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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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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31章 处置
明明半夏还是个不大的孩子,瞧着也只是瘦高一些,更是没有任何权势,要说家里银子多一些,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她站在那,轻描淡写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不觉狠戾,却没来由地就让人相信。
庞老板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胆颤。
那漆黑的眸子,扫过来,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被看透了一般。
就垂下头,努力想着对策。
而伍桂叶却傻呵呵地根本不知道害怕,她还在为方才吴大的话恼怒,也是吵过闹过发觉没有用,那也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夫君,但半夏是谁,不过一个臭丫头,还不放过自己!
她凭什么?!
是这么想的,她也是这么说的,“哟呵!你以为你是青天大老爷!你说不放过你以为就有用,我照样在这怎么样,你姐姐早就成了土……”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半夏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伍桂叶猝不及防,连一个小丫头都敢打自己!她顿时怒不可遏,“姓庞的,难道你们都是孬种,大家跟她拼了!”
说完率先朝半夏这边扑过来。
半夏也不动,她早就憋着一肚子的气。
张留脸色又变,这小姑奶奶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可是交代不过去,可是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动不了半夏半根毫毛,而今伍桂叶那身躯扑过来,她那小身板。
不过张留身形未动,就被新嫂子拉住了。她冷哼了一声,“不急,半夏吃不了亏呢,你别看她平日里手指头能不动弹就不动弹,但要狠起来的时候。这丫头不会手软的,再说还有我们看着,等会要真的要如何,也不能完全失理,我们最好先稳住……”
张留听得新嫂子这么说,也是这个道。就磨磨牙,“去他娘的道理!”
到底还是听了媳妇的没有动。
而伍桂叶却不这么想了,她扑过来的时候瞄一眼那两个,见他们根本不动,也就不当回事了。
眼见她要撞到半夏的时候。半夏还是没有要挪动的样子。
薄荷从另外的地方扑过来,“半夏——”
一直等伍桂叶的手碰到她,半夏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拎着她的两根手指,用力往外带。
都能听见骨头卡卡的声音,伍桂叶猪嚎一般叫了起来。
半夏刚才那一挪动,她扑过来本来就重心不稳,手指却被扣住往外掰。身躯那般重还带着惯性,十指连心让她痛得至哆嗦。
转过身的半夏,抬起脚就朝她膝盖中用力踢了一脚。
伍桂叶球一般的滚在地上。不停地嚎。
薄荷扑过来正扑在她身上,伍桂叶那声音之中又多了一分凄厉。
人们只觉得眼睛一闪,伍桂叶就倒在了地上,瞧半夏还好端端地站着,心里头的紧张早就消散不见,突然发出一声大笑。
半夏也微微一笑。“要对付你,你以为很难?!薄荷起来。也不怕身上馊了。”
薄荷哼了一声,“母猪一样。你连半夏都打不过,要知道我就不用出手了。”
庞老板方才是不敢动手,如今见到伍桂叶的样子更是庆幸自己的决定,而珍娘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瞪着庞老板,吴大这时候完全怔住,看着伍桂叶的模样觉得十分丢脸。
一时间,在那一波笑声之后,除了伍桂叶的哼唧声,场面为之静了一瞬。
赵扬打马出来的时候,见到的刚好是这一幕。
那纤细的身躯直直站在那,一副举重若轻的模样,这般坚定从容,浑身都散发出不一样的光彩,让她在这被人群包围的时候凸显出来。
他突然发觉,这个人跟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苏有礼的闺女,似乎不太像同一个人了。
路上似乎已经形成默契,临安几乎能够顺着他的心意去办事,如今在他身边说道,“我们这就过去,他们如今还这般张狂。”
“等一等。”赵扬的眼神就有些玩味。
“等?”临安顿住,这聚丰楼他们也曾经住过的,倒是不知会有这样的情况,如今看半夏几个,就这么直接杀过来,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吃过亏。
他眨巴眨巴双眼,事实上伍桂叶扑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看见了,却来不及,联系到赵扬说的等,他疑惑,“半夏,似乎不会功夫啊。”
赵扬很是笃定地道:“的确不会,只是抓住时机很重要,她力气没那人大,讲究的是一个巧劲,又巧又狠。”
瞧那妇人在地上起不来,也就知道了。
伍桂叶喃喃地说道,“妖女,妖女……”
几个人神色有些推搡。
吴大往后退一步,“这是你们聚丰楼的事情,我又不是这里的人,我就先走了。”
他倒是乖觉,深觉自己并不能陷入这边的烂泥潭中,同时吴大心里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伍桂叶要回来夺酒楼是她的事情,她蠢笨被人骗,又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他既然要走,他觉得没有人有资格拦下他。
半夏不动。
赵扬这头有些按捺不住,刚要张嘴让临安把他截住。
却见吴大并没有走成。
伍良平往前走,每一步,都让他踩在暴炭上一般,灼得他浑身都是疼痛,直至冒烟,要说之前都是失去乌梅,心里是有愧疚,却以为是意外是不当心,想过要好好对丫丫,才能够让他这般恢复一些。
看半夏的模样,他们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乌梅是被人害死的,自己却像是个小丑一般在那觉得自己在乎她。
就连一个姑娘都不如,至少她们能够快意一些,姐姐的仇还知道报,他却觉得自己那样已经做得算是好的,却不够,远远不够。
那些害死乌梅的人,是庞老板跟珍娘,是那背后要夺酒楼的伍桂叶跟吴大,是那纵容的闵氏,更是自己。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但他此时却不能悲伤,他总不能让这一切都在乌梅两个妹妹头上,于是就这样面如死灰地挪过来。
那骇人的脸色,让吴大也为之一怔,“平哥儿,你……不关我事!”
伍良平身上带着的萧瑟凄凉气息,凉悠悠地瞧着他,“那你就这么走了?”
“跟我无关我为何不能走!”
伍良平的声音依旧平淡,“难不成你以为休妻,就是你一句话就作数,要是她犯了什么事,你也能推得一干二净不成?此时她依旧还是吴家的人,并不是伍家,你要弄清楚,你就这么走了,到时候你以为姓庞的会不把罪责推到她身上,她出事,你跑得了?”
吴大嘴里骂骂咧咧,心里却已经犹豫。
“怎么,不走了?”
吴大哪里敢走,伍良平说得没错,他要是走了,伍桂叶被迫背了杀人的罪责,他那儿女怎么办,就是休妻也不是现在啊,他要留在这看着事情的进展才罢休。
语气自然是不好的,“说吧,你们要怎么办!”
半夏挑眉,“我们要怎么办?难道你就会照办?我倒是想着大家都是乡亲,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大家都不想看见的,到底我姐还没有找到,你们是杀人,还是杀人未遂,这也不好评判,要是杀人,自然也是难逃死罪的,要不是呢,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你们在这干活吧,逃了只怕难辞其咎了,还是要让人守着,当然绑着手脚也不是不行,找到我大姐,咱们再来议,也不至于冤枉了谁。”
这还是讲道理!那比奴仆都不如!
人最怕的就是这样的软刀子割肉,一日日地折磨,而且大家都算是认得他们了,被这样盯着,跟那流放在外头的犯人又有什么区别,而她居然还有脸说不会冤枉了人!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新嫂子瞧着半夏又顺眼几分,该心硬的时候就不能心软。
庞老板首先反应过来,挣扎着站起来,“即便我们是有嫌疑,那也是衙门来查,我们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在这如此就是私设刑,我们是能够去告你的!一个丫头片子,不过是不小心着了你的道,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还敢绑着我们干活!”
半夏就料到他会这般说,惊讶地摇头说道:“什么是私刑,可没有责打你们,你们这伤难道不是自己弄的,就是她也是她要打我才弄成这样,难道你们此时要逃走?这可坐实了罪名?让你们留在这,谁养得起你们,自然要自己干活养活自己啊,还是,你白吃白喝习惯了?”
听着的人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却也不能反驳。
庞老板挣扎着骂人,“我不服,这么多人在这,那人明明是珍娘杀的!我们要去衙门,不能留在你们这群狠毒的人手里!”
半夏朝张留挑挑眉,她既然来这,就不会轻易让庞老板几个脱身。
哪知道张留还没有去安排,就听有个声音说道,“他没有资格对你如何,我也没有,临安,打!”
听得这声音,庞老板就瞧见那过来的赵扬,腿脚就是一软。
临安早就忍耐不住,朝这边过来,朝庞老板就开始动手。
这一回,庞老板根本就没有惨叫的声音,但他脸上如黄豆大的冷汗,谁看了都会觉得那滋味不好受。
正文、第232章 报应
庞老板脸上的表情十分扭曲,却一声都吭不出来,死蛇一般瘫软在地上,眼睛都没有了什么神彩。
似乎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走了。
珍娘在一旁,瞧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放声大笑,“哈哈哈,这就是报应,活该!你怎么还不死!这下是再也跑不掉。”
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
庞老板见她这般癫狂的模样,也是豁了出去,“你不怕死?我们一起死了倒是干净,你以为你哥让我拼命收粮,能够脱得了干系?”
拼命收粮几个字说完,他就一直观察着赵扬。
这位跟府里的不合他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在外头寻人了,要他好奇这事情,自己恰巧知晓一些,那么就有可能留下这条小命。
他是如此想,临安却摇摇头,暗笑他不自知。
这种藏着掖着以为能够借此如何的人,最受主子讨厌,何况还有乌梅这一层在,注定是饶不过他的。
于是他蹲下,扯着庞老板的肩膀,“你是什么人,就你知晓的那一点细枝末节,就想跟咱们谈,哼!”
庞老板重重摔地上,已经不太会动弹了。
干脆地来个鱼死网破,他吐出一口粗气,“你们府里势大,顶多就是珍娘……”
临安闻言有些好笑,“我就让你明白吧,你跟我们那签了卖身契,你能赖掉,就是打死你,你都没有地方说理!还好在这挣扎,你那花儿跟孩子。被你那样的手段给赶出来,最后流落不过,也卖身进来了,这是不是一家团聚?识相一点,要不然……”
庞老板至此就再也没有了主意。
吴大那边见赵扬。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有多么厉害,却也隐隐觉得气势迫人,恨不得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
更是不敢如何了。
临安就把几个人弄成一串,“伍老板?如今这几个人给你看着吧。”
吴大却道,“我可不是你们家的仆人!”
临安似乎这才发现有这个人一般,干脆连表情也欠奉。“你的确不是,那么说,你跟你这媳妇,是要去衙门受审?”
进牢里还能有个好吗?吴大哪里敢,也根本不敢走。
“这。这……你们不能这样啊!她那姐姐早就死了,要一辈子找不到,难道我们一辈子都在这呆着?”
他倒是问出了别人不敢问的问题。
伍良平却从中听出了些什么,是啊,当初只顾着伤心了,也的确是听李氏说有些不对的,但尸首他都没有看见,这么说。乌梅很有可能没死!要是没死……
一股从未有过的喜悦,弥漫在他的心底。
“这般着急,当初你们一个个害人的时候。怎么也不想想后果!”
闵氏听得伍良平的声音,赶紧叫道:“平哥儿,快,快救你姐姐!”
刚来那样凌乱的情况,看来闵氏还搞不清楚状况,也没有人给她说什么。
是以才敢这样理直气壮地提出这样的要求。
乌压压的人群。算是愤怒了。
“你这死老婆子也是太不要脸了!什么姐姐,跟人合谋杀了人家媳妇。还要人家护住你?”
“就是,嫁到这样的人家也是倒霉。你说幸亏要是这两个姑娘能干一些,要是别人,这连是被人害死的都还不晓得,多冤枉!岂不是白白就死了,到时候谁来可怜人家,可怜还留下一个小娃娃,以后有了后娘……”
“你说这两个作坊的姑娘这般能干,模样也生得好,可是许了婆家?”有一个妇人的眼光明显跟别人不同,仔细瞧着被围在圈子里的半夏跟薄荷。
这话也不被当真,很快淹没在那唾沫星子里。
闵氏此时倒是真的恨自己瞎了双眼,竖着耳朵听到各种杂乱的声音,让她头疼得紧。
干脆就不听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拍着腿就想哭。
有人瞧不过去,“我说你这人也真是不懂事,你现在还有工夫担心你那闺女?倒是不如多想想你自个儿?她这一身的血没有洗干净,到时候谁顾着你?你倒是心里想着她。”
“报应来得好真快,这刚把人撇到一边,以为跟着闺女就有福气享?瞧这福气是没有享到,倒是得了一身腥,以后能不能吃上一口热饭还是另外一回事呢。”
“我说这人就是命贱,毛病!以前儿子媳妇孝敬,却愣是要挑刺,整天去茶楼喝茶听戏就行,以后,哼哼。”
不得不说,这群人对闵氏没有多少同情,或者是那同情已经被消磨光了。
闵氏想到以后的境地,哪还有时间想伍桂叶。
她就设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开口就道:“平哥儿——”
伍良平如今哪里还有什么看不透,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如今瞧见你,我就想到乌梅惨死,你带出来的,都是伍家的东西,却联合外人要夺走,你以为要是爹在,他饶得了你?后来也问过你,你是跟着我过不管外面的事情,还是跟着她,酒楼就给你们,你当时是怎么选的?既然拿走了酒楼,也跟着自个儿闺女,如今再回头,你还有什么脸面来叫我顾着你?你如何折磨的乌梅,要不是你眼睛不好,谁又能放过你?”
闵氏算是不敢再吭声。
“平哥儿,你变了,你变了哇!”
伍良平木着一张脸,根本不管别的。
只让酒楼里的伙计找绳子出来,要把庞老板几个人捆住,“去药寮找小大夫,也别让他们死在这,脏了地方。”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聚丰楼留下的人受够了伍桂叶的气,哪里有不应的,很快就把东西找了出来。
半夏瞧着这一幕,无悲无喜。
乌梅没有找到,他们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不想让他们好过罢了。
一旁传来赵扬的声音,“如何?”
她白了他一眼,“多管闲事。”
赵扬也没有反驳,只咧着嘴笑。乌梅的死,他并没有锥心之痛,甚至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要说什么亲情也实在是有些为难,就连府里那真正生活在一起的,又有什么情谊可言呢?至少他觉得,他要找的人,已经找到了,该出的气,也出了。
还帮了半夏这样一个忙,她总不至于厌恶自己。
半夏却是拉着薄荷,“我们回去吧。”
薄荷点点头,跟着她就走。
张留跟新嫂子自然也不会多留。
“你就这么走了?”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人群也围了太久,总是需要归家,只今日这事情一出接着一出,已经足够让人感慨,都想着回头要跟家里人说说,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庞老板几个被捆着,闵氏一个人在那,也根本没有人理会她。
半夏就顿住了脚步,“不然,你以为呢?”
赵扬自认自己已经忍耐力很好了,听得她如此问,还是不知道如何往下接。于是就道:“我至少帮了你……”
半夏就笑了,“哦?你那是帮了我?你即便不出现,我们就能放过他们,难道你不知道,仇要自己报,才会心安吗?我承认你出现让我们少费了一些工夫,但你……”
听得半夏说这些,赵扬的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临安在一旁赶紧说道:“半夏,你有所不知,原来你二伯是我们公子的二叔,这还真的是一家人。”
薄荷瞪圆了眼睛,“我爹什么时候成了他二叔了!”
临安信誓旦旦,见他们还是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心里狂叹,这跟府里拼命扯上关系的人见得多了,怎么今日这来认亲,还是乡下地方,一个个撇清得比什么都厉害,他有些同情地望着赵扬。
见赵扬的脸色也是古怪。
临安好说歹说,总算是说了个清楚。
薄荷却依旧摇头,“哦!你不是跟我一个爹呢?玉竹水萍那头还不是一个爷爷,这事情得我爹跟我说才算数。”
在薄荷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可以化繁就简,根本就没有多少事情值得多费心思。
明白过来的半夏,瞧着赵扬的眼神更是有些意味深长,“这么说,你刚才过来的时候是知道我大姐就是你妹妹的,但是看你刚才那般,显然也不把她太当回事吧?她那样的境地,你不过也是不关紧要,还说是帮我的忙?是要过来显示你能耐呢,还是想让别人多夸奖你几句,你要是真厉害,就把她找出来。”
这话只戳赵扬心口,他的确是没有把人放心里又如何!
却也没有多说,心里一股气在那激荡,“你等着!”
半夏不吐不快,说完这么一席话,倒是平静了一些,乌梅的事情她自责别人也自责,她又跟这个人怄什么气。
要不是有狄彦帮忙,她又能够做什么呢。
如今却这般要求别人了。
庞老板几个得到那样的下场是应该,却也没有让她有多大快意,说到底,她还是怪自己。
“你就是为了二伯,也……”
“我知道!”赵扬赶着话头,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出气了,一定是今日太过忘形。
半夏哦了一声,跟薄荷走,又想说点什么。
最后只干巴巴地吐出一句,“那你好自为之吧。”
正文、第233章 报复
民不举官不究。
伍桂叶跟珍娘两对夫妇,便就呆在这聚丰楼里,不仅是伍良平,赵扬那边也让人瞧着,根本就没有逃走的任何可能。
四人俱都已经反目成仇,彼此都看不顺眼,这日子过得就很是牵绊。
闵氏也不知道哪来的本事,居然让人把她带到了县衙里,要告半夏几个。
一开始倒是还算重视,亲自地派了人下来,哪知道这一查就不得了了,且不说那几个人呆在那头跟半夏几个也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不过都是呆在酒楼里罢了。
来龙去脉弄清楚,也并不难,回来之后把这些话一说,县令倒是为难了起来。
闵氏见告半夏几个不行,就索性地告了庞老板跟珍娘,反正她也恨毒了珍娘。
人都是这样,一旦得知曾经掏心掏肺的人,暗地里做了那些事情就忍不住,闵氏当初如何倚重信任珍娘,如今就有多恨她。
说是这两个人合伙害了她儿媳,乌梅又哪里还是她的儿媳。
县令的确是为难了起来。
好在身边倒是还有明白之人,“大人,这事情如今倒是一动不如一静。”
“师爷何故言此?”
“大人,我倒是有些粗陋想法,觉得这其中至少有三点,咱们可以不理会,首先,这闵氏一告再告,事情也算是清楚了,但一来,死者到底是如何,是落水还是亡故,尚且不知,那告谋害。又岂能成立?”师爷捋着胡子,一板一眼说道。
县令眼睛就亮了亮,“但到底是治下出了如此案子,要是到时述职,只怕又……”
师爷知晓他为难。却也并不着急,“其二,伍良平跟闵氏的瓜葛也清楚了,他既然跟闵氏已无关系,那人就算是真的死了,也不应该由闵氏来告。她如此也没有任何证据才是,这闵氏不过是为了她那闺女脱身。”
县令点了点头。
“其三,正是说到这一次述职,那庞老板跟珍娘,是赵家的人。我倒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见县令望着他,眼睛一亮,师爷就明白过来,“原来大人也是知晓了。”
“可不是,上一回那个临安就找了过来,俗话说宰相门房七品官,人家堂堂侯府,临安又是在跟前得脸的。这要还在这头,倒是真的要去瞧瞧。”
“大人,听闻那赵家少爷是过来寻亲。之前不是已经有了消息,如今听闻已有了定论,苏家作坊那二房,就是当年流落在外的,而那聚丰楼死去的女子,正是二房之人。当初赵家的人也在那,庞老板几个如此怕是他的意思。而今外头听闻重金悬赏,要能够找到那女子。就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了。”
县令额头出了冷汗,他这才弄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原来还打算亲自彻查,甚至还想过开棺,幸亏没有轻举妄动。
人命不人命的还不知道,闵氏一个外人在这告什么告。
闵氏再来的时候,便是被驳回。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镇子上,先是整日守在聚丰楼门口那,不停地唤着伍桂叶。
伍桂叶跟吴大已经反目,却更看不惯那不是原配的珍娘,庞老板又是奸的,倒是时时吃亏被挤兑,关在后头劈柴,做杂活。
因几人都相互掣肘,倒是不需要担心会逃跑的问题,因为只要有一个人有异动,自然会被嚷出来,如此一来倒还算是平静。
只这几个平日里好吃懒做惯了,这样的日子苦的很,但伍良平有的是心思来磨,做不了,那就少吃一些,也不打骂,再不干活,就干脆别吃了。
都是有手有脚的,哪里能眼睁睁看着挨饿。
实在闹不过,就让伍桂叶见了闵氏。
闵氏身上尽是脏污,因看不见一双手在当中抖抖索索地摸索,满头凌乱的白发,跟以前总是梳得油光水滑的样子,平白老了十岁一般。
伍桂叶强忍着不耐,急色说道:“娘,你快想想办法,让平哥儿给我吃好一些。”
闵氏也着急,“我去求他把你放了,这小子……”
话音未落,伍桂叶大叫,“娘,你这是想害死我么,这可是人家赵家那头的打算,万一我出去了被打死都不晓得,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那里把命当命!”
闵氏就呆在当场。
这些天来,她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要为伍桂叶讨个公道。
却从未想过,遇到伍桂叶的时候,她居然从来不问,自己为何变成了这个模样,只是一味的责怪,她哪里受得了,声音就尖利了起来,“我害你!我一个人摸到县衙里告状,就是想让你出来,以后好好过日子,你知道我中途问了多少人,受过多少苦?遭过多少耻笑!”
听得她如此,伍桂叶想着庞老板珍娘背后的那些小动作,“那你也没让我过得好一些?谁让你跑去告的,你也真是的,居然连珍娘那样的蛇蝎心肠都看不出来!你可知道,那个乌梅是什么人!人家是赵家的千金小姐!要不是你对她太坏,现在找上门来,我们就跟赵家是亲戚,那可是盛京的大官,以后我们就是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如何!有好福气就是不会享,真是晦气,跟着你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闵氏涨红着脸要反驳,长大着嘴突然就倒了下去,抽搐起来。
伍桂叶撇撇嘴,“总是这样,说不赢就知道装可怜,你以为我是平哥儿,傻乎乎的!”
说完,居然自顾自地走了。
可怜闵氏被人发现的时候,请来了小大夫施针,还是没能完全好起来,人的精神气没了,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凄凉。
闵氏的精神更是不太好,整日里念叨,“我没错,我没错……”
到如今,伍桂叶除了干活之外,还要照料闵氏,她倒是不想来,但却不敢跟伍良平对着干,她总觉得这个人,不像自己的弟弟了。
等闵氏稍稍好一些,就绕着街道走,一有人就拖住别人的手,“我没错,是不是?我当初哪里晓得她来头那么大,要不然我就当成菩萨一样把她供了起来……”
一开始倒是还有人好奇或者怜悯劝慰几句。
后来耐不住一次次如此,人的心就渐渐麻木起来。
何况闵氏本来就是罪有应得。
用来告诫家里的人,“你们瞧那闵老婆子,就是有福不会享的,一家子非要闹得如此家破人亡才罢休。”
她再出来,别人见着就只有绕着走。
伍桂叶几个一日日地苦熬日月,总觉得没有头,也开始憔悴起来。
秋风萧瑟,凉意更甚了。
乌梅的事情虽然已经还让大家心头发痛,但好在,那伤口虽然深,也慢慢地结痂,如今就连着痂也脱落了下来,但瞧着那痕迹,还是会有隐痛罢了。
特别是丫丫还整日在眼前呢。
依旧在找人,只要还没有找到,就有一丝希望,就能够说明,乌梅或许在别的地方过得挺好呢。
人才好过一些。
日子却依旧要好好过下去。
苏有礼得了一篓螃蟹,难得跟张留几个喝酒。
张留却是出了门。
薄荷在那说着庞老板几个的那些事情,“半夏,你说这样是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万一跑掉怎么办?”
半夏摇摇头,指着那篓子里的螃蟹说道,“你瞧,他们可能跑得掉,这盖子够没有盖上。”
薄荷不信,过去瞅了一会,见那一只只螃蟹也努力往外爬,却后背其余的螃蟹给扯住,最后谁都出不来,她似乎有些明白。
“珍娘恨庞老板害了她,庞老板恨珍娘差点杀了她,伍桂叶恨被庞老板拖下水,又恨吴大薄情冷性,却也看不惯珍娘害了花儿,吴大自然也怪伍桂叶,这几个人就是螃蟹一般,谁也别指望爬出来,哪里逃得掉。”半夏悠悠说道。
“半夏,你总是蔫坏蔫坏的,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担心!”
半夏瞧着外头的树叶,打着转往下掉,又道:“当初大姐回来的时候,我忙着那头的事情,一点也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她大概是想着好好过日子的,但婆母对她如此猜疑,丈夫总是让她让着婆母,连一个外人在家里都比她有地位,她当初一定很是绝望吧。”
薄荷鼻子又酸了起来。
“而今,这些害他的人,我就要他们慢慢地熬这些日子,大姐受过的苦,我要他们十倍还回来,他们总要过着这无望的日子,一天天地煎熬,那悬在头上的斧头,总不知道哪一日落下来,要直接把他们一次处置了,还真的是便宜了他们!”半夏知道庞老板几个过得很难过,但当初他们害人的时候,没有想过会有如此结果吗?
听得她如此说,薄荷用力点点头,带着鼻腔骂道:“你就是阴暗!”
抽了两下鼻翼,又道:“怎么就能想到这么让人痛快的主意!”
丫丫听见动静,迈着小短腿,拖着谷芽儿也进了屋子。
急急擦薄荷的眼泪,“姨不哭不哭,我有糖,给你吃。”
谷芽儿依旧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吃惊得瞪圆了眼睛,“我没看错吧,薄荷姐你居然也是能流眼泪的!”
正文、第234章 隐情
寒风起,冬日来。
赵扬来东望村次数日渐频繁。
自然,主要是来说寻人的进度的,在某个地方,有人看见跟乌梅长得很像的人,然后一直追查。最后却又是否定。
这样的次数多了,就是孙氏,也是一开始不停地哭着喊着,最后只剩下苦笑,她是相信乌梅到底已经死了吧。
而苏有义,经常在岭上烧他的东西,上一回乌梅出事找他的时候,正是不能断火的时候,他却是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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