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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外之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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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自己太笨太粗心了没能及时发现你是盲人,又或者是那么多路人宁愿围在一块八卦都没有一个愿意上去帮你。你是个好姑娘,反正看到你这样,我很难受。”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没什么清晰的条理可言,想到什么便宣之于口,倒是教顾霜枝呆呆得怔在了原地。
    “我不需要同情。”她的语气瞬间沾染了微凉的疏离。
    “我就知道你要多想。”阮清言舒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很清楚你不需要同情,我自己也没那么感性,见着一个人就同情心泛滥。我只是常常忍不住去想,如果换作是我自己,又会怎么样?”
    她好奇地侧目,“会怎样?”
    “会很压抑,很绝望,好像看不到未来。”
    “那你还觉得,镜头比眼睛重要吗?”
    “……”他思忖了片刻,忽而觉得诧异,没料到会和她在琴行门口吹着冷风,讨论这种严肃的问题。
    **
    月底,阮清言回了趟工作室,这两天工作渐渐忙了起来。助理方涛也回来了,不过看起来他倒是清闲,捧着本时尚杂志,和化妆师小叶聊着前两天拍的那个明星。
    “哎呀~我早看出来他有出轨的倾向啦!”小叶不削地指了指杂志里那个明星的脸,“你看他这桃花眼,这鱼尾纹,这薄嘴唇,一看就是花心大萝卜!”
    “哟,你还学会看相了?”方涛双手抱着脑袋靠在躺椅上,翘着个二郎腿,戏谑地说,“要不你也帮我看看?”
    “你呀?算了!没花头!”小叶调侃地哼了声,转而看向阮清言,“还不如看咱老大呢。”
    阮清言无语,瞥了他俩一眼,“你们还挺闲。”
    “别害羞嘛老大,让小叶给你看看啊。”方涛一脸激动地朝他招手。
    “嗨,不过想都不用想,咱老大绝对不会出轨。”小叶用眼神指了指刚换好衣服的欧洲一线模特Sumarni,“天天看各种各样的美女,早都腻了吧?”
    “你俩挺闲啊,都管到我头上了。”阮清言微笑着拿起相机,对他们的话不予置评。
    Sumarni有西方人精致立体的五官和神秘幽蓝的瞳孔,特别是配上那深邃的眼窝,怎么拍都上相。
    变换着各种时而甜美时而高冷的动作和表情,一上午就结束了拍摄。
    她走到哪儿都引人瞩目,特别是,大家都没见过模特走出摄影棚,第一件事就是冲过去找摄影师合照的。
    “Yan,和你合作很愉快。”
    “谢谢,我也是。”阮清言微笑着颔首回应。
    Sumarni变得像个见了偶像的小孩子,甜美的笑容里满是崇拜,“事实上我关注你的作品好多年了,去年还特地飞去了鹿特丹看你的摄影展。”
    “是吗?很高兴你能喜欢。”这些礼貌用语阮清言能信手拈来,温婉的微笑也是无懈可击。
    他这人很奇怪。
    对于所有不够熟悉的人而言,他是个温润如玉彬彬有礼的男人。他能加入大家的玩笑,从不生气,值得信赖,看起来永远都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而对于足够熟的人而言,他又是一个纯粹的怪咖,偶尔毒舌,心直口快,爱微笑爱自由。可谁都不敢说,自己能真正接近得了他阮清言。
    “一会儿一块吃饭怎么样,Yan?”Sumarni意味深长地冲他眨了眨眼,“我让助理订了很棒的餐厅。”
    “很抱歉,我一会儿约了人。”他还当真皱着眉头做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可方涛他们看得出,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那太遗憾了。”Sumarni瘪着嘴,冲远处的助理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又对阮清言说,“下次有机会再约。”
    “一定。”这个词他说得很艰难,虽然他对这个金发碧眼的法国妹子没对Amy那么多的意见,可到底觉得公私分明还是比较好。
    如果真要他当私事来考虑的话……那还是干脆要了他的命吧。
    **
    结束工作打算去吃饭的时候,方涛和小叶他们又在那讨论杂志里的星座问题。
    “哈哈,明年双鱼座遇到真爱的几率很大哇~”小叶对所有好话向来深信不疑,壮志昂扬地跟其他人说,“我觉得我的Mr。Right要出现了!”
    造型师Allen也过去凑热闹:“看看我的,天蝎座怎么样?”
    “等等哦。”她往后翻了一页,仔细看了看,“感情运平平,财运倒是不错,年初适合投资。”
    几个收了工的人围在一块七嘴八舌地谈天说地,阮清言路过他们的时候只淡淡瞥了一眼,随口问道:“狮子座呢?”
    “……”全场霎时间噤若寒蝉。
    他是向来不参与这种讨论的,所以当他开口的时候,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
    “老大问你呢。”方涛第一个反应过来,戳了戳小叶。
    她这才恍然惊醒,手忙脚乱地找到狮子座的那一段,念道:“狮子座明年会遇到巨大的人生转折。”
    “哦?什么转折?”他附身过去,随手从小叶手里的零食纸盒里抽了根巧克力棒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小叶受宠若惊,拿着杂志的手抖了抖:“就、就说……长久的等待将会尘埃落定。”
    “喔~长久的等待。”阮清言专注地嚼着巧克力棒,眸光闪了闪,就没再说什么,背着包离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一走,身后摄影棚简直炸开锅了。
    “什么情况?老大不是最不削星座这种东西的么?”
    “他最近一直心情不错,该不是恋爱了吧?”
    “哪能啊~谁恋爱都不可能是老大。”
    这时候,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我记得老大是射手座的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敢往下问接
    作者有话要说:  快放假了,祝各位学生党考试加油。↖(^ω^)↗
    没有寒假的作者菌在这里默默流泪(ㄒoㄒ)

  ☆、第9章 Chapter 9

高山流水,这曲子顾名思义,分为高山和流水两部分。
    高山部分为表现出巍峨壮观的景象,在浙江筝曲中,右手弹奏跨两个八度,左手也要跟着按低音部分制造回声感。而古筝上越是低音的琴弦就越粗,弹上去很容易打滑。重复练了好久,顾霜枝才找回高山部分的手感。
    这是首5级的曲子,算不上难,可对眼睛看不见的人来说,要抓准每个音有一定的难度。常常一个音没抓住,下一个音也会因为失了参考标准而弹错。
    顾霜枝很小的时候就学过这曲子,那时候手掌也小,要抓住两个八度的音并不容易,可当时被老师成天盯着练,久而久之也就能掌控自如了。如今她自己也带学生,可没那个心思成天盯着孩子弹琴了。
    尤其是小旖小旎这俩孩子,她们根本就是过来玩儿的。
    听她弹完一首曲子,两人纷纷激动地上前问:“顾老师这是什么歌?我也要学!”
    “高山流水。”顾霜枝撑着脑袋,耐着性子跟她们解释起来,“对你们来说还太难了哦,上周教你们的凤翔歌都会了吗?”
    “不~会~~~”俩厚脸皮的小东西异口同声道。
    顾霜枝扶额,轻叹了声。
    **
    到中午的时候玛丽急匆匆来了趟琴行,说家里有急事,孩子爸妈吵着闹离婚,要把孩子接回去一趟。
    事出突然,小美出去买饭了,于念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顾霜枝一个人待在琴行,挺诧异的,虽说是别人的家事自己管不得,可还是弯下腰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安慰她们:“别难过,回去好好劝劝他们,让爸爸妈妈别吵架了,好不好?”
    “不好。”小旖得意地答道,“吵架多好玩儿啊,我要看他们吵!”
    “对对对!”妹妹小旎也在边上跳着拍手,“吵架咯,吵架咯!”
    “……”边上的玛丽也挺无语,但同样不想多说什么。
    顾霜枝真是服了这家人,家长不像家长,孩子不像孩子。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以后长大了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说到底也不关她的事,顾霜枝送两个孩子到琴行门口,正要道别,忽然被两个小家伙拽住了手,身子被带着顺势往下一弯,脖子上就多了条软绵绵的东西。
    “送给你的,顾老师。”小旖甜甜地笑道。
    顾霜枝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摸了摸脖子里的围巾,心里正纳闷呢,另一个孩子又说:“感恩节快到了,祝您节日快乐。”
    她哑然,一时语塞之后又点点头,轻说了声“谢谢”。
    **
    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对方毕竟是俩孩子,送完围巾以后还哼着小曲手拉手蹦蹦跳跳地回家观看父母吵架了。顾霜枝只淡淡松了口气,初冬凛冽的寒风略过她参差不齐的刘海,眼底的暖意悄然浮现。
    欢声笑语一路远去,顾霜枝正要转身回琴行,肩膀上就迎来轻轻的触碰,没什么侵略性,只是将她脖子里的围巾一圈圈拆开,摘了下来。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
    “是我,别怕。”阮清言这才想起要开口,摘了围巾,又想顺势理一理她颈间的乱发。
    而右手停在空中顿了顿,又无声收了回去,别扭地垂放在裤边。
    顾霜枝舒了口气,“你怎么每次都神出鬼没的?”
    “是我不好。”他的声音里带着清朗的笑意,“我下次一定百米开外就敲锣打鼓得出现。”
    “……”
    “那两个孩子,是你学生?”他望着远处嬉笑打闹的两个小身影,她们还时不时回头看着这里偷笑。
    顾霜枝点头,“是,怎么了?”
    阮清言皱了皱眉头,看着手里鲜艳扎眼的荧光绿色围巾,和这个傻乎乎穿着大红色毛衣一脸迷茫的姑娘。
    她刚才的样子,活脱脱像一棵会走路的圣诞树。
    “没怎么。”阮清言随手把围巾远远得扔进垃圾桶,他才不信孩子不懂审美这回事。
    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模样,他的嘴角微微僵直,思忖了片刻,又把自己的黑色围巾摘下来给她重新围上。
    顾霜枝不配合地往后躲,警惕地问:“你干嘛?”
    “我看看你是怎么围的,学习一下。”他眉宇舒朗,抿着唇辄然笑道,“看好了,还给你。”
    她再度无语。
    “你来找我做什么?”
    “陪你练琴。”这话他说得理所应当,倒是把顾霜枝给弄糊涂了。
    “……练琴这种事,还用得着人陪?”
    阮清言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要不伯牙干嘛绝弦呢?”
    “……”她这回是彻底服了他,“大摄影师,你对古文似乎颇有见解啊?”
    “略知一二。”他还挺有闲情逸致,不客气地接了茬,“怎么样顾伯牙,要不要弹一曲给阮子期听听看?”
    顾伯牙和阮子期。
    这组诡异的名字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
    四下安静的录音棚,雄壮巍峨的山峦和蜿蜒的潺潺流水在她灵巧的手里跃然于琴弦。
    阮清言坐在控制室里侧耳聆听,这样细腻的琴音可绕梁三日。而弹琴的人典则俊雅,深郁孤澹的眼底里透着恬静。她的手指白净修长,唇畔还噙着淡淡的微笑。她享受着和音乐约会的美妙时刻,神色没了往日的紧张,像是穿越了千年回到那春秋时期的蓬莱岛上。
    欣赏着闻之欲醉的琴声,阮清言倏尔觉得自己像一个偷窥者。他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腮,注视着玻璃后面的人,不自觉出了神。
    顾霜枝,她有一双清纯美好的杏眼,只可惜那深棕色的瞳孔总是黯淡无光,缺少鲜活的神韵。
    他看着她,忍不住在想,如果她能看见,那有多好。
    “她弹得不错。”录音室主人宋大哥出现在门口,“一点也不紧张。”
    “紧张?”阮清言看着里面的人,轻声笑道,“她不会的。”
    本就活在无边的漆黑里,什么紧张,什么怯场,约莫她是不会有这种心情的吧。
    这算不算是,上天对她额外的照拂?一个习惯了黑暗和恐惧的人,远比正常人更扛得住压力。
    “灰弭,这你女朋友?”
    他诧异地愣了片刻,下意识答道:“没。”
    宋大哥笑了,继续追问:“没什么没?是没女朋友,没兴趣,还是没追到?”
    “没想法。”他两手一摊,表示无奈。
    “哈哈……”宋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喜欢就追,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看你人长得帅,歌唱得又好听,哪个女孩子会不喜欢你?”
    “……”这话题一下子就歪了,阮清言不知道宋大哥怎么就认为他是不好意思了,莞尔摇头,没再接话。
    **
    “嘣”的一声诡异的余音。
    录音棚里的琴音戛然而止,阮清言开门进去,顾霜枝正蹙眉捂着脸。
    弦断了,他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疾步上前,蹲在她边上拿开她的手,“没事吧?”
    “没事。”她摸了摸额头,没什么印子,只是被抽疼了。
    像安抚孩子似地温柔吹了吹她的额头,阮清言摸着那半根残破的琴弦,眉头微蹙,问她:“弦断是什么意思,不祥之兆?”
    “这你就不懂了灰弭。”宋大哥笑着上前,“琴弦断,说明知音出现了,对不对,小姑娘?”
    他这话意味深长,说完还戏谑地看了阮清言一眼。
    阮清言会意,却没搭理他,同时听到古筝旁淡定坐着的人缓缓启齿:“琴弦断,说明拉力到极限了。”
    相当科学的一个解释,让人无法不信服。
    “那现在怎么办?”
    “换一根就行了。”顾霜枝起身,摸索着找到装古筝的包,拉开外侧的拉链,在里头摸出一沓琴弦。
    “我来。”他上前帮忙,接过她手里一样包装的琴弦,“哪根?”
    “5弦。”
    阮清言抽了一根出来,帮她拆开,“然后呢,怎么装?”
    顾霜枝站在边上指挥他翻开古筝,从底下抽出原先断了的那根,又把新的弦拆开,从那弦洞里穿进去。
    把新弦用筝码托着,又穿进筝首。打开筝盒盖,里头有着二十一个弦轴,是要用扳手转动的。
    阮清言把旧琴弦的另一半转下来,把新的装上弦轴,拧紧。
    剩下的,就是调音的事儿了。
    这活看似简单,实则步骤细致。
    他和顾霜枝换了位子,站在她边上听她调音,忍不住问道:“要是你一个人的时候弦断了,怎么办?”
    “自己换呗。”她眉宇间神色清淡,耳朵细细捕捉着琴音的高低,熟练地旋转着扳手,没多久就抓到了准确的音,“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总能换好的。”
    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她把这话说得很轻巧,仿佛早已融入了这样慢节奏的生活里。
    这城市里每个人都在赶时间,却唯独她神色从容,淡去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想到这,阮清言心下一动,下意识开口:“下次需要帮忙的话,记得打我电话,随时都行。”
    唇畔僵硬地抿了抿,顾霜枝语气干涩地憋出俩字:“不用。”
    又是惯性的拒绝和疏离,当她敏感地察觉到他人的好意时。

  ☆、第10章 Chapter 10

感恩节,灰弭再次上传新歌。
    这是他进古风圈以来最反常的一段时期,一个月发了三首歌,颇有发专辑的趋势。
    前阵子发了太多奇奇怪怪的歌,这回算是正儿八经唱了首古风歌。
    温和醇厚的声音和着悦耳流畅的古筝伴奏,把这首《高山流水》的意境诠释得无比透彻。
    特别是他在“创作灵感”那一栏写的话,更是引起了许多鸽迷的猜测——“佳客携琴至,应为同调人——感谢G伯牙的伴奏(≧ω≦)/”
    “G伯牙是谁?”评论里清一色的追问,可灰弭就是怎么都不肯多说半句。
    “完了,我感觉我跟灰弭大大渐行渐远了。”小美趴在桌上郁郁寡欢,“他以前什么时候发过颜文字了?看把他给嘚瑟的!”
    她都为此叨念大半天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顾霜枝还打算自首承认的,可正打算开口的时候,就被小美那句“要G伯牙是女的我非得跟她拼命不可”给吓得,活生生把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
    **
    感恩节晚宴,阮清言倚在阳台上远望浓浓的夜色,手持着一支的高脚杯。
    灰弭已经有些困了,趴在他的脚上打着瞌睡。
    屋里柔和的灯光透过澄清的白葡萄酒,把这个热闹的夜晚变得梦幻起来。
    烤火鸡、土豆泥、海鲜拼盘……餐桌上觥筹交错,美酒配美食,他的手艺总叫人赞不绝口。
    “怎么了?”许致晟拉开落地窗来到他边上,“还没吃完呢,干嘛跑出来吹风?是不是傻?”
    他摇了摇酒杯,眼神迷离,“有点头晕。”
    “你小子酒量还是这么差。”许致晟忍不住笑话他,“以后结婚的时候怎么办?”
    “找个能喝的伴郎,比如你。”长酒杯轻轻指了指他。
    “滚,你这是咒我呢吧?”难不成等到阮清言这么难搞的人都结婚了,他许致晟还会单着?
    像是被拆穿了一般,阮清言弯着眼角笑了起来,他喝多的时候会像个孩子,爱跟人扯些有的没的。
    一屋子的朋友还在里头吃着聊着,气氛融洽而温暖。
    里面有他工作上的同事,方涛、小叶和Allen什么的,还有几个古风圈里的朋友,小白和文怀他们,大家一到了每年这时候就结伴来求蹭饭。
    没办法,只怪他的手艺实在好,平日独自在家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做菜。他工作时间又不稳定,常常飞这飞那的玩失踪,要吃到他煮的菜实在难得。
    “诶,那个G伯牙是顾霜枝吧?”许致晟玩味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而阮清言对此倒没有想隐瞒的意思,坦然承认:“是她。”
    “你行啊阮清言,瞒着我们所有人搞暗度陈仓呢?”许致晟松了口气,又对他说,“这事连念鱼都不知道,咱俩讨论了很久,都认为这个可能性极大。”
    “暗度陈仓?”他坦然轻笑出声,“有这个必要吗?”
    感恩节的夜晚,两人站在22楼高处眺望着城市里的灯火通明。
    **
    阮清言说起两年前在加拿大度过的那个感恩节。
    结束工作后他被暴风雪困在了当地,相濡以沫却又无儿无女五十多年的老夫妻招待了他。
    老爷爷是当地知名的画家,他把一辈子都贡献给了艺术,偌大的别墅里挂满古典的油画。置身于那样震撼人心的作品中,阮清言第一次觉得,有些东西,是镜头捕捉不到的。那种高于现实的、寄托了情感的画面,他竟无法表现在照片里。
    怀着汗颜和忐忑的情绪,他给老夫妻俩拍了合影并送给他们,这个国际知名摄影师竟像个刚从课堂上学会一样手工、急于秀给爸妈看的孩子。他又跟他们学烤火鸡,做土豆泥,调气泡酒,陪他们共进晚餐。结束晚餐后他主动帮老人收拾清洗餐具,那时候他才无意间发现一件事——
    老奶奶的眼睛是几乎看不见的。
    老爷爷把她照顾得很好,饮食起居几乎都不用老奶奶劳累,她看起来就和常人没什么两样。后来阮清言陪着两个老人围在壁炉边聊天,老奶奶说她觉得这样很幸福。即便她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好好看过外面的世界。
    “可当你遇到了那个人,就会让你觉得拥有了整个世界。”
    那一刻他在想,自己在锦衣玉食和平安健康的环境里长大,为什么却没有长出这样温暖的心脏。
    “高尔基在《童年》里写过一句很残酷的话:幸福就像地平线上的灯火,温暖着你的眼睛,让你向前奔跑,却永远也到达不了。”阮清言喝完最后一口白葡萄酒,缓缓说道,“你知道吗?我每次见到她,都会想起这句话。”
    许致晟知道他酒精上头,开始啰嗦了起来,也不拦着他,顺势问道:“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心疼她,对不对?”
    “心疼。”他又重复念了一遍,混沌的思绪里冒出顾霜枝无助找拐杖的样子,“我想不是的,我可能只是喝多了。”
    “哈哈哈。”许致指着他晟爽朗大笑,“我看你平日里就糊里糊涂。”
    “你倒是比我清楚?”
    “可不是~”许致晟洋洋得意,“我还知道,我们这位可爱的妹子似乎对灰弭大神不怎么感兴趣啊。”
    “哼。”旁边的人从鼻子里出来一声不经意的冷哼。
    手机短信铃声不早不晚地应声响了起来。
    阮清言低头打开锁屏,映入眼帘的是简单的几个字。
    顾霜枝:生日快乐。
    短短四个字,也不知她是怎么打的,摸着键盘一个个拼还是语音发的短信。
    他注视手机屏幕琢磨着,差点忘了回消息。
    “你小子傻笑什么?”许致晟拍了拍他,“就这么点葡萄酒也能喝醉?”
    说完还把脑袋探过去看他藏在手里的手机,被阮清言眼疾手快收回了口袋,又故作淡定地继续看风景。
    “哟呵,还有小秘密了?”许致晟难以置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对方满面春风般的笑意,眉梢眼角写满“不可说”的故弄玄虚。
    正揣测着他在和谁发短信,许致晟又听到开门的声音。
    还有阮清言回屋前那句欠扁的话:“还没吃完,干嘛在这吹风,是不是傻?”
    “……”
    **
    送走满屋子的客人,阮清言难得得上了yy。这两天他的邮箱里陆续收到很多生日祝福,皆是出自各种粉丝之手的小图片和音频,他一一看过听过。很多人都说,“感谢有生之年能认识你”。事实上,他的心里同样怀揣着满满的感激。
    他平时很少上yy,可频道里仍然有几十个人挂着,看到某个熟悉的id出现后惊为天人,蛮屏幕刷起小红花。
    变成灰弭的阮清言在话筒前“喂”了几声试音量,对话框里刷得更疯狂了。
    “听得到吗?”他又轻声说了一句。
    “听得到听得到!”
    “灰弭大人!!”
    “耳朵怀孕啦!!!”
    “接到消息刚赶来,没错过什么吧?”
    “啊啊啊我没看错吧?!!”
    “感恩节快乐!生日快乐灰弭大大!!”
    “生日快乐!!!”
    “……”
    “谢谢大家。”灰弭悠然轻笑两声,“好久没来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灰弭,只要你还记着这里~”
    “啊啊啊笑得好苏~~~~~”
    “笑声好评!!”
    “第一次被人呵呵得这么开心啊!!!”
    “会心一击!!!”
    “刚关了电脑爬上床,一听说灰弭出没的消息立马又滚下来了!!”
    “灰弭大人嫁我!!!”
    “……”
    **
    屏幕上刷得太快,他静静注视着,也没来得及看全。
    “嫁你?”他忍俊不禁,傲娇地回开起了小玩笑,“那可不行。”
    随着闻讯赶来的人越来越多,蛮屏幕堆满各种眼花缭乱的吐槽和表白。
    灰弭好整以暇,跟大家闲聊起家常:“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里?上海这边的话天越来越冷了,这几天骤降了好几度,身边很多人都感冒了。大家晚上尽量少熬夜,玩电脑的时候多穿点衣服。还在念书的小朋友,晚上应该有熄灯时间吧?怎么这个点了,还能重新滚下来开电脑呢?”
    他一下子讲了很多话,把整个频道都炸开了锅,刚才说滚下床的那位又受宠若惊地发了一长句:“啊啊啊!灰弭灰弭,为了你,我冒着生命危险把空调插头拔掉了接拖线板!!!我室友已经磨刀霍霍啦!!不过,值了!!”
    “这位同学……”他又没忍住轻笑出声,清澈的声音佯装正经地说,“代我向你室友说声抱歉,下次我尽量早一些。”
    言下之意还有下次?
    光是这一句就足以让频道里的所有人花痴泛滥了。
    灰弭大神,平日里对人毕恭毕敬,也开得起玩笑。自从轰轰烈烈放了那次鸽子以后,别人叫他灰鸽,各种潜伏的黑粉一夜之间集结起来喷他。他佯装傲娇不搭理人,实际上也没真为这个外号动过气。而今天他又在感恩节兼生日的当天,说出这样温暖人心魄的话。
    让人不禁怀疑……
    “灰弭大大,你不会是喝酒了吧?”
    他注视着电脑屏幕的荧光,片刻后,缓缓舒了口气:“嗯,喝了一点。我酒量不是很好,不过应该也算不上太差吧。”
    “别自欺欺人了灰弭……”
    “别自欺欺人了灰弭……”
    “别自欺欺人了灰弭……”
    他酒量差这回事,小许早就昭告过天下了。
    耳机里灰弭熟悉的声音转为一声轻叹,他是真有些累了,撑着脑袋,不知不觉就发起呆来。
    微眯着眼,在电脑前和大家闲聊了会儿。
    昏昏欲睡了半分钟,却又忽而找回一丝清醒,口齿含糊地轻声问了一句话。
    “唔……你在听吗?”
    频道里,瞬间爆炸。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女主暂时下线,大家没意见吧_(:3」∠)_

  ☆、第11章 Chapter 11

十二月初,琴行里周末的生意还算不错。早上来了一家三口,在琴房听顾霜枝弹了一曲,就直接买了把紫檀木象牙雕的琴。中午又来了个古筝买手,是于念的朋友介绍来的采购,两人一块吃去吃了顿饭,琢磨着什么大生意。
    眼看着生意蒸蒸日上,老板娘于念数钞票都数到手软,于是施惠于民,决定晚上请全公司员工一块吃大餐。
    当然,全公司,也就是三个人。
    顾霜枝那两个头疼的学生又活蹦乱跳地出现了,小旖和小旎一过来就拉着她问东问西。
    “顾老师,你有男朋友的啊?”
    “没有。”顾霜枝皱着眉头,赶她们坐回琴边,“小小年纪别这么八卦。”
    “我们上次都看到啦!”小旖率先说道,“就在这里门口!”
    小旎也绘声绘色地跟着起哄:“顾老师,你的男朋友长得好帅啊!”
    顾霜枝更加一头雾水了:“什么男朋友?”
    “那个不是你男朋友吗?”小旖和小旎两姐妹困惑地互相看了一眼,“就是那个,给你系围巾的。”
    “……”
    顾霜枝无语了。不明白现在的小孩子,脑洞为什么这么大。
    “当然不是。”她矢口否认。
    “哦,那也对。”妹妹小旎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那么帅的哥哥,怎么会喜欢盲人呢。”
    姐姐也正儿八经地跟着应和道:“对哦,这样看来,顾老师没说谎。”
    这话真是把顾霜枝说得心塞。
    说真的,要不是这些年脾气收敛了些,她非得把这俩犊子揪起来扔出去不可。
    倒是琴行里的另一个孩子瑶瑶看不下去了:“你们干嘛这样说顾老师,顾老师会伤心的!”
    瑶瑶上小学,比其他孩子大一些,也更懂事一点。只是那对小公主姐妹花被这么一说立刻不高兴了,小嘴一撅,就坐在那闹起了脾气。
    “好了好了。”顾霜枝拍了拍手,“都坐好了,一起来一遍渔舟唱晚。”
    身后传来几声敲门声,小美在门口轻声喊她:“小枝姐,在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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