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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歌,跑调而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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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还去过餐馆洗碗呢,家务不是不会做,是平时忙得没时间。”他手法娴熟地把碗筷和流理台都擦洗得干干净净,当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苗子。
  丁煜将走的时候正好宋宋下班回来,两人客气地打了声招呼就各回各家去了。
  宋宋笑眯眯地调侃道:“看来你夜生活挺滋润的嘛。”
  我甩了她一个抱枕,想起还得去给老唐的猫儿子送温暖,告诉了她一声就出了门。
  等周五下班我准备第七次去慰问已经被我收买的猫侄子时,老唐告诉我他回来了,给我带了好吃的,叫我上他家去拿。我马上屁颠颠地往救星家跑。
  老唐指着茶几上那对五颜六色的包装袋叫我随便挑,顺带上些给宋宋,给他留几个能塞牙缝就可以了。我说老唐我太他妈的爱你了,他嬉皮笑脸道:“别啊,你还把你的爱心留给隔壁邻居吧。”
  我甩了他一记白眼,“肯定是宋宋这个白眼狼告诉你的吧,哼。”老唐笑容叵测不置可否,把手机钱包扔沙发上就去冲他的澡了。
  老唐带回来的都是麻花驴打滚山楂糕一系列小食,最适合边煲剧边吃了,我每样都挑了几个,挑完又坐沙发上开了电视边吃边看起来。
  把电视台都轮了一遍到处都是新闻联播,百无聊赖之际老唐的手机响了,我看了一下是个没存名字的号码,我朝着浴室方向吼了一声,“老唐,你电话,没名字的。”
  浴室的水声停止了,老唐叫我先帮他接了,他马上出来。
  “喂,您好。”想到有可能是老唐的客户,我伪装客服的声调道。
  对方一阵沉默。我又重复了一遍。
  “阿昀,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男声,似曾相识的感觉,刚想问这是唐昊电话,你怎么会认识我。这时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蹦了出来,整颗心被悬了起来,狂跳不跳不已,胸口好似要涨裂开来,空着的一只手不自觉抓紧了沙发扶手。
  “嗯……”我勉强憋出了一个字,却更像一个含糊不清毫无意义的单音节。
  “我回来了。”
  我咬紧了下唇,真的是他,这条霍别了四年的磁性男声,曾经陪伴我六年的青春岁月,给我讲解作业题,为我唱歌伴我入睡,和我争吵把我哄好,如今经过电磁波传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却又好像是他只是短暂外出,现在打电话告诉我他回来了。
  一时间思绪万千,脑仁浑浊,血液好似大规模从身上撤退,从头到脚都冰凉一片,手在沙发上越抓越紧,指甲几乎要抠破了布套。
  “谁打来的电话啊?”老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将我从茫然无绪的冥想中唤醒,我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把手机递给他。
  “小周。”出声才发觉嗓音变得沙哑不堪,老唐也是愣怔了一下,好像一时没反应出来是哪个小周,接过了电话到阳台讲了起来。
  像被人一下子抽走了脊椎,我如烂泥一样瘫坐在沙发上,顺手抱过了一个抱枕,发呆地望着老唐的背影。
  他们会聊些什么呢?风云万变的商场动态,还是勾肩搭背的青春年少?会不会不经意间提到我?一时间琐碎零散的片段蜂拥而至,将我的脑袋堵得水泄不通。
  煎熬得像过了半个世纪,老唐回来给我倒了杯温水,眼底沉着忧虑,看着我问:“你没事吧,脸都白了。”
  我摇摇头,躲开了他的眼神,接过水喝了一口又还给他。老唐把被子搁茶几上,伸手来抚了抹我的后脑勺,轻声道:“没事的,别想那么多。”
  我把脸埋在手掌里,虚软地道:“我一点也不想再见到他。”
  其实周一宣布君华的总经理要更新换代时我就该想到他会回来了,如今果真落实了,便开始惧怕工作日的到来。虽然君华很大,不至于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想到如果不幸偶遇便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他一声“周总”,单纯想想都心如鞭抽。
  被这通电话一辐射,电视剧和小零食顷刻间变得寡然无味,我直接将之打入冷宫,一回到自己的窝就做挺尸状。
  小周显然也给宋宋打了电话,约她和老唐周日见面聚聚,宋宋问我要不要也去。
  “不去,谁他妈的认识他,有什么好聚的。”我没好气地应道,说完又后悔了,忙跟宋宋道歉刚才语气太冲,并不是存心针对她的。
  宋宋倒不生气,像老唐一样揉揉我的头发,柔声道:“那就不去吧。”
  周六一天我将一股郁气都发泄到家务活上,将家里统统抠了一遍,连拉门的钢槽都没放过。出门丢垃圾的时候碰见了丁煜,我灰头土脸的样子吓了他一跳,问:“怎么,刚从山区支援回来啊?”
  “嗯。”我无心跟他扯淡。
  缄默并行了几步,丁煜说明天和向游去爬山,问要不要一起。想着纵情山水也好,索性应了他。
  周日早上发现冯书颖也来了,一身休闲的打扮,果然还是青春无敌,再简单的搭配在她身上也清爽动人。
  刚开始是一段上坡的绿道,两边有防护的铁网,简直跟散步差不多。向游打头我跟在后面,丁煜和冯书颖两人在最后头。中文系出身的冯书颖兴头很足,把浸淫诗书数年的功力都使将出来,吟出一首首好诗,可惜我的文学素养到达不了这个档次。
  一路风光旖旎,我嘴里忍不住哼起了那首《今天天气好晴朗》,哼完又把还珠格格的专辑给胡乱轮了一遍,早不知前男友为何物。
  走到半山腰,向游突然回头阴险地笑笑,道了句,“到了。”然后从道旁铁网的一个大窟窿钻了进去,灌木丛间夹着一条一人宽的黄泥小道。
  冯书颖惊讶道:“不是爬山吗,怎么不走绿道从这里进去?”
  向游说:“就是手脚并用才叫爬山啊,走绿道跟散步有什么区别,多没劲啊,那是老年团的观光路线。”说完他从背包里面掏出两根折叠的登山杖递给我和她。
  冯书颖没有接,蹙眉看了丁煜几眼,后者笑着没说话,向游继续道:“早跟你说了爬山很辛苦,叫你别跟来,这不是你这种大小姐受得了的。这会想回去还来得及,我可以送你一程,后面你要想回去可要自己走了。”
  她抢过向游手里的登山杖,撅起小嘴,“爬就爬,谁怕谁啊。”
  刚开始一段不难攀爬,揪着两旁的灌木就可以走得稳稳当当,只是我和她光顾着喘大气,没空唱歌吟诗了。爬到后来一段近六十度倾斜的陡坡,冯书颖不慎脚下一滑,把脚给扭了。
  向游一脸挫败,沉声道:“看来得背你回去了。”
  冯书颖不搭他话头,转而将眼光投向丁煜,脸上一半是强忍疼痛的抽搐一半是满怀期待的无辜。丁煜点点头,在冯书颖将将雀跃的前一刻对向游道:“哥们,那麻烦你了。”
  冯书颖刚咿咿呀呀地问了半句话怎么能这样,只见向游绕过我下到她身边半蹲下来,示意她爬上去。
  “我不要。”冯书颖小嘴一嘟,侧过头盯着丁煜,“丁煜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丁煜还没答话,向游说了一句“冒犯了,冯姑娘”,说着就像驮一袋粮食一样将她拦腰扛到了肩头,冯书颖触电般手舞足蹈地喊着放她下来。
  “那你先说你肯不肯让我背着你下去?”向游威胁道,冯书颖被倒挂着彻底没了脾气,只好从了他。
  跟两人分别后,我和丁煜继续往上,他爬前面,陡峭之处不时停下来拉我一把。看他身手敏捷,大气也不喘一个,我问他是不是经常来。他说一有空就来,到了他这个年纪再不注意健康会挂得很快。
  “难怪身材保持得那么好。”累得没法思考一句话不经大脑就溜出了嘴边。
  “你说什么?”他笑容多得有点铺张浪费了。
  “说您一大把年纪了是该注意身体了。”我赶紧反驳。
  “想看你就直接说嘛,又不是不给你看,下次一起去游泳哥让你免费看个够。”荒山野岭的他的神情看着有点危险。
  “谁稀罕看了。”我一把拍到他伸下来的手上,本想着把它拍开,却被他一把反握住,使力一拽把我拉了上去,把手护到了我的腰上稳住我的身子,笑意爬出眉梢戏弄道,“不稀罕看那你脸红什么?”
  “那是……运动发热。”我别开脸不去看他。
  接着爬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小山顶,时近中午,虽已入秋,南方的太阳还是不近人情的在头顶嚣张,还好时有秋风作伴,也不至于太难受。
  虽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看着这个城市在山脚下苍茫地延伸至远方,不觉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可以狼嚎一声吗?”我问他。
  “随便,反正等下有人过来我可以当作不认识你。”
  我爬上了一块比较高的石头,深深运了一口气,对着比较高的那几座山扯开嗓子喊道:“我一点也不想见到你,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回来……回来……”山谷的回声一个接一个降低,好似有人在深夜里喃喃低语。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小周给弄出来了。
  


☆、初恋归来

  任我如何的死拽不放,时间也在胸口的一起一伏间从指缝间溜走。每到周一上班的心情就跟被押去做人祭一样沉重,我有违作风地起了个大早,挑出最满意的衣服把自己认真收拾了一番。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衣着考究的躯体,心里却涌出一股陌生。就连相亲都没这般讲究过,这样折腾就能让他在人群里一眼认出你啦?
  我不禁哑然失笑,利索地卸妆换衣变回原来清清爽爽的自己。讨好自己才是正经事,我揉揉爬山回来酸胀的大腿,步调僵硬地出了门。
  刚到公司便听到周围女同事的碎碎念,说今早有人见到新上任的总经理了,那是个如何如何俊雅清逸的男人,就连秘书也是个斯文漂亮的女人。心里毫无预料地一酸,灰溜溜地逃出了众人的议论范围。
  电话会议上果真听到小周发表了就职宣言,如果不是那道熟悉的磁性嗓音,公式化的内容早将我催眠了。以前出现在每天Morningcall的男声竟然也会拿捏起如此官方的腔调,感觉好像自己喜欢的综艺节目主持人突然跑去做新闻联播主播一样。不由得有些哂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如今已时隔四年我竟然还以旧眼光看人,未免太低端了些。
  回到自己的小格子心不在焉地看稿,想到前男友有可能出现在这栋大厦的任何一个角落,期待和恐惧感结伴而来,像盼着一个死去的人醒过来,却又害怕他只是诈尸而已。《孔雀森林》里李珊蓝把前男友称之为先男友,蔡智渊却觉得这样叫未免有些缺德,至少不能咒人死。宋宋以前说,这不是盼着他死,而是因为回不去了,就当他已不在人世,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不需要怨恨和怀念,不需要为其浪费感情和时间,就让那个人随着那段记忆埋了。
  岁月已经帮我把那段记忆掩埋,我却像个盗墓贼一样自己打了个盗洞钻了进去。
  兀自愣神之际,周围突然骚动起来,罗莎莎慌慌张张地来催促大家认真点工作,上头有人要来巡视了。果不其然,不一会以小周为首的一票人呼啦啦地踱了进来,像极了新闻联播里面有关单位负责人到工地现场查看工程进展,格子间里的我们都是沦为背景的泥水工。
  我坐的位子比较偏僻,稍稍抬头就能看个大概。记忆里小周都是身着休闲装的样子,而今远远看着西装笔挺眼神沉稳的他,倒还是一如从前的俊逸,不过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成熟和精干,却觉得不能将之与从前认识的小周划上等号。拥着他而来的大多是部门总监,人群了唯一一个女人就像和尚堆里面的尼姑一样扎眼,偏偏还眉清目秀气质简练,应该是他传说中的美女秘书吧。
  这样的小周感觉和当年初识的那个高高在上需要我仰望的冰山学霸一样,没有半分真实感,物是人非的沧桑感瞬间从内心奔腾而过。皇帝出巡也不会巡到我这片贫瘠的土地,于是我蔫蔫地闷头继续做我的事。
  可土地不会跑过去,人却会主动走过来,他们晃到我的桌子边上停住,小周随手抄起我桌上的一本漫画样刊翻看起来。
  “我没记错的话,这本漫画杂志出了挺久的了吧。”他嗓音清爽颇有磁感,眼角余光里的这个人让我终于有了点久违的熟悉感。
  “对,这本创刊已经11年,是首推的主力产品之一,在同类型杂志中销量和影响力一直遥遥领先。”边上一个总监忙应道。
  “我记得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班上就有女生在看了。”他将杂志放回原处,又率领众人离开了。
  他口中的女生大概也许可能就是我,当时还是创刊号,班里就我一个人买了。有好几本课堂上偷偷看时被他以学委的名义没收了,说是考试要挤进班级前十名才还给我。我没理他,下了课又去买了新的。
  高层刚一走,整个办公室的人都松懈了下来。隔壁同事何小怪像螃蟹一样连人带椅从隔壁挪过来说:“哇靠,我们老总真是个美男子,要是嫁给这样的男人,虚荣心上也是一种满足啊。”
  我白了她一眼,骂她花痴。
  “他的秘书每天到底如何把持得住的……啊,不对,可能早就不用把持了。”
  我操起刚才小周翻过的杂志轻轻砸了一下她的头,啐了一口道:“有你这么背后编排老总的吗,你改行去编八卦杂志算了。”
  她不以为然,说道:“那些总裁小说漫画不都是这样YY出来的吗,YY要是有罪的话那我早是罄竹难书了。再说,现在上班族每天大半时间要耗在工作上,办公室已经成了恋情高发地。我听说这个叫孙萌的秘书在美国分公司跟了他两年,这样你还觉得没八卦可挖,那就真是太泥古不化了。”
  她摇摇头,似在无声地说“这孩子没得救了”,看到罗莎莎走过来又滑着回了她的位置。我哭笑不得,当初看到丁煜和温慧两度并肩走我也觉得自己嗅到奸^情的味道,果然我也有着一颗八婆的心,只是少了八婆的胆。
  “你们两个来一下,帮我送两份资料到楼下。”罗莎莎示意我和何小怪跟她走。
  “报应来得太快了,早知道就不在背后八卦老板了。”何小怪低声叫苦。
  来到她的办公桌旁,她指着传说中的资料道:“大的送往二楼,小的十楼。组里的男同事都在赶工,资料他们又急着要,你们年轻人力气大,只好麻烦你们啦。”
  罗莎莎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我和何小怪黑着脸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份资料这个表述太暧昧了,确切说那是两箱资料,而且论年纪我们都比她大。
  真后悔昨天没有像冯书颖一样把脚给崴了,我抱起大箱示意何小怪快点跟上,早死早超生。
  “范姐不在,她都嚣张成这样了,肯定是看我平时和范姐走得近,你又是新人,趁机来排挤我们。”刚出了门何小怪就念念叨叨起来。
  “嘿嘿,就当锻炼一下防止脊椎病呗。”我向电梯走去懒得和她念念,话虽如此,却浑身酸得想长睡不起。
  看到我略略畸形的走路姿势,小怪阴阳怪调地揶揄道,“哟,付昀,看来你周末的夜生活挺饱满滋润的嘛。”
  她本来就是大嗓门,声音在空旷的门厅显得格外嘹亮,我刚想喊她小点声,这时看到电梯门徐徐合上,忙改口叫到:“哎,等等等等,别关门。”电梯门果真又乖乖打开了,我跑进去刚刹住车,看清电梯内站的是何人后,腿一软差点就瘫倒在地,早知道就等下一趟了。
  “周总好……”我僵硬地朝着小周点头行礼,嗓音低如蚊蚋,因声带紧张而变调得有点怪异。接着又向他身边的我们部门总监和帮忙开门的秘书打了招呼。何小怪这时也进了电梯,被她热情响亮的问候声一对比,我刚才显得实在太小家子气了。
  “你们搬着箱子这是要去哪啊?”我将重得骇人的箱子搁到地上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一旁,听到小周在边上问。
  “这些资料要得急,得马上送下楼去。”何小怪说完,又喊美女帮忙摁了十楼和二楼。还有一楼和八楼的灯也亮着。
  “陈总监,你们部门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啊,连女孩子都能干得了这种粗重的力气活。”他的一番话说得不徐不疾,我偷偷一瞥,却见陈总监煞白了脸,唯唯诺诺道下次一定注意。
  “没事,我们年轻人力气大。”何小怪大大咧咧地山寨了罗莎莎刚才的台词,十楼一到就出了门。
  我抬头斜眼瞄着变化的数字,暗暗祈祷他在八楼下了吧。从电梯门的镜子上看到他低头对秘书说了句什么,秘书了然地点点头。八楼一到,总监告辞离开,秘书也尾随着出去,路过我身边还对我嫣然一笑,等我回过神来时,电梯门已合上,我看到了镜子里面的小周。
  电梯带着沉默的气氛徐徐下降,尴尬得让人有点无所适从,我祈祷着下一楼进来个人陪我吧,但祈祷显然无用,不然早在刚才就该灵验了。我又盼望着谁能心有灵犀给我打个电话,用接电话来掩饰自己的局促不安,但在电梯间里,就连平时逢年过节格外贴心的中国移动都招呼不到我。我真宁愿和丁煜呆着过一个惊心动魄的危险夜晚,也不愿忍受这种冰冷的尴尬。
  “阿昀,好久不见了。”小周突然开口道,声音低婉,有种来自四年或者更久以前的错觉。
  “嗯……”我应了声,不敢再看电梯门。
  又不是你负了他,躲躲闪闪跟个娘们一样扭捏做什么,快拿出平时欺压老唐的勇气来。
  “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嗯……”废话,这不没缺胳膊少腿好端端的站你面前吗。Fine;thank you;and you?
  在被他逮到机会再问话前,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我匆匆丢下句“我先走了”便抱起箱子逃命似的离开。
  原来旧情人见面也不过如此,客套而冰冷的寒暄,顷刻间便能冻结对美好的所有希冀。其实从感情灰飞烟灭那一刻开始,又何来的美好希冀。你以为死去的爱情活过来了,其实它不过是诈尸。
  下班后感觉自己终于活过来了,懒得去挤地铁,四下无事,索性塞上耳机踩着夕晒慢慢悠悠地往家里晃回去。
  歌里唱着什么如果能在樱花染红的大街和你再次相遇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我看着头顶梧桐满眼的飘黄,却还是只能把手插裤兜里一个人回家,不由得心有戚戚焉。
  正想着我是不是该好好考虑找个结婚对象了,手臂突然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
  作者有话要说:  谁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阴魂不散

  “呼,吓死我了,还以为是……你干什么?”我被手臂间这一扯吓了一跳,侧身却见丁煜面色平静地立于眼前,他伸出手指在自己耳边一撇,示意我摘下耳机。
  “你还以为是谁?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反应。”丁煜松开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愁闷。
  “没什么,好像没有哪个跟踪狂比你更专业了。”他没反应,我继续说道,“你怎么在这,不是应该日理万机料理前朝后宫去了吗?”
  “前朝事毕,后宫空缺,怎么,你有意向来应聘?”明眸似笑非笑,好似四年前他主动请求以身相许那般。
  “哧。”我白了他一眼。
  “我的车在那边,一起回家吧。”他指了指后面不远的地方。
  “谁要跟你回去啊,我要……去坐地铁。”见识过他耍赖的功力和爬山大气都不喘的体力,明白散步回家并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他既然能弃车追上来,我也怕他跟着我走回去,还是挤地铁安全,就算他肯一起,一进去也被人潮冲散谁也找不到谁了。
  “那走呗。”他下巴朝地铁方向扬了扬。
  “你腿瘸吗?你路痴吗?你眼瞎吗?回家都要人陪。”我转身往地铁站走,他跟在一旁。刚才在电梯里还宁愿跟他呆在一起,现在人出现在眼前了却又觉得他真是阴魂不散。
  “所以带我回家,导盲犬小姐。”他再背后轻轻拍了我一掌,催我快走。
  “你丫才是人类最忠诚的好朋友!”我甩大步往前走,他气定神闲地尾随,明明甩动频率不一样的两双腿,总是只隔了半个手臂的距离,让人恨不得卸了他的大长腿去给变形金刚当筷子。
  丁煜这种日常以车代步的物种断然没有公交地铁一卡通这么接地气的随身必备物件,我只好带他去排队买票。
  “你平常都是这么上班的吗?”他看着旁边密密麻麻排队刷卡进站的人问道。
  “对啊,后悔跟来了吧?现在出去还有机会的,票还没买。”我将手里的两个硬币抛得叮叮响。
  “你好像挺不乐意和我在一起啊?每次见面都希望我快点消失。”他无辜地道。
  我点点头,夸他真善解人意。
  买了票跟着像放了慢动作一样的人流排队进站,下到底层时地铁刚跑了一辆,只好又等。丁煜问我今晚要不要去游泳。
  “咳咳,你对自己的身材太满意了一点吧?”我想起宋宋曾经给我科普,游泳池是个鉴宝圣地,水里泡一泡,是枪是炮,无盐西施见分晓。用更亲民通俗的说法就是,黄花大闺女进入婚姻坟墓前既想坚贞不屈又想一探敌情,所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游泳池便是这么一个不会发生流血事件不会闹出人命的和平谈判地,巾帼能目测到须眉的势力大小,须眉可窥清巾帼脂粉面具下的真面容,让双方要不就分道扬镳,要不就进入坟墓死得瞑目。
  “我不过是邀你一起运动,你说你都想到什么方面去了?”被他这么一说,我脸上一窘,果然是我的思维像野马一样脱缰了,他又继续道,“不过我也早说过,你想看就直接说,也不是不给你看。”
  “一大把年纪,脸都起褶子了,就别出来卖了,洗洗回家早点睡吧。”我吊了个白眼。
  “这不是跟你一起回家路上吗?”他笑眯眯。
  男人笑眯眯,不是好东西。我刚想啐他几句,背后一个大嗓门喊了句,“付昀——”
  我和丁煜同时回转头,发现何小怪在队伍后面边小跳着边跟我打招呼,举动和年龄严重脱节,活泼得像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女生。我也向她招招手,地铁来了就没有跑去她旁边。
  几乎是被后面的人推着进去,幸好我还有点身高优势,没有被挤到别人的胳肢窝边。我和丁煜被挤到座位边上的角落,他手搭在椅子支柱上,像堵肉墙一样把角落隔出一个三角区域,我在里面倒比平常挤地铁舒服多了。
  地铁缓缓启动,我问他:“呐,以后还敢跟着来不?”
  “你都敢不坐我的车,我有什么不敢的。”他有点无奈道。
  晚饭为了表彰他护驾有功,我给他做了一个西柠煎软鸡、油淋芦笋和枸杞山药排骨汤,问他觉得怎样,他答非所问地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早年他爸妈外出忙活家中生意,他基本没吃过几顿他妈做的饭,向游妈妈是个做饭达人,正餐小吃无所不能,所以小时候他经常到向游家蹭饭。
  我只听出了一个意思:“难怪向游能吃成个球一样,哈哈哈。”他白了我一眼。
  “哎,你觉得我这水平出去卖怎么样?”我又问。
  “你说什么?”他停箸,一脸错愕地盯着我。
  “噢。”我才发觉表达有歧义了,送了一口汤到嘴里后,斟词酌句说道,“你觉得我这水平出去当厨娘怎么样?”
  “做我的私人厨娘还不错。”他笑靥浅浅。
  我还了一记白眼给他,席间两厢再无话。饭毕他帮忙洗完碗后,休息到百无聊赖夜色还早之际,还是换上了泳衣披着浴巾跟他去了小区的游泳池。
  凉秋的晚上只有三五人在游泳,瞬间有种地头蛇包场的感觉。丁煜把浴巾撇到一边就开始做热身运动,我鬼使神差地把我扭到一边不去看他,只听他轻声嗤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笑。”我立马回转头去瞪他,只见丁煜全身肌肉恰到好处的紧致,弧线甚好,一瞧之下真心承受不了,通身细胞有全军覆没之势。
  见他没搭理我,我也就讪讪地褪下浴巾,做起打了折扣后的热身运动。
  “哎,我们比赛游泳怎样?”看到这一池碧幽幽的水,我来了兴致。
  “怎么比赛?”他目光清淡,将我从头到尾扫描了一番,又撇开了眼。我有点不自在,手不自觉就想去将耳边头发挽到耳后,一摸才发觉戴了泳帽,压根没有头发可以玩弄。
  “唔,你体力比较好,我先下水,你数到三十再下来,看谁先游到对面。”
  “先游到又怎样?”
  “给对方做一个月的晚饭。”以前跟老唐打赌,赌注大多跟吃的有关,导致后遗症都出来了,想也不想便说了出口。说完又隐隐担忧起来,万一丁煜的厨艺太惨绝人寰,我岂不是得先去医院肛肠科预约一个床位,也不对,说不定得直接去殡仪馆订个位了。
  他勾唇一笑点头同意,我再舒展一下筋骨,跟他预报了一声,深吸了一口气就噗通跳了下去。我像被猎杀一样没命地游,一边还向上帝祈祷不要让我当丁煜的私人厨娘。可显然上帝不管中国人的事,感觉游得差不多的时候,我扒拉到了一个障碍物,停下来睁开眼看时发现他定在了我面前。
  他扶着我站稳,水刚没到我胸口,明悦的笑铺陈在他湿莹的脸上,他说:“怎样,愿赌服输了吧?”
  刚挤出一个怪笑,小腿传来一阵抽痛,整个身就想往下弓。
  “怎么了?”他上来半扶半抱稳住我。
  “小腿抽筋……”感觉整个小腿都要蜷缩起来了。
  他从背后搂着我,拖着我从最近的阶梯上了地。我抻直双腿坐地上,掰住抽筋的脚心就往身体方向拉,他单膝跪在一旁帮我揉捏着小腿肌肉。
  “感觉好点了吗?”一会后他问。
  “嗯,谢谢。”我慢慢试着曲起膝盖,恢复得差不多了。
  “小腿真粗。”
  “你妹!”我扬腿就想给他一脚,却被他顺手一抄牢牢握住脚腕,后又将之放回地面。
  抽了筋不想再下水,我在边上罩着浴巾看他游了大半个小时后便一起回去了。
  刚回到家不久,手机识趣地响起,我一看是一个似曾相识的无名号码,心里没来由的一皱。根据以往经验,这种似曾相识的模糊感从来都不是好事,我于是按了静音就把它丢沙发上,又甩了一个抱枕在上面。忍住想翻开抱枕的冲动,我跑到床上去烙大饼,正正反反烙到大半夜还是没法睡着,诈尸一样坐了起来,摸黑就往客厅沙发走去翻出手机。
  一条未接来电。
  连一个陪衬的短信都没有,心里一沉,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如果当时接了电话,能和他聊些什么,会聊到什么程度了?
  互不重叠的四年,除了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这种万金油的寒暄,老同学又合着初恋前男友的身份,让很多寻常的寒暄变得棘手不堪。老同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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