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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男侦测系统-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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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序曲。
陈建军的赌瘾越来越大,又不好好务农,哪里还有钱来支撑他牌桌上的乐趣?终于有一次,他烂醉着路过镇上洗头房一条街的时候,突然脑里一道精光闪过,让他不禁猛拍自己的大腿。
有了!
他愈发佩服起自己的智商。
于是,只要他再次在牌桌上输了钱,或者被牌友催债,他就会神秘兮兮地把债主拽进厕所里,狡黠而又猥琐地问,想不想去陈家村里找点乐子。
那些男人被他贱兮兮的笑容所震,于是就摸黑跟着他悄悄来到了陈家村,想要瞧瞧到底有什么乐子可玩。
果然,陈建军没有说谎,那些男人事后十分满意,陈建军的赌债也被减去了不少。
陈建军哼着小曲回到家的时候,就见到脏兮兮的床上躺着的那个身影。
白花花的身体暴露在外面,隐隐可见弧度优美的曲线;下身的黄色毯子上有一坨坨的血迹,还有些气味难闻的白色液体。大把杂乱干枯的头发,盖住那张仍然清秀的面庞,上面黏不拉几的鼻涕眼泪糊住了头发,让陈建军觉得十分的恶心。
“看你这骚样!”陈建军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她身上。
王娟睁大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她感觉到自己脑子里似乎有一把明晃晃的剪刀,一刀一刀地,把她那些令人作呕的回忆全都剪掉了。比如她是怎么被陈建军锁在房间,怎么被那些突然闯进来的男人给强b,又是怎么拼命想要捂住女儿的眼睛让她不要再看,却……
她甚至忘记了哭。
因为她已经疯了。
从那之后,陈家村的夜晚里总是会迎来一些外村的男人。村尾的那个小土屋里,总会传来女人咯咯的笑声,和小女孩上气不接下气的哭泣。
没有一个人前去看看。只有好事的孩童,偶尔扒在窗户上,偷偷往里面张望。
看到的是白花花的*,还有同样衣衫凌乱的小女孩。
从那以后,村尾那户人家就成了禁忌。
大人相互之间从不提起,偷看的那些小孩也被棍棒教育。
那户人家像是被隔绝在村民所谓平和与质朴的生活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在沉默之中滋生、发芽,最后在土地上,长出罪恶之花。
后来,陈建国在镇上找了姘头,出轨了。
再过来,他和姘头生了孩子,姘头开始催掇他来镇上。
陈建国离开的那天,恰逢大雪天气,呼啸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顷刻间就将陈家村覆盖在一片雪白之下。
陈建国给疯疯癫癫的王娟喝了浑浊得有些古怪的汤药,然后收拾好行李,提着黑色的大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
小女孩追出家门,小小的身子裹着一件红棉袄,哭着喊着地追了上去。
陈家村的村民都打开门来看,看着那个红色的小小身影越奔越远,然后渐渐消失在村口。
没有一个人出声,也没有一个人迈出家门。
雪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小女孩追啊追啊,仿佛要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追上那个男人……也许是为了在病榻上苟延残喘的母亲,也许是为了那个马上就要支离破碎的家,又或者只是因为,一种突如其来的浓烈失去感,席卷了她尚还年幼的心智……
“爸爸!”她终于忍不住,哇哇地大哭。
稚嫩的声音,尖锐得直冲云霄。
“砰!”
她终于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爸爸不走了吗?
爸爸还是要妈妈和我的是吗?
她心中一喜,抬头看去。可是,她以为会笑着看着她的爸爸,会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对她和煦微笑的爸爸,此刻,却像是看一只最恶心的臭虫一样看着她。
她慌了。她伸出被冻得有些发紫的手指,轻轻地拽住男人的裤子。
“爸爸……”她有些艰难地发声,“别走……”
别离开她……
别离开这个家……
像是听到了她的祷告,男人伸出粗壮的两条胳膊,将她抱起来了。她被高高地举过头顶。她的心里好像突然被人塞满了,那么软,那么甜。她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真是好美啊……
然后,她的身体开始急速地下坠。
耳旁是呼呼的风声,身体是被重力撕扯的疼痛感。
她被男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最后所有的期冀,她童年时美好的幻想,她每个冰冷的夜里对观音菩萨的祈祷,就像一个能折射世间万千痛苦的水晶,轰然地碎裂了!
她不可置信地躺在雪地上,一动不动。
她听见男人离开时“嘎吱嘎吱”的踩雪声。
听见自己越来越弱的呼吸声。
也听见雪花簌簌的下落声。
在意识消散殆尽的前一秒,她在想:
脸上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是自己的眼泪,还是雪花融化后的水呢?
……璟灵说看了这一章,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女主之前的所作所为……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主线任务开启
“喏,这些都是我妈告诉我的,不过故事还没完,之后那个陈教授的死,也是跟……”魏大龙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但是曲夕已经听不到了。
太阳愈升愈高,炙热地烤着这片黑土地,这个东北小村庄的温度让人突然有些透不过气来。曲夕看着魏大龙厚厚的嘴唇像一条鲶鱼一张一合着,他明明说的是zhongwen,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一切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那些个夜晚的梦里漫天飞舞的大雪,那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和夏洛牵着手哭着的场景,还有她曾经疑惑的,为什么每一次系统出现的时候,都是所谓的“支线任务”。
一切,都像死鱼浮上水面,白于天下。
“宿主曲夕主线任务开启。”
随着这一声低沉磁性的男声响起,一道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全息面板再现在她的面前。
【姓名:陈建军
性别:男
年龄:48
渣男系数:92/100
宿主曲夕请选择,拯救还是毁灭?】
曲夕呆呆地看着,看着那面板上的每一个字,看着那两个小小的按钮。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痛像惊雷似的在她脑里炸响,仿佛有人在用双手扯着她的脑干,让她连呼吸都是炼狱。
“不……”她蹲下身子,狠狠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
她的悲伤终于后知后觉地来到。
来得那么汹涌,让她的眼泪渲然泻下。
她哭得那么悲恸,仿佛要哭尽她所有的痛苦和仇恨,哭尽她这一生所历的崎岖和创伤。她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地上,张大了嘴巴,哈赤哈赤地喘着,一抽一抽地哭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不至于被心碎所击溃,才能让她知道她还活着,而不是死了……
魏大龙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眼里写满了震惊。他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突然哭泣,明明之前还淡漠得不似常人……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去安抚她,却突然被人撞开了身子。
那个刚刚还在院子里抽烟的男人,猛地撞开他,然后蹲下了身子,将女人孱弱的身躯捞在了怀里。
“别哭,别哭。”他的声音很低,像在哄着孩子。
女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衫,他也毫不在意。他宽大的手掌轻轻地拍着,仿佛怀里是他最珍贵的宝贝,只要一不小心,就会支离破碎。
“你……”喉咙一紧,魏大龙发出无意义的单词。
男人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看着他,表情上的狂怒让他不禁瑟缩。但是饶是脸上表情如此狰狞,他轻拍女人的动作还是那么轻柔。
魏大龙不再说话了。他磕磕碰碰地退下,刺眼的阳光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回头间,还能看到在阴暗的房间里,那个黑着脸的男人轻轻地环着女人。
他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鼻子一酸,他快步地离去了。
“喵……”
趴在墙头的黄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背对着它站着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屋里的那一幕,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
离开陈家村的时候,已临近傍晚了。
尹一阳走在前面,接着是安靳,最后是曲夕。
出村的道路是坎坷的,到处都是垃圾和烂泥,糊脏了他们的鞋和裤管。尹一阳有些洁癖,时不时地会拿出纸巾擦拭鞋面上的稀泥,安靳也会专挑干净些的地面走着,唯有曲夕,笔直向前,从未停下。
一路无言,他们搭上了好心路人的车,抵达了长岭县。
此时天已全黑了。
回黑溪市的票已全部卖光,他们只能选择在宾馆里住下。在前台的时候,安靳从曲夕的包里搜出身份证,面无表情地对前台小姐说道,他和她,需要一间双人房。
尹一阳看了安靳一眼,没有说话。
曲夕进房后没有洗澡,和衣躺下。从安靳的角度,就只能看到她单薄而又倔强的脊背。他进了卫生间,犹豫再三,还是坐在马桶盖上,点上了一支烟。
烟味很快就弥漫开来。
夜晚是沉默的。
安靳出来的时候,曲夕已经睡着了。安靳静静地坐在床上,看着曲夕的背影,听着黑暗之zhong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声,突然感觉有一种强烈的悲伤。
他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的背影。
手臂上似乎还是黏黏的。
是她的泪吧。
……
那一天晚上,曲夕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她杀了人。
在梦里,她拿着刀,还有一些其他的金属制品,疯狂地砍杀在一个人的身上。
她砍得那么用力,仿佛在她刀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堆碎肉。很快,那个人的血就像河流似的在身下蜿蜒。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想起,她还不知道他的样子。
奇怪吧,明明砍杀人的是她,却连砍杀的是谁,都不知道。
她拼命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可是看见的除了模糊的血肉,就是被砍得暴露在外的牙齿,哪里还有半点人形。
“求求你,别杀了我……”那个人在叫着什么。
“呵呵,现在求我?之前做什么去了?”她高喊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一分,“我要让你死!死!”
她一刀扎在了他的心窝上。
可能是因为之前流得差不多了,这次血并没有流出来多少。
那个人终于一动不动了。
然后曲夕就醒了。
她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系统。”她轻轻地在心里唤了一声。
“宿主。”那边回应她的,同样是一声低唤。
曲夕闭上了眼睛,闷闷地:“你之所以出现在我的身边,其实……”
“我不会回答你这个问题。”
曲夕有些凄惘地笑了:“其实就是这样吧,一步步的支线任务,然后,一直到现在,其实,都是为了这个任务吧?”
“本系统说了,不会回答宿主这个问……”
“我选择暂不接受任务。”曲夕突然打断了他。
系统沉默了。
“可以问一句为什么吗,宿主?”良久,他才问道。
曲夕闭上了眼睛。
“因为……我现在,得记起来,他的脸。”
她声音里的喷薄恨意,让系统再也没有说话。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再也没有比她还要自私的人了
回到s市之后,曲夕就变得愈发沉默。
她开始每天都去上班,从之前的做三休四,变成了现在的早出晚归,从不缺勤。
黎晶晶问过她好几次,不管是带着笑地问,还是恼羞成怒的恶意,她都一概不予理会。她只是沉默地来,沉默地走,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那一天,她推开尹一阳办公室的门,安然立在他的办公桌前面,脸上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但就是不说话。
尹一阳无奈,停下手zhong的笔,一边捏着睛明穴,一边说道:“曲夕,我今天有点忙……”
曲夕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尹一阳没辙了,无奈地叹口气:“好吧,那我们再试试。”
说着,他就站起身来,有些僵硬地伸出手,对着躺椅做出了“请”的姿势。
他已经记不起这是第一次对这个女人进行催眠了。自从从陈家村回来之后,这个女人就像是从曾经的仙人掌变成了一只刺猬,浑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味。她唯一热衷的,就是一次次地找他对她进行催眠,沉溺在追逐的游戏里不可自拔。
他何尝不明白她的想法。
利用催眠术帮助回忆的,大致分为三种人。
一种是受到紧张情绪而影响记忆的受害者,一种是记忆受到时间流逝而混淆或受到不同资讯来源影响的目击证人,还有一种是加害者。
很显然,曲夕属于第一种。
“现在将你的所有注意力从头皮转到额头前,你能感觉你的额头就像是一朵慢慢绽开的花朵,舒展着……你的眼皮像是承受了千斤的重量,紧紧地贴在你的眼珠上,很沉很沉,你的眼睛睁不开了……”
尹一阳念起再熟悉不过的说辞。
曲夕这一次比以往几次都沉睡得很快,更熟。
尹一阳心zhong闪过一丝诧异,但他没有多想。在他看来,曲夕多次催眠仍是无法记起陈建军的长相,那么这一次,也不会跟之前几次有什么不同。
“看到了吗?”他轻声问道。
此时的曲夕置身于寒风呼啸的户外,周围是一片茫茫大雪。这再熟悉不过的场景,却每一次都会让她心悸不已,像是有百余斤的铁块,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在失去理智的道路上越滑越远。
“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尹一阳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
曲夕睁大了眼睛,想要努力地看清前面的那道身影……哦,近了,近了,马上就要撞到了,只要撞到的时候,能够抬头……我就能看到他的脸……
“砰!”
她终于撞到一个温热的身体。
也就是在那一刹那,曲夕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拨弄了一下,也正是这一下,让她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啊……这是回忆里从未出现过的事情。
寒风呼呼地刮着,像利刃一样割过她的面颊。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衣领上,糊化了她眼前的一切。但是她都不在意了。
因为她已经看清了那人的脸。
那是一张……和自己很像的脸。
一双像是能够隐匿黑夜的黑漆漆眸子,一副白如雪的皮囊,还有犀薄的嘴唇,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嘲讽笑意。
这就是……这就是……
她的心蓦地猛跳,速度快得似要让她的血液倒流!男人双眼里的寒意像冰柱,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窝。
“啊!”
她猛地醒来了。
明晃晃的灯,空气里的清甜味道。
刚刚那风,那雪,那人,仿佛只是幻梦一场,倏地远去。
她挣扎地坐起,看见坐在她旁边,身子前倾得有些厉害的尹一阳。她有些错愕地发现,这个一向淡然的心理医生,此刻煞白着脸,眼里……竟是来不及收回的担忧。
她微咳了一下:“尹医生。”
“哦,哦。”尹一阳回过神来,有些癔症地低语。
在刚刚的那一分钟里,这个女人突然紧闭双眼全身颤抖,他大惊,立马想要倒计时唤醒她。可是他如何能够想到,她却自己醒了。
被催眠者在被催眠后,如果不解除暗示,会渐渐由催眠状态转入睡眠状态。但是刚刚……这个女人明明被深层次地催眠了,甚至开始出现危险前兆,却陡然自己醒来。
真是……
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
真是挺好的。
曲夕站了起来,拿起包,微微低下头:“尹医生,多谢了。”
这话一出,尹一阳就知道她成功了。他脸上再也没有笑容,而是眯起眼睛,抬头仰视着她。良久,他才笑了,自然得仿佛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曲夕没再说话,颔首,转身打开门走出去了。
尹一阳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神色慵懒得仿佛一只猫。
真是挺好的……
他再次在心底感叹了一声。
*
曲夕出门后,走到一个安全通道里,犹豫再三,还是给安靳发了一条短信。
现在的她虽然重新拥有了系统,但是并没有积分积累,根本无法使用各种系统功能。若是在以前,她能够直接使用“主动智囊”功能调出陈建军的所在地,但是现在,她只能勉强依靠自己的力量。
而安靳……
她又想起那天她暴怒地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时的样子。
她也想起那天他黑着脸说“你没欠过我什么”的神情。
她也想起那天他轻环着她,说着“别哭别哭”的温柔语调。
她还想起,在那个狭窄的双人间里,她半夜微微睁眼醒来,却见到一双在黑夜里熠熠发光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
她不可否认的是,那个时候的她,心跳微微地漏了一拍。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看手机。
没有他的回音。
是了……她摇摇头,他又有什么理由回复她呢?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她还要自私的人了。
但她毫无退路。
她收好手机,打开安全通道的门。
打开门的那瞬,外面一个叼着烟,邪邪地淡笑的男人正伸着手,想要来推门。手上突然的落空,让他有些错愣地抬头,看向曲夕。
在男人忽地笑起来的时候,口袋里手机短信来的声音,响起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老熟人
“你果然回来了。”
男人脸上戏谑的笑容隐去,换上了平素正经的神情。
曲夕一边伸进口袋捏紧手机,一边挑眉,说道:“果然?”
“晶晶告诉我的。”徐洋耸耸肩。
曲夕微微偏着头,看着他。
“果然”这两个字,就像是他一直在等着自己似的……
汉语的确是博大精深。
曲夕侧身挤过,就想离开。
“喂。”徐洋开口叫住了她。
曲夕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看着徐洋。
“我们聊聊吧。”徐洋倚在白墙上,一口一口地吸着烟。曲夕发现,这么几日不见,他脸上那令人讨厌的灿然笑容,再也没有了。
曲夕走进去,关上安全通道的门,低声道:“我时间不多。”
徐洋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曲夕会这么配合。他吐出一个烟圈,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掌碾熄了。“上次,赵精荃的事情后……”
“赵精荃”三个字一出,曲夕就有些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明明是该讳莫如深之事,他如今提起又是为何?
“……我这个人,有点喜欢打破砂锅,一探到底。那之后,我回过神后总觉得奇怪,也没有照你说的去报警,而是去调查了一番……”徐洋娓娓地说了下去。
他本来就长袖善舞,极易处理各种人际关系,但就算这样,他还是花了不少的力气,才勉强调查出一些东西。
“没想到这一查,倒还真的有些奇怪的事情冒出来了……从三年前开始,这里的病人……自杀的有五人,失踪的有三人,还有……”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讲述的是比新闻里还要遥远的事情。
“有心理疾病的人,自杀的可能性自然是大于普通人,但是……这里的规模本来就不大,前来咨询治疗的人也不算多……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吧?”徐洋眨眨眼睛,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曲夕。
曲夕没说话,而是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住他。
徐洋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怎么了?”他皱眉问道。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曲夕语速极缓地问道。
徐洋心头一跳,脸上很快不着痕迹地挤出了淡笑,说道:“我以为,你跟我一样……对这些事情好奇着的。”
曲夕轻蔑地笑了一下。
“这可不算是一个好理由。”她打开门走出去之前,说了这样一句话。
徐洋看着她的背影。
“并且,你当时可是笃定地认为他是自杀身亡的。现在为什么变了说法,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说完,她就消失在徐洋的视线范围内。
直到安全通道门关上,徐洋才收起了所有虚伪的表情,重重地一拳砸在了墙上。
*
曲夕出了办公楼,一边掏出手机给安靳发送信息。
就在十分钟之前,安靳发来了消息,同意了她的请求。
她说不出来看到那条短信时的心情。有些理所应当的满意,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恍惚。她很想问问,为什么他会一直不求回报地站在她这边,但是她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也许……他帮她,也只是因为他是渣男系数为0的男人吧。她有些自我安慰地这样想道。
她很快跟安靳约好了时间,收好手机,就往家的方向走去。她这次回来,并没有告诉吴双,而是用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攒好的钱在郊区再次短租了一间房子。在她看来,只有她远离她们,才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
刚拐过街角,突然,她眸光一闪,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明明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笔直,手上却还拄着一条拐杖;明明白发苍苍,苍白的脸颊却没有一条皱纹;明明穿着干净整洁,脸上却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这是曲夕的老熟人。
老妇。
她显然也瞧见了曲夕,眼里闪过一丝曲夕理解不了的黯淡光芒,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她静静地看着曲夕,嘴角甚至带了一丝微笑,仿佛面对的不是之前短兵相见的敌人,而是亲密已久的忘年之交。
“去坐坐吧。”她用拐杖指向旁边的一家咖啡馆。
曲夕鬼使神差地跟着她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段的咖啡馆里人并不多,只有一个店员默默地擦着杯子。曲夕和老妇落座在角落里,相顾无言,气氛一时间有些诡异。
“死了吗?”先开口的,倒是曲夕。
“没有。”老妇沉静回答。
曲夕摇头。
老妇淡淡地看着她:“只有杀人的人,才知道自己是在杀人,还是在伤人。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是吗?”曲夕小啜了一口咖啡,幽幽地笑道,“看来你很有经验。”
曲夕本是戏谑的反击,听在老妇的耳里却有了另外的意思。她略微挺直了身子,僵硬得就如同一具破土而出的僵尸。她沉默了很久,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
“嗯?你罢什么?”曲夕笑。
“有人要害你。”老妇飞快地吐出。
曲夕听到这话,微微挑了一下眉毛,手上搅着咖啡的动作却是没停。“想害我的人多了。”她低声回道。
“他就在你身边。”
“你说的是笑话!他不在我身边,难道远程遥控害我啊?”曲夕急促而又张狂地笑了。
老妇静静地看着她,浑浊的眼仁如大雾茫茫,让曲夕根本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唯一让曲夕能够确认的是,这个老妇,跟之前是不太一样了。
不仅是因为她的拐杖、她的伤痕……还有,她频繁,而又无奈的叹息。
明明在以前,是一个连呼吸都被掩饰无痕的人。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老妇突然说道。
曲夕一愣。
“为什么?”
老妇闭上了眼睛。一旦看不见了双眼,那些淤痕就在白如面粉袋的脸上格外显眼。
曲夕静等了一会儿,直到老妇的呼吸突然转急。
“就当我来赎罪。”
她睁开了双眼,眼里迸出令人难以置信的清明光芒。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男孩小海
曲夕不明白老妇说的“赎罪”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她这个所谓的“讲故事”,是在玩着什么花样。
她静静地看了老妇一会儿,才操起手,环抱着双臂,嘴角噙了一抹笑意。
老妇见她如此,沉吟片刻,缓缓开口了。
*
老妇故事里的主人公,是个孩子。
因为他是主角,所以姑且给他取个代号,叫做小海。
小海是个沉默的男孩。他的沉默源于他自身,也源于他生活的环境。
他有一个能干而又强势的母亲,也有一个平和而又懦弱的父亲。母亲和父亲之间,曾经也许是有感情存在的,这种感情无关于爱情,也无关于亲情,大概只是一种冰冷城市里相互取暖的依赖,一种习惯,和一种等待。
这种感情是不堪一击的。争吵和暴力充斥着小海的童年,让他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冷。他常常在母亲向父亲争吵甚至动手的时候,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机里的动物世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他喜欢看动物世界,尤其喜欢看动物捕猎与交配的场景。那是一种可以充斥他全部内心的愉悦,让他可以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难以自拔。
小小住宅里的胶着越来越浓,越来越烈,终于有一天,小海的母亲,首先完成了她的等待。
她找到了一个男人,一个比她小了好几岁的有着瘦弱身子和白皙皮肤的男人。她开始夜不归宿,开始浓妆艳抹,开始在那个懦弱的男人嗫嚅着问她去了哪里的时候,反唇相讥,像是一只母狮子,跋扈地捍卫着自己所谓的爱情。
她沉溺了,迷失了,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她要飞,要解脱,要彻底地离开这让她窒息的地方。
她想要离婚,但是那个男人哭着跪着都要挽留她。她急了怒了,用尽各种刁难,可对方却仍然不为所动。终于有一天,在再次谈判的时候,一种难以名状的怒火突然席卷了她残存的理智,像是滚滚的岩浆,淌过她破损不堪的心。等到她终于清醒过来的时候,在她面前的,却是在血泊中支离破碎的身体。
她有些慌乱,手指也有些颤抖。她本能地左右张望,却没有发现在门侧露出的一双眼睛。
很黑,很亮,也很冷。
她笨拙地开始清理现场,却手忙脚乱地弄得一团糟。她买来了锋利的刀具,开始在深夜肮脏的厕所里,进行她的行动。但是她终究是没有经验的,在尝试了好几次后,还是无奈地将那些血淋淋的半成品装进了行李箱,开车到了郊外,最终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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