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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打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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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刘勉国端着普洱茶走上前,喝了一口后才不紧不慢问,“不都该喜欢球鞋啊,女明星啊什么的吗?”
李溯笑了一声,头也不回,轻飘飘地回复说:“我也喜欢女明星啊。”
“谁啊?”刘勉国倒是来了兴趣。
“Diane Fossey。”
花白的眉毛皱起,刘勉国抬高音调:“还是个外国明星?!”
在他们身后,正在铲咖啡豆的林浩笑出声来。
等刘勉国喝杯茶休息了一阵离开,林浩才喝着咖啡起身道:“有什么不正常吗?”
李溯摇头,聚精会神盯着沙鼠的同时将食物从整理箱顶端放下去。看着沙鼠兴高采烈吃起来,他才擦了擦手,再次撑着脸道:“它们在想什么啊?”
“什么?”
他徐徐说下去:“沙鼠每天都待在别人准备的箱子里,吃别人给的食物,好像……什么都不想一样。”
林浩站在他身后,抬头想了想。他没打算回答学生的问题,只是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地问起另一件事:“你最近有想什么吗?”
办公室外隐隐约约传来预备铃的响声,李溯起身,从一旁的座椅上取过书包。他单肩背着包朝林浩点头致意。
男生已经走到门口,林浩靠在桌边,小口啜饮咖啡后抬头:“那篇论文的通讯作者又发email给你了吧?”
李溯的背影在门口停下。他没回头,但也不再朝前走。
“我没看你邮件。不过,不好意思,我爱人毕竟也是干这一行的嘛,之前还见过你。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他和那个第一作者、第三作者都认识的……”林浩说,“虽然说既不是大学推荐,又没工资…但能跟着发顶级期刊的人一起,你也想去的吧——
“非洲。”林浩的微笑渐渐消失,他目光炯炯有神地看向李溯。
缄默如热带雨林中繁茂的枝叶无声疯长。参天大树,飞禽走兽,被深浅不一的绿色遮挡的天空,几乎使人窒息的热与雨。
“不,”李溯回过头来,他说,“我不想。”
走出科学馆,槐树与杨梅树的香气交织着随风涌来,抚平他心中的褶皱,温柔、卖力,但全然是徒劳。
…
摔下楼梯这种谎言只骗得过大多数不知情者。
在医务室看见更换敷料的百里颦时,孟修吹了声口哨,抑制着笑意走上前来。没有旁人在场,她目不斜视,只冷冰冰道:“你好像很高兴。”
“没有,”孟修回答,“只是感觉像回到了初中。”
“虽然也不是一点不怀念,但回去还是算了。”百里颦对着镜子贴创口贴,“帮我。”
她提要求总是理直气壮。
孟修笑着不说话。
“记得要帮我摆平哦。”百里颦重申。
他带着笑点头,只不过又回头,忽然开口:“你和李溯发展得怎么样?”
百里颦忽然侧身看向他。
“干嘛,我说错了吗,”孟修顺势坐到休息用的沙发上,“你们有一腿吧?”
百里颦别过脸去,风轻云淡道:“我倒是想啊。”
明明刚才还稳如泰山的孟修倏然抬头,挑眉一脸怀疑地笑着看过去:“你说真的?”
“我都开始考虑问人家在不在意遗传病了,你说真的假的?”百里颦翻了个白眼。
对于百里颦家的遗传病,乔帆也好,孟修也罢,他们都是知情的。
百里颦和百里笑刚好是错开隐性基因表现的一代,姐弟二人都不患病,她又和完美闪避病症的叔叔一起生活。
平时只和百里颦一起行动的他们,起先也根本看不出百里颦风平浪静的表面下究竟隐忍着怎样的暗流与海沟。
说不上是幸还是不幸,血友病的严重性,孟修是了解的。父母离婚前,孟修家所在的小区里有个小孩就是患者。
在最多动、最自由的童年里,邻居家的孩子们都在一起玩,唯独他只能旁观。幼儿园怕担责任,起初直接拒绝接收,后来迫不得已承接了,也是动不动就送孩子回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他天天休假。小孩呆在家也动不动就青肿,痛得涕泗横流,上火了牙龈出血都要跑医院。
沉默片刻,孟修又确认了一遍:“你认真的?”
百里颦笑:“我一普通女高中生,情窦初开很奇怪吗?”
“有点。你才不是普通女高中生,”孟修抱起手臂道,“你是冷血女魔头。”
“不算很顺利啦。”百里颦叹了口气,“到底是先告白好,还是先介绍自己情况比较好,到现在我都没决定好。乔帆建议我先旁敲侧击,‘旁敲侧击’是什么啊,总不可能若无其事用‘你喜不喜欢小孩’这种话起头吧?烦死了……”
她滔滔不绝抱怨起来,倒是孟修想起什么:“你要抓紧时间啊。”
“啊?”
“因为已经学期末了不是吗?”孟修坏心眼地微笑,“你不会不知道高三要重新分班吧?”
百里颦呆滞地看着他。
还有这种事?!
“上次他考第一,你考的第三对吧。排名这么靠近分不到一起的,”孟修挖苦意味十足,“文科班就几个,为了增加同班可能性,期末还是努力考差一点吧。
“情窦初开的普通女高中生。”
第52章
…
胡姗一改常态,对李溯避而不见好几天了。
不是没遇见过,只是李溯每次提到要单独和她聊聊,立刻就会被胡姗打断。她挤出笑容,抢在他开口前以别的话题搪塞。
她就像被关进监狱的罪犯,审判结束,只期待行刑晚一点,再晚一点。
胡姗讨厌很多人。
比如百里颦。
比如何萌君和陈欣怡。
比如赵强子。
比如冉志因。
她总忍不住拿他们与李溯相比,因而所有人都多少显得有些愚蠢。有一次,胡姗不小心把自己的想法说漏嘴,却得到李溯这样的回应——李溯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脸疑惑地问:“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
胡姗觉得世界上有两种人。
一种是其他人,另一种是她和李溯。
但在李溯眼里,包括他自己在内,大家别无二致,都是和猩猩同属于人科的人类。
有关和李溯的这段关系,胡姗扪心自问,她不觉得自己有疏漏。
但必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这张渔网从一开始就破满了洞,以至于无处不是遗憾。
她是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李溯的。
那天文科班周测,理科班却不用。胡姗有留在教室看会儿《青年文摘》的习惯。
准高三生,看课外书不纯粹为了消遣,也是帮语文论述文积累论据。
周一到周五期间,校园没有不繁忙的时候。为了不和即将结束周测的文科班争抢澡堂,胡姗及时离开教室。
她踏着夕阳,埋头向前时觉察斜上方的黑影。
背对落日,李溯蹲在红墙顶端,大约刚从植物园翻过来,居高临下望着独自一人经过的胡姗。
胡姗扬头,露出泉水般甘甜的笑:“你在这里做什么?”
李溯也回报给她微笑。
他脸上的笑容毫无情绪可言,仅仅只作为一个表情存在。
李溯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胡姗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她移开视线,随即淡淡地说:“有什么……我必须说的吗?”
到了傍晚,太阳的灼热也没有分毫减退。
沉默半晌后,李溯再次开口,他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雹,击落在胡姗心上,随即在这闷热的暑热里融化成一滩水。
“不管对谁,你都不该那么做。”他说。
胡姗没想到李溯也会在场,也不知道百里颦是从哪里得知幕后操纵者是她的。只是这时,胡姗已隐隐放弃了狡辩。
她肩膀一松,抬头迎着日光说:“我都是为了你。”
一直以来,胡姗都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也不是没有过动摇,但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
她是最适合李溯的人。
这些都是为了李溯好。
“李溯,”胡姗虔诚地说,“我喜欢你。我才是真的喜欢你的。”
她看到李溯忽然有几分走神。
“这样啊。”胡姗听到他说。
李溯忽然起身。
他站起转过身去,从围墙顶端向相反的方向跳下。胡姗愣了几秒,再往前走时,她看到李溯从前面的拐角绕过来。
胡姗有点近视,又摘了隐形眼镜,因而只隐隐约约看清李溯单手拿着什么朝自己走来。
“有个我喜欢的东西,”停下脚步时,李溯说,“想送给你。”
视野里的李溯逐渐清晰,但是,胡姗却迟疑了。
那是什么?
她看到李溯左手握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而且随着他的靠近,还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臭气。
胡姗控制不住自己捂住口鼻,原本惊喜的表情也变成惊恐:“这是什么——”
“你猜。”李溯倒是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地回答,“和动物有关。”
是什么?
和动物有关?!
这个颜色,又这么臭……
难道是粪便?
胡姗惊恐起来,迟迟不敢作答。
“很讨厌吗?”李溯不咸不淡地问,“我喜欢的这种东西。”
开玩笑的吧?胡姗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溯。
似乎对她的拒绝有所预料,但也没有任何不满,李溯握着那堆不明物质背过身。
“等下!”胡姗终于大喊出声。
李溯停顿,回过头来看向她。
“我也喜欢!这个……”胡姗没找到合适的称谓,只能勉强说下去,“只要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说着她硬着头皮伸出手来。
不是胡姗不想表现得正常,她已经尽了全力,却还是稍有颤抖,苍白的脸色也愈发难看。
污黑从李溯修长的指缝中泄漏出来,眼看就要弄脏胡姗的手掌心,她咬紧牙关闭上眼,预想中恶心的触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再睁眼,胡姗看到李溯用左手接了过去。
庆幸冲散恐惧,却又夹杂着不解。
“从今天起,我们还是少来往吧。”李溯垂着眼睛说。他一心一意盯着手里的污泥。
胡姗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小学的时候,我站出来不是为了你。”李溯淡淡地说,“是因为没有人该被那样对待。”
胡姗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你学着对自己的人生负责如何?”李溯看向她,“不能把责任推给我,不能拿我做借口,你知道的吧?”
就算把自己的生活全抵押在某一个人身上,最后负责的也是自己。
胡姗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完最后一句:“百里颦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谈话终了。李溯总算抬着弄脏的双手转身离开。
胡姗站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他是逃课出来的。走到尽头的拐角,放学铃声响,百里颦跑得比较快,头一个从教学区过来,险些撞到李溯身上。
“你手上那是什么啊啊啊?!”她声音清脆。
“从池塘旁边挖的泥巴,我很喜欢的,怎么样,送你要不要——”
“拿开!李溯!你喜欢就行了不要弄到我身上!”她边笑边跑,不论笑容还是嗓音都很明亮。
他喜欢的东西里,有她不喜欢的。
但是没关系。
百里颦很快跑向女生宿舍的方向。李溯仍旧朝前走,马上就要消失在路口时,胡姗不由得出声:“李溯!”
李溯扭头看过来。
胡姗站在原地,许多同龄人从眼前飞奔而去。
她在沉默中艰难地消磨,最终,胡姗把话说下去:“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她看到李溯停顿,下一秒,他居然笑了。
李溯冷冰冰地笑着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那就是最后一次。那就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
良久,胡姗僵硬地低下头。
她看到自己干净如初、不曾被污泥弄脏半分的双手。
…
徐庆舟合上书本,抬手看一眼腕表,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他走出教室,临时回头,又多说一句:“百里颦,你跟我来一下。”
年轻帅气的高材生老师本就引人瞩目,中学生又处在向往成熟的年纪,对老师多多少少有几分崇拜。百里颦前脚刚走,议论声便跳动起来。
“徐老师有女朋友吗?”
“有的吧,他那么帅,而且之前我有看到他的车。这个年纪就开BMW,家里肯定很殷实。”
“只不过,之前他说了,因为父母的缘故,在结婚生子上会慎重考虑——”
女孩子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也说不上有无恶意,只是轻描淡写以偶然得到的情报插入话题:“他和百里颦好像认识。”
没想到能聊到这地步,女生堆里短暂沉寂,何萌君自从谈起百里颦就默不作声,只低着头摆弄手机。
平日的领头羊之一陈欣怡也不知吃错什么药,居然兴致匮匮。
还好其他人仍旧充满好奇心,抑制不住语气里的雀跃:“他们是什么关系?”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像斩断植物根茎般果断的几个字:“少说点。”
女孩子们齐刷刷回头,刚才还兴高采烈,此刻立即面如土色。
李溯坐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起身,言简意赅传达出“我不想听”的信息。
最近几天,他一直很困扰。
班主任在班会上透露了一件事。
高三还要分班。
按林浩那里得来的消息来看,分班的主要依据是期末考试成绩。为了提高升学率,一般来说,每个班的成绩都会尽可能维持均衡。
所以排名太靠近的很难分到一个班。
对考试排名向来只看一眼完事的李溯,第一次找班长借来排名榜单认真研究,发现他和百里颦成绩都很好,每次排名都差不了多少。
这样是不能在高三还同班的。
林浩开他玩笑:“索性你考倒数第一好了,百里顺数第一,没准同班的几率还大点。”
但当看到李溯真的开始考虑要不要这样做时,为人师表,林浩还是赶忙劝阻:“我开玩笑的,你可不能真乱来啊!”
李溯刚走到教室门口,就见罗斌伸长手朝他招呼道:“李溯,快来,去楼下接一下冉志因。”
冉志因回来了。
针对受伤原因,他向罗斌上报的理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对于自己班上一周内有三个学生“从楼梯上摔下来”,罗斌也有过疑惑。
他专程跑到教学楼楼梯间认认真真看了一圈,回头问李溯和百里颦:“你们仨摔一起了还是怎么的?!”
下节是自习课,李溯索性请了假去校门口接冉志因。
明明也就休息了两天,冉志因整个人容光焕发,大概他妈没少给他喂大骨汤。
徐庆舟当语文老师,百里颦的语文被抓得更紧,作业稍微有些偷懒,徐庆舟就动辄叫她去办公室做思想工作。挨训中途,她听到外边传来罗斌跟李溯说话的声音。
听到冉志因回来,百里颦拔腿就往外跑。她的确有点激动,不过请缨去接他的主要原因是她不想再听徐庆舟念紧箍咒了。
胡姗的出现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她和冉志因也是发小。
百里颦不想和她碰面,因而只站在房檐下,远远看着胡姗在前坪去接李溯和冉志因。
冉志因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李溯却对胡姗自然而然地视而不见。百里颦没发觉,倒是冉志因看出端倪。
“还好把会考考完了才请的假,不然毕业证都耽误了。”冉志因立刻重操活跃气氛的本行,“你们这几天过得咋样啊?”
胡姗还没来得及出声,李溯先一步脸色寡淡地开口:“你是被谁打的?”
冉志因睁大眼睛看过去,没急着回答,只觉得脊背泛起一层冷。
是冉志因先动的手。
赵强子其实已经够爷们儿的了,在身边不少兄弟的情况下,他还抬手示意同伴别插手多事。
“这是我们俩的问题。”赵强子挨了一拳,却不怒反笑,摆起应付的架势。
在职高说一不二的强哥总算明白了。
这么久以来,他搞错了方向。李溯对胡姗的确没意思,对胡姗有意思的是这边这个。
一组青梅竹马里有两个单相思。
赵强子和冉志因堂堂正正打了一架。
他们都称不上是正人君子,但也不算什么穷凶极恶的家伙。通过那一架,冉志因明白了两件事,一个是赵强子不知道百里颦的事,但他不保证没有跟班会为了讨好胡姗去办过火的事。
第二个则是,冉志因他的确不擅长打架。
赵强子也没料到他这么不经揍,后来还送他去诊所包扎。不打不相识,两人在意外的地方达成默契。
临分别,赵强子搭着他肩膀说:“兄弟,帮个忙,这事就别在姗姗跟前提了吧?对你对我都不好。”
冉志因一想也是。
他和胡姗之间已经有裂缝了。发小和男朋友大打出手,她夹在中间多尴尬。
对上胡姗和李溯疑问的目光,冉志因下定决心,要把赵强子的名字隐藏好。
可是但凡打过架的,一眼就能看出他这伤的来历。现在改口说是他亲妈揍的还来得及吗?
冉志因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试图用自己熟练的玩笑话给糊弄过去。先把氛围弄得轻松起来,继而再顺理成章搪塞,最后找别的话题盖过去——事情本该是这样的。
“好吊。”
和煦如涓涓细流跌落到岩石的嗓音响起。
在突然却不突兀的感慨出现之际,原本专心致志等待冉志因回答的高中生们回过头去。就连在不远处观望的百里颦都诧异起来。
翘掉自习课的不只是他们,孟修慢条斯理朝这边走来,沐浴大家迷惑的注目礼时,他的笑容甚至更爽朗了几分。
在孟修走近以前,百里颦已经被强烈的不安感袭击了。
“和人单挑打成这样的?好吊,”忽然间,孟修换上严肃的表情,郑重其事端详着冉志因的脸说,“是被找茬了吗?”
“呃……”善解人意、左右逢源如冉志因,唯独见到孟修时总支支吾吾说不上话,他的计划四分五裂,只能随机应变,“啊,差不多……”
“无聊又可耻啊。”孟修用真挚的眼神向他寄去充沛的同情,他的反应无可挑剔,但冉志因总觉得毛骨悚然。
还有一个人觉得毛骨悚然。
百里颦终于按捺不住,飞快上前,试图夺走孟修的话语权:“冉志因,你终于回来了!”
“嗯,”冉志因也像看到救星,“我想死你了!麻烦借我你的语文数学英语政治……”
然而,要是这么容易对付,那就不是孟修了。
“是李平吗?”
孟修对他们为转移话题所做的努力熟视无睹。他的话像落雷,骤然在他们之中炸开。
听到这个名字时,百里颦穷尽全身力气向孟修投去最为凶狠的一瞥。但他置之不理,反而面朝其他人加深笑意。
“李平,是说……三中那个?”胡姗蹙眉,深思着沉吟道,“我是听说过他来这边。但是三中离实中也未免太远了……”
“可能他来这边上学了呢?”孟修笑着说。
百里颦从孟修背后伸出手,想掐他,却被孟修不动声色地挡开。
“冉志因平常不会招惹是非吧,莫名其妙被找茬,好奇怪啊。是认识的人吗?”孟修没来由的咄咄逼人,一面说着一面靠近他,“真的好奇怪——”
冉志因躲闪不能,只能顺着他的质问撒谎:“不、不认识啊。”
“不认识的人无缘无故打你了吗?”孟修继续逼近,“这就是李平会做的事啊。只有他这种人才干得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在把罪魁祸首往“李平”这个人身上引。
“孟修,”百里颦忍无可忍,带着杀气腾腾的微笑中断他的施压,“你发什么疯呢?”
自始至终话不多的李溯也吭声:“冉志,先回教室吧。”
孟修朝百里颦粲然一笑,百里颦朝他抛去警告的脸色。
多数人不清楚内情。面对胡姗担忧的神情,冉志因顺水推舟,随口说道:“也可能是李平吧。”
李溯和胡姗送冉志因上楼。百里颦作势跟了几步,却在楼梯间便掉头下楼。
她抱起手臂,面对留在原地孟修,百里颦不会像别人那样束手无策,但她也必须承认,孟修就是很难对付。
用一句话来形容他——
“唯恐天下不乱”。
孟修这人,说好听点是个人渣,说难听点就是根搅屎棍。
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说:“你在搞什么鬼?”
孟修一声不吭,只是别过脸。他看向前坪尽头,百里颦得不到回应,也随着他眺望的方向看去。
下一秒,她也看到了。
有人正在朝他们走来。
…
教学楼第二层,李溯把冉志因送到教室门口。差不多了,他回头,本应一起回教室的少了一个人。
冉志因发觉了李溯和胡姗之间的不对劲,于是拼了命想活跃气氛,紧要关头口不择言,稍有意思的全一股脑倒出来:“这几天我在家都歇烦了,我妈看我不顺眼,天天叫我返校……
“我也不认识打我那人,真的。我啥都没干。要是真是李平,那也是运气也够好的了。是不是该去买张彩票……”
李溯没在听他东扯西扯。
他靠在走廊的围栏边,远远看楼下。百里颦侧身站着,面色不如以往和善,像积存着一叠灯光下明明灭灭的刀子。
孟修在她身侧。
冉志因没发现友人心不在焉,继续说下去:“你以前是不是还说过,要是见到李平就宰了他——”
…
男生个子很高,满脸没精打采,穿便装和拖鞋,背着画具,显而易见不是实中的学生。
看到这个人,百里颦惊讶得动弹不得,孟修却熟稔地招招手。
江荣松松垮垮地站着,视线扫过在场所有人。
与孟修打过招呼,他的目光偏移,随后落到百里颦身上。
一秒。
两秒。
五秒钟过去了。
“孟修说你想找我单挑。真的假的,还没输够吗?”与懒散的神情截然不同,江荣开口字正腔圆,清晰又洪亮,分贝足以传达给该听到的人,以及不该听到的人。他叫出她的那个名字,“李平啊。”
听到江荣的话,百里颦第一反应是:“放屁!”
被直拳击中、踢过去被抓住脚腕、被轻轻松松撂倒,屡战屡败的遭遇仿佛就在昨天,挫败感和疼痛至今历历在目。
她想不开才找江荣单挑!
江荣视线上扬,专心致志地注视起教学楼上方的光景。刚痛斥完的百里颦也回过头。
有人靠在教学楼的二楼走廊沿。男生的头发被风撩动,与百里颦对视时,他稍稍眯起色素比一般人浅的那双眼睛。
第53章
…
孟修称呼百里颦“百里”或“颦颦”,乔帆叫百里颦“颦”。其余人排不上直呼她大名的等级,因此更谈不上用“李平”这个本人没认证过外号。
但是江荣很中意。
“李平,”不算久远的过往里,江荣拿开香烟,在缭绕的烟雾中站起身来这么说,“走了。”
她不送他,只起身用单音节接应:“嗯。”
百里颦和孟修属于同一派别,但他们都不是江荣的朋友。准确来说,他们就是因为都打不过江荣,所以才缔结关系、达成合作,渐渐熟络起来的。
想问他为什么在这,但回头一看到孟修笑吟吟的脸,又觉得没必要打探了。百里颦一时语结,老老实实打了招呼,毕竟当初在三中,正是因为江荣的照顾,她才省了不少麻烦。
“我正好去画室。大半年没来过这边,”江荣打了个哈欠,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道,“就来转转。”
百里颦说:“你等会儿再走吧?我们就放学了,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又是一个哈欠,江荣摆手:“不用,先走了。”
“江荣——”
江荣已经转身走出好几步,这时回头:“你和他一起去吃吧。”
“什么?”
百里颦侧过脸,用狐疑的眼神看向孟修,却见孟修也一副没理解的样子耸肩。
“我不是说人渣,”江荣满不在乎地仰起下巴,“那个人,他看起来好像很想跟你们去吃饭。”
孟修与百里颦抬头看向身后。
教学楼二楼,男生的头发被风撩动,他靠在围栏边,高高在上地撑着侧脸,与百里颦不容置疑地四目相对。
是李溯。
土拨鼠大叫。
轮船撞击冰山。
宇宙大爆炸。
各种使人在沉默中爆发的事轮番在脑内发生一遍后,百里颦挤出僵硬的笑容。
他也朝她勾起一个捉襟见肘、且意味不明的笑。
百里颦顿时觉得自己像迎头被浇了一瓶2L的雪碧,透心凉,心飞扬。
上一次见到李溯直接从二楼跳下来,还是她转学来报道的时候。
虽说教学楼二楼海拔一般,但也是普通人不会随便往下跳的高度。李溯撑住铺着瓷砖的围栏,倏然向外一跃。百里颦自认运动神经很好,也没少见过四肢协调、动作灵便的人,但李溯就是很与众不同。
他在哪里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
百里颦也眼睁睁看着他落地,上前,手臂从她身后伸上来,轻而易举地扣住她肩膀。
“吃饭就算了,”他听到了,从开始到结尾,每一个字,李溯笑着说,“我和百里颦单独聊一下,没关系吧?”
百里颦向江荣和孟修投去求救的眼神。
“没关系喔。”孟修笑着回答。
江荣面无表情地颔首:“请便。”
义气,就是在紧要关头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也能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插朋友两刀。
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的百里颦,到了李溯跟前就像一只拼死挣扎也无济于事的小白兔,整个人被李溯扣着肩膀缓缓拖走。
留下江荣跟孟修道别:“我去吃麦当劳。”
…
被李溯按到墙上时,百里颦下意识想起身,却又被他二度固定到臂弯里。
这里是一楼楼梯间,光线昏暗,冷清到无人问津。
脊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百里颦仰头,强装镇定地微笑道:“李溯同学——”
故作姿态的称谓刚出口就停止,对上李溯的神情,百里颦不由得噤声。
他垂着头,脸色冰冷,淡色的双眼像漂着浮冰的海面。
李溯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感觉:“百里颦,你怎么回事?”
果然还是暴露了。
难怪刚才孟修要强行导入李平的事,这家伙从来不干人事。不过百里颦真觉得责任也不在她,一来她不知道隔这么老远的地方都有人cue她,二来谁会把自己的黑历史有事没事到处宣讲呢——
她真没做什么坏事。
但到了这地步,也无计可施了。
百里颦一咬牙,一狠心,开口用就义的语气大声说道:“我真的错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般来说都是这样的对吧?
没想到她这一认错,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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