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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泠-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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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泠选了一枚银戒指,掂量了一下估计有几钱,又转身去了胡同口。
  可那两个烧饼却也值不了这银戒指的钱,小贩说什么也不肯收,但也没有善良到要送季泠两个烧饼的地步。亏得旁边一个出来买早点的胖大嫂道:“咦,你家是新搬来的?”
  季泠点了点头。
  胖大嫂王二婶打量着季泠脸上的面纱,“这是脸上长疹子了?”
  季泠愣了愣又点了点头。
  王二婶道:“怎的拿个银戒指出来买烧饼?不怕人说你人多钱傻啊?”
  季泠跟这生活都有些脱节了,结结巴巴地半天才道:“还,还没来得及去换大钱儿。”民间除非大宗买卖才用金银,平日里都是用铁钱的。
  王二婶笑道:“没事儿,我这儿有几文,你先拿去用吧,改日还我就是了。”
  季泠千恩万谢地死活将那银戒指塞给了王二婶,然后捧了烧饼回去找楚寔。
  “表哥,别烧火了,我买了烧饼呢。”季泠一进院子都高声道。她可不想再进那厨房了。
  楚寔闻声从厨房里出来,“哪儿来的钱?”
  季泠打量起楚寔,却没有先才的狼狈了,又垫脚往厨房的门里望了望也没了烟火气。
  楚寔回头看了看,然后对季泠道:“火烧起来了,见你不在,我就烧了一锅水,你待会儿再用热水洗洗脸。”
  季泠点点头,将烧饼拿到西次间,“钱是同住胡同里的王二婶给的,我把银戒指给她了。”
  “你倒是大方。”楚寔可比季泠了解民情。
  “那也不能白拿啊。”季泠说着话便将雪里蕻烧饼放到嘴里咬了一口,十分爽口,很是新奇的味道,“表哥,你快尝尝吧,我给你买的清酱肉烧饼,比我这个还要贵五文钱呢。”
  楚寔被季泠嘴里的“五文钱”给逗笑了,也不讲究地把烧饼往嘴里一放,三、五两口就吃完了,“是挺好吃的,改明儿你得买三、四个我才够吃。”
  随便应付过早饭后,楚寔道:“你自己在家里小心些,虽说四周有影卫值守出不了大事儿,但为了不暴露你的身份,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季泠点点头,可兴奋着呢。
  “这院子你一个人也料理不下来,别把自己累坏了。去买个小丫头吧,真真假假的,反而更好掩饰身份。”楚寔吩咐道。
  季泠全都应下了。
  楚寔才刚走,那王二婶就上门来串门子了。这是她日常最喜欢的活动之一,尤其是对新来的住户,更是关心。
  季泠打开门来,那王二婶拿着针线就进了门,这就是摆出一副要长谈的模样了。
  季泠用灶上烧的热水给王二婶泡了一壶枸杞菊花茶,喜得王二婶直说她破费。“瞧小娘子的模样,倒像是大户家出来的,这身段,这姿态,可不是贫家小户能养出来的。”
  这王二婶却是个眼睛毒的,季泠只好随便扯了个身份,说自己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主人家开恩放出来嫁了人,丈夫是个秀才,如今赁了这院子却是为了读书考举人。
  “难怪呢。”王二婶道,“我就说你不是一般人,只是你这头发……”
  季泠又只好瞎扯,说自己以前是灶上的丫头,并不会梳头。
  “呀,大户人家分得这么细致啊,灶上丫头梳头都不会?”王二婶惊讶地道。
  “也不是,我就是不会梳妇人头,正想买个小丫头使唤。”季泠道。
  “这手巧的丫头可不好买呢,你若想买,我却是知道个好去处。”王二婶道。原来乔三胡同有个佘婆子,专门调教小丫头再卖出来。
  王二婶是个急性子,说起来就要带季泠去找佘婆子。可惜季泠囊中羞涩,就有些支吾。
  王二婶低声道:“小娘子想是手头不方便吧?”她做出过来人的模样道:“我家那老头子年轻时也是个秀才呢,为了伺候他念书,一家子的钱都被他使唤光了,全靠我做点儿鞋子出去卖了维持生计,你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可那点子钱哪里够填无底洞啊。”
  季泠点点头。
  王二婶道:“也不知小娘子以后打算做什么营生?”
  季泠心想自己若是开个小饭馆,人来人往的只怕楚寔不同意,而且那也太容易暴露生分,于是想了想道:“我会做纸。”
  “哟,这却是个雅致的,我们可学不来。小娘子若要起本,那街头的福隆当铺给的钱却还算公道。”王二婶看出季泠囊中羞涩为她指了条路。
  季泠道了谢,别过王二婶又去翻了翻自己的首饰盒子,拿出一支银钗并一个银镯子来用手绢包了去了胡同口。
  那当铺里掌眼的二掌柜翻来覆去地看着季泠的东西不说话,让季泠心里很是没底。
  那马掌柜的却是心里犯嘀咕,他见过的银首饰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从没有像眼前这样的。那工艺却是把银子当做金子来做,不仅做工精致用心,款式也是最时新的,且还是工艺最难的,很少有这样的大工匠会愿意把手艺浪费在银首饰上。
  “统共五百钱吧,死当还是活当。”马掌柜问。
  季泠是真的完全不懂行情,马掌柜说五百钱就五百钱,“活当。”她不是缺钱,又怕这首饰上是不是有什么标记会泄露行藏,所以想着等楚寔拿了钱回来就赎回来。
  “活当可就要打个对折了。”马掌柜的死劲儿压价。
  季泠却也没松口。等她拿了银钱出去,马掌柜的看着她那杨柳细腰和露在外头的雪白肌肤,不由动了心思。
  虽然没看着脸,可走路能有那种风姿的女子,马掌柜的却还是第一回 见着,光是看那柳腰款摆,就让人吞口水了。
  二百五十钱却不够买个丫头,但暂时典一个也成,季泠这才知道小丫头也有典的。一月二百钱,下月如是想用还可以再续。
  等楚寔回来,季泠就迫不及待地跟他说了起来,“表哥,原来这丫头也可以租典呢,我租小莲的时候,就指了两点,会梳头和会烧火。”
  楚寔将钱袋掏出来递给季泠,“拿去买一个吧,卖身契在手里总要稳妥些。”
  季泠接过钱袋,学着外头人的样子还掂量了掂量,又拉开那口子往里瞅了瞅,逗得楚寔一笑。
  “你这是看我赚多少银子呢?”楚寔道。
  季泠道:“我看你是什么都赚不了,别人不管干什么的还有点儿俸禄呢,倒是你自己一点儿没有。”
  可不是如此么,还没听说皇帝领俸禄的,楚寔摸了摸鼻子。
  季泠道:“我就租小怜吧,她晚上也不在这里歇,晚饭后就回自己家了,早晨才过来,如此咱们也方便一些。”这却也是季泠想得周到。
  一时小怜从厨房过来,站在主屋外道:“娘子,红烧肉快烧好了。”
  季泠忙地站起身,“表哥,你等等,我今天烧了你最喜欢的红烧肉呢。”说完就一旋身,步履轻盈地去了厨房。
  厨房里窗明几净,比寻常人家的卧室还来得干净整洁,小怜今日第一回 进来时就惊着了,且也没见过有人将整个西厢都辟做厨房的,可宽得太厉害了。
  然则比起那厨房,更叫小怜心惊的却是季泠的美貌,她可从没想过,居然有人能长得这么好看的。
  先才季泠一直戴着面纱,这会儿楚寔回来,她自然摘了,出来见小怜时也就没再戴,因此小怜才看得一惊。
  “不是说娘子脸上生了疹子么?”小怜傻傻地问。
  季泠摸了摸脸,还没说话,小怜又赶紧道:“我懂,我懂。娘子生得这般美貌,要是没个遮掩,只怕一上街就被人抢了去了。”
  “哪有那么夸张。”季泠淡淡地笑了笑进了厨房。
  季泠将红烧肉收了汁,先用小碗给小怜盛了一碗,“你吃吧。”
  小怜闻着香气早就馋得不行了,她平日里也吃不到肉,每月才能打一次牙祭,忙地谢过了季泠,又道:“娘子,我看着你烧的这红烧肉,也没加什么别的东西,怎么就那么香呢?是我闻到过的最香的,也是颜色最好看的,又红又亮。”
  季泠笑道:“没什么诀窍,其实就是个慢字。主要是你的柴也烧得好。你要是想学,下回我仔细教你。”
  小怜痴痴地望着季泠,又痴痴地闻着碗里的香气,感叹道:“娘子可真是神仙一样的人,不仅长得好看,这饭也做得好,真不知是谁才能有幸娶了了你呢。你这般的人物,我觉得就是进宫做娘娘也使得。”
  这话把季泠逗得噗嗤一笑,“做娘娘有什么好的?”
  “可以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呀。”小怜很朴实地道。
  “那也不用进宫啊,跟关在笼子里的鸟一样。”季泠道。
  说起这个,小怜也点了点头,“是呢,而且听说当今皇上的江山是刀山血海里打出来的,他肯定吓人得很,看我一眼只怕我就吓死了。”
  这回季泠就没点头了。“把饭盛了帮我把菜端进去吧。”
  小怜忙地跟在季泠身后端着方盘进了门,走到西次间时着实又愣了愣。
  出色的人物不是说每天都能见着的。一年半载都见不着一人,更何况眼前这两人还是十年八年都出不了一位的人。
  小怜先才还奇怪呢,不知什么样的人能娶得季泠,如今可算是理解了,也就眼前这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她家娘子。
  模样俊美得就跟说书先生嘴里说的那样,便是戏台子上那些小生都比不上他分毫。可究竟怎么可好看法儿,小怜也说不上来,她只知道多看他一眼,脸就发红。
  而当他的眼神看向她时,小怜就觉得自己的手脚没地儿放了,心跳得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方盘里的碗斜斜地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要不是季泠扶了一把,就摔碎了。
  经这么一下,小怜更是脸红得烧了起来,“娘,娘子……”话也说不出完整了。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见着个出色的男子,自然慌乱。
  “把碗筷放下,你先出去吧。”季泠柔和的声音宽慰了小怜。她放下东西飞快地跑了。
  楚寔叹息了一声,“外面请的人却是没怎么调教过,你若是不习惯,我让长歌出来伺候你。”
  季泠赶紧摇头,“她要是跟着出来,我这日子过得就不像真的了。”她自己摆好碗筷,“表哥,快尝尝我给你做的红烧肉,你最喜欢的呢,以前你总说好。”
  楚寔笑着夹了一块子,季泠的手艺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对楚寔而言,这味道甜了些。
  季泠单手撑着下巴,含笑地看着楚寔,“因为你喜欢吃得甜一些,我还多放了些赤糖呢。”
  楚寔又笑了笑,一碗红烧肉都是他吃下去的,甜得发腻,腻得发苦,可还要吃得口舌生香,意犹未尽。
  季泠看着也觉得舒心,“表哥,明日我又给你做。今日钱不够呢,所以只买了三两肉,明日我可以买一斤。”
  楚寔道:“不用,日日吃也腻味的。”
  季泠偏了偏头,一个声音突然跳出在脑海里,“日日吃这红烧肉也不腻。”
  季泠怔了半天,直到楚寔唤她,才回过神来,幽幽地道:“我想起来了,老太太说,你小时候很挑食,肉有一点儿肥腻都不吃的。”
  所以那次在鱼塘钓鱼,她做的坛子肉,都说香,可楚寔却并没怎么动筷子。
  楚寔却是面不改色地道:“我的确很少吃肥肉,不过娘子的手艺天下罕绝,你不管做什么,我都喜欢。”
  季泠低下头,“那是谁喜欢红烧肉呢?为什么我记得自己总是做红烧肉?”
  “总是你小时候太苦,老惦记着吃红烧肉了。还记不记得你到咱们家,第一回 拿了月银,二弟妹就去厨房摇了一份炖猪蹄,你俩吃得可香了。”
  季泠有些害羞地笑了笑,“嗯,那时候就是馋肉嘛。”
  “所以就总梦见吃红烧肉?”楚寔打趣道。
  季泠可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那表哥喜欢吃什么,我都给你做。”可是这话说完,季泠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却发现自己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楚寔的口味。
  她皱皱眉,“为什么我会不知道表哥喜欢吃什么?”
  楚寔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季泠苦笑道:“我真是做妻子做得太不称职了,竟然连你喜欢什么都不知道。”
  “那是因为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喜欢吃。”楚寔替季泠找台阶道。
  两人吃了饭,小怜把碗洗了来跟季泠道别,“娘子,那我就家去了。”
  季泠点点头,小怜却又不舍地往楚寔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却也没别的心思,就是遇着好看的人,难免想多看两眼而已罢了。
  而这种难免还有种副作用,那就是难免要跟人分享。没过几日,季泠就发现自己家里多了许多访客,除了王二婶之外,还有李嫂子,曾小妹,何花儿等,日日地来窜门,都忍不住往东厢书房的方向去望。
  将季泠看得莫名其妙,到最后才由王二婶解密道:“她们呀都是来看你那口子的,听小怜说,那可是生得跟说书先生嘴里的潘安一样的人物呢。”
  季泠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叹了口气。
  王二婶道:“不过呀,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那什么潘安的,我也听过他们的故事,长得好看的命都不长,还有一个更夸张,居然被人给看死了。你说这身子得有多弱啊。”
  季泠点点头。
  “哎哟,都忘了问你,你跟你那口子成亲多少年了呀?”王二婶问。
  季泠想了想,认真地还真有些算不清,她脑子本来就有些时候是糊涂的,“约莫十来年吧。”
  王二婶不敢置信地看着季泠,“那你这是八九岁就嫁人了?”在王二婶看来,季泠顶多就是二十岁的人,既然成亲了十来年了,那就是八九岁嫁人的。这虽然不算耸人听闻,毕竟还有童养媳一说,可季泠不是大户人家的丫头么?
  季泠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这是显得年轻而已。”因为王二婶经常来串门,甚至到了不问自进的地步,所以季泠脸上那面纱早就没了用处。一开始王二婶也着实是惊艳了几番,现如今可能是看习惯了,也就没那么咋咋呼呼了。
  “那你们可有孩儿?”王二婶问。
  季泠摇摇头。
  “瞧瞧,我就知道。哎,这好看的男人啊,就是银样镴枪头。我家那口子也是,要不是他腰不好,我也不至于就只生了一儿一女。你李嫂子那口子是个卖肉的,那身体壮得,听说晚晚都要,连她葵水来了都不歇着,这才成亲五六年了,就生了三个了,肚子里都又揣着了。”王二婶感叹道。
  季泠是听得面红耳赤,想不到王二婶居然将这种话也拿来说。
  “你那口子跟你同房的日子也不多吧?啧啧,真是可惜了你这副样貌了。”王二婶很是替季泠惋惜。
  季泠嗫嚅着不说话,她是不习惯讨论这些闺房之事的。所以只好专注于手里的事儿。
  “你看,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若换在别人家里,不知怎么疼都不够呢。而你倒好,还得倒过来养你家那口子读书。他却一天到晚在外头呼朋唤友的,说不定还去楼子里喝花酒呢。”王二婶又道。
  季泠笑道:“不会呢。”
  “怎么就不会了?别以为你生得好男人就没有偷腥的心,楼子里那些女的,手段可不少,我家那口子,哎,算了不提了……”王二婶说一半又不说一半,就想引着季泠问她。
  可季泠偏生对这种事儿就不怎么感兴趣。
  正说着话,却见楚寔从外头进来,也不知他神通广大的是怎么到了院子外去的。他一进门,王二婶的话还没说完,就楞在了那里,直溜溜地看着楚寔。
  比起小怜的娇羞害臊而言,王二婶就看得直白多了,很有种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意味。
  楚寔还很少被人这般直视过,他朝王二婶看过去,王二婶原本有些黝黑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这才撇过了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其实王二婶年纪并没多大; 也就三十来岁,只是劳作过多显得老而已。她这般年纪虽然早没了倩女之思; 可巫女之情却依旧还在。虽然也不指望实际发生点儿什么; 但梦里想一想; 却是谁也管不住的。
  从这日之后季泠就发现王二婶有了一丝变化; 似乎更注重打扮了。每次到自己院子里来都是捯饬得整整齐齐的; 还穿了两身新衣裳; 头发也是变换着来的; 另买了两支新簪子。
  不独她,后来的李嫂子; 曾小妹,何花儿在见过楚寔后,都是一副模样,白日里也不怎么来串门了; 就黄昏后估摸着楚寔要进屋了; 一齐地往家里涌。
  小怜在背后嘀咕道:“娘子可小心些,那曾小妹老在秀才面前搔首弄姿的; 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她却一点儿也不尴尬,有一次我看她都恨不能坐到秀才腿上去呢。”
  季泠差点儿没被小怜的话给笑死,她进了屋子仔细地左右打量楚寔; 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吸引力会让她想坐他大腿的。还不就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么?
  季泠不知道是自己有问题; 还是曾小妹她们太没见识了。可王二婶有句话说得是对的,男人并不能只看脸。
  银样镴枪头什么的; 季泠倒是不在乎,可两个人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看什么?”楚寔放下书卷,揉了揉眉心,脸上颇有些无奈。
  “看你好看啊。”季泠打趣道。
  楚寔又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女人成日里就没事儿做么?为什么都到了吃饭的时辰还在别人家里到处晃?”
  季泠耸耸肩,也不说这都是因为楚寔的缘故,像楚寔这样的聪明人如何又会不知道原因。
  “男人生得好看就那么重要?”楚寔又问道。
  季泠摇摇头,至少在王二婶嘴里,男人好看是不能当饭吃的,“重要的是年轻。”王二婶就觉得男人老了腰不好。
  “阿泠,我发现在外面住了这些时日,你的性子变得皮了。”楚寔捏了捏季泠的脸。
  季泠见楚寔有些半真半假的生气,也不敢再开玩笑。她是没想到楚寔会这么在意年轻不年轻的。“表哥,今晚我们不吃红烧肉了,我在外面买了锅巴菜。我以前都没见过这种小吃呢,做这锅巴菜的小贩是从天津那边儿过来的。”
  楚寔逗季泠道:“虽然有我赚钱养家,可也经不得你这样每日在外面买吃食呀?败家的娘们儿。”
  这最后一句是粗俗之语,可从楚寔嘴里说出来却别有一副故作模样,季泠果然被逗笑,“表哥,肯定也没尝过这锅巴菜呢,我去灶上勾一点儿素卤就可以吃了。”
  楚寔也跟着季泠去了厨房,如今晚上都是他烧火和烧水,夏日炎热,每晚自然要沐浴,但小怜回了家,所以烧水提水的活儿自然就落到了楚寔身上。
  有一回何花儿晚上过来碰到了,直说季泠浪费楚寔的一双手,那可是写字的手。她倒是比季泠还心疼楚寔一些。
  “表哥,你别烧水了,待会儿如果何花儿过来又得说我不心疼你了。”季泠玩笑道。
  楚寔作势拿水去泼季泠,季泠吓得赶紧求饶。如今两个人晚上单独在一起,楚寔看她的眼神越发地灼热难挡,季泠好几次都被他那要吃人的眼神给吓到了,自然再不敢淋水,那样薄薄的衣裳湿了就更不得了了。
  吃过晚饭,略微歇了歇,楚寔就将洗澡水提到了净室里,季泠等在一边也没动作,楚寔回过头道:“别傻站着呀,可以脱衣服了,等我把水兑好就能直接进来了。”
  季泠却是一点儿也不动的,她在等着楚寔出去。
  楚寔道:“难道还有什么我没看见过的?”
  季泠被楚寔说得脸一红,娇嗔道:“表哥,你快出去吧。”
  “那待会儿我洗的时候,你进来帮我擦背?”楚寔也赖着不肯动了。
  季泠笑道:“我让何花儿来帮你,表哥。”
  楚寔又捏了捏季泠的脸,却也没再为难季泠。如今他可是干什么都自己动手的。
  早起,楚寔还在院子里打拳的时候小怜就进门了,她轻声道:“秀才,娘子还没起身么?”
  “让她多睡会儿。”楚寔收了功,却也不愿意在小怜面前打拳,“今后不用来这么早。”
  小怜嘴上虽然应着“嗯”,可第二日保准会来得更早,就为了跟楚寔单独待会儿。小姑娘未必就是痴迷于楚寔,可她看得出,楚寔这样的人,如今虽然只是秀才,那也是龙困浅滩,迟早要飞龙震天,她是盼着若是跟了楚寔,能由楚寔来改变她如今的生活。
  “娘子这也是睡得太懒了,早起也不做饭,总是叫我去街头巷尾买早点,秀才你总吃外头的东西,可腻味了?”小怜巴巴儿地跟着楚寔往厨房走去,抢先一步替他打水伺候他洗脸。只是走得急了,却将水溅到了楚寔的袍子上,她又忙不迭地从袖口里抽出手绢要替楚寔擦。
  而手的位置直接指向的就是楚寔的下半身。
  如此拙劣的勾引手段,比起宫里那些嫔妃可是差远了。
  楚寔往后退了退,“我不喜欢听到人说娘子的坏话,若是再听到你编排她一句,你就不用来了。”
  小怜拿着手绢呆立当场,脸是红了青,青了红,最终捂着脸跑了。
  季泠起身时不见小怜,是楚寔给她打的洗脸水,她疑惑地道:“表哥,小怜呢?”
  “被我说了两句跑了,你且看看吧,若是不回来,就另外典一个。”楚寔道,“正好今日你跟我回一趟西苑,周宜徇该给你诊脉了。”
  虽说出了西苑,但季泠日日香丸还是不断,另外楚寔怕她嫌弃熬药麻烦,还让周宜徇给她配了丸子,一日三丸不能停的。
  季泠对那宫廷却是由衷的不喜欢,她耍赖道:“表哥,要不然你干脆对外说我这个皇后死了得了行不行啊?”
  楚寔的脸立即就黑了,“能别死的活的行吗?”
  季泠见楚寔动怒本该不再说话的,可有些话她却是不吐不快,“可是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我总在外面也不是办法,我这个皇后当得也不称职,为什么就不能……”
  “没什么为什么。阿泠,我说过的,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
  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妻子!这句话就像有魔力一般,在季泠的脑子里开始反复回荡,她似曾听过,品不出千分甜蜜来,却从心底涌上万般的苦涩。
  跟着楚寔回到西苑,季泠才知道方茵恩和白玉如都到了西苑,是太后懿旨,因为听说皇后一直病得不能起床见人,派来伺候楚寔的。
  季泠看着她们环肥燕瘦,又想起曾小妹和何花儿,也算是小家碧玉,她实在就不懂,楚寔怎么一个都看不进眼睛里。
  季泠一边在心里感叹,一边打量周宜徇的脸,他的眉毛皱起了褶子,也不知是发现了什么。惊奇的是,季泠自己却是没有任何感觉,好似即便身体不好,她也全不在乎似的。
  有时候季泠也觉得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贵为皇后,楚寔还非她不可,处处为她着想,着想得都不像是个皇帝了,然而她的心却总是空荡荡的,飘无定所。
  诊完脉,周宜徇也不说话,反正有什么症状都是直接跟楚寔说的,好似她的身子跟她本人完全没关系。
  在季泠百无聊赖地等着楚寔时,楚寔却是眉头皱得比周宜徇还深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宜徇,“皇后的身子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周宜徇惶恐地道:“臣无能,臣无能。”
  “朕不需要你说这些,告诉朕具体情况。”楚寔道。
  “皇后的寒症本是无救,后来又被人用了虎狼之药猛攻。可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暂且压制住了寒症,把皇后体内的阳火全数烧了起来,才保得皇后如今不会沉睡。可一旦皇后体内的阳气全数耗尽,就,就再也醒不过来。”周宜徇道。
  “不要老调重弹,这些朕都知道,朕想知道你的药帮皇后延了多久的命。”楚寔道。
  周宜徇的肩膀开始哆嗦,“臣无能,臣无能,并没能帮皇后延命。”
  楚寔愣了半晌,才喃喃道:“那就是说没几个月了?”
  周宜徇低声道:“是。”他恨不能自己可以就这么变成一张纸贴在地砖上,不去惹皇帝主意。
  “所以天命真的不可违么?”楚寔凄仓地道。上一世季泠只活了二十来岁,而这一世别看她活到了三十来岁,然则将她睡觉的时间撇去,实则加起来也就是二十来岁的年纪。
  季泠在偏殿看见周宜徇逃也似的背着药箱跑了,她正疑惑准备去找楚寔时,却听见殿内传来“啪啪啪”东西碎掉的声音,那是有人在砸东西。
  可这宫里,还有谁敢砸东西?
  季泠不由却步。好半晌之后那些声音才停了下来,过了阵子才见楚寔脸色平静地走出来。
  “表哥。”季泠迎上去道。
  楚寔拉起季泠的手,“等久了吧,我送你回院子里。”
  季泠担忧地看着楚寔,她本想问一句刚才怎么了,可旋即又想能气得楚寔摔东西的事儿,她也没法子解决,问多了反而惹人烦恼。
  回到院子里,小怜却已经回来了。见着楚寔还有些抹不开脸,一直低着头。
  待楚寔进了东厢的书房,小怜才松了口气。黄昏陪着季泠出门买晚饭时,小怜忍不住道:“娘子,秀才对你可真好。”
  季泠点点头,并不想接这个话题。
  “娘子,你看那儿有卖布的,你要不要扯几尺布给秀才做件中衣?”小怜问。
  季泠被问到了,这才停下脚步,做中衣这种事儿,她可从没为楚寔考虑过。“呃,下次吧。”
  小怜替楚寔抱不平道:“我伺候娘子这么久,都不见娘子为秀才做点儿针线呢。”
  季泠纳闷儿地道:“这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我觉得娘子一点儿也不关心秀才,秀才读书的时候,你也没去嘘寒问暖,也不问问他渴不渴、饿不饿。”小怜道,“娘子再这样下去,秀才迟早要被人抢去的。枉费秀才对你那么好,连别人说你一句都不行。”
  季泠总算是猜到为何今早小怜要跑了,而楚寔又说她什么了。可季泠也不怪小怜,楚寔那样的男人无论年少年长似乎对很多姑娘都挺有吸引力的。
  而小怜不明白的是,季泠并不在乎谁把楚寔抢了去。
  等买了晚点回到院子里,楚寔已经坐在窗下的榻上看书了。他见季泠进门,额头微微有些汗,便很自然地拿了扇子替她摇起来,“天这么热,让小怜去买就行了。”
  “我就是喜欢闻那个味儿。”季泠笑嘻嘻地道。
  小怜却在旁边噘了噘嘴,哪有让自家男人给自己打扇子的。
  晚上凉快下来,季泠开始在院子的倒座里摆弄她的纸浆。楚寔也来帮忙道:“怎么想起做纸了?”
  季泠道:“做了拿去卖,也省得秀才你说我是败家娘们儿。”
  楚寔笑了起来,“我不过是玩笑话,你就记在心里了?”
  季泠摇摇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造纸可是独一份儿呢。表哥,你也用过的呀。”
  楚寔没说话。
  季泠道:“就是在西安呀,我也给你做过呢……”可是随着脱口而出的话,季泠想起的却是卧云纸在天空翻飞的模样,那是西安郊外的兵乱,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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