁着嘴。
  萧寒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不对她大吼小叫,“现在几点了?”
  云开连忙抬起手腕,“差五分钟十一点。”
  “你早上什么时候出门的?”
  “呃?”
  “回答我!”萧寒一声怒吼,吓得云开浑身一哆嗦,有些害怕地瞅着他,“不到六点。”
  萧寒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便条,念了出来,“萧寒,我出去一小会儿,有事给我打电话。云开。”
  “对啊,我写的,有问题吗?”云开也有些火大起来,动了嘴唇,歪着头看他。
  萧寒攥着拳头,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有问题吗?云开,我想知道你这一小会儿是个什么概念?上学的时候没学过一会儿是多长时间吗!”
  云开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脸色跟着也变了,手里的伞朝地上一摔,冷笑一声,“是啊,上学的时候就是没学过,怎么,你打算当我的老师吗?实在不好意思,我这种烂渣生怎么教都学不会的,所以也就不牢您费心思了。”
  说完看也不再看萧寒一眼,侧身离开。
  “云开你给我站住!”萧寒站着没动,背对着她怒喝了一声。
  云开没有站住,甚至原本是走,在他这一声后变成了奔跑,转了个弯便消失不见了。
  “云开!”
  萧寒的声音在山脚下回荡,久久没有散去。
  明明是担心,明明是关心,明明是心疼,可是瞧,他们总是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糕,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把彼此惹得一肚子的气。
  累了,累了,真的累了。
  苏言溪的死让他们本来就并不稳固的感情彻底的推向了悬崖的边缘,纵然是他们依旧相爱,可是再在一起,心里终究是有了膈应,那是一条人命,像一根刺扎在肉里,明知道很疼很疼,却又不能拔掉。
  云开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再也忍不住泪水汩汩地流了出来,可又不好哭出声,牙齿咬着手背,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终于不用再想该怎么做才能离开他了,当日的一句玩笑不曾想真的成为了现实。
  一语成谶,果真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到市区之后云开就下了出租车,车子停在了什么地方她也没有注意,下车后就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走,遇到十字路口就向右转,一直一直的走。
  雨越来越大,她早已经被浑身淋湿透,冷风吹来,她冻得浑身哆嗦,牙齿都在打架,一张脸惨白得如同大病初愈,嘴唇更是变成了青紫色,她目光呆滞地看着前方,视线早已经模糊一片,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的遮挡。
  最近她总是在心里作比较,她到如今跟两个男人谈过两场恋爱,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不同呢?
  跟郑君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分不出究竟是谁付出的更多一些,他们也有吵架闹不愉快的时候,但是从来没有如今跟萧寒在一起这么的累过,放佛就不是谈恋爱,而是一场拔河,一场战斗,非得分出胜负,拼个你死我活才肯罢休。
  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她曾问过自己,是不是因为并不是真的相爱,恋爱不应该都是快乐美好的吗?既然总是伤,总是痛 ,那肯定就不是真正的爱了,至少爱得不够深。
  之前就有想过分开,让彼此都冷静冷静,他们如今是成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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