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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田园-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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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半夏又哪里睡得着。
便跟着李氏进去,屋子里剩下孙氏跟薄荷,还有斜坐挨着被子的乌梅,一时间屋子又有一些死寂。
薄荷瞧着乌梅,瞧瞧孙氏,心直口快如她,还是头一回说话的时候略带犹豫,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姐,你倒是说话啊,这要真的死了,你让我们怎么办,你要是不嫁,我们就算是拼了也不会让你嫁的,你要死了,我就去杀了他们!看他们逼你!”
“薄荷!”孙氏忍不住了,“一个女娃哪有你整天喊打喊杀的?”
薄荷这性子,向来如此。孙氏训斥她不过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半夏倒是明白,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二伯不理事。孙氏又是个总受欺负的,姐姐也软,薄荷要不强硬一些,才奇怪。
乌梅撑着身子,脸色倒是有些变,一开口,声音就像是锯子割木头,“薄荷,不要……”
连她自己也呆了,这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喉咙也是一阵刺痛,虽如此,但还是艰难说道,“我死了,就没人为难了。”
纳尼?这时候。想着的是别人?
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怎么在这样的环境里头生存的,半夏有些不以为然,“大姐,你想过吗,这样你让二伯他怎么活?你死了不是能解决问题,这本身就是个大问题。”
话虽然有些绕,但本身就是这样的道理。
“死。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要真的觉得自己不好,就应该好好想着如何应对,而不是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哪怕……如薄荷说的去打。”半夏忍了忍,还是没有说出那个杀字来。
乌梅脸上依旧很是凄楚。倒是听进去了,“都是我不好,上一次还惹了……那样的事情……害了大妮不说……家里差一点就……这一次,又是这样,我胆小。我害怕,我……不想嫁。”
虽然很艰难,乌梅还是说了出来。
一件看着跟乌梅没有多大关系的事情,她居然就想了这么多吗?还把责任揽在自己头上,哪里就是她害了大妮,明明自己才是无辜的。半夏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
连骗眼的事情也要揽在自己身上,为此愧疚难受,而又是因为不想连累别人,不想难做,但又想坚持住自己的心,不想嫁,不想嫁给林家,又怕林家为难苏家这边,又怕耽搁玉竹几个,干脆一死了之。
这……算什么逻辑?
死了,林家就不会为难吗?要真的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但这些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打转,半夏,责备的话说不出口。
李氏给乌梅端来一碗水,“好孩子,不说话了,不想嫁咱就不嫁,没有过不去的坎,哪里就年纪轻轻的做这样的事情,你爹娘该有多伤心。”
孙氏还很是不明白,喃喃说道,“为什么不嫁呢,这林家人家底也好的,人也不错,外头传成那个样子,他们都不在意……”
她或许并不想别人回答,但却只是控制不住,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一件事情,居然差一点把自己闺女给逼死!
就这样颠三倒四的,祥林嫂一般的念叨。
半夏几个,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她本来也并不需要回答。
而乌梅,却开口了,“娘……见一眼,就要人嫁,哪里有这样的事情,还去……韦家闹腾……外头的事情,未必不是林家传的……”
孙氏怔住,就连李氏,也统统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但却是很合理,没错,他们只是看到这人,这家底,这事情的可行性,但乌梅呢,她才是真的要嫁过去的那个人,是以很明白,要真的一眼就看中,显然的就是看中了样貌,万一遇上长得更好的人呢?不行就要如此闹腾,为此还在外面说那些流言,难道不是为了逼她就范?
乌梅的态度再明确不了,“这样的人家,死……也不嫁。”
“果真是我闺女!”苏有义带着一身寒风回来了。
冒冒失失的说这样一句话。
一旁的人,都听懂了。
因为乌梅清楚,既不想家里为难,又不想招惹,更不愿意嫁过去,于是她选择自己承担,虽然这承担,未免太不值得了些。
但,总有自己的骄傲在。
苏有义看来是在门口听了几句,进来又砸了一下床板,“你好好养着,爹明白了,再不会有人敢逼你!”
“爹……我终究还是,让你们为难了。”乌梅眼泪又滑落下来。
“为难什么!谁都不怕!”薄荷在一旁力挺。
事情似乎就到这里也没有啥好说的,乌梅宁死不嫁,谁也不敢逼迫她,何况还有苏有义,旗帜鲜明的支持,孙氏经过这事情,哪里还敢说什么。
回过味来的苏老爷子,自然也没有二话。
他都如此,乌梅的亲事,自然就没有人再说什么。包括一直闹腾很凶的苏钱氏,都把做饭一类的事情交给了林氏跟周氏,让孙氏腾出手来,能够照料一下乌梅。
林家再次来人,被劝回去了,连以前的礼都一并退回,但他们却并不拿。
脸色很是不好,一再说苏家反悔。
反悔吗?这不过就是还没有答应罢了。
到底还没有完全撕破了脸。
但令人耐人寻味的是,韦张氏,再次上门。
一来她就涕泪交织,哭得好像死了祖宗似的,“亲家啊,你帮帮我吧,是我们对不住你,现在你不让这个人嫁过去,林家怎么能够放过我们啊,他们指定了就是乌梅而已,这让我们哪里去找这样一个人过来啊!”
苏钱氏这一回没有手软,发生这么多事情,她多少也有些愤恨,“饶不了你,就饶不了你,我好端端的孙女,差一点就被赔进去!上次你怎么说的,现在来求?谁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但我告诉你,没门!”
韦张氏,算是真的没辙了,牙齿都要咬碎,怎么好端端的事情就成不了呢,林家已经知道乌梅是这边的人,为何不来这边要人呢,自己怎么说都不行,那来的人怎么说的,反正是这边让相看的人是乌梅,就要过来接乌梅,跟苏家没有什么瓜葛,这叫什么话!
但那些闹事的人,她是一个都不敢惹,那院子屋子早就不成样子了,要真的最后成不了,她真担心自己屋子都要没了。
现在,不说算计这边了,要真的能够答应让乌梅嫁过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这才过来哭,“都是我们不好啊,但乌梅都这样了,外头名声也不好,为何不嫁过去呢,你瞧现在林家这么在乎她,过去自然只有好日子……”
韦张氏还在不停地说。
苏钱氏注定是个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一张嘴就毒,“好日子?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日子,这真的是好日子,你自己嫁过去吧,我们家享不了这样的福气!”
听着的人,都有一些忍俊不禁,包括半夏在内,都不由自主觉得,要是苏钱氏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嘛,只不过这样的时候太少了而已。
最后,韦张氏目的没有达到,很是凄惶的走了。
临行前看着苏家的院子,那怨毒的目光,让人心惊。
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是她算计别人,别人要不上当,就是别人该死,这还把人恨上了。
人是走了,但那句话还回响在这空气之中,“就等着林家给你们好看!”
等着,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法子吗?
一家人都有些提心吊胆,但事到如今,还能有别的法子吗?
于是乎,春日之时,在犁田育秧苗,担粪下地的时候,苏家人也都是有些提着心的,生怕哪一日,林家就上门闹腾。
更是关照了乌梅不能出去。
其实不用他们说,乌梅那日之后不仅没有出去,话也很少,脖子上的痕迹,更是没有消散。
几日,没有见林家的人过来闹事。
这心,才略微放松了些。
哪知道,就在此时,远晨病了。
浑身发烫,小身子抽搐着,差一点没有晕过去。
正文、第100章 病
远晨一脸通红,小身子浑身发烫,甚至还抽搐了一下,张着嘴,却什么都没有叫。
李氏急得都要哭了。
家里本来因为乌梅的事情,就已经是提着心,现在远晨突然又这样病倒。
几人都很自责。
半夏想着那日远晨抓着自己紧紧的手,自己却要出门处理韦家的事情,迫不得已的让他一个人呆着。
心里就揪成一团。
“远晨不怕,现在怎么样。”半夏抓着他的手,一直陪着他。
远晨的眼睛迷蒙看着半夏,只弱弱呻吟道,“冷,冷……”
这是风寒发热?
在这样缺医少药的年头,这样的病可是能要人命的!
什么都不想,半夏就赶紧去抓钱袋子,没错,现在家里有银子,自然要请大夫,她抖抖索索的找到苏有礼,往他手里塞银子,“爹,爹,去药寮,镇子西北角,有个药寮,木大夫在那,快去找他!”
苏有礼也是心急如焚,看远晨如此自然也是难受,接过银子就直直冲出门。
哪知道在门口却是瞧见林氏,她很是讶异,“远晨病了?发热?”
苏有礼唔一声,就迈开大脚丫子往外奔。
林氏却进来,探探头,瞧李氏束手无策的抹眼泪,拧帕子给远晨放在头上,她也是叹息一声,“用葱根跟姜片熬水,喝一碗下去,没准能管用,以前我在娘家的时候,也用过的,到底是怎么了,最近这家事情可真是多。”
说完倒是也不捣乱,走了出去。
李氏不停地在自责,“都怪我没有看好。”一边说着,一边哆哆嗦嗦地去熬那个葱根姜水。
葱根,家里却是没有。
她又奔出来。很快隔壁传来周氏的声音,“你们家小子哪里要那么金贵,这谁不病个三两场的……”
“给不给!”李氏已经要急疯了,听她这么一说。也不问了,直接伸手去夺。
周氏吓了一跳,等回过神来,李氏已经一阵风一样的刮出去了,她这才恨声说道,“有什么了不得的!”
说完,到底还不敢如何,这家里乌梅的事情就已经够闹心的了,好端端的居然去寻死,也真的下得了狠心。这边还不知道哪天人家就找上门来,虽然说是自己这边占着理的,但谁不晓得林家就是个横的,这不怕贼偷还怕贼惦记呢!
惹祸精!周氏很是不忿。
李氏哆哆嗦嗦的,终于熬好了一碗葱姜水。一点一点的给远晨喝下去。
半夏则是一直在一旁守着,见远晨呼吸稍稍平稳了一些,又要去给他换头上的帕子,这才发觉远晨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根本抽不开。
她稍稍用力,远晨就又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她。
半夏只好摸摸他的额头。“远晨不怕,姐不走,给你换个帕子。”
这才又沉沉睡去。
没多久,远晨脸色又是潮红起来。
半夏很是难过,“娘,怎么办?这样下去……”
她说不下去了。
李氏捂着嘴。拼命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正巧的在这当口,苏有礼终于把人请来了。
“木……”半夏一转头,却见一个山羊胡子的大夫,哪里是木十九,只讷讷说一句。“大夫,您给看看。”
不管如何,请不来木十九,请到别的大夫也是一样的。
那大夫却没有错过半夏眼睛里的惊喜跟失望,哼了一声,“老夫姓石。”
半夏讪讪笑了笑,“石大夫,您给瞧瞧,我弟弟这一直就发热,刚才喂了点葱姜水,好了一些,很快就又反复了……”
“这连姜都能治病,还要大夫作甚!”石大夫有些恼怒说道。
脾气有点大啊,半夏停顿了一下,“那这个发热……”
“老夫自己会看!”石大夫抖着山羊胡子,伸手就过来搭远晨的脉搏,居然像要入定一般。
把脉,需要这么久?
不是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吗?难不成的不用问问病情?
半夏也不太敢确定,心里虽然有些不爽,却也只能强忍着,人家有本事的人,总是有点脾气的吧。
只要远晨能好,她都能忍。
石大夫依旧没有动静。
半夏也终于忍不住了,“大夫……”
石大夫却点点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似乎有点道理。
而后,他又说道,“表有风寒,则御外之卫气必然不足,而此卫气不足,又责之中焦脾胃虚寒之故,故以术、苓、姜、草温补脾胃,以固本,另以黄芪一味以实表,则正邪标本一齐兼顾矣。”
半夏就觉得更加有道理了,这人看来还有点本事。
心里的希望又大一些。
见他开了药方。
赶紧的在一旁说道,“石大夫,我弟弟体弱,之前一直就在服药,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影响。”
“服药,在姓木那?”
半夏点点头,愕然。
“这样小的娃儿,是药三分毒,这样吃着,你让他怎么好的了!胡闹!”石大夫恨声说道。
这个……半夏傻了。
究竟要如何啊?自己该信谁。
还是李氏在一旁看得清楚,“大夫,那此时可有法子?”
“现在才来找老夫,也是这娃儿的造化,先服几日瞧瞧吧。”说完,就写了方子。
苏有礼送这个大夫出门,顺带的跟着去抓药。
屋子里的李氏跟半夏面面相觑。
半夏回想着认识木十九的总总,不管如何,他那人看着虽然不着调,但却不像是胡闹的,至少他一看就能看出别人什么毛病,而且,在那个药寮之中,她可以感觉得到那个药柜出来时候他的狂喜,这是一种由心里发出来的喜悦,掩盖不住。
这样对一样事情专注的人。半夏愿意相信他。
“娘,木大夫的事情咱先不管,半夏好了再说。”怕李氏多心,半夏还是说道。
李氏也点点头。“这个石大夫说得倒是都对,只不过他连问都不问木大夫开的是什么药,也……你弟弟生出来之后,一直就比谷芽儿弱……”
苏有礼急急忙忙把药抓回来,李氏就去熬,半夏依旧受着远晨。
“爹,银子可还够?”
苏有礼点点头,“用了二两。”
二两!二两是什么概念,半夏有些心惊,远晨这是风寒。但怎么说呢,这个地方……
就连猪肉都是十几文一斤,鸡蛋一两文一个,米粮更加便宜,好一些的田不过七两八两银子。就能买上一亩,二两银子的话……够村子里的人好好过一年日子。
半夏心疼的不是这么一点银子,只要远晨能好就行,但看那个石大夫,要真的是个见钱眼开的,这要是拖着……
“爹,你怎么说的?”
“我说手头上只有二两银子。他说原本是不够的,但看在病人份上……”
自家老爹也太实诚了些。
一旁的远光,则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半夏,我出去问问。”
出去,能够问什么呢?
李氏熬了药。到底还是给远晨灌了下去。
远晨这才彻底的睡熟了。
半夏也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走,远晨有些依赖她,她便就这么守着。
苏有礼跟李氏守着,见没有大碍,也都是放松下来。准备去春耕。
时间不等人啊。
这要是太迟,误得可就是一季了。
半夏自然理解,“爹,娘,你们去吧,我守着。”
“就在门口沟边的田里,有什么,就去叫啊。”李氏还很是不放心,但她去不能守着,反正在家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了,这犁地的事情要是晚了可不行。
不误农时,村子里的人自然晓得这一点。
等远光回来的时候,远晨还没有醒过来。
见远光脸色有些奇怪,半夏这才问道,“哥,怎么说?你去哪里打听的?”
远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去问了柱子舅舅,还有去那守着,听柱子舅舅说,那石大夫也算是有点本事,但……他那医馆门口,我见他把人赶出来。”
有点本事?哎,“那这是如何说的?”
想了想,她说道,“你可有去聚丰楼?”
远光点点头,“去了,伍大哥不在,听说出了门。”
原来如此。
现在也不能如何了,只能听天由命罢了。
远晨醒过来之后,喝了点水,木木望着他们。
“远晨,好一些了吗?”
远晨点点头,乖乖地一句话都不说。
半夏摸摸他的头,“我给你熬粥。怎么都要吃一点,你跟哥哥玩会。”
也该给李氏等做饭了。
当天,远晨都乖乖的在那,喂粥也吃,喂药也吃,一动不动。
身上也没有再发热了。
苏有礼跟李氏,总算是能够安心去耕种。
牛岭那边,大舅舅干脆过来传话,这要两家一起,把矮脚岭的木薯先种下去,见远晨生病,她便让李氏留在屋子里照看。
李氏想了想,也觉得没有那个必要,这每日出去早些,回来晚些,要真的有什么,过去叫人也不算远。
田地里的事情也不能耽搁,何况远晨的病情已经稳住了。
苏有礼便道,“半夏你在家守着远晨跟谷芽,我跟你娘你哥哥,去牛岭把木薯种挑回来,去矮脚岭种。”
半夏自然是应承了下来。
哪知道,等他们出去之后,半夏正在做饭,就见谷芽儿道,“姐——”
半夏赶紧跑出来,见远晨正伏在床上呕吐,小脸煞白。
她的心又紧了。
正文、第101章 束手无策
远晨一直在那吐,一张小脸,憋得青紫。
半夏赶紧过去给他顺背,也没见他好受一些。
她心里更急了,叫了起来,“薄荷,薄荷!”
薄荷从自己房里跳出来,然后几步飞奔到了半夏屋子,见此情况也是脸色一白,“半夏,怎么办?”
“你去矮脚岭,叫我爹娘回来看看,那个,你爹……”
正说着,苏有义跟孙氏也过来瞧。
孙氏见此更是是吓了一大跳,“怎的这般严重。”
半夏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二伯母,你帮我看着远晨,我跟二伯带远晨出去瞧大夫……”
不能再等了。
半夏看着远晨,见他都有点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怎么了,这样简简单单的病,难道就能要人命吗?
生命如此脆弱。
但她却觉得自己完全承受不起。
孙氏自然是答应下来。
半夏去摸了坛子里的银子,掏出一个荷包放进怀里。
就连许久没有出门的乌梅,也惨白着一张脸,眯缝着眼睛,过来看了看。
苏钱氏那边却是空前的宁静,没错,就是宁静,没有说话,也没有叫骂,宛如在乌梅悬梁过后,她便自动失语了一般。
倒是林氏出来瞧了瞧,摇摇头说了句,“不是吃了那个东西吗,怎么还没好,怕是不中用了……”
让薄荷给吼了回去,林氏也没有多说什么。
半夏顾不得了,“二伯,你能借到轮子车吗?我给远晨捂严实一些,咱们去镇上。”
越快越好!
苏有义赶紧迈着腿跑了出去。
身后是苏老爷子的声音,“你三爷爷家有。”
苏有义的背影刚刚在院子里消失,却响起来咕噜噜的声音,一个人赶车马车进了院子,他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正是伍良平,“半夏,我这刚回来,听人说找过……”
看来是远光去找的时候的事情了。
有外人在。乌梅赶紧低头避开要退回房中。
半夏顾不得那么多,见他是赶着马车来的,更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伍大哥,你可有急事?可不可以借你的车用用,我弟弟病很重,我想送去镇上大夫那……”
听到这,伍良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赶紧下来帮忙,“快去。怎么好端端的成了这个样子。”
半夏当然没有客气,在苏有义还没有回来的时候,果断进去给远晨裹上被褥,抱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气喘吁吁。
虽然远晨很瘦。但半夏自己也还是个孩子,拼着的不过是一股心力,再要久一些,怕是不能了。
于是,乌梅还没有走到门口,又返身回来,不声不响的接过远晨。跟半夏一起进了马车。
半夏一直抓着远晨的手,“远晨,你忍忍,啊,很快就到了,爹娘马上就回来了的。”
远晨不哭也不闹。甚至还虚弱地朝半夏笑了笑,只是这笑实在太过单薄,看得半夏眼睛都湿了,她宁愿此时远晨大哭大喊,几岁的孩子。哪里需要这样懂事。
伍良平赶车很稳,乌梅一直抱着远晨,不停用自己的额头去探远晨额头的体温,也一直轻轻跟他说话。
几里路,很快就到了。
首先去的是药寮,拍了门,也没有见到任何动静。
半夏心有些灰了起来。
伍良平在一旁,倒是提议,“不如先找一家医馆瞧瞧。”、
半夏还能说什么呢,“之前是在石大夫那看的,不如先去他那瞧瞧。”
马车咕噜噜滚动着,车还没有停稳,乌梅就抱着远晨,跟半夏一起进了石大夫的医馆,“石大夫,您快瞧瞧我弟弟,吃了那药好了些,但却很快又吐了,现在什么都吃不下,怎么办!”
半夏嚷嚷起来。
医馆里还有两个病人在,听半夏这样,纷纷起身看过来。
石大夫过来瞧远晨的样子,有些恼怒,“赶紧走!好端端的本来就治好了,谁让你们又让病人走了寒,这样折腾,就是神仙也救不活!”
乌梅在一旁哀求道,“大夫,您快给瞧瞧吧。”
半夏也在一旁说道,“一直都是有人守着的,这刚好一些,哪知道全部都吐了出来。”
“我说你们苏家怎么就不讲道理了呢,要真的在意,能不留个大人,这人已经没救了,知道吗?还不赶紧的给我抱出去,晦气!”
正在那候诊的两个妇人,一听石大夫说什么苏家,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
“哟,这敢情是东望苏家?这姑娘长得可真是俊,就是那个叫什么的吧,长成这个样子真是难得。”
“难得?还不是命不好,听说你连林家都不想嫁?”
“这是要去哪里做少奶奶?”
“哟,脖子上怎么还有这痕迹……”
叽叽喳喳的,半夏被气得个倒仰。
她瞧了一眼乌梅,见她神色如常,反而不停地在那哀求石大夫,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大婶,你们家难不成的没有孩子,要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们自己想想,也给自己积积阴德!”
一句话就让那两个妇人闭了嘴。
而后,才拉了乌梅一把,转而对石大夫道,“你是说,不治?”
石大夫摸摸自己的山羊胡子,沉吟说道,“医者父母心,这要是不治难免过意不去,只不过用的药你们买不起,还是回去吧,啊?”
好一个装模作样。
半夏见他这个样子,抓着远晨的手都不停地在哆嗦,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如此心狠的,声音却极力平静,“哦,就那是要多少银子?是要吃人参还是鹿茸,是要血燕还是别的?买房子买地够不够?一百两银子能不能救活?”
这话自然已经有揶揄成分。
石大夫依旧摇摇头,“我只能说,治。但却不能保证,能治好。”
半夏懂了。
“好,我现在就出去,要真的我弟弟是吃了你那什么药变成这个样子。你这医馆没了,也怨不得别人。”
已经不用说太多了,半夏示意乌梅出来。
身后还是石大夫在那叫着,“这出了门可不要怨别人,明明已经治好了的,要人人跟你这样不讲道理……”
到头来,不讲道理的,反而变成了自己?
但此时,并不是计较的时候,什么都比不上远晨重要。
伍良平不过是刚停好马车过来瞧。就是这样一幕,想说什么,还是没有说出口,赶紧地说道,“我们再去那边瞧瞧。”
半夏自然点头。
但一连跑了三个医馆。也只有最后一个说得有些道理,身子太虚,用药太重,要是能够慢慢调回来倒是还好,但这样突然用药,倒是已经让堤坝崩塌,也实在是没有多少指望了。
半夏的脚。就这样软了下来。
最后,这大夫行了针,只能让远晨缓和缓和,却已经无能为力了。
“要再发热,也实在没有办法,只看他能不能熬得过去。”
一个五岁的孩子。你让他怎么熬得过去?
半夏恨,恨那个石大夫,面色阴沉。
而这个大夫,甚至连银子都没有收,只摆摆头一脸同情的让她们回去。
半夏哪里肯。至少现在远晨缓和了一些,她掏出一小串铜板,放在台上,这才追着乌梅出来。
既然已经出来,去哪里呢?
远晨抓着半夏的手,“姐,我想回去。”
想回去,回去又能做什么呢?还是去县里更好的医馆瞧瞧?但镇上离县里可不算近,远晨这个样子,可是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正左右为难,苏有礼跟一脸是泪的李氏,也终于赶到了镇上。
这种情形之下跟伍良平相见,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没有多余的话能说。
乌梅默默把远晨递给李氏,勾着头站在一旁,神色也有些恍惚。
眼泪顺着远晨的脸颊流下来,“娘,我……想回去。”
李氏的心都要碎了,“娘带你回去,回去。”
抱着远晨就要走。
还不是放弃的时候,半夏根本就不敢相信,一向听话懂事的远晨,这么小就要受这么大的罪过,不说之前差一点就被送走,而后回来了,也总是一副乖乖的样子,从不闹腾,从不添乱,还很是聪明,能用竹篾,编小巧的竹篮子给自己。
而家里现在宽裕一些,他就要能去念书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半夏根本无法接受。
最后,还是伍良平把他们送回了苏家院子。
苏老爷子这一次倒是过来瞧了一回,摇着头走了。
其余的人也都过来看了看。
苏钱氏迈着小步子也过来看,吃了一惊,“要是断气了可不能放屋里……”
“滚!”李氏忍无可忍。
苏钱氏没有滚,却依旧说道,“这小孩子家家本来就难得养大,当初想着送出去积积福你们愣是不让,瞧现在这个样子,要准备草席了……”
还未长成的孩子,要是真的生病过世,是不能入祖坟的,只能一张草席裹着。
苏钱氏这样说话,实在是戳人心窝子,李氏气得浑身发抖。半夏想也不想,就朝她撞去,李氏是做媳妇的,不敢打婆母,自己怕啥。
苏钱氏倒在地上,拍着腿要闹,被听见动静赶来的苏老爷子,呵斥着回去了。
这样的人,半夏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在乌梅那事情上,她或许表现好一些能够让彼此的关系缓和一点,但那又如何呢?现在这样子,哪里像是一家人。
远晨依旧吃不下东西,小身子看着更弱了。
一家人也跟着没有吃饭,谁也吃不下,包括谷芽儿,她就那么拿着一小块米糕,固执地递在远晨嘴边,“吃,你吃啊,我以后再也抢你的东西了,吃。”
远晨动动嘴唇,好容易抿了一点,却是含在嘴里。
李氏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吗?
正文、第102章 路爷
远晨的状况很不好。
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样子。
大夫都说已经没救了的人,还有指望吗?
半夏他们都不知道,不想去面对此时的问题,但他们都陪在他身边。
吃药?还是吃点别的?但吃什么都吐,半夏的心思就很微妙了,既希望远晨能够咽下去还有一丝指望,又见他那么努力的想要咽下去最后还是吐出来,眼泪汪汪望着自己的模样,她实在不忍心他再受苦。
不过才几岁的孩子啊。
最先守不住的是李氏,哭着哭着,直接晕了过去。
苏有礼安顿好李氏,过来见远晨浑身又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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