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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难逃-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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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白人内核?就是他对你的态度永远温和有礼,但温和有礼的字里行间只有一个意思——把工作做好!
莫家森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员工不接电话、上班迟到早退和开会的时候开小差……这些年,梅若男一直表现得很好,这也是她能从行政助理一路做到特助的原因。
可是,自从莫家森在她家撞见周远山后,她就仿佛鬼打墙一般,做多错多。
做特助的一定要比老板早到——这是莫家森特助规则第二条。可梅若男今天不仅迟到了,还在给莫家森送咖啡的时候,不小心洒了一桌子。
看着蔓延在白色A4纸上的褐色液体,梅若男恨不得拿起笔筒里的剪刀,一把解决了自己。
可就在她郁闷至极的时候,莫家森已经不咸不淡地给保洁打了电话。
保洁来得很快,这让梅若男更加自惭形秽——因为她今早迟到之前,手机里还有莫家森的三个未接来电。
“对不起,莫先生。”保洁离开后,梅若男做了今早的第二次道歉,“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说完,紧张地看着莫家森,却不想对方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还指着办公桌对面的办公椅,说:“阿May,坐。”
不了解莫家森的姑娘,都会被这位外表俊美、举止绅士的混血儿代吸引,但是梅若男对莫家森的感情,只要四个字就能总结,那就是又敬又怕。
所以,她悉听遵命地坐在了莫家森的对面,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表情。
“阿May,”莫家森说着,放下手中的钢笔,“楼上的周总是你的什么人?”
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梅若男还以为他要谈什么严肃的话题,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被他这出乎意料的问题堵住了嘴巴。
“我……他……”她纠结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解释,“莫先生,那是我的过去。”
尽管,她的过去已经影响了她现在的工作。
“阿May,”莫家森说着,双手交叠,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雇佣你到莫斯上班吗?”
要知道,在经济环境欠佳的欧洲,非欧盟的留学生几乎没有机会留在英国工作。这一点儿,梅若男也很清楚,所以她答:“谢谢莫先生给我机会。”
“你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一定要有fashionable sense。出身贫寒的人,却极少能对品牌如数家珍。”莫家森的嘴角弯沉暧昧的弧度,眼里却是了然的目光,“可是我的员工必须勤恳、努力,有责任心和上进心,那些从小就在shopping mall里泡出来的少爷小姐又哪里禁得起莫斯的工作强度?”
“但是,阿May。”他说着,敲了敲桌面,“你对上流社会的生活状态十分熟悉,却也愿意为了连一件burberry都买不起的工资拼命。你的身上,兼具了我最看中的两样特质,这就是我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也不了解楼上的那位周先生,到底在你的生活里占据了什么样的位置。可是阿May,我了解你,你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逃避问题。”
“你不喜欢谈论你的过去,必然是因为它让你觉得不齿或伤痛,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正是因为你的这些过去,给你带来了莫斯的工作机会?”
*
平日里的莫家森绝不是个话多的老板,所以他今天说了这么多,让梅若男很惶恐,以至于她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还双腿发软。
其实,莫家森说了这么多,意思只有一个——无论是什么样的经历,总会给你双面的收获。
她曾在周家受过伤,却没办法否认,她对上流社会的所有认知,都来自于周家的教育。
名牌也好,红酒也好,中、西餐的用餐礼仪也好,都是她作为“周家二小姐”时,所要学习和掌握的。
想到这里,梅若男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
原来这些年,她一直想以光的速度逃离周家的一切,却不想周家的一切早已成为了她骨血的一部分,包括某个她一直想忘却始终忘不掉的人。
脑中某些抽象的情绪终于汇聚成图,周远山的容貌就这样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梅若男深深叹一口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面颊。
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震,梅若男掏出来一看,正是周远山发给她的短信。
他说:晚上到‘Je?t'aime’吃饭。
手机滑进口袋,梅若男心想,她也应该勇敢地面对一些事情。
*
‘Je?t'aime’是D市一家著名的法国餐厅,建在某片小树林的深处,很不好找,但因为菜肴精美、隐蔽性强,而成为D市上流社会的最爱。
即便是坐在大厅,你也会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身边正坐着某个明星,或者某个二代。
可是今天的‘Je?t'aime’却十分安静,平时总是满座的大厅空无他人,只点了一盏吊灯,照亮了中间唯一的餐桌。
而周远山和梅若男就这样被拦在了门外。
“对不起,先生。”餐厅经理带着有距离的教养,礼貌地解释着,“我们餐厅今天被包下来了。”
“可是我昨天就打电话预约过了。”周远山说着,语气很急,却依然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而梅若男只是站在他身边,安静地听着。
“今天中午有个重要的客人打了电话,包了整间餐厅,实在对不起。”餐厅经理一边再次道歉,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VIP餐卡,“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这张会员卡是特别为您准备的。”
经理的语调平缓有力,听得出来十分诚恳,可周远山攥紧的拳头还是表现了他的不满。
梅若男看着他的表情,忽而“扑哧”一声地笑了。
想当年,周远山还在B市的时候,哪家餐厅、酒吧不是抢着为他开VIP通道?谁想如今,他竟也会为了一个预约的位置在这里生气。
梅若男心里觉得滑稽,却还是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掌心干燥温暖,一下子就抚平了他心里的烦躁。
“算了吧,”她说,“不过是一顿饭罢了。”
这个光景,周远山只觉得时光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梅若男跟在自己的身边,每当他与别人起了冲突,她总是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说一句:周远山,算了吧。
已经平静多年的内心一时间又起了涟漪,周远山低头看她,只见她一脸安慰地看着他。
是啊,不过是一顿饭罢了。和她在一起,哪家餐厅都一样。
“走吧。”周远山接过经理手里的会员卡,对梅若男说道:“我们去超市买菜,我给你做。”
梅若男点了点头,挽住他的手一起往回走,却发现不知何时,李牧和岳欣桐已经站在他们的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我卡了,卡死了。
写得不好不许骂我,我需要爱的鼓励【泪目。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你相不相信人生是个圈?你相不相信某些你曾经以为再也不会相见的人和事;会在一起出现在你面前?
看着许久不见的李牧;梅若男震惊地停住了脚步,而周远山则直接挡在了她的身前。
这边厢,岳欣桐的表情也不是太好;可李牧却是满眼笑意地挑高了眉毛。
“真巧;”他说着,松开原本还握着岳欣桐的手,“一天里遇到了两次。”
他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可梅若男并不知道;早上坐在宝马车里的男人就是李牧,只当他在与周远山打哑语;于是抬头就问:“你们见过了?”
“上午刚见过。”周远山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李牧现在是立博的总裁,星辰正在争取和立博的合作。”
原来如此。梅若男想着,犹豫地向李牧伸出手:“李牧,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牧说着,也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宽厚有力,带着岁月的温度,原来这些年,他们都已经长大成人。
故人重逢,梅若男原本只想礼貌性地问候一下,却不想李牧握住自己的手,就不放开了。
她小幅度地挣扎了几下,却只是无用功。
这边的周远山急了,那边的岳欣桐表情也不太好。梅若男看向岳欣桐,李牧的目光也顺着一起望过去,梅若男就趁着他犹豫的那一秒钟,抽出了自己的手。
“岳医生,好久不见。”她连忙握住岳欣桐的手,表情有一点着急。
梅若男还记得,六年前,自己在如来山庄扭了脚,李牧找来的军医,就是眼前的岳欣桐。
当时,她就觉得李牧与这位岳医生之间有暗流涌动,如今看来,确实有点什么。但李牧却又当着岳欣桐的面这样对待自己,梅若男一时间有些糊涂了。
“好久不见。”岳欣桐不是X三代,却自小长在部队,教养也是极好,“你变漂亮了。”
梅若男这边还要寒暄,周远山的手已经搭在了她的肩上。只听他对李牧说道:“今天这餐厅应该是被你包了吧?Enjoyyour time。”
他说着,就要带着梅若男离开,却不想被李牧挡住了脚步。
“怎么?他们不让你进去?”李牧说着,语气有一丝揶揄,“我可以让他们放你们进去的。”
这已是示威的语气,可周远山却没有生气,他只在梅若男的额上落下盈盈一吻,说:“不用了,我和若男回家吃。”
回家。他把“家”字咬得格外重。
李牧听着,还要说些什么,那边的岳欣桐却已经发话:“那二位走好。”她说完,便拽着自己的裙摆,走进了餐厅。
岳欣桐潇洒离开的背影与李牧突然铁青的脸色形成了鲜明对比,周远山一时间仿佛看懂了些什么。
“那……”他笑着,冲李牧眨了眨眼睛,“再见。”
*
‘Je?t'aime’的停车场设在小树林外面,此时的天色已有些昏暗,周远山拉着梅若男的手,在通幽曲径上慢慢走着。
“周远山,”四周很安静,梅若男说着,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我刚才还以为你会和李牧打起来。”
“怎么?”周远山说着,语气很是调侃,“你希望我们打起来?”
“不是。”梅若男摇了摇头,“你处理得很好。”
周远山闻言一愣,有些不解地看向梅若男。
“他是你要争取的合作对象。”梅若男解释着,眼睛在夕阳里熠熠生辉,“这样的处理方式才到位。”
“我和他有什么好争的?”周远山说着,了然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
感受到他的笃定,梅若男的心也一点儿一点儿地静下来,她看了眼天上的晚霞,笑着说:“晚上我给你做吧,在英国这几年,我的厨艺可是大有长进。”
“不用,我可不想累到你。”周远山拒绝着,狎昵地眯起了眼睛,“你晚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梅若男听着,脸颊“刷”一下就红了,她一拳打在他的胸膛,喊道:“周远山,你混蛋!”
“你想到哪里去了?”周远山躲着她的拳头,已经笑得不行,“我是说洗碗啊!”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停车场,却还是打打闹闹的模样,就连坐在奔驰车里的丁俊生都被吸走了注意力。
“老爷,”吴叔唤着,重新回到车里,“‘Je?t'aime’今晚被李牧少爷包了。”
“好,那我们换一家。”丁俊生答应着,眼睛却还盯着车窗外的梅若男,“老吴,你帮我查一查这个小姑娘。”
*
两个人回到家,做饭,洗碗,看电视。夜渐渐深了,梅若男赖在周远山的怀里,免不了又是一场深度交流。
欢愉之后的温度总是热的,梅若男脱力得趴在床上,微眯着眼睛,蜷缩得像欢脱了一整天的小猫,收起利爪,没一点儿攻击力。
呵,原来啊原来,她在外漂泊多年,只希望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却不想千帆过尽,经年此去,她最渴望的还是他的怀抱。
猜不到她的心思,周远山俯身过来,胸膛贴着她的背,将自己的心叠在她的心上。
“洗个澡再睡,嗯?”他诱哄着,轻吻她的肩胛。
“我没力气了。”梅若男答着,胡乱地摇着自己的脑袋,黑色的头发在枕头上甩出漂亮的弧度。
以她对周远山的了解,又怎会不知道,进了浴室后就又是一场恶战?
“不会再折腾你了。”周远山说着,也不顾她的抗拒。他一把将床上的小女人打横抱起来,就往浴室走去。
不知怎的,今天的他很容易餍足——只要一想到从“Jet' aime”回家的路上,她总是亲昵地牵着他的手,他便觉得心里满得就要溢出水来。
他终于觉得,他和她重逢之后的情感,好像再也不需要依靠“性”来定义。
*
最普通的瓷白色浴缸,一个人躺进刚好,两个人的时候就嫌挤了。
而此时此刻,周远山和梅若男两个人挤在里面,本就满缸的水一下就溢了出来。
看着瓷砖地上的水流,梅若男不高兴地努嘴:“周远山,你一会儿要负责洗地板。”
“好。”周远山干脆地答应,然后在浴花上挤上沐浴乳,心无旁骛地帮她洗澡。
而梅若男就安静地坐在那里,乖顺地任他摆布。
也分不清是轻腻的泡沫,还是他温柔的手,昏昏欲睡的梅若男只觉得舒服。她半睁着眼睛,没有焦距地看着浴缸的水面,问道:“周远山,你觉不觉得……李牧和岳医生之间,好像有点儿什么?”
周远山不比梅若男迟钝,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想起了今天傍晚,李、岳二人在“Jet' aime”外的暗流涌动。他一边替梅若男洗着头发,一边说道:“李牧应该不会娶岳医生的。”
梅若男一愣,连忙问:“为什么?”
“他当年为什么要娶你,你还记得么?”周远山说着,就取过一旁的莲蓬头来为梅若男冲泡沫,“李牧那种人,是将那圈子里的做派学得十成十的。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会看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
“哎,你。”他话里的鄙夷那么明显,梅若男有点儿不爱听,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我以为岳医生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头发冲干净了,梅若男扯过一旁的毛巾来擦,“他看她的眼神……怎么说,很那个。”
这个梅若男,出国几年,中文倒是退化了。周远山笑着,忍不住追问:“哪个?”
“就……就很像……很像你看我的眼光。”
周远山一听,乐不可支。他冲掉自己的一手泡沫,说道:“别人的问题,你就别操心了。倒不如说些你自己的事情给我听?”
也许是被李、岳二人带动了心思,梅若男不禁想起自己在英国看过的情侣,于是对周远山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是怎么形容留学生的爱情的?”
周远山很给面子地问道:“怎么形容?”
梅若男已经在莫斯工作四年了,可她对于自己初到英国时的种种情绪却还记忆犹新。她半出神地从浴缸里掬了把水,泼在自己脸上,说:“我们都说那是泡面式的爱情。”
周远山追问:“怎么说?”
“留学生的爱情总是开始得很快。且不说大家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光是一个中国就已经够大。语言不通,气候不同,生活习惯更是差得十万八千里,可是这些因素却不能阻止那些刚认识的人在短短的几个星期里‘喜结连理’。”
“我当时很不能理解,为什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两个并不了解对方的人却能够那么快地在一起。”梅若男笑着,就这水面上的泡沫在水里划着圈圈,“要知道,我可是在一个人身边呆了好多年,都不能确定自己的心到底要去向哪里。
“可是……后来,我好像慢慢地知道了。”她说着,并没有注意到周远山僵硬的身体, “独在异乡为异客。语言不通,气候不同,生活习惯相差十万八千里,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困难。最大的困难……是寂寞。”
“寂寞带来的空虚,我们需要爱来填满。所以,也就顾不上是不是真爱,有人一起靠着取暖,就已经很好。”
“所以呢?”周远山听着,终于抑制不住心里的忐忑,忍不住打断她:“你也曾经找人取暖吗?”
相比周远山的急躁,梅若男却依旧平静:“留学真的很累,打工更是辛苦。我哪有时间去谈恋爱?何况,我的心里一直住着一把火焰,又哪里需要别人取暖?”
“周远山,你知道吗?我去了英国以后才知道,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像呼吸一样——我总不记得自己在呼吸,可是每当我难过的时候,就总会情不自禁地深呼吸。”梅若男说着,抬头看向周远山,“每当我特别辛苦,特别累的时候,我总是特别特别想你。”
梅若男的眼里有跳跃的火光,而周远山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如果说宇宙真的有界限,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坐跳楼机一样——顿时被跑到宇宙的最高点,又倏地落地。
“梅……梅若男,”高空失重的后遗症大抵是说话会结巴,周远山看着眼前的俏人儿,竟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你……你是在对我告白吗?”
“周远山,从前是我的错。”将他的无措看在眼里,梅若男眼里的笑意更盛,“从此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从你身边走开。”
“没有‘万不得已’。”他的情绪终于因为她的笃定平静下来,他捧起她的脸,柔情万种,“我会把所有的‘万不得已’都扼杀在摇篮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大家,烟雪明天的灰机飞伦敦,要23号晚上才能到学校。这两天都在收拾行李和办手续,到了学校以后也不知道能不能马上有网络,如果有几天不能更新,还往大家见谅!
☆、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第二天仍是一个工作日;上班伊始;莫斯集团驻中国办事处的几个女员工照常聚在茶水间里聊天。
Chris一改平时的没心没肺,满脸愁云:“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会被裁掉?”
Kelly的资历比较老,最烦年轻人说丧气话;只见她摆了摆自己涂抹蔻丹的手指;不以为然地说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莫斯的老本这么厚,大企业又要面子;一时半会儿裁不到咱们。”
“话可不是这么讲。”Amber比较赞同Chris的观点;“我看那个阿May天天进出老板的办公室,也不知道在和老板汇报着什么!”
“就是!”一向喜欢帅哥的Chris更是愤愤不平;“凭什么她就能自如出入莫先生的办公室!?”
这时;一直无话的Cindy突然开口:“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梅特助和莫先生之间有点什么吗?”
她的语气慢悠悠的,很是吊人胃口,其他人纷纷问道:“什么什么?你什么意思?”
“男老板和女秘书,”Cindy摊着手盈盈一笑,表情很是暧昧,“总是引人遐想嘛。”
“对啊对啊!你看她今天那一副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板浇灌’的啊?”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一句,其他女同事们听着,都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不过很快,笑声就慢慢地小下去,只剩下清晰却不可耳闻的讨论声。
梅若男穿着三寸高的高跟鞋,拿着马克杯,站在茶水间的门外微微叹了口气。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今天的装束——不过是一身桃红色的裙子,竟也能给别人提供谈资。
看来“一锅端”的事要赶紧提上议程——再养着这些无所事事的女人,不仅徒增莫斯的人力成本,还会给她和莫家森的名声带来风险。
就在梅若男暗下决心的时候,一双意大利手工皮鞋已经走到她的身边。
“阿May,你在这里干什么?”
梅若男一惊,一抬头就看到莫家森正笑眼盈盈地看着她。她连忙立正站好,问道:“莫先生,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里是茶水间诶,和莫家森的身份多么不相符的地点。
“我和喝杯咖啡。”莫家森说着,比了比手里的杯子,“但是我不想再被人弄脏文件。”
想起自己昨天的窘态,梅若男只恨不得地上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那边厢,她却又顾虑着茶水间里的情况,情急之下,只能连忙说道:“莫先生,茶水间的咖啡机坏了。”
“坏了?”莫家森闻言,惊讶地挑眉。
“嗯,坏了。”梅若男说着,紧忙把莫家森往办公室送,“我去楼下的Costa给您买吧,gingerbread latte对不对?我很快就回来。”
莫家森不是好糊弄的人,只是他从不在这些事上浪费时间。只见他一边快步地走回办公室,一边交代:“那你快让行政后勤去买个新的。”
“是。我知道。”梅若男应着,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可就在那扇桃木的双开大门关上之前,莫家森又一次叫住了梅若男,“阿May。”
“有。”梅若男不敢松懈,她答应着,脚步一旋,恭恭敬敬地站在莫家森面前。
“你……”莫家森犹豫着,似乎在考虑措辞,“今天很不一样。”
*
Costa是莫家森除了自己做的手磨咖啡和五星级餐厅的咖啡外,唯一肯喝的“快餐咖啡”。
午后两三点的时光,Costa里并不拥挤。慵懒的钢琴曲和甜腻的咖啡香,竟让一向快节奏的CBD慢下来。
服务生正在吧台后面调着咖啡,梅若男就坐在离吧台最近的桌台等着。
时光变慢,人的思绪就会飘摇起来。玻璃桌面正倒映着她沉思的脸——梅若男正看着自己的眉眼失神。
莫非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习惯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
不过就是和周远山过了甜蜜的一晚,她的情绪竟能被这么多人感受到?
还是……她清苦太久了?
想起今早与周远山的对话,梅若男原本还迷惑的脸颊就荡上淡淡的笑意。
“梅若男,你黑白色的衣服太多了!”某人站在她的衣柜前,似乎对她的穿衣品味很有意见。
“上班穿那么花俏干嘛?”她争辩着,就要伸手去夺他手里的白衬衣,“你快把衣服还给我!”
而周远山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只见他一下子就把衬衣扔得老远,而后又从衣柜里挑了条桃红色的连身裙,送到她面前,哄到:“穿这个,我喜欢你穿亮色。”
眼见上班又要迟到,梅若男也顾不上和他吵闹,只能认命地拿过裙子换上。
明明是气愤的心情,可她又会因为他的几句耳语而羞赧起来。
他站在她的身后,一边帮她拉裙子的拉链,一边小声地说:“你还记得那个关于裙子的约定么?”
好羞!梅若男想着,也顾不上自己是在公共场合,只能纠结地把脸蛋埋进双手。
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是甜的。
“Gingerbread latte。”这时,服务员的声音适时地解救了她的羞涩。
梅若男闻言,连忙站起来,却不想自己就这样掉入另一个窘迫里——
李牧穿着简单条纹衬衣,手臂上搭着他的浅绿色的西装外套,就这样站在梅若男面前。
他……他……他站在那里多久了?莫不是将她方才的乱七八糟全然收入眼底?
可她是梅若男,再乱分寸,也要打招呼。只见她故作镇定地笑,还朝李牧挥了挥手是,说道:“李牧,真巧。”
“不巧。”李牧也在笑,只是眼里却没有温度,“我是特意来找你了。”
梅若男一愣,条件反射道:“什么事?”
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张名片,贴着玻璃桌面滑过来,“来找你谈车辆保养费的问题。”
*
盛夏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Costa的落地窗照进来,薄薄地晒在李牧那张流经岁月却丝毫未变的脸上,梅若男看着,只觉得自己正被头顶的冷风吹的背脊发凉。
谁说他流经岁月却丝毫未变?梅若男只觉得他身上那种原有的、让她恐惧的气息更加强烈了。
原来那天在停车场里擦到的是他的车?早知如此,她当初绝不会把自己的名片留下。
“李牧……呃,不,李总。”她斟酌着称呼,墨黑色的眼珠也不知转了几圈,“赔偿这件事,我们能不能另外约个时间?我现在还要赶回去上班。”
“不用。”李牧说着,就坐在梅若男的对面,修长的手指在玻璃压花的台面上敲打着,嘴角噙笑:“我已经帮你和莫先生请好假了。”
梅若男听着,心里一个“咯噔”——原来莫家森已经把她卖了。
也是,李牧现在是立博集团的总裁,是值得莫斯在中国市场争取合作的对象。这样想着,梅若男的心反而安定下来——莫家森的用意很明显,是要她把这当做工作来对待。
“李总。”再次开口,梅若男的姿态已经不同,“不好意思,我……真没想到自己撞到的是你的车。
“也算是缘分的一种吧。要知道,你我也曾是一对未婚夫妻。”李牧说着,嘴角不禁泛起笑意——这个梅若男啊,多年不见,她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
从前的她看似坚强,但是强撑起来的武装却不足以掩盖她内心的脆弱。虽然今天的她,看到他的第一反应还是像从前一样躲闪,可就在他搬出莫家森后,她还是选择留下来了。
经年此去,她成长了不少。李牧忽然对这个变化起了兴趣——或许,现在的梅若男……比六年前的她更有意思。
他这样想着,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张时而温柔,时而冷漠的情绪,模糊的片段最后慢慢拼成岳欣桐的脸——最近的她总是喜欢用一种带着距离和嘲讽的眼神打量他。
李牧这一瞬间的失神并没有逃过梅若男的眼睛,她一边趁空麻烦店员将咖啡外送到莫家森的办公室,一边盘算:“李总,关于赔偿……您想怎么谈?”
“不要叫我李总。”李牧的语气忽然有些烦躁,“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李牧就好。”
“那……李牧,你看这样好不好?”梅若男说着,眼里忽然有了笑意,“你将车子的维修账单和卡号寄给我,我到时候给你转账,然后再请你吃饭赔罪。”
“吃饭?”李牧觉得这个提议甚是有趣,“或许到时候,你会带上周远山作陪?”
梅若男闻言,心脏微微锁紧,眼角眉梢却笑意不减——她当然不会带上周远山,她要带的是莫家森。
越早安排这两个顶级腹黑外加神经病正式会面越好,她梅若男可不想再和李牧多纠缠哪怕一分一秒。
不过,也许是因为午后的阳光实在慵懒,饶是梅若男也忍不住玩心四起。只见她轻啜一口服务生刚送上来的摩卡,眉眼低垂:“你和远山很多年没见了吧?一起吃个饭也无妨。当然,你也可以带上岳医生。”
她语毕抬眼,嘴角还带着咖啡的泡沫,眼里却是犹如盛夏阳光一般灿烂的笑意,“我觉得,她比从前更漂亮了。”
这是一句诚恳的夸赞,但听在李牧耳里却更像话里有话的子弹。他微微一愣,最后不禁大笑起来——二十七岁的梅若男,果然比二十一岁的她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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