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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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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见面都笑得见牙不见眼……
有人惊呼出声,半夏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是原来是一场梦。
但外头似乎有声响。
她起身来看,见作坊里,有很多人,都站在那。
苏有礼在一旁,很是激动。
半夏瞧着张留为首,苏有章,三爷爷,还有好些村子里的人,都站得满满当当,独轮车,扁担,穿着短打草鞋的庄稼汉子,一脸坚定地站在这。
“老三,都是一个村子的,活人也不能让尿憋死,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倒是还有一把利力气,哪有有钱买东西,却挑不回来的道理。”
张留见此也是点点头,“三哥,你就出声。”
苏有礼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半夏很是感动,这群人当中,也并不是各个都跟自家交好,当初作坊里招人干活的时候,也曾有人因为喜欢占作坊的小便宜被说的,或者干脆就是不要的,但此时他们站在这,也没有计较要银子或者如何,只是想着帮一把。
那些拿扁担的,或许根本都不知道,他们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城,不晓得路途有多远,只用一双步子丈量,却依旧站在这。
半夏咧嘴笑笑,她已经有了主意。
“各位叔伯不着急,大家先回……”
没有人走,本来就都是下定了决心来的,哪里会走。
半夏只好解释道,“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一直都记在心里不敢忘,但这样去,也不是回事,且不说就是扁担,就算是独轮车的话,从这里走路到城里,至少要七八日方可,这还是空手的时候,等回来的时候呢?一辆独轮车,大概能运五六麻袋的黄豆,这样赶路,没有半个月,又怎么能够回得来?”
“我们不怕,赶夜路也不是没有走过。”
半夏不好打击这种积极性,却也不会让人白白受累,“大家听我说,这实在是划不来的买卖,就算是赶夜路,去的时候,能够省下一日两日的,但挑着一两百斤东西,一日能够走多少路?十里?二十里?没有半个月哪里回得来?何况人到底不是牲口,大家有这样的心,我们也不能让你们受这样的苦,万一遇到下雨呢,道路泥泞走不了呢?遇到点事的时候呢,再多算几日,走着一来一回,需要负担的重了,也要近一月才能来回。到时候,误了春耕可是得不偿失,何况……交货的时间也来不及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本来怀着一腔热情过来的人们,听半夏这样一说,顿时就有些泄气。
张留更是苦着一张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如何?”
好容易把人劝散了,半夏这才把对苏有礼道,“爹,我有个法子,你们听听。”
“什么法子?”
半夏咬咬牙,“现在咱们手头上的银子,要是去买庞老板的黄豆,一万斤,大概是需要五百两,凑凑估摸着也能够凑出来,到时候那黄豆一到,赶紧就做成腐竹,加上原来的两千斤,能凑到六千斤左右,还有一点就再想想法子,要不然咱用地抵押去借点银子钱,不过就是一月,就能周转过来……”
“印子钱?九出十三归,这可是太亏了。”
这不是没有法子的法子了吗?
“是这样,咱们只要一月,赶着把腐竹做出来,然后交货,交货之后,那五十文一两的黄豆,自然是赚不了钱的,如此一算也亏不了多少,不要忘了咱签给唐老板的腐竹价格,可不止一百文一斤,只是亏了工钱罢了,拿到钱印子钱一还,剩下的即便不够发工钱,也缺不了什么。”
大家都走进了死胡同,听半夏一说似乎还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张留还记挂着城里的黄豆,“那这样一来,不是白白去了城里,那定下的黄豆怎么办啊?”
半夏翘着嘴角一笑,“那才是咱们以后赚钱的地方。”
“哦?”
“我们这么多人过去,自然是浪费工夫,但我们让人过去开作坊,那样的黄豆,加上人工场地,到时候生产出的腐竹,就卖在那,等于我们把作坊搬了过去,要真的成了,不止在城里,在各个地方都能如此行事,到时候算算这笔账?”
山不过来,自然就过去就山,交通如此不便利的地方,等于带了技术过去,生产出来就卖,银子还是自己赚的。
正文、第165章 旧恨
风变得和煦许多。
桃花红李花白,如锦似霞。
一年之计在于春,要是往年,该已经有勤快的农人,早早地在田里储了水,镜面一样的平整,任着对着蓝天上四下荡漾的白云。
然而今年春,东望村的行动起来的人还不多,零零落落地洒落在这当中,田埂上的杂草一茬又一茬,被老鼠打的洞也没有来得及修补。
聚在一起谈论的,大部分都是腐竹作坊的事情。
半夏拒绝他们说的那一番话,有那叹息的,说这作坊到底是在村子里,经不起风浪,一拍就碎掉了。也有那不服输地在反驳,说半夏一家能够如此已经不错,有那样的心,即便以后真的出事,也是可以东山再起的,东望村,会因此变得更好,不管如何,作坊里依旧还在开工。
又是一日清晨,苏有礼还在犹豫,毕竟这借印子钱,也不是小事啊。苦了这么多年,本能地就对这样的方式有抵触。
在他看来,家里什么都输掉,至少自己还是有田地的人,总能养活一家老小,但要真的沦为去借印子钱,万一……
他不敢继续想。
半夏心知他要过自己这一关,也不好强逼,其实当初要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也是犹豫过的,恨不得能够好好地教训一顿庞老板,但人家至少没有做过更加过分的事情,是以,她宁愿多花一点银子,也不希望家里的生意刚刚做大的时候,失掉了信用,她也怕苏有礼几个难受。
赚钱固然重要,但人总该有自己值得守护的东西。
但半夏明白,他们都不能再耽搁了,要快点把黄豆弄回来,好加工。
腐竹作坊这边,已经开始派人在那边晾米粉。这边剩下的黄豆不多,附近村镇,能够收上来的更是有限,只不过不敢停工让人心惶惶罢了。要再如此下去,到时候倒是真的交不起货了。
拿不准要不要去跟苏有礼说话的时候。
有响亮的声音传来,是李老爷子的声音,“好,好,有外公在。”
说话间,李老爷子已经跟李志遥进了门。
谷芽儿抱着李老爷子的脖子,小声说话,一进门就窝在他肩头,不吭声了。
“谷芽儿下来。别累着你外公。”李氏见此,说道。
谷芽儿不吭声。
李老爷子却是眼珠子一瞪,“我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家里怎么了,这样大的事情也不说一声,外头都说。你们这两个作坊要散伙了?”
是说正事,李老爷子问完,哄了哄谷芽儿,又似乎保证了什么,爷孙两神神秘秘,让她先出去玩。
苏有礼见老丈人上门,又想着当初他们的帮衬。后来得知是因为他给的工钱,特意就是为了养好自己身上的伤时候,他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滋味。
听他如此说,一五一十地就把这话给说了一遍。
李老爷子的眉头皱得很紧,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
这屋子里也没有外人,苏老爷子点点头。“半夏说得对,做人不能失了根本,而今这是弃卒保帅,士气不能散,这狗日的太奸滑。好歹不是自己家里出问题就没事。”
“还等什么,这就去买黄豆啊,姓庞的做事不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总有他哭的一日,正巧我跟着你们去看看!”
苏有礼对着李老爷子,很是有些依赖的感觉,听他说话豪气,反而觉得自己太放不开了,只惭愧道,“半夏说的印子钱,九出十三归,就算是找到那放的人,总也觉得是那赌鬼才行的事,要当真的……我是怕到时候远光跟远晨,本来家里做这些……”
半夏都不晓得,原来还有这样一层顾虑在。
李志遥哈哈地笑,拍了拍苏有礼的肩膀,“这个妹夫你放心,远光是个好孩子,当初那头考中秀才的时候,其实远光不也是能够去试试的?只是他说自己念书时日短,要扎实一些,这孩子不骄不躁的,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说完,看向李老爷子。
李老爷子咳咳两声,胡子一瞪,说话却是盯着半夏,“丫头都是胳膊肘往外拐,我这是如何?这样的好事都没有想起咱,这到外头借什么印子钱,我那还有一些老本……”
“外公!”李老爷子有些银子,半夏是知道的,他拿出来帮衬自家,舅舅们就算没有意见,大舅妈郭氏估摸着也不会说什么,但其余的几个舅妈呢,传出去总不好。
李老爷子却不容她多说,“你这丫头就是算得清楚,到时候你给我算利钱就是。”
“保准少不了外公的!”
半夏笑了起来,拒绝不了就收下,她就不信自己真的会把外公的老本给挥霍了。
李志遥又提了好几点,比如米粉作坊这边的米粉,可以让人家用黄豆来换,说不准就能有人手头上还有呢?另外米粉也可以让人交定金啥的,或者是先交款可以立契,给个让利的价格就是,总之就是利用手头上的资源,先筹集一部分现银可供流转,才不会让自己那么被动。
还有就是半夏提的那一点,就算是去城里开作坊,以后可以考虑,现在却是没有办法的,比如现在快要春耕,有些人是不乐意去城里的,而要是过去再请人,根本就不熟练,等生产出来打包运回来,估计也是赶不上。
事无巨细却又有条理,半夏竖起大拇指,她向来就知道这个二舅舅是个精明能干的,却没有料到,他不过就是看着就能想到这么多,平日里常常见面,他也从来不说什么的,生怕让人以为他会插手这边的事情一般避嫌。
果真的,谁真真切切地对自己好,人都明白。
几百两银子不是小数,外公一家不过是猎户出身,居然能够拿出这么多银子,半夏咋舌。
“你以为就是你外公的?当初卖木薯那个什么粉的时候,就有好几十两呢,何况现今你舅舅也出门跑跑买卖,存了点银子,原来也能有一些。”
几人说好,就去找庞老板买黄豆。
半夏便在家等着。
这院子里有马车咕噜噜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刚出去就回来了?
“妹子。”这一次却是孙娘子。
也不进门,只在外头叫李氏,上门总是客,虽之前闹过那样的不愉快,孙娘子却向来不避讳。
李氏很快就转身回转,对上半夏疑问的眼神,“她是想来还人情了,说是她跟大牛,可以走水道,我想着城里到咱这,哪里有什么水道,她非要说,水道可以到离咱们这不远的地方,完全来得及,让咱带人去运到船上,我想着也不是回事,就拒绝了,她走得时候不甘心呢。”
半夏微微一笑,孙娘子这个人,还看不透,她倒是也妙,怎么会想到这个,本来就被她算计过,哪里还敢冒险,要是这银子换成的黄豆,让她顺着水道走,即便她真的没有存坏心思,路上出什么问题也说不准。
拒绝了也好。
没过多久,苏有礼一行人归来,脸上气急败坏。
“爹?”一直守在家里的半夏见有些不对劲。
苏有礼一脸的愤然。
李老爷子也是黑着脸面,“这做买卖耍点手段也就算了,却原来这般歹毒!”
半夏眼皮一跳,忍不住地就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五十文一斤的黄豆,也不能买了吗??”
这都已经是底线了,要不然真的像自家大伯说的金蝉脱壳,他们奈何得了?
苏有礼这才说道,“这一回过去,见咱们拿出了银子,那姓庞的却说,黄豆有是有,却要等一个月后才是这个价,当时咱们不买,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但咱们哪里来得及,他说现在要买的话,就是一百文一斤。”
一百文!他还真的敢开口。
如此自然是不欢而散。
却还不足以怒成这样吧?
苏有礼又道,“出来的时候,遇见林家小子,他说了一席话,见咱不太信,就把我们带去上回那个酒楼里,然后也不知道出去忙了什么,再回来的时候,就能听见隔壁那个姓庞的跟姓唐的在那说话,当真是……”
看来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在,林飒果真是个厉害的,这阵子怕是没少为这事奔忙。
眼珠子转了转,半夏问道,“爹,他们不是想让咱们交不上货吧?是如何?”
苏有礼一拳头砸在桌上,“这是图谋咱们家来了!先是逼上一逼,见咱们没有任何法子了,就算下回一百文一斤,他也是不会卖的,要是咱耍赖,他那头就打点好了衙门里的人,往死里折腾,到时候家里自然会拿那几个方子,去换人命,咱交不出货,要是不耍赖,到时候他们也是图谋要一点点吞并咱的作坊,还说了那些很不堪的话。”
半夏攥紧拳头,如此歹毒的心思,这是眼见自家赚钱眼红了?
要不是今日恰巧撞破了,想到苏有礼会有可能在牢狱里受苦,半夏就受不了,她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抿抿嘴唇,她想着的几乎就是,要如何对付他们。
而苏有礼再说了一句,让她终于恍然,“那个唐老板,根本不姓唐,姓石。”
“那个石大夫的石?”
正文、第166章 有我在
兜兜转转,方才得知如此真相。
大家在气愤的同时,又暗自有些庆幸。
石大夫当时差一点害了远晨不说,另外镇上被祸害了的人家也不少,孙娘子他们最是知晓,后来为了算计半夏家里的螺蛳粉方子,更是连跟人伙同演戏,不惜在人身上下毒这样没节操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还能指望他如何?
捡到一条小命惶惶逃走也就算了,两年时日,这是石家的人,来报复了?
依旧还是这样无下限的手段,逼迫缠绕,只是不知道唐老板如此,那个庞老板是临时倒戈被利益诱惑,还是最初就是他下的诱饵。要是后者,对手可就比想象中还要可怕。
目的依旧是自家的方子,只不过还想一网打尽罢了,果然是父子。
半夏垂下眼睑,树大招风,而自家不过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农户,根本没有太多自保的权势,加上人也坏不起来,别人怎么会不想啃下一块肉呢?
这一次是装作姓唐的石家人,下一次难免不会再有谁。
难怪都想有人能够念书,远风这个秀才,虽然什么都不会,性子也让人不喜,出去谁都恭恭敬敬的。
事情是清楚了,要解开这个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呢?
是豁出去不管不顾,甚至不惜用一些手段要让他们屈服?自己认识的人也有限,难不成地让木十九给下点奇怪的药?还是狄彦,半夏一激灵,这才想起,不知不觉之中,她似乎已经像他求助过好多次了,当初过年老爹误以为被抓是一次,后来救治远晨是一次,铺子被算计,他莫名出现又是一次。
他跟木十九是认识的。上一回螺蛳粉的料包分量,跟那悄无声息消失的漫山遍野的木薯,便能想象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为何却没有听说什么杀人越货之类的事情?想着当初自己跟薄荷误救下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干的?
半夏摇摇头,他身上虽然有些冰冷,自己也吃过好几次亏,却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慢慢信任,这样壮硕粗犷的人,站在跟前,为何就觉得隐隐安心呢。
但,现在手头上,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让他交换的东西吧?
这条路似乎不太好走。
那么能不能去衙门里,告上一状?要是能够戳穿那个姓唐的老板身份。石大夫当初下毒讹诈,这可是许多人都见的,要他真的是入了罪,这订单可还能作准?
也不知道衙门的路子好不好走,既然他们已经打点了那边的人。要给苏有礼苦头吃,就不能白白撞上去。
半夏设想了种种。
“这事情咱要好好重新想了,要真的是做买卖也就算了,这害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咱们也不需要好好跟他讲什么道理,最主要的是那一张契在他手上,我去……”李志遥生生顿住了话头。朝着李老爷子嘿嘿傻笑。
李老爷子的目光,刀子一般掠过,转瞬即逝。
其余几人都有心思,也就没有察觉。
归家道上,李志遥这才低着头跟李老爷子说道,“爹。我这是想着,反正对这样不仁不义的人,干脆去把那契偷出来就是了,我看他们到时候还能如何!不不,我换个假的回去给他们。您不是说,我学得最好……”
李老爷子沉吟不语,眼神变得悠远起来,很是挣扎,“我是没有想到,有一日居然会用在这样的地方。”
见他如此,李志遥神色一凛,不敢再说话。
半夏家里却是再次迎来了孙娘子,她还真的是……坚持啊。
“妹子,快跟姐走一趟!”进来就拉李氏。
这牛皮糖一样的性子,又是上赶着还人情,但这样没有想着别人是不是需要,也着实让人有些不喜。
半夏却是有些失笑,想着这孙娘子要是聪慧的,当初还能被石大夫当枪使?她既然如此热心,自己要不要把唐老板的事情告诉她呢?如此闹开……
想到这半夏自己果断否决,就算告诉也不是这个当口,万一打草惊蛇也不好。
李氏挣扎不过,被一溜烟拖了出来,“妹子别怕,就在你们这村口啊,我保证不带你远走一步。你不会后悔的。”
半夏见她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也跟着走了出去。
孙娘子拖着李氏,一路地走到了,那个空荡荡的院子里。
半夏有些好笑,自己当初偷偷摸摸地卖木薯的时候,可不就是在这里煮熟的吗,而今孙娘子……是了,上一回,她跟大牛几个闹事的,跪在狄彦的跟前,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不是应该恨怕他吗,为何敢直接上门,还带着李氏。
刚进院子,孙娘子的神色就已经变了模样,脸上忐忑异常,不大的院子里,果真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氏一瞧,反而笑了起来,“彦哥回来了,这次可是要住多久?”
自从得知是这家的“土匪”救了远晨的命过后,李氏这两年间,常常过来打理这个院落,一点一滴从不马虎,一开始也是被传了好些风言风语的,李氏从来不惧,她想法很简单,这人是远晨的救命恩人,就是一家的恩人,她也没有别的本事报恩,帮着打理好这屋子却是可以的,至少回来瞧瞧的时候,不会看见四处都是破败的样子。
流言渐渐地,也就散了。
孙娘子本来就很紧张,院子里站着的大牛也目瞪口呆。
见李氏这般叫彦哥,要不是知道这边是苏家,他们简直要以为是一个族里的人了。
更让人惊奇的是,狄彦反而轻声回答了,“路过,就回来瞧瞧。”
眼里还带着一股暖意,李氏刚进院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了消息,刚开始是不喜的,后来发现很是小心翼翼,从来没有动过什么不该动的东西,就连一个扫帚,走的时候,都会放在原来的地方,除了打扫休整必要的地方之外,恨不得没有来过似的。
渐渐地,遇到过几次,也能说上两句话。
李氏到了嘴边的话,想劝劝这孩子,想着自己不能乱加置喙,就又咽了回去。
她这样的神情狄彦都看在眼里,瞧着一旁的半夏,居然高了很多,看着有些姑娘家的样子了,脸上还是那样一副带着笑意的神情,嘴角就翘了翘,连自己都不知。
孙娘子跟大牛在一旁瞧着,“这,这……”
狄彦回过神来,脸色揶揄,“你们说的大事是什么?”
明明是一句很普通的话,他们还是有些吓到。
孙娘子却拉着李氏的手,“妹子,你信不过我们,我不怪你,回头大牛也骂过我了,但你难不成的还信不过……这位爷吗?当初也是他教训了我们,才知道骗人要不得,而今哪里还敢,后来也都改过了,这是我跟大牛的房契跟地契,我们家里就是这么多东西了,要不然定然什么都给你抓着,等我们把东西给运回来的时候,你再还给咱,这位爷可以做个见证,我们可不是在耍心眼,要不是家里没有别的,我就先把银子给垫上,也就没有这样了。”
李氏的脸色变得通红,她是误会过孙娘子的,但没想到她能够做到这一步,手里的东西都抓着,还找了个见证人,这不说别的,就说狄彦真的要他们的银子,李氏也没有二话啊。
哪知道狄彦却皱眉,“黄豆的事?”
孙娘子把这前前后后的因果,连带着自己的猜测一一说了一遍,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要不是实在没有法子,哪里敢来这里找,这作坊明摆着就是被坑了。”
“明摆着?”大牛突然出声。
孙娘子没好气地瞪过去,“是是,是你看出来的,但你看出来了怎么也不着急,非得……”
狄彦挥挥手,“行了,你们回去吧。”
一直老神在在的大牛,听到这话,也面露疑惑,刚才他来说的时候,这位爷可是答应了的,要不是妇人闹得太过,他哪里敢说,这也是遇见了林老板,给自己的消息啊。
现在却是让回去,也没给个准话。
这怎么行。
狄彦好容易多说一句话,“滚回去,要得上你们的时候,自然会去找。”
孙娘子面色一喜,“妹子,你看吧,我就没有骗你,我就在镇上等着你啊。”
说完,脚步生风地走了,隐隐还能听见跟大牛的拌嘴声。
李氏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狄彦见他们走了,问半夏,“还差多少黄豆?你不是伶俐吗,这生意杂乱得很,怎么会凑上去被人算计呢?”
半夏呼吸一窒,这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的自己喜欢被算计,他凭什么教训。
想着她就是不爽,“我伶俐不伶俐,也好过有些人当初饭都吃不上。”
这是讽刺第一次见到时候,他往嘴里塞木薯的样子。
李氏赶紧拉着半夏,“怎么跟恩公说话的,没大没小!”
半夏见这人面上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恨恨想着,他就是故意的!
咬咬牙,半夏谄媚笑了起来,“恩公说得是,是我不够伶俐,只是不知道恩公如此高明,究能否指点一二,遇到这样的事情,该如何办呢?”
狄彦眉头一挑,这是挖坑给自己跳。
还是那样不能吃亏的性子。
他却正色道,“有我在呢,担心什么。”
正文、第167章 黄豆来了
春天的日光,透着窗棂撒进来,灰尘在这光中浮浮沉沉。
一片静谧安然。
半夏端坐在桌上,眼前是一个坛子,一旁堆着的是账本,许久,眼睛都不转一下。
普普通通的腌酸菜坛子,敞着大肚子空空如也,里里外外都光亮,她还是盯着这里头瞧。
睁眼,闭眼,悠悠叹了一口气,“银子从手头上一溜,就没了。”
想着李氏一脸的笑意,对着狄彦,几乎是从自己手上扯过去的银票加那些碎银子,就差一点没有当东西了,一直问够不够,全然没有顾及自己泫然欲泣的样子。
亲娘咧。
就不怕被骗了吗,这可是好容易筹到的银子啊,就这么听他说能够买到黄豆,就巴巴送了过去,生怕少了让他受委屈似的。
而那姓狄的看着李氏翻箱倒柜地把最后一文钱都递过去,也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连客气都不会吗?就是故意的!
半夏心里恨恨地想,却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心却是这阵子从未有过的安定,不再像早几日那样总是悬在空中的样子,不再胡思乱想。
手头有钱心里不慌,现在反倒是倒过来,没钱心里才不慌,似乎不太对啊。
正发呆中,谷芽儿迈着小短腿跑进来,一把抱着半夏的腿,嘴角顺势在她腿上一蹭,“姐,你瞧瞧我这个好看吗?”
半夏笑着摸摸她的头,心不在焉地回答,“好看。”
谷芽儿也没有恼,一样一样地问,半夏也就顺嘴说着。
哪知道谷芽儿嘴巴一瘪,“别人说配上项圈更加好看……”
半夏心里咯噔一下,这小丫头,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臭美,“谷芽儿。带项圈以后你吃东西的时候就不方便了。”
“我知道。”谷芽儿眼睛慢慢蓄起了水雾,圆圆瞪着半夏,似乎只要她再说,她就能够哭出来。
半夏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这时候谷芽儿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她只摸着脑仁儿装头疼状,“行行行,给你买。”
这个并不算过分,谷芽儿也只是图个新鲜,半夏喜欢她活得自在快乐。
见她听完,绽开笑脸,正要趁机教训她要不要太过虚荣,要好好珍惜。
哪知道谷芽儿却赶紧站了起来,背着小手。哪里还有刚才要哭的样子,嫩嫩的声音叫道,“远晨,进来!”
这又是哪一出?
远晨进来,朝半夏很是有礼地抱拳。“谢姐姐。”
半夏眨眨眼睛,有些失笑,“给谷芽儿买东西,却要远晨道谢,你们两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啊。”
哪知道谷芽儿却是一脸的傲娇,“那个项圈我不要了,就当是卖了。给远晨买笔跟砚台,买药油夏天到了不怕蚊子,看吧,我就说我能给你买。”
这……用得着这么理所当然吗?
这丫头明明就是一副跟着姐有肉吃的样子啊!
钱是自己出,她却捞了好处,继续在一旁教育远晨。
半夏这才想到之前说要给远晨他们买的东西已经耽搁了时间。远晨又懂事,多半是这丫头自己揽了过来。
想到这,半夏扑哧一笑,把坛子放在地上,任由谷芽儿的手伸进去。自然是掏不出什么的。
她嘴巴就扁扁,想哭又不太好意思。
反而是远晨在一旁嘻嘻地乐,“莫哭莫哭,逗你的,谁让你不肯认字。”
一阵笑声,回荡在院子里。
半夏一等,又是两日。
这两日很是煎熬,她甚至特意去找了一趟药寮,木十九也不在,她哪里去找狄彦这家伙。
反而是孙娘子见她,一脸的闲适,之前说要走水路帮忙运东西的话再也不说了,“到时候就看那头奸商如何!黄豆算是卖不出去了!”
说得似乎能够亲眼看见狄彦运来东西一般。
半夏倒不是心里怀疑,只是想着这四下的村落都已经转悠过了,要真的是有黄豆,收得也就差不多了,远一些的深山老林或许有,但那地方有些人去了就没有回来,即便是打猎,也没有人敢走进去,听闻里面零散住着猎户,即便种有,又能有多少呢?
还是狄彦这厮,出了点什么事情?
再不送来,日期上怕是赶不上了。
该来的人没来,不该来的,却已经找上门来。
来人是化名唐榔的石浪,或许是因为半夏一家这几日没有什么动静,就连派人去城里拉黄豆都没有,更是没有再去找过庞老板,他们这才有些隐隐坐不住了,要不是这头贴上前去,他们又该如何拿捏?
本来等着到日期交不出货就是了,他咬着牙齿,却想着痛打落水狗,先去耀武扬威威胁一番,让这群人不敢耍赖,时时刻刻在那恐惧之中,就宛如抓到老鼠的猫暂时不想吃的姿态,想想就美。
这不,亲自过来瞧了。
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奔进了作坊,见这干活的人寥寥落落,脸色就喜色顿现,“苏老板,这算是怎么回事?都不足一月了,这什么时候才能交货?”
他伪装得好,却不知道这边已经明白他的身份,只是现在撕破脸皮也没有什么好处,见苏有礼面色不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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