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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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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婶子,您可别乱说,上一回只得了一盒酥,您说差点掉了牙,这一次拿回来的是饼,我们好歹年轻二三十岁,咬在嘴里都牙齿松动,这要是送去给你,岂不是害了你,半夏娘孝顺呢,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
堵得苏钱氏一肚子的气。而今分了家,她要是有个长辈的样子,自然也会孝敬,但她还想像以前那样拿捏,却是不能了,至于她用不着吃不着,还有小辈,但这话她要是说出来,就落了下风。
两次过后,苏钱氏就精明了,给什么就拿着,可不敢多挑剔,要不然下次可又没了。
人总是吃亏之后才学乖的。
李氏为此还打趣过苏有礼,他只懂憨憨地笑。
苏钱氏见半夏不动,突然说道:“怎么?还要我给你回礼?这到底是看我老婆子不顺眼还是怎么的?带着外人不知道赚了多少银子,可看看这边亲兄弟过得如何凄惶?你们就满意了?”
这个口头亏,半夏可不能吃,说道:“奶,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哪里能要您的东西啊,我们这好歹也是赚辛苦钱,大伯日子过得好着呢,四叔上一次也去了作坊,却吃不得那份苦,他是有福气的,哪里需要赚这么辛苦的银子,五叔又是要念书,对了,五叔呢?”
苏钱氏依旧不依不饶,“还不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
这是打定主意要赖上了?半夏翻翻白眼,使出杀手锏,压低了声音道:“张叔帮五叔叔在城里带的书回来了,现今外头念书的有好几家小子,差点让看了去……”
周氏在那探头,被苏钱氏果断骂回去:“瞧什么瞧,看那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还不去喂猪!”
半夏抿抿嘴,她要是直接说过去吃饭,苏有才这两口子铁定是赶不走的了。
“还不带人去找!”苏钱氏心里猫爪一般。
半夏赶紧扯着姚氏出来。
姚氏还一头雾水,有些焦急也有些无奈,说道:“半夏,我们这样去叫,你五叔怕是也不会回来。”
“那他去哪了?”半夏随口问道。
姚氏脸色就有些不太对劲,还是说道:“你五叔跟一个人说得来,怕还在河边那竹林处,早上拿了干粮就出去了,还到处找蜡烛跟酒,说是在那地方才好,我……”
半夏扶额,这五叔要犯倔起来,谁也是叫不回来的。这大约是又抽疯了。
她也就不管,拉着姚氏:“五婶,咱们就去河边晃一圈,反正奶又不会问,到时候在我们这吃了饭再回去。”
姚氏却很是迟疑。
半夏又问,“这事情反正也没人晓得,你剩了一顿饭奶还高兴呢,何况你做成什么样子不也是被她说,还不如该吃吃该喝喝,天也塌不下来。”
这话就有些赌气了。
姚氏摇摇头,眼睛还发红着,“这不是骗娘吗,她对咱如何,也是她,要我也如此……”
半夏就转头,也不知跟苏钱氏说了什么,回来朝姚氏摊摊手,“成了,奶让你不用回家吃饭,正好在我们那边帮帮忙。”
正文、第186章 糊涂五叔
姚氏见半夏已经如此,想着苏钱氏那说一不二的性子,到底不敢多说什么,跟着半夏转身走了。
见半夏并没有绕回作坊,反而是依村道而行。
姚氏问道:“不是说去作坊帮忙吗?这倒是出去的路。”
半夏眨眨眼睛,调皮一笑:“五婶,你不想晓得我五叔在说些什么吗?外头竹林河水加吃食,他倒是惬意洒脱,知道你在家里难熬?”
不食人间烟火,也不是这个样子。
这个五叔,似乎从来就没有活在平常的世界之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福气,这“离家出走”也没事,还愣是让他娶了门媳妇,人各有各的缘法。
姚氏却摇摇头,不太赞同,神色甚至有些急切:“还是不要去了,你叔他在做学问呢,作坊那头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这过去也是耽搁工夫,倒是没有一点用,我就不去了……”
一边说,一边自己往铺子那边绕。
半夏摇摇头,跟着姚氏一起回作坊,跟李氏那头说好,本也就没有什么事情,不过是做饭一类。
交代好了之后,半夏到底忍不住好奇,自己往河道那边慢慢走去。
炎热的夏日,很快就出了一身薄汗,而河边却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清风徐来,波光粼粼,青翠竹林婆娑起舞,倒也惬意。
朝岸边竹林走着,听见笃笃笃的声音。
“五叔,你砍竹子做啥?”
“自然有用,薄荷快点。”
“哦。”薄荷的声音有些平平板板。
“有道是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能在这竹林之中得一小屋,实乃幸事。”有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半夏听着有些不太对,怎么薄荷也在这个地方,绕过一片竹林。正见薄荷手里提着柴刀在那挥舞,苏有文揉着手腕,听一旁那人说话,眼里都是认同之感。
仔细瞧那人。三四十岁的模样,一身竹布长衫,身后背着一个竹篓,瘦而高,留着胡子,继续说话。
“薄荷,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半夏声音有些大。
薄荷手里的柴刀就往地上一放,退到半夏身边,嘟囔着:“这两个呆子非要砍,我这路过都被抓着……”
看得出来也是不情愿的。
苏有文一见是半夏。笑意更甚:“无悲兄,这是侄女半夏。”
说完这才对半夏说道:“你可是来给咱送酒肉的,要配此良辰美景,自然是剑南春莫属,花雕也尚可。”
而那叫无悲的眼睛散发出光彩。却点头应和:“如此,咱可饮酒赋诗,古且有刘伶竹林豪迈洒脱,得一知己,夫复何求。”
薄荷哼了一声,扭头到一旁。
半夏却是不动,只瞧着苏有文:“五叔。你砍这么多竹子做啥?”
苏有文见半夏如此问,兴高采烈地解说起来:“你不晓得吧,无悲兄是个有大志之人,这怀才不遇让人扼腕叹息,吾一见如故,特出来游学。到此觉得风光甚好,盖一竹舍,临水而居实乃雅事。”
原来如此,半夏在一次打量那人,他也正望着半夏。瞧着那样眼光半夏很是不喜,这人一身的竹布长衫,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换洗,瞧着甚是脏污,手上也藏污纳垢,一双草鞋很是破旧……
不由得扶额,苏有文这是摔坏脑壳了吗?这样的人看着就跟那逃荒似的,他非要拉扯着。
这般想着,半夏却也没有直接说破,反而问道:“嗯,住在这是挺好,只不过每天喝河水钓鱼吃的话,几天也就会腻了吧,要不然……就到田里采野菜,古有采薇而食,也算是大雅之事,要我说干脆连竹屋也不需要盖了,餐芳露营,岂不是更美?”
让你们装!
苏有文一听半夏如此说,笑着赞同:“这个倒是不错!”
那叫无悲的却在心里暗暗叫苦,要不是之前看着这呆子手头上的米粉,他才胡诌几句话骗过来,没想到他倒是热心,想着去别的地方也是为难,倒是不如跟着来,没准还能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没想到却是来盖竹棚,这也就算了,好歹比露宿强一些,何况他还保证了好酒好肉,而今听着,这连流浪都不如!
哪里肯如此,就干脆开口提醒:“这怕是不妙,不是说喝酒吃肉,这才是男子……”
竟然有些胡诌不下去。
见半夏一脸揶揄望着他,苏有文也没有完全回过劲来,只认真说道:“这也不是非要那些,要兄台为难,我再走就是。”
苏有文一听,赶紧就退了一步:“不不,还是喝酒不错,我们作坊里的卤肉跟酒都是好的,下酒的饭食也是不错,咱这就盖棚子起来。”
见这反应,半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冷哼一声,瞧着苏有文,“五叔,你是说,你们每日的酒肉,去哪里来?”
苏有文似乎没有听出半夏的言外之意,自然应道:“作坊里不是有吗?”
就是有,也不能拿来喂这样的人啊!
薄荷倒是没有想半夏那么多,直接说道:“五叔,作坊的东西是作坊的,难不成你平日里不是在那边吃饭?奶可知道你带了一个人回来?”
苏有文被侄女这样一问,脸上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不知道,那个叫无悲的却说道:“这没啥,都是一家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这样才好。”
苏有文点点头,“对对对。”
半夏看不下去了,瞪了一眼过去,还真的就是自来熟啊,要苏有文在他身边,自家的东西,岂不是就成了他的?
于是说道:“我们的就是我们的,什么时候我们的变成了你的了?你是哪里人,为何要到这里来?”
无悲呵呵笑道:“自然是从来处来。”
“妙啊!”苏有文说道。
两人又叽叽喳喳开始说起来。
薄荷瞧着半夏脸色不善,握起了拳头,“半夏,我去揍他!”
半夏却盯着苏有文,问道:“五叔,你是从什么地方把他带回来的,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大丈夫敢作敢当,怎么会来寄人篱下?”
“兄台,你诚意相邀,却被人如此羞辱,恕在下打扰,告辞!”无悲怒了,就要走,脚步却没有抬起来的意思。
苏有才好一通挽留。
半夏见薄荷忍不住,去拉砍在地上的毛竹,“呸!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敢情是骗吃骗喝骗到姑奶奶头上来了,看我不打死你!”
苏有文整个人都懵了,什么骗吃骗喝,这不过是谈得来罢了,他的头都大了。
半夏却不想跟这个人拉扯太多,只对苏有文道:“五叔,你醒醒吧,你可知道你整日这样混日子,五婶在奶奶面前有多抬不起头来,什么都怨她,她却什么都不说,还去给你做吃的要送过来,你想过她吃得饱吗?你以为你整天做学问就能什么都不管吗?剑南春是吗?剑南春是什么酿出来的?我还竹叶青呢!”
苏有文被半夏这突如其来的脾气弄的更是不知所措,听到这,无意识地答道:“竹叶青,倒是更应景。”
薄荷扑哧一乐,忍不住道:“五叔你傻了,竹叶青是蛇!”
半夏倒是没有笑,“还刘伶!人刘伶喝酒能喝十斗,你们能吗?倒是好吃懒做起来了!什么咏竹诗,谁不会几句啊,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竹高千尺,一生虚心!都不知道你们在这雅个啥,能吃饱穿暖!”
苏有文犹自在琢磨半夏说的那么几句话,整个人似乎已经沉醉其中。
无悲见处于下风,哪里甘心被一个小丫头糊弄过去,这好端端地浪费自己这么久的工夫,只继续挑唆道:“哪里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你这丫头刁钻刻薄,可见是个没有福运的,兄台你也该好生管教一二才是。”
苏有文似乎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只念叨“任尔东西南北风,好啊,好!”
他就是一个痴人。
只要苏有文不捣乱,这就好办多了。
半夏直接朝他说道:“那兄台还是从来处来吗?户本又是在何处?这突然在这里砍竹子,是何居心,万一是哪里逃出来的呢?这竹林是村子人共同有的,我五叔就算砍一些倒是没啥,你要是砍了,你以为村子里能够让你住下,里正他敢担这样的风险。”
薄荷跟半夏配合向来好,见半夏如此说,心头大快,说道:“我去叫里正过来。”
“也好,这砍的竹子,究竟是要赔多少两银子才好呢?”
听薄荷跟半夏一唱一和,而苏有文一脸的痴痴呆呆,无悲还有些心有不甘。
而他那一丝希望,彻底地被半夏打破了,“这作坊是我们家的,难不成我们瞎了眼会养一个有手有脚的人?”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懒得跟你们计较!”
无悲说完这句,忙不迭地就走了。
苏有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在那呼唤,“兄台——”
前头的无悲却越走越远,很快就不见了影子,只留着一地的竹子,跟笑得快要岔气的薄荷跟半夏。
正文、第187章 学堂
自那日半夏赶人之后,她就被苏有文缠住了。
那些砍掉的毛竹自然不能直接乱扔在当地,也都一一拖回作坊里。
“五叔,先把竹子拖回家再说。”
“这个,我是以前在别的地方听说的,也记不住了,你让我想想。”
“学无止境,高手在民间么,呵呵。”
“五叔……”
半夏实在是低估了苏有文的缠人能力,他会不停地磨着半夏问,那“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究竟是哪里听来的,半夏就胡诌随意听的。
没想到他还是锲而不舍,追问哪里听来的,大概是什么样的人,差一点……没再次去“游学”。
今时不同往日,苏有文已经成亲了,却整日这般不着调,如果苏钱氏知道是因为半夏让他出门,估计连掐死她的心都有。
想着苏钱氏一脸狰狞地朝自己扑来,半夏浑身一哆嗦。(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摸摸鼻子,在苏有文再次来问的时候。
半夏仰着头,一脸的深思状,然后一拍脑袋,笑道:“五叔,我想起来了!”
苏有文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快说快说。”
半夏依旧不太肯定,咳咳两声:“我似乎听说是一个在村学里办学堂,给孩子启蒙的先生说的,至于从哪里听来,我就不太记得了,反正之前还有两句的。”
苏有文激动之中又有些失落,双眼灼灼望着半夏:“你怎么会想不起来呢,快想想!”
到最后半夏也没有想起,只能摊摊手,无奈说道:“我虽然不记得他是哪里人了,估计是出外头做买卖的时候听见人家传言的,但这先生也是个厉害的,你瞧他不过是帮人启蒙,就能够做出这样的好诗句。别人问他为何不到大书院,你道他如何说?”
苏有文依旧还没有从那遗憾之中摆脱出来,翕动嘴唇说道:“如何?”
半夏咳咳两声,也不在意他什么表情。只道:“他说,这大书院有的是好先生,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但村子里,那启蒙的孩童,却是需要有他在的。”
“说得好!”苏有文激动地一拍巴掌,吓了半夏一大跳。
“岂能为五斗米折腰,那沽名钓誉之徒者众,收心养性者寡。是以……”苏有文有开始好一通论断。
半夏听着却第一次觉得挺好,以前他说这东西时候她恨不得堵住耳朵,但这一次不一样,她想着姚氏常常垂泪的样子,还有苏有文要再不找些事情来做。就不仅仅是没有进项一类的事情了,这一次招惹了那么一个酸儒,万一下回是个无赖呢,他们总有看不过来的时候。
最有效的,莫过于给他找点事情做。
想着他最近如此的缠人,刚好可以利用一二,这些鬼话别人未必会相信。但苏有文却是不一样,并且他要是听信了一心认准,别人再说什么,他怕是也不会认同。
半夏突然觉得,苏家的这几个叔伯,都有些一根筋。只是各有不同罢了。
要真的能够一辈子活得跟五叔一般,未尝不是幸运。
见苏有文说得差不多了,半夏这才开口道:“五叔,您说得对,那先生是什么人。现在在何处我们已经不知晓了,但你却能做他一样的事情啊,就宛如不见面,却神交已久,这也是见大雅之事不是吗?人生何处不相逢。”
苏有文突然顿住不开腔,直勾勾地盯着半夏瞧。
这眼珠子都不带转动一下的看法,让半夏心头开始有些发毛。
脸色干了干,苏有文却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个人生何处不相逢!正是这话!半夏,你倒是通透的,作坊里的事情你要是不管,咱倒是可以说到一处,整日铜臭之气,对姑娘家也不好。”
这是劝上自己了?
半夏呵呵干笑了两声,并不在这个问题深究,只崇拜地瞧着苏有文:“五叔,外头谁不晓得,大哥的学问都是你教导出来的,你瞧他都是秀才了,外面自然没有人敢轻看你……”
“刚说了你一句你就又落了下乘!我这是做我该做的事,外头人如何看跟我何干!况我又不收那样的人,要真不让过来听教,那也是没有那缘法,这样的事情岂能强求?!”苏有文自顾自地说道,看着半夏的眼神就变成了有些恨铁不成钢。
半夏只有苦笑的份,却也没有戳破,她原来还怕苏有文会被外人议论而玻璃心,但瞧人家这想法!还是自己弄差了。
知晓他那样的脾性,半夏笑笑又道:“那五叔,既然你这样决定了,也是这十里八乡人的福分,这样的大事,自然要先跟家里人商议,然后再请里正叔过来决定,最后看如何操办,比如屋子选在什么地方啊,收什么样的人啊,教什么样的内容啊,这种总是要有想好才好行事……”
苏有文简直不想理会半夏了,听她数落这么一通头都疼,闷哼一声:“大好的事情,都是让你这样婆妈的性子弄乱了,择日不如撞日,哪里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
半夏狡黠一笑,就晓得你如此,幸亏刚才没有说束脩之事,要不然他一挥手,啥也不收,自己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反正苏有文绝不是个能够管得了俗物之人,这些事情估计他连想都没有想过。
要真的做得好,以后姚氏也算是有靠了,没准还能够过上些甜蜜的小日子。
半夏道:“那五叔,这学堂你想在什么地方?”
“这个……”
半夏想了想,村子里并不是没有祠堂,只那地方很是阴暗潮湿,而且几姓并不是那么和谐,这地方也就排除了,其余的盖好的屋子,也都没有现成的。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有些仓促起来。
最后还是苏有文自己定的,“这个容易,找个地方,自己盖几间竹屋,又敞亮又凉快!”
半夏略一思忖,也就同意了,地方也容易找。
她还需去跟苏有礼李氏商议一二,苏钱氏那头也是需要说的,要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如何张牙舞爪。
如此,苏有文脚步生风地去准备教学所需。
半夏找到苏有礼的时候,他们也是刚刚商议好,邱大明几人推行的那个种黄豆的事情也挺顺利,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张留过去帮忙的原因。
他们一走,半夏迫不及待地把这事情跟爹娘说了个一清二楚,自然也没有漏下自己的小心思。
“奶那样的性子,五婶整日愁苦着脸……那日连一个那样的人就能骗了他,以后如何是好……咱们新宅子那边那样大的地方,盖几个竹屋绰绰有余,至少能够顶上好一阵了……要真的是这事情做得好,以后五婶子未尝不能跟着五叔,住在学堂里,这样好过整日在家里磋磨。”半夏一项一项地说清楚。
李氏听着很是认同,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也不枉你五婶白疼你,你五叔也是好的,就是……呆了些,以后能有这样一个本事,又有人愿意听他说话,至少不需要操心了,这是最好不过的。”
苏有礼却直接提议:“也是现在这孩子们有这样的福气,远光当初也是你五叔教导的,要不然哪里有那么容易学得好,既然在那边,盖几间瓦房也不需要多少银子,倒是不如咱们出这个银子,也算是一件功德。”
李氏也没有反驳。
半夏却摇摇头,不甚赞同:“爹!你就知道做好人,这几间瓦房才没多少钱,我跟谷芽儿现在也挤在一间屋子呢——”
苏有礼就嘿嘿地笑,“那头新宅子很快就得了,那样一个大院子,你想住多少间不成?”
却很是享受半夏的小女儿姿态。
半夏这才又道:“这也不是银子的事情,向来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正所谓斗米恩升米仇,要咱们直接盖了学堂,以后学堂遇到什么事情,咱们管不管?要不管,岂不是连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即便不差那些银子,却也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不落好,也不能遭埋怨。”
苏有礼一开始显然没有如此想,只思索着。
半夏笑道:“爹,既然五叔能够带着大家念书识字,一开始他要盖竹屋,咱们就去帮忙就行,这份心才重要,村子里有竹子,帮忙的人自然也不会少,很快就能够盖好,到时候学堂要是需要盖瓦房或者别的,也这样让大家参与,别人才会觉得这是村子里的事情并不是咱们一家的事情,要当真的没有银子,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可以到咱们作坊干活啊,就等于白干活,咱们把工钱直接拨给学堂,也都算是功德不是?不仅仅咱们家,才需要积德。”
向来是有付出才会上心,什么都一开始准备好,也实在是不妥当的。
苏有礼并不是迂腐之人,很快就想了个透彻,“还是你想得周到,咱已经出了地方,到时候学堂也不能尽是念书,爹认识石匠,到时候在学堂一旁竖一块功德碑,那孩童也能念书半日干些活计,以后有名在上头,多少年想着都是好的。”
正文、第188章 老两口
村子里就要盖学堂的风声,如一滴冷水掉进了热油,各类言语瞬间炸裂开来。
最先来找半夏家的居然是苏老爷子。
他手里拎着一个旱烟袋,精神头很好的模样,许久没有踏进三儿的作坊,他微眯着眼睛打量了四周,这地方似乎没有想象之中热火朝天。
每人脸上却洋溢着笑容,苏老爷子就想起当初也是去扛活计,汗如雨下地打坯,累得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汗水把身上的衣衫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哪里像眼前这样能够谈笑风生地干活?
到底是不一样了。
他见到苏有礼,说话声音都很是平静:“现如今城里的作坊还好?”
苏有礼见到苏老爷子的心,还是有一些复杂,他也是恨过的,在得知他出事家里就直接把三房分出来之后,但他总不能一直恨,特别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他整个人都平和起来。
但隔阂一旦存在,就宛如那碎裂的镜子,即便拼凑起来,到底还有罅隙。
他有些不太自然苏老爷子如此的态度跟问话,说话就有些别扭,只回道:“都还好。”
苏老爷子却像是没有看到苏有礼的样子,自顾自地说道:“你能有今日,也算是好的,从小就没用操过什么心,现今城里屋子里都有作坊,但做买卖还是要小心一些,不能盲目地图大,咱要心里有底,多大的嘴就吃多少的饭。”
苏有礼一头的雾水,以为苏老爷子听见了什么不好的传言,但他要解释,却没有什么想说的,只点头应是。
“我常瞧着外村的人过来商议,这种黄豆也是好事情,让大家都跟着赚些银子。你大哥那头远风考了秀才,以后我也是不用愁的,你二哥说话比你还少,没想到也是个有福气的。这样久得了远雷,还有老五也快好起来,你四弟从来被疼坏了,脾性不好,说他太坏的心思也没有,村子里跟他一般混日子的人也多得是,爹这一辈子,也就算如此了,之后闭眼,也能去见你们的娘……”苏老爷子絮絮叨叨说了这些。
苏有礼也没有多少反应。他就拿着烟袋,背着手,要回去。
苏有礼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见苏老爷子年不过半百,背都有些微驼。更是有些感慨,张嘴似乎都不受自己控制,说道:“爹——”
苏老爷子转身,见苏有礼一脸的激动,倒是有些莫名。
“爹,我晓得的,以后你老人家就好好享享福。儿孙自有儿孙福。”说到此处,苏有礼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苏老爷子却是听了进去,微微笑了笑,转身踏步走了。
李氏这才凑上前来,问道:“爹怎么了?我见他……”刚才的样子,有种放松下来的颓态。
一旁的半夏却是看了个明白。苏老爷子跟苏钱氏凑在一起过日子,大事苏老爷子做主,小事却是苏钱氏一嘴说了算,她那样强悍的个性也没有多少人敢惹,家里倒是也没有吃过什么大亏。苏老爷子当初的考量也未免不是有用,但后来的种种……
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今几个儿女都是不需要多操心的,苏老爷子就放下了心,这就好比前世那些从岗位上退休下来的人,要再没有精神寄托,一年两年间,仿佛过了十年似的。总觉得整个世界不需要他了,这人一老,就怕不中用。
李氏似乎想得明白,叹道:“估摸着这是老五的事情差不多了,见他肯去干点事,爹这心也好受。”
苏有礼点点头,瞧着李氏,两人相视一笑。
李氏嗔怪地瞪了过去,“多大人了!”
说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呀,这样不妥!”
“怎么?”
李氏抖抖嘴唇,似乎有些后悔,却还是说道:“我这可不是挑唆啊,你让爹享福,我也巴不得他安安乐乐,只你要是如此说,岂不是让他什么事都没,爹又不老,这人整日没事干,哪里能有好的?”
到底是血脉相连,苏有礼很是为难,“那,给爹找些什么做做?我们这作坊……”
半夏咳咳两声,就怕爹娘心软,这苏老爷子虽然是有些推搡,总不能因此让他来作坊做主吧,这可不行,自然要阻止,“爹,娘,这五叔的学堂还没有盖起来,虽然咱们出地方,村子里也有人响应,总要有个管事的人不是?不如让爷去?反正竹屋也不难,还有那么些人瞧着,这样的事情,也要有个老人在才好。”
如今因为远风跟作坊,出门谁不给苏老爷子几分薄面?村子里的人跟人精似的,别看有时候敢挤兑苏钱氏,但那也都是苏钱氏自己作的,况且别人可是晓得,大房跟三房,并非苏钱氏亲生。
这其中的差别,说有或者没有,都有些微妙。
苏有礼一拍额头,很是赞同:“没错,这就算是要干活,也有有个起头的人,只爹这样的年纪了,让他去招呼这样的事情……”
“行不行不如问爷?”
苏老爷子听苏有礼说完,眼里慢慢有了光彩,却没有马上就答应下来,只是迟疑:“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过,让村里人又出力盖屋子,这念书你又说要束脩,会不会有人说……”
没有想到他担心的是这一点,苏有礼就更加有信心了,“爹,你想太多了,再说咱们收的东西也不多,这比起外头来那更是少,村子里有学堂,那是整个村的大事,大家帮忙也乐意得紧,哪里会说什么话,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苏老爷子面色就有些松动,对这个提议显然是已经上心了。
“爹,这作坊里事情太多,我也不瞒着你,我可是只给一个地方,别的可是不管的,这是村子里的事情,到时候要什么都插手,反而被人说,至于这以后要如何,还要走一步看一步,你也知道老五的性子,他连束脩什么的估计都没有想过,但既然这是大好事,咱也不能破了规矩,毕竟说句不好听的,要是教得好,日后老五就靠这个吃饭的,现在一开始规矩定了下来,以后才好行事。”苏有礼说得头头是道。
越说,苏老爷子眼睛越亮,他暗暗告诉自己,老三说得太对了,老五这性子不能由着来,苏钱氏如今整日挑老五媳妇的毛病,这院子里整日都是骂声也不叫个事,倒是不如自己过去管管,也是自己的一份心,总不能吃白饭就是。
念及于此,苏老爷子点点头说道:“你这样想很好,这事情既然是村子里的大事,我这就跟你三叔,一道去里正那头商议商议。”
“爹,你答应了!”
苏老爷子见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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