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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公主病-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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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出现一个影子,遮住了部分灯光。顾显彰抬头一看,发现居然是丁阿姨。
第十章
第十章
顾显彰下意识地动了动,给丁阿姨留了个位置出来。丁阿姨坐到他身边,沉默片刻,说道,“老徐不想让清让看见他死的样子,是因为觉得太残忍了吧。清让。。。。。。小时候已经送走过她妈妈一次了,再把她爸爸送走,怎么样都觉得太残忍。”
原来是这样。。。。。。也是,顾显彰才想起,徐清让的妈妈,也是很早以前就去世了的。如今看来,她父母双亡,竟成了孤儿。
不管人再大,只要父母在,好像就能心安理得地撒娇一样,哪怕八十岁了,在父母面前也都是个小孩子。徐清让。。。。。。从今往后,怕是没有了在父母面前撒娇的资格了。顾显彰抬头问她,“她人呢?”
“哭累了,我扶到旁边去休息了。”丁阿姨眼睛也红红的,她思考了片刻,对顾显彰说道,“小顾啊,往后徐家就剩下清让一个人了,她爸爸走之前把她托付给你,你可要好好对她啊。”声音哀哀的,仿佛垂死的鸟儿一样,听到耳中,让人有落泪的冲动。
顾显彰点了点头。丁阿姨虽然名义上是徐家请来的工人,但其实不管是徐清让还是徐泽,都没有把她当成工人来看。硬要算辈分,她还是徐泽的姐姐。这样一个人,既跟徐家有血缘关系,也给徐家有长久的共事情谊,她说的话,顾显彰不会不听的。
丁阿姨说完,眼泪又来了,她伸手抹了抹,说道,“我知道清让性格不好,有些骄纵,她爸爸在的时候也是知道的,你们两个性格合不来。但是为人父亲,总希望自己孩子能够好好的,既然结了婚,你们就好好过下去吧,不要轻易分开了。清让那里,我会去跟她说的,叫她从今往后,收敛了性格,努力上进,不再像之前那样了。”
收敛性格?如果不是徐泽离开,他们几个人又还坐在这里,顾显彰可能永远没有办法把徐清让跟这四个字联系起来。她收敛了性情,还是那个徐清让吗?
他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丁阿姨,发现她眼神悲哀当中带着几分惶恐。徐泽就好像是徐家的一棵树,他倒下来了,剩下的徐清让就好像被突然放到阳光底下的小树苗。她连根须都还没有长齐,如何能接受外面的风霜?
至于丁阿姨,她在徐家呆了这么多年,早已经习惯了。人年龄一大,就很难接受大的变故,她心中不安,也是正常的。
至于她说的那些话。。。。。。她看着徐清让长大,不是母女胜似母女,为她担心很正常。只是想起来,到底心酸。如果徐泽还在,哪里需要她一个远房姑妈来操心徐清让的事情?
这样委曲求全,如此和顺地放低自己的身段,不过是因为自己现在无所倚仗,想要重新找个人靠着罢了。
徐泽去世,徐清让是个不顶事的,也就只剩下顾显彰一个人了。倘若不能把他笼络好,将来徐清让一个人,又该何去又从?
丁阿姨原本就不是徐家的人,这么多方打算,为的也只是徐清让。
顾显彰默然片刻,对她说道,“丁姨,你放心吧。既然爸爸把清让交给我,我就会对她好的。徐家,纵然不能跟以前爸爸还在的时候一样,但我也会努力让你们衣食无忧的。”他顿了顿,说道,“我跟清让,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丢下她,让她一个人的。”
也不怪丁阿姨这样想,在外人眼中,他跟徐清让得的婚姻本来就属于商业联姻,现实意义大于感情。如今徐泽不在了,徐家的没落就在眼前,当初结合的目的不复存在,这场婚姻也就一样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但是,顾显彰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徐清让离婚啊。不管她是不是合自己的心意,不管她是不是上进,性格是不是柔顺,他都从来没有想跟徐清让离婚。起码现在是没有的。
不过,徐清让那个性格,如果真的能借此机会好好改改,也不算是件坏事情。
丁阿姨听了,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几分哀伤的笑容,她将头轻轻放在墙壁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说道,“清让。。。。。。被宠坏了,有些地方跟个小孩子一样。我早就跟徐泽说过,这样宠她是在害她。可是他不听,总认为就这么一个姑娘,妈妈还早早地去世了,一定要千娇万宠。你看看,现在好了。父母不能为她遮风挡雨一辈子,等到父母都离开了,又剩下她一个人。没有本事,没有能力,哪怕就是有钱都守不住,多可怜。”
顾显彰也知道丁阿姨是想找个人来倾听,未必需要给她回应。他在旁边默然地听着,觉得她其实说得很有道理。
父母不能永远地守在身边,将来的路始终都还是要自己去走的。徐清让被养在温室里太久了,早已经失去了独自行走的能力。
他顿了顿,跟丁阿姨说道,“清让是我妻子,只要我不倒,就总不会少她一碗饭吃的。”
丁阿姨看了一眼顾显彰的侧脸,医院惨白的灯光下来,他居然也有一种隽永的流畅感。顾显彰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情呢?她虽然不是徐清让的亲生母亲,但是带了她这么多年,跟自己亲生孩子都没有待这么久过,心里早已经把她当自己的女儿来看待了。
为人父母,哪里是非要孩子们个个荣华富贵?不过是想着,日子能平平安安地过,这一生顺遂,没什么糟心的事情罢了。
徐清让喜欢顾显彰,这是不加掩饰的事实,如今徐泽不在了,她希望顾显彰能够好好地陪在徐清让身边,让她每天开开心心的,没有那么多烦恼。吃饭固然重要,然而跟其他很多事情比起来,又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她想要顾显彰说的是,从今往后好好对待徐清让,跟她相互扶持,不管贫穷还是富贵,不管她是大小姐还是普通姑娘,都要一如既往地爱她。可惜,不知道是顾显彰没听懂还是听懂了故意没有理会,根本就没有回应她。
没有感情在的婚姻,就是个牢笼,对她未必就是好的。
可惜,顾显彰不明白。或者说,明白了也装作不明白。因为感情,他根本就给不起。
丁阿姨倦倦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偏开头,将眼角的泪水擦掉。清让啊,从今往后,就真的是孤儿了。妈妈去世了,爸爸不在了,多可怜的姑娘。
顾显彰没有赔丁阿姨坐太久,他找了床毯子给她盖上便出去了。徐泽突然去世,公司好多事情没有完善,这一乱就容易出问题。不管将来徐清让接不接手这家公司,他起码要把现在手上的事情做好。
徐泽的事情他一直没有沾过,现在一时半会儿也上不了手。眼下还有徐泽去世的消息要发布,哦对了,还有那个遗嘱。顾显彰只要一想到这件事情,头就有些疼。
他先是给家里打了电话,告诉父母徐泽去世了,身为亲家,顾显彰的父母理所应当地要过来送徐泽最后一程。况且这里人来人往,他一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精力。
徐清让感觉自己身边安静极了,好像沉到了一片无垠的海域当中,身边到处都是水,听不到什么声音,又冷又恐怖。
她梦见很多年以前,她被爸爸牵着,走到母亲的病床前,看着床上那个形容枯槁的女人,实在没有办法把她和自己的妈妈联系起来。
她的妈妈那么美那么温柔,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呢?那个女人好瘦,几乎要成一具皮包骨了,她已经没有办法说话了,只是伸出手来死死地握住徐清让的手。一只手,让她感觉到了妈妈的不甘和挣扎,她是不想死吗?她是不甘心吗?为什么呢?是因为没有看着自己长大,没有跟着父亲一起白头,没有看到自己人生后面的模样吗?
大概是因为那只手给她的印象太深了,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徐清让对自己母亲的印象,就只剩下那只手。
真冷啊。。。。。。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谁知道刚刚一动,就醒了。梦里的海水,迅速从她身上褪去。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被放到一张空下来的病床上。
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没有顾显彰,也没有丁阿姨,她一瞬间甚至还以为自己置身于一个异空间,身边安静得诡异。
徐清让被吓了一跳,她以为她也跟着她爸爸一起死了,连忙从床上跳下来,飞奔出去。打开门才看到,外面站了不少人。
顾显彰看了她一眼,指着旁边的一扇门说道,“丁阿姨在那里。”徐清让连忙转身进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闭目坐在椅子上的丁阿姨。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站在顾显彰面前的那个人,好像是他爸爸。。。。。。
他父母也过来了吗?
丁阿姨被她进来的声音弄醒了,她原本就没有怎么睡着,朝徐清让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徐清让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小声说道,“阿姨,我爸爸也走了。”声音听起来弱弱的,好像小兽一样。
丁阿姨眼眶一热,几乎又要哭了,但是被她硬生生地忍住。她像很久以前哄小徐清让入睡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正要说话安抚她,大门再一次被人“砰”地推开。顾显彰压抑着怒火的低喝声在门口响了起来,“你干什么!”
徐清让和丁阿姨齐齐朝门口看去,却看到一个年轻女人站在了那里。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来人徐清让也认识,是她爸爸之前的秘书,叫做周清扬,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是当初徐清让在国外念书时带到身边的,徐清让见过她几次,后来却没有再看到了。她以为周清扬早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这会儿又在医院?
顾显彰跟着她一前一后地进来,他看着周清扬,眼睛里压抑着火气。徐清让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顾显彰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凡事都讲究个身份,这么发火,她从未看到过。
顾显彰拦住她,“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着就要叫人把她带出去。
徐清让看着他们两个,一时半会儿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感觉得到,顾显彰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顾显彰有事情,对方还是个年轻姑娘,瞒着的是自己。几个要素往外面一放,很难不让徐清让想到那些那些什么什么之类的。她看向周清扬的目光也瞬间充满了不善,叫住他们两个,“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的面说,非要回避我?”
顾显彰一时之间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说,嘴角抽了抽,略略有些胃疼的样子。他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周清扬就已经低声地吐槽道,“蠢货!”
徐清让知道自己称不上聪明,但是被人当着这样骂,她肯定是不能接受的。于是当即擦干了眼泪质问周清扬,“你说什么?”
周清扬却不理她,一把推开顾显彰,踩着高跟鞋走到徐清让面前,徐清让出来得急,穿了双平底鞋,周清扬个子也不算矮,踩上高跟鞋要比她高那么一点儿。她就仗着比徐清让高的这一点儿,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看了徐清让一眼,然后测过脸从顾显彰说道,“徐家正儿八经的相关人员都在这里,你一个外姓人,插手做什么?”
顾显彰走上来,将徐清让拉开,迎上周清扬的目光,“徐总临死之前将徐家大小事情委托我处理,我有权利插手。况且,徐清让是爸爸的亲生女儿,我是她丈夫,女婿是半子,我不算外姓人。”
徐清让这会儿算是隐约明白了,周清扬过来,不是因为顾显彰,好像是冲着她爸爸来的。她爸爸。。。。。。周清扬。。。。。。难道。。。。。。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一样,顾显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了起来,“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办完,自然会去知会你,你这么急吼吼地跑到医院里来,是想干什么?爸爸去世的消息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你倒还真不怕别人乘虚而入。”
周清扬冷笑了一声,“我就怕等你把手上的事情做完了,我们孤儿寡母,一分钱都不剩下了。谁不知道你顾显彰年纪轻轻已经闯出名堂?外面到处都是你顾总手腕如何如何的传说,我等着你把事情做完,那岂不是跟等着挨打没什么区别?”
这女人伶牙俐齿,偏偏还端着一副正义的面孔,难怪徐泽临死之前要全权委托自己来处理,换成徐清让,恐怕要被人啜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他还没有弄清楚这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周清扬又已经开口了,“就是一般富裕家庭的夫妻,出于感情结合的,面对这么大笔遗产也少有不生出歪心思的,更何况看顾总你跟我们家大小姐又是貌合神离,那不就更不安全了?老爷子生病的时候神志不清,看走了眼也不是没有可能。”她收起脸上那副揶揄的表情,转而变得十分狠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照着遗嘱来,可是当时病房里面只有你们两个人,你要是昧着良心,老爷子的遗嘱又有什么用?哼,等你正式把老爷子归天的消息发布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母子,看到要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到别人手上吗?”
她这盆脏水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机会。顾显彰不知道对这种拥有被害妄想症的人如何解释,只是跟她摆事实,“病房当中还有律师在场,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也不信律师吗?”
周清扬冷笑一声,十分不屑,“有律师又如何?你顾总财大气粗,买通了也未可知啊。”
好吧,顾显彰郁郁地想,你要真这么认为,那就没办法了。
旁边一直听他们两个人说话的徐清让终于反应过来,她拉住顾显彰的衣袖,问道,“你们说什么,什么‘母子’?”
顾显彰看了她一眼,实在不知道怎么告诉徐清让事情的真相。
他不知道如何开口,旁边的周清扬倒是荤素不忌,笑了一声,找个了地方坐下,施施然地开口道,“我们母子啊。”她冲徐清让露出一个充满讽刺的微笑,说道,“都是一个父亲,你看看,徐泽把你保护得多好?”她话音落下,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打完抬起头冲徐清让嫣然一笑,“也是时候让你们姐弟见面了。”
姐。。。。。。弟?!
徐清让心中顿时感到十分荒唐,她下意识地抬头朝顾显彰看去,仿佛是为了要从他那里印证什么,然而目光一触及到顾显彰,他整个人就软了下来。刚才对着周清扬时候的尖锐浑然不见,只剩下满心的怜悯——这就是真的了。
徐清让暂时不想去想为什么顾显彰会知道这件事情。她不能接受父亲刚刚去世,马上就多了一个弟弟这个事实,整个人立刻炸开了,冲着周清扬就嚷道,“你胡说八道!我没有什么弟弟,我爸到死户口本上写的都是‘丧偶’,我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哪儿来的什么弟弟?!”
她这话一出,周清扬脸上露出一个非常短暂的悲哀神情,她看了一眼徐清让,眼中涌起浓浓的讽刺,“是啊,到他死都没能把他户口本上‘配偶’那一栏改成‘再婚’,哼,徐泽到死都没能跟我结婚。。。。。。”她开始还像是在跟徐清让讲话,到了后面却又像是自言自语了。
顾显彰没有给她那么多的时间去抒发感情,他打断周清扬的话,对她说道,“你在这里闹也是无用,该你的我一分钱不会少你,不该你的你也别想多拿——”
他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个小男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一个保姆样的中年妇女带着一个小男孩儿走了上来,那男孩儿才两三岁的模样,话都还说不清楚,站也站不稳,看到周清扬,连忙挣脱了保姆的怀抱,从门口张开手臂跑了过来。
徐清让看着那个男孩儿,一颗心无止境地往下面沉去。
原本她还带着一丝残存的希望,以为这是周清扬来诈她的,但是现在看到这个孩子,她就不得不信了。
不为什么,那张脸骗不了人。
徐清让的上半张脸跟徐泽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那个孩子也是一样,上半张脸像极了徐泽,下半张脸才有几分周清扬的模样。说实话,周清扬算不上好看,她的嘴有点儿凸,上下齿咬合不上,不说话的时候有点儿地包天。这个孩子虽然年纪小看不出来,但是嘴型,的确是像周清扬的。
即使是有这样的缺点,也不妨碍他是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孩子。
徐清让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她像见鬼一样看着那个孩子,对面的周清扬笑得像个后妈,她把那个孩子翻过来,让他正对着徐清让,低声哄道,“周周,快,快过去叫‘姐姐’。”
小孩子懵懵懂懂,什么都不明白,亲近的人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他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朝着徐清让走来。徐清让却在一瞬间汗毛倒竖,盯着那个孩子,仿佛他不是什么软绵绵的小可爱,而是个生化武器。
顾显彰抱住她,微温的怀抱好像是个避风港一样,他抬头冲周清扬说道,“大人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小孩儿。”
“这叫什么牵扯?”周清扬把孩子拉住,不让他走了,冲着顾显彰横眉冷对,“遗产本来就有徐周的一份儿,怎么能叫牵扯?”她低下头,看着儿子圆嘟嘟的小脸,柔声说道,“就算他不是婚生子,依照现在的法律而言,他一样有继承的权力。”
这边事情实在是太多,顾显彰一时半会儿真的没空理会胡搅蛮缠的周清扬。他拿出手机,对她说道,“你既然不信我,那你应该相信徐总的律师吧?要不然你去问他,遗嘱是怎么回事。就算我想做手脚,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我也来不及。你这么聪明,纵然我跟他套了口风,也能查出不妥来。”他拿出电话,“我把号码给你,你要不要问问他?”
周清扬却不去接,她抬眼看向顾显彰,“你把我打发走,要干什么?”
顾显彰冲她露出一个冷笑,“我有家事要处理。”他现在急需弄清楚这个女人特么的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哦~”周清扬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揶揄,“想办法对付我啊。”
顾显彰懒得理会她,又问了一遍,“要不要?”
“要。”她站起身来冲顾显彰笑道,“怎么不要。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光风霁月。”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你们谁能告诉我刚刚那个女人究竟什么来头?”等到周清扬带着徐周出去,顾显彰才抹了一把脸,转过头来问徐清让和丁阿姨。他抬起眼睛,双眼中满是疲惫。
徐清让这会儿心情正不好,她还没有从她爹给她在外面造了个弟弟这件事情上面回过神来,听到顾显彰这么问,坐在椅子上,没好气地回答道,“你如所见,我同父异母弟弟的亲娘。”
废话!他当然知道。但是问题是,这个女人究竟打哪儿来的?他还没有正式通知外面,她又为什们能这么快知道徐泽去世的消息?
徐清让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掀起眼皮来看向顾显彰,似笑非笑地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有个弟弟吗?怎么这会儿又来问我?”别以为她傻她听不出来。刚才周清扬跟顾显彰的对话,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顾显彰早就知道她有这么个弟弟!他知道却不告诉自己,她算什么?!
一想到这件事情,徐清让就觉得心里酸酸的,胀胀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马上要溢出来了一样。
顾显彰就知道这件事情会被徐清让抓着不放,他也觉得自己理亏,干巴巴地回答道,“那我不是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吗?难道这件事情,我还能瞒你一辈子啊。”更何况,“我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你爸当时把我叫进去,我也很惊讶的。”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连他自己都从这些理由当中找到了几分底气,仿佛刚才焦头烂额的人不是他一样。
徐清让轻轻哼了一声,将她原本十分的阴阳怪气发挥到了十次方,听得让人想打她。
“不是徐清让,”顾显彰就不明白了,“你现在跟我交什么劲儿?那是你爸的儿子,又不是我儿子,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更何况,现在是发脾气的时候吗?”他转头看了一眼徐清让,心说,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婆的份儿上,我才懒得管你。
丁阿姨唯恐他们两个吵起来,连忙赔笑了两声,对顾显彰说道,“刚才那个女人,我记得好像是清让爸爸以前的秘书。但是。。。。。。不知道怎么两人又在一起了。”
一直没吭声的徐清让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她抬头看向丁阿姨,问道,“其实你也早就知道我爸给我生了个弟弟这回事吧?”要不然那天为什么会在洗碗的时候那样说呢?分明就是徐泽串通了丁阿姨,过来当说客的。她能甩徐泽脸,但是不能甩丁阿姨的脸,那可是把她从小带到大的人呢。
丁阿姨脸上露出几分不自然来,小声说道,“那我也没有想到,你爸会找个这么年轻的嘛。”在许多人眼中,男人大女人年龄太多,两个人中间就难免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里面。老的是为老不尊,小的就是拜金物质,很难让人相信他们之间会产生爱情。
丁阿姨作为一个常年在国产悬浮剧中打滚的中老年妇女,对此想法更是坚信不疑。
徐清让却没能理会到她的不好言说,笑了一声,说道,“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
这算什么事呢?明明她才是徐泽最亲近的人,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是徐泽有了事情,却不是第一时间告诉她,而是通过被人,旁敲侧击地来影响她的想法。在徐泽眼中,她永远都是一个只需要被动接受结果的人,而不是像个成年人一样,是个可以商量的对象。甚至就连家中后面的事情,徐泽要托付的人,也不是自己,而是跟她结婚才一年、人人都觉得他们夫妻关系不和睦的顾显彰。
以前徐清让被人指着鼻子骂“二世祖”、“胸大无脑不过有个好爹”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样挫败过。她虽然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但是早就在别人的目光和评价当中,练就出了一幅钢筋铁骨。反正那些人怎么说都没有自己有钱,爱怎么说怎么说呗,管他们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奋斗二十年,都不一定有跟自己在一起喝杯咖啡的资格,理他们做什么?
但是今天,不一样了。
徐清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深刻地理解到她在自己最亲近的人眼中是个什么样子。
她不懂事,幼稚,不能顶事。家中出了大事情,他会告诉丁阿姨,会告诉顾显彰,就是不会告诉自己。虽然每个孩子在父母眼中都永远是孩子,但是徐清让清楚地知道,她这个“孩子”跟一般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有些人成长得特别快,比如顾显彰,年纪轻轻已经十分老辣,城府深到让在江湖上打滚很多年的老麻雀都忍不住侧目,也不知道他一个正常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青年为什么会这样。
有些人就成长得特别慢,比如徐清让。她仿佛依然还停留在中二的那个夏天,这么多年来脑子和阅历并没有随着她的身高一起成长,她在长个子和长年龄的过程当中,没有将脑子一起纳入规划范围,以至于身体和年龄跑在了前面,脑子却被她远远地扔在了起跑线上。
跑了那么远,她从来没有想到要去捡一捡。
等到发现自己这么多年都差个器官的时候,已经跑了好远了。
她是个得了“彼得·潘综合征”的人,数十年来如一日的智障。偏偏她一个人还一直待在亲爹给她搭建起来的“永无岛”上,快乐天真又愚蠢地不知世事,从未深切地反省过自身。
等到她开始意识到自己这样有问题时,却是以她原本那个快乐又无忧的世界彻底崩塌为代价。
有些人自然而然就长大了,他们从未有一刻的轻松,皮囊跟着骨架一起成长,比如顾显彰;有些人却是在一夜之间脱胎换骨,好像蜕皮一样,原本的皮囊安放不住自己的骨架,只能把皮囊扔掉重新慢慢长,这样慢慢丰富血肉的过程,跟一直以来不肯放松,死死地撑住皮囊,一遍又一遍让骨架去跟皮肉磨合,很难说哪个更轻松。
成长,本身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当然,白骨生肉这件事情,跟徐清让目前的状态还不符合,她现在充其量只能说是骨头开始觉醒了,要等到真正地把皮囊撑破,还有一段时间。
有些人的觉醒力量走到半路便消失了,于是他就永远维持着这样一副半醒不醒的模样,直到死去。有些人觉醒的力量却能一路支撑着他继续向前,直到挣破这具皮囊,换来真正的新生。
过程太痛苦,好像就算中途放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跟很多一辈子浑浑噩噩的人比起来,他好歹醒过那么一会儿。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算维持现在的状态,也足够拿出去说一说了。
徐清让这会儿自然是意识不到这些的。她忙着反省自身,她觉得,自己长久以来是不是真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她一会儿看不起这个,一会儿看不起那个,但谁能看得起她?连她亲爹都觉得她是烂泥扶不上墙,有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她,她怎么还能看不起别人呢?
她一直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虽然不至于无耻到要以啃老来炫耀,但也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特别的不对。
能有什么特别不对呢?她爸将来的东西也是她的,他就自己一个孩子,自己用他点儿钱怎么了?况且,他们家本身就不指望她能挣多少钱,坐办公室那每个月的三两千块钱还不够她一月的油钱,她何必要花那个时间?
她以前甚至还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她这叫资源的合理利用,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其实就是在跟她家省钱。毕竟要把她安排进哪个公司上班,她爸要帮别人好大的忙。
当然了,她基本的是非观还是有的,知道自己在啃老,这样不对,所以即使这样说,也只不过是在心里说给自己听。所谓的心安理得,说穿了就是她的自我安慰。
这样的一个人,凭什么看不起别人呢?
纵然邱薇娅盯着她老公,纵然她小人,纵然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着亲近自己的旗号来投机倒把的,难道自己就一点儿错都没有吗?
她不是一样在背后取笑邱薇娅背个基本款的包包都要跟供养仙人一样?她不是一样看不起邱薇娅在自己面前小心求全的样子?她不是一样觉得跑到“三折”“五折”花车上挑选东西的邱薇娅很低级吗?
她跟邱薇娅,说穿了没有任何区别啊。
哦,不对,还是有区别的。
起码邱薇娅是正儿八经的重点大学毕业的,而她不过是个野鸡大学。
虽然邱薇娅的手段和人品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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