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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独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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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又生气了?
  偷偷抬眼,时晚被贺寻阴沉的表情吓了一跳。
  难道是嫌自己走得太慢?
  这年纪的男生都已经长开,不知道吃了什么,一个个腿长得要命,她个子矮,确实不如对方走得快。
  然而这一路,她并没有感到吃力。
  两人顺路,走到家门口,时晚看了看手表。
  到底雨大,两站路居然走了四十分钟。
  放下豌豆,时晚把外套折好,伸手还给贺寻,再次道谢:“谢谢你。”
  是真心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好抬头冲他笑。
  静默片刻。
  少年几乎是从她手里扯过外套,随即一言不发地往楼上冲。
  “哐当!”防盗门重重摔上的声音。
  “喵呜?”豌豆和时晚都愣住了。
  操。
  冲回家,随手把外套往沙发上一甩,贺寻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
  外面天色昏暗看不真切,楼道里却亮着灯。
  今夜雨大,少女白裙被打湿,那料子轻透,隐隐能看见粉色肩带的轮廓。
  *
  到底曾经是皮实的野猫,喂了两天药,豌豆就活蹦乱跳起来。
  一身雪白皮毛柔软,小脸也渐渐圆润。
  时晚却因为那日淋雨发了好几天的烧,不得不在家里躺了小半周。
  等到能重新出门,时间已到七月中旬。
  楼下荷花池里开了新的荷花,粉白相间,随风轻轻摇曳。
  她今日出门是去拿书的。
  青城和以前待的城市不在一个省份,两地用的教材不一样,虽然大体都是那些知识,排序却有先后。有教材总比没有好些。
  研究所招时远志夫妇过来,解决房子问题的同时也顺手安排了她的学籍。
  在青城升学率最高的青城一中。
  一中离家属院有些距离,即便坐公交车也要二十分钟。
  时远志和向洁本想让她在离家近一些的地方读书,但时晚自己不肯。
  时家共有兄弟三个,时远志是老二,上面有大哥底下有幼弟,不偏不倚夹在中间,日子过得就比较尴尬。
  而时晚的奶奶则有那个年代几乎所有老人的通病,格外重男轻女。知道时远志生的是女儿,态度就愈发刻薄。甚至扬言要赶向洁母女出门。
  时远志平常性格软,关键时刻却一直很硬气,和母亲大吵一架,直接带着妻女搬得远远的。只每个月按时寄赡养费。
  这事他们在家里从来不提,时晚也是偶然听见向洁打电话才知道。
  性格上像时远志多些,时晚内里更多随向洁。别人越是说她不能做到什么,她越是要做出点成绩来。
  何况这世界上女孩子根本不比男孩子差。
  她下了车,班主任已经在车站等着了。
  这位姓楚的班主任出乎意料的年轻,打眼看过去也就是二十三四刚毕业的小伙子,模样英俊,和明星比起来也不差。很难想象会是带重点班的老师。
  “这些是教材。”年纪不大,班主任却很有威严,讲起话来不苟言笑。眼尾冷冷勾着,完全不平易近人。
  把厚厚一沓教材递给时晚,他又掏出一本装订好的册子:“这是学校自己出的数理化习题,你拿回家做。”
  册子很厚,上面用红字鲜艳地印着青城一中的字样。
  谢过班主任,时晚带着书回家。
  课本太多,把书包装得很满,她只能把习题册拿在手上。
  刚进家属院,就遇上了正要出去的贺寻和聂一鸣。
  “哟,美女!”一向没心没肺,聂一鸣兴高采烈地冲她打招呼,“学习去啦?”
  过于热情,时晚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只能轻轻点头。
  这是雨天后第一次见贺寻,她刚想要打个招呼,对面冷着脸的少年却忽然别过头去。
  垂着眼,他不看她,也不说话。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不去了。”
  离开家属院,直到走上大路,贺寻才开口。
  “?”聂一鸣一脸懵逼,“寻哥,你又不想上学啦?”
  不同于时晚有研究所帮忙搞定学籍,贺寻孤身一人来到青城,想要继续读书,就得走些其他门路。
  今天本来已约好请四中校长吃个饭,四中离家属院近,升学率也不算差。
  贺寻没吭声。
  他想起刚才见到的小姑娘。
  楼上楼下住着,他听她父母喊她晚晚。
  那日淋雨后,她好像是生了病,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家门。
  或许是夏天热,方才她瓷白小脸晕开些薄薄的粉,看起来很软很软。
  “不去四中了。”
  沉默一会儿,想到时晚手上拿着的册子,贺寻沉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四中校长:我的饭???


第7章 
  时晚在家做了整整一周的习题。
  不愧是青城最好的高中,一中老师出的习题覆盖面很广,难度更是不低。有些题型她以前都没见过。
  打开册子,常常一思考就是好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忘了时间,一直做到时远志夫妇回家。
  好在她从前的底子好,做题速度也快。一周过去,除了某些实在解不出来的题目,剩下都做完了。
  一直沉浸在学习中,此时她才惊觉,时间已经到了七月末。
  七月末八月初,北方大部分城市一年中最热的时段,青城自然也不例外。
  家属院里的老槐树绿荫愈发浓密,却仍然阻挡不了炎热的暑气。数周前还叫声嘹亮的蝉蔫蔫地挂在树上,偶尔有气无力叫上几声。
  这年空调还不普及,绝大部分人家安的都是吊扇。
  然而温度高,吊扇带起的风竟然也是热的,全然起不到解暑的作用。
  连豌豆都被热得成天耷拉着小脑袋。
  天生体质偏寒,时晚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看着爸爸妈妈每晚回来都热得脸颊通红,心里总是焦灼。
  “所以——”贺寻垂眸,看着站在门边的时晚,“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去买雪糕?”
  他嗓音平淡冷静,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只黑眸却藏了点儿隐约的笑意。
  “我会分你一半的。”
  知道这个请求很奇怪,时晚自己也很不好意思,只能小声拜托,“那边离家属院有些远。。。。。。”
  如果可以,她并不想麻烦贺寻。
  毕竟这是个脾气阴晴不定的人,平时笑吟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忽然生气了。
  然而这年头没有后来那么成熟的冷链保存技术,平时想要批发雪糕,大多都是骑着自行车或电动车去专门的地方买。
  家属院的位置确实是偏了些,离最近批发雪糕的市场有两三站路,而且没有直达的公交。
  时晚不会骑自行车,如果拎着雪糕倒两三趟公交,等到回家,在这个天气里,雪糕估计也化完了。
  家属院的住户年纪都偏大,大多是爷爷奶奶辈,想来想去,能求助的居然只剩下贺寻一个。
  分他一半雪糕吗?
  贺寻眼中的笑意愈发深邃。
  小姑娘低头不看他,眼睫颤着,说话声音很轻,显然还是有些怵。光凭馋嘴这个借口,恐怕不足以让对方鼓起勇气上来找自己。
  特别是在上次他故意没理她之后。
  没有立刻应下,贺寻沉默着。
  直到时晚露在外面的莹白耳尖慢慢变红,几乎要沁出血后,他才慢条斯理地哦了一声。
  *
  聂一鸣把那辆虎神留了下来,所以他们骑机车去。
  “你坐好了。”抬手把头盔扣在时晚头上,贺寻一哂,“这玩意儿速度快,掉下去摔着可别哭。”
  他本来想说如果害怕就抱着他的腰,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要是那么说,这小姑娘怕是现在就能从机车上往下跳。
  “知。。。。。。”时晚轻声说,“知道了。”
  心里依旧有几分怵,但想着买雪糕的事儿,她还是老老实实上了机车。
  夏季炎热。
  路边梧桐槐树相间,绿荫浓郁。午后无风,街道静谧。
  机车引擎声匆匆划过,带起一阵有些暧昧的清风。
  虎神性能卓越,甩寻常的普通机车一大截,起步速度极快。时晚只来得及小小地轻呼一声,耳畔便风声飒飒。
  她紧张地攥紧了手。
  坐在机车后面已经是极限,她不敢也不会伸手去抱贺寻,只能细声细气跟他讲道理:“慢一点好不好?”
  少年似乎发出一声轻笑。
  接着,耳边的风更烈了些。
  这个人!
  时晚瞬间后悔来找贺寻帮忙。
  然而到底已经上了机车,这个时候根本不可能往下跳,她挣扎了几秒,最后只能选择妥协。
  没几秒,贺寻感觉衣摆被轻轻拽住。
  力道很轻,跟之前帮他上药时一样,软绵绵的没什么劲儿。
  恐怕一个急刹车就得飞出去。
  他嘴角微扬。
  松了松手上的油门。
  机车速度快,十分钟就到了批发雪糕的市场。
  停好车,贺寻敛了嘴角的笑意,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这让时晚一时间拿不准他方才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咬着唇犹豫片刻,最后也只能默默吃下这个亏。
  把头盔还给贺寻,她去店铺里挑雪糕。
  打开冰柜拉门,冷冷的白雾就陡然冒了出来。绿豆沙糯米糍娃娃头挨挨挤挤堆在一处,最上面还有一包又一包的棒冰。
  每样都挑了一些,时晚的手就冻得不行。
  “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她扭头问贺寻。
  说好了要给他一半,总得挑些对方喜欢的口味。
  贺寻看也不看:“没有。”
  他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还不如自来水好喝。
  时晚只好拎着挑好的雪糕去付账。
  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按理说做惯了批发生意,算起账来应该很快。然而他眼神萎靡,打着呵欠一连算了好几遍,都没能算出最终的价格。
  一向耐心很好,时晚安安静静站在一旁,并不催促。
  倒是贺寻有些不耐烦。
  等了半天不见老板报账,他啧了一声,走上前去准备催促,目光却落在了对方的手臂上。
  天气热,老板的袖子挽着,露出来的半截胳膊青青紫紫。
  全是注射后留下的痕迹。
  贺寻瞳孔猛地一缩。
  两千零零年的禁。毒力度大,形势却远不如十几年后好。有些边远城镇甚至一整个镇都沦陷。
  青城没有那么夸张,但总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还在等着老板算账,时晚的肩膀突然被揽住。
  少年指尖微凉,紧紧扣在她的肩头,力度很大,几乎要把人弄疼了。
  “晚晚。”贺寻从来没叫过她的名字,更别说这么亲昵地喊她,“我把钱包忘在机车上了,你和我一起去拿。”
  时晚一愣。
  不明就里,她抬头看他。
  少年也正低头看向她,眸色里淬着一种从来没见过的凌厉。
  “好。”时晚轻轻点头。
  虽然不清楚贺寻指的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那不会是太好的东西。
  她乖乖地跟着他往外走。
  他们两人离开,老板也没管,继续萎靡不堪地算着账。
  眼看就要走出店铺,通往后院的门砰的被踹开。
  “刘老四!”冲出来的是好几个显然已经磕嗨的瘾。君子,双眼充血般通红,“你那儿还有没有了?”
  老板耷拉着脸不吭声,瘾。君子们视线一转,看见时晚,顿时嘿嘿笑出了声。
  “小妹妹。”手上还拎着注射器,为首的那个边笑边流口水,口齿不清道,“买雪糕还是买粉啊?”
  贺寻表情一僵。
  倘若是普通的小混混,现在他早就一拳砸了上去,揍得对方跪地求饶。
  然而对方是吸。毒的瘾君子,无论他们俩谁被扎到,都有感染的可能。
  “快跑!”不容犹豫,他猛地抓起少女的手。
  机车就停在门口,然而瘾君子们爆发力也不弱,见他们想要逃,纷纷追了上来。
  磕得最嗨的甚至还挡在机车前,笑嘻嘻地伸手想要去摸时晚的脸。
  “操!”顾不上许多,贺寻把油门拧到最紧,“坐稳了!”
  虎神瞬间起步,直接朝瘾君子撞去,把对方一下撞得人仰马翻。
  磕到失去理智,见同伴被撞翻,剩下的瘾君子不但不怕,反而个个都追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嚷嚷着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咬着唇,时晚死死搂住贺寻的腰。
  耳畔风声烈烈,引擎声轰鸣。她的心怦怦直跳,鼻尖是少年身上清凉的草药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些发疯的瘾君子终于被远远抛在身后。
  “还要抱多久?”风声引擎声骤弱,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时晚这才发现他们已经离批发市场很远,几乎来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秩序井然,有带着红袖标的阿姨想要拦贺寻:“小伙子,你有没有驾驶证啊?”
  时晚蓦然松了口气。
  “抱、抱歉。。。。。。”脱离险境,意识到自己还搂着贺寻的腰,她脸一烫,瞬间放开了手。
  贺寻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面上平静,他心里更多的是后怕。
  还好今天她来找的是他。
  不然。。。。。。
  他不敢继续往下想。
  *
  打过110举报后,两个人才往家属院的方向走。
  “今天的事能不能保密?”快到家属院,时晚小心翼翼地试图同贺寻商量。
  她不想让时远志夫妇替她担心,要是被他们知道这件事,估计一两个月都睡不好觉。
  贺寻眼睛微挑:“有报酬吗?”
  时晚怔了下:“。。。。。。你还想要雪糕?”
  逃得太快,雪糕全扔在了批发市场,一根都没拿回来。更别说之前商量好要分给贺寻的那一半。
  谁要吃那鬼玩意儿。
  显然对她的答案很不满意,少年轻啧一声,眼尾勾着。
  那种轻佻的危险感又回来了。
  她连忙垂眸。
  小姑娘可怜兮兮低着头,鼻尖红红的。想到今天发生的事,贺寻就敛了继续吓唬人的心思:“你是一中的学生?”
  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时晚犹豫一下,轻声回答:“嗯。”
  其实现在还算不上,等开学就是了。
  “那你给我补补课呗。”不过少年并没细问,语调懒散,“就假期发的那册子,好多题我不会,看都看不懂。”
  时晚一怔。
  她倒没想到贺寻居然也在一中。
  “好。。。。。。好的。”然而毕竟今天是他救了她,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
  她应得干脆,贺寻低低笑了一声。
  愉悦里带着几分得逞的快意。
  *
  “我们班不能再塞人了。”
  即便被叫到校长办公室,高二一班的班主任楚慎之也依旧是冷漠的表情:“那个时晚成绩不错,剩下乱七八糟和聂一鸣混在一起的我不想要。”
  校长和蔼地笑笑:“小楚你放松点儿,聂一鸣是聂一鸣,不要把他和其他学生混为一谈。”
  说着,他把档案袋往办公桌另一端推了推。
  楚慎之冷着脸打开档案袋。
  几秒后,一向漠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鲜有的松动。
  “这个学生我要了。”把档案袋死死抓在手里,他一字一句地冲校长说,“谁都不能和我抢。”
  作者有话要说:  聂一鸣: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呢?


第8章 
  答应要给贺寻讲题,第二天,时晚就去敲了楼上的门。
  “我操!”来开门的是聂一鸣,见到是她,差点儿一蹦三丈高,“寻哥寻哥!小美女来找你了!”
  他嗓门大得出奇,恨不得整个院子都能听见。
  “小声一点!”时晚被吓了一跳,难得有些着急。
  这件事她谁都没告诉,连爸爸妈妈都没说,是偷偷上来的。
  毕竟时远志夫妇对贺寻印象不好,也曾告诫过她离对方远一点。
  拜聂一鸣那天带来的机车队所赐,家属院里现在几乎没什么人喜欢贺寻。言语间提起,都是畏惧和恐慌。
  外加几分不屑的轻慢。
  眉眼锋锐的少年就像投入湖中的石子,在平静普通的家属院里荡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一向顽劣惯了,聂一鸣咧嘴一笑,还想说点什么,被人揪着领子挪开。
  “来了?”似乎才睡醒,贺寻嗓音里带了点低沉的沙哑,唇边笑意隐约而克制。
  仿佛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两个小时。”个子矮,时晚只能仰脸看他,“每天讲两个小时可以吗?”
  今日天气好,窗外鸟鸣清脆,少女声音很轻。
  软软糯糯的,透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甜。
  “行。”贺寻懒散地抓了把头发,“我不太聪明,你就多担待点儿吧。”
  “我靠。。。。。。”一旁,聂一鸣目瞪口呆,“这么好的天气你俩就学习吗?”
  简直是疯了。
  老式家属院的设计陈旧,是最普通不过的两室一厅。贺寻一个人住,就把另一间卧室改成了书房。
  上一次被猛然拽进来,时晚没来得及细看,今天才发现房间异常整洁干净,窗台上甚至摆了几盆生机盎然的绿萝。
  简直不像是住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你有哪些题不会?”在书桌边坐好,时晚问。
  昨天她其实没想到贺寻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毕竟他看上去不像什么爱学习的人。
  “这几道都不会。”贺寻也不跟她客气,把习题册拿出来,直接指了几道。
  时晚一看,都是些中等类型的题目,难度并不太大,只是变形复杂些。
  “这道题是这样的。。。。。。”从第一道题讲起,怕贺寻跟不上,她讲得很慢。
  他们在书房里学习,而聂一鸣正在客厅看电视。
  这年最火爆的电视剧是赵薇主演的还珠格格,几乎任何时间段都能找到重播的电视台。电视里,没心没肺的小燕子哈哈大笑,电视外,同样没心没肺的聂一鸣也跟着一起笑成了傻子。
  丝毫不受影响,时晚认认真真梳理完一道题,便抬头:“你。。。。。。”
  原本想问贺寻听没听懂,一抬头,她蓦然怔住:“你怎么不听啊?”
  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颌,贺寻压根就没在听她讲题。
  一支水笔夹在少年修长分明的指节间,此刻正快速转动。
  听见她的质问,黑眸漫不经心看过来:“听不懂。”
  语气理直气壮。
  时晚被噎住了。
  难道她讲的还不够深入浅出?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贺寻低低笑出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有些恼火,又不敢跟眼前笑容懒散的少年硬碰硬,时晚低下头:“那你先把书上的概念都巩固一遍吧,基础打好就能听懂了。”
  她的声音还是很软,却不由自主带了点气乎乎的劲儿。
  这小姑娘。
  贺寻手中的笔一顿。
  简直跟小猫似的。
  “好吧。”出乎时晚的预料,贺寻居然没有反驳,而是顺水推舟应了下来,“那我就先看看概念。”
  他拿出课本。
  不能再逗,再逗小猫该挠人了。
  贺寻一反常态规规矩矩看起了书,时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看了看表,时间才过去不到半个小时。
  坐在那儿发了一会儿呆,时晚有些犯困。
  昨天从瘾。君子那边成功脱身的经历并不愉快,怕父母担心,她一个字儿都没提。
  等到晚上休息的时候,一个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算是昏昏沉沉捱了一整夜。
  早上起来还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现在坐在这里,困意就越来越汹涌。
  快速浏览完整本书,贺寻一抬头,发现小姑娘趴在书桌上。
  已经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瓷白的脸大半埋在臂弯里,黑发松散垂下,那双清透的杏仁眼阖着,眼睫鸦羽般漆黑。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她微微皱着眉,无意识地发出一声模糊不清的嘤咛。
  贺寻喉结一动。
  他几乎瞬间收紧了手。
  脆弱的书页被揉出一片褶皱。
  正看到关键剧情,在客厅里对着电视傻乐,聂一鸣还没乐到最后,就看见贺寻沉着脸从书房里出来。
  然后直接按掉了电视。
  *
  醒来后,面对贺寻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晚几乎是逃回家的。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睡着了。
  但那一觉睡得很沉,仿佛格外安心。
  感到万分丢脸,然而许下的诺言还得兑现。
  她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去补课。
  就在这段时间,青城的一则流言传得沸沸扬扬。
  “你说可笑不可笑。”难得今天夫妻二人都不加班,时远志做了一大桌子菜,“明明是隔壁省端掉了一个人贩子团伙,跑了一个从犯正在抓。结果传着传着,就变成从隔壁省流窜过来两千多个人贩子到青城专门偷小孩!两千多个人贩子!还真有人信!”
  这年头网络不发达,信息闭塞。令人恐慌的谣言却传播得极快。官方一连辟谣了好几次,却依然有市民坚信不疑。
  “钱小宝他奶奶都不让他出家属院大门了。”时晚抿嘴轻轻地笑。
  家属院并不大,小孩们疯玩时一般都会跑出去。这下可苦了天生好动的钱小宝,每天只能愁眉苦脸的被奶奶拘在院子里。
  “过段时间就好了。”向洁也笑,“九九年的时候不是还传今年是世界末日吗?”
  结果不是什么也没发生。
  这个话题就这么揭过去。
  一家人继续吃饭,院里忽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号。
  “小宝!小宝!”是钱小宝奶奶的声音,“我的小宝!你去哪儿了!”
  时晚一愣。
  时远志和向洁也怔住。
  正值饭点,住户基本都在楼里,钱小宝奶奶一哭,几乎所有人都下楼去看怎么回事。
  “没瞧见小宝出院子啊?”段秀娥急得满头大汗,抓着人一个一个的问,“你们见到小宝没有?”
  晚饭前还在院里玩,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钱小宝就没影儿了。
  想到这段时间的流言,钱小宝奶奶腿一软,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院里也瞬间乱作一团。
  “都别吵!别吵!”最后还是时远志站出来安抚大家的情绪。
  他先报了警,随后又组织住户们赶紧上街去找钱小宝。
  “晚晚你就待在这儿,哪也别去明白吗?”时晚本来也想去,硬是被时远志留在了家属院里。
  剩下在院里的都是年迈的爷爷奶奶,面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陪着哭个不停的钱小宝奶奶。
  然而一直找到深夜,当最后一波人回来时,还是没有找到钱小宝。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差。
  这年还没有建立完善的儿童走失系统,一个小孩如果被拐,很可能一辈子再也找不回来。
  院里灯光昏暗,大家沉默地站着。
  气氛十分压抑。
  钱小宝奶奶更是哭得几近昏厥。
  “奶奶!”就在时远志打算开口让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找的时候,清脆稚嫩的童声响起。
  消失了六七个小时的钱小宝从家属院门口噔噔噔跑过来,见到熟悉的人,哇地哭出了声。
  “小宝!”钱小宝奶奶瞬间有了力气,激动地站起来想要去抱钱小宝。
  往后一看,她的表情一下变了。
  时晚也是一怔。
  昏暗飘摇的灯光下,少年眉眼冷硬。
  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淡淡扫了挤在院子里的住户们一眼,贺寻没说话,自顾自朝家属楼走去。
  钱小宝奶奶的声音骤然尖利:“你把我家小宝拐去了什么地方!”
  钱小宝奶奶十分激动,贺寻却似乎并不打算搭理她。
  仿佛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他冷着脸,路过时晚的时候也没抬眸。
  眼尾凌厉地勾着,透着几分压不住的阴沉。
  从来都不认为这个少年是什么好人,钱小宝奶奶只觉得这是拐走她宝贝孙子的罪魁祸首。
  担惊受怕了六七个小时,情绪激动,她直接跳了起来。
  动作太猛,身边的人一时间居然没能拦住。
  “啪。”清脆的声音。
  时晚蓦然瞪大了眼。
  贺寻脚步终于一顿。
  灯光被吹得飘摇,深夜的风里,他抬手抹了把嘴边的血迹。
  然后低低笑出了声。


第9章 
  那笑声很轻,透着几分近乎漠然的无所谓。
  似乎并不在意硬生生挨的这一耳光。
  空气突然安静。
  “钱姨!”周围的人都愣住,最后还是时远志先一步反应过来,上去拉开钱小宝奶奶,“你打孩子干嘛!”
  真要拐钱小宝早就偷偷带走了,还能大晚上全须全尾一个零件不少的带回来?
  时远志一出声,被奶奶吓到的钱小宝瞪圆了眼,梗上几秒,哇地哭得更凶:“不要打哥哥!哥哥不是坏人!”
  或许是先前受的惊吓太大,他一下哭到声嘶力竭,整张小脸都涨红,眼看要背过气去。
  钱小宝奶奶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两眼一翻,居然先一步晕倒在地。
  院子里瞬间又乱作一团。
  大家纷纷上前查看祖孙二人的情况。
  被挤到人群最外面,时晚连退了好几步,这才踉跄的稳住。
  她惊魂未定地看向贺寻。
  站在楼道口,光线昏暗,少年敛着眉眼。
  深夜,家属院一片吵嚷。他沉默着,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就好像在看一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闹剧。
  *
  把祖孙二人送到医院,好不容易稳定下情绪,钱小宝才抽抽噎噎地把情况讲清楚。
  小孩子脾气犟,这几天奶奶越不让他出院子,他就越是想出去玩。终于在晚饭前趁老林头他们不注意,偷偷摸摸跑了出去。
  口袋里还有几块硬币,钱小宝随便上了辆公交车,直接一口气坐到终点站。
  未曾想那是今天最后一趟,当玩够了想回去的时候,怎么等都等不来车。
  终点站荒凉,他只能凭着记忆慢慢往原来的方向走。
  “后、后来就碰到哥哥。。。。。。”钱小宝两个眼睛肿得像金鱼泡,“他、他就带我回来了。。。。。。”
  看见贺寻时钱小宝心里其实挺没底,毕竟大人们平时都不让他们这群小孩接近对方,说这不是个好人。
  然而就是这么个不是好人的人,把他平平安安带回了院子。
  “这真是。。。。。。”守在病床前,段秀娥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还以为那姓贺的是个不着四六的小混混呢!
  “我和远志在这里呆着,段姐你带着晚晚先回院子。”钱小宝没什么事,他奶奶却被刺激得不轻,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
  子女都不在本地,只能由住户们临时先照看着。
  医院离研究所近,于是向洁和时远志就主动承担了今晚的守夜。
  “真是看不出来啊。。。。。。”回去的路上,段秀娥还在喃喃自语。
  而时晚有些走神。
  想起少年面无表情的模样,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
  送走钱小宝祖孙俩后,家属院的人声渐弱。
  月亮爬上树梢,一切重新慢慢归于宁静。
  没有开灯,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贺寻闭着眼。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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