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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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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笑一脸“你也就这时候主动找我”的表情。
他原本还想说几句刁难和挖苦的话,然而一回头,百里笑对上李溯的脸。
其实李溯没什么表情。
不怎么郑重,更没什么强硬的意思。
他言简意赅,只说了四个字。
“麻烦你了。”李溯说。
百里笑当即仿佛条件反射般认真回答:“我知道了。”
于是,就造就了这一刻的场面。
小女孩拉着他的衣角叫道:“舅舅,舅舅。”
他挤出微笑来看过去。
“为什么舅舅和妈妈小时候都没什么照片呢?”小女孩问。
听到侄女的这个问题是,百里笑一怔,随即目光落到她正在翻动的东西上。
那是一本相册,但基本都被高中时的他拿来做复习知识点收集册。
其实不只是他和百里颦,他们百里家只要是姓百里的,所有人拍照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最初好像是因为封建迷信,高祖父、曾祖父他们那时候科技不够发达,迷信说拍照会被吸走人的七魂六魄,到后来则完全是因为习惯。
百里康才不喜欢拍照,百里慎也不怎么拍照。
与此同时,他们也就没什么念头要给孩子拍照。尤其是在还担心百里笑身体发生什么状况、对他过度关心的状况下。
但是,百里家却还是有着每年拍一次全家照的习惯。
用作纪念。
百里笑找了把椅子,挪到柜子下边,踩上去再从储物柜深处把这几年的照片翻出来。
小女孩激动地接过去,高高兴兴冲到地毯上坐下,然后翻开来仔细观赏。
照片里的大人渐渐变老,而孩子则不知不觉长大。
前几年的照片里,百里颦和百里笑的祖父还在世,那是一个慈祥和善的老人,与严谨而高傲的祖母截然不同。但就是这样的两人相爱了,并且在众人的反对之下坚持生活在了一起。
百里笑不声不响地看着那些照片里的祖父与祖母。
那时候他年纪还不大。
但他记得,爷爷过世的时候躺在病床上,其他人刚好都出去了,大概是宣布病危通知。百里笑趴在床边,爷爷衰弱的手轻轻抚摸了他的头。
爷爷有气无力地说:“要对你奶奶好一点。”
百里家的孩子没有不早熟的。
百里笑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他从爸爸、妈妈、叔叔还有许多大人口中曾经无数次听到传言后所想过的问题。
“爷爷,和奶奶在一起不后悔吗?”小男孩恳切地问,“很幸福吗?”
在将继承与传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大家族里,他把疾病的种子带了进来。有人痛斥过他,有人怨恨过他,还有许多人对他感到失望与不耻。
空气里到处都是消毒水的气味。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隐秘的,独属于老人与死亡的味道。
爷爷笑起来。
他被皱纹包围的两只眼睛一片漆黑,却又清澈见底。
“不后悔,”老人说,“我很幸福。”
百里笑静静地想,原来如此。
他回过头,隔着病房门上的探视窗,他抬起自己那双还未曾被世间污染过的眼睛。他远远能看清奶奶在听到医生的话后捂住脸的样子,父亲垂下去的头,以及妈妈也动摇了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
百里笑回头,重新看向爷爷时,他想,有时候,并不是说所有时候,但偶尔,即便伴随着刻骨铭心的痛苦,但幸福也仍旧是幸福,来临之前能鼓舞前进,一切散去后回忆起来也能抚慰人心。
幸福是一种坚固、强大而不可撼动的东西。
与之相同的事物,百里笑还知道一样。
同样的坚固,同样的强大,同样的不可撼动。
“呀,笑笑。”就在他恍惚起来的这一刻,病房门倏然被打开,百里颦带着纹丝不动的笑脸走进来,转动头部看向病床上的老人,“爷爷,我好想您!”
在百里笑眼里,姐姐象征着近乎冷漠的坚决,与残忍相当的强韧,以及,一腔偌大而悲怆的孤勇。
…
久违觉察到姐姐还有些许人的气息时,说不清百里笑是怎么想的,总之不算太快乐。
那时候姐姐初三。
她和普通青春期里的青少年一样,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也会想要维护在朋友跟前的面子。有一次她冷冰冰地对他直说了——百里颦就是这样的人,别人想拼命隐藏的动机,她却能轻易地说出来。
“我不想被义理上的兄弟觉得,我连有血缘关系的兄弟都相处不来。所以可以请你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吗?”
她是这么说的。
显而易见,那时候的百里颦也还不够了解她的弟弟。
他们分别太久了。
百里笑一直记得爸爸妈妈在起居室里向百里颦提出“我们准备把你送到奶奶家去”时,百里颦所做出的回应。
她稍微愣了愣。
然后百里颦微笑起来。
那时候她还在读小学,四肢不像现在这么修长,五官也没有出落到后来的地步。百里颦笑着说:“好的。”
她说“好的”时的微笑与曾经好多次她攀上围墙时冷冷甩下的那句“别跟上来”重叠,从此以后,百里笑时常梦到这样的姐姐。
他周身是父亲和母亲共同以血缘筑起的高墙,在不可逾越的墙壁顶端,他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姐姐在那里。
姐姐高高在上地微笑,她说,别跟上来。
出于报复的心情,他刻意在姐姐的初中同学面前提起了她不想被人知道的往事。
那一天他们不欢而散。虽然说之前也没好好散过,每次都是大人说该离开,于是便匆匆忙忙各自走掉,就好像他们不是姐弟,而是一对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
然后他得知姐姐被摩托车撞到,起初心脏高悬,听说没有危险后才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有没有一丁点他的缘故。百里笑想,假如有的话,他希望她能因此多记得他一点。
他想变成姐姐不可替代的存在。
后来百里笑认识了李溯。
姐夫是个强大的人。即便李溯自己不这么觉得,但作为旁观者的百里笑却十分清楚。姐夫的强大,不说与姐姐平齐,但也是远超于他的强。
在刚进高中没多久时,百里笑一度坍塌,尽管只是许多次精神上崩溃的其中一次,但只有那一次,他从李溯那里得到了些支撑着他继续走下去的建议。
“说实话,我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高一时的百里笑握着阿华田说,“学习,百里家,什么都没意义了——
“我没办法像姐姐那样强,姐姐也永远不会多看我一眼,我就是——”
“是吗?”李溯倏忽之间打断他说。
百里笑看过去。
“慢慢变强就好了。没有你姐姐那么强,但至少不能放弃变强。”李溯说,“书还是要继续念下去的。开阔视野,学习知识,直到有一天,你觉得自己接受了长辈的要求,又或者,你不接受,然后你也有能力选择自己的路。”
百里笑稍稍压下头。
“还有,”李溯示意他手中的饮料,他说,“阿华田——”
男高中生风平浪静的叙述中,时间逆转到好久之前。那时候少年还在念初中,姐姐刚搬回来也没多久。
在冬日下过雪的清晨里,百里颦接过盛热饮料的纸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后惊喜地抬头。
“好好喝!”她说着,又喝了一小口,就连笑容也因此变得惬意起来。
在晶莹剔透的雪与树木中间,百里颦有些害羞地笑着说:“要是能让我弟弟尝尝就好了,他一定会喜欢的。”
原来,幸福之所以不可撼动,是为了这样的时候。
在他们彻头彻尾已经回不去的时候,他还是能回忆起她手指掠过他额前的冰凉,她也会怀念他追上去握住她手腕的光景,尽管已经回不去了,但那仍然能使人感觉到幸福。
…
“舅舅!”又一次,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百里笑微笑着看过去。
他的侄女,比起百里颦更像李溯,不论是浅色的头发与瞳孔,还是对大自然丰厚的兴趣。不过对她的父母双方而言,她都毫无疑问是宝藏。
“舅舅和妈妈感情真的很好吧!”小女孩像这样说了。
百里笑很少从别人口中听过这种说法。要知道,他和百里颦,只要稍微了解几分他们家人的,都会知道隔离生活的事。
“没有啊。”他淡淡地回答。
“妈妈和舅舅是姐姐和弟弟呀!”
“也不是所有姐弟都关系好的。”
“妈妈和舅舅在一起,每张照片都笑得很开心!”小女孩高声宣布。
对于百里家的小孩来说,笑容是工具,是武器也是面具,快乐与否并不重要。
小女孩坚定地说:“可是明明就很开心呀!”
她眨巴眨巴浅褐色的眼睛,像一头倔强的小兽,仿佛非要所有人笃信她所说的才是真相不可。
这种坚决又不可违抗的感觉倒是有几分像姐姐。
被小女孩执意拽着靠过去,百里笑也不由自主认真端详起来。
历年的照片里,在露出一模一样笑容的家人当中,他看到自己与百里颦作为同辈份者站在一起。他们的笑容明朗又灿烂,毫无瑕疵。令他也忍不住反省起来,那时候他是不是真的比往常快乐些。
第72章 番外6
差不多一年前,李溯回国停留的时间越来越久,他没别的特别要好的朋友,因此也没什么消息可打听。
自从李溯结婚,冉志因在叫他出来玩这件事上就有些犹豫了。
如今年轻人,结婚都挺晚的,李溯倒好,年纪轻轻刚到法定年龄就和百里颦确定了终身大事。
冉志因有点懊恼,也有点怨恨,有过在婚宴上教训一下他的念头,但最后还是被以“I'm watching you”的高压微笑着注视自己的孟修给吓了回去。
但主要是冉志因他爸妈一直催。
老冉和他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李溯的光荣事迹,说真的,冉志因觉得比起自己,李溯才是他们二老的亲儿子。当初李溯去了英国,冉志因他爸就放了一通马后炮“之前这孩子退学我就说他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对此冉志因只想说“得了吧您嘞”。
总而言之他就把自己这位哥们儿叫去茶餐厅见面了。
李溯这人,一见面,就把冉志因吓了个半死。
还是那张帅得令人无法直视的脸,还是那身放别人身上就是没情调放他身上就是风格的素净穿着,还是那个李溯,但他一脸平静地进门,单手抱着一孩子。
冉志因震惊得天崩地裂山雨欲来波涛汹涌兔死狐悲。
他从卡座上一跃而起,说:“生、生了?!”
李溯面无表情,手里拿着印HELLO KITTY的儿童水壶,还没坐下,只环顾一周,随即问:“换个座?冷气风大,我闺女怕冷。”
冉志因生生把一句“我可去你的吧”给咽了下去,立刻亲自代替服务员为溯哥挪座。
等好不容易选了个风小的地方坐下,李溯怀里的小女孩也醒了,揉揉眼睛伸手要搂住爸爸的脖子。
李溯俯下身,以温柔得不能更温柔的语气问:“要喝水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
溯宝!
冉志因的眼泪差点落下来了。
尽管这个社会上也有认可稳定后再生小孩的家庭在,但李溯的专业性质几乎类似于半工半读,百里颦又是百炼成钢的超级生存达人,总觉得他俩如此也不意外。
然后他们去了冉志因家。
等冉志因爸妈在围着小孩的时候,冉志因和李溯终于有了些单独相处的时间。
毕业以后,冉志因也了解了些百里家的事,踌躇良久,又想到自己朋友的身份,最终还是多问了句:“这孩子,基因……”
“不知道。”李溯说。
冉志因一愣。
“那时候我们都有了一些积蓄,也都愿意付出一切给这个孩子。不是没考虑过试管,但是那项技术还是可能伤害女方。其实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李溯慢慢地说下去,“但是——”
“欸?”
“她想接纳这个孩子。”李溯说着,平静地看过去,“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自作主张做了母体DNA验血,也清楚这孩子的性别了。”
她也会害怕的。
百里颦也有孕吐,但整体来说是模范的健康妈妈。怀孕期间甚至去往英国,保持运动,饮食也很正常。倒是李溯提心吊胆,成天要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那是李溯头一次见到唐穗休假。
唐穗和杨洛安对彼此充满了竞争意识,将百里颦的怀孕视作一场不可替代的比赛,在体贴入微上都想胜过对方。
有时候晚上,趁着长辈们忙碌,百里颦会和李溯说笑:“我好像从来没被这样关心过。”
她看起来很快乐,与此同时又有点悲伤。
李溯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
他也疲倦,可是又充满了力量。
爱人与被爱都会充满这样矛盾的心情。
他们其实有很多很多的选择,只是他们各自也有自己的顾虑。他不想伤害到她,她也不想拖累他。这样的斟酌与讨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困扰着他们每一个人,但到最后,他们还是做了这样的决定。
他们决定相信彼此。
这一个决定不代表永远,但至少此刻如此。他们还有未来,未来是多么好的词语啊——
冉志因骤然陷入沉默。
他明白他们是在与命运角逐,不过至少,他们都愿意为彼此承担这些。
“说起来,”李溯忽然扭转话题,“你呢?”
“我?!”冉志因一脸狐疑地反问。
然而。
一语成谶。
后来讨论婚礼的时候,冉志因问:“谁来给我开婚车啊?”
原本还在打呵欠的李溯举手,说:“我。”
“你有驾照?!”冉志因大为震惊。
“你有驾照?!”就连百里颦都很惊讶。
“妈的,你老婆都不知道你有驾照!你开车上过路吗你?!”冉志因怒喝。
然而李溯却信誓旦旦回答:“我有啊。”
冉志因充满怀疑地盯了他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在李溯不容置疑的表情下屈服了。
冉志因以为没事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溯的确开过车,但是是在非洲的草原上。
于是在没有任何遵守交通规则意识的李溯驾驶婚车的婚礼结束后,冉志因做的第一件事是去交警大队扣分交罚款。
…
二十五岁那年,王璐到冉志因公司找他。
听说王璐来了,冉志因毫不犹豫告假下楼,正兴致盎然问“电视台不用上班吗”的时候,王璐把那个甩到了桌上。
那个。
两条线的那个。
冉志因感觉脑袋里传来尖锐的一道声响,随后他一声不吭地起身,一步接一步地走出去。店里其他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频频向王璐投去同情的视线。
王璐本人却不慌不忙,搅拌起冰咖啡,甚至抬手请服务员换牛奶过来,咖啡因对胎儿不好。
就在她一杯牛奶见底时,咖啡厅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冉志因仿佛从不回头看爆炸的超级英雄般走了进来。
他走回餐桌面前,单膝跪地,当众求婚:“王璐小姐,请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王璐气定神闲,不紧不慢放下茶杯,一丝不苟的脸上浮现起点滴微笑。
她把手交给他:“我愿意。”
…
“李溯,溯宝,你一定要帮帮我,只有你能帮我了。李溯,怎么办?怎么办……王璐怀孕了,我好高兴,高兴到能回学校跳上升旗台跳第二套中学生广播体操《青春的活力》。可是我又好紧张,好害怕,怎么办,李溯,要怎么办才好?”
在从咖啡厅内夺门而出之后,冉志因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拨打了一通电话。
他语无伦次、结结巴巴说完一大通话,良久,电话那头传来了近似福音的声音。
“去珠宝店买戒指,求婚,立刻,现在。”女中音如切开蜜饯的刀子,一字一顿回答他,“另外我老公还在倒时差,我是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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