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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方糖先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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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瞳坐到她对面的椅子上,说:“我说小姐,你能少吃点儿吗?”
大檬咦了一声:“你又去玩极限运动了啊,不是说退出的么?”
“啊?是啊。”温瞳点头。
“那你手上缠的这个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好骗啊。”大檬威胁道。
“你确实挺好骗的。”温瞳点头,在看到大檬要竖起眉毛时急忙安抚:“我没去搞极限运动,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昨天被人绑架了,这是为了挡伤口。”
“啊?”大檬噌的一声站起来,打翻了两个玻璃盏,破碎声无比清脆,食堂大妈立刻怒目走过来:“同学你打破了杯子,赔钱!”
“让她赔。”大檬一指温瞳。
温瞳递出自己的餐卡:“赔赔赔,看要多少从这儿刷。”
大妈非常尽职的先打扫完玻璃碎片,才去刷赔偿金。
大檬这边也转过来,小心翼翼的坐到温瞳旁边,像特务接头一样小声问:“谁绑架的你啊?”
“荔枝她哥,龙眼。”温瞳说。
“别闹我说正经的。”大檬怒。
“我也说正经的,昨天下午姜荔约我说有东西要交给我,结果智者千虑啊,然后我就着了她的道,被她下药迷晕了。醒来的时候就被捆在夜屏山的悬崖上了,顶上就站着姜荔的哥哥,姜明。他们兄妹俩都有毛病,姜明还把剪刀捅我手上了,你不晓得我当时疼的就想骂娘。”温瞳说。
“啊?”大檬又要站起来,被温瞳一把按下去。
“那你怎么逃出来的啊。”大檬紧张的问。
“当然是一脚踢翻,潇洒而去。”
“好的暂且相信你,那靳西沉没发现啊,他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你手这么大个伤,连我都发现了。”大檬又问。
“当然不,昨天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干扰了。”温瞳说。
“什么事?”大檬好奇的问,竟然有事情可以干扰到靳西沉?难道温瞳也捅了他一刀?
“人生大事。”温瞳说。
“跟你求婚?也不对啊,你还没到20岁呢,按理说现在求婚早了点儿啊。”大檬不解的道。
“不,我说的是,某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靠!猥琐。”
理解过来的大檬直接跳起来,一张脸通红的看着温瞳,都都都进行得这么快了?她小看了靳西沉啊。还说现在求婚早了点儿,他直接是把结婚以后能干的事儿全干了啊!真是猥琐下流无耻啊这两人,一个这么干了,一个还拿出来大庭广众的虐狗!
亏她刚刚还担心说他为什么发现不了温瞳手上明显的纱布,先不说是温瞳以前极限运动手受过伤,有时候会缠上纱布。就是没缠过,谁能在做那……那件事的时候还去注意别的什么啊,她还是太单纯了。
“不行我要踹翻这碗黄色狗粮,不吃!”大檬哼了声,站起来,结果后面迟迟没有声音,一回头直接吓呆在原地。
“瞳瞳,你怎么了?”大檬冲过去一把托住温瞳倾倒的身体。
“没事,有点晕。”
温瞳的意识迅速涣散,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像一一被敲碎,再重新整合。呼吸越来越急促,手指僵硬的无法去抓任何东西,眼前一阵阵的泛黑,大檬好像在旁边叫着什么,但是她完全听不见。
剧烈的骨痛和呼吸艰难夺去了她所有的意识,看到大檬手忙脚乱的去拿手机,她一把按住,艰难的交代:“别告诉靳西沉。”
在失去意识之前,温瞳已经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哪一个阶段。
浆细胞骨髓瘤不同于一般病,它的病症和每一次发病都是有迹可循有法验证的。什么样的症状也对应着她身体的情况。
温瞳医学知识虽然不是很丰富,但因为是自己的身体,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恐怕,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只是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被浸在冰水里。又冷又黑,四周都是漆黑冰冷的海水,她整个人无法控制的往下沉。
温瞳喃喃的叫了声:“靳西沉。”
蓦然惊醒,白炽灯的光线非常刺眼,药水味也非常浓郁,她看到了大檬。
“靳西沉没来吧。”温瞳张口就问。
大檬冲过来:“你个混账玩意,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你生了这么严重的病你还瞒着我,你要死啊!呸呸呸你干嘛呀你。”说着眼泪就又开始扑簌簌的往下掉,两只眼睛红的像是兔子一样,想骂她打她却又下不去手。
看到她晕倒的那一刻,大檬吓呆了,好不容易叫了救护车把她送到医院抢救,结果医生检查完了就说她得了浆细胞骨髓瘤。
大檬直接蒙了,连医生跟她说话都没有反应过来,过后自己摸着手机去搜这个病,结果得到的答案更是让她如坠深渊。
浆细胞骨髓瘤是一种很严重的恶性细胞病,至今无药可救。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直接劈懵了她,整个人脑子里就剩下医生临走之前说的一句话了。
‘她可能只剩一年左右的时间了,建议你们有心理准备。’
有个鬼心理准备!谁能准备好十八岁生日一过就去死啊!说得轻巧,她还那么年轻,才刚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凭什么现在就要去死啊!
温瞳笑:“你都知道啦。”
大檬握紧双拳,声音都发颤:“你能不能不要笑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浆细胞骨髓瘤代表什么,要是你今天没在我眼前发病,是不是还打算继续瞒着我!”
“理论上是这样,毕竟多一个人知道也是多一个人担心。你哭什么,我应该还有三四年呢,很不错啦,起码我可以陪靳西沉到他到三十一岁。”温瞳仍笑,看到手上的绷带已经重新包扎了,比原先好看多了,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什么三四年,医生说初步估计只有一年了!”大檬说完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温瞳也僵在病床上,只有……一年了么。
原先还以为至少有三四年的时间呢,看来姜荔真是幸运,她活了八年还能继续作妖。
踟蹰多年,龋龋独行,好不容易穿过长长的甬道,遇到生命中的那个人,而其中一人却不得不离开,还是绝症。
多么狗血又烂俗的套路,这种连电视剧都不肯再演的剧情,居然就这么应验到了她的身上,还应验的这么迅速不留余地。
温瞳轻扯了下嘴角,笑笑。
上帝给人安排的每一次挣扎都是有目的的,她多么希望痛过磨难过就能过去,可谁来告诉她,上帝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大檬,我想请你帮忙。”温瞳说。
“什么?”大檬抽噎着,吸吸鼻子转过身来。
“我想离开。”温瞳说。
“你想出院吗?不行!我告诉你必须接受治……”话未说完,被温瞳幽幽打断:“不是,我想离开清江市,到一个靳西沉找不到的地方去。”
“什么意思?”大檬愣了。
“我们都知道,我这个病无药可救。我爱靳西沉,我想让他幸福,但是这件事我终究无法亲手办到。我不想在我生命最后的时刻还要他陪我一起痛苦。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先走了,他会陪我。我害怕,真的害怕。我怕他真的想不开怎么办?我不能冒险,你懂吗大檬。”温瞳控制不住的闷声掉泪,却仍完整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可是靳西沉不是在研究药吗?我听说他给姜荔吃的那个药就很有效,你看她活了这么多年,你……”大檬说到一半自己停了,因为她真的说不下去了。
谁都知道,姜荔并没有痊愈,也没有好转的迹象,所以靳西沉的药严格来说,并没有起到治疗的作用。
姜荔和温瞳也是不一样的,她能活时间长是因为本来病症就不如温瞳严重,无法相比。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大檬一把抹掉眼泪,问道。
她知道,只要温瞳决定的事情,向来是毫无更改,就算她不帮忙,她也一定能找到方法离开。还不如她帮忙,能掌握住她的动向将来也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情况。
“飞机不行,他会查到航班。你帮我买一张火车票,看你家什么人方便,用她的身份证。时间的话,一个月后吧,安排一些事情足够了。目的地……随便吧。”温瞳说。
“嗯。”大檬闷闷的应了一声。
“我走了之后,你千万记住绝对不可以告诉靳西沉,无论他怎么哄骗威胁你都一定要说不知道,记住了吗?”温瞳交代。
“你真的舍得吗?还有,以靳西沉的神通广大,你真的走得掉吗。”大檬垂下眼睫,声音还是很闷。
“当然不舍得,所以我才要离开,然后这件事还需要周言诚跟林修竹帮忙。他最近不是同性绯闻缠身么,我认为他正需要一个人来帮他和卫辙澄清新闻。在我走之前,一定要让靳西沉相信,我变了心。我还是喜欢极限运动……和同龄人。”温瞳捏紧了放在腿上的手。
☆、第42章 自私
这件事真正计划是在两个星期以后,大檬已经办好了她逃亡所需要的一切物资和安排,只等她解决和靳西沉之间的关系就跑路。
千里姻缘一线牵,这线牵的不容易,想断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它并不是真的线,不能一剪刀咔嚓完了了事。它是牵在两个人心上的线,深入骨髓融入骨血,必须要从骨血里斩断。
时间很紧张。紧张到温瞳甚至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悲伤,满心都是怎么让靳西沉相信,她已经变心了。
林修竹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森然的瞪她:“你以为靳西沉是什么人?你说变心他就相信你真的变心了?就算真的相信了你以为他会轻易放你走?”
温瞳低了下头:“所以我需要你帮我。”
“什么意思?”林修竹眯起眼睛,审视着温瞳的表情。
“我知道靳西沉不是那么好骗的人,也不会轻易让我离开,以他的神通广大很快就会知道我是在演戏,也许还会查到我的病情。所以我要你找人卖消息给那些营销八卦,说靳西沉和自己的侄女在一起了,而这个侄女就是前极限运动职业选手win。流言可畏,传到学校里对我的名声一定有影响,靳西沉不会不顾虑。”
“你真自私。”林修竹冷笑。
“我别无选择。”
温瞳仰起头,想着是不是要哭一下子感动林修竹,她从前从来没哭过,要是真这么干了那个刺激还是很有效的。
其实,现在哭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任何一个坚强的人,再听到自己只有一年时间好活,哭就不是难事了。
“那你想过没有,万一靳西沉真的相信了你,从今以后也许他会恨你,不再记得你。他会再找到一个很好的人,结婚生子。你的忌日他不会知道,他的生命也不会再与你有任何关联,你想过吗?”林修竹淡淡的说。
……
温瞳捏紧了放在腿上的拳头,林修竹这个人真会说话,这些话简直就是字字诛心。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其实我想交代你在我走了之后好好照顾靳西沉,但是我一想,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我。这种感觉真是好挫败,你说是不是?”温瞳笑了笑。
隔了半晌,林修竹说:“真的值得吗?”
值得吗?
值得的吧,只要能让靳西沉好好活下去,就值得。
从确诊之后这些天,温瞳想过无数次后果。最坏的结果是靳西沉安排好她的葬礼,就会去陪她。稍微好一点的结果是他食言,却一辈子沉浸在她不在的阴影里,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如他恨她来的好。
从那天之后,他们每天真的就像靳西沉形容的那样,一起起床一起吃饭。她每天早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件柔软的深灰色睡袍,胸口满是干净清爽的味道,手臂松松揽着她的肩膀。再然后他会睁开眼睛,吻一下她的额心将她从床上拉起来。
一起去学校,一起回家,一起研究怎么把花园打理的更漂亮,在哪里再装上一个秋千……
林修竹有一次去蹭饭,正好看到靳西沉把她压在秋千上吻,丝毫不知道回避的走过来:“卧槽你们真在这里就干这事儿啊,你们家可还有个未成年小姑娘住着呢,你好意思啊靳西沉?你是不是存心想赶人走啊,要是觉得碍事你可以托付给我啊,我这边也缺个养成的机会呢。”
靳西沉站起来,平静的说:“你不适合。”
“为什么?”林修竹疑惑。
“你没有耐心。”靳西沉笑。
还有一次,靳西沉把她带到阳台的望远镜旁边,对着满天星子,指指一个方向:“这里有一颗星星,名字叫温瞳。”
……
他喜欢喝茶,偏爱白茶,去了头遍的清茶。
他脾气很好,但是遇到真正不尊重生命的人会非常严厉,丝毫不留余地。
他爱捉弄人,算计人,但是对于真正的朋友他却会毫不犹豫的交付真心,就像林修竹。
他不喝酒,但是酒量其实还可以,这么一想真是让人觉得生气。
他做起实验来就会忘了时间,要经常被她喊了好几遍才会脱掉白大褂从实验室里出来。
他不怎么吃甜的,坚果类的也不爱吃,水果通常只吃橙子……
看,她记得那么多美好的事情,还有那么多关于他的记忆。
但这些记忆,终归要属于另一个女人,他的未来也会由另一个女人陪他一起走。
靳西沉对于家人的记忆很少,所以对于家人更是重视,温瞳的生命里只有他,相信他也一样。
有一次靳西沉吻着她汗湿的鬓发,说:“瞳瞳,等我们结婚以后就要个孩子好不好?”
那些儿子姓靳,女儿姓温的设想也都终究只能沦为回忆中的空谈,拥有这些回忆的只有她一个人,却不再是他们共同的记忆。
林修竹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在那儿笑,觉得她真是狠心。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她已经百折千回的想了无数遍。过往越甜,真要撕开的时候就越是痛,这句话有多么贴切,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了。
“林修竹我是不是真的很可笑,费尽心思的让他喜欢我,可现在只不过短短的五个月,却又开始费尽心思的让他恨我。”
“……”林修竹没接话,也许他也找不到答案来证明温瞳的这种行为是不是可笑。
但至少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个决定都是痛彻骨髓的,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林修竹终于松口,问出了这句话。
温瞳知道他会这么问,就是答应了,心口放松时却又徒然增上一股刀割的痛楚,定了定神才道:“之前周言诚曾经利用我来做挡箭牌,希望能洗清他和卫辙之间的同性新闻,只是我一直没有回应,所以力度并不够。我会请他跟我一起演好这场戏,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带着靳西沉一场场偶遇我和周言诚在一起的样子,并卖出我和靳西沉之间的关系。”
“其实你完全可以再和他相处一段时间不是吗?你还有一年时间,为什么这么着急的就要离开?”林修竹皱眉。
“你能稍微有点思维能力吗?小朋友都知道医生的话不是一定准确的,他说我还有一年的时间,万一我其实只有十个月、八个月……就算我还有一整年,那你能保证我在这段时间不会病发吗?我万一在靳西沉面前病发那么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你觉得我一个随时会死的人能瞒过靳西沉吗?”温瞳说。
“那万一靳西沉不会真的去陪你,也许他只是伤心一阵子,然后像小说电视剧里那样找像你的人其……”林修竹说不下去了,他知道靳西沉不是那样的人。
温瞳刚想开口,手机却在这时候响起来,是靳西沉打来的。
“瞳瞳,在什么地方呢?”
温瞳死死的咬住嘴唇,刚刚还那么沉稳的和林修竹布置接下来的安排,可现在一听见靳西沉的声音,眼泪几乎马上就要夺眶而出。
“我在跟大檬逛街,待会给你买件衬衫你说好不好?”温瞳笑。
“你会买么?”靳西沉笑。
“你别小看我,以后你的衣服搭配那都是要交给我的,你现在就不相信我了?”温瞳哼了一声。
“相信的,那么眼光独到的瞳瞳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呢?白灼虾好不好?”靳西沉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几乎不用细想,她就知道此刻他一定是一只手支着额头,唇角会含着一点浅淡的笑意。
“不要,我要吃辣的,不然不吃饭。”
“好,你说吃什么都可以。”
一等她挂掉电话,林修竹扔过来一张纸巾,嘴角满是讥讽的笑:“我以为你多冷血,一步步计划让他恨你,可这还只是听见他的声音你就忍不住了,嘴硬的很啊。”
“我高兴你管得着么?你这么对一个得骨髓瘤的人你也不怕打雷劈你。”温瞳也讽刺道。
啪!
清脆的一声响,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人打翻了杯子,摔坏了,这下肯定要赔钱了。
“温瞳……你真的得了……骨髓瘤?”周言诚惊在了原地,脚边就是刚刚碎裂的杯子。
他是学医的,知道骨髓瘤是个什么样的病,所以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在情理之中。
温瞳转过头:“啊,是啊。”
他直接绕过碎片,拉了椅子做到她对面去,也没顾上跟林修竹打招呼,劈头就问:“什么时候的事,医生怎么说,有办法没有?”
“前段时间吧,医生说还有一年左右的时间,我还是挺幸运的是吧。”温瞳笑。
“幸运什么幸运,你好好说话。”周言诚怒。
“那行,你让我好好说话,那我可就好好说了啊。”温瞳抬起头,严肃的看着周言诚的眼睛说:“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什么?”周言诚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没有几天好活了,我喜欢我男朋友,但是我不希望他在我走了之后会想不开,所以我想请你配合我演一出戏,你给卫辙看,我给靳西沉看。大家各取所需,怎么样?”温瞳一刀切入重点,却把周言诚再次惊的不行。
“你……这么爱他?”周言诚抬起头,问。
温瞳抬眼,不经意看到窗外的一家四口,爸爸抱着女儿,右手牵着妻子,而妻子的手中牵着儿子。
那个场景几乎不用构图,不用特地摆好造型,随便那么一拍就是一幅美好的画。
再回过头来的时候,温瞳说:“是,我爱他。”
☆、第43章 一锅肉
“你爱他,却要离开他?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爱。”周言诚冷讽。
“随你怎么说,这场戏你答应就跟我一块儿演,不答应拉倒,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教育我。”温瞳也丝毫不留余地。
她是利用周言诚,但他并不吃亏,互相交易而已,他有什么资格训教她。
周言诚哑了哑,半天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管什么意思,你和我没有什么不同不是吗?你爱卫辙,却仍然卖消息给八卦,拉我做挡箭牌。不就是为了不影响他的将来么?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别站在制高点去指责别人做得对不对。但是我要说,和生命比起来,事业真的不算什么,如果卫辙是真心的……我建议你考虑考虑。”温瞳说。
周言诚一愣:“你都……知道了?”
温瞳点头。
“行,我陪你演这场戏。就算是我对当初那件事的赔礼,从此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周言诚站起身来,朝她伸出手。
温瞳递出手:“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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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瞳回家前,特地绕去靳西沉常穿的那家店拿了件衬衫,他的穿衣风格比较严谨单一,常穿的也都是棉麻料的衬衫,所以并不需要怎么挑。
周言诚坚持要送她回家,说这样才能体现她此刻正在变心的真实度,林修竹也点头:“你刚不是告诉他你在跟王檬檬逛街么,结果是个男人送你回家,这个说服力比你直接跳上去告诉靳西沉你变心了要强得多。”
温瞳:“……”
回到家时,靳西沉已经在家了,拎着把锅铲站在门边儿,笑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温瞳抬头,看着台阶上的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变大,不断催促:“告诉他,告诉他你生了病,告诉他你只有一年时间了。”这段时间来,她不知道想过多少次,把一切都告诉他,然后扑进他怀里用力的哭一场,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去烦恼。
他在医学界三十年来的顶峰,有很多医学生对于他随口的一句话就奉为圭臬,世人给他称号:能与死神抢人。可归根究底,他不能左右生死,他抢不过死神。这个人再厉害,他也只是个凡人,抗衡不了病魔。
温瞳接过周言诚手里的袋子,说:“你先回去吧,我改天再找你说。”
周言诚的眼神在她脸上打量了一阵,又转头去看靳西沉,然后微微点头:“好。”
“你要不要看看我帮……”温瞳笑着开口,却看见靳西沉扭头先进了厨房。
她跟上去,在这以前,她从未对靳西沉撒过谎,就算他很讨厌极限运动,她也仍旧没有用谎言来隐瞒,可如今她要一个个的用谎言去打碎他的爱。想一想,真是残忍。
“你在生气么”温瞳放下手中的袋子,走到他身后小声的问。
“没有。”靳西沉答。
他没有转过身,声音也是平静的听不出情绪。一直以来,他说话都是带着一点温柔的意味,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的心情,可为什么现在突然不高兴了?
“那你为什么不转过身来看我?”温瞳问。
“我在吃醋,瞳瞳。”靳西沉叹了口气,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锅铲,转过身来。
温瞳一愣,他居然这么直白的就承认,自己在吃醋的事实。常人都是千方百计的隐瞒自己会吃醋,而靳西沉居然如此坦率。反倒是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你不是说和王檬檬一起逛街么?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嗯?”他欺近,理了理她的头发,把掉下来的一束塞回耳后。
“半路遇上的。我觉得我也应该有交朋友的权利,你不能什么都管着我。”温瞳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哦?”
“你整天去医院看姜荔,你明知道她喜欢你,你还那么照顾她。我跟周言诚一块吃个饭,很正常。”温瞳狠了狠心,说。
“生气了?”靳西沉笑。
“没有。”温瞳偏过头去,用力咬了下舌尖,克制情绪。
脚底一轻,她下意识勾住靳西沉的脖子:“你你你干什么。”
靳西沉不答,脚步坚定的迈步往二楼去,途中遇到和温馨说话的李嫂,他也只是稍微偏头交代:“顾着厨房的虾。”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她下一刻就被压在了门板上用力亲吻,疾风暴雨般袭来的吻狂烈的让她无法呼吸,腿却清晰的被他抵开,挤进来。腰被掐住往上提了一点,整个人像是暴风雨中的菟丝花,只能仅仅的攀附在他的身上。
舌尖被迅速咬住,猝不及防的流泻出一点呻/吟,和他压抑的喘息交缠在一起,温瞳的两只手仅仅搂着他的肩膀,揪紧了那处的布料,感觉好像有什么要出来一样。她只能用力仰着头,任他在那片柔软的口腔里肆虐。
下一秒,靳西沉却松开了她,径直走向了一边的衣柜旁,拉开门就拎出了一件雪白的白大褂。
利落的套上白大褂,还慢条斯理的扣上了所有的扣子,温瞳看见他的侧脸沉静,神情素淡。整个人都想夺门而出,却被他从后面握住手腕,重新压回门板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眼睛,她完全无法动弹,僵着舌头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你别冲动啊。”
嘴唇重新被吻住,这次却是细细的描绘吸吮,浅淡旖旎的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化成一滩水。她想开口,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任着他的舌尖长驱直入。
“你不是想看我穿白大褂的样子么?还说想从我身上扒下来,害怕了?”靳西沉稍微松开了她一点。
“唔……”温瞳的意识有些迷糊,总觉得要回应些什么,而思绪却全都在他浅浅游动的手指上。毛衣下摆处伸进,正在解她的衣物的扣子,顺便摩挲那处敏感的肌肤。
“瞳瞳,说你爱我。”靳西沉咬了下她的耳垂,又重重吸吮。
温瞳被他撩拨的没有办法,软著声音顺着他的话迷糊糊的说:“我爱你。”
“那你喜欢我,还是喜欢周言诚?”他吻上颈动脉处,仿佛如果温瞳回答周言诚,他就要咬断她的脖子一样,而温瞳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放下,汗毛直立的感受着难耐的酥麻。
“我喜欢你。”其实根本不用问,在这种意识迷离的情况下,她根本无法去撒谎。
“帮我脱掉衣服,好不好?”靳西沉拉起她的手,放在了白大褂的纽扣上,声音带着无比的诱哄。
“不行!温馨还在下面,会被听到的……”温瞳还残留一点意识,揪着他白大褂下摆的手发颤,就算不是这样,他穿着这件衣服做也是极大的刺激啊。
圣洁的白大褂,被他当成……的道具,这像话吗!
“只要你小声一点,就不会。”靳西沉托高她的腿,挂在自己的腰上,更加将她往门板上压,他的手在腿窝内侧画圈撩拨。人身上有很多的神经,每一处都像一张网,随便撩拨哪一根线就会牵动整张网,他的手指从未离开那一处,可他却觉得整个人都灼烧起来。
细碎的呻/吟从嘴里蔓延出来,一慌便抬手去捂,靳西沉笑了下却不去救她,而是更加恶劣的去亲吻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描摹。
十指连心,温瞳仿佛感觉到从手指上传出的柔软直接通进了心里,在那一小块血肉中,逐渐温暖。
靳西沉做每一件事都是无比严谨妥帖,尽管是这件无法控制的情/欲,他都尽可能的去顾及,让她得到最大快感的同时满足自己,大檬听她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连连捂住眼睛:“……你们还能不能要点脸!跟一个单身狗讲快感!你这样会遭雷劈的!”
结果,她没遭雷劈,她遭癌症劈了一把。
“那个……你看啊我现在还不到19岁,这么频繁的做这件事不太好,而且万一我要是怀孕了就麻烦了,未婚先孕……”温瞳停了停,接着靳西沉就把她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
“安全套的用法还记得么?”靳西沉说,然后从她腿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包装来。
“……”温瞳的脸瞬间烧红肺疼,从脸蔓延到耳根再到后颈都绯红一片,她那会就是随口一说,可没想过真用啊……
好吧她演示那是在胡萝卜上,也没打算在真人身上用啊……
温瞳连忙坐起来,往后退:“我还不够熟练,等我学会了再来帮你啊,这次你先自己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共同探讨,一起进步。”靳西沉把小包装扔在一边,两只手重新撑在了她的身体两侧。
温瞳整个人往后退,被他握着脚踝拉回来,圈在怀里:“你先把衣服脱了脱了……不是,白大褂脱了。还有,去床上去床上,别在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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