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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高一筹-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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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声声正面面对镜头,面色平静淡然:“谭衡从晏清都的口中得知他输我半子,便动了念头要让我为他卖命下黑棋。我收到过一个邀请,上面以数千万的价格请我出手,我以时间和名人战冲突为由拒绝。后来我查过,邀请我的就是和谭衡一个阵营的商人。”
  从视频上,谭衡的面部表情并不分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杜声声身上。
  而杜声声的声音在继续:“于是,谭衡买通了苏慕棋和媒体,才有了后来的苏慕棋因为内。幕拿不到正赛名额自杀的事情爆出,断我进入棋坛的路。后来,我疲于应对舆论,退出名人战,谭衡又邀请了我,我依然拒绝。但因谭总利诱不成,就让人警告我,比如让我差点被车撞,差点被花盆砸这样的事,拿我和我我朋友的前程威胁我,我一怒之下,加入了谭总对手的阵营。”
  杜声声平铺直叙:“这时候,谭总让人抓了我当时的好友,威胁我,如果我想要我的好友活命,就必须输棋。当时,我当机立断报了警,在棋赛结束之前,我收到警方消息,我的朋友已经被找到,但她被绑架者残忍地轮。奸了。当然,后面我赢棋了。在那之后,我回到了天元市,在天元棋馆工作,而十多天前,谭衡再次找到了我,以高价利诱我下场。故事重演,我站在了谭衡的对立面,谭总再次抓了我身边的人威胁我。”
  杜声声气定神闲,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最后,我告诉大家一个事实——苏慕棋并没死,只是被谭衡买通假装自杀。”
  随后,天元直播的APP你□□一条视频信息,视频上显示的时间一个月前。苏慕棋和他女友衣着不菲地进入民政局登记结婚。
  谭衡既不甘又愤怒。
  他完全没想到,即使他慎之又慎,还是轻看了杜声声。她还这么年轻,竟然能洞悉这件事情的始末。看到杜声声得意的眼神,谭衡很想让这种得意消失,变成伤心和愤怒。
  震惊和愤怒之下,他甚至来不及仔细思考,便嗤笑着嘲讽道:“你以为,贾芃悠真的是你的好友?去年的事……”
  他还没说完,便见杜声声脸上的笑容扩大。她微微地眯了眼:“我知道,她是你的同谋。”
  谭衡双眼瞪大:“不!你不可能知道!”
  杜声声哼笑:“为什么不可能?诚然,当初我以为我连累了贾芃悠,确实是内疚了一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我冷静下来。她遭遇了那样不堪的事实,虽然变得歇斯底里,但从不排斥男人的靠近。警方要取证时她拒绝,说对方用了套,没有留下精。液。”
  贾芃悠脸色煞白,她看着视频里的杜声声,听她继续说:“警方问她绑架她的人长什么样子,她说她从始至终都被蒙着眼睛,没看到他们的长相。然而你发到我手机上的视频,她的面部并没有被蒙起来。后来,我和警方联系,猜测她在警方到来之前让他们蒙着她的眼睛,在她身上制造出青紫的痕迹。”
  于贾芃悠而言,杜声声所言,字字句句皆在诛她的心:“后来我深入调查了一下,才知道,从大四毕业开始,她就搭上了你,做你的秘密情人。我赢了晏清都的事儿,也是她告诉你的。这才有了后面的苏慕棋事件。在我做了你的对手后,你以百分之五的赌棋收益利诱贾芃悠,由贾芃悠出谋划策策划了她被绑架的事。”
  网友皆是哗然。原本只以为是键盘侠的无理取闹找存在感,冤枉人,却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样的阴谋。这件事,说是三百六十度大反转也不为过。
  而这件事,也速度地被网络传播开来。
  贾芃悠瘫坐在杜声声家的沙发上,拿住手机的手脱力,任手机掉在了地毯上。何露则完全想到,杜声声经历了这样的事,竟然在天元棋馆还能做到滴水不露。
  同时,和邻居一起看视频的赵云秀也相当震惊。她一直觉得杜声声回天元市在天元棋馆做服务员很没脸,没出息,没想到杜声声在B市竟然经历了这些大事。
  赵云秀心中一时复杂难言,又是心疼又是愧悔,又觉自己对杜声声关心不够,从杜声声回来后,她对杜声声的态度也相当不好。
  晏清都则是恍然大悟。
  原来杜声声怎么都不肯告诉他事情真相的原因在这里,为保万无一失,要他是杜声声,他也不会透露风声。
  别人看不到,晏清都却看得到,这是一场很大的棋,由警方主导,杜声声配合。杜声声是其中重要的一环,不能出差错。
  这样的杜声声别有魅力。晏清都这才明白,曾经杜声声为什么在鹿鸣求助时犹豫,为什么对他欲言又止让他不要恨她,曾经为什么杜声声说她觉得围棋最大的魅力就是控制,看别人的反应一步一步地走向自己的预想。
  即使晏清都没有亲历,即使只是现在隔着手机屏幕听杜声声说,也依然觉得荡气回肠。
  只是不能免俗的是,晏清都忍不住会怀疑,会不会从杜声声和他重遇开始,他就是杜声声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而杜声声对他的感情又有几分?
  家里人都知道,杜声声是晏清都的女友。晏清都的姑姑宴行欢在视频结束后,忍不住拨了晏清都的手机,她要问问晏清都他女朋友到底什么意思,竟然自己人害自己人。但是晏清都一开始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时刻。
  他直接把手机关了机,便捧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出来,站在画舫靠近的街道对面,看着警方押着一个又一个富商出来,最后出来的,才是杜声声。
  晏清都觉得杜声声瞒了自己这么久,他也有必要瞒一瞒杜声声。
  #
  事情到现在,基本已经结束。后面她还会作为证人出庭,除此之外,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而这一局棋,依然在她的控制当中。警方打击低下黑市,布局已久,她只是其中一环,还有其他卧底在调查。能成功将谭衡等人一网打尽,是背后许多卧底的共同努力。
  她和警方,只是做了一个交易——她帮忙,警方允许她将关乎于她的部分曝光,另外在结束时给她十分钟,让她利用这个机会彻底洗清谭衡泼在她身上的污水。
  杜声声走出画舫时,看到晏清都正一手插在衣兜里,一手拿着笔记本电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她站在原地没动,晏清都便走了过来,衣兜里的手拿出来,握住她的,牵着她去警局接鹿鸣。
  这时候,夜色已渐渐地深了,可街道两边,各种灯笼明亮地照着街道,天边,时不时便升起绚烂的烟花。
  这一年的最后一天,就这样,到来了,又即将过完。
  #
  鹿鸣做完笔录也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从警局出来,看着和晏清都手拉手的杜声声,问她:“你说的教我下棋,是真的吗?”
  杜声声:“当然。”
  鹿鸣吸了吸鼻子:“我从没想过,原来我亲生父亲那么有钱。”
  杜声声:“他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鹿鸣低头:“哦。”
  杜声声:“恨我吗?明明你可以是富二代,结果还没得到就没了。”
  鹿鸣面容平静地问杜声声:“钱有什么意思?”
  杜声声:“钱可以让大多数人羡慕你,仰望你。”
  鹿鸣皱眉:“因为钱羡慕我仰望我的人,我又不屑。”
  他重复道:“钱有什么意思?”
  随后,他声音认真:“围棋才有意思。”
  杜声声点头:“对,就是这样。受伤没?”
  鹿鸣摇头:“没。”
  杜声声:“我没想过你会被抓。”
  鹿鸣:“我没见面的便宜爸无孔不入,不能怪你。”
  晏清都全程没说话。
  其实,于鹿鸣而言,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这么多年,他没见过谭衡,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多大渴望。就只是,你的生活中本来就没这个人,所以这个人存在与否,实在无关紧要。倘若谭衡找到他,非要和他认亲,那他才是别扭。
  等到家时,鹿鸣先去洗漱了。
  晏清都一直坐在棋盘前,若有所思,也一直没说话。
  鹿鸣知道他们有话要讲,便识趣地早早进了自己的房屋。晏清都洗完澡后,杜声声正坐在床上吹头发。
  他走了过去,在杜声声旁边坐下,声音冷淡:“杜声声,我们谈谈。”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其实只是想逗一逗杜声声。
  他内心的乱麻早已理清。虽然宴行欢对他不错,但他和谭衡的关系委实只是面子情儿。而谭衡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是他先违法,他先突破底线威胁杜声声,而杜声声所做的他完全能理解。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关掉吹风机的杜声声堵住了嘴巴。
  她一手握住他的后脑勺,凶狠地吻了下去。
  晏清都感觉像是“轰”的一声,整个人都被她点燃。不过二十多秒,下面便响应了杜声声的动作,挺翘起来。
  她双手扯开他的浴袍,摁在他胸前把他往床上一推,便跨坐在他身上。私密部位重合,她一下有一下地碾着他的热。硬,亲吻着他,双手亦在他身上揉捏着,一言不发。
  随后,她起身,握着他对准,就要坐下去。
  晏清都捧着她的臀阻止她:“不要……”
  然而他还没说完,她便已经利落地坐了下去,湿。润。紧。致的包裹既舒适又有些疼,让他几近于要炸裂,刚到底便忍不住射了。
  而杜声声因为撕裂的疼痛感停滞了一瞬,即使他已经……她也没起身,而是等疼痛感缓解后,湿漉漉的眼盯着晏清都,慢慢地动了起来,等到他恢复状态时,摁着他,一下又一下地……
  她像是一头迅猛的美人豹,终于将之前一直在眼前晃悠的肉吃进了嘴里,因为长久的饥饿感变得相当凶残。
  晏清都有一种自己被强了的感觉。
  一直到后面杜声声脱力,他才反客为主……
  以至于后面杜声声都在求饶。
  翌日一早,应是初一。
  晏清都醒来时,想到昨晚杜声声直接把他强了,就不大想搭理杜声声。她要是直接和他说,他难道会不乐意吗?他相当乐意,他想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好吗!谁知道,她竟然直接霸王硬上弓。
  杜声声穿衣服时,晏清都脸上发热,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想动,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杜声声。虽然后面他很持久,可是第一次的时候实在太快了,这让他觉得很丢脸。一向优秀的他从没想过自己在这方面居然丢脸丢大发了。
  很快地,他又睡着了。
  等他醒来时,又有些失落。杜声声一句话都没对他说,到底是因为谭衡迁怒他还是因为他第一次的表现不满意?
  实际上,杜声声是有点不太敢面对晏清都。至少有两次,她利用了晏清都。而谭衡是晏清都的姑父,即使晏清都说过谭衡和他关系一般,但谭衡的妻子宴行欢是晏清都的亲姑姑……
  是以,杜声声简单地准备了汤圆,和鹿鸣吃过,给晏清都留了一份,就带着鹿鸣去了赵云秀那里。
  晏清都起床后,一边吃着汤圆,一边准备给杜声声打电话。他装模作样想要杜声声哄他,结果杜声声直接霸王硬上弓,还不搭理他。是以,他有些忍不住,只能自己先妥协。
  只是,他刚刚解开屏幕锁,他母亲贺晴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你外公快不行了,赶紧回来见他最后一面吧。”
  贺晴悲恸,声音亦是哽咽的。
  晏清都一怔,旋即安慰贺晴。他挂断电话后即刻联系航班,定了时间最近的机票,立马奔赴机场。
  他一边急着赶路,一边给杜声声打电话,但打了好几个,都说不在服务区。
  杜声声在带鹿鸣去见赵云秀的路上,把昨天没来得及告诉鹿鸣的都告诉了他。包括之前在医院的犹豫以及后续计划中鹿鸣的角色。
  鹿鸣接受得还不错。
  晏清都给杜声声打电话时,杜声声和鹿鸣正在过地下通道,没信号。如此,二人便错过。
  晏清都回到B市,他外公见到他,和他没说两句话就咽了气。他和家人一起操持他外公的葬礼,又悲伤地独自哀悼了他外公许多时。
  等他再次响起和杜声声打电话时,杜声声的电话依然打不通,手机里传来的总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和杜声声失去联系了。
  很快地,晏清都又让柳元、赵禹等好友打杜声声的电话,无一例外,他们打的时候,杜声声的手机依然关机。
  很快地,晏清都和杜声声失去联系的事,亲朋好友都知道了。
  谭弈一直喜欢晏清都,这时候,她忍不住找到正急于找人的晏清都,说:“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女生这样对一个男生,就是在和他说分手。她一直在利用你,现在事情已经完成,她不需要你了。”
  晏清都不信。
  明明……
  可是心中又有些忐忑。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想杜声声最后和他的相处,后知后觉地发现,那竟像是一场告别。
  晏清都没搭理谭弈,谭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晏清都吗?我认识的晏清都骄傲、自信、洒脱、毒舌,可以轻易把人说哭,从来不在乎感情的事。他严谨而自律,从来不会陷入你现在这样的境地。不会任由一个女人糟蹋他,被糟蹋完死不悔改还要找她。你是猪吗!”
  晏清都听不惯这话,把谭弈给轰走了。
  宴行欢忙于为谭衡奔走,没时间来找晏清都和杜声声的茬儿。但在葬礼上看到晏清都时,她半点好气也没有,显然是怨怪他的。
  贺晴和晏行谨早看不惯谭衡的行事,现在谭衡落难,宴行欢不是没求过他们,只是他们虽不至于落井下石,可也不愿出手相救。
  如是,大家各有各的事要忙,唯有贺晴还算清闲。
  是以,贺晴在家看得分明,晏清都因为哀痛于他外公的去世以及着急于杜声声的失联而变得日渐憔悴。即使她知道杜声声并非寻常女孩儿已经有些同意晏清都和她的事儿了,心里依然不是滋味儿。
  她认为,她儿子如此优秀,杜声声有什么资格和她儿子失去联系呢?
  “很明显,那个杜声声是个有主见的女孩儿,她比你大五岁,喜欢的应该是更成熟稳重的男人。对你,也就剩下利用了,之前和你在一起,看中的是你和谭衡和你的关系。一旦事情结束,你没有了利用价值,她当然不会再和你联系。我说什么来着?一开始我就让你别和她认真在一起,玩玩儿就算了,你偏和我犟。”
  这话太过诛心。
  晏清都心内惶惑。自从和杜声声在一起,人生之中的酸甜苦辣咸他都算是尝过了。情绪总被杜声声牵扯着,时不时地便会有些患得患失,特别是杜声声很明显地和他说过,她不结婚也不生孩子。
  晏清都不听贺晴的,于是,他哥哥晏清城也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你赶紧地把自己收拾收拾,哥带你玩儿去。”
  晏清都并不搭理他。
  他一遍又一遍地打杜声声的电话。本来他想黑杜声声的手机和电脑,但是她一直没开机,他办不到。
  于是,在他外公葬礼结束后的第三天,家里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他又定机票飞去了天元市。
  #
  赵云秀在天元市没什么亲戚。大年初一那天,杜声声带着鹿鸣过来,她没给杜声声和鹿鸣难堪,但得知杜声声突然要养这么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心里也挺不得劲儿的。
  这一天,因鹿鸣为人勤快,又是在厨房帮杜声声打下手,又是拖地擦桌子,又是帮忙清理杂物什么的,赵云秀心里才稍微好受点儿。
  她知道杜声声并非是天元棋馆的服务员,对杜声声态度好了许多。只是在赵云秀的认知里,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没有给孩子道歉的父母,是她对杜声声总有些别扭。
  杜声声在厨房做饭时,赵云秀就望着电视,看春晚重播。她有心想说点什么,但又难于启口。
  等到中午吃饭时,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让她觉得舒适的谈话点。她劝杜声声,老调重弹,说的无非是女孩子还是要找个好男人嫁了、晏清都长得是好看但是小白脸儿年轻不可靠、杜声声应该相亲成家云云。
  杜声声心里挺不得劲儿的,懒得听赵云秀念经,下午坐了一会儿,就带着鹿鸣离开了。
  赵云秀看着杜声声离开,心里空落落的,又劝杜声声还是搬回来住。杜声声摇头,只告诉赵云秀说她联系过之前她给赵云秀请的保姆,对方明天就会过来。
  另外,杜声声还给赵云秀留了一张卡,只说卡号是赵云秀生日,让她缺钱的时候自己去银行取。
  后面,赵云秀再给杜声声打电话,也都不大打得通了。杜声声向来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只当是杜声声伤了心,不愿和她多说,自己在家感叹了一回,重新约了有空的邻居打麻将。
  约摸是在大年初七这天,赵云秀又见到了晏清都。
  他衣着精致,但看上去颇有些风尘仆仆。他一来,就问杜声声在不在,赵云秀如实说了,又问晏清都有什么事。
  晏清都并未只说,只道:“今天声声出门还没回来,我有点事想找她,没看到人,就来您这儿看看。”
  赵云秀点了点头。她还是不喜欢晏清都,觉得这孩子年纪小,不可靠。
  晏清都离开,屋子里的张阿姨赵阿姨孙阿姨七嘴八舌地问:“这就是和你们声声在大街上打啵儿的男娃吧?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看着不大可靠。这样年龄的男娃儿,能经得起什么事儿?”
  “就是就是,”孙阿姨嘴一撇说,“找对象还是要找我们芳芳的男人这样的,高高大大,长得厚实,面相也老实,对我们芳芳好不说,在外头也不乱来。要我说啊,这书读得多有啥子用?你们看云秀屋里的声声,名牌大学毕业,现在也就是一讲棋的,给别个打工,挣得到几个钱?我们屋里芳芳,说是说(方言里和‘虽然’一个意思)只是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好得不得了喂。她前两天儿还在跟我说,准备今年过段时间就开连锁……”
  孙阿姨一边说,一边得意地秀了秀手腕子上的一个黄金镯和耳垂的黄金耳环:“这是芳芳过年孝敬我的。”
  “就是就是,你们芳芳,小的时候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成绩也不好,我还记得当时你真的是愁死个人哟,现在还不是各人(方言里是‘自己’的意思)当老板儿,又还不用受气。”
  “原来你打芳芳的时候儿,我就说芳芳是个有出息的,现在应验了撒。”
  赵云秀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有心想为杜声声辩解几句,又觉得无话可说。她心里也是赞同其他三位的说辞的。
  晏清都这边,他从赵云秀这里得知,从大年初一后,她就没见过杜声声。他觉得有些蹊跷,黑进监控系统里看了看杜声声离开赵云秀家的那段时间路上的监控,找了半天,终于发现,原本杜声声和鹿鸣走在路边,忽然他俩身边停了一辆面包车挡住了他们的身影,等面包车开过时,已没了杜声声和鹿鸣的踪影。
  很快地,晏清都联系了杜声声之前一直在联系的警察,也就是一直和杜声声接头的“浅露”。原本他是担心谭衡的人要为谭衡脱罪,所以把杜声声这个证人控制起来,但后面又觉得情理不通——杜声声不是唯一的证人,她手里的证据,也就是之前卧底尤捷思给杜声声的胸针、星星吊坠、纽扣已经交给了警方。
  不管是胸针纽扣还是星星吊坠,都是最新的高科技产品,上面装了针孔摄像头以及录音针。
  晏清都代入了一下杜声声的思维,和警方商定,暂时不告诉赵云秀杜声声已经失踪的事情。
  晏清都拿到授权,开始用自己的知识,利用网络调集监控录像,追踪掳了杜声声和鹿鸣的那辆车的车牌号,查询火车、飞机、客车等购票记录,杜声声的□□刷卡记录等等。
  #
  如晏清都所愿,杜声声失踪一事,赵云秀都不知道。
  她又早早地去了隔壁赵阿姨家里,等着孙阿姨和张阿姨来搓麻将。
  原本约好的九点,九点半都快过去了,结果还不见孙阿姨和张阿姨的身影。
  “唉,囊个(方言是‘怎么’的意思)还不来哟!今天一点儿都不利索。莫不是她们屋里有客?”
  “打个电话问一下嘛。”赵云秀一边说一边掏手机。
  她刚照着赵阿姨的电话本摁了几个数字,门口处便传来了敲门声。赵阿姨开门,正要问二人怎么这么晚时,却见孙阿姨正哭丧着脸,张阿姨也是一脸担忧。
  她忙把人迎了进来。
  赵云秀从没见过神气活现的孙阿姨这般狼狈,当即一边让她坐一边拍着她的背问她:“出了啥子事哟?你囊个……”
  她话未说完,便听孙阿姨哭爹喊娘地哭了起来。
  赵云秀和赵阿姨劝不住,索性由得她去,又问张阿姨。
  张阿姨道:“这话说起来也是造孽。你们晓得撒,芳芳的男人,虽然是外地人,但是长得好撒,相貌堂堂的,之前我们看到起还说是一个肯上进的,有出息,难得对芳芳也好。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在外头另外找了个狐狸精不说,还把芳芳的钱都卷起跑了,更过分的是还在外头借了高利贷,说是我们芳芳会还。今天儿那死男人才走,要债的就来了。那囊个办嘛,只能先找点儿钱还了撒。”
  赵云秀叹气道:“也是造孽哟。先莫哭了撒,还是要先想办法把事情解决了。”
  张阿姨道:“我也是恁个(方言是‘这样’的意思)说的。不是哪里经得起那些流氓地痞来闹嘛!”
  赵阿姨问:“到底借了好多哟。”
  孙阿姨哭诉:“借了十大十万(方言是‘十万’的意思,这种表达是强调很多)。我们芳芳才报了警,说这个钱不给,让那些人直接去找康娃。那些人不得听的嘛,说康娃是我们芳芳的老公,康娃不见了,就要找我们芳芳。要是没得娃儿也就算了,关键我那孙孙儿也才一岁多点儿,正是用钱的时候。”
  她越哭越是气苦:“我们芳芳承认给一半,说是还要找律师起诉离婚。又要还五万块钱,芳芳还要开店儿进货,过段时间还要缴门市的租金,实在是没得办法了,芳芳能借的钱都借了,才还了高利贷的五万。过几天又要开店儿还要三万块钱周转一下,我就说我看看你们这些老姐姐能不能借点儿。”
  张阿姨和赵阿姨面面相觑:“我家的情况你是晓得的,我们家娃儿虽然是公务员,但是挣得也不多,就是说起来好听,没得啥子油水儿。你说要借个三五千块,我们还拿得出来,要三万,确实是……”
  “就是就是,我们也都是靠社保在生活,娃儿也有娃儿一家人,也都是勉强过日子。”
  赵云秀见孙阿姨哭得确实造孽,不管心里又过不去,到底是一二十年的邻居,平时关系也很好,便道:“我这里倒是有。喊(让)你们芳芳打个借条,啥子时候方便一路(一起)去取嘛。”
  张阿姨诧异:“云秀,我记得你好几年都没上班了,和我们一样都是靠社保过日子的人,哪来恁个(这么)多钱喲。”
  赵云秀道:“大概是两三年前,我们声声每个月都要给我三千块钱,我平时没用完的,都存起来了,到现在,也有个十多二十万。本来是说存起来留给我们声声结婚用,现在芳芳屋里这个情况,能帮一把是一把。”
  赵阿姨、张阿姨、孙阿姨皆面面相觑,全然没想到……
  “唉,还是你们声声孝顺。”
  “就是就是,从小到大就没让你操过心。”
  “亏得有你们声声,不然我们家这个情况……”
  “到底是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又会挣钱又孝顺,心里有成算,还省心。云秀是个有福气的,有恁个(这样)一个女儿。”
  ……
  孙阿姨打了个电话,很快地,她女儿芳芳就带着借条抱着她孙子赶过来,和赵云秀一起去取钱,取过之后,才千恩万谢地回去了。
  孙阿姨也没了心情大牌,赵云秀也回了自己家。
  阳光透过窗子照进了客厅,赵云秀两鬓的青丝里夹杂着几根白发,眼角眉梢的皱纹诉说着她走过的年轮。
  她看着她公公和丈夫的遗像,叹了口气说:“孩子大了,有各人(自己)的主意了,不服管了。要说原来我还担心她没出席,现在才知道,她自己心里有数。将来到了地下,我也有脸来见你们。”
  #
  晏清都找到杜声声和鹿鸣时,是在半个月后的敦煌。
  晏清都通过一系列线索,走过了很多地方,最后来到了敦煌西面。西面是沙漠,与罗布泊相连。
  晏清都通过多方打听,最后来到了这里。
  他刚刚给车子加满油,要从省道往前开,继续寻访杜声声和鹿鸣的消息,将将要上车,便见一辆破山地车开了过来,似乎还带着风沙。
  约莫还有一二十米的样子,车子停了下来。
  杜声声坐在驾驶座上,鹿鸣在副驾驶的位置。二人风尘仆仆,脸被冻得青白,上面又不少污渍,嘴唇也干裂了。
  这车子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再也开不动。
  杜声声疲惫之余,声音干涉,依然利落:“说不定我们会死在这里。你还这么小,要和我一起死了,似乎不大划算。”
  鹿鸣不理杜声声的揶揄:“这里是省道,应该能遇到人,可以求救。”
  杜声声勾唇:“我只知道,在这种地方,容易发生劫道的事。”
  鹿鸣翻了个白眼:“我们什么都没有,谁他妈这么没眼光截我们。”
  杜声声仰头看了看天,又看向前面,愣住:“小鹿,你看前面,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身材真他妈像你师夫,长得也像。”
  鹿鸣眯了眯眼,肚子咕噜噜地叫了几声,他开口:“可能就是。”
  杜声声“呸”了声:“屁。他该在B市,怎么可能在这里。”
  正说着,她便见前面那又高又瘦的长胡子的男人穿着高邦马丁靴走了过来。
  “你好……”
  那人手里拿着照片,刚要问“你们有没有见过一群人带着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少年”,却在看到驾驶座上的人时,愣在原地。
  他手里的照片被风吹落在地,他的眼里只剩下了那个驾驶座上几近于奄奄一息的女人。
  女人盯着他看,口里道:“小鹿,还真是你师夫。”
  晏清都哭笑不得,心里既激动狂喜又难过,声音里带着哽咽:“杜声声,老子总算找到你了。”
  杜声声的声音很弱:“你师夫居然学会了飚脏话。”
  下一瞬,车门被打开,杜声声只觉胳膊被人一扯,便被人紧紧地箍住了腰,他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全文完)
  番外
  那一次被掳走,对鹿鸣而言,感觉是既恐怖又刺激的一件事。
  他从来不知道,他的师父,不仅仅精通围棋,还精通墓穴机关,懂得鉴宝,考得了古,下得了墓。
  大年初一那天下午,突然被人捂住嘴拖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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