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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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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宇在旁是听得见那听筒里的话,没说什么,出了大门慢慢搂着阿燃的肩膀。
从路人——到姐姐——到阿燃——到妻子,她陪伴孙宇走过最灿烂的少年岁月,一晃到了青天白日下的今朝; 终于定了下来; 心里却是异常平静,觉得不过就是他们以往的每一日; 像是临着这当午时分出去散散步; 手中捏着那两张红本子,照片也是刚刚随便找了家图文印刷店照的,开在厕所旁,阿燃笑着说要把他P得凶一点,照相的那个小伙子却一本正经的说结婚证上的照片不能PS。
是啊,这是他们人生的第二张合影,就永远的贴在了那两页证件之上。
孙宇搂着阿燃,手紧了紧,侧头亲了亲她的鬓角,微微笑着,终于,她是他的老婆了。
路边应景的有几个卖花的,孙宇瞧了一眼,都是些玫瑰花,阿燃喜欢葵花,以往睡前跟他讲,小时候也不记得去哪里走亲戚,那片地方种着大片大片的向日葵,阿燃那时候小,矮矮得蹲在向日葵中间,一抬头望天,朵朵花装点,映着天空都是橙黄漂亮的。
仍是买了多玫瑰花,捏在她小小的手里,阿燃亲了亲花朵,笑得温柔。
走到车子边上,孙宇说正好开车来的,方便多买一些店里面需要的东西,阿燃点头,就坐上了车。
这边饭局到了一半郑杨实在招架不住,心里骂着周林一个人撩了他在这儿不知去干嘛,火急火燎的,害他现在被逼着酒难以脱身。
实在不成解托出去在走廊里给他打了个电话,周林接起来,语气很轻,像是没什么精神。
“喂。”
“周总,这边陈总他们说您不够意思,约了这么久终于应了,临到跟前却有事推辞不来,你实在不行过来一趟吧,我也是招架不住。”说着还打了个饱嗝。
周林缓了一下,仍是语气淡淡,仿佛刚刚之话充耳不闻,说的完全是另外一件事“你不是去查了嘛,她的那家店在哪。”
郑杨醉得迷糊,听见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说的是谁,待到想明白过味儿来将地址发到周林的手机上。
“周总……您过来吗?”
“不了,我父亲去世了,好些事情要办。”说着挂了电话。
***
雯雯是去瞧过一眼的,本来周老爷子近两日身体有转好的迹象,却在今晚突传噩耗。
电击鼓的那具干瘪身子一下下腾起来,却无力回天,强心针也打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雯雯站在后面,是眼见着周老爷子抬头纹慢慢舒展,人死的时候面部褶皱会渐渐展开,最终变成一具蜡像一般,她别过头去,不愿再瞧。
人都走了,护士站有几个去吃饭,雯雯没走,到了电脑前面试探着去调了监控。
他儿子来过,十分钟就走了。
雯雯心里狐疑,趁人不备去了停尸的地方看那尸身,还蒙着白布,她慢慢掀开,发现老爷子眼睛睁着。
试了几次都没能合上,雯雯在边上大气不敢喘,这地方太冷,不禁打了个寒战,这会儿才觉着怕,转身要往外走的时候又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捏了捏老爷子的脖子。
轱辘一声。
慢慢踱步回老爷子原本住的病房,床底下柜子后面找了个遍,终是让她找到一点不可信的东西,一个针头和一个破碎的温度计。
拿着这两样东西,雯雯不可思议,突然脑子里灵光炸开,跑去叫医生报警。
***
阿燃坐在车里摆弄着车内空气清新剂,原本的已经干涸,从副驾驶手抠里拿了个新的拆封重新装上,又将刚刚领的那两个本子小心翼翼得放在包内夹层里,突然想起一件事。
“应该带你去见见我爸妈的……但是情况有些……我是想着把他们叫过来北京见一面。”
“你支支吾吾说什么呢?”孙宇答应了声,正好到了知春路市场,下车,孙宇牵着她的手“是见你父母吗?我去趟成都也行啊,就当旅旅游,但得等一段时间,把这边活交代清楚的。”
俩人到了市集里面挑了些扫把和锅碗瓢盆先放回车里,又去卖桌椅马扎的地方继续挑选。
憋了很久,阿燃又继续说“我在老家……结了次婚。”
孙宇正在从一堆错落的木头椅子当中往外拽一把看着新一点的,听着这话皱着眉头看她“结过婚?”
“没领证那种,村里面过了门就算结了婚。”
孙宇吃醋,松了手,哗啦一声,转头盯着她“是跟我开玩笑呢吗?嫁给谁了?”
“一个……好人。”
孙宇又盯了她半晌,然后才继续刚才的动作“再怎么好你不还是跑北京来找我。”
阿燃笑,不点头也不摇头,低着头站在他后面拽拽他衣襟“诶,你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前面那人没应声,阿燃等了几秒,再抬头时发现他正扭着头看着自己。
突然脸红了。
“从咱们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起。”
那年,为了一个文玩核桃被邻居刁难,孙宇从人群中走出,三下两下解决了那人,记忆里还是他挽起短袖撸到胳膊根的样子,那年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明媚天气,他穿黑色半袖浅色牛仔裤,转身走了也不瞧人一眼,骑上单车将将要转过路口,却又调转车把重新回来,从街巷尽头就开始看着她,阿燃亦是,那四目相对的时间不长不短,短的是几十秒的相望,长的是久久的回忆与悸动。
孙宇终是把那个椅子拎了出来,仍是牵着她的手“走,咱们买点手巾抹布什么的。”
正说着,突然手机又响,阿燃看了一眼,朝他抱歉笑笑“我去接个电话。”
走到市场外面,阿燃接起来,雯雯在那边有些着急“姐,你来医院一趟吧!”
“怎么了?”
“是周老爷子的事,你赶紧过来吧,过来再说!”
人总是在越忙乱的时候越是事赶事的到来,原本周林电话里说的情况阿燃以为他又在胡搅蛮缠,却得到雯雯证实之后赶紧出门打了个车,孙宇要跟着,阿燃跟他说让他先回店里把东西放下。
结果刚一上出租车手机又响了,这回是之前在周大妈家见过的片警。
周艳的女儿离家出走,现在正在警察局那等着人领回去,她舅舅不乐意,警察没办法,只能打给阿燃。
她是想赶紧先去医院看看什么情况,也很抱歉找那个孩子的事一拖再拖,急急忙忙赶到医院的时候除了医生警察也在,雯雯站在走廊里等她,见了拉到一边去。
人群里有个护士小声嘀咕“哪有这样的儿子……”
雯雯同阿燃站在一起,淡淡说了句“老爷子的女儿刚上飞机,估计得明天才到。”
“怎么回事?”
“老爷子的儿子掰了一支温度计,给老爷子灌了水银。”
阿燃脑子里翁得一下子炸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雯雯又道“怕他不死,又朝血管里注册了一针管的空气。”
阿燃站不稳,脑子一片空白,腿也软了,扶着墙根,雯雯见了赶忙去扶“你别激动,人正在找了,估计一会儿就抓到。”
阿燃却身子一软摊在雯雯怀里,雯雯皱眉,觉得不对劲,赶忙扶她去坐下,之后给她倒杯水,又觉得她这不像是吓着的,旁边正好有个医生经过,看着情形说实在不行验下血,也可能是低血糖,从兜里掏了块糖递给阿燃。
吃下去也不见好,雯雯就让医生开了化验单,阿燃已经合着眼皮微微翕动着睫毛,雯雯心下诧异,等化验单的功夫一直陪着阿燃。
化验结果半小时后出来,雯雯看见单子的时候一愣,又把人架到轮椅上推着去了妇产科,这次一验,印证了猜想。
怀孕两周,有轻微流产迹象。
雯雯吓得手忙脚乱的时候阿燃却转醒了,听着雯雯跟她说的情况,阿燃却又不说话了。
慢慢站起来,雯雯说让她先留在这观察一下,阿燃心里还惦记着警察局的那个女孩,说自己还有些事,今天一定要办的,等办好了就回来。
出了医院,阿燃低头看看自己平坦小腹,突然很悲伤。
本觉着没有资格没有本事养活一个小生命,但她却突然来了,来得这样措手不及,现在又说也许保不住,最近实在太累,根本没注意这些,想着也许她就这样与自己分别,阿燃却又很伤心,可是这些不都是命里定下的嘛,自己怎么去左右。
阿燃那些个生死全靠命的固执论调又来了,但走了一步却停下,愣愣得站在那里,觉得有个蚕豆大小的生命正在她肚子里对她说不想那么快看看这个世界,她倦赖她的子宫,想要躲在这里温存片刻。
还是先去了警局,第一次见到那个叫鄂博的小女孩。
眉眼长得跟周艳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也许是随了父亲,清秀的很却骨瘦如柴,这会儿坐在警局里薄薄一件单衣穿着,空空荡荡,左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吧,阿燃走过去时,她惊慌得抬头。
阿燃却笑了,身子有些虚,嘴唇泛白,“你母亲跟我说过许多你的事情。”
鄂博不说话,审视着她,阿燃伸出手“走吧,家里还有人想见你呢,都是你母亲的朋友。”
感觉是过了很久,鄂博才伸出手来,牵着她,阿燃拉着她走出警局,上了公交车。
车子前面空位少,阿燃带着她走到后面找座位,自己也是疲惫,再加上心情槽糕,很想坐一会儿,空着的并排位置只有车后方面对面的四个,在阿燃和鄂博要坐下的时候前面一个带孩子的母亲先坐到了下来,阿燃和鄂博只能坐反方向的两个位置,跟对面母女脸对脸。
那小姑娘一直窝在母亲怀里,说着一会儿要吃豌豆黄,那母亲哄着,扒开她的小嘴数着她的蛀牙,小姑娘就往后缩,去拦母亲的手。
“她有妈妈,我却没有了……”
这是鄂博在阿燃面前说的第一句话,阿燃的心里仿佛有一只小羽毛轻轻捅着,手下意识得摸摸小肚子,突然明白了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意义,她慢慢拉着鄂博的手,轻轻贴在自己小腹上。
这一刻才明白,母爱永远是最甜蜜的负担,既然有幸得了孕育一个生命的机会,要好好珍视,谁也不能左右一条生命的到来,老天爷亦是。
都要,平安啊。
☆、chapter 058
孙宇到店里想把后备箱和后座上买的东西一样样搬进来; 等了会儿不见阿燃回来,打了通电话,阿燃说还要一阵子才到,孙宇就又开始归置这些东西——桌椅摆好; 毛巾架装上; 买的东西都挂起来; 碗筷都放到消毒柜里……一样样做完也不觉得累; 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里面给大家发短信。
【老子今天结婚了。】
回复是一水儿的【卧槽!】
他开心,抿着嘴,大圣是第一个把电话打过来的,上来就嚷嚷着大声怪叫“完啦完啦,有人第一个‘入城’啦!”
孙宇哼笑一声; 侧脸用肩膀夹着话筒; 手上正在撕着钢丝球的包装袋“是不得替老子庆祝一下啊?任你宰割!”
“你放心,爷爷我吃不死你!”
“那看你想吃啥; 山珍海味你也就想想吧; 土豆熬白菜什么的尽管招呼!”
“你小子太没诚意,媳妇开饭馆的还不邀请我们到家里去坐坐!”
“她这几天太累,让她歇歇吧。”
“才领证几个小时啊,就护短了啊!”
“我几时不护短啊,我生来就护短。”
“得了得了,不难为你们了,一会儿我跟冯仑过去蹭饭,哎哎哎!没说完的你特么急什么……。我俩自备干粮还不行嘛,酒也带着,上次老谷送的,他出差,肯定是来不了。”
“你把央央也带着。”
“央央?都他妈的哪篇儿的事了,你跟大家脱轨太久,天天就围着阿燃转悠,你也抽空打听打听兄弟的事好吧,我俩都分一个月了,上次吃完饭没几天的事。”
孙宇笑了声“你说处男容易嘛,想送人都没人要。”
“别他妈废话了!等着,我先去接冯仑,一会儿就到。”
挂了电话孙宇还是先想着让店里看着像点样,收拾了一圈,见天也渐渐擦黑了,准备出门开车到两条街外的白纸坊路那去买老字号酱肉。
出去的时候并没留神门口停着的那辆宝马车,那车里一直有一双目不转睛的眼,映着的都是惹人烦恼的景象。
眼中的那个男人像是回到了自己家,收拾很久,又惬意得靠在椅子里与人说笑着打电话,期间站起身去拨弄架子上新放的搽手巾,无聊得抽了根烟,又笑嘻嘻得出来开车。
那双眼睛的主人自然是周林没错,入夏,车里开着冷气,也许是太冷,周林下巴打着哆嗦,副驾驶座椅上的手机一直在响,他烦的打开车窗一把扔了出去。
见孙宇开动了车子,周林望着前方长路,突然就觉得那是个坎儿了,今儿不过去以后也迈不过去了,脑子里像是灌了二斤白酒一般让他既萎靡又专注在这一件事上,他发动车子,听着引擎呼呼作响,车子在跟着颤抖,像他血液里的某些东西在叫嚣一般,渐渐得松了刹车,右脚使劲踩了油门。
砰!
!
……
世界归于平静。
***
阿燃回来的时候店门没锁,推了门进来,拉着鄂博坐到椅子边上,从冷藏柜里拿出瓶饮料递给她。
鄂博手里捏着本书,是刚刚跟阿燃去书店买的,《如何做一个好爸爸》。
阿燃坐到窗子前面,回来的时候收到大圣的短信【嫂子好,一会儿去你那蹭饭,甭准备,我们自带】
阿燃捏着手机笑了笑,依着窗根看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绛红色的天边渐渐染了墨,街上一个老人正在抖着空竹,旁边一个小孩正在为刚买的冰淇淋掉到地上哇哇大哭。
路灯的光笼在树冠上,惬意的洒下一片暗影。
鄂博走到她跟前,把书摊开指给她看“阿姨,什么叫爱?”
阿燃看着书上面印着的小字【做一个好爸爸,首先要明白爱的定义】
她手指慢慢滑过那行字,那上面说的过于官方化,阿燃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不好意思与鄂博这个小孩子讲罢了。
爱是等待,是不期而遇的相守,是永久的执着。
她又望向窗子外面,路人纷纷像是去看什么热闹,她不关心,手渐渐摸上小腹,她心里牵挂的,等待的,那个人——那个丈夫,那个孩子父亲,她在等,等他回家,等他与自己谱写漫长未来。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老样子,有番外
☆、唯一的番外
饭店里坐着几个人; 婴儿在啼哭,扰的人心烦。
大圣回头跟雯雯说“赶紧喂喂奶,这么哭也不是个事啊!”
雯雯早就想抱着孩子出去了,瞪了大圣一眼; 涨奶本就不好受; 现下赶紧抱着孩子出去洗手间; 月子刚出; 之前蓬头垢面的不见人,现在好不容易能洗洗头梳梳妆,但也不愿意出来见人,孕期身材发福、毛孔粗大,若不是今天约了重要的人她是肯定不愿意出来的。
阿燃姗姗来迟; 坐到桌子边上的时候给大家分了最近做的肉干; 不忘数落他们“到我店里去吃啊,怎么来外面了。”
“你那座无虚席; 我们就别裹乱了。”大圣大道; 不多时雯雯抱着孩子回来,孩子应该是困了,婴儿喝完奶就嗜睡,却仍是有一搭没一搭得抽噎着,雯雯没办法,抱在怀里哄着,阿燃见了抱过来“我来吧。”
慢慢抚着他的背,提起小屁股,把他握着的小拳头慢慢窝在胸前,阿燃给雯雯讲着“婴儿最没有安全感,要给他模拟一个子宫的环境才好。”
雯雯带孩子已是焦头烂额,听着阿燃的话又问“夜里要起来三次,找奶喝,你说是不是脾胃要撑大了,我身边也没个人问,手机还让大圣没收了,我让他去问问你他就是不好意思。”
大圣脸红,数落她“每家孩子情况都不一样!咱儿子就是好吃好睡,你总让我去麻烦阿燃干什么!”
阿燃笑,坐在桌子边上,不多时婴儿就睡着了,慢慢起身放到边上沙发里,阿燃坐回来时正巧老谷在给她斟酒,顺便问了她一句“店里生意还是那么忙吗?”
“还算应付得来,哦对了,你上回供的洋河大曲好些人喝不习惯,反倒是剑南春卖的比较好,你怎么打算的?要不就跟着新东家吧。”
“两边跑吧,哪有不做的买卖,老东家卖的不好也是养活了我几年,这几年卖过的酒也不少,老白干和剑南春卖的最好我也知道,但还得你们多推推。”
席间一时无话,菜上来,冯仑尝了口说没阿燃做的好吃。
也不知是恭维还是真心话,阿燃笑笑,递过来的酒没接,但敬了冯仑一杯果汁“我一会儿还有事。”
雯雯听了问“还是要去看他吗?”
阿燃点点头。
日子渐渐好过了些,原本那间小吃铺生意异常火爆,渐渐的店主也眼红,半年后抬高租房价格阿燃毅然拒绝,店家可能也没料到,平日里跟阿燃打交道都很和善,以为抬高价格她也会被动接受,谁知阿燃语气一下子硬了起来当场就拒绝了,连个回转的余地都没给留。
店里的生意说实话也是阿燃的店衬托着,阿燃的店是从早餐摊做起的,刚开始蒸包子、熬豆浆,跟之前做小时工那家阿姨学做了些酱菜手艺,都是真材实料亲力亲为,再后来生意一点点好起来,午饭也是做的,张民带着梦梦来过一次,指点了下面条的做法,阿燃又改良了些,没想到一碗面倒是叫人家吃好了,上瘾似的日日有老主户过来,再后来鄂博不好好学习跟人家学做豆腐脑,回来拿阿燃的店练手,倒是也揽了不少客人。
原本这家主饭馆分割出来一部分没想到会让生意逆转,客人点了阿燃做的饭菜不足的就在店家餐馆里点,生意也日渐好了些,怎想到如此做法鸡飞蛋打,还要怪阿燃太拧,再说好话她也是不听。
老食客里面有个做房产中介的,给阿燃介绍了一家不错的门面,二层楼,价格算是合理的。阿燃那会儿要带孩子还要养活两口子员工,芳楠自是不要钱,鄂博读完高中说什么也不念下去渐渐也是在店里帮忙,二楼割出一半算住房,另外一半加上一楼做营生,渐渐的生意起步,一晃三个春秋,也是开成了在那片叫得上名字的饭馆。
再回到酒桌上,雯雯问完这话老谷首当其冲叹了口气“三年了……”
席间突然沉默,大圣仰头闷声干了杯白酒被呛得咳嗽,空荡的包间也就只剩下咳嗽声,雯雯给他顺着背,冯仑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碗边。
孩子被这咳嗽声扰的又醒了过来,雯雯瞪大圣一眼又起身去抱孩子,阿燃又跟大家聊了一会儿,那孩子一直哭,阿燃过去又给哄睡着了才说“你们吃吧,我要先走了。”
没人去挽留,她实在忙。
阿燃出门开车去了医院,周芸在照顾着,见了阿燃起身让了让位置,阿燃摆摆手,走到周林身边去瞧。
还是老样子。
周芸叹了口气“这辈子就在床上过了。”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那个植物人,难不成一日醒来活蹦乱跳?阿燃又呆了会儿,跟周芸说了说贴心话,周芸这几年没回美国,就一直照顾着哥哥,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她六神无主,父亲去世,哥哥出车祸成了植物人,那会儿周芸真是到了人生低谷,从初中起就被送到国外学习,一晃数年,毕业就业、嫁人,早就在北京没什么认识人,她苦恼她自持,却在每次见到阿燃的时候打开话匣子。
阿燃也是在一次次周芸的絮叨中得知周林有狂躁症这种病,病发的时候六亲不认,躁动、易怒,情绪瓦解难以排解,阿燃恨他,怎么能不恨呢?那场车祸最终被归结于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无心之失,始作俑者还苟延残喘着,是谁都无法接受。
她要看着他死,一步步盯紧他,看身边亲人哭泣,看周遭的人远去,看他再无生机日日消沉直到死亡。
阿燃突然冷笑。
他毁了的,何止是一个人的青春年少,那万万千千牵挂着的人的,惦念着的人的,所有过往岁月,全都蒙尘成了灰色。
阿燃痛恨她与周林之间存在的丝藕般的牵连,阿燃本感激他,后畏惧他,到如今,痛恨他。
周芸给他翻着身子,怕生了褥疮,一边动着手一边喃喃得说“真不该抱他回来,我父亲就是心肠软,捡了个恶魔,最终命丧他手……。”
这话不是周芸第一次说,周林非老爷子亲生,却被周老爷子捧在手心呵护,甚至忽略了亲生女儿,养儿防老观念苛责,对女儿关心甚少,也就成就了周芸一番铁石心肠,到了了不念及任何人的好,却要日日守在身边尽姊妹之责。
这个社会的旧观念害了很多人。
阿燃来也只是看看,临走的时候周芸出来送,阿燃又站在医院门口跟她闲话几句,之后开车去了墓地。
墓地夜晚不营业,但阿燃总是只能在这个时间才有空闲,守夜的人见门口有了车灯亮光,知道是谁,起身出去。
“又是这么晚。”他数落,却还是开了门“别耽搁太久,最近查的严着呢。”
阿燃朝他笑笑,递了包上好茶叶。
蜿蜿蜒蜒一条小路,到了那片墓地,阿燃手拎拎着一包油纸包好的点心走过去,慢慢到了那块墓碑前停下。
把油纸拆开,点心摊开放在前面的石台上,阿燃坐在边上默默得说“这都是你爱吃的。”
四下寂静,今夜连野猫呜咽都没有,阿燃抱着膝盖坐在那墓碑前,下巴颏抵着膝盖“今天我闺女会叫妈妈了,你应该会为我高兴吧。”
自然是没人回答,只有寂寥的野风吹着她鬓角乱发,阿燃也不去整理,任它吹着,淡淡点了一炷香,不合时的,刚放在跟前儿就被吹旺吹断。
“饭馆最近经营不错,想要开个分店,你给拿拿主意,是不是应该开的?”
风中似有絮语,阿燃抬头耿着脖子听“知道了,不开便罢。”
风突然息了,像是听到了她的话,阿燃慢慢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改日再来看你,你要听话,不行就给我托梦吧。”
到家的时候就见孙梦然不老实得在地上爬,芳楠无奈,拴着根红棉绳在她腋下,使劲提着却提不起来,口中抱怨“一会儿让你妈来收拾你!”
孩子咿咿呀呀得说着,使劲够着面前的一个布口袋。
芳楠过去给捡起来,那布口袋里是剥好的核桃仁,这会儿掏出来两个“吃这个补脑但也不能一直吃啊,你嘴真馋!随你爹!”
孩子听不懂,坐在地上淌着口水把那核桃仁塞进口中,牙还没长全,牙床子铬着核桃仁一点点抿着。
阿燃走过来拿出手绢给她擦擦吃水,孩子小,伸手找妈妈。
顺势抱起来,芳楠蹲在地上抬头看阿燃“刚喂了奶,不听话的还找吃的。”
“没事,能吃是福。”
芳楠数落她惯孩子,到了了仍是给她喂了些米糊,鄂博这会儿下来朝阿燃喊“干妈,上面有个闹事的!砸了碗碟不赔钱!”
阿燃赶紧上去,果不其然见到几个醉的散脚的壮汉,不知为何冲突,这会儿互相指着鼻子骂。
阿燃斜睨看一眼,这情况不好解决,砸就砸吧,真要让他们赔,还指不定矛头指向谁开炮呢。
干餐饮的就得有这种觉悟,顾客是上帝,是金主,阿燃过去赔笑,当然是不能让他们再这么砸下去,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见,乒乒乓乓顾客砸痛快了,等醒酒了一让赔钱,大眼瞪小眼的说什么求爷爷告奶奶的话都招呼上,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不赔。
阿燃去说好话,鄂博跟在后面谄媚得笑着,人家不解风情使劲推了一把,阿燃后退着撞到桌子角,她这几年腰有问题,总是犯病,鄂博见了急了要去跟人理论,阿燃拉了一把使了眼色,悄悄得说“老办法。”
鄂博狠劲点了下头,转身跑了下去。
夜场估计点了几百瓦的照射灯,鄂博跑到操场中央见不到人,掐着腰,一如既往每次一样高声呼喊“老孙,老孙!”
没人应,今夜风很大,鄂博倒退着扣起帽子,仍使劲喊着“老孙,老孙!……唔……”
背后撞了人,鄂博侧头看,突然裂开一个微笑“您老在这儿呐~乘凉呐~店里都炸了锅了!”
她嗔怪,孙宇看着她“怎么又跑这儿来了!”
“报告老孙!干妈让人欺负了!现在正摆不平,让我来请求支援!”
“什么情况?”
“报告!情况四!醉酒者砸碗筷不赔钱,并且……。”鄂博凑近了些一脸惨兮兮仿佛痛在她心“干妈让人给怼了一拳,腰撞在桌子角上了,哎呀——嘶——”鄂博五官扭曲在做着疼痛扭曲表情“老惨了——”
孙宇二话不说朝外走,场上训练的队员喊他“孙教练?今天到这儿结束了吗?”
“甭偷懒!你们继续!”
到了店里听楼上的动静那几人还在,孙宇腾腾腾得上了二楼。
阿燃还在跟他们顽强周旋,那几个人胡搅蛮缠已经醉得不明事理,孙宇过来拉开他们,一推搡,其中一个醉汉哐当一下跌进椅子里。
那人急,挺着身子坐起来“怎么?砸场子啊!”
孙宇冷笑“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场子!”
那人不罢休,边上有一个跟着胡闹的,这会儿脖粗脸红得指着孙宇鼻子骂,孙宇过去一把攥住手腕,使劲一掰,那人就哎呦哎呦得叫着,本就醉着,脚下打滑一个趔趄,孙宇又一提,那人扫了一腿提到孙宇小腿上,砰得一声。
阿燃见了赶忙过来拉开“算了算了,以后别在我家吃,我这不欢迎你们,别以为是老白介绍过来的人我就要留情面,你们这种酒品去别家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见阿燃气得红了脸,有几个人酒醒了,过来说些道歉的话,把账结了。
人走,阿燃和鄂博开始收拾地上的残碟,扫起来倒到垃圾桶里,芳楠抱着孩子上来,那孩子闹觉吭哧吭哧的要哭,孙宇过去抱起来,宝贝疙瘩似的在怀里颠着。
仿佛是稀罕不完,孩子渐渐睡着,孙宇仍是亲着她的小脸蛋傻乐,阿燃侧眼瞧见数落他“刚睡着你别又给弄醒喽。”
孙宇哪里听得进去,阿燃给鄂博使了个眼色,鄂博过去抱过孙梦然“老孙,你去看看厕所热水器,好像坏了,一直滴答水呢。”
这边收拾完,阿燃去厕所瞧的时候就见孙宇仰着脖子在拧热水器下面的阀门,一只裤腿撸起来,拖鞋也都湿了,阿燃过去接了把“我来吧。”
踩在小板凳上将将够着,拧了半天不好使,只能又去找防水胶带回来死死缠了两圈。
一低头,孙宇仍是在后面盯着她,有些着急,有些无奈。
“就这么着吧。”阿燃笑笑,又拉他坐在马桶盖上,转身去拿盆接热水,回来把孙宇裤腿拉高,看了看里面,慢慢卸下义肢。
“昨儿我听鄂博说队里面有个孩子经常让人欺负,她去找你的时候你正开大会批*斗呢。”
饭馆的位置离体育训练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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