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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妇记-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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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笑道:“那就好,既然他必败无疑,我们又何必怕他,再说了,如果乔世安兵败,延晖本是立了大功的,如果我不跟着去,延晖就是欺君,日后仕途还能有望吗?”
延晖恼怒道:“三春不明白吗?什么立功什么仕途,若是不能保得你和孩子安然无恙,这些对我还有何意义?”
69变故
延晖拗不过三春,到底带着她去了芦州,三春借口邹夫人喜爱小双,让她留在国都,小双小眼睛一阵扑闪,点头应下了,方远派人送小夫子回了太康,跟延晖笑说道:“我都有些看不过去了,你也太纵着三春了,这大着肚子万一有个好歹,后悔都来不及。”
延晖摇头苦笑:“去了芦州险在将来,留在相府险在当下,就她那性子,看不到我在眼前,也不知我们发生了何事,心里又哪能踏实,我尽全力就是,再说乔世安自视颇高,就算起兵也不至于为难妇孺。”
方远沉吟道:“此一时彼一时,人心下藏着人心,也不可太过大意。”
延晖点点头,四个人回到芦州,每日凑在一处热热闹闹迎来了上元节,灯节之夜与乔世安一家不期而遇,乔世安依然是儒雅温和,看不出在想些什么,第二日芦州大街小巷就得知一个消息,知府千金乔丽华看花灯撞了邪祟,得了癔症疯疯癫癫的,乔世安连忙给皇后上了折子,称女儿无福进宫伺候太子,实在惶恐。
国都那边很快有了回音,皇后安抚一番乔家上下,关怀说宫内御医和术士都是一流的,欲将乔丽华接到宫中医治,乔世安将皇后的信笺压在案头,额头青筋直跳,帝后如此咄咄逼人,看来只能提前动手。
他复上了折子对皇后千恩万谢,称过了二月二就送女儿进宫,自己则连夜往矜鹏而去,阿提拉自知大裕兵强马壮,灭掉敌人只能是妄想,和乔世安最后达成协议,一旦事成矜鹏国界南移至上青山,阿提拉拜乔世安为相国兼兵马大元帅。
乔世安笑道:“大王若和我府联姻,方显诚意。”
阿提拉转了转蓝眸:“也好,本王的亲妹妹鸳宁公主许配给乔大人如何?”
乔世安摇头:“老夫一把年纪了,怎能误了公主青春,我有个女儿,不如给大王做了王妃?”
阿提拉低了低头掩饰脸上的飞红,待红色消散才笑说道:“我的王后出身江湖,本王迎娶时答应过岳父母,一生一世一双人,乔大人也知道,我那个岳父何等的厉害,就是大裕皇帝也不敢惹他。”
乔世安自然知道慕容山庄的赫赫威名,可是若无姻亲,只怕阿提拉变卦,阿提拉沉吟半晌笑道:“本王有个王叔,今年三十多岁,因性情若孩童一般,一直没有娶妻,乔大人是否愿意。。。。。。”
乔世安脸上又有了笑容:“可能让老夫见一见大王的王叔?”
乔世安看着端坐在纱幔后听歌的湛天宁,连连点头,这湛天宁一表人才,三十来岁的年纪,身材高大精瘦,黑发蓝眸麦色肌肤,又是一位闲散王爷,怎么看都是上佳的女婿人选,高兴得应下了,阿提拉这位王叔娶了丽华,就是夺了太子侧妃,从今后阿提拉退无可退,只能和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乔世安离开后,王后摘星瞧着阿提拉兴冲冲进来,嗤笑道:“耍那么些心眼诡计又有何用?天时地利人和你们也就占着个有利地形,这场仗早晚必败,湛天宁明明是个心性只有八岁的痴儿,你跟乔世安说性情若孩童一般,他明明都三十九岁了,你说三十多岁,乔世安这辈子怀才不遇,这把年纪了还贪恋权势,我看都疯魔了,被你耍得团团转。”
阿提拉弯腰捏捏她脸:“不把王叔推出去,难道要本王娶了他家女儿做王妃吗?”
摘星沉下脸说:“你敢。。。。。。”
阿提拉摊摊手:“可不是不敢吗?你十岁时我就等着你,十六就去提亲,可岳父岳母舍不得你,拖到二十岁才肯将你嫁过来,摘星可知我等得有多苦。”
摘星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看着窗外依然冰天雪地,笑说道:“这会儿动身的话,到了慕容山庄正好赶上春暖花开,我想爹娘和弟妹了。”
阿提拉猛的扛她在肩头往床帐而去,摘星挣扎间,他已将她扔在床上,俯身过去扒了她衣衫,燃情的蓝眸紧盯着她细嫩的身子:“真正是个魔女,喜怒随心,一点都不想着我,还不快给本王生了儿女,乖乖呆在本王身边,哪里都别想去。”
摘星把玩着他的长发嫣然而笑:“如果乔世安起兵影响我回慕容山庄,让你退兵你就得退兵。”
阿提拉蓝眸里凉了凉:“不行,若是矜鹏国界南伸至上青山,就多了万亩良田,矜鹏百姓的日子就会更加富庶。”
摘星用力拉拉他的头发,阿提拉眸子里多了柔情:“摘星已是矜鹏王后,该想着矜鹏的子民。”
摘星手下揪紧,阿提拉抿着唇忍着疼痛,摘星悠悠说道:“我还是大裕的公主呢,战争不战争,我是无所谓的,可是我娘亲心地善良,最不忍看到生灵涂炭,所以。。。。。。”
阿提拉摸出靴中匕首,刀光过处,摘星手里那绺头发齐齐断开,阿提拉眸子彻底冷了下来:“我是矜鹏的王,只要于我的子民有利,我可以不惜性命,但愿摘星能懂,岳父母是否高兴,我管不着,若是摘星也不高兴,我只能说,非我所愿。”
说完转身大踏步走了,摘星将手里的头发拧成一绺,装进贴身的香囊里,慢悠悠穿着衣衫心想,说你是北番吧,你不爱听,大裕如今国富民强文臣武将人才济济,岂是你能战败的,与其兴起刀兵,不如借着皇帝厌恶战争,多要些金银钱粮,双方都能安生。不过说了几句,就给我摆大王的嘴脸,嫌我干政是吧?偏偏就要干政。
穿戴整齐骑马疾驰到驿站,抽出侍从刀子逼着林乐笙回大裕去,林乐笙皇命在身,梗着脖子不走,摘星冷笑道:“再不走,可就埋尸草原了,鸳宁公主已许了乔世安,乔世安回芦州休妻去了,还不快走?”
乐笙从未想过贵为王后也能信口雌黄,忙忙带着队伍往大裕国都而去,待阿提拉发觉驿站空无一人,摘星挑着眉冲着他悠然而笑,想要发怒,看着她俏皮的神情,忍不住抱起她在床榻间好一番肆虐,平静下来发觉从她十岁时起,自己就对她毫无办法。
乔世安此行一举两得,既为女儿觅得佳婿,又与阿提拉结成联盟,兴冲冲进了芦州城门,回到府中却人影空寂,叫来管家一问,说是他走后第二日一早,乔夫人和女儿就动身了,至于去向何处却没有交待,两个儿子怕他回来被斥责,也就携了妻妾子女躲到乡下田宅去了。
乔世安满心的欢喜化作恼怒,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叶方远和裴延晖,趁着他离家将他的妻女送到国都去了,长叹一声也罢,既然你们动我的家眷,那就休怪我小人行径,来而不往非礼也,一名女子足可牵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后生,免得芦州府内乱。
这日方远邀了延晖到校场,登上高台检阅练兵,邹丹想着三春过几日就生了,坐了轿子往通判府而来,待进了门,苏大娘笑说道:“刚刚出的们,说要到督军府看看,路上没遇到吗?”
邹丹心想,总是贪玩儿绕道去了集市上,日后自己有了身孕,也能如三春这般灵活轻便就好了,怀胎九个多月了,还是活泼爱动,轿子过了街角,就听到外面有一位女子慌乱说道:“轿子里可是督军夫人吗?大事不好了,裴夫人被乔世安派人掳去了。。。。。。”
邹丹心中一跳,竭力压制住慌乱掀开轿帘,飞霞身上带着伤正一脸惶急,自那日邹丹让她们散去,嫣红带了些姐妹继续行游江湖,飞霞领着余下的留了下来,在方远麾下做了一名女将,邹丹并不知道这些,看见她不由就是一愣,飞霞见她露脸急急说道:“几名大汉打伤了火旺,抢驾着马车出城去了,末将苦战不敌,只得让手下一分为二,一拨人去校场禀报督军大人和裴大人,另一拨跟在马车身后,夫人放心,她们沿途会留下记号。”
邹丹急急说道:“快,你在前方带路,我们先去,万一三春有个好歹,女人家也好照应。”
飞霞看了看她乘的小轿皱眉道:“敢问夫人可会骑马?”
见邹丹摇头,扶她上了牵着的那匹枣红色马,自己也飞身上去坐在她身后,说声夫人坐稳了,一抖缰绳往城外而去,沿途树木后退山风过耳,不一会儿来到山脚下,飞霞下了马辨认一下树干上的印记,疾步往山腰而去,邹丹跟在她身后,腰酸腿疼也不觉得,只盼着赶紧找到三春。
70两难
延晖是文臣,没看过武将校场练兵,一看之下兴致满满,看得兴起时不由呐喊助威,方远在一旁擂鼓,底下将士们热血沸腾,甲胄幽冷刀枪明亮步伐有力,校场背阴处留着残雪,光秃秃的枝桠上,偶有鸦雀飞过,平添几分萧杀之气。
操练到最紧张处,就听呐喊声声号角齐鸣,这时有人跑上点将台,方远一皱眉,来人单膝跪地说道:“大事不好,乔世安昨日夜里就回了芦州,我方派出的人却没有讯息传来。”
延晖和方远对视一眼,方远快速吩咐副将继续督促,跟在延晖身后跑了下来,二人飞身上马往通判府而去,自从乔世安秘密离开芦州,派出去的探子说是去了矜鹏,二人更深信乔世安与矜鹏大王有契约,第二日乔夫人天不亮就带着乔丽华悄悄去了国都,方远和延晖先是不置信乔夫人如此愚蠢,醒过神来就相视大笑,真乃天助我朝,乔世安虽是玲珑心肠,怎奈他家夫人和女儿贪慕权势富贵,竟背着他去国都送死。
二人放下心来,派人在边境守着,见着乔世安身影就快马回报,今日一早没听到乔世安有风吹草动,二人才放心来了校场,如今听到手下说乔世安昨夜就归来,他们却毫不知情,派出去的人要么中了毒手,要么就是出了内奸,三春没几日就要临盆,先确保她的安全要紧。
到了通判府人却不见,苏大娘说和邹丹一前一后走的,二人来到街上,遥望乔世安府邸,屋角的兽头都添了狰狞,这时方远府上有人过来,说是二位夫人不在府中,不过门子那儿有小乞丐送来的一封书信,方远接过来一看,说是督军大人的心上人在上青山半山腰的山洞里。
眼晖和方远几乎同时拨转马身,延晖低低说道:“此书信兴许有诈,我更了解乔世安性情,我去找他要人。”
方远点点头:“我身手敏捷,去上青山山洞里去。”
二人互道一声小心,用力一夹马腹,马儿扬起四蹄疾驰而去,延晖到了乔世安府门外,也不等通报,下了马就往里闯,守门的几个人忙跟上来拦阻,延晖手中马鞭甩了出去,身后的人忙远远躲开,万一知府大人追究,就说以为通判大人有天大的事。
延晖直闯书房,乔世安负手站在窗下,见延晖进来淡淡说道:“今日就算通判大人不来,老夫也要找去的。”
延晖直盯着他:“知府大人曾说过,朝堂争斗不殃及妇孺,此话如今可还作数?”
乔世安的声音中添了怒气:“老夫本作如此想,奈何叶督军和裴通判不放我我家夫人和小女。”
延晖压下心中焦灼,手捏成拳不停告诫自己冷静,一定要冷静,他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尽力和缓说道:“看来是乔大人误会了,乔大人走后第二日天没亮,尊夫人就带着令千金出了芦州,方远得到禀报亲自跟踪过去,过了上青山往国都方向去了,看来尊夫人和乔大人想法不一,一心要做皇上的儿女亲家。”
乔世安变了脸色,自他给皇后上奏,慌称女儿疯癫,他家夫人确实跟他闹了几次,乔丽华不敢跟父亲闹,每次见着他都眼圈红红的,一副万分委屈的样子,他只说深宫乃吃人之地,不愿意让女儿受苦,芦州的局势,他心中的算盘从不曾对她们提起,临走之前曾强硬对说,若再提起女儿进宫之事,就断绝了夫妻情义,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老实,却原来。。。。。。
延晖看乔世安脸上白了又黄,夹杂着说不清的怒气和哀伤,待要追问,乔世安抖着手低头喝茶,再抬头时已是神色如常,虽然并没掳来陶三春,可是面前的通判大人认定如此,也好,就加以利用,借机问问他皇上的打算。
他稳住心神开了口:“通判大人从芦州归来后可曾去过国都?”
延晖摇摇头:“趁着过年探望了母亲和岳父母就回来了,并不曾去过。”
乔世安脸上带了微笑:“那么,叶督军总去给相国大人拜年去了吧,回来后可曾说过什么?”
延晖皱了皱眉:“乔大人何必绕着弯子套话,你若要起兵,你我战场上见,战死疆场为国捐躯我死而无憾,只是我家夫人身怀六甲临盆在即,还请乔大人高抬贵手。”
乔世安脸皮动了动,这裴通判今日是豁出去了,自从来到芦州,从来都是虚与委蛇试探套话,从未曾象今日这般直接,只是这陶三春也是叶方远的心上人,叶方远怎么没有同来,当下呵呵笑出声来,悠悠然待要开口说话,一个身着劲装的人急火火闯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说道:“乔大人,我们晚了一步,裴夫人别人掳走了,一路往上青山而去。”
延晖站起身往外疾走,乔世安说了声追,又摆了摆手叹口气说算了,坐下来沉吟着,对方是友是敌,为何要掳了陶三春,是为了牵制叶方远吗?
延晖一路狠狠挥鞭,那头方远早到了上青山,望着绵延的苍茫群山,这半山腰的山洞多达数十个,丹儿和三春会在哪儿呢?一时心焦竟忘了要带些人过来,若是从东到西找起,只怕几天都找不到。他返身到了山脚下,认真查看山路两旁的树木,此人既然将信送到督军府,无疑是针对他而来,不会不留下记号,刚刚急着上山并未察觉,果然隔着三五步,树干上就有细细的划痕,顺着刻了印记的树干绕行而上,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口。
方远纵身而入,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渐渐得周遭变得一团漆黑,方远脚下未停,摸着洞壁曲折前行心里却升起忐忑,万一不是这个山洞,万一是乔世安使诈,万一。。。。。。丹儿,若是你和三春在一起,定要照顾好她,她可是快要临盆的孕妇。
黑暗的山洞放佛没有尽头,方远的心里被石壁的冰冷刺痛着,脚下却没有丝毫停留,一定要尽我全力。。。。。。
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划过一丝光亮,方远脚下更快,过了一个狭窄的通道,山洞渐渐开阔,遥遥有空寂的滴水声传来,循着水声过去,头顶突然传来一阵笑声:“督军大人可算来了,让我好一阵等。”
方远一抬头脸色变得煞白,三春和邹丹被绑在两根石柱上,大概被喂了药,都垂着头一言不发,说话之人藏身在洞顶,瓮声瓮气说道:“督军大人风流多情,今日倒想看看,究竟哪一个在你心里更重些。督军大人只能救一个,另一个我留着练练飞刀。”
方远额头上的汗涔涔而下,听不出对方是男是女,开口时声音已是沙哑:“阁下是何人,若我叶方远得罪过你,尽管来拿我性命,为难两位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山洞顶上的人笑道:“谁稀罕做什么英雄好汉,就是小人行径,如何?”
方远的目光看着邹丹半晌无言,又看向三春,惊觉三春脚下有细细的血流,内心一阵焦急,山洞顶上的人说道:“叶督军可别想拖延,对了,这样好了。。。。。。”
话音未落,嗖的一声洞壁上一支火把亮起:“这样好了,火把上的松油燃尽,叶督军必须做出选择,否则,两个人一起死。”
方远心里打定了主意,丹儿,你和三春我都要救,可是三春就要临盆,所以先确保她无虞,原谅我必须拿你冒险,蓄势待发之时,洞顶上的人又说道:“对了,叶督军怎么选择的,得让她们看看,死了的那个也好瞑目。”
嗖嗖两声,一人身上钉了一只铁蒺藜,三春醒转过来愣怔着,目光茫然看着山洞,又看看自己身上,努力回想是怎么回事,邹丹却没有醒,依然低着头,方远心内更加焦灼,是不是丹儿的伤势比三春要重?这时三春腹内突然一阵疼痛,一股血红的水流顺腿而下,嘶声喊到:“孩子,大概孩子要生了。。。。。。”
方远看着三春脚下的血水,纵身掠了过去。。。。。。邹丹的睫毛翕动着,两窜泪珠悄无声息滑过脸庞,她想起飞霞绑她时说过的话:“你不是高贵美丽目高于顶吗?将我视如草芥,几句话就打中我的内心,将我从他身边赶走,你如今不也是被他降服,心甘情愿呆在他身边吗?今日倒要看看,在他心里你和陶三春哪个更重,如果他选了陶三春,你跟我又有何分别?”
刚刚邹丹被铁蒺藜刺醒,为了不让方远为难,她依然假装昏睡,心里一遍遍得喊,方远,一定要救三春,她是有了身孕之人,一定要先救她,如果你先救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再理你,可待到方远身形一动,掠过她身边带出的风,象刀一般割在她的心上,她的心缩成一团无比的酸楚,再忍不住滑下泪来。
71产子
方远身形一动,洞顶上的人哈哈大笑:“邹丹啊邹丹,你也有今日。”
邹丹眼泪流得更紧,三春腹痛袭来,疼得汗如雨下,方远手中匕首一扬,隔断了绑缚三春的绳索,抱起她向邹丹掠去,又一只铁蒺藜破空打向邹丹,方远拔下三春身上的那只射了过去,随着叮当一声脆响,两只碰落在地。
洞顶的人刷刷刷连发三只,嗤笑道:“叶方远,你也太贪心了些,救了一个还想救第二个,救了邹丹的人能救回她的心吗?陶三春就要生了,我劝你赶快带着她走,免得一尸两命。”
方远不说话,扬手接了一只打飞第二只,第三只眼看就要扎在邹丹身上,方远一提气跃到邹丹身旁,背转身替邹丹挡了下来,顾不上后背上的刺痛,轻唤了一声丹儿,邹丹缓缓抬起头,方远看着她满脸泪水,呼吸一窒,她还是误会了。
三春已疼得昏迷过去,犹双手小心护着肚子,方远手下不敢有丝毫迟疑,割开邹丹身上绳索,一手抱起三春,一手紧攥住邹丹的手,背对着洞顶迅疾往里而去,将二人安置到大石后,手在邹丹脸上抚了一下,匕首塞在邹丹手里,低低说道:“三春要生了,丹儿照顾好她。”
邹丹没有说话,看着他飞跃上洞顶找人,背后钉着的铁蒺藜处有鲜血渗出,呆立着捂住了嘴,心里的疼痛一点点蔓延,这时三春醒了过来,紧紧抓住邹丹的手说道:“丹丹,丹丹帮帮我,帮我割开衣裙,我被勒得透不过气来。”
邹丹忙蹲□扶住她,解下斗篷铺在她身下,匕首去割她的衣带,又一阵疼痛袭来,三春啊得连声大叫,叫声中嘶喊着:“裴延晖,裴延晖,你再不来,我可就疼死了。。。。。。”
方远上了洞顶,却已杳无人迹,咬牙在四周寻找一圈,也不见人影,心里惦记三春,忙回头跃下,看见另一头隐隐有火光,听到大石后三春喊疼的声音才松了口气,迎着火光疾走,待近了些,隐隐有杂乱的叫喊声传来,再近些听到喊声中有延晖的声音,忙答应一声迎了上去。
延晖除带了一队兵丁,还带着一位郎中两位接生婆,方远引他们到了大石旁,延晖听到三春叫喊,急得满头是汗,疾步跑到三春近前,三春正靠着邹丹大喘着气,喘气中夹着叫喊狠命用力,延晖过去蹲□叫了一声三春,三春的喊叫停顿一下,一把抓过他手臂咬了下去。
方远命兵丁和郎中走开,看着接生婆到了三春跟前,听着延晖喊着三春的名字,邹丹也在大声鼓励三春用力,心中一松笑了笑靠在洞壁上,身子滑了下去。
三春咬得延晖胳膊生疼,延晖浑然不觉,只关切看着她,抚着她汗湿的头发和脸颊,温和让她别慌别怕,三春终于松开,延晖又将胳膊凑上去,说道:“三春再咬,咬着好用力。”
三春拨开他手臂:“不方便喊疼。。。。。。。”
又嘶声喊起来,顺从听接生婆的话呼气吸气用力,延晖任她抓着手臂,双眼一眨不眨盯着三春,看她脸颊湿红头发散乱,身下细细的血流蜿蜒,心疼得紧紧揪在一处,听着三春不住喊疼,不知怎么想起在万年家对三春说过的话,你非给我生孩子不可,疼也得生,流血也得生,心下万分痛悔,不觉已红了眼圈。。。。。。
邹丹静默下来,任三春靠着怔怔发愣,瞧着延晖因心疼三春滑落的泪水,心里万分的羡慕三春,何其有福,有两位男子深爱着她,只是方远。。。。。。想到方远。。。。。。她的心中又泛起疼来,明知道三春心里没你,你却一如既往,你心中该是如何孤寂,也罢,我甘愿陪着你,哪怕你只把我当做可有可无的替代品,因为。。。。。。因为我不忍也舍不得离开你。
怔忪间接生婆喊道:“孩子。。。。。。孩子快露头了,夫人再用力,用力。。。。。。”
另一个接生婆看了看延晖:“大人是不是暂避一旁。”
延晖摇摇头,声音中带着哽咽:“荒郊野外的,我怎能不陪着。。。。。。”
三春听到孩子露了头,喊得更大声,象是在给自己鼓劲,也不知过了多久,三春的叫喊声已嘶哑,嘴唇也咬破,身下血流溪水一般流淌,延晖看着手臂上道道抓痕,心里浮上绝望,突然三春一声大喊,耳畔传来嘹亮的婴儿啼哭声,啼哭声响彻整个山洞,三春撑住倦怠的眼皮,让接生婆抱孩子到自己臂弯里,盯着那皱巴巴的小脸看不够,半晌目光转向延晖:“儿子象你呢,快过来。。。。。。”
延晖呆呆跪着满脸是泪,三春抬手抚上他的脸,柔声说道:“傻瓜。。。。。。我不是好好的吗?”
延晖却看也不看孩子,只痴看着三春,看着看着又落下泪来,突然埋头到三春胸前呜呜哭出声来,且哭且说:“我们,再也不要孩子了,再也不要了,我们回家,这就回去。”
三春一声轻叹,身后的邹丹瘫软下去,接生婆一声惊叫,三春环顾四周,推了推延晖,依然是紧抱着她痛哭不已,眼下镇静的竟只有她这个刚生过孩子的,紧咬了下舌头,在剧痛中清醒了些,吩咐接生婆将孩子包好,为邹丹裹了斗篷,为自己穿上衣衫,可延晖伏在她身上哭得气噎喉干,接生婆无法近身,三春也知道刚刚九死一生吓着他了,虽心中不忍还是紧紧掐了他两下,敲了敲他头大声说道:“裴延晖,现在不是哭的时候,邹丹和我身上还有伤,方远好像也伤着了,那个飞霞要带人投靠乔世安,发誓要将方远置于死地,一定要抓住她剁了脑袋,等这些事都了了,再回去哭也不迟。”
延晖因刚刚目睹三春在生死边缘徘徊,心中震动极大,头脑中一片混乱,听到三春的话虽止了哭声,却只呆看着她一动不动,三春急中生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延晖这才跳起来大叫来人,又听见他吩咐郎中为三春和邹丹验伤,吩咐士兵们抬了担架过来下山,又问叶大人呢,怎么半天不见叶大人,三春将孩子搂在胸前,闭着眼睛心想,早知道就装死好了,省得他疯疯癫癫。
一行人到了通判府前,过来三抬担架,在月色下静悄悄进了门,三春产后虚弱静静睡着,延晖让早请好的奶娘抱了孩子到隔壁小床上去,自己守在三春床边,竟是自始自终没看孩子一眼。
邹丹的伤势最轻,先醒了过来,贴身丫鬟在一旁伺候,邹丹睁开眼睛刚张了张嘴,丫鬟以为她惦记着方远,忙说道:“小姐放心,姑爷没事,就躺在里屋床上,郎中说险些伤在后心,昏迷后又没人察觉,耽误了治伤,这会儿上了药。。。。。。”
邹丹挣扎着起来急得骂道:“还说没事,这是没事吗?”
丫鬟忙扶着进去,一眼看见方远趴着躺在床上,眼泪又流了下来,过去坐在床沿,轻轻抚着他的后背,他伤得如此的重,当时竟哼都没哼一声,一直撑到延晖带人赶来,自己只顾着走神,竟没想到他怎么就不见了,想来也是自己招惹起飞霞的恨,那么天真的以为几句话就能将人赶走,却伤及别人自尊,埋下仇恨种子,险些害了三春,也连累了方远。
方远在睡梦中皱眉轻唤丹儿,邹丹忙俯身过去,脸贴住他脸低低啜泣,你就放心吧,三春生了儿子,母子平安,你好好歇着,我守着你。。。。。。
方远醒来时天光大亮,侧过身子,看着和衣趴在他身旁的邹丹,抬手去拍她肩头,牵动了伤口不由一声轻哼,邹丹急急抬头看向他,目光接触到他的又猝然别开头去,声音有些沙哑:“想喝水吗?可想吃些什么?”
方远未开口门外丫鬟端进清粥小菜,嘴里埋怨着:“小姐怎么如此固执,就这么坐着守了一夜,姑爷醒了该心疼了。”
进来看到方远坐着,止了话头放下托盘出去了,方远看着邹丹躲闪的眼神,忍着疼伸手捞她上床,将她牢牢圈在怀中,下巴抵在她肩头半天没有说话,邹丹靠在他怀中,依然是熟悉的兰香,只是不知为何总是心酸得想哭,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方远手上,方远转过她身子看着她,嘴唇贴到她脸上吻去她的泪珠,温柔小心说道:“丹儿。。。。。。”
邹丹避开他的眼神,低头说道:“我都知道的,你的心里只在乎三春,不过我不管,我只在乎你。”
方远心中象被重物击中,滞滞的涩涩的疼,声音喑哑着说道:“傻丫头,若是三春遇险,她腹中怀着孩子,我怎么向延晖交待,我只能先救她再救你,你生我们同生,万一。。。。。。万一你死,我就与你同死。”
不期然的,他就这么许了同生共死的誓言,邹丹这次却没哭,只是认真看着他俊朗的容颜,傻傻笑着让他再说一遍,再说一遍,方远就笑着说了一次又一次,终于邹丹猛掐自己一下,不是在做梦,这会儿的邹丹哪里还是那个高傲矜持的相国千金,就若得了糖果的小姑娘般 ,灿烂得笑着,双眸中满是狂喜的粲然,不管不顾抱住方远吻上他的唇舌,直到方远忍不住嘶声喊疼,才惊觉碰了他的伤口,否则只怕要吻他到地老天荒。
72洞生
三春为儿子取名洞生,延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三春心里有些奇怪,若是以往他总会说此名不雅,三春连对策都想好了,山洞里生的,不叫洞生叫什么?延晖却问也不问,每日除了去衙门,就是在她床前嘘寒问暖,奶娘抱孩子过来,他不是要去书房就是要去督军府,三春抱着儿子心想,自己睡着的时候,延晖一定常常过去抱着孩子玩耍。
洞生满月之日,裴家庄和陶府诸人都来了,三进的院子里住得满满当当,三春倒不觉闹腾,跟延晖说:“就该这样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要不这大院子怪冷清的。”
延晖看她高兴,虽想多留家人和岳父母几日,可想到芦洲目前局势还是作罢,众人走后万年和素素住了几日,提出接三春和孩子回去,免得乔世安异动遭了池鱼之殃,延晖摇摇头:“三春的性子你们也知道,算了,一家人在一处又怕什么凶险。”
这日奶娘喂饱洞生得了三春首肯,出门去了,三春抱着儿子在屋里转着圈儿逗哄,延晖进门时三春正手忙脚乱给洞生换尿布,听见延晖脚步声,高兴说道:“可算来个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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